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章節

,他玄色的衣袍上染滿鮮血,迎着朝陽,泛着妖冶詭異的光芒。

我恨恨的咬牙道:“你故意用我引他動手!想不到北夷王竟然想出這樣低劣的法子來作興咱們!王上你最好殺了咱們兄妹倆,但凡有一個活着回到大墘,定将大王的英武事跡宣揚出去!”字字從齒縫中迸出。

契賀丹的大手繞道我身前,猛地掐住我的脖頸,陰測測的說道:“本王最恨被人威脅!”說罷沖一旁的親兵統領使了個眼色,那統領手一揮,原本跟在契賀丹坐騎兩側的弓箭手齊齊搭弓上箭,數十支冰冷的箭尖直指慕容澈。

我大聲道:“大王嘴裏說不畏耶律太後和宇素一族,究竟有幾分底氣?恐怕是大王心虛嘴硬的強辭罷!否則怎麽會如此輕易便同意我們的條件?只不過大王心有不甘,不忿被咱們兄妹兩個小人物擺弄,這便尋咱們的晦氣。奴家奉勸大王莫一時意氣蒙了心,恐怕結局不好收拾!若是王位還沒坐熱乎便被逐了下去,到那時,便是想再做回閑散王子也是不能的了!”

契賀丹怒喝一聲,猛地将我提起抛至馬下,當身體重重的摔在黃沙中,我胸口劇痛,一口血噴出,只聽到慕容澈的狂吼“和雅!”,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狼煙赤焰

再度醒來,睜開眼,猛地起身大叫:“二哥!”

被子滑落,突感身上一涼,低頭一看心突地猛跳,此刻我竟然只着貼身小衣,急忙拉好被子,警覺四顧,只見契賀丹墨綠色的鷹眸正微眯着落在我臉上,我慌張羞憤的險些又暈過去。

契賀丹丢下手中的酒杯,走過來欺身捏着我的下巴,邪邪的道:“終于知道怕了?不然本王還以為你是石頭裏蹦出來的呢!”

我緊緊地攥着被子,心中如遭悶棍,顫聲道:“你若……我……”,淚水不争氣的從眼角滑落。

契賀丹朗聲大笑,“怎麽?這麽怕啊?”他滿意的看着我淚眼,伸出手指在我腮邊沾濕淚水輕輕摩挲,“你放心,本王可沒有興致去碰一個遍體傷痕又沒知沒覺的女屍。等你養好了傷,本王倒也可以考慮要你來暖床,雖然瘦小了些,想必會是別有風味吧。”

我恨恨的咬着下唇,瞪着契賀丹,眼中仿佛要冒出火來,心下倒是不由得一寬,還好,沒有失身于他!下意識去撫胸口,鏈子上的玉扳指還在。我深吸一口氣:“你把我二哥怎麽樣了?咱們兄妹二人今日大不了一起赴黃泉,你的春秋大夢也做不了多久了!”

契賀丹鼻中冷哼,拍了拍手,幾個侍衛拖着一個人應聲而入,我驚呼出聲。卻見慕容澈兩只臂膀被拉拽着,頭低垂在胸前,銀灰色長發垂散在地上,想是已經昏了過去,雙腿插了七八支箭,黃沙地被拖出兩條觸目驚心的血痕。兵士松開他的臂膀,他的身體立刻癱軟在地。

契賀丹冷冷的道:“我會遵守約定放你們交換信件的,但他殺了我二十七名兵士、傷人無數,我至少要廢了他一雙腿洩憤!”

我心中的堅強一下子崩塌了,淚水再度模糊了雙眼,我聽見自己居然哀求着:“契賀丹,求你饒了他!求你給他醫治!他是天生的戰士啊!他不能失去雙腿!求求你!”

契賀丹睨着我,許久不做聲,我裹起一旁的皮裘,沖下床去,腳下麻軟撲倒在慕容澈身前,在他手腕上探了探,心脈十分微弱,我心中一涼,慢慢撐起身子,轉身看着契賀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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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便是今生的最後一刻了吧?我看着這個此刻将我們的生死玩弄于鼓掌的男人,心中浮現出另外一個身影,那令我即便舍棄生命中的所有仍無法忘卻的人,究竟會是什麽樣的累世情結?一定是極美的吧!臉上恍然綻放出絕美一笑,平靜的一字一字道:“大王,且不說如若我二哥的雙腿廢了,他定然生不如死,即便救活,也定再無求生之意,更何況他現在已經半條腿踏進黃泉路了,咱們兄妹一道來,便要一道去,他若死了,我也斷不能獨活,就請給我們個痛快吧!”

契賀丹雙手負于身後,居高臨下的看着我道:“此刻可是後悔妄充好漢自己送上門來做人質了嗎?”

