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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車怎麽停了?”

柳文軒撩起窗簾一角看了看,沒發現什麽,便低聲道:

“這裏視線受阻,你在車裏待着,我出去看看。”說罷便拎着劍掀簾出去,

“柳姑娘,等等,我跟你一起去。”莫子衿自知自己武功是弱處,很是怕一不小心小命就搭在車裏,還是跟個會功夫的走比較好。柳文軒沒理他,下了馬車便直接繞到車廂側面,就見一位相貌姣好的女子緊閉着眼靠在車輪處,嘴角還溢出絲鮮血,再往下一看,柳文軒吸了口冷氣,那女子腹部不知被什麽東西傷到,血肉微微外翻,好似猛獸抓傷,又不如猛獸爪尖那般兇猛銳利,柳文軒不禁皺了皺眉眉,正不知如何是好時,聽到不遠處有腳步聲傳來,趕緊拔出月炔出鞘,警惕地盯着聲音傳來的方向,不大一會便見三男兩女的身影現了出來,為首一男子見了柳文軒和莫子衿二人和車馬愣了愣,明顯不知其來處,随後走到柳文軒面前,頗有禮貌道:

“這位姑娘,驚擾你們趕路,實在抱歉,只是旁邊這位和我們有些過節,不知姑娘可否行個方便?”說着眼神示意靠在車身的受傷女子,

柳文軒眼睛瞥到那男子手上衣袖的血跡,眼神冷了下來,感情這女子身上是被人手活活抓傷的,不過看那傷勢,明顯對方手勁極強,想必是專練鷹爪一類的拳掌之法,對一女子可以使出如此陰狠的招數,想來也不是什麽好人,柳文軒環視一下圍上來的幾位男女,其中不泛手持兵器之人,心中冷哼一聲,這是向我要人還是搶人,

“在下不知這姑娘和閣下幾位有什麽過節,只是我最厭被人打擾,也最厭被人脅迫,看閣下身後這幾位,怕是下一刻就要過來搶人了罷。”

男子一怔,卻也并未阻止身後幾人上前,繼續道:

“姑娘有所不知,你身旁這位實在詭計多端,如我們這次放走她,下次再想找到她便是難上加難,還望姑娘諒解。”

柳文軒輕笑道:

“呵,我要是不諒解呢。”

男子面色一沉:“那就別怪我等得罪了!”話音未落,柳文軒就覺面前一陣陰寒掌風襲來,只見男子反手為勾,迎着柳文軒頸上動脈直面而來,心中暗道卑鄙,卻也來不及過多反應,側身閃過後挽起月炔便朝對方手臂削去,怎料對方身手速度奇快,在柳文軒閃過自己一掌後另手便也呈勾爪狀徒手去格擋刺來劍鋒,柳文軒怔了一下,她沒料到對方會只憑徒手便接得下自己一劍,忙退後一步,斜眼一看側身幾人見那男子動手,也紛紛向自己襲來,其中有人趁自己不備便沖向那名受傷女子,柳文軒泛起一絲怒意,持劍傾身攔腰摟過那女子,跳開幾尺開外,怒道:

“閣下當真卑鄙,不但對女子下此重手,現還仗着人多,前來強搶。”

男子并未答複,腳尖點地又是一記勾爪向前欺去,身邊兩名持劍女子也欺身而來,柳文軒因一手摟着受傷女子,身形動作多少被拖累了一些,另手只能持劍做着格擋,一時間交戰不占上風。

“尹二公子!手下留情!”一直躲在一旁遠遠觀望的莫子衿不知什麽時候走出來喊道,

鷹爪男子聞聲頓了頓,撤了掌沉眼看向莫子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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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下認識我?”

