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亡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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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 估計她也是裝夠了,每次都要找些冠冕堂皇的借口來搪塞他們,終于有一天,借口也有用完的時候, 那滿身流氓文化的狐魄兒詞窮了, 但是這也礙不住她臉皮厚, 直接大搖大擺的往歷劫的精怪跟前一戳,大言不慚的道, 自己已經被天雷劈出經驗來了,再挨上個萬八千道的天雷,她也死不了。
再後來, 她的一句戲言——應驗了。
“你們山上,都是些什麽精怪?”邪若淵問道。
“嗯?什麽?”牛噠噠回過神來。
“我是問你們山上,都是些什麽精怪?”
牛噠噠哦了一聲,細細的數着, “我是牛,有雞,有鳥, 兔子,羊, 青蛙,貓,豬, 狗,樹, 老虎,大灰狼……”
邪若淵撓了撓頭, “奇山也,你們不打架嗎?”
狐魄兒研究着自己的一身妖氣,不知何時才能散去,不管他倆了,又獨自已經走遠了。妖氣散不去,她是不敢回到白無泱身邊的。
她坐在古琴前,輕輕撥動了下琴弦,琴音便自動轉換了曲調,狐魄兒徒然一愣,這個調子,自己再熟悉不過了,不是因自己熟讀音律蕙質蘭心,她雖是裝的風雅,但她絕對沒有這樣的情操,她不懂,她也不會。
但随着韻律的響起,狐魄兒順着它的曲調,不由自主的,又挑起了幾根琴弦,撥的是弦,亂的卻是心,九曲回腸,琴音激蕩悠揚,一曲夢回——
而此時的白無泱,則是站在窗前,握着那副極盡血腥的畫,看着樹下撫琴的人。
古樹參天,白衣翩仙,琴音綿遠,亘古悠悠,那副卓然的姿态,即便是真的天仙下凡,也定會遜色幾分。
琴音在她指尖婉轉,完全看不出是第一次撫琴的樣子,曲調不傷,但聽在他的耳裏,卻是有着難以言喻的痛。
清風微蕩,血腥味兒自畫間傳來,那不是紅色的墨色暈染,而是真的以血當墨,灑血為墨。
白無泱的心中緊了緊,同樣的窗前,同樣的位置,同樣的閉眼。
她手指離開琴弦,琴音又如往常,一抹苦笑,兩行清淚便随之而下,不是撫琴撫的好,而是這個旋律,早已深埋在記憶中,融入在了識海的一角,而它今日才被喚醒,她也是今日才知道。
邪若淵這座闊氣的府邸,是隐于市的。
翌日。
她與白無泱準備告辭離開,可剛走出邪若淵的府邸,便看到了一副凄慘悲涼的景象。
扶老攜幼,無不披麻戴孝,狐魄兒看着眼前的景象,記憶竟有些重疊,那一次,應該是六天魔王亂世。
狐魄兒看了看身旁的白無泱,問道:“師父是想超度一下亡魂嗎?”
百戲樓的那場大火,喪生者數衆,再加上已經堆積如山又認不出的骸骨,整個小鎮,瞬間全都亂了套,狐魄兒退了退,小心翼翼的站在他的身後,她自是心虛的。
白無泱點點頭,若有所思的道:“也好。”
他回答的是也好,狐魄兒的心中卻是亂糟糟的,他剛才的踟蹰,難道不是想要留下嗎?
白無泱眼中的踟蹰,是前所未有的,不知所措和茫然。
他踟蹰其實是在想,留下來不知會不會減輕她的孽障,還是會加重她的孽障。
二人轉身,再次走進了邪若淵的豪宅。
而樓上的房間裏——
“你可願與我回昆侖?”淩雲木那無波的眼角,似是有些許期盼。
邪若淵趴在桌前,無聊的戳着筆尖,書案上,俊秀的字跡寫了一大篇,她不懷好意的笑了,歪了歪頭看向淩雲木,不死心的試探的問道:“賭一局如何?你贏了,我便依你。”
她自從變成了這麽一副魂魄的模樣,簡直是無聊透了,除了牛噠噠給她燒掉的東西,她什麽都碰不到,特別是曾經的那些損友們,即便是在大街上橫逛,也是沒一個能看的見她的,好不容易逮到個小牛犢子,如今也滾犢子了。
淩雲木拿起她身前的那張紙,無奈的一笑,“這麽多人都欠了你銀子?記的倒是詳細,你準備他們百年之後,再向他們讨回來嗎?”
“欠債當還,自然。”邪若淵一副債主的模樣,很是嚣張。
淩雲木放下她的債本,修長的手指也杵在了桌子上,寵溺的笑了,“賭什麽?”
邪若淵黯淡無光的眼睛突然變得雪亮,“不急不急,讓我想想讓我想想。”
淩雲木看着邪若淵轉着圈圈的在想,不覺有些好笑,那雙溫暖的眸子看着看着,便忽然眸光驟了聚,喚了聲:“雲葉。”
“什麽?”邪若淵回過了頭,“你在說什麽?”
淩雲木笑意漸濃,自顧自的笑了笑說:“沒什麽?你可是想好與我賭什麽?”
邪若淵搖了搖頭,“算了,咱們還是直接玩兒點簡單的吧,就來賭個大小怎麽樣?若你贏了,我就随你回去,若你輸了,你就留下來陪我怎麽樣?”
淩雲木點了點頭,“如此甚好。”
“不許作弊,我們先說大小後,再丢出骰子。”
淩雲木應允,“公平最好,自是不會作弊。”
結果是淩雲木賭小,邪若淵賭大,當骰子落下時,邪若淵簡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真的誰都沒有作弊,賭遍天下無敵手的邪若淵——輸了!!
