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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的影子!今夜集市街道上本就人多,雖然方才面前男子耽擱的時間并不長,可卻足夠讓自己和煜月她們被人群沖散了……
男子也擡眼四處看看,随即歪着頭睨着柳文軒挑眉,
“這四下哪個是姑娘友人,姑娘不會是扯個謊來敷衍在下吧?”
“不屑,走散而已。”柳文軒尋不見煜月心裏本就郁悶,聽了男子的話更是煩的不行,說謊這種自己本就不屑的事,被壓在自己頭上,就算對方是個陌生人,也讓她心生不快。
“既然姑娘與友人走散,不如同在下游賞一段,尋了友人再走也不遲,不然難得佳節,姑娘一人孤零零怎麽合适。”
柳文軒思忖片刻後微微點了點頭,心想,罷了,反正已經和煜月走散,今日計劃早就被打亂,諸多不順,也不差這一件,面前男子難纏得緊,不如走一段再說,說不定路上會碰到那幾人。
男子見柳文軒點頭貌似很開心,邊帶她走邊道:
“姑娘可曾記得與在下有一面之緣?”
柳文軒沉着臉冷言:
“不曾。”
男子對柳文軒态度也不介意,繼續自顧說道:
“幾月前離州有個登徒子對姑娘出言不遜,舉止輕浮,可還記得?”
柳文軒這才恍然,怪不得看着眼熟,面前的可不就是當時為自己解圍的男子,
“原來是你,那次多謝公子。”柳文軒語氣依舊冰冷,嘴上說多謝,心裏卻想,明明就是多此一舉,要不是這男子出來解圍,那登徒子可就不是斷只手那麽簡單了,要說謝,還要那登徒子謝他才是。
“姑娘客氣了,對了,可否告知在下姑娘名姓?”男子怎會知道柳文軒心中所想,面上盎然笑意一刻不曾減,
“……你我不過兩次相見,名姓自是沒有必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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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差矣,姑娘能與在下第二次相遇,就說明你我有緣才是。”男子一甩衣袖抽了黒木扇展在手中輕搖了兩下,否定道,
“你……”柳文軒還欲争辯,驀地卻被人從身後扯住袖口,回頭一瞧,一張與自己同樣清冷的臉此時正帶着有些陰郁的眼看着自己,
“煜月?”柳文軒小聲驚道,
“嗯,”煜月低低應了聲,“你怎麽走散了?街上人多亂得緊,你不識路,莫要亂跑。”與柳文軒将這話時,眼卻冷冷的向她身邊的男子看去,那男子斜着眼瞟了瞟煜月,似不在意她投在自己身上的冰冷目光,轉眼繼續睨着柳文軒,
“現下我尋得友人,名姓之事,若你我能三次相見,那時再說。”柳文軒說完便反手牽着煜月擠向熙攘人群,那男子看着遠去消失在人群之中的柳文軒,“啪”的一聲合起手裏黒木扇,輕聲笑道:
“呵呵…三次麽,有意思……”
“公子,我們可以走了嗎?”不知從哪冒出來的一位墨衫女子,走到男子身邊低聲問道,
“嗯…”男子颔首,又朝柳文軒離去的方向看看,這才随墨衫女子離去。
另邊柳文軒牽着煜月走了好一段路才停下,
“怎麽就你自己?莫子衿他們呢?”
