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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煜月被不知名某男子一親芳澤什麽的…她不禁攥起拳……不知什麽時候周身開始發冷,卻又不似受夜晚風寒一般,而是從內而外散發的透骨寒氣,心口也開始悶痛,柳文軒猛然想到月雪宮的那晚,也是像現在一樣的發冷心痛,心中不覺暗道不妙,那邊流胭還在揚着腦袋胡說八道些什麽,根本沒注意她的異樣,自己卻是什麽也聽不進,耳鼓傳來陣陣嗡聲,讓人煩的緊,咬緊下唇的口中不知什麽時候氲進一絲甜腥之氣,待舌尖觸到那抹甜腥時,柳文軒喉頭自然滑了一滑,頓時眉目便舒展了些,一種說不出的舒爽自喉間散發到全身,這種形容不出的感覺讓她怔住,自己在幹什麽,這是在——喝血?!
作者有話要說:
☆、青紅碧玉
十五、
青紅碧玉
那邊正侃侃而談的流胭一回頭瞥見柳文軒那副神色,吓得趕緊住了口,這估計是她最識趣的一次,試探着欠身問道:
“柳文軒,你怎麽了?臉色這般差!”
而随着流胭的靠近的同時,柳文軒鼻息聞到一抹混着藥香的血腥氣息,頓時大驚失色,流胭身上有傷,雖然開始結痂,但還是會有血腥氣,況且現在自己的嗅覺異于平常,敏銳得很。
柳文軒一手支開靠近自己的流胭,一邊又咬了咬唇讓多一些的血流入口中,啞聲道:
“別過來,我沒事,你先進去……”
流胭被推開的同時,原本盯着柳文軒的眼被她腰間的一點紅光所吸引過去,流胭揉揉眼,以為自己看錯,待仔細看後才确定,雖然映着火光不太明顯,但柳文軒腰間确實有什麽東西在發光!
“你…你腰上挂的什麽東西,怎在發光?”
柳文軒聞言低頭向自己身下看去,只見原本懸挂于腰間的玉佩正如流胭所說,此刻正散發着絲絲紅光,而那紅光正是發自白玉上所刻的柳字下方的紅絲處,紅光時隐時弱,柳文軒扯下玉佩看了一會發現,在自己吞咽血液時那光便稍強一些,其他時候便只有一圈不易覺察的淡淡的暗紅色光暈。
娘親給的到底是什麽玉?為何這般怪異?自己這副樣子到底源于什麽?還有……柳文軒腦袋裏有數不清的疑問,可是心口接踵而來的刺痛讓她無暇顧及這些疑問,自己的血好像已經不能壓制住心底的渴望,流胭身上的血氣總會隐約的鑽進鼻息,柳文軒忍得眼角發紅,不禁用雙臂環住自己,蜷縮着跪在地上,額頭抵着有些發潮的甲板,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
流胭見狀也跟着蹲下身,手扶着柳文軒脊背,擔憂的問道:
“柳文軒,你…你到底怎麽了?哪裏不舒服你告訴我,有沒有藥?我好幫你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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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我的劍…拿來……”
柳文軒蜷着身子渾身抖得厲害,連說出的聲音都發着顫。
流胭聞言趕忙起身取了月炔出來放在柳文軒手邊,緊張地問:
“然後呢?”
柳文軒顫着手摸出了月炔,照着左手掌就劃了下去,薄而利的劍刃劃過手掌時只能感到一絲冰涼,因月炔劍刃太薄,傷口并沒有馬上流血,柳文軒狠心張了張手掌,頓時殷紅的血液伴随着鑽心的刺痛滴在甲板上,緊接着便把流血的手含在口中,
“你!你這是做什麽?!”
