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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狠刺入。

蘇青婵覺得很疼,疼痛難以忍耐,可是迷迷糊糊中卻又感到滿足,鄒衍之溫柔地撫慰她,在她耳邊低吼着,那聲音很快活,她也渲染到他的快活了。

太舒服了,巨大的麻痹從硬物襲向脊背身體。鄒衍之的沖刺越來越快,蘇青婵的身體在他身下不斷顫栗着,哭泣低吟着,抓打着。

☆、56嬌花零落

往事清晰地在腦子裏回放,蘇青婵呆站着,忽爾淚流滿面。

缺失的一切都想起來了。

那一日她醒了過來,見鄒衍之不在身邊,焦急害怕地到處找他,卻沒找到,後來迷路了,跌進獵人的陷阱中,那麽巧被家人尋了回去,又因跌落陷阱頭部再次受傷失了那兩個月的記憶,竟把鄒衍之忘了。

天地無垠,紅塵萬丈,同在京城的兩個人,竟然在兜兜轉轉五年後,方再次相遇。

漫長的五年,他是怎麽捱過來的?

“衍之哥哥……”蘇青婵低叫着,緾綿悱恻,他們若是沒有再相遇,他會不會就這樣苦守一輩子?她若沒有重生,他将在受怎麽樣的折磨中度過餘生?她忘了一切,無心無肺地生活着,可鄒衍之卻生生承受着分離之苦。

前世,他甚至眼睜睜看着她嫁給姚清弘,那樣的打擊對他是何等慘烈!

若是自己沒有失憶,而鄒衍之卻與他人成親了,自己會怎樣?只是想像,蘇青婵心中就揪痛不已。

他不知自己失憶了,那時又怎麽承受自己的背棄的?

蘇青婵癡癡站着,清淚串串滑落下。

難怪,她沒有嫁給他,姚妙瑷也沒有求情,他卻還是放了她哥哥出獄。

可是,他們已有了夫妻之實,自己已失身給他,他怎麽不想想,不是清白的自己嫁給他人,日子怎麽過?如果不是忘了過去,怎麽可能不與他相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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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自己這些日子的驚惶憂慮,若是想不起來,失貞的陰影,是不是就捆住她一輩子了?

蘇青婵狠狠地踢腳邊的草鋪,往日很感激鄒衍之疼她體貼包容她,此時前事想起來了,婚前失身的負疚蕩然無存,他們本來就兩情相悅,鄒衍之對她的好也是理所當然天經地義的。

怎麽捉弄他小小地報仇一下?

不能太狠,他這些年熬得不容易。

蘇青婵眼珠轉了轉,拍手一笑走出山洞。

山裏有一種野果,吃着香甜,吃後卻像喝醉酒了一般,四肢酥軟無力,得過一日方能恢複過來,于身體是無礙的,那一年他們第一次吃,把鄒衍之吓壞了,後來兩人雖然沒事,他卻再不讓她吃那種野果了。

這個時候跟那年季節相同,那種野果定還是有的。

吃了野果軟倒在哪裏好呢?剛才自己無意識間就走到這裏了,若是軟倒在這裏,鄒衍之就會知道她是吃了那種野果,知道十二個時辰後就能恢複,就不會很着急。

蘇青婵摘了野果收進袖袋裏,左右看了看,朝着來時的方向走。

先出了密林回去找鄒衍之再說,自己剛才暈暈沉沉走進來了,鄒衍之不知道,此刻只怕急壞了。

鄒衍之豈止是急壞了,已經快要瘋了。

蘇青婵來到舊地,先去小溪,又到禿鷹崖下,然後才去的山洞,鄒衍之來找過,直接去的山洞,看着地面泥土見沒有來過人的痕跡,又四處尋找,諾大的山林,竟與蘇青婵擦肩而過沒有遇上。

舊地沒有找到蘇青婵,鄒衍之去行宮找皇帝要人,普安王與蘇沐風堪堪也趕到。

讓鄒衍之等人到外面候着,太後指着皇帝額頭恨恨罵道:“皇上,把靖王妃交出來。”

“朕真沒有派人綁走靖王妃。”皇帝叫屈不已。

“交出來,把靖王妃交出來。”太後哪信,眼中淚水和怒意混在一起,一片朦胧的水光,“皇帝,衍之夠不容易了,寸寸容忍步步退讓,你難道真要逼他造反不成?”

