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貼貼了
從早起送糕點,到關心他是否開心,再到如今主動觸碰,對他毫無防備,甚至雙頰通紅。
要以一個什麽樣的理由才能解釋?
如果真的只是有所圖的話,又何必親自前來。周樂音只需要派人給他一點甜頭,他就自會答應她所有要求。
顧止目光灼灼,如同熊熊烈火燃燒,燙得周樂音不敢與他對視,支吾着道:“沒有找到帕子。”
“為什麽想要我開心?”顧止自信,又極端不自信,他心中鼓聲如雷,隐約覺得自己并沒有猜錯,但又不敢把問題直勾勾地抛出來。
顧止的話直接讓周樂音一激靈。臉上的紅霞始終沒有消退,反而越發緋紅。
她好像真的忘記了,一開始自己接觸顧止的心思并不純。可她什麽時候變了呢?
周樂音記不起來了。
她雙眼迷茫,神色糾結,低聲喃喃:“我……我也不知道。”
是喜歡嗎?
周樂音在心底悄悄問自己。
也許是有的吧。但周樂音不确定,所以她不敢回答。
猶豫糾結的表情落在顧止眼中,意味着周樂音真的有在思考,并且心中也許是有他的。不然的話,直接否認就能夠回答他,而不需要思考猶豫。
先前所有的忐忑不安都消失不見,留下的只有淡淡的愉悅與滿足。
他很高興。
雲白膏在周樂音掌心依舊沒有變得冰冷,反而保持着原先的溫熱,白瓷盒子甚至有些濕潤,是被周樂音掌心中的薄汗打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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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攥緊手中的雲白膏,抿了抿唇,此刻說什麽都顯得欲蓋彌彰,反倒讓她看起來不坦率了。
顧止不能把人逼太急,他怕把周樂音吓跑了,只得耐着性子,一點一點哄騙。
他沉住氣,刻意轉移話題,視線從周樂音臉上移到她的手腕上,被他不小心掐出來的痕跡還在:“你的手腕還紅着,先塗點藥。”
周樂音巴不得顧止的視線移開,見他主動提出,埋頭應着,聲音悶悶的。
一直緊緊握着掌心的雲白膏被打開,周樂音邊走邊要往裏拿藥,身後突然冒出一個衣衫褴褛的小孩,從她的身側飛過,直接撞到周樂音的手肘。
手肘往前一怼,另外一只手下意識地握緊手中的雲白膏,卻不小心往裏沾了太多雲白膏。
她把雲白膏沾在手腕處,随意抹了抹,把手空出來後,這才氣鼓鼓地要去抓撞到她的那個小孩。
顧止早已把人制住,大掌按着小孩的腦袋,肆意地把人旋轉,一直到小孩轉得暈暈乎乎這才停下來,冷漠無情:“拿出來。”
在場的兩人都愣了。
周樂音迅速反應過來,低頭去看挂在腰間的荷包,果真空空如也。
小孩抵不過顧止眼神森冷,看他跟看死人一般,心裏害怕得很,顫顫巍巍地把藏在袖子中的荷包拿了出來。
他倒是會挑軟柿子捏,兩人之間顧止看上去就不留情面,反倒周樂音白白淨淨很好說話的樣子,就對着周樂音,啜泣道:“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好多天沒吃飯了,實在是餓……”
荷包被一雙黝黑瘦小的手呈了過來,眼前的小孩低垂着頭,露出一個毛發枯黃淩亂的發頂,看上去的确像他說的那樣好幾天沒吃飯了。
周樂音當真有些于心不忍,看着小孩,想了想,從荷包裏拿出一塊碎銀子,遞給小孩:“拿去買點吃的吧。”
小孩小心翼翼從周樂音掌心拿過碎銀子,寬大透風的袖子裏隐約可見淩亂交錯的鞭痕。
可讓人奇怪的是,小孩接過碎銀子,眼裏有詫異,但并沒有喜悅,只是嘴上還會道謝,說漂亮話:“謝謝姐姐,姐姐一定會幸福快樂,和哥哥百年好合的。”
小孩子往往看的通透,沒有那麽多顧慮,看出兩人之間氛圍暧昧,便以為他們是夫妻,他也不會什麽晦澀高級的話,說的詞更要直白些。
周樂音臉上剛降下去的溫度一下升高,身側似乎有水,一下沸騰起來,咕嚕咕嚕的作響。
顧止一直站在身旁看着,神色一直冷漠,在他伸手拿銀子時,恨不得要把這小孩的爪子剁了。
但在聽到這句話,見周樂音沒有出口反駁後,他的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揚,心中竊喜。
顧止大發慈悲,使喚胡生:“帶他去買點吃的。”
胡生一直站在遠方,聽到這,立馬過來把礙事的崽子帶走。
