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章節
契賀丹看看卷軸,又看看我,我淺笑,他終于伸手接過,快速的展開看了兩眼,又卷起來揣進懷裏,沉默一瞬,突然道:“我想要的是你的畫像。”說罷雙腿一夾馬腹,又向前馳去。
我心中輕嘆,也催馬向前。
晖帝穿着與其他玄衣暗衛一般無二,立于衆人之中,他與我記憶中的男子果然一模一樣,只是臉上多了幾許滄桑沉靜。我壓抑着心中的狂跳,努力将目光從他身上挪開,方認出他身旁的正是除夕夜匆匆一瞥的盧世寧。
只見最前面一個暗衛翻身下馬,向我們走來,我身旁的慕容澈亦下馬迎上,兩人相互一點頭,那暗衛将一封信箋交給慕容澈,慕容澈轉身走回來,将信箋遞給我。
我打開信箋,正是當日截獲的契賀丹親筆手書,遂雙手呈給契賀丹,契賀丹冷哼一聲,接過信箋看也不看,手中內力一發,那信瞬間化為飛屑,随風散去。
自始至終,他眼睛始終看着我,冷冷的,似是在等我開口。
我喉頭一緊,不知道再說什麽,翻身下馬,沖他又恭恭敬敬了拜了一拜。
身後響起一個聲音:“大王,吾皇已按約定送還密信,請大王放歸敏嫔娘娘。”我側眸一看,見說話的正是方才那名暗衛。
契賀丹面色陰沉,仍然只凝視着我,我輕聲道:“感謝大王相送,就此別過,珍重。”
我轉身快步向晖帝走去,心中卻不免掙紮糾結,晖帝即然不現身份,是否擔心契賀丹設下埋伏對他不利?我若就此去與他相認,豈不逆了他的意思!可是要我就裝作不識,當他是個普通暗衛,卻又是千難萬難。
突然身後馬蹄聲響,我心頭一顫,轉頭只見契賀丹一騎馳來,橫馬攔在我身前,晖帝身邊的一衆暗衛均齊齊将手按在武器上,可不見晖帝的號令均不敢發動,晖帝卻始終冷眼不語。
只聽契賀丹大聲道:“回去告訴你們的皇上,他若敢對敏嫔有半點辜負,我契賀丹絕不饒他!”說罷,撥馬馳回紅河森林,一衆親兵緊随其後,絕塵而去。
莫負癡情
晖帝将過往種種娓娓道來,我不由得聽得癡了。原來我還有一個弟弟,原來我蘇家曾蒙受不白之冤,原來自己曾經在宮中與晖帝有過那樣一段因緣際遇,而我居然拒絕了他!
“從前,你總是調皮的喚盧世寧為師父,如今你一板一眼的喚他盧太醫,料那小子心裏很不是滋味,哼哼。”晖帝莞爾一笑,看着我眼中噙滿了溫柔憐惜,“你率真,善良,鎮靜,聰慧,有時也會任性,喜歡耍些小聰明,有時又倔強的要命……在你面前,我從不自稱‘朕’,我喜歡你只把我當成個吟風弄月的太醫,我感覺得出你對我亦有一翻心意,可不知你因何寧死不肯答應我,偏我卻拿你沒任何法子!”晖帝輕嘆一聲:“慚愧的說,我曾想過就這樣一直瞞着你,讓你以為自己是我的女人,順理成章的跟着我,但是我過不了自己這一關,我的驕傲倔強也不允許我這樣做——一旦你記起從前的事,記起了當初拒絕我的原因,我怕你會恨我一輩子。”
我看着他,心中混亂一團,晖帝默默起身走向帳門,“你好好休息,今後如何,是否跟我回宮,全憑你自己喜歡,我絕不強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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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個人抱膝坐在床邊,呆望着炭火,方才晖帝所講的一幕幕過往在我腦中翻滾,卻仍沒有勾起任何記憶。對于敏嫔,除了這個稱呼外,對其人無任何印象了,可方才聽到她的死訊時,我的心還是不由得彌漫起一片悲傷。我明明對晖帝的感情如此刻骨,當初究竟為何要拒絕他?難道正是因為敏嫔?因為我感念沈府對我兄妹的大恩,不願與她争搶皇上的愛、令她傷心?
而盧世寧話中所隐藏的含義,又是否指的便是索性依着晖帝原本的想法,讓我将錯就錯,李代桃僵的繼續做敏嫔?