流胭被柳文軒的舉動驚得瞪大眼睛,慌慌張張的伸手想扯住她,卻被柳文軒伸過來的手肘隔開制止,
“別過來……”柳文軒緊閉着眼含糊道,
流胭看她連說話都費力,便頓在一旁不在前去,只是看着地上嗜血的人,神色複雜。
過了好久,久到流胭幾乎以為柳文軒快要把自己全身的血都吸光了,才見柳文軒晃晃身子站起來,原本燒着的炭火早不知什麽熄滅,映着月色,戴着白玉面具的臉因失血顯得愈發蒼白,嘴角的一片鮮紅更為刺眼,柳文軒彎腰拾起月炔,垂眸一手輕輕拂了拂劍首,轉頭向流胭說道:
“進去吧,今夜又沒能好好休息,對不住…”言罷還扯了嘴角抱歉的笑笑,
換成平常,流胭一定覺得太陽打西邊出來,一天竟能見這冰塊臉笑兩次,可現在看着面前這張寫滿疲憊的臉,流胭除了吃驚,竟還隐約有那麽一點心疼……流胭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下,不過很快就平靜下來,上前攙着身形有些不穩的柳文軒,一同進了船艙。柳文軒躺下後很快就因太過疲憊昏睡過去,流胭用沾了水的錦帕擦去柳文軒嘴角的血跡,又扯了自己衣衫下擺的布條把她受傷的手簡單敷藥包紮,再從自己包裹裏翻了替換外衫給她蓋上後才在離她不遠不近的地方睡下。
第二天柳文軒先睜了眼,見另邊流胭還沒醒,便輕手輕腳的出了艙,坐在昨夜留下的矮凳上,柳文軒扯下腰間玉佩,對着玉佩下方的那一小塊琉璃青玉若有所思,回想昨夜自己犯病之時,出了娘親給的血白玉發了光,似乎這塊琉璃青玉也在放光,只不過青光實在太暗,被隐在血白玉和火光之下,若不是自己含食手掌血液時瞥到一眼,還真發現不了,仔細想來,昨夜身子似乎并未像上次犯病時那般寒冷,和這片琉璃青玉可有什麽關聯……再說,自己怎就突然嗜起血來,第一次這樣便是在月雪宮,在那之前從沒有過這症狀,莫不是和兒時喝下的奇怪的湯藥有關?可是清芷也喝了,她也沒……不對,她有沒有事?!雖不曾見過,可并不代表沒發生過!柳文軒拍着額頭不禁懊悔,為何自己反應這般遲鈍,否則第一次犯病後便可找清芷商議,以便确認,如今再見清芷不知何時,眼下這疑問只得耽擱下去……
流胭起身後二人弄了些吃食,她也并未就昨夜之事多問,柳文軒也自然閉口不談,身下的船已經在水面上漂了兩天,若不是頭晚鬼影門的人作怪,再過一日便可到離州,可如今…
“哎……”柳文軒皺着眉頭看着水面,不知如何是好,
流胭見她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拍拍她肩膀道:
“放心吧,這去離州的水路我已走過不下幾十次,我指給你便是。”
“你知曉路程?那怎不早說!”柳文軒先是一愣,可頓了頓又想起了什麽,目光又黯淡下去,
“線路是知道了,可是沒人擺渡啊……”
“怎麽沒人,你不是人啊?”流胭看着柳文軒一臉壞笑挑眉道,
“我?”柳文軒手指着自己反問道,
“對啊,難不成你要讓我這嬌弱小女子做那撐船的粗活?”
柳文軒見她又擺出那副狐媚樣子心裏發寒,
“難不成我就不是女子?”