“我半路回頭不見你蹤影,便和他們說了出來尋你。”煜月垂眸,晃了晃和柳文軒相扣的那只手,若有所思。
“可是這下我也不知道走到哪來了,恐怕尋不回去了……”柳文軒蹙着眉,并未注意到煜月的異常,因為當下對于她來說最苦惱的便是尋路一事,
“煙火大會的時辰要到了,我們尋個地勢好的地方看吧。”煜月神色恢複得很快,笑着對柳文軒說,
“好是好…可是我不認路……”柳文軒搔着頭躊躇道,
“呵呵…無礙,我領你去,我知道一處寺廟,地勢較高,平時去的人很少,不知今天如何。”
“那便去了看看,順帶還能祈個福。”
“準備好了?”煜月側頭勾起嘴角,緊了緊握着的柳文軒的手,
“嗯。”
待二人輕功到達寺廟屋頂坐下時剛好趕上第一枚煙火綻放,柳文軒就那麽緊緊握着身邊女子的手,看着那瞬息萬變的煙火綻放在寂靜的夜空中,展開一道道絢麗的光彩,柳文軒偏過頭,看着身邊女子映在這片璀璨之中的面龐,一時卻是失了神,
“煜月……”震耳的煙火并未掩住一聲低喃,
“嗯?唔……”煜月回過頭,卻迎來一雙有些冰涼的唇,
只是輕輕一點,在還未來得及仔細感受那雙唇的觸感時便離開,
“對…對不起,我…我就是……”柳文軒撤了身後有些驚慌失措,一方面因着那片丹唇的柔軟,另一方面為自己突然的行為感到懊惱不已,
煜月凝着眸看着語無倫次的柳文軒,半晌,空閑的手伸出繞過柳文軒後頸,垂眸傾身而去,
柳文軒驚得瞪圓眼,看着近在咫尺的那雙微顫長睫,剛要說什麽,卻在啓唇的瞬間被一只小巧濕滑的舌趁虛而入而堵住,
“唔……”
柳文軒呆愣了片刻,終是阖上眼回應,她忽然覺得世間再美好的事也不過如此,夜空中綻放的煙火也不過是稍縱即逝,遠不及這一個甜美的吻來得真實,就這樣吧,佛主菩薩,讓時間就停在此刻吧,即使忤逆了世俗輪回,也就這樣吧……
願在此間長生久,也不過是因着如此一般……
良久,那方柔軟撤了去,柳文軒看着眼前煙火映照下的女子,那張精致的面孔,此時雙頰因方才的吻染上一片粉紅,正目光灼灼的瞧着自己,
“煜月……”柳文軒張口想說些什麽,卻被煜月伸出的手指抵在唇邊,
“噓…看煙火罷……”輕柔的聲音響在耳邊,連同方才那片溫柔糯軟的觸感,流入心底,柳文軒捉了唇邊的手,輕吻一下,随即歪頭輕靠在身邊人的肩上,
“是夢嗎……”
“不是,我在……”
柳文軒看着片片璀璨在星際的絢麗光暈,眼角一行清淚悄然滑過,
千萬次,看着面前你望我的眼,等你開口,
千萬次,夢境裏攜手的畫面,浸濕了耳際的發絲,
千萬次,心裏念你,卻因心底那份不安而從不曾提起,
這份心意藏在心底是有多久,才等到你一句 “我在……”,
終是等到了,
你在,你在便好,你在,便足矣……
作者有話要說: ~~~~~~~~~~~~~~~~~~~~~~~~~
☆、渡血
二十八、
渡血
“哥,我有件事想你幫我……”
自煙火大會已過去三天,這三天柳文軒一個人每天思前想後,思忖着文元鎮的事要怎麽向柳文瀾開口才好,沒向煜月尋求意見,因為即使煜月說過她不是麻煩,但她心底還是為月雪宮的事歉疚不已,所以一直拖到這天才敲開柳文瀾房門,
“文萱?什麽事,進來說。”柳文瀾打開門見柳文軒怔了一下,随即側了側身讓她進來,在柳文軒坐下後又翻開桌上倒扣的茶杯添了杯水遞過去,然後才拽了凳子坐在她不遠處,
“謝謝…”柳文軒垂下眼簾盯着手中茶杯,
“咳,文萱不是有事和為兄說?”柳文瀾見她半天沒吱聲,幹咳一聲問道,
“哦,是這樣,上次不是和哥哥你說過我娘親過世了,”柳文軒應了一聲,舉起杯子喝口水繼續道:“其實,我和娘親所在的鎮子是被人蓄意縱火滅門的,這次來秦家堡尋你,就是想看看哥你能不能幫我調查出來,到底是誰……”說到這,柳文軒心裏又開始悶得發慌,莫名的暴戾之氣直往眉心處沖,柳文軒心裏暗忖不妙,連忙一口飲盡杯裏的水,試圖壓制住心裏的焦躁,
柳文瀾見她眼眸透露出的絲絲戾氣也是一愣,随即擡手又倒了杯水,示意她慢慢說,柳文軒伸手揉揉眉心,強忍着心底的不适,将文元鎮大火再到自己如何進月雪宮習武之事原原本本的講了一遍,
“豈有此理!”柳文瀾聽完手一拍桌站起身怒道,“文萱放心,妹妹的仇人便是為兄的仇人,為兄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殺害你娘親和同鄉的兇手找出來,為你手刃!”
