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婵聽蘇沐風講完,欣喜之餘有些無奈地嘆道:“事情是明月搞出來的,現在由普安王爺給解決,咱們反而得去承他的情。”

“這個……”蘇沐風愣了愣,笑道:“能解決便好,不承情咱們也不便追究。

蘇青婵點頭,皺着眉頭問道:“普安王爺怎麽這麽容易就反過來幫咱們?不會又是一個圈套吧?”

“不會是忽悠咱們。”蘇沐風肯定地道,話說完了有些失神,自己怎麽就這麽相信普安王?

“我還是去住幾日,等太後懿旨下了再回來。”蘇青婵道。

“青婵。”蘇沐風擱在桌面的手收成拳頭,想說什麽,沉默了片刻什麽也沒說,只道:“我不放心,要不,讓我母親陪你去。”

蘇青婵失笑,怎麽去庵裏住幾日,他們都擔心得好像她一去不複回似的。

“不用了,清靜之地,人去多了,怕師太也不答應,有琉璃照顧我就行了。”

蘇青婵堅決不同意,蘇沐風順着她慣了,略一遲疑,也不再堅持,道:“那我送你過去,回來時我去接你。”

“不用。”蘇青婵搖頭,道:“二哥忘了,準提庵都是姑子,男子不能進去的。”

“我就送到庵門前。”蘇沐風分外堅持,鄒衍之要上朝不能相送,他很不放心。

“不勞二哥了,我送小婵去。”聲到人也到,鄒衍之快步走進廳來。他穿着銀甲,明朗的臉部輪廓,雙眉漆黑斜飛,英氣勃發,桀骜霸氣。

他的長臂攬住嬌小的蘇青婵時,蘇沐風微微一笑,放心地點了點頭。

“到西山那麽遠,讓琉璃別走路了,一起進來車裏坐着。”車輪轉動了,琉璃還沒進車廂,蘇青婵忙道。

“她不去,就咱們倆去,我陪你。”鄒衍之低笑,眼裏閃過期待還有得瑟,小婵堅持要到庵裏住避開,他就幹脆帶她到他們一起住過兩個月的那個山洞裏,重溫往昔的甜蜜。

“師太能給你進去嗎?”蘇青婵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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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不去準提庵的?”

“那去哪裏?”

“去山裏咱們的家。”鄒衍之低聲道,聲音酸澀,五年過去,這一次的舊地重游,終于不是自己一個人了。

山裏的家?蘇青婵想問沒有問出來,鄒衍之把她翻過身覆住,一聲驚呼未及逸出,她的身體被打開,堅硬進入填滿,蘇青婵瑟縮了一下,有些僵硬。

注意到她的僵硬,鄒衍之停下來不動,親着她的後頸,柔聲安撫道:“放松些。”

蘇青婵僵着身體好一會兒,才緩緩舒解在如此不隐秘的地方行事的畏懼感以及排斥,“快讓它出去,別胡來了。”

“不胡來,就只是呆着。”

蘇青婵又氣又惱,道:“不辦正事急吼吼跑回來,就為了這事兒?”

“正事辦完了。”鄒衍之低笑,道:“等咱們從山中回來,明月就是你大嫂了。”

“你還說真的?”蘇青婵詫異道。

“我什麽時候說過假話?”鄒衍之傲慢地昂頭。

“明月不甘不願嫁給我大哥,我娘的日子會不會很難過?”蘇青婵眉頭緊蹙憂心不已。

“放心好了,明月再厲害,你娘可是她婆婆。”鄒衍之譏嘲地笑了笑,明月縱有千般心計,碰上蘇太太那樣擰不清的人,也只會給氣得一肚悶氣無處發洩。

馬車夫突然急拉缰繩,鄒衍之不備,身下一物深深地捅了進去,蘇青婵啊地失措地叫了一聲,氣惱地掐鄒衍之的手臂。

鄒衍之頗無辜,他不是故意的。

馬車靠邊停下不走了。

“怎麽停下來了。”

“王爺,後面是皇上的儀仗。”

京城來路旌旗飄舞,甲胄鮮明,明黃的天子華蓋,果真是天子的車駕。

馬蹄得達,車聲辚辚,那車隊走得甚快,離他們的馬車只有百來步了。

怎麽這麽巧?難道有人洩露了小婵要上西山的消息給皇帝知道?

