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章節
身後走到廟門前,擡頭只見“蘇公祠”三個大字。
我一瞬的疑惑,轉而不可置信的捂着嘴巴說不出話來,忽然一個少年從門內奔出,沖我顫聲叫道:“姐!”
眼前的少年白淨清瘦,一雙黑眸清澈閃亮,我腦中轟然一恸,雙眸盈滿淚光,一聲“墨睑”自然而然的脫口而出,姐弟倆抱頭痛哭起來。離別只匆匆一年,于我卻如隔世,幼時的記憶居然模模糊糊的浮上心頭,曾經承歡父母膝下的幸福、父母相繼離世的悲痛、姐弟倆相依為命努力求生的艱辛,一個個片段仿佛是上輩子殘存下來的回憶被突然喚醒。
原來晖帝已将我父親的冤案查清,借着此番鏟除許太尉一黨之際,為父親平反,蘇氏一門自此恢複忠名,晖帝還命人為父親修建了這處祠堂,以張裱他的剛直不阿,又安排了墨睑扶父母之靈至此安息。
拜祭了父母的靈位後,墨睑便拉着我關切的詢問:“姐,我聽皇上說你不記得從前之事了,此刻可是都想起來了?”
我苦澀的搖搖頭,“方才見了你,我才想起一些來,父母是如何走的、我們如何艱難度日,這些我似乎都大致記起來了,但後面我們是如何到了沈府、我又是如何進了宮的,仍是沒有印象的。”
墨睑俊美的小臉上滿是擔憂,我微笑着輕撫他的頭發,安慰道:“無妨的,你看我不是已經記起來一些嗎,盧太醫也說了,我再回到從前的環境中,見一見從前熟悉的人,興許慢慢應該會一點一點都能再想起來的,別替我擔心。倒是你,今年十三歲了,聽盧太醫說你是在沈府跟着三少爺一起讀書,今年可是要下場應試?”
墨睑臉色微紅道:“姐,先生說我的文章不比三少爺差,三少爺今年要下場,我也想試試。”
我欣慰不已,握着他的手道:“墨睑,你好好用功,但也要注意身子,別累壞了,從前姐姐盼你刻苦,是盼着你有朝一日出人頭地替爹爹昭雪,現如今,我們蘇家已然平反,姐姐也不想你把自己逼得太苦,只要腹有詩書,心胸正直,日後無論士農工商,只要能夠做一個男子漢,頂門立戶,平安一生,便是最好的了。”
“姐,你放心,我曉得。”墨睑堅定地點點頭,臉上有着同齡人鮮有的穩重,倒是頗像少年版的盧世寧。“你……皇上哥哥人很好,替爹爹洗了冤屈,還對我很是關照,我看得出,他是極看重你的,你以後在宮裏要照顧好自己,不用為我操心。”
墨睑堅持要留在家祠溫書,秋試前再回皇城,我便陪他在父母靈前守了三日,才與晖帝再度啓程,走時,我将契賀丹送我的那匹汗血寶馬留給了墨睑。
我始終沒有對晖帝說出“謝”字,這字太輕,我除了用此生去回報他的厚愛,還能如何答謝他呢。
接下來的一路上,晖帝臉上始終挂着春風般的笑意,我整顆心整個人仿佛熏醉在他的柔情之中,漸漸地忘了身邊的男人是當今天子,漸漸地開始敢與他說笑打鬧,兩人便如同一對平凡的情侶,泛舟湖上、憑海臨風、游逛街市、賞鑒字畫、遍嘗美食,享受着只屬于我們兩人的甜蜜光陰……
“你笑什麽?”剛剛泡過溫泉,晖帝一襲錦白寬袍,胸襟微敞,寶藍色腰帶松垮的系于腰間,烏黑的長發披洩在肩上,慵懶的靠在竹亭下。
我本是在亭中看書,擡頭瞧見他這幅“美人出浴”的模樣,不由得羞紅了臉,唇角卻不自覺的漾起大大的笑容,聽他問,遂放下書道:“我笑你啊。”
“笑我什麽?”晖帝欺身過來,額頭抵住我的,聲音滿是魅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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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緊抿着嘴唇,心中甜蜜的快要溺死,戲谑笑道:“我在感嘆你身為男子卻長了一副傾國傾城的容貌,實在不像是帝王。”
晖帝佯怒的繃起臉,托起我的下巴:“傾國傾城?我不像帝王?是不是想看看真正的帝王是什麽樣子?”說着大手攬上我的腰,幽深的眼中蘊着危險的信號。
輸人不輸陣,我不服氣的挺着脖子,唇角仍挂着戲谑的笑,晖帝低咒一聲,猛地吻上我的唇。
唇瓣甫一碰觸,我驚呼一聲,大力推開他,跳起身來跑向亭外,邊跑邊笑道:“幸好你是男子,否則豈不真要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了!”