小孩在這時,周樂音的注意力一直不在手腕上,等人走後她這才感覺到手腕上塗着厚厚一層膏,這是她把整雙手抹遍了也抹不勻的量。
雲白膏膏體本身就有些油,只需要一點就夠了,太多了就會油膩,抹在手上推不開。
而現在,周樂音望着手腕上厚厚的一層雲白膏,不知道該如何處置。
“怎麽了?”顧止看過去。
周樂音揚揚手,為難地道:“不小心弄太多了。”
白皙的手腕能晃了人的眼,顧止晃神,把手伸了出去。
周樂音愣了一瞬,後反應過來,手腕貼了上去,在顧止的手背上蹭了蹭。
顧止驚愕,喉結上下動了動,斂眸望去,周樂音低頭認真地把多餘的膏藥蹭到他的手背上,在他因驚訝而抖動指尖時,甚至握着他的手腕,輕喊一聲別動。
她好像并沒有多想。
一大一小兩只手相貼,纖細的手腕炙熱,隔着一層冰涼的膏藥,蹭了蹭顧止的手背,冷熱交加,比冷感觸更深更明顯的是熱。
膏體一片褐色,覆在瓷白的肌膚上,從周樂音的腕子上移到他的手背,只是短短的一瞬。
但顧止感受到那截腕子處的肌膚如凝脂一般細膩,甚至感受到膏藥之中有細小顆粒在相貼之處摩擦。
可硌到的不是他的手背,而是那顆砰砰直跳鮮紅的心,整個人都警覺起來,渾身汗毛豎起,感官都集中在兩人相貼之處。
但時間太短,短短的瞬間尚且不夠他去細想就消失了。
“這下就不會浪費了。”周樂音笑。她有一張很标志,親和力很強的鵝蛋臉,眉毛渾然天成,是小山眉,山色朦胧,姿态掬雅慵,笑起來時一雙眼配合得恰當,似月牙高挂,整個人都洋溢着明媚與喜悅。
手背處的膏體發揮了該有的作用,一開始有點清涼,待揉開了後滲透到皮膚之中,便溫熱柔潤。
“嗯。”顧止看着她笑。
他的指尖輕觸手背,眷戀纏綿,小心翼翼仿佛觸碰到世間珍寶一般,舍不得讓停留在上面的溫度散去。
胡生回來得快,只是回來時,身邊還領着那個小孩,他過來彙報說是有人一路跟着他們,那小孩害怕,畏畏縮縮地跟了他一路。
胡生甩不掉他,無奈之下,只好把人帶了過來。
顧止默然無語,狠狠擰眉,“沒用。”也不知道到底在罵誰,罵完後顧止又轉頭對着胡生道,“把他帶走。”
小孩這才意識到顧止在罵他,雙目一瞪,委屈地直絞袖口,面對比他高這麽多,極有壓迫感的男人,他又不敢出言挑釁,只好小聲嘟囔:“我會的可多了呢。”
“會的可多了還混成這樣?”顧止竟然聽到了,順嘴回了句,語氣鄙夷頗為嘲諷。
臉上面具看不見他的神情,但那雙丹鳳眼,微微上挑,狠狠地嘲諷着他。
小孩梗着脖子,偏生半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口,笨口拙舌的只會一句:“你不懂。”
他怎麽會懂得一個瘦小營養不良的孩子在高大的孩子面前如何才能把食物藏起來,不被搶走的。
他又怎麽會懂寒冷的冬日裏,沒有棉被保暖該如何才能平安度過,不至于凍成冰塊的。
他又怎麽會懂面對大乞丐的壓迫與常人的嫌棄厭惡,要如何才能生存下去的。
誰料顧止竟回了他一句“我懂”,只是聲音不大,但語氣複雜,但足夠讓在場的人都愣住。
顧止指尖動了動,摩挲着手背,瞥了眼胡生,陰恻恻地讓他自己把小孩帶走,處置好。
周樂音左想右想也覺得不對勁。
顧止他懂?這句話是何意?她覺得自己好像觸碰到了顧止藏在深處的秘密以及傷疤。
但顧止沒有主動說明,從這裏一直到定國公府,兩人都是默默無語。
像是知道顧止有心事,周樂音沒有再像往常一樣說一堆話讓顧止聽,她有點小心翼翼,怕無意間戳到顧止的傷口。
但在周樂音走時,顧止突然叫住她,語氣依舊平穩:“其實你不用這樣。”
不用這樣小心翼翼,也不用這樣謹慎。
那些都是過去,血肉模糊的傷口早已結痂成了厚厚的繭子,不再脆弱不堪一擊,這些厚厚的繭甚至比先前的肌膚更要堅韌,它可以承受住更重的傷。
如果她想聽,想知道,他現在甚至可以毫無波瀾的,平靜地把關于他過往的一切講述給她聽。
周樂音回頭看他,看見他緊緊攥着的雙手在微微顫抖。
“我知道了,我下次會記住的。”周樂音重重點頭。
她舉起手中的雲白膏,朝顧止笑,“謝謝你的膏藥。”
周樂音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猛地跳下床,翻箱倒櫃,找出一個精致的匣子,又從枕頭下把白瓷盒子翻了出來,寶貝一般地将其收在匣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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