莫子衿笑道:

“尹鷹莊二公子尹秋,子衿怎麽能不曉得呢。”

“哦?閣下是?”尹秋見對方報的出自己名號,便轉過身向着莫子衿問道,

“逸軒樓墨音堂堂主,莫子衿,正是在下。”

“逸軒樓?呵呵,怪不得閣下知曉得清楚,恐怕江湖之事還沒有幾件是莫堂主不知的吧。”尹秋笑道,他自是不願與逸軒樓為敵,

“尹二公子,不知可否讓手下先收了手,這其中恐怕有誤會,傷了誰都不好交代。”

尹秋聽了話中意思,想來逸軒樓的人在這,那面具女子可能也不是平常人物,便揮手讓下人收手,

“莫堂主,這本是我尹鷹莊的內務事,可如今不巧撞上的是逸軒樓的人,這…莫堂主你看如何是好。”

莫子衿見對方停了手,便知道那尹秋是賣了逸軒樓幾分薄面,也不好太過分,低頭想了想後道:

“在下知道讓尹二公子放了那姑娘是不可能的,只是我這位朋友似乎也不想就此事不理,這個中緣由她不弄清楚,想必也是不肯罷手,不如這樣吧,不知尹二公子能否行個方便,讓我與這位朋友随那位受傷姑娘一起和你們回去,也好弄清來龍去脈,這樣雙方都好交代不是?”

尹秋沒做聲,思忖片刻後點頭道:

“如此也好,那就勞煩莫堂主和那位朋友和尹某走一趟尹鷹莊了。”

作者有話要說: 可能會有需要修改的地方,各位先看着,日後一起修改

☆、尹鷹山莊(一)

二十、

尹鷹山莊

寒鸠山尹鷹莊,尹秋領着柳文軒一行人到一處正堂,對上座一名男子道:

“大哥,我将人帶回來了。”

男子目光投向柳文軒和莫子衿二人,問道:

“這二位是?”

一旁莫子衿接道:

“在下逸軒樓墨音堂堂主,莫子衿,身邊這位柳文軒姑娘是在下友人,師承月雪宮宮主,我等路上見尹二公子追拿這位受傷姑娘,一時心有不忍,前來叨擾,還望尹大公子見諒。”

男子聽到柳文軒師承月雪宮宮主時看着柳文軒的目光頓了頓,轉而自我介紹道:

“何來叨擾,兩位前來做客便是,家父近日不在莊內,尹炎怕是招待不周啊。”

“尹大公子客氣了,不知這位姑娘和尹鷹莊有什麽過節,竟被傷成這樣。”一路一直攬着受傷女子的柳文軒頂着尹炎犀利的眼神開始在旁沒吭聲,現在終于聽不下來來回回的客套話,垂眸質問道,

“呵呵,說來過節也不算,只是這女子實在可惡,竟欺騙我三弟感情,偷拿了他保命的物什天蠶絲衣,如此我們做哥哥的怎能放任不管,你說是麽,柳姑娘?”尹炎對柳文軒的質問也不惱,把玩着拇指的上的碧玉扳指呵笑回答,柳文軒依舊沉着臉,冷言道:

“拿了你們東西,還你就是,怎就能下如此重手?”柳文軒壓着心底一絲怒意,繼續道:“何況這一路我并未看見她身上有什麽天蠶絲衣。”

旁邊尹秋搶話怒道:“重手?尹某還算手下留情呢!我弟弟生來體弱多病,天蠶絲向來有醫治百病強身健體的功效,本來弟弟全靠那天蠶絲的成衣續命,如今被這可惡女子騙了去,此刻正在床上生不如死,我留她一條性命已是對她容忍!這妖女如此狡詐,想必那天蠶成衣定是讓她藏了去!”

座上尹炎這時起身走向受傷女子,柳文軒見了下意識帶她退了半步,掩在自己身後,警惕地盯着上前來的尹炎,尹炎見了輕聲笑道:

“呵呵,柳姑娘不必這般防着我,這東西在哪,還要問你身邊這位才是,既然已經醒了,就把東西交出來吧。”

柳文軒自是知道身邊女子早就恢複意識,只是怕她遭受為難,才一直沒有揭穿,那女子見此時再裝不下去,便緩緩睜了眼,靠在柳文軒身上的姿勢沒動,對着尹炎看來的目光,軟聲道:

“東西是我拿了沒錯,也是我藏了起來……”

柳文軒垂着眼看靠在自己身上的女子,低聲道:

“東西在哪?拿了他們的,還他們便是,莫要遭這般罪受。”

尹炎也眯眼附和道:

“柳姑娘說的極是,只要你肯将天蠶衣交給我,我便不再為難你。”

受傷女子擡眼看看柳文軒,眼裏神色竟有些複雜,随即閉眼輕笑道:

“呵……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東西,就在尹鷹莊後林石柱下。”

尹炎聽了馬上喚來下人:“去,趕緊找出來給三少爺換上!”被喚來的下人領命後立刻去尋,柳文軒暗自松了口氣,面上卻冷清依舊,道:

“這樣尹家公子便可放了這位姑娘了吧,那我們便不多打擾,告辭。”

“等等,”尹炎伸手攔住欲轉身離去的幾人,“東西是尋了,不過這姑娘欺了尹某弟弟的情感可還未算,怎地也要讓她見上吾弟一面解釋清楚才是,不然在下弟弟的心病可就沒得醫了,況且,這姑娘身上的傷也不輕,連日趕路恐怕多有不妥,還望柳姑娘幾人再在莊內住上幾日,等她傷好了再走也不遲。”

“你!”柳文軒見他出爾反爾,氣得不行,可轉念一想,身旁女子的傷勢的确不宜奔波趕路,便松了握起的拳,試探的看向立在一邊的莫子衿想尋求他意見,見莫子衿思忖了片刻,沖她微微點了點頭,這才應了尹炎的說辭。

尹炎見她點頭應下,便也放下阻攔的手臂,道:“今日天色已晚,我叫下人安排幾處房間,幾位便先歇下吧,回頭我差人送些飯菜過去,其他的,我們明日再談。”說完便差人領着柳文軒幾人去了住處。

柳文軒扶着受傷女子進了房,安頓她躺下,便立在床邊盯着那女子不作聲,那女子被柳文軒冷冰冰的眼神看得渾身發涼,頗有尴尬道:

“姑娘…這般看我作甚?”

柳文軒又盯了她半天才冷笑一聲:“呵…沒什麽,衣服脫了,幫你換藥。”

女子面上一紅,下意識捂住衣襟,小聲道:“不必麻煩姑娘,我…我自己來就好。”

“哦?這時候想起麻煩了?你麻煩我的還少嗎?流胭姑娘……”柳文軒面帶譏諷反問着,

流胭聞言一怔,随即媚眼一挑,輕笑開來:“呵呵~柳文軒,你怎知道是我?啧啧,本姑娘易容之術竟退步了不成,連只見過幾日的人都瞧得出來。”說着還搖頭做出一副懊惱的樣子。

柳文軒沒理她,傾身伸手解了她衣衫,流胭驚愕,愣愣地看着柳文軒手上動作,一時竟忘了抵抗,

“你不但腹部有傷,背上也有,你自己夠不到。”柳文軒垂眼沒看她,聲音清冷解釋道,

流胭這才回過神,緊張道:“你…你看過了?!”

“看過。”

“全看了?”

“全看了。”

流胭臉紅得像要溢出血一樣,此刻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顫着聲音道:

“你…你怎麽能這樣呢?!”

“嗯?”柳文軒停下手中動作,挑眉道:“我怎樣?你當時傷那麽重,難道讓我隔着衣服為你上藥不成?”

“你…你你……”流胭支支吾吾半天也說不出句完整話來,最後索性閉上眼把腦袋偏向一旁裝屍體,任由柳文軒在自己身上動作。

柳文軒給她換完腹部傷藥,纏上紗布,拍拍流胭手臂低聲吐了兩個字:“翻身。”流胭便挺屍一般翻了個身,待柳文軒将她身上大小傷全部打理好後,拍拍手起身走向桌旁,拽了長凳子坐下,垂頭把玩着腰間玉佩上的琉璃玉,不知在想什麽。