“那就先謝謝哥哥了……”柳文軒伸手抹了一下鼻尖沁出的細汗,低聲道,“時辰不早了,哥哥早點休息,文軒便先回房了…”說罷便欲起身,卻不成想剛一直起身子頓覺眼前一黑,連忙伸手扶住桌邊穩了穩搖搖欲墜的身形,
“文萱,你沒事吧,從方才開始你臉色就不太好…”柳文瀾見了也趕緊上前扶住她,
“無礙,可能這些天沒休息好,回去睡一下便是,哥哥莫要擔心,我先回了。”柳文軒待眼前恢複視線,伸手輕輕推開柳文瀾扶自己的手,朝門口走去。
柳文瀾在身後跟着,出了房門,
“夜裏路暗,文萱自己小心…”
柳文軒背着身一只手擡起不知做些什麽,另只手邊走邊向後擺擺,
柳文瀾見了剛欲轉身回房,突然被那遠去柳文軒腰間下方的一點紅光驚得怔住,就見那紅光時隐時暗,随着柳文軒走動的步子蕩在身側,直至她進了前面轉角處的房間,那紅光才被隐在關上的房門後,柳文瀾手扶着門框,面上表情在夜晚下晦暗不明,在房門前站了好久。
柳文軒進屋後就靠着關上的房門滑坐下去,手上的血順着嘴角滴落在衣襟,柳文軒鎖着眉,微阖着眼吸吮着自己的手掌,陣陣血腥順着喉間滑動被咽下,忽然,一陣熟悉的香氣伴着手上的血腥飄過,柳文軒張開眼,擡頭怔怔地看着面前的人,半晌突然掙紮起身,逃也似的拉開房門欲走,卻被身後的人扯了回來,
“去哪。”煜月拽了柳文軒回來,反手将門鎖上,冷聲道,
柳文軒立在那,放開口裏咬住的手,偏過頭垂眼瞥向一處不作聲,身子不知是因進食的血液斷掉還是因被面前的人看到自己這副樣子而瑟瑟發抖,現在的自己該是什麽模樣,滿嘴猩紅?一定很怖人,一定很惡心,一定像妖怪一般!可是卻被她看到了……柳文軒自嘲的勾了勾還沾着血的嘴角,面上竟似有一絲頹然無望之意,
兩人就這麽僵立在那,煜月定定地凝着她,半天淺淺嘆氣一聲,
“去那邊坐着。”
柳文軒沒擡眼,順着煜月指示走到桌邊坐下,煜月跟着也渡步過來,随手翻開一只茶杯,随即回卧房取了月炔出來,還沒等柳文軒反應過來,便拔出月炔,一手指節微曲,整掌壓住劍刃,另手猛地一抽月炔,鮮血霎時濺到地面,柳文軒就瞪着眼睛呆愣愣地看她放下月炔拿過桌上杯子接在那只流血的手下,很快一直杯子就被添滿,放下又掀開另一只杯繼續接,如此反複,直到桌上八只茶杯被添滿六只,這才扯了衣衫下擺纏上手掌。期間柳文軒幾次起身欲阻止,都被她伸手按住,此時柳文軒看着擺在自己面前的六杯鮮紅,似覺五髒六腑都翻騰起來,她想偏過頭不去看,可喉間似灼燒一般的熟悉幹渴感卻無時不刻在提醒她,她需要這些,柳文軒彎腰蜷曲起發顫的身子,牙齒陷入緊咬的下唇,上面的血早已分不清是原本從手上沾上的還是流自剛被咬破的唇,
煜月胡亂纏了手,拾起桌上一杯遞到她面前,聲音裏雖夾帶了失血後的虛弱,卻依舊有些冰冷,
“喝。”
柳文軒垂眸別過頭,抱着自己雙臂的手又緊了緊,
“張嘴。”煜月見她不接,果斷彎下身一手輕捏着柳文軒的下巴,迫使她擡起頭來,卻在見了那唇邊明顯鮮于之前幹涸血跡的一抹紅色時蹙起了眉,
“張嘴……”煜月重複,這次的語氣明顯較上次軟了些下來,可捏在柳文軒下颚的手上力道卻加了些,
“唔…”柳文軒有些吃痛,悶哼一聲,卻依然咬緊牙關,
面前煜月沉着臉,索性仰頭喝了一大口杯中之物,之後直接傾身堵在那片早就一片血色的唇上,頓時一種濕滑粘膩的觸感貼了上來,