“啧啧,你們月雪宮出來的哪個稱得上是較弱女子”流胭咂舌,還特意加重了嬌弱二字。
柳文軒黑着臉實在聽不下去,轉身尋了槳,咬牙心恨道:瘋女人一張惡毒嘴,嫁得出去才怪……
作者有話要說: 由于作者要學車,所以下章開始就不能日更了,更文時間不定,不過我會盡量擠出時間碼字的,鄭重聲明,本文不會坑!只是可能會慢一些,看文的各位朋友辛苦了,再次感謝你們支持作者!>。<
☆、離州
十六、
離州
按照流胭的指示,柳文軒咬牙擺渡兩天後終于得以靠岸停船,流胭看着癱坐在地上揉着雙臂的柳文軒,捂嘴偷笑,如果眼神能殺死人,流胭早就死在柳文軒那勝似利刃的目光之下。
“這…接下來怎麽走?你不是來過離州數次。”柳文軒恢複了□□力拍着衣下塵土起身,環顧四周,完全不是城鎮該有的碼頭渡口,便問道,
“順着這條小路向前走就是了,我平常來離州都是在這靠岸,隐蔽~”流胭得意的揚揚頭,
“……”柳文軒現在看見她那張嚣張到不可一世的臉心裏就堵得慌,拎着包袱就要走,卻被身後流胭追了上來,
“哎哎哎…你等等我啊,怎麽自個先走了?你是要去月雪宮分支吧,你知道月雪宮分支在哪嗎?你可別想着去城裏打聽,現在在離州,只要你講出‘月雪宮’三個字,就立刻馬上有一堆~人虎視眈眈的盯上你!”流胭邊跟着柳文軒邊追問,說到後面還誇張的伸手比劃,
“哎呦…你…你怎麽停下都不講一聲!”流胭撞上突然停下的柳文軒,來氣道,
“……月雪宮分支,怎麽走。”
“嘁,現在想起求本姑娘了,算了,看你劃船的份兒上,本姑娘親自引你過去,不用太感激我~”流胭快走了兩步到柳文軒前面,擺出一副你受我大恩大德的神情,讓柳文軒看着直肝疼……
走了小半天,進了離州城,在流胭七扭八拐的帶領下,日落時分兩人才在一處偏僻巷口停住腳,
“喏,順着這條巷子你就能看到月雪宮分支了,送你到這,我走了……”流胭從剛才就難得的安靜,這下更是撂下話轉身就走,
“……流胭…謝謝你。”
流胭的緋色身影頓了頓,随即遠去直至消失在遠處人影中。
柳文軒看着流胭走遠,才回身向巷子深處走去,直到擡眼見了一張寫了‘月’字的牌匾,旁邊還刻了巴掌大的月雪宮獨有月紋,柳文軒便知自己到了月雪宮領地,差門口把守的門下弟子進門通知,得到應允後便跟随差人進去,一路上柳文軒擡眼四處打量了一下這裏,院落格局與月雪本宮相似,不過占地稍小,不時可見幾位門下弟子走過,待拐過幾處回廊後,引路弟子立住腳道:
“宮主正在裏面用膳,姑娘進去便好。”說罷作揖告辭。
柳文軒點頭回謝後摘下面具別在腰間,進了膳堂就見幽月正端坐在飯桌旁,含笑望着走進的自己,
“師傅。”柳文軒走近後彎腰恭敬作揖道,幽月眼在瞥見柳文軒手中月炔和腰間玉佩時怔了怔,又馬上恢複神色,扶起柳文軒道,
“文軒不必多禮,許久不下山,趕路很累吧,坐下先用膳。”
柳文軒應聲坐下,幽月又差人添了碗筷加了壺酒,飯席間二人話了些家常,幾杯酒下肚,柳文軒正色道:
“師傅,文軒這次來是想向師傅辭行的,師傅你也知道我當初上月雪宮是因為文元鎮被滅,這幾年在月雪宮搜到的線索着實有限,如今……”
“唉……為師知道你不會待久,也罷,以你現在武功我也放心些,我知你家鄉的事一天不解決你便靜不下心做其他事……”
柳文軒低着頭沒出聲,幽月又道:
“這些年,我也曾差人調查過此事,只是結果卻總不盡人意,直到最近才得了一點消息……”
柳文軒一聽有消息趕忙擡頭問:
“是什麽消息?”話說出口覺得有失尊卑禮儀,又接道:
“師傅可否告知。”
幽月見了無奈嘆了口氣:
“說是消息,也不是什麽有用的消息,只能作為線索,接下來還是要你自己去查,你也知最近月雪宮在江湖勢力的情況不太樂觀。”