太後話音落下,皇帝被觸到了傷心處,也惱了起來。

“母後,我就不明白,我才是你親生兒子,皇位本來就應該是我的,可你老是一副是他讓給我的模樣,你虧欠了他什麽?一個卑賤的宮婢生的孩子,因為記在你名下,處處尊榮,甚至,連天子近衛軍你都逼我交給他執掌。普天之下,莫非皇土,四海之美,難道不是朕的?朕就算看中靖王妃,亦無可厚非。他不拱手獻上也罷了,還咄咄逼君……”

“你!”太後氣得抖顫,眼角越發濕了, “你以為,只憑你是哀家親子,衍之不退讓,你能登上皇位嗎?”

難道不是?皇帝橫眉冷目,他對鄒衍之的不滿由來已久,作為太後唯一親子,他卻要和鄒衍之一起分享母愛,接受先皇一樣的賞賜,有時,鄒衍之的賞賜甚至比他豐厚,讓他怎麽甘心。

太後幽然長嘆,眉眼含着蕭瑟。

“皇兒,你的九五之尊的位子,的确是衍之讓給你的……”

旁人只看到,中宮有親子,自然是親子登基,她卻看得分明,先皇在鄒衍之出生前,因着寵愛貴妃,有意立貴妃所生的皇長子,後來漸漸不再提起,并不僅僅因為中宮有養在膝下的皇子,而是因為,先皇越來越喜歡鄒衍之。

鄒衍之天姿過人,學文習武都極有靈性,人說鄒衍之性情倔強與中宮母子不合,可先皇偏偏就喜歡他桀骜不羁的性格,若不是先皇喜歡鄒衍之,她哪能保住皇後的位子?又哪能重得寵愛得到諸多侍寝的機會因而懷上龍胎。

“衍之一直擺明無意與你争皇位,先皇最終立你為太子,最大的原因是他是哀家養大的,哀家和你與他的情份,比其他妃子皇子更深更重,必不會為難他……”太後不停地拭淚,哽咽着道:“那一年他被追殺,誰都認為是母後派人殺他的,連你父皇暴怒之下也這樣認為,當時,若不是衍之為母後求情,你能有今天?”

皇帝有些愣神,複又不服地說道:“我怎麽沒看出來我父皇有多疼皇兄?父皇若是喜歡皇兄愛屋及烏,不是應該喜歡端靜太妃嗎?怎麽也不會是你這個養母因他而獲寵。”

太後悠長地嘆息了一聲,先皇愛屋及烏為何及的是她這個養母而不是端靜太妃,那是因為,那個時候,她是真的當鄒衍之親生骨肉看看待教養的,而端靜太妃,不止性情鄙薄,連對親子也是毫無憐惜之情,先皇眼睛毒辣怎會看不出來,自然就惠及自己這個養母而不是端靜太妃了。

山風驟起,穿守精致的雕花門窗吹入屋內,抖然間讓人感到寒意上身,皇帝怔呆了片刻,苦澀地分辯道:“母後,靖王妃失蹤,真不是孩兒幹的,孩兒原來想着暗地裏來,不給她和皇兄知道,她沒有落套,孩兒就後悔了,喻嫔明着是自絕,實際是孩兒暗示她……”

喻紫萱挑起他對蘇青婵的興趣,他又記恨鄒衍之分了他的母愛,故而想背地裏占有蘇青婵一雪心內之恨。事敗他就後悔了,君上的宵小行為被蘇青婵發現,面上極端難堪,遷怒到喻紫萱身上。