流胭扯了身旁衣衫遮在胸口坐起身來,眼中只見那副消瘦挺拔卻低垂着頭的側影,幾縷青絲垂到肩上,也擋住了那只面具下的眼,周身仿佛溢着抗拒任何外來事物的氣息,見了這樣的柳文軒,流胭覺得心裏似被投了顆石子,砸在自己原本靜如死水的心底,泛起一絲波瀾漣漪,流胭保持這個姿勢也垂着眸子,此刻心中所想,也只有她自知。

“不穿衣服,是想得風寒嗎?”不知道多了多久,柳文軒放下玉佩瞥着流胭道,

流胭聽見說話聲便擡起頭,恢複往日的狐媚樣子,做出一副嬌羞狀,澀聲道:

“文軒,你給人家寬了衣,就不管給人家穿衣嗎?”

柳文軒之前見慣了她這副妖媚樣,這次連看都沒看流胭,起身走到門口:“我去看看飯菜怎麽還沒送到,你快些穿衣,馬上入冬了,莫要生病才是……”說罷便反手關了房門。

流胭看着掩了柳文軒身影的門口好一陣,半響,淺淺的嘆氣聲自唇邊溢了開來……

作者有話要說: 點擊破千,感謝大家!請繼續支持作者君哦~

☆、尹鷹山莊(二)

二十一、

尹鷹山莊(二)

次日晌午,尹家三兄弟同柳文軒一行人聚在尹家三公子房內,那尹三公子正一副孱弱的樣子半坐着倚在床邊,目光灼灼地盯着柳文軒身後的流胭,柳文軒見了下意識上前一步,擋住尹三公子的視線。

“蘇兒,大哥二哥說的都是假的,對嗎?呵呵,你怎會騙我,這其中一定有什麽誤會,是不是?”尹三公子見視線被擋,便低垂着頭說着,言語當中還夾雜幾聲自我安慰一般的輕笑聲,

“尹函,欺你是我不對,被抓現行,事到如今,我沒什麽可說的。”

“不可能!咳咳……”

尹函聽了激動起身,繞過柳文軒走向流胭,尹秋忙上前扶着“三弟……”,尹函伸只手推開上前的尹秋,待走到流胭面前時一把抓住她手腕,“蘇兒,我哪裏做的不好?我改…我改便是,你莫要同我開這般玩笑!”

流胭皺着眉掙了幾下,不料這尹函雖看上去是一副病怏怏的孱弱樣子,手勁卻奇大,流胭晃了幾下愣是沒掙開,

“放手。”

柳文軒冷聲喝道,同時伸手扣住尹函肩膀,尹函這才回過頭看着柳文軒,,不悅道:“你是誰?我與蘇兒的事不勞外人插手!”話音未落,竟運起內力肩膀一震,柳文軒沒有防備,手掌生生挨了一記勁力,當下吃痛,而那尹函本以為這一下能震開被扣肩膀,卻不料肩上的手不但未松,反而較之前重了不少,不禁暗驚,柳文軒竟也運起內功,只是雙方各不相讓,兩人就這麽死盯着對方,誰也不願先撤了功去。

莫子衿本想上前勸解,卻被尹秋攔下擋在身後,自己功夫不如人,又是在人家地盤上,無論如何也不好再上前半步,流胭見尹函和柳文軒對上,有些急了:

“尹函!你夠了!我根本就沒喜歡過你,之前所做一切都是為了你身上的天蠶衣,你撤了內力,要殺要剮我随你便是!”

“蘇兒此話可當真?”尹函聞言面露喜色看向流胭,

“自是當真,你快撤功!柳文軒,你也松手……”流胭有些不耐煩,焦急的看着柳文軒,生怕晚了一時半會她就受了傷,

柳文軒猶疑的看看流胭,終是和尹函幾乎同時慢慢撤了內力,可那尹函抓着流胭的手卻一直沒有松開,

“蘇兒,我什麽都不要,我只要你,只要你留在這,我什麽都給你,那天蠶衣,你拿去便是。”尹函手上稍稍用力一拉,将流胭攬在懷裏,全然不理會身邊柳文軒那冷得能凍死人的眼神,

“胡鬧!”一直旁觀的尹炎終于開了口,蹙着眉訓斥道:“天蠶衣是函兒你保命之物,怎能交予他人!”