身後傳來晖帝氣急敗壞的聲音:“你這個大膽的丫頭,看我以後怎麽降服你!”
兩人在院中追逐打鬧了一陣,我忽然停下腳步,轉身看着清華絕代的他,低聲問道:“你……究竟看上我什麽?”
晖帝将臉湊到我面前,啞聲道:“你是我見過的最有女人味的女子!”
我刷的羞紅了臉,啐道:“胡說!是你自己說的,我從來都是不施粉黛,清水一般,”說着我展開雙手,在他面前轉了個圈,戲谑道:“敢問公子,您是否眼拙了啊?”
晖帝邪魅一笑,伸手拉過我,忽的在我額前印上一吻:“公子我偏就愛你這股韻味……”
南歸的路,仿佛特別短。我多希望這條路永遠沒有盡頭,永遠和他馳騁在這山川天地之間。但是再美的時光,總有結束的一刻,當我們兜了大大一圈後終于要回到皇城,這短暫無拘的日子,便将一去不複返。
就要進宮了,我沒由來的心緒不寧,一個人坐在溪邊發呆。
“墨瞳……”慕容澈從背後走來,輕聲喚着我的名字。這一路盧世寧和一衆暗衛都隐在暗處保護晖帝,我差一點忽略了他們的存在。
我回頭,望着他那在陽光下閃耀如絲的銀發,微笑道:“二哥,我可曾講過,你這滿頭銀發真美!”
慕容澈聞言先是一愣,接着黑着臉走過來與我并肩而坐,望着眼前的溪水不語。
我莫名想起契賀丹總是喚他“灰毛”,不由得兀自咯咯笑出了聲。
“以後進了宮,你便真的是娘娘了。”慕容澈忽然道,似是在說給他自己聽,聲音很輕。
“什麽?”我收了笑,側過臉問他。
“以後在宮裏你要萬事小心,”慕容澈正色道:“我看得出皇上待你非同一般,但你還是要清楚,他首先是天子,是大墘的皇帝,然後才是你的夫君。”自打我的身份大白之後,從沒見他如此鄭重其事的跟我講話,我一時怔忡,不知如何接話。
慕容澈從懷裏掏出一支精巧的竹哨,遞給我:“今後如有用得着暗衛的事,你只消吹響這個,一炷香的時間便會有信鴿來尋你,你可将想讓我辦的事寫于紙上,插進信鴿腳上所系的竹管即可。”
我捕捉到他眼中隐忍的落寞,半年來的患難與共、生死不離的情誼,早已分不清是主仆、兄妹、還是惺惺相惜的知己,一旦我真的做了晖帝的女人,便真的與慕容澈是君臣之分了,只怕再見都難,手中緊握握着竹哨,一聲“二哥!”喚出來,才發現聲音竟然已哽咽。
六月二十,我随晖帝悄無聲息的回到了宮中。
由于本次平亂陸侯和李相二人居功至偉,晖帝除了冊封德妃為皇後,還晉賢妃為賢貴妃,封其兄長陸侯世子陸羽濤為定遠大将軍暫代兵部尚書。晖帝微服出宮一走月餘,朝中諸事由李丞相和陸侯打理,宮中一切由皇後和賢貴妃二人協管,前朝後庭俨然均以李氏、陸氏為尊。
晖帝欲以我解救出兩百被俘百姓之功冊封我為寧國夫人,位份将僅次于皇後和賢貴妃,按照欽天監的意思,聖旨拟于七月初八頒下,冊封禮定在了七月十八。
六月廿一,晖帝對外宣布了敏嫔舍身救駕、重傷不治的消息,追封為忠敏仁妃,以衣冠冢葬入妃陵,封其父吏部尚書沈重仁為靖義一等公,世襲三代。除了晖帝本人、盧世寧和慕容澈等幾個知情的暗衛以外,天下再無人曉得我才是真正舍命護駕之人。
不想敏嫔亡故的消息甫一公布,北夷王契賀丹一封密函即刻送至晖帝,質問此事。為此晖帝頗為氣悶,但又不願因為這等小事再起幹戈,只好強壓怒火,準我親筆手書解釋因由,希望壓下契賀丹的狂怒。
為了能讓我常常陪伴在身邊,晖帝便暫時将我安置在了養心殿。重逢以來,我們二人雖然濃情蜜意,但卻都發乎情止乎禮,依着我的性子,晖帝讓我住在套間暖閣裏,晖帝在裏間自己的龍榻之上安枕,兩人倒也互不影響,他嗤笑我幾句,倒也不強迫于我。
時值百廢待興,晖帝終日忙于政事,常常看折子看到深夜,我則在養心殿禦書房幫他研墨遞茶,倒是頗有一番紅袖添香的情趣。
聖旨頒布前,我沒名沒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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