22 章節
猛烈的咳起來。
“謝天謝地!”仍是那個聲音,低沉中難掩興奮。感到有人在擦拭我的嘴角,是誰?
費力的掙開眼睛,虛眯了半晌方看得清明些,一張陌生的臉,棱角分明中透着精幹,一頭銀灰長發高束,深深的眼窩裏滿是關切之色。
屋外北風呼嘯,窗棂發出陣陣嗚咽。
越過這人肩膀,我迷茫的打量四周,月牙白的床幔,鐵木雕刻的箱床,一架小巧的梳妝臺立在牆邊,似是間女子的閨房。
“你是何人?這是哪兒?”想要撐起身子,卻牽扯出背後一陣劇痛,立時虛弱的癱軟下來。
那人連忙道:“娘娘末動,您傷勢極重。屬下慕容澈,玄衣暗衛統領。此處是青城鎮,因您重傷無法跟着騎兵隊伍東撤,皇上便找了這處宅子讓您先養傷,命屬下帶十名暗衛在這兒保護您。”
“皇上?”心裏隐約閃過一絲波動,頭痛欲裂,腦中一片混沌,“我是誰?我昏迷了多久?”
慕容澈稍一愣,旋即道:“您是禦封敏嫔娘娘。”
敏嫔?敏嫔……我心中喃喃的念着這個稱謂,仿佛有些印象。只聽慕容澈繼續道:“骁騎營倒戈謀害皇上,亂箭陣中您為皇上擋了三箭,九死一生,已經昏睡了五天了。”
我雙眼空洞迷茫,慕容澈眉頭輕皺:“您失血過多高燒不退,很是兇險,皇上衣不解帶的守了您一天,幸好盧太醫千裏飛騎及時趕來救治,皇上才帶軍啓程的。”
“盧太醫?”痛苦的在腦中搜索,仍是徒勞——我竟将過往之事忘得幹淨!
“盧太醫此刻去尋藥了,囑咐屬下守着您,請您一醒便趕快喝了這碗粥,才好吃藥。”慕容澈探下身來道:“屬下冒犯了。”他輕輕扶起我的肩膀,動作麻利的在我身後墊好枕頭,還未等我說話便回身端起一碗清粥,手持湯匙便要喂我。
“我自己來。”我費力的伸出手臂想要接過湯匙,一個小小的動作便令我額上和鼻頭瞬間冒出冷汗。
“娘娘,您背中三箭,肩膀受了傷,莫要亂動,讓屬下來吧。”慕容澈輕聲道,恭敬之中帶着一絲不容反駁的氣勢。“那日混戰後,桂公公和東公公生死不明,其他兩位随駕的內監都遇難了,附近城鎮的百姓被俘的被俘,逃的逃,一時也找不到女子,只能由屬下這些個粗人服侍娘娘了,非常時期,懇請娘娘莫要怪罪,一切以身子為重。”
我實在沒有力氣,心中雖有千萬個疑問,此刻卻痛的連話也講不出,由着他喂下一碗清粥,又皺眉飲下一碗藥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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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澈将我放平,掩好被子,輕聲道:“娘娘,您好好休息,屬下就在門外,有事您喚一聲就好。”
我虛弱的微微點頭,聽到關門聲,側頭看到枕邊一只潔白溫潤的玉扳指,靜靜的躺在明黃的錦帕上,隐約有一絲熟悉,腦子裏突的跳了一下,痛苦的閉上眼,想理清那團亂麻,卻沒一會兒再度陷入黑暗。
渾渾噩噩中,好像有人幫我翻了個身,感覺背後一涼,心中大驚,猛地睜開眼睛,忘了身上有傷,想用力撐起身子,立刻痛的呼出聲來。
“別動!”一只溫熱的手輕輕壓在肩上,身後響起一個低沉的聲音:“我在給你上藥,好容易止了血,但這幾個傷口想要不留疤痕卻着實令我頭痛。”關切的聲音蠱惑般的讓我安心,一絲絲冰涼點在背後,疼痛灼燒也立刻有所緩解。
可是我又一下子意識到此刻的無狀:我是皇上妃嫔,只着胸衣趴在床上,由別的男子上藥,不由得大窘。心中正在別扭,卻聽身後道:“你別說話,留着氣力。我聽慕容澈說了,你現在大概記不得之前的事了,不過不妨事,你失血過多,又高燒了三日,腦子難免會有些糊塗,慢慢會想起來的。先前皇上秘派我去救小侯爺,一去十天,等我接到暗衛快報說你救駕重傷時,恨不得肋生雙翼……你自進了宮就沒得安生,也許前世真的欠了皇上太多,今生便要一樁樁的還了,此次當真兇險的緊,死裏逃生已是萬幸。”
溫熱的大手為我披好衣服,輕輕的幫我翻轉過來,一雙幽深清冷的眸子中毫不掩飾的寫滿心疼。
我迷惑的看着他,似曾相識,“你……便是盧太醫?”