“恩,文軒明白。”柳文軒當然知道幽月說分不開身幫自己的意思,早幾年月雪宮口碑就開始變差,如今更是變本加厲,流胭之前所說并不誇張,在江湖正派眼中,月雪宮現在幾乎與邪派三門其名,見其得而誅之,而再怎麽說月雪宮也是引領中立門派不可小觑的勢力,邪派三門自然不會放棄這次機會,企圖趁機一舉殲滅月雪宮一門。
“師傅,文軒有一事不解……”柳文軒想了想開口道,
“你是想問月雪宮為何會受各大勢力排擠吧…”柳文軒點頭後,幽月面帶憂色繼續解釋道:“幾年前江湖就出現不少武林人士被殺的消息,而其中不泛正派名門弟子,又不知哪些賊人放話說是月雪宮所為,日積月累,武林人士死傷越多,我們月雪宮所受輿論就越多,至于那邪派之人,本就是唯利可圖的卑鄙小人,自不會忘記順手抹上一抹黑。”幽月說到後面邪派時不禁流露出一絲鄙夷之情。
“這些,會不會一開始就是邪派一門做的手腳?他們殺人後災禍于月雪宮,借此削弱我們勢力,以便達到殲滅我門的目的?”柳文軒猜想後道出心中疑惑,
幽月搖搖頭,否定道:
“這些一開始我們也想過,可是不可能,文軒以為正派之人都傻麽,嫁禍之事很快便可查出,邪門之人更清楚,所以輕易不會與正派沖撞,就算要殺,也絕不會放開膽子一下殺這麽多,否則這江湖邪派早被吞滅,而且……”幽月蹙眉頓了頓,繼續道:
“被害之人身上都有确切證據——安魂。”
“安魂?”柳文軒從沒聽過這種東西,幽月點頭:“安魂,本是一種植物,生長在月雪宮後山,與涼草一樣是月雪宮獨有植物,無毒無醫效,因被常人伸手觸碰後立刻消散而去而得名,持有方法向來只有月雪宮弟子所知,後作為标記,被我門下弟子所傷之人身上一定會留有一只安魂。”
柳文軒微張着嘴,在月雪宮這些年,并未接觸過月雪宮傷人之事,自然也不知道存在着‘安魂’這種東西,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幽月見了她那副神情不禁啞然失笑,起身道:“宮中這些事現在還不是要文軒你操心的時候,今日便去休息罷,待明早你來尋我,我告知你所得線索,之後什麽時候動身就看你自己決定了。”
柳文軒回了神,也跟着起身,道安後便回了幽月給自己安排的住處,幾乎一夜碾轉反側,想到幽月所說的線索,她心裏就漲得厲害,是不是很快就能報仇了,報仇,報仇!為文元鎮,為娘親……
柳文軒就這麽瞪着那雙被仇恨燒紅的眼想着,直到天快亮才昏昏睡去……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先更個小存稿,以後會有一些慢哦>3<
☆、英雄救美
十七、
英雄救美
清早柳文軒起床後先差人取了筆墨,給煜月寫了封信,簡單報了平安,信上告知對方自己即将啓程去往其他地方,最後又提及一下自己前陣發病之事,并拜托煜月留意清芷的身體狀況有沒有異常,落款裝上信封差人送走後,才去正堂尋幽月問線索一事。
“師傅。”見到幽月後照例作揖行禮,幽月點點頭,示意柳文軒坐下後,自懷裏掏出封書信遞給她,
“這是?”柳文軒結果後不解問道,
“這是我托逸軒樓查到的一點線索,上面寫的是關于秦家堡十幾年前更名的事,秦家堡原本名為柳莊,只是不知為何十幾年前柳莊莊主突然病逝,少莊主柳文瀾昭告天下柳莊更名為秦家堡後也不知所蹤,現在整個秦家堡歸一名為秦弈鳴的男子所有,只不過近幾年秦家堡動靜甚少,能查到的并不多。”
柳文軒蹙着眉聽到一半就怔住,沒想到兩年前無意間向煜月提到過一次自己那未曾見過面的兄長,竟這麽快就能得到他的消息!