“嗯!”柳文軒睜了眼想要掙脫開來,卻不想下巴被煜月捏得死死,只得繼續緊咬着唇以阻擋對方口中的液體,煜月微阖着眼簾,見滑出的舌尖根本撬不開她的口,便伸手探到對方腰間,上下動作一番,柳文軒的腰帶便應聲落到地面,一部分還沾上方才煜月濺到地上還未幹涸的血跡,沒了腰帶的禁锢,身上衣衫很快就敞了開來,柳文軒在感到腰間一抹冰涼觸感時驚得低呼一聲,本想推開卻因身體異樣根本使不上力,反倒剛才一聲低呼讓煜月有機可乘,舌尖迅速滑入口中,之後便是大股血腥之氣順着那舌流了進來,口中的舌伴着那抹粘膩似游魚一般缱绻纏繞,腰間的手雖不再動作,可也不曾離去,加上喉嚨愈漸明顯的幹熱火燎,讓柳文軒喉間一動,滿嘴的溫熱便順着喉嚨被咽了下去……
煜月見她咽了下去,便暫時撤了唇,原本捏在柳文軒下颚的手撫上她的臉側,垂眼自上凝着她,話語輕柔卻有着毋庸置疑的堅定,
“文軒,你聽好,我在,便不容你傷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吻戲又來惹///^///
☆、缱绻夜
二十九、
缱绻夜
你在,便是世上最動聽的情話。
煜月伸指輕輕揩了揩她滿是淚痕的臉,看着她依然有些發瑟的身子,再次輕言:
“你需要這些,把它喝了,好嗎?”
柳文軒盯着自己環抱的手臂,終于緩緩點了點頭。
煜月見她點頭,便彎腰拾起方才落在地上的腰帶連同玉佩,一塊系在她腰間,
“腰帶髒了,先湊合吧,否則等下着涼,”替她緊了緊衣衫,起身又道:“我去卧房,有事喚我便是。”煜月心知柳文軒不想讓自己看見她狼狽可怖的樣子,雖然她一點也不覺得她的樣子有多駭人,但還是交代了一番,在她應聲後回了卧房。
過了好一會,柳文軒才掩着嘴踱步到卧房門口,
“我想打點水清理一下……”她小聲說着,
原本靠在床頭望向窗外愣神的煜月聽到後目光移到柳文軒身上,片刻起身拉她坐在床邊,
“你歇着,我去吧。”
等她擡着熱水倒進浴桶的時候,柳文軒已靠着床頭睡着了,經方才那麽一番折騰,她實在怠倦得不行,煜月走到床邊,輕手輕腳地褪了她身上沾血的衣衫,将她手臂搭上自己肩膀打橫抱起,輕輕放進熱水裏,而後拾了軟布浸濕,細細擦拭着她嘴邊染血的地方,
“對不起…”煜月呆呆地看着那張因熱氣熏染而有些透粉的臉,額間垂下的幾縷發絲因被水打濕而貼在臉側,
“對不起……”煜月自後環住那雙□□的肩膀,貼着有些濕潤的臉,有什麽東西順着那□□的曲線滴落水中,
“嗯……煜月?”被耳邊的低喃喚醒,柳文軒擡起手揉了揉眼,卻發現自己手是濕的,待睜眼看清自己身處何境後,連忙慌亂地抱着身子矮在水中,只露了腦袋在水面上,水溫明明較方才已經涼了些,可她面上卻比之前被熱氣熏着時還紅,
煜月早在柳文軒被喚醒時就松手起身,這會兒正勾着嘴角有些玩味地看着那只露在水面上的腦袋,柳文軒迎着那帶笑的目光,感覺自己此時就像一只煮熟的蟹子,通體熱的發燙,
“你,你怎地又給我洗澡……”她忽然想起第一次在月雪宮犯病那晚便是煜月前來,幫在昏迷中的她沐浴更衣,事後雖也羞得要死,但也總沒有現在這樣自己就這麽睜着眼睛赤身裸體的在她面前來的尴尬,柳文軒真是恨不得自己馬上暈過去,同時也後悔方才為什麽不繼續裝睡下去,偏要睜開了眼,
“你衣衫都髒了,不洗幹淨怎麽睡。”煜月雖面上裝出一副義正言辭的樣子,可強忍着笑意微微勾起的嘴角還是晃了柳文軒的眼,
“你!”柳文軒羞得剛要直起身子同她理論,卻突然反應過來什麽趕緊又坐了回去,轉眼看到煜月那雙稍顯微紅的眼,怔了怔,
“你方才哭了?”