“大哥,我只想要蘇兒,她在我身邊就好……”

“……人你可以留下,天蠶衣不能給!這妖女方才不是說了,要殺要剮随你,也就是說她自願留下,和我們無關。”尹炎想了片刻說道,

“人不能留下!”柳文軒雖是帶了面具,可莫子衿還是能感覺到她周身低沉的氣息,心中暗覺不妙,卻也一時想不出應對的辦法,急出一頭冷汗,只能幹瞪眼看着面前幾人,尹炎聽柳文軒說話,挑眼看向她,問道:

“哦?柳姑娘是覺得尹某說的話有錯了?”

“并未……”柳文軒抿着唇,

“那這妖女為何不能留下?”尹炎繼續追問,

“……因為她是我月雪宮的人。”柳文軒擡眼對上尹炎的目光,眼底帶的不容置疑的堅定告訴在場所有人,這妖女她救定了!

“呵呵…柳姑娘何出此言?我們都知道這女子與你才相識不久,柳姑娘現下說她是月雪宮之人,無憑無據,我們怎麽信?”尹炎眯起細長的眼,意味不明地觑着柳文軒,柳文軒對着那目光雖有心虛,面上卻依舊一副淡然的模樣,

“我是月雪宮宮主入門弟子,這玉佩上所系便是月雪宮歷代宮主專屬的琉璃青玉,自然也是有收門下弟子的權利。”

尹炎眼睛瞥向柳文軒腰間玉佩,頓了頓後突然大笑起來:

“呵呵…柳姑娘好得很,既然月雪宮誠心插手我們尹鷹莊之事,尹某也沒什麽好說的了,只不過讓你這麽帶走人,尹鷹山莊以後如何在江湖立足……”話音未落,尹炎提起內力一記鷹爪便向柳文軒襲去。

“柳姑娘小心!”一旁莫子衿在聽到尹炎前半句話時就暗覺不對勁,好像他所說所做的一切,其目的都是要把月雪宮參夾在裏面,可還沒來得及多想,見尹炎驟冷的眼神,趕忙大聲提醒柳文軒。

而柳文軒此時也正反複琢磨心中疑惑,再加上之前虛張聲勢的心虛,聽到莫子衿的喊聲才回過神來,待擡頭想躲時已來不及,雖身形稍偏躲過心口的致命傷,肩上卻被襲來的鷹爪狠狠扣住,那形成鷹爪的三只手指根根刺破衣料埋入皮肉之中,緊接着柳文軒就感到一陣撕皮裂肉的疼痛,肩上鷹爪撤離的同時竟生生帶下一片血肉!

“柳姑娘!”莫子衿見狀便要湊上前去,不料擋在面前的尹秋伸手沉聲道:

“莫堂主難道是想将逸軒樓也牽扯進來?”

莫子衿聽到逸軒樓三個字時,本欲上前的身形頓了頓,随即抛下一句話:

“今日莫某所行所做,均出于私意,與逸軒樓沒有半點關系,包括生死。”言罷便抽出一直別在腰間的青翠玉笛奔向柳文軒一邊,身後的尹秋竟也沒再上前阻攔。

再看柳文軒,剛被一記鷹爪抓傷,吃痛之下身形動作更緩了緩,眼見尹炎接踵而來的第二招,可對方出掌速度實在太快,待她拔出月炔時,那鷹爪已欺到心口半尺不到,說時遲那時快,流胭趕在莫子衿之前,拔了彎刀刺向身前尹函,趁機推開他便回身擋在柳文軒身前,新傷扯舊傷,一時間一團殷紅便在衣衫上氲來散開,柳文軒驚愕,伸手去扶身體後傾的流胭,