“如果文軒還想打聽點消息,便去逸軒樓問問吧,聽聞逸軒樓中有一位能人,江湖大小事所有消息全能被收集在他手中,也許你能問出想知道的事,當然如果你想去秦家堡探聽消息也未嘗不可。”幽月見柳文軒震驚的樣子繼續道。
“恩…徒兒還是覺得多打聽點消息再行事比較可靠,秦家堡我摸不清底細,貿然前去恐怕多有不妥。”柳文軒托着下巴思忖了一會後說道,
幽月像早就料到一樣,又摸出封信遞給她,囑咐道:
“逸軒樓與月雪宮交情不錯,也是現在唯一一個不參與‘圍剿’月雪宮的正派名門,你把這封信給逸軒樓樓主,他自會幫你一些。”
柳文軒接過收好,謝過幽月後剛起身告辭,又想起什麽,轉身問:
“師傅可曾認識流胭這人?”
幽月端起茶杯的手頓住,面露一絲驚詫,擡眼道:
“認識,伶牙俐齒詭計多端的丫頭片子,怎麽,文軒從哪聽到此人的?”
柳文軒嘴角僵了僵,心想師傅對她評價還挺高,要我說簡直就一莽撞妖媚不講理的狐貍精!可這話不能在師傅面前說,太有失禮儀顏面了。
“哦,沒什麽,這次是同此人一同前來離州,路上聽她說與師傅相識,我便問問。”
幽月聞言挑眉:“哦?那丫頭說了不少為師壞話吧?”
“呵呵……”柳文軒幹笑兩聲撓撓頭沒說話。
幽月喝了口茶,無奈搖頭笑道:“流胭這丫頭雖然行為舉止乖張了些,不過人倒是不壞,在赤魅谷裏也算是難得的好人了。”
柳文軒一口氣差點沒上來,驚道:“赤魅谷?!流胭是赤魅谷的?”天啊,感情自己這幾天都在和邪門之人打交道,不過一聽幽月說她人不錯倒也放下心并未覺得後怕,反倒撇嘴咂舌,怪不得一副風騷樣子,原來真是狐貍洞裏出來的。
柳文軒午飯過後便向幽月辭行,重新戴上面具啓程前往蘇城去尋逸軒樓。蘇城離離州并不是很遠,只隔了兩座山,柳文軒從幽月那牽了匹良駒出來,快馬加鞭連夜趕路兩天便到了蘇城,進城時正是晌午時分,兩天來急着趕路有些疲勞,吃食更是粗糙,所以柳文軒進城第一件事就是尋了個順眼的酒肆走進去。
“姑娘吃點什麽,本店可是這蘇城最大的酒肆,招牌菜品清炖筒骨,玉醉鴨,臘肉筍尖,都好吃得很!”剛一進門就有小二陪着笑迎來,一邊領着柳文軒入座一邊介紹道,柳文軒把月炔放在桌上坐下,伸手邊給自己倒水邊問:
“你這有什麽好酒?”
店小二聞言把手上布巾往肩上一甩,揚頭得意道:
“姑娘這你可來對地方了,在蘇城誰不知道我們翠珍樓的瓊花釀啊,那是香飄十裏,飲後齒頰留香,說是甘霖天露一點兒都不誇張!”