驚訝,滿臉的震驚,輸沒什麽,問題是她從來就沒輸過,看着淩雲木的目光,也像是看着妖孽那般……你有問題!
邪若淵本非尋常凡人,亦是非魔非妖也非仙,但就是作為一個很神奇的通靈群體,且獨立的存在。
所以,她不僅只是與凡人賭過,妖魔鬼怪仙,她皆是賭了個遍,從未輸過。
邪若淵族人天生異瞳,此時,那驚異的眸子,也不知不覺的染上了一層淡淡的妖冶綠光。
淩雲木微微一愣,“若淵你?”
這抹綠光,有着來自淩雲木本源的靈力,可綠光中,散發出那通透純淨的氣息,便是更顯的古老,早已越過了她的年歲,好強的一股淨化萬物之勢。
狐魄兒和白無泱剛步入院中,星星點點從邪若淵眼中散出的淨化之靈,便已遍布了整座庭院,狐魄兒忽感渾身一陣輕松,就連那顆心,似乎也不如以往那麽擰巴了。
她望着這滿院因為靈力的擴散,而更加鮮活的花草靈木時,不由得心中大喜,這裏不僅能夠淨化她的心魔,大有可以消除之勢。
邪若淵心情平複了些許,眸子也恢複如常,不情不願的道:“你贏了。”
淩雲木微微低了低頭,不曾想,雲葉竟還有一個他不知道的過去。
他身為上古靈樹,在他庇護下的葉子,自也是靈力滿滿,可雲葉眸中的淨化之靈,卻不是他擁有的,且這股靈力遠在上古之久,難怪,只有這個葉子能夠伴他左右,活了千年,無論歲月輪回光陰流轉,唯她不落不敗,還修成了葉靈。
淩雲木笑着點了點頭,心不在焉的道:“是我贏了,可你卻輸的心有不甘,我可再讓你一次,再賭一局如何?”
此話一出,自是勾起了邪若淵殊死一戰的欲/望,她不拘小節的踩凳子上桌子,捋胳膊卷袖子,一局,再一局,再一局……
她暗戳戳的慶幸,還好沒大言不慚的拿她的全身家當做賭,不然,非得輸的傾家蕩産不可。
如今,已經死無可戀的她,早就散盡了那賭遍天下無敵手的氣焰,就連那雙水靈靈的萌動的大眼睛,都變的滿是凄慘。
狐魄兒和白無泱恰巧推門而入,邪若淵突然來了精神,硬是拉着白無泱和狐魄兒與她賭上一場,二人在懵圈中,陪着她賭了一場一場又一場,邪若淵的臉上,才漸漸地浮現出妖孽般的笑意,幾場下來,大獲全勝,她扭頭鬼氣森森的看着淩雲木,一副盛氣淩人的模樣問道:“你到底是個什麽東西?為何能贏我?”
淩雲木也別有深意的一笑,顧左右而言他的道:“是你姓氏太過邪氣,故而也波及到了你,可是,邪不勝正,我是——”
他一身的正氣,的确太過濃厚,萬物生靈之正氣,皆源于此身,淩雲木氣度不可量,風骨也無可拟,啓智以來,心中從未滋生過一絲邪念,他非神,卻又是越神一般的存在。
但是唯有一點,正氣雖正氣,但不見得就願意多管閑事,所以,她明知狐魄兒闖下了不小的禍事,也無意去理。
可邪若淵則不然,生而便賭,嗜賭如命,一個步步為贏的賭徒,靈力雖純,但心機就不一定純到哪裏去了,所以,邪若淵之所以會輸,而不是敗在了運氣,而是正應了他的那句,邪——自古便不可勝正。
“我只是運氣好罷了。”他笑着看着邪若淵說。
邪若淵搖了搖頭,“別匡我,我又不是傻子,在我面前,我就沒見過一個比我運氣好的,包括來頭巨大的這二位。”
此時,邪若淵方才想起了點什麽,問了一句:“你們怎麽又回來了?”
狐魄兒看了看心思缥缈的白無泱一眼,這位大神,早就找個舒服的地方閉目養神去了。
邪若淵的這股淨化之靈,不僅波及到了狐魄兒,白無泱許久沒有安分過的那顆心,忽然間,也靜了不少。
狐魄兒收回目光說:“外面枯骨太多,我們打算為他們超度了亡靈之後再走。今夜,可否借你院落一用?”
邪若淵豪氣的道:“我自己都是亡靈,有什麽不可的,随意用就是。”
狐魄兒看着邪若淵這缥缈的身影頓了頓,若不是相望花海在救那十萬軍魂的時候,全部凋零了,想必,定可重塑邪若淵的真身,可是一切都太遲了,她有些歉意的說:“多謝。”
狐魄兒看了看淩雲木,淩雲木回她一個很坦然的笑。
入夜。
白無泱立于花草之間,微閉雙眸,掐指成訣,渾身剛正之風驟起。
私心,他現在真是頗多,而且,還是為了一個人人得而誅之的妖魔。
荒唐,有很多個瞬間,他都會這樣覺得,可他竟然願意這樣荒唐下去,不僅荒唐,他還想要将他護在身後,就像現在這樣,每一場殺戮,都和她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他都知道。
可他不知道的是,自己能為她做點什麽,也不知道自己能護她多久,他只知:你有過,我來贖過,至少,這是現在自己唯一能夠為她做的。
一道道白芒,開始從白無泱的周身四散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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