“流……”剛吐了一個字卻想到什麽,便不再言語,持着月炔觑着前來的尹炎,眸子似要結了冰一樣,這時莫子衿也趕了過來,玉笛直沖尹炎肋下,尹炎本就因那邊尹函被刺傷而分心,一時無暇顧及太多,連收回手去格擋,

“柳姑娘,帶她快走!”莫子衿趁着拖住尹炎的功夫沖柳文軒喊道,柳文軒猶豫片刻,低聲道:

“你自己小心,我們山下等你。”言罷攬着懷中流胭便輕功向外奔去,一路繞過山莊守衛直奔山下,直到感覺後面不會有人追上來才停下,尋了處平坦的地方将流胭小心靠坐在樹旁,自己也倚在她身邊小口喘着氣,待呼吸平穩了些才自懷中掏出随身攜帶的傷藥,傾身去解流胭衣衫,欲給她上藥,卻被流胭伸手攔住,

“莫要顧我,你自行上藥便是。”因失血過多,流胭此刻略顯虛弱,說話時有些有氣無力,面上也開始呈現出失血的蒼白,

柳文軒輕輕擱下她伸過來的手,沒理她,繼續手上動作,

“咳,咳……”流胭還想說什麽卻被喉間一股甜腥打斷,忍不住咳了起來,

“閉嘴待着……”柳文軒垂眸低聲道。

作者有話要說: 親愛的們,久等了~~支持作者君就多多評論哦~~~~- 3-

☆、寒鸠山(一)

二十二、

寒鸠山(一)

逃脫尹鷹莊太過倉促,柳文軒見二人身上除了自己有些時常随身攜帶的傷藥,身上再沒有可醫用的物什,只得将流胭的傷口上了藥後,用舊的紗布簡單包了一下,

“現下沒有紗布,先将就一下吧。”柳文軒邊包紮邊說着,

“別管我了,你先上藥吧……”流胭見自己身上傷口差不多止了血,便欲伸手去拾放在地上的藥瓶遞過去,柳文軒瞥到她動作,面上不動聲色,手上卻搶先一步捏起藥瓶,

“不勞你費心,歇着吧。”

流胭伸出的手停了下便收了回去,見柳文軒執意如此,也無氣力争辯什麽,索性閉上眼不再作聲。

柳文軒見她閉了眼,起身繞到稍遠一些卻保持流胭在自己視線內的地方,将傷藥瓶子揣回懷中,随即看着自己肩上的傷處蹙了蹙眉,煜月給自己做的衣服被尹炎那厮給抓壞了,柳文軒真是又心疼又惱火,她小心解開衣襟,将肩上衣衫扒開一些,避免傷口結痂時粘連到衣料上,掀開敷在傷口的衣料才發現,自己肩上赫然三個血洞,每個都依稀可見半隐在血肉下的白骨,柳文軒忍着肩上突跳的腫痛感,伸手點了肩下兩處穴道助于止血,現下沒有紗布,傷藥又不夠了,只能這樣讓傷口暴露在空氣下,等它自然止血,柳文軒找個塊順眼的大石靠着,一邊留意着不遠處的動靜,心想自己衣衫不整的樣子可不能讓別人看了去,這樣開始還好些,沒一會便覺眼皮發沉,竟帶着失血後的疲憊睡了過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柳文軒隐約感到自己的左手臂已經因封了穴道而發麻,幾乎沒了知覺,這才睜了眼,不想這一睜眼就見着流胭卸了易容的臉在自己面前,一雙勾魂媚眼已恢複了些神采,而此時那雙眼正勾在自己臉上,柳文軒驚得連忙扯了衣衫要蓋在肩上,卻被流胭攔住,

“別遮了,要看的都看過了,再說你也沒什麽可看的,我被你看的倒是不少……”流胭見她醒了,伸手攔住柳文軒去扯衣衫的手,說到後一句時還沖柳文軒翻個白眼。

“……”