皇帝想着要治喻紫萱的罪,只是遷怒的原因不能訴諸于口,喻紫萱才進宮不多日,一時挑不出錯處,羞惱中暗示逼迫喻紫萱自裁謝罪。

皇帝不知道的是,喻紫萱恰好又聽到鄒衍之買通的宮人在悄悄說明月要嫁給姚清弘,兩下打擊,方不争不辯就赴死了。

“你真沒差人綁走靖王妃?”太後見皇帝賭咒發誓,有些兒相信了。

“真沒有。”皇帝很委屈,親娘相信鄒衍之多于相信他讓他很傷心。

“那趕緊下旨讓衍之派出廣威軍,整個西山搜索。”太後面色更沉重了,“快些,希望靖王妃沒有在山林裏出什麽事,否則,娘……娘太對不起衍之了……”

太後說到後來,止不住抽泣起來,皇帝氣得想罵人,皇家精英衛隊派出去為靖王找王妃,這面子給的真夠大的。蘇青婵無故失蹤,關太後什麽事,怎麽又是太後對不起鄒衍之了?

皇帝也不想想,蘇青婵為何會從馬車躲進山林,還不是因為怕他見色起意,他是太後的兒子,他的錯太後怎撇得清。

雖然不樂意,心中又更醋妒太後疼愛鄒衍之,皇帝還是走出去傳旨,讓鄒衍之把廣威軍全部兵士分派進西山和京城到西山路上,以及京城各處尋找蘇青婵。

“靖王爺,沐風,看來靖王妃的失蹤,真的與皇上無關。”出了行宮後,普安王道。

鄒衍之和蘇沐風點了點頭,鄒衍之對蘇沐風道:“外面各處有廣威軍尋找了,你回府請娘帶幾個侍女來,進準提庵搜一下。”

“王爺懷疑青婵被準提庵的師太藏起來了?”

“嗯,小婵本來就是想去準提庵住的,可是我去過,那裏面的師太卻說沒有見到小婵。”

鄒衍之話未說完,蘇沐風已急急走了。普安王看着他霎那間看不見的身影一愣,心中模模糊糊想,當年自己對柳葉的心情,也不過如是罷。

蘇青婵是他親妹妹,他怎麽把親妹妹着緊成這麽個樣?

鄒衍之布署安排廣威尋找蘇青婵去了,普安王走得很慢,心裏隐隐覺得不對。他這些年尋遍京城,搜羅到許多與柳氏容貌一分兩分像的女人,卻沒找到一個能五分像的,蘇沐風容貌有七八分像柳氏,他那天初見,心中便以認定蘇沐風是柳氏的兒子,果然不出所料。

只是因蘇家這幾年頹敗,下人賣剩沒幾個,陳年舊事,剩下的下人口緊,縱是知道,也不會無由無因特特提起蘇沐風的真實生辰,他竟沒查出來柳氏害喜的日期,遠在嫁給蘇父為妾之前,與他強占了柳氏的時間正對上。

蘇太太帶蘇家所有下人全帶來了,她和柳氏并幾個丫鬟去了準提庵,蘇沐風在山門外等着消息,差蘇紹倫帶着宋伯和兩個小厮去山那邊蘇青婵失蹤的地方跟普安王會合聽消息來回傳報。

“這妹子自從嫁給靖王爺以後,事兒就沒少過。”蘇紹倫嘀嘀咕咕,滿面不豫,普安王府托人來給蘇沐風提親,他跟蘇太太一樣,認為是蘇青婵搞的鬼,心裏很惱蘇青婵。

普安王聽不下去,兩個都是蘇青婵的哥,這個還是同胞的呢!那是他親妹妹,他不擔心,還厭憎事多!

“蘇大公子,靖王妃是你親妹妹還是沐風的親妹妹?”

普安王語帶譏諷,蘇紹倫卻沒聽出來,撓了撓腦袋很認真地想着,想了半晌道:“瞧沐風那麽疼青婵,青婵一心為着這個二哥,也有可能青婵才是沐風的親妹妹,說不定我小時候和沐風給調包了,而且,我娘老是暗地裏教訓我,讓我和沐風學,沐風在她嘴裏這也好那也好,我卻一無是處。”

蘇太太若是聽到蘇紹倫這話,肯定得氣暈,普安王給氣笑了,蘇太太如何偏心眼慣縱無度地溺愛着兒子,他從查到的消息裏知道得一清二楚。

“你說有沒有可能呢?”蘇紹倫是真的生疑了。

“不可能。”普安王忍住暴笑的沖動,道:“你比沐風大了那麽多,怎麽調包?”