“小婵,我下去見駕,你在車裏不要下去。”鄒衍之退出來,給蘇青婵整理了一下衣裙,又把自己收拾整齊。

天子車駕眨眼間到了跟前,明黃金絲繡龍車帏緩緩往旁邊一撩,露出皇帝俊美無比的臉孔來。

“皇兄怎麽也出城來了?”

“去行宮向母後請安。”鄒衍之淡淡道。

“巧了,朕也是去向母後請安。”皇帝有些慵懶地說話,詞鋒一轉,道:“皇兄成親多日,朕還沒見過靖王妃,請靖王妃上來見駕吧。”

果真有人透露青婵上西山的消息給皇帝了,鄒衍之也不慌亂,淡淡道:“未見過母後,先請皇上安,似乎不妥。”

☆、53落月孤雁

皇帝哦了一聲,皮笑肉不笑道:“朕方才出宮時,遇到普安王妃,普安王妃問朕,西寧國送來的國書,有求親一事否。”

鄒衍之面色不變,些微遲滞都不見,反問道:“西寧國要向我朝求親?臣怎麽沒聽說過?”

“國書沒有提起要求親,不過。”皇帝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道:“聽說眼高于底的明月郡主亦為靖王妃之兄傾倒,想必靖王妃兄妹倆貌若天仙,是不是皇兄?”

“臣的內兄如何臣不好妄加評論,至于臣的王妃,皇上也知道,臣的王妃是臣仗勢強娶的,在臣心中,自然是貌若天仙無人可比。”鄒衍之一字一頓極緩地說着,複又曬然一笑,道:“皇上是不是傾慕臣的王妃?”

皇帝料不到鄒衍之如此直言不諱,霎時面上精赤,臉皮再厚,也有些下不來臺。

“皇上,臣的王妃前日從紫宸宮出宮時,帶了宮裏的稀罕茶水出宮,宮裏的茶水與衆不同,竟能讓人暈迷人事不省,臣請醫館大夫分析過那茶水的成分了。”

“你們夫妻倆……”皇帝勃然變色。

鄒衍之欣欣然一笑,道:“皇上,那種迷藥的解藥,臣已請得異人研制出來了,皇上下回要換一種,當然,下一回臣的王妃帶出宮的,只怕就不是迷藥而是皇上身上的某種東西了。”

龌龊的心思被鄒衍之挑到明處說,皇帝料不到鄒衍之拼個魚死網破也不給他留帝皇的面子,假面撐不住了。

鄒衍之不溫不火看着皇帝,淡淡道:“皇上下回準備給臣的王妃帶什麽出宮?”

皇帝一張臉紅得滴血,鄒衍之這一記無聲的耳括子打得他頭暈目眩。

吸氣再吸氣,皇帝咬牙道:“朕……朕不會再宣靖王妃進宮了。”

“臣恭送聖駕。”鄒衍之微笑着大聲道,不再與皇帝廢話。

窺觑兄長的妻子,這種事傳揚出去,皇帝那只龍椅要想坐得安穩不易。昨晚得知皇帝竟然想沾染蘇青婵時,他已想到要用不要臉不要皮這一招脅逼皇帝了。

雖然真傳揚出去,對蘇青婵的名聲影響很大,但是,他夫妻倆大不了遁跡民間。殊無把握的情況下,他不會為了蘇青婵謀反,但他更不會畏懼忍讓任自己的妻子被污辱。

當然,這一招若還不能逼得皇帝收起肮髒心思,他也還有別的招數,太後、皇後和衆朝臣,每一個都是他可以利用的人,朝事政局,他也自信有把握翻起三尺浪,讓皇帝無暇惦記蘇青婵。