“哦?”柳文軒挑眉,“那就給我來一壺瓊花釀,至于吃食,店裏招牌随便上個二三道就好。”
“好嘞~”小二應聲而去,沒一會就先端了酒回來,“姑娘慢用。”
柳文軒拾了酒壺牽牽嘴角,心道,這店小二還真不唬人,這瓊花釀還未等倒出,香味就直鑽鼻中,讓人聞了都不禁咽口水,柳文軒給自己倒上一杯抵唇抿了抿,滿意的點點頭,雖比不上沁雪佳釀,但也絕對稱得上是好酒,柳文軒看菜還未上,便慢慢品起來。
“呦,姑娘,自己一人喝酒多寂寞啊,哥哥我陪你可好~”不知從哪冒出個纨绔子弟,不識相的坐在柳文軒身邊嬉笑着道。
柳文軒早就知道自打一進門就有人盯着自己看,雖然心裏不舒服,不過未見有人上前,也就不好發作,沒成想還真有不怕死的上來搭話,柳文軒擡手又倒了杯酒,沒理那男子。
那男子看她沒理自己,雖心有不忿,但也忍了忍,舉止更加輕浮,竟伸手作勢去夠柳文軒面上的白玉面具,嘴裏還調戲道:
“姑娘這般好看的臉擋着作甚,來,摘了給哥哥看看,看好了哥哥陪你玩樂一番如何?”
柳文軒放下酒杯剛要發作,便聽“哎呦”一聲,身邊男子的手腕被另一只手捉住反向一折,只聽“咔嚓”一聲,恐怕這男子手腕是脫臼了。
“光天化日調戲女子,不知羞恥為何物嗎?”折人手腕的男子有些愠怒道,
“哎呦,不敢了不敢了,大爺你快松開,手斷了,斷了……”輕浮男子疼的龇牙咧嘴,哭聲求饒。
“哼,還不快滾!”
待那男子捂着手腕逃也似的出了店門,柳文軒才回頭打量一下身邊男子,卻見那男子正低頭盯着柳文軒,嘴角似乎還含着一抹意義不明的笑意,來人眉目清秀卻不顯羸弱,反倒氣宇軒昂,一身缃色暗紋錦繡衣袍,腰間墜着一枚青翠玉牌,左手持着一把黒木扇,一副正派人士的樣子,只是這人眼神太過深邃,讓柳文軒心底浮上一絲不适。
“多謝。”柳文軒并未起身,只是冷淡的吐了兩個字,微微朝對方點了點頭示意感謝,
“姑娘言重了。”那男子見柳文軒沒有過多交談的意思,深看了她一眼便也識趣的作揖走開。
柳文軒抿着酒瞥兩眼着那男子背影,想着他剛才看自己的眼神,心裏總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作者有話要說: 久等了
☆、逸軒樓
十八、
逸軒樓
吃飽喝足後,柳文軒結了賬繼續趕路,一路邊走邊問,終于在兩個時辰後站在逸軒樓門口。柳文軒掏出幽月給的書信遞給守門弟子,麻煩對方向樓主通報一聲,片刻後守門弟子引柳文軒走到一處偏廳告辭。
柳文軒進去後便看到一白袍男子背對自己而立,遂抱拳道:
“敢問閣下可是逸軒樓樓主?”
白袍男子聞言轉過身,手上拿着柳文軒那封書信,打量着柳文軒回道:
“正是逸軒樓樓主李木,你便是幽月宮主收的徒兒?”
柳文軒被李木打量得渾身不自在,直起腰身垂眸道:
“晚輩柳文軒,受師傅引薦,此次前來有事求于樓主。”
“嗯,你的事我聽幽月宮主提起些,這信我也看過了,來人,把莫堂主叫來。”李木邊說邊招呼柳文軒入座,又道:“我叫來的此人就是柳姑娘你要尋的人,是我逸軒樓墨音堂堂主,主搜尋各道消息,你想知道什麽便問他就是。”
“多謝李樓主。”柳文軒點頭示意。
盞茶的功夫過去,門口傳來一清透男子聲音,
“樓主喚我何事?”
柳文軒擡眼見一柳色長衫男子跨門而入,眉目清秀如女子一般,只有面龐輪廓較女子相比硬朗分明了些,柳文軒不禁多打量了對方兩眼,
“诶?樓主有客人啊,嗯?怎麽是你?”來人好像在李木面前并不在意禮數,進來找了椅子坐下,瞟見柳文軒打量自己,仔細一看後略微吃驚道,
柳文軒面露不解,
“閣下認識我?”