“也不多,才兩個月,聽說小孩子幾個月時,都還很小的。”蘇紹倫想起要進廣威軍送死一事,蘇太太這麽多天不幫他解決,還有這些年,跟蘇太太要銀子老是打折少給,心裏疑窦更深。

“你才比沐風大兩個月?”蘇紹倫別的話普安王沒有聽進去,他耳朵裏轟隆隆只有這幾個字。他查出來的消息,蘇沐風比蘇紹倫小四個月,如果蘇沐風比蘇紹倫只小得兩個月,那蘇沐風就是柳氏嫁給蘇父為妾前兩個月懷上的,恰好與他強占了柳氏的日期對上。

“是啊!”蘇紹倫莫名其妙看着勃然變色的普安王。

“可本王怎麽聽說,沐風比你小四個月,冬月出生的。”普安王深深吸氣,想沉住氣,卻只是徒勞,方正國字臉寫滿迫切。

他對這個消息很在意,蘇紹倫沒心計,察言觀色都不會,可普安王是他喜歡的明月的爹,他關注的非同尋常些。蘇紹倫張了張嘴呆看着普安王,忽然靈機一動,道:“想知道,你得答應,把明月郡主嫁給我。”

王妃打算把明月嫁給蘇沐風,而蘇沐風如果是自己的兒子,當然不能讓女兒嫁給兒子,必須弄清這件事,普安王毫不猶豫點頭,“我答應,你把詳情告訴我。”

“可是你的王妃托人保媒說的是沐風。”普安王答應得太爽快,蘇紹倫将信将疑。

“我現在就給你寫許婚書。”普安王腦袋燒糊了,心上人可能給他生了個兒子的消息把他樂暈了。

旁邊停的馬車是蘇沐風的,常年備的有筆墨紙硯,蘇紹倫這幾日跟着蘇沐風同進同出,清楚着,嗖地一下撲到馬車裏拿出東西,攤放在地上。

“普安王爺,請。”

☆、57無計倉惶

紅日西斜,本就陰暗的密林更靜寂昏暗了,蘇青婵起了怯意,走得更快了。

耳邊忽聽得紛雜的人聲。

是什麽人?蘇青婵閃到一棵大樹背後,小心地蹲了下去。

“快點,好生仔細地找……”

“整支廣威軍出動找靖王妃,如果找不到,咱們都別想幹下去了。”

“不只是幹不下去。”

“怎麽這樣說?”

“皇上懷疑王爺故意藏起王妃,王爺懷疑皇上綁了王妃。”

“隊長,你哪聽來的消息?”

“這還用說,隊長自是聽倩妃娘娘說的。”

“胡說,我可什麽都沒說。”

麻煩了,自己一時失了神智,跑到林子裏去,那麽長的時間,又恰是與皇帝車駕相逢之時,引起鄒衍之與皇帝對彼此的懷疑了。

蘇青婵腦裏猶疑着,不知要不要走出去。

走出去,皇帝會不會認為是鄒衍之在無端生事?

手肘有東西硌着,是那奇異的野果,蘇青婵靈機一動,拿出野果,盡量不發出聲音地吞嚼下。

挑翻樹枝樹葉的聲音到身邊時,野果的迷力正好發作,蘇青婵軟綿綿地攤倒地上。

“這裏有個女人。”

“啊!應該就是靖王妃。”

“快,兄弟們,靖王妃動不了,快,紮個擔架擡回去。”

***

蘇太太帶着人在準提庵強行搜到人,住持師太氣憤不過發作了幾聲。蘇太太搜了半天,女兒沒找到,又被冷言嘲諷,急怒交加,出了庵門看到在別處沒找到過來等着的鄒衍之,想起女兒若是出事了,這王爺女婿也不是蘇家的了,急得哭起來,直哭得天昏地暗,哭着哭着對鄒衍之道:“往後,我再不準青婵來這準提庵了,通共來過三回,每一回都出事。”