長長的天子儀仗過去,鄒衍之面帶笑容回到馬車邊。

車廂裏面空無一人。

“王爺,王妃剛才悄悄下了馬車,進山去了。”馬車夫朝大路一側西山繁茂的樹林指去。

小婵信不過自己麽?鄒衍之搖頭苦笑,急奔進樹林裏。

“小婵,皇上車駕過去了,出來吧。”

沒有回應,鄒衍之臉色變了。

“小婵……小婵……”

樹葉婆挲,陽光在地上跳蕩閃爍,呼喚聲在林子裏回響,始終沒有得到回應。

小婵是迷路了還是被皇帝派人擄走了?鄒衍之高大筆挺的身姿顫抖起來。

***

普安王妃這日一早聽到一個捕風捉影的消息,西寧國遞來的邦交國書中有求親一項。

昨日蘇家送了交頸雁做出逼婚之勢,普安王妃猜鄒衍之還有後手,聽到這個消息登時慌了。皇室沒有适齡公主,一般情況下會從親王中找才貌出衆的适齡女孩封為公主送去和親,普安王妃将王公侯爵的女孩子在腦子裏過濾了一遍後,一陣心寒膽顫。

若真有和親一事,她的女兒是最合适的人選。普安王還沒回府,普安王妃進宮找後妃打聽情況時,在宮門外遇到正出宮的天子儀仗,她鬥膽上前請安問訊,皇帝的回答模棱兩可,由不得使普安王妃更加擔憂。

“娘,真有這樣的事,能不能找太後求情?”明月惶恐不安問道,絕美的臉吓得蒼白如雪。

“要是以往,找太後求情是有用的,只怕靖王爺在太後面前說什麽。”普安王妃也有些沒主意。

鄒衍之雖說不是太後親生,畢竟養在膝下多年,母子感情還是有的,論起親疏,自然比跟她的交情要厚些。況且,最重要的是,放眼朝野,沒有一個适齡閨中小姐能有她女兒的風姿和膽色。

“那怎麽辦?”明月急得哭起來,真去和親,遠離故土,就任那番邦王搓捏了。

“我兒,不然,就姚清弘吧。”

“我……”明月想起鄒衍之,心酸欲碎。

普安王妃低嘆了一聲,道:“委屈我兒了,咱們沒時間考慮了,聖旨若是頒布了,就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不知道會不會是靖王爺使詐放的假消息。”明月抽泣着說道。

“假消息靖王爺也可以把它變成真消息,西寧使團的人一日不走,這消息便有可能變成真有其事。”普安王妃默然,咬牙道:“也沒看出靖王妃哪比你好,靖王爺怎麽就對她如此死心塌地。”

“他們以前就認識的……”明月把知了軒的名字說了出來。

“你怎麽這時才說?”普安王妃頓足長嘆,“早知他們有這麽深的淵源,娘就……”

“女兒不甘心,女兒自問哪一點都不比蘇青婵差。”。”明月哽咽道。

“比她美比她體貼比她能幹又如何?”普安王妃苦澀一笑,道:“娘自問雖不是傾國傾城,然的爹……”

為着面子,自己親自去姚家提親是不行,普安王妃往忠勇侯府而去,要托忠勇侯夫人做媒作伐。

“王妃,府裏正鬧着,王妃不如改日再來。”侯府的門房小聲勸道。

哪等得改日,普安王妃問道:“鬧什麽事來着?”

“侯爺在外面養了一個女人,那女人給侯爺生了個兒子。”門房小聲道,“夫人此時正拿着刀滿府追砍王爺。”

普安王妃怔忡無語,忠勇侯夫人潑辣彪悍,忠勇侯是出了名的畏妻如虎,想不到還有這般色膽。

呆滞許久,普安王妃道:“侯爺身上常時的只有碎銀子,哪來銀子養外室,莫不是誤會了?”