帳外泛起一絲天光,我披衣走出帳來,東方天邊一絲微薄的晨曦,風夾裹着隐隐的春的氣息,仍是微寒,我打了一個冷顫,忽然豁然開朗,望着天邊會心一笑,身心倍感輕松,幾個月來壓在身上的擔子,頂在頭上的尊貴端儀,統統消失了:我不是什麽妃嫔貴婦,我是慕容澈的結義妹子,是盧世寧的徒弟,是與太醫丘山縱馬草原的小宮女,是為了心愛的男人命也肯豁出去的蘇墨瞳!既然老天讓我忘記了過往種種,我們又何必執着于那勞什子原因!紅塵萬丈,弱水三千,我既癡心于他,他亦珍視我、不看低我、不玩弄我,這便夠了,莫如把握當下,盡力去愛一場!
那天之後,我不再以妃嫔自居,不再舉手投足一言一行注意端儀,但亦沒有把自己當成卑賤的奴婢,只由着自己的心意感覺去與晖帝、與盧世寧、與慕容澈他們相處。我可以自在自然的喚慕容澈為二哥,當他知道我其實不是敏嫔時,眼中複雜變換的神色讓我又好笑又歉然。我也開始調皮的喚盧世寧為師父,他總是搖頭嘆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逗得我呵呵而笑。我還是喚晖帝“皇上”,更沒有對他說出我的決定,但我對他的情意,全然不加掩飾。開始時晖帝有些詫異,但在我坦蕩堅定的目光下,他應是看懂了我的心的,因為自那以後,春風般的笑意總是蕩漾在他唇角。
“你們怎麽只用了十日時間就趕到紅河森林了呢?”我與晖帝牽手漫步在夕陽下,我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五月十六你不是還在皇城嗎?怎麽這麽快就…….”
晖帝挑眉看了看我,輕笑道:“你怎知道我五月十六在皇城?”
我心中一酸,咬了下嘴唇,故作平靜道:“五月十六……不是冊後大典嗎,皇上當然要在皇城了。”
“誰告訴你的?”晖帝停下腳步,扳過我的肩膀:“你怪我?”
我搖搖頭,想起了那晚渾身散發着危險氣息的契賀丹,多希望他沒有告訴我這個消息。
“妘娴是我的第一個女人,又誕下了長公主,她父親李相于此次撥亂反正立有大功,她封後也算是前朝後廷衆望所歸了。”晖帝的聲音突然聽起來好陌生,聽着他的嘴裏講出別的女人的名字,我方發現自己嫉妒得想要尖叫!我被自己這發瘋般的感受吓到了:他是九五之尊,我必須有心理準備要和數不盡的女人分享他的愛憐。這種酸澀絞痛,我應該盡快學會習慣吧。
“但是我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你,我已經把你丢下太久了,無法忍受将你多扔在北夷一日了!所以我五月初就微服離京,一路快馬加鞭趕往北夷接你——那冊封大典是交由太後主持的。”晖帝深情地看着我,溫熱的大手輕撫着我的發絲,“出于安全考慮,我沒提前讓暗衛通知慕容澈,害你等着急了吧?”
我不可置信的望着他,貪婪的汲取着他眼中的寵溺,心裏一下子融化了般的柔軟,滿滿的感動盈在淚滴裏……
青城山下,我們重回了和談那日浴血拼殺的胡楊林,晖帝以醇酒祭拜那一役慘死的戰士。原來,他當時事先探得朝中有重臣與番邦勾結,因此在禦林軍中安插了暗衛護駕,然而,先是沒料到淑妃會突然有孕,後面更沒料到對方會用這種一箭雙雕之計,是以折損了許多兵士,當真九死一生方才脫險。
“再往南便入關了。墨瞳,你……可決定了?是要自由之身……還是随我回宮?”晖帝凝視着我,暖風吹拂着他的長發,柔和了俊逸的線條,語聲格外的鄭重:“無論你選擇哪條路,我都成全你。”
我凝視着他,柔柔一笑,雙頰緋紅。
晖帝眸光灼灼,輕輕将我攬入懷中:“你從前一直想要過自由自在的日子,其實,我也同樣渴望無拘無束縱情山水間的潇灑,然則我無法許你那樣的生活,但回宮的這一路上,咱們就盡情徜徉,希望至少能留下一段美好的回憶,伴着你我今後的深宮生活……”
我聽着他強健有力的心跳聲,仿似着了魔般,喃喃道:“憑是哪裏,我此生都只跟着你。”
入關後,晖帝果真帶着我一路游山玩水,好不逍遙惬意。他抛下國事陪着我,如此寵溺,令我心中惶恐不安,但想着一旦回宮,餘生再無此機會,便安慰自己坦然享受這一生一次的放縱又如何。
這一日我們行到濱州,清早起床,晖帝帶着我來到一處竹林,遠遠的看到一座廟宇,我心中疑惑,他向來不信神佛,為何特特帶我來到此處?到了廟宇近前,晖帝滿面凝重的扶我下了馬,我跟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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