蘇沐風見找不到人,急慌失措去普安王那處問消息了。鄒衍之心裏焦急,忍了憂慮安慰道:“娘,別哭了,這也不關準提庵的事,咱們強行搜庵,擾了她們修行之地,本就有不是。”

“不管是不是她們的錯,往後,你不要再帶青婵來準提庵了,這個地方就是不吉祥。”蘇太太想起往事,邊淌眼抹淚邊對鄒衍之道:“小婵就是五年前在準提庵不見了,後來失蹤被人用強的,幸得你寬宏大量,不然……”

幸是你寬宏大量!恍若兵戈碰撞之聲刺破耳膜,鄒衍之被震懵了,得了小婵身體的人本來就是他,哪來的寬宏大量之說?

蘇太太不知道小婵失身給自己!鄒衍之的眼皮在抽顫,定定看着蘇太太說不了話。

“王爺……”蘇太太見他怔神,心口咚地一跳,會不會沒見紅女婿也沒以為女兒是婚前失貞過?自己這麽一說,可……蘇太太悔得想去撞牆自絕,急得咚地一聲跪了下去,“王爺,青婵是被人用強的,這不是她的錯,求你不要計較。她當時九死一生,昏迷了一個月才活了過來,老身見她忘掉了一切,也沒敢告訴她,她嫁進靖王府之前,根本不知道自己不是完璧,王爺,你要怪罪就怪罪老身吧……”

怪罪?怪誰?原來小婵是失憶了,忘了一切,并不是變心了!該怪的是自己。

鄒衍之仰起臉,将眼裏的淚逼住,筆挺的身體對着蘇太太跪了下去。

“娘,該怪的是我。”

“王爺,你不生氣?”蘇太太惶恐地看着朝她下跪的鄒衍之,想哭又想笑,“王爺,我女兒得遇王爺,蘇家幾輩子積的德……”

鄒衍之眼裏的淚快忍不住了,深吸了一口氣,啞着嗓子問道:“娘,所以那避子藥落子藥……”

“那避子藥落子藥小婵不肯喝的,是我,是我怕她太快有喜了,會引起你的懷疑……”蘇太太飛快地說,又道:“王爺,青婵一直不喜歡清弘的,她若是肯嫁給清弘,就不會拖到十八歲還沒嫁給清弘。”

“可是……可是……”鄒衍之無力說下去,那日準提庵重逢,回去後他打聽到蘇青婵的身世,也打聽到她與姚清弘有婚議,當時他曾進宮問過姚妙瑷,姚妙瑷說的是,青婵跟她弟弟兩情相悅,甚至還暗示,蘇青婵長年住在姚家,跟她弟弟早有了夫妻之實了。

“可是什麽?”蘇太太焦急地看鄒衍之。

“淑妃說……說小婵與姚清弘是兩情相悅。”

“妙瑷和我家姑奶奶一樣,喜歡青婵,不喜歡紫萱。”蘇太太急急道:“姚家老夫人想讓清弘娶紫萱,她和我家姑奶奶想讓清弘娶青婵,為了造成聲勢,有機會就跟人說清弘與青婵兩情相悅要娶青婵,王爺你想想,真個兩情相悅,青婵怎麽會十八歲還沒有成親……”

是啊,一般女孩兒都是十五六歲就成親了,尤其是有合适的婚議對象的,哪會拖到十八歲還沒成親?

而他進宮問姚妙瑷,本身就是錯誤,姚妙瑷哪怕不想讓姚清弘娶蘇青婵,為了自己表妹的終身幸福,也不會想自己這個無能王爺娶蘇青婵的,要讓他收了不良無恥的肖想,當然就連蘇青婵與姚清弘已有夫妻之實這樣的話也說了出來了。

“娘,對不起。”鄒衍之艱澀地道:“娘,占了小婵那個人,是我。”

“是你!”蘇太太啊了一聲,抓住鄒衍之捶打,“你無恥,你卑鄙,你強了我女兒,怎麽這麽多年不上門提親?我厚顏恬臉把女兒送去姚家住着,拖到十八歲了卻還不得成親,我日夜流淚你知不知道……”