“沒有誤會,夫人捏着證據,聽說是一個什麽錢莊幫着搞了見不得光的銀錢來路,夫人料理完侯爺,就要去生剮了那錢莊管事。”

家裏出了這樣的事,忠勇侯夫人幾日內都不會有心情幫人提親了,普安王妃轉身離開忠勇侯府。

另找誰做冰人呢?普安王妃正想着,普安王府一下人飛奔而來。

“王妃請快回。”

“出什麽事?宮裏來了聖旨?”難怪讓女兒去和親聖旨下了?普安王妃幾乎站立不穩。

“不是宮裏來聖旨。”那下人喘着氣道:“是姚家老太太來咱們府裏鬧事,郡主不便與她對嘴仗。”

姚老太太來鬧事?普安王妃一時也傻了,上了轎子急急回府。

才進儀門,普安王妃遠遠便聽到悲痛欲絕的哭嚎“我的萱兒啊我的寶貝孫女啊……”

女兒唆使喻紫萱進宮一事給姚老太太知道了,只是,喻紫萱已是皇帝的妃嫔,也算是恩寵,姚老太太怎麽不甘,也不可能不要臉面鬧嚷開來,難道是喻紫萱出事了?

普安王妃按住額頭,在花廳門外站了片刻,使自己平靜下來方踏進花廳。

普安王妃猜得不錯,喻紫萱出事了,自絕身亡,臨死前留了信給姚老太太,道自己進宮是被明月巧言挑唆,如今知明月原來是想嫁給姚清弘,悔之不疊,希望外祖母若是疼她,不要給姚清弘娶明月。

姚老太太一行罵一行哭:“你們別做夢,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孫子就不會娶你那個不要臉的女兒……我還要和大家都說,這麽蛇蠍心腸的女人,不想一家子給禍害,就不要娶……”

堂堂一品王府,給一個三品老婦如此謾罵,并且将女兒诋毀得如此不堪,普安王妃氣得手足冰涼渾身顫抖,偏這個低品級的老婦卻是皇妃的祖母,轟不走還打不得。

“姚老夫人你別自在多情,我家郡主早有良人……”

姚老太太罵了一個多時辰還要罵下去,明月冷靜了下來,招手貼身丫鬟到帷幔後教了幾句,那丫鬟出來叉着腰與姚老太太對罵,方把姚老太太氣走。

看着姚老太太的背影,明月狠啐一口,對普安王妃道:“娘,與姚家結親之事,莫再提起。”

這情形自然無法再結親,普安王妃皺眉,低聲道:“我兒快想想,有哪個男子人才品格稍好些,今日娘哪怕親自上門,也得定下來,不然,姚老太太嚷嚷開去,低就也定不到好男兒了。”

明月絞着袖子默默流淚,半晌泣道:“娘,若是不計較門第身份,蘇青婵的二哥是個不錯的。”

“靖王妃的二哥!”普安王妃驀地失色,淚水從眼底滑落,将妝容精致的臉刷出幾道溝壑,“我兒,你想清楚,那是個庶子。”

明月放聲大哭,普安王妃凄凄摟住女兒,肝腸寸斷,道:“我兒別哭,娘去求靖王爺放過我們,決不讓我兒委屈至此。”

“不用了。”明月抹去淚水,搖了搖頭,澀聲道:“娘,雖然身份懸殊,可是,若能得一夫一妻,齊眉舉案,亦未必不是福。”

☆、54萋萋芳草

為什麽不是紹倫?鄒衍之不是說要促成紹倫娶明月嗎?難道是女兒偏心沐風在其中搞鬼了?

蘇太太看着戶部尚書高凱夫人啓啓合合的的嘴唇,手裏的帕子都要絞碎了。

“蘇夫人大喜啊,女兒嫁給靖王爺為妃,兒子再要娶明月郡主……”高夫人微笑着說着,似乎沒看見蘇太太的糾結。普安王府托她來說親的,是蘇家庶子且是次子,她自然知道的,也知蘇太太在糾結怨惱什麽,不過她不會在意,丈夫與蘇沐風背地裏的交易她知道,普安王妃如果要與蘇家結親,托她提的不是蘇沐風她也要盡力促成說親對象換成蘇沐風的。

蘇沐風成了普安王府的女婿,無形中身份更上一層,他丈夫與蘇沐風在做的那些事,就更不怕曝露了。

“高夫人,這個,沐風還有長兄未娶。”蘇太太期期艾艾說道,心中把女兒罵了幾千遍。

高夫人慢悠悠呷了口茶,微笑着看蘇太太,道:“蘇夫人,不是老身倚老賣老,普安王府是多少人想攀攀不上的,明月郡主國色天姿,這是令郎的福氣。”

這福氣如果換成蘇紹倫的,蘇太太會樂瘋了。可……蘇沐風本來就比蘇紹倫有出息,如果再娶了明月,自己這個正室還剩什麽面子?