“哎,你這穴道該解了吧,不然你這手臂就算廢了。”流胭見她沒搭理自己,便自顧自說着,一邊擡手給柳文軒解了穴,

“莫子衿還沒回來?”柳文軒擡眼看看已經開始發暗的天色問道,

“沒呢…這麽久了,會不會出什麽事啊?”流胭一想到把莫子衿一人留在山莊心裏就不是滋味,其實她挺不願意欠別人人情的,要是莫子衿因為救自己……流胭晃晃腦袋,努力讓自己不去想這些,

柳文軒沒說話,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

“我去找點水和吃的,你在這裏別動,我不會走遠,有事喊我便是。”半天柳文軒整理衣衫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塵土對流胭叮囑道。

柳文軒找遍了附近林子,也只摘到幾顆不大不小的果子,正欲往回走,忽然瞥到不遠處倒在地上的身影,待走近了一看,正是遲遲未歸的莫子衿,只見他身上衣衫殘破不堪,大片大片的血印在上面,雖天色已暗,但那片片染血的衣衫在柳文軒眼裏卻刺眼得很,這個男子竟為了拖延時間給自己和流胭二人逃走而受了這麽這麽重的傷,柳文軒伸手探了探他鼻息,還好,雖然微弱,但是還有氣,柳文軒收了抱着的果子,架起莫子衿的一只胳膊搭在自己未受傷的那邊肩膀,吃力得往回走,好不容易半托半扶的把人帶回去,原本等在那邊的流胭見柳文軒拖着莫子衿回來,起身要幫忙卻被柳文軒制止:

“你身上有傷,在那別動。”

流胭摸透了柳文軒固執的脾氣,也就乖乖聽話的立在原地,看柳文軒忙來忙去。

柳文軒将莫子衿扶到一處平坦的地方,片刻也沒有猶豫就褪了他身上衣衫,這一看,柳文軒不由暗自捏了捏拳,只見莫子衿身上大大小小的傷不計其數,無一不是出于尹家的鷹爪之下,輕則抓傷,重則皮肉撕裂開來,不過好在都避開致命之處,并未傷及五髒六腑,柳文軒趕緊掏出傷藥,當初她留下藥自己沒用,就是怕莫子衿受了傷回來沒得用,剩下的藥将将夠得上他身上幾處較重的傷,上好藥後又挑他衣袍下擺幾處幹淨的地方撕了幾條下來,大概包紮好後重新将衣衫給系好,這才走到流胭身邊,把懷裏果子掏出來遞給她,

“先湊合吃吧,這附近沒其他東西。”

流胭接過果子撇撇嘴,雖心有不願,但還是咬了一口,随即擡頭問道:

“你呢?你怎麽不吃?”

“放心吧,沒毒。”柳文軒沒瞧她,找個适中的地方阖眼坐下。

“你!我不是這個意思!好心當驢肝肺……”流胭惱怒,也轉過身狠狠咬着手裏酸果,心想,這麽酸的東西,跟有毒也沒什麽區別。

“……我吃過了。”柳文軒無語,奇怪這妖女現在怎麽這麽不禁調侃,兩句話不到還耍上脾氣了。

“……”

見流胭不再理自己,柳文軒起身就近拾了些幹樹枝,在三人面前生起一堆火,以防天黑後有野獸出沒。

“晚上會涼,你坐過來些。”柳文軒手裏握着根粗木枝撥弄面前火堆,瞥着坐在離自己有段距離的流胭輕聲說道,

“哼…你不是不願意生人離你太近麽。”流胭白了柳文軒一眼,沒好氣的說,

“……你救過我,不算生人。”柳文軒繼續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火堆,

流胭聽了這話樂了起來,蹭到她身邊,還沒等柳文軒反應過來,雙手便環上她的肩膀,唇湊到柳文軒耳邊嬌媚輕笑起來:“柳文軒,我不算生人,那算熟人嗎?”