鄒衍之任蘇太太辟頭蓋臉打着,蘇太太不打他,他也很想揍自己。

蘇太太這裏打着鄒衍之,山的那一邊,蘇紹倫拿着普安王寫的許婚書,把蘇沐風的真實出生日期說了,普安王當時就喜得又哭又笑。蘇紹倫拿着許婚書,颠兒颠兒上了馬車,也不等妹妹的消息了,喊了宋伯車回城,要去普安王妃找媳婦說話兒。

“小姐還沒找到。”宋伯為難道,蘇沐風讓他們來回傳消息,眼下那兩個小厮,一個去行宮處等着,一個去準提庵問消息,只有他一人在這裏。

“三萬個人的軍隊找一個人,肯定找得到的,快走。”蘇紹倫蹬腳 ,馬車震了震,駕車的馬兒不安地嘶叫,宋伯無奈上了馬車。

普安王哭嚎了一陣,臉色凝重起來。

柳葉明知蘇沐風是他的兒子,卻寧願讓蘇沐風為庶子,也不願與他相認,自己二十一年對蘇沐風沒盡過一天父親的責任,當年又是使強占有柳葉的,這個兒子想認回來,只怕不易。

怎麽着才能讓兒子願意認他這個父親呢?把明月的娘休了,許正室之位給柳葉?普安王搖了搖頭,當年強占柳葉後,他就說過要回去退親給她正室之位的,她還躲着他,顯然是不稀罕王妃之位。

給兒子襲普安王的爵位?沐風不會動心的,他看起來對這些不在意。

“輕點走,別晃着靖王妃。”林子裏傳來紛沓的腳步與高高低低的說話聲,十來個廣威軍士兵簇擁着一副擔架出來了。

普安王眼前一亮,蘇沐風對蘇青婵的感情,顯然大大超出兄妹之情,自己如果促使他占有了蘇青婵,為了能得到蘇青婵,他不用自己求迫,也會想改變身份,以便能得到蘇青婵的。

可是!鄒衍之不是易與之輩,手腕身份地位都不是普安王府能對抗的,一個弄不好,就把兒子的命連同整個普安王府賠進去。

若是!若是皇帝粘染了蘇青婵呢?鄒衍之自然無法再留下被兄弟辱過的妻子,而皇帝因蘇青婵曾經的靖王妃身份,也不可能召她進宮的,那時,沐風就可以娶成了棄婦的蘇青婵,為了娶蘇青婵,就需要改變身份……

“靖王妃受傷了?”普安王有了主意。

“好像是,一直動也不動。”士兵說道,蘇青婵睜着眼睛,嘴唇和手腳卻邊輕微的動彈都沒有過。

“快送上行宮。”普安王叫道。

不!皇帝在行宮中,她不要被送去行宮,衍之哥哥呢?蘇青婵着急不已,只恨周身沒有半絲力氣,連話都說不了。

“要先禀告靖王爺吧?”士兵隊長道,眼光四處看着搜尋鄒衍之。

“王妃不知受的什麽傷,快送上行宮請太醫診治,不得延遲。”普安王厲聲喝道。

普安王喝完,手一揮,擡擔架的士兵見隊長沒再說話反對,也便朝行宮擡。

“快,快!”普安王喝叫着小跑起來,他得搶在争鄒衍之過來前,把蘇青婵送到皇帝身邊。

普安王随着擔架跑動了不久便跑不動了,怎麽也跟不上訓練有素的廣威軍士兵。

離行宮約有二裏遠時,普安王喘着氣喊道:“停。”

“普安王爺。”廣威士兵不解地看普安王。

“本王看着,靖王妃樣子像是中毒,移動了怕毒侵入內髒更快,就在這裏歇着,去兩個人上行宮向皇上禀報。”