不甘心就這樣接受,蘇太太道:“高夫人,大的尚未訂親,小的越過兄長有違禮訓,能不能說給大的……”

“蘇夫人快別糊塗。”高夫人打斷蘇太太的話,嗤笑道:“普安王府是什麽門第?如今願意低就,不過是看中二公子人品風采。”

像你大兒子那樣終日鬥雞走狗只知胡混的,公卿将相門第裏一抓一把,人家堂堂郡主用得着下嫁你那不成器的大兒子?這話高夫人沒說出口,神色裏卻明白無差地表露出來。

蘇太太臉紅耳赤,半晌道:“勞高夫人稍等,雖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人家那個庶子自來有主意,人差人喚他回來告知一聲。”

蘇太太使人去錢莊喚蘇沐風,高夫人心中暗暗惱怒,堂堂郡主願意下嫁,還有什麽好裝腔作勢的?

在高夫人想來,明月那樣的容貌身世,願意嫁給蘇家一個庶子,蘇家要三跪九叩把她迎進門才是,當蘇沐風回家行過禮,聽了說親一事後,竟皺起眉頭時,高夫人都替明月叫屈了。

“娘,大哥的親事未定,身為弟弟卻先定親,這于理不合。”蘇沐風推托道。

蘇太太喚蘇沐風回家來問話,就是猜他不會接受這門親事,聞言暗喜,歉然地看向高夫人:“高夫人,你看……”

蘇太太話未出口,宋媽慌慌張張跑進來,“太太,二少爺,不好了,姑爺差人回來問小姐有沒有回家來。”

“小姐不是和王爺一起去西山的嗎?府裏找過了嗎?小姐在不在家?”蘇沐風平穩的神色不見,蘇太太未及答言,他已焦急地連聲問起來。

“說是在西山腳下突然不見了,王爺沒找着,可小姐也沒回府來。”

高夫人但見一陣旋風刮過,蘇沐風連跟她行禮告退都沒有就奔了出去,眨眼工夫已不見人。

人家女兒不見了,親事沒法再談下去,高夫人沒再逗留,告辭去普安王府給普安王妃回話。

普安王妃此時與明月母女倆坐在房中相對流淚。

她要找普安王為女兒想辦法,問遍府裏下人也沒人知道普安王的下落,心下憂急,怕略遲得一遲讓女兒去和親的聖旨下了,那時無從抽身,只得急急托了高夫人去做媒。

金尊玉貴的女兒竟然低就一個尋常人家的庶子,并且那庶子還什麽功名都沒有,雖說事急從權,普安王妃也覺得很委屈,明月心中愛戀鄒衍之,悲苦又更深了一重。

高夫人進普安王府時面色很難看,普安王妃還以為她是在為自己女兒低就抱不平,招呼侍女上茶後,高夫人的話讓她差一點吐血。

“蘇家那位庶子拒親?”

“正是。”高夫人覺得很沒臉,自己一個尚書夫人親自保媒,女方身份如此高貴,卻還沒說成,傳出去,她比普安王府還丢臉。

普安王妃驚詫之後,神色倒是很快恢複正常。

“靖王妃不見了,那邊正亂着,人看着,那位蘇二公子真不錯,老身明日再走一趟。”高夫人笑着勸普安王妃,她很想促成蘇沐風娶明月。

“有勞高夫人了。”普安王妃微笑道謝。

高夫人走後,明月從帷幔後走了出來,臉上已不見淚痕。

母女倆對望了一眼,明月垂下頭,粉面染上一抹桃紅。

“人兒也覺得這門親事不錯?”普安王妃籲出一口氣,輕聲道:“娘本來覺得這親事委屈你了,如今看來,海水不可鬥量,人不可論出身,這位蘇二公子不貪慕你的美色,不稀圖着普安王府的財勢,着實難得。”

明月點頭,先是有些羞澀,繼而迷惘,道:“娘,高夫人說蘇青婵不見了,不知是怎麽回事?”