他點點頭,端起一旁的藥碗,我順從的就着他的手喝下。
本有很多問題想問,頭偏偏昏昏沉沉,眼皮似有千斤重,迷蒙間聽到盧世寧的低語:“好好睡吧,背後的傷要按時換藥,藥我都備好了,既然如今你是敏嫔娘娘,慕容澈他們自會小心服侍你。這些暗衛是皇上的死士,你只管放心。我今晚必須走了,小侯爺那邊還命懸一線,皇上的江山能否奪回來,就看陸侯肯不肯幫忙了,是以我必須救活小侯爺。你只管好好傷養,這裏四面環山,全鎮的人均被蠻人擄走,已是一座廢城,方圓百裏再無人煙,叛軍和蠻子都不會想到會有人躲在這裏,應是極安全的。”
窗外雪光亮白,我再次醒轉,雖然每一個細小的動作牽扯着傷口帶來鑽心的疼痛,頭卻清爽了許多。盧世寧昨晚最後在我耳邊悄聲說的話反複震顫着我的心“等你傷好了,你若想要自由,便随着自己的心意,離了是非地,去過天高地闊的日子。等皇上平亂回宮,敏嫔自是護駕而亡,沈府上下哀榮,你也算無愧于沈尚書了……”
盧世寧這番話究竟是何意思?難道我先前曾經很想離開皇宮?苦思良久仍沒個頭緒,眼下這副光景,只能先把傷養好,慢慢想起前事,再作打算了。
白駒過隙,轉眼間一月有餘,大雪翻飛的天地裏,我在北疆的一座小宅院中,度過了建晖二年的歲末和建晖三年的正月。因不願老去麻煩暗衛們,我只想盡快把傷養好,每日按時吃飯吃藥,現已可以勉強下地走動。
從前諸事仍然沒有頭緒,卻單單只有一個人的身影揮之不去,攪得我寝食不安,我索性忍着疼痛,提氣坐在桌前,一筆筆将他畫出:那人一襲白衣,豐神俊朗,長身玉立,劍眉斜飛入鬓,一雙眼眸攝人心魄,唇角輕抿,似笑非笑,通身潇灑,恍如谪仙。這幅畫面總是在夢中反複上演,他一遍遍深情款款的問:“你心中可是有我?”一下子近在咫尺,一下子又遠在天邊。
他是那種能夠輕易捕獲少女的芳心的男子,應該沒有哪個姑娘能抗拒他的俊美飄逸,雖然想不起他是誰,心中卻一日比一日肯定:我心中定是有他。
可每當看到他的雙眸,總不由得泛起一絲疼痛,伴着隐隐的溫柔,侵蝕着我的呼吸,再想到盧世寧臨走前說過的話,一股不祥的感覺籠罩在心間。我是妃嫔,可是心中另有他人……難道盧世寧在暗示我借此機會逃離皇上?
忍不住煎熬,還是将畫拿給慕容澈看,他卻淡然一笑,“娘娘,這位就是皇上啊。”
我再拿那支白玉扳指問慕容澈,方得知竟是皇上的心愛之物。我懸着的一顆心方才歸位,胸中一下子溢滿欣慰,淡淡的甜蜜浸在眼底。原來是我杞人憂天,原來他便是我的夫君,是我拼了性命也要保護的人。
每日心中裝着濃濃的思念,想給他寫信,這些暗衛總有辦法将信送到他手中的,可一提起筆,卻只剩茫茫然一片空白,不知要說些什麽,反複幾次,只得作罷。
慕容澈謙恭守禮,君子坦蕩,我不想這昂藏七尺竟能将人照顧的無微不至,不由對他愈發的信任依賴、真誠相待。他亦是外冷內熱的性子,于不卑不亢中默默以還。
每日聽他細細講述大墘、北夷時局和暗衛打探回來的情報,對各方形勢漸漸了然于胸。
原來兵部尚書呂祚海和太尉許貫宏謀逆,晖帝赴談之日,骁騎營萬箭齊發,企圖一舉置兩國帝王于死地。幸晖帝在骁騎營中部署了暗衛,千鈞一發之際帶領禦林軍誓死護駕而出。北夷王契賀雄則未能逃出,斃于亂箭之下,其異母兄弟契賀丹繼任新王。晖帝早與陸侯定有盟約——一旦能醫愈世子惡疾,陸侯便率領人馬助帝剿滅亂黨。晖帝為再将禹州虞王的八萬兵馬收用,微服進入禹州,命禦林軍潛于城郊,另派兵士便裝隐于市井,大肆散布帝重傷生死未蔔的消息,只等朝中有心之人全部現出原形。
慕容澈等十名暗衛秘密守在青城鎮,一則保護我的安全,二則關注邊關動向。據暗衛的探報,許太尉已令兵部封鎖了帝都四大城門,任何人不得出入,并派出多隊人馬各地搜索,名曰勤王,實則狼子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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