太後也在行宮中,如果這麽擡上去,有太後看着,皇帝縱是有色心,也不敢輕舉妄動的,得把皇帝引到行宮外見到蘇青婵,那時,皇帝胡作非為的

☆、58情海騰波

普安王要耍什麽壞心眼!他明知皇帝對自己不懷好意,卻處心積慮要讓皇帝在衍之哥哥之前見到自己,蘇青婵拼命要使了力氣說話,嘴唇微微蠕動,卻無力啓合說不了話。

“普安王爺,是不是青婵找到了?”蘇沐風的聲音傳來,蘇青婵松了口氣。

怎麽來得這麽快?蘇沐風來了,不能再把蘇青婵送到皇帝手裏了,普安王掃了蘇青婵一眼,把蘇沐風拉到一邊,從懷裏摸出那塊邊角損邊的繡帕遞給蘇沐風。

“沐風,我方才從你>大哥那裏才知道,原來你>娘是我的舊識。沐風,我對不起你>娘,那年我不顧她的意願使強,想不到卻逼得她為避開我嫁給你>爹為妾,我無臉見你>們母子,你>妹妹找到了,我先走了。”

普安王語焉不詳,說得含含糊糊,故意要引蘇沐風去胡思亂想,也不去招呼那些廣威軍士兵怎麽做就急急走了,他清楚着,若是給蘇沐風知道他曾有過要把蘇青婵送給皇帝的想法,蘇沐風定會生他的氣,這兒子就更不要去肖想認回來了。

他是說……蘇沐風看着手裏那塊舊帕子,心髒停了跳動,血液被凍住了。柳氏的刺繡針法,他一眼看了出來,那日從普安王府出來回家後,他跟柳氏說起普安王,柳氏驚慌失措,沖口而出就問他說了出生日期沒有,他那時便懷疑了。

緊攥着帕子,蘇沐風快步走到擔架前。

“二哥。”蘇青婵說不了話,後怕不已地看蘇沐風,眼眶止不住濕了。

身邊那麽多人似乎都不存在了,蘇沐風看着蘇青婵水光盈盈的大眼,忽然間臉燒開了,想扭開逃避,卻又不由自主看着那張熟悉的臉不放,視線漸漸變了,灼熱專注。

“我原來不是蘇家的兒子,青婵不是我的妹妹……”胸膛裏面有一個沉悶又雀躍的聲音在不停地叫嚷,如震天動地的鼓點敲響,亂了他的心。

蘇沐風的眉梢嘴角垂下又上挑,蘇青婵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大眼是擔心的關切。

望着那雙水汪汪的大眼傳遞過來的關切,蘇沐風忽然間就釋懷了。

青婵只會是他的妹妹,親妹妹,不可能有別的身份。

深吸了一口氣,蘇沐風對擡擔架的士兵說道:“王爺在準提庵那邊,讓我來傳話,把王妃擡去準提庵那邊。”

見到鄒衍之那一刻,蘇青婵忍不住淚流滿面,終于不用再擔驚受怕了。

“王爺,青婵好像是中毒了。”蘇沐風看鄒衍之抱起蘇青婵就往林子裏走,急得一把攔住他。

“我就是帶小婵去吃解藥。”抛下這一句,鄒衍之抱起蘇青婵大踏步走進密林。

鄒衍之走得很快,樹木在蘇青婵眼裏不住倒退,似乎只在轉眼間,他們就來到山洞了。

身體甫落到地,鄒衍之的身體就壓了下來,兩片嘴唇貼到她的嘴唇上,冰涼冰涼,反反複複磨擦着。

“衍之哥哥……”蘇青婵在心中叫着,似是聽到她的叫聲,鄒衍之忽然放開她,後退拉開一些距離,深眸有淚,閃着繁星閃爍似的璀璨的光芒:“小婵,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失去記憶了。”

現在知道了?蘇青婵覺得委屈,如果能動,她要狠狠踹他一腳,撲到他身上咬下他一塊肉讓他痛叫,當然,也想反過來壓住他對着他淡紅的唇一通吮咬。

“你>這是吃了那種野果了?小婵,你>想起來我們的過去了?”鄒衍之緊盯着蘇青婵,眼神狂熱,要把她吃進肚裏。

蘇青婵周身着火,雖然衣裳穿得嚴實,可鄒衍之那眼光,讓她感到自己是光-裸不着寸縷的。

“小婵,你>記不記得咱們的第一次?”鄒衍之沉聲問,眼神黯然。

那一晚你>不是不停地吼叫,聽起來很舒爽暢快嗎?蘇青婵見鄒衍之神色悲怆,有些憤怒地想。那晚她疼得死去活來,雖然也有些舒服,可是不停地迎合他,更多的是因為見他很喜歡。