“就算不見了,死了,人兒也別尋思嫁入靖王府了。”普安王妃抿緊唇,疾顏道:“靖王爺對你,不只沒半點情意,還冷硬狠絕,你縱是得以嫁進靖王府,日子也不好過,只怕比娘嫁給你爹還不如。就蘇二公子吧,但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榮華富貴尊榮名望什麽的,都是身外之物。”

母女倆說話間,楊嬷嬷走了進來。

“王妃,王爺回府了。”

“人去和你爹談一下。”雖然丈夫每日只知摟着美人快活,從不管她們母女,可事關女兒終身大事,還是要向他禀報一聲的。

普安王的院子裏意外的沒有絲竹樂聲,普安王妃頗感意外,進房見普安王一臉晦暗,像垂暮的老人一樣軟弱地倒在榻上時,不覺怔呆住了。

普安王妃愣了片刻後喊道:“王爺。”

“有什麽事?”普安王眼皮也不擡一下。

普安王妃被冷待慣了,不以為意,只淡淡說明來意。

“這門親事不錯,靖王妃那個二哥,是個好的,你做主就是。”

“是。”丈夫不反對,普安王妃安了心,施了一禮正要告退,普安王又道:“問一下,他願意入贅嗎?若是願意,人去求聖上恩典,這普安王封诰給他。”

普安五妃低低地啊了一聲,喜上眉梢,普安王的封號是世襲的,女婿若是入贅襲爵,女兒不只得嫁如意郎君,夫郎的出身也擡上去了。

普安王妃走後,一直眯着眼的普安王從懷中摸出一塊繡帕,那繡帕邊角都磨損了,年代久遠。

“柳葉,柳葉……”普安王摩挲着帕子,許久後輕嘆了一聲:“要給你的榮耀,就給你兒子吧。”

普安王妃沒有聽到普安王的低喃,她出了院子後,怕宮裏下和親聖旨,使了幾個機靈小子出府,五個去守着各處宮門聽看,一人去蘇府一人去靖王府,聽到蘇青婵找到的消息,馬上回來禀報,她好去請高夫人快些去保媒。

她認為,蘇沐風第一次拒親,是有骨氣志氣,不想高攀,只要普安王府擺出誠意,這親事自然是能說成的。

高夫人卻不如此想,回府後她皺着眉對高凱道:“那蘇沐風無意結親,這親事,只怕說不成的。”

“盡力促成。”高凱撚動着手指,低聲道:“咱們的兒子文不成武不就,仕途無望的,人得在任上時多撈些好處,貪贓枉法損陰德也易事敗招殺身滅族之禍,眼下做的這事,雖是犯險,卻只是将閑錢活用,占國之便宜,如果有靠山,洩露了也能用銀子求得活命,一定要給蘇沐風捆上普安王府這個靠山。”

“可是。”高夫人颦眉,道:“蘇沐風對靖王妃很緊張,緊張得有些不像樣,只怕……”

“再不像樣又如何?靖王妃已為人婦,靖王不是省油的燈,他也只能枉想着。”

“你也看出來了?”高夫人睜大眼,吃驚地看高凱。

高凱嗯了一聲,搖頭嘆道:“二十一歲的人了,對女孩兒從不正眼瞧上一回,對什麽都不在意,這次托人和忠勇侯查喻嫔進宮的事,卻再三再四拜托要快些查,不說人,連忠勇侯都看出來了。”

“那靖王妃到底有什麽好?”高夫人不平地嘀咕。

“也許長得不是很美,卻很會勾人吧。”高凱笑了一下,貼近高夫人耳邊,小聲道:“皇上今日退朝後就出宮了,往西山而去,說不定就是去堵靖王妃的,靖王妃的失蹤,也許是皇上所為。”