我唇角漾起更大的弧度,擡眼直視他的墨綠眼眸,堅定道:“若以我兄妹二人的區區性命,可熄了大王您的殺伐之心,免兩國的無辜百姓陷于戰亂之禍,難道不值得嗎?”

契賀丹黑着臉,我胸中氣血翻騰,頭中暈眩,強撐着等他講出我和慕容澈的生死。良久,契賀丹忽然輕笑起來,漸漸地笑聲越來越大,笑的我心裏惶惶的,只聽他道:“有趣!本王最喜歡有義氣的人!你這個女人當真有義氣得緊!夠勁兒!你那灰毛哥哥倒也是一等一的好手!難得遇上你們這樣的人才,本王就結交你們這對朋友了!”

他話音未斷,我卻再也支撐不住,倒下身去,跌入了一個寬大的懷抱,聽見契賀丹的喊聲:“軍醫!軍醫!”

自那日風波後,契賀丹果真信守承諾,再不為難我和慕容澈,待我們原地休養了五六日後,複啓程上路。

慕容澈雖然當日受了重傷,但好在身體強健,且據他自己講,素日這些皮外傷對他而言便如家常便飯,只要止住流血,便無大礙,我無意中看到他身上觸目驚心縱橫交錯的新老傷疤,暗嘆他們這些暗衛究竟過的是怎樣的日子。

再啓程,契賀丹對我們格外優待,纡尊降貴讓我們與他同乘馬車,我也不再倔強好強,乖乖的上車。王架相當的寬敞,三人同乘絲毫不感局促,慕容澈毫不客氣的躺靠在一邊,似乎已經睡着。我望着車外的蒼茫戈壁,心中只覺遼遠澄明。

“你究竟是什麽人?一個女子,背後如何受了那麽重的箭傷?”契賀丹斜倚着靠背,忽然發問。

我輕輕一笑,放下車簾躲避外面吹來的一陣風沙,擡頭看着契賀丹道:“實不相瞞,我正是因這傷昏迷了許久,想是發燒燒壞了腦子,從前的事全都不記得了,連自己是誰也忘了,至于怎麽受的傷,更是想不起來了。”

“哦?”契賀丹挑眉看着我的雙眼,狡黠之色隐現,“那麽,他……”他眼神瞥了一樣躺在一旁的慕容澈:“他真是你兄長嗎?”

我心下警惕,鎮定的說道:“他自然是我的兄長,我醒來他便在我身邊照顧我,給我講從前的事。不然大王以為他是誰?”

契賀丹輕笑道:“天下哪有你們這般長得沒一點相似之處的兄妹!我開始以為你們是一對兒小情人,但得知你們兩人共居一帳還真是各睡各的,到不由得奇怪了,他看你那眼神,分明……對你而言,他也許是兄長,但對他而言,你是不是妹妹可就不好說了!”

我道:“我心裏把他當哥哥,管他是不是真有血緣!他照顧我,保護我,為了我肯豁出性命,我對他自然也是一樣!”

契賀丹忽然欺身過來,一下子攬住我的肩膀:“本王很喜歡你這脾性,有情有義,做事爽快,說話讓人恨得牙根癢癢,做我的女人吧!”

我腦中一片空白,眼睛睜得大大的,震驚的看着他。這人難道偏喜歡和自己硬扛着作對的調調?

“放開她!”忽然聽到慕容澈冰冷的聲音。

契賀丹哈哈朗笑,大手兀自攬上我的肩膀,轉頭沖慕容澈道:“你們大墘男人就不爽快了,躺着就酣暢的睡,醒了就睜眼起身,做什麽在這邊裝睡聽牆角!既然聽見了,本王也明白告訴你,本王喜歡你這妹子,想要了她,你怎麽說?”

我用力想掙脫契賀丹的鉗制,卻拗不過他的力氣,無法撼動分毫,反被他握住了手。

慕容澈兩只拳頭咯咯作響,怒道:“大王前兒還親口說要與咱們交朋友,才過了兩日,便要食言嗎!難道北夷的爺們兒有欺辱朋友妹子的嗜好?”

契賀丹也不着惱,仍笑嘻嘻的道:“和公子,你動怒作甚?本王要你妹子,怎麽算是欺辱呢?回頭給你妹子一個側妃的名分,難道不好”

“我是有夫婿的人!”羞憤之下我沖口而出。

契賀丹一愣,手上力道稍松,我連忙掙脫他的鉗制,坐離他一些。

契賀丹微眯了一下眼,懷疑的看着我道:“你嫁了人?你不是說不記得從前之事了嗎?”

我又好氣又好笑,“我失憶了,別人沒有失憶不是,自然是人家告訴我的呀!”

“那你夫婿是誰?為何不同你一處?”

“他……”想到皇上,我只覺面上發燙,不由得輕撫了一下白玉扳指,心中柔柔的漾起春意。“他去做生意了,春天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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