柳文軒就感到一陣女子獨有的馨香溫熱氣息吹在自己耳邊,惹得她一個寒顫,忙伸手推開她,不料流胭環着自己的手碰到受傷的肩膀,疼的她“嘶”的一聲吸了口冷氣,

“對,對不住,我不是故意的……”流胭見狀趕緊松開手,神色緊張道,

“無礙。”

柳文軒眉頭微微皺了皺,見她一副緊張地樣子也不好說什麽,伸手裝作無意的揉揉因為方才那抹氣息而有些發燙的耳垂,聲音低得有些刻意。

流胭将她動作都看在眼裏,卻也沒再說什麽,嘴角牽起一絲弧度,靠在柳文軒身旁的一棵樹上,阖眼休息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君本想讓煜月早些出場的,可是沒想到劇情一拖再拖,竟過了好幾章>_<~~~就先讓流胭陪陪各位吧~~~~作者君會盡量讓煜月早些出來,畢竟是正主~~~233333

☆、寒鸠山(二)

二十三、

寒鸠山(二)

寒鸠山向來天暗得極早,深秋山間的涼風就着如染墨的夜色,吹得柳文軒一陣寒顫,連往火堆裏加了些幹樹枝,肩上傷口因沒有上藥,加之封穴時間過長,時而腫脹的痛感讓她沒有一絲睡意,瞧了瞧身邊幾乎縮成一團而呼吸又平緩的流胭,柳文軒輕嘆一聲,起身把自己外衫褪下蓋在那團蜷縮的身影上,回想起白天在尹鷹山莊的種種,總覺得什麽地方不對勁,可待仔細去尋時又理不出頭緒,腦中一片混沌,雖克制自己不再去想,可又止不住胡思亂串的思維,柳文軒摘下面具放在一旁,屈起食指揉揉皺起的眉頭,一陣頭痛。

“咳……”一直昏迷不醒的莫子衿突然咳出一口血,打斷柳文軒胡亂的思緒,趕忙起身去照看,只見莫子衿仍是緊閉着眼,滿額的虛汗,唇色更是青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莫公子…”柳文軒試探着喚了一聲,沒得到回應,便伸手去他額間探了探,這一探卻讓她心中一沉,即使自己不通醫術,心裏也明鏡,莫子衿現下分明是傷重而引發了并症。

“嗯……怎麽了?”流胭被動靜吵醒,揉着惺忪的眼坐直身子看向柳文軒那邊,

柳文軒聞言見她醒了,招手叫她過來,流胭起身時瞟到身上滑落的外衫失了下神,不過也只有那麽一瞬,便拎着那外衫走到柳文軒身邊蹲下,順手把衣服披在她肩上,

“他怎麽了?”流胭朝地上莫子衿努努嘴問道,

“傷重,又沒及時醫治傷藥,加上夜晚風寒,現下發熱了……”

“那怎麽……辦……”流胭轉頭看向柳文軒,這一看不要緊,驚得流胭接下去的話該怎麽說都給忘了,原本睡醒柳文軒招呼自己時只是背對自己并未回身,而流胭走到她身邊時也只顧着地上莫子衿,現下一回頭才發現,柳文軒竟然把面具摘了!

雖說柳文軒的面具只遮了差不多四分之一的顏面,可待整張面孔顯現在眼前時還是讓流胭震驚夠嗆,幾縷發絲略顯淩亂的垂在那原本應被面具掩蓋的眸前,鼻梁直挺,面上相比帶上面具時少了些如煙的清冷之意,倒多了些女子特有的溫和輕柔,長睫微垂正瞧着地上之人,薄唇翕動,好似正說着些什麽,說些什麽……等等,說什麽了?

“你…你方才說什麽了?”流胭這才回過神問道,

柳文軒微微側頭挑眼瞟向流胭,

“你想什麽呢,我問你懂不懂醫術,你不是會易容麽?”

“……”流胭無語,“易容和醫術有什麽關系!照你這麽說會吃飯的還就一定會煮飯不成?”

“……反正我會煮飯。”

“……”流胭氣結,眼珠一轉,一手托腮含笑瞧着柳文軒,

柳文軒被看得發怵,冷聲道:

“你看我作甚。”

“哎,你怎的摘了面具?”流胭眼中笑意不減,問道,

“怎的,我長得太醜吓傻你了?”柳文軒垂眼不再看她,

“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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