不說高凱這樣想,連蘇沐風在聽說皇帝的車駕曾與蘇青婵他們的馬車相遇後,也是這般想法,當下急得快瘋了。

蘇沐風在西山沒遇到鄒衍之,抑制不下心頭的焦慮,急忙趕去普安王府,求普安王帶他去見太後,要通過太後逼皇帝放人。

☆、55盡享風流

蘇青婵在馬車裏聽得皇帝要見她,吓得六神無主,慌亂間忙跳下馬車,悄悄地往路邊的西山樹林裏隐去。

林子裏枝繁葉茂,和煦的陽光被遮蔽,餘了稀疏的光點在枝葉的縫隙中跳蕩。

蘇青婵突然感到頭很痛,耳邊似有成千上萬的蟬在“知了知了……”奏着屬于蟲兒們的聲音,那聲聲鳴叫像一道驚雷從她腦海裏劃過,帶出尖銳的刺痛。

蘇青婵怔站了一會,不知道為何,她的雙腿有了自己的意識,一步一步朝密林深處走去。

上山下山,不知走過幾個山頭,在一處峽谷底,蘇青婵停了下來。

眼前是一條清淩淩的小溪,蘇青婵恍恍惚惚跳進小溪中,揮動着雙手不停地拍打溪水。

“又搞了一臉水了。”耳邊響起無奈寵溺的說話,一張英俊的臉湊近她,近在咫尺觸手可及,那臉的主人拉着袖子給她擦拭臉上水滴,動作小心翼翼,像對待易碎的珍寶一般對待她。

腦子裏閃過的那張臉英俊開朗,笑容幹淨溫暖,跟風霜侵擾過的那張剛硬的臉截然不同。

蘇青婵站在溪水中,清波一圈圈繞着她盤旋,漣漪蕩漾,甜蜜快樂的記憶若隐若現。

一朵粉色的纖麗花朵從枝頭落下,敲出脆脆的心動,陽光在溪水上方籠罩出朦胧細密的霧汽,叽咕說笑和溫柔的誘哄在忽遠忽近,依稀中,那年那月,鄒衍之抱着她,耐心地給她搓洗着頭發。

從溪水裏走上岸,蘇青婵擡腿無意識走着,在一處山崖底下,她仰起頭向上看去。

高高的崖頂像一只探頭的禿鷹,那年她從準提庵中跑出來,驚慌失措中就是從那裏掉下來的。

蘇青婵蹲□體,默默地盯着腳下泛黃的土地。那年她暈迷在這裏,解決了黑衣人追殺的鄒衍之路經此處,把她救下的。

“那夥人是你親娘找來的……”鄒衍之悲憤黯然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蘇青婵想起來了,跑進準提庵打殺吓得她跑進深林的那夥黑衣人,原來是要追殺鄒衍之的。

端靜太妃為了給皇後施加壓力,不惜請殺手刺殺當時在行宮居住着,已擺明無意争奪太子之位的鄒衍之,為顯真實,那不是假刺殺,而是真真正正的要下殺手,鄒衍之能不能活着,端靜太妃只在賭搏,也許,她認為鄒衍之能逃脫。

她沒有料到,鄒衍之不只逃脫了,還從黑衣人口中逼出了真相。

樹影婆娑,一陣山風吹過,過往一幕幕從眼前閃過,被時光侵蝕成灰的一切又清晰地顯現出來。

那時節,絕望的凄涼中,他們彼此依賴,成了最親密的人。

白天他們手拉着手在山裏尋野果捕獵物,鄒衍之用有限的條件,做了各種口味的食物出來給她吃,晚上把她摟在懷裏,在她背部輕輕地撫摸摩挲,來來回回,反反複複,笨笨地哄她入睡。