“小婵,我這五年,每想起那天晚上的情景,我就被扔進火爐裏,我熱得……很想摟住你>狠狠地再來上那樣一晚。”鄒衍之死死地抱住蘇青婵,滾燙的淚水落進她的頭發裏,底下一物硬-硬地硌住蘇青婵,“小婵,這些年它想你>想得要瘋了,痛得我生不如死……”

身體的折磨讓人無法忍受,更難以承受的是,心上人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我一直找不到你>,我想你>會不會是死了,那我還活着做什麽?我想死,然後到陰間找你>,可是我又怕你>還活着,我如果死了,你>怎麽辦……”

“小婵……”鄒衍之挪了挪頭部,額頭抵住蘇青婵的額頭,鼻子對着鼻子,源源不絕的淚水落到蘇青婵臉上,與她的淚水彙合。“小婵,再見面,我以為你>認得我,這些日子委屈你>了。”

我認得你>怎麽會不與你>相認?蘇青婵不再流淚,有些憤怒地瞪着鄒衍之。

“不怪得我誤會的。”鄒衍之有些赧然,把手探到蘇青婵背後輕輕摩弄,慢慢來到下面,揉搓着兩瓣臀肉,手指從縫溝刺-進前面花芯裏,“小婵,那天再見面,我抱着你>時,你>有反應了,我摸到下面時,你>這裏濕了,如果不是有記憶,認得我,怎麽會有反應?”

自己那天濕了嗎?蘇青婵想不起來,那天鄒衍之死死抱住她,又吮又咬又親又摸,她吓得魂飛魄散,腦子裏空白一片,一絲神智都沒有。

“我現在知道了。”鄒衍之深深地嘆了口氣,“小婵雖然失憶了,身體還是記得我的。”

美的你>!蘇青婵動不了,不能反駁,眼淚卻控制不住又流了出來。

“小婵,咱們再過一次那個晚上,好不好?”鄒衍之沉聲問,也不等蘇青婵點頭搖頭,站起來扯衣裳,猴急的模樣,跟那年那個青澀的英氣勃發的少年一般無二。

衣衫離開身體掉落到地上,精壯赤-裸的身軀糾纏住蘇青婵綿軟無力的身體。

☆、59春波流轉

月上中天,清輝如雪,流水潺潺,五顏六色的游魚簇擁着兩具光-裸的身體,鄒衍之精壯勁健的身體滲着透明的水色,性-感雄渾。蘇青婵披散的長發像烏黑的軟緞在水面飄忽,皎白細軟的腰拱起優美的弧度,在鄒衍之雷霆暴雨襲擊中顫動着迎合着,衍之哥哥不停叫喊着,言語悱恻纏綿,竟是比成親這些時任何時候都要狂野幾分,卻又毫無造作,誠摯坦率。

鄒衍之像踩上雲端,腳下綿軟,身體飄飄然被吸附着,沉淪……再沉淪……靈魂仿佛千萬年尋找出路的地下暗河,突然就找到入海處,嘭地沖起一道劇烈的彙合激流,而後銷-魂地狂歡跳蕩……

天邊紅日升起,朝霞燦爛時,鄒衍之才停了撞擊。

回到山洞裏,躺在柔軟的草鋪上,蘇青婵手指爬上鄒衍之勁健的胸膛,玩弄起兩顆硬-硬的小乳珠,嘀咕道:“你那年說過的,要陪我避世而居,不涉紅塵俗事……”

“當然,我記得……”鄒衍之低笑,蘇青婵卻不說話了,眯着眼睡了過去。

鄒衍之忍不住揉了揉她腦袋,道:“別睡了,陪我說話。”

蘇青婵被揉搓着也不動,美美地做着酣然大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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