男子喝了口茶後做禮道:
“在下莫子衿,和姑娘談不上認識,一面之緣,白天姑娘被登徒子調戲時我正在場,剛要上前阻攔卻被人搶先了,記得姑娘面上白玉面具,這才認得出來,失禮了。”
柳文軒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柳文軒,幸會。”
李木聽聞兩人碰過面,不禁笑道:
“呵呵,如此想來你們二人也算有緣,子衿,白天你沒幫到柳姑娘,那就換成現在幫吧。”
“嗯?不知子衿有什麽可以幫到柳姑娘?”莫子衿歪着頭看向柳文軒,
“是這樣的……”柳文軒長話短說,把自己要尋求消息的緣由大致向莫子衿描述了一下,
“就是這樣,還請莫公子告知在下一些你所知道的消息。”
莫子衿聽完她的話沒出聲,手指撫在茶杯邊緣,不知在想什麽,半天才回道:
“幫柳姑娘在下義不容辭,只是秦家堡這幾年消息甚少不說,堡主秦弈鳴更是幾乎未曾在江湖上露過面,堡內大小消息全被圍護得死死的,要探秦家堡的消息實在難上加難……”莫子衿面露難色,不過随即話鋒一轉,繼續道:
“不過……柳姑娘口中所說的柳文瀾一人,我倒是知道些。”
原本聽了莫子衿之前的話甚是低落的柳文軒,聽到有柳文瀾的消息,黯淡的眼底又現了些神采出來,趕忙示意對方繼續,
“這些年江湖傳言柳文瀾把秦家堡,哦,就是之前的柳莊,讓給秦弈鳴之後便在江湖消聲覓跡不知所蹤,這點,并不屬實,其實,柳文瀾一直都在秦家堡!”
“什麽?!”柳文軒瞪大眼睛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看着莫子衿,
“此事千真萬确。”莫子衿似乎也并不了解原因,微蹙着眉看着柳文軒道:
“柳姑娘如果此次要前往秦家堡,還望帶上在下一同前行,畢竟秦家堡近年來太過神秘,外界根本打探不到消息,如有去其內部的機會……”說着露出懇求之色,
一旁半天沒開口的李木突然沉聲接話道:
“柳姑娘,你就帶上子衿一同前去吧,多個男子,一路上也算有個照應。”
柳文軒一想,原本就是有求于逸軒樓,雖說師傅和逸軒樓有交情在,不過在去探聽別人不知的消息這一利益面前,逸軒樓自是不可能放棄這個機會,而自己有求于人,也是無論如何都沒有拒絕的理由,何況樓主開口,自己一個晚輩哪能再說什麽,猶豫片刻後也只得點頭應下。
見她點頭,莫子衿一下笑得開心起來,趕忙謝謝柳文軒肯帶自己一同上路,柳文軒不禁汗顏,心想這莫子衿是傻還是單純,這局勢下帶他前去明顯是板上釘釘的事,何況你們樓主開口,我怎麽好意思拒絕,至于開心成這樣麽。
莫子衿激動得站起身來回渡步轉了幾個圈,又問道:
“柳姑娘打算何時動身?”