那一天,鄒衍之在溪水裏失去控制,回來後,他們再不是以往那樣靜靜地依偎在一起睡覺。

夏日裏本就衣裳單薄,葉綠花紅的時節,絲絲縷縷的騷動飄飛起來,一句話,一個牽手都是暧昧的,那時她迷迷糊糊的勾引更讓鄒衍之一點自控的力氣都沒有。

蘇青婵想起那一晚,鄒衍之把她按倒,硬物頂着她那處了,卻又生生離開。

“衍之哥哥,幹嘛停下來?”她傻傻地問,伸了手在鄒衍之胸膛上游走,她不想鄒衍之停下來,她喜歡聽鄒衍之急迫地喘-息着,灼熱的鼻息噴薄到她身上,那讓她覺得自己被渴切地需求着,她喜歡這種感覺。

鄒衍之不動,蘇青婵微一猶豫後,軟滑的手指在鄒衍之胸膛上擦過,緩緩往下探尋,捉住鄒衍之顫動硬挺的那物,并沒有感到羞赧,只覺得很是稀奇好玩。

好硬好熱,還會動,蘇青婵有些迷惑,腦袋想不清,身體卻跌入晦暗不明的渴求中。她的手指在蘑菇頭刮弄着,指尖在溢出汁液的頂端小口搔了一下,又往下摸索去,整根摸遍,來到根部位置停住不動了,心中想着,這東西像棍棒還是像莽蛇。

“小婵,再動動。”鄒衍之給摸得氣喘起來,啞聲哄騙,一只手悄悄探向蘇青婵下面撫-弄。指尖下的肌肉細致滑膩,一沾手就讓人不想離開。鄒衍之緩緩往裏探摸,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裏面的濕熱和輕顫。

蘇青婵的身體随着鄒衍之手指的動作越發的綿軟,顫抖得厲害,先是蹙着眉咬着嘴唇,後來受了情潮刺激,把臉頰貼纏到鄒衍之的胸膛上磨蹭求-歡:“衍之哥哥,癢癢,你用力點。”

聽着軟糯嬌柔毫不做作的求歡言語,鄒衍之忍不下去了。

把蘇青婵抱進懷裏,死死抱住,咬住她細膩白皙的脖頸。他怕咬疼她,咬得很輕,細微的疼痛帶起更強的渴躁,蘇青婵雙眼迷朦地看鄒衍之,看了片刻,張開嘴唇學着鄒衍之的樣子就咬了下去。

燥熱不堪的兩具身體你纏着你你糾着你地交錯成了一團,化不開的濃情春意在肢體裏奔突。 山洞外知了叫得好不熱鬧,喊叫出一聲聲熾熱的激情。

“衍之哥哥,小婵難受。”蘇青婵低叫,雙眸潤着盈盈春水,紅紅的一張小臉比春桃還誘人。

鄒衍之的視線緊粘着她半分也移不開,內心深處的悸動使下-體繃得更緊。

分開蘇青婵的雙腿,誘人的粉嫩出現在眼前時,鄒衍之熱烈地摩挲着,看着粉嫩的花心汁水晶亮,不停地收縮蠕動,鄒衍之終于再也忍不住,扶了粗大的一物對準,緩緩地擠了進去。

太疼了!蘇青婵身體繃成了一條線,嘶聲尖叫, “衍之哥哥,好疼……你不要……你弄出去……”

“小婵。”看着蘇青婵小臉因疼痛皺成一團,滾滾而下的淚水沾滿臉頰,鄒衍之很想停下,很想退出。然而已經深埋進蘇青婵身體裏面的硬物被緊-窒死死絞住,夾疼的要命,讓他顫栗,讓他想要瘋狂的索要。

無法忍受體內奔騰的沖動,鄒衍之俯身吻去蘇青婵的眼淚,用溫柔的聲音誘哄她:“小婵,咱們這樣子就是夫婦了,你是衍之哥哥的,衍之哥哥也是你的,以後咱們再也不用分開了。”

“你以前不是小婵的嗎?咱們以前也沒有分開過啊?”蘇青婵睜開帶淚的大眼看鄒衍之,愣看了一會,勾住鄒衍之的脖子,調皮地笑了:“衍之哥哥,你是不是不想出去?那就來吧。”

那抹嫣笑激起更瘋狂的熱浪,鄒衍之慢慢抽出,又不能自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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