柳文軒看他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無奈道:
“雖然在下很想現在就動身啓程,不過今日天色已晚,我們明日上午準備一下,午時出發。”
莫子衿料到自己失态,尴尬的摸摸後頸幹笑兩聲:
“嘿嘿…如此甚好,甚好……”
一旁李木也是一臉無奈,笑着對柳文軒道:
“子衿就是這樣,一想到能探聽到什麽消息就激動,這次秦家堡之事,如能探出些什麽來,那對他來說可是塊肥肉,這才如此失禮,還讓柳姑娘見笑了。”
柳文軒心裏嗤笑,好個樓主,把擔子全推給自己家堂主了,這秦家堡要真探出什麽了,對你逸軒樓來說不更是肥肉。
那邊莫子衿聽了還當樓主真是給自己解圍,也不好意思道:
“讓柳姑娘見笑了。”
柳文軒嘴角一僵,心想,還真是個傻子。面上不作聲色道:
“無礙。”
“不知柳姑娘可有住處?如若沒有,不嫌棄的話今晚就在逸軒樓住下吧,明日你們啓程也方便些。”李木問道,
“多謝樓主好意,不過晚輩在客棧已然安頓好住處,便不麻煩樓主了。”柳文軒胡謅了一下,婉言拒絕李木,又回頭向莫子衿道:“明日辰時,我在逸軒樓門口等莫公子。”
“好,那在下現在便先去準備準備,先告辭了,柳姑娘,我們明日見。”莫子衿點頭應下,随即起身向二人告辭。
見莫子衿走了,柳文軒也起身道:
“如此今日便多謝樓主前輩,晚輩也先告辭了,他日如報得家仇,必謝前輩恩德。”
李木揮手笑笑,道:
“柳姑娘言重了,去吧。”邊說邊渡步走向內堂。
柳文軒出了逸軒樓,尋了家較近的客棧住了進去,沐浴更衣後又翻出煜月給的心法練了一會,這才和衣睡去,臨睡前竟還想着,明日啓程前一定要去翠珍樓買兩壇瓊花釀帶在路上喝才行……
作者有話要說: 久等了,點擊破千好開心~~
☆、途中添亂
十九、
途中添亂
次日午時,馬車內柳文軒與莫子衿相對而坐,一人手裏拎着一小壇子酒,聞其香味便知是那翠珍樓的瓊花釀,柳文軒沉着臉直着腰板端坐,道:
“想不到莫公子一副文弱書生的樣子,竟也喜歡飲酒。”
莫子衿一聽這口氣不對啊,苦笑回道:
“柳姑娘一介女子也喜飲酒,想來定是豪爽之人,不會因為我搶了幾壇子酒就怪罪于在下吧……”
柳文軒冷哼一聲,沒答話,今早柳文軒原本先去的翠珍樓,想買幾壇瓊花釀帶在路上喝,誰料到店小二告訴她,瓊花釀這兩天存貨太少,僅剩的七、八壇在今早都被人定下了,柳文軒正奇怪,是誰一下子定走這麽多酒,剛想尋掌櫃通融一下,留給自己兩壇,就見莫子衿懷裏抱着三個酒壇子從翠珍樓裏面出來,柳文軒嗅了嗅,這懷中酒必是瓊花釀無疑!
“莫公子,讓我幾壇酒如何,價錢加倍。”柳文軒見是熟人,心裏還高興了一陣,以為這酒自己是肯定拿下不成問題,誰想到那莫子衿緊了緊懷裏的酒壇子,腦袋晃得跟撥浪鼓似的,
“不成不成,這去秦家堡少說也十天半月的,沒有酒可讓我怎麽活,柳姑娘,我給你錢,你就別惦記我這酒了。”
“……”柳文軒當下就無語了,轉身抹頭就走,除了翠珍樓翻身上馬,莫子衿抱着酒壇追了出來,
“柳,柳姑娘…在下騎不慣馬,咱們,改坐馬車可好……”
“……”柳文軒盯着馬下的莫子衿,緊抿着唇,
莫子衿看柳文軒臉色不太對,也知道柳文軒對自己的印象一定大打折扣,生怕她不帶自己走了,這才趕緊賠笑,面帶萬分不舍,勉強分了一壇子酒給柳文軒。
馬車上,莫子衿在搭了幾次話,都沒得到半個字的回複後,也就消消停停喝自己手裏的酒,而柳文軒自顧自喝了小半壇後便閉目養神,突然,領車的馬兒一聲嘶鳴,車廂側邊明顯被什麽東西撞了一下,在一陣劇烈颠簸搖晃後停了下來,柳文軒條件反射一樣攥緊手中月炔,凝神聽車外動靜,對面莫子衿見她那副樣子也神色緊張起來,往柳文軒這邊靠了靠,顫着聲音小聲問道:
“柳姑娘…怎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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