煜月面上笑意一僵,随即垂下冷眸道:
“不曾。”
“那你眼睛怎麽紅了?還有我剛剛醒的時候聽你好像在說什麽來着…你說什麽了?是在同我講話吧?”柳文軒突然想到自己是被煜月的聲音喚醒的,可迷迷糊糊的卻聽不清她講的是什麽,隐約好像在道歉,可是房裏只有二人,她向誰道歉,難不成是自己聽錯了?
煜月看看水面上那顆皺着眉頭亂琢磨的腦袋,伸手拿過早前放在一旁的幹淨衣衫,
“水涼了,你是自己擦身子穿衣還是要我幫你?”
柳文軒這才止住思緒,結結巴巴道:“我,我自己來,你…你回床邊坐着去,我不叫你,你別過來啊!”
煜月無奈搖頭,摘了條幹布巾遞給她,這才回身坐到床邊,約摸一盞茶的時間過去,柳文軒才慢慢悠悠從屏風後邊系着腰帶邊走出來,
“這衣服又是你做的?”柳文軒系好腰帶擡手看看袖口特殊的走線方式欣喜問道,
“喜歡嗎?”煜月打量着面前着牙白底色上繡缃色花紋相間衣袍的人反問,
“喜歡,當然喜歡,”柳文軒連連點頭,轉而又郁悶道:“上次你為我做的天青色衣衫被尹炎那混蛋給撕破了……”
煜月看着她面上郁色,想起方才為她沐浴時映在眼裏她肩上的幾道已然愈合很久的淡淡抓痕,不由蹙眉,
“說起來我還要問你,下山時我給你裝了不少涼草所制的上好傷藥,那藥可使傷口不留疤痕,你受那傷時怎麽不用?”
“啊…”柳文軒聞言撓撓頭,“從尹鷹莊下來得急,包袱來不及拿,身上的藥又不夠,就給流胭他們用了……”有些不經心的解釋道,
雖煜月也想到會是這種情況,不過看她那副完全不在意的反應,還是嘆了口氣,
“我這次身上還帶了些,明天拿給你,一個女孩子家,身上還是少留些傷疤的好……”
“呵呵,好,我以後注意便是~”柳文軒嬉笑着在煜月身邊坐下,眼睛直直得盯着對方,
“怎麽?”煜月被盯得反倒有些拘束,回頭看着她問,
“嘿嘿…沒什麽,就是,天色很晚了,路上黑,回房間可能不方便,不然…不然……”柳文軒說到後面聲音越來越小,面上也抹了兩抹霞色,
“不然什麽?”煜月這時早就明了她那點小心思,卻還是故意裝出不解的樣子問,
“……”柳文軒嘀咕了一句,頭也低了下去,
煜月伸出手撫上身邊人因緊張握在膝上的拳,終于忍不住笑意,
“什麽?”
“你!?”
柳文軒身子一僵,轉而羞得臉上簡直要着火一般,幹脆往床上一躺,拽過被子蒙住頭悶聲道
“沒什麽,我要休息了。”
煜月見她這副好笑的樣子,也揚起嘴邊的弧度,掀開被角鑽了進去,沖着那顆蒙着被子的腦袋故意問道:“天色太黑,回房不方便,文軒能不能讓我在你這借住一晚?”
柳文軒聞言把腦袋從被子裏露出來,也裝着勉強的樣子撇嘴
“咳,行吧,天黑走路着實不放心。”雖然你房間就在隔壁……
煜月聽了終于忍不住輕聲笑了起來,可沒等笑幾聲便被一片柔軟堵住,卻是柳文軒支起身撐在她上方,煜月自下擡眼望着面前那張有些漲紅的熟悉面孔,緊阖的雙眼睫毛輕顫着,舌尖小心翼翼地沿着自己唇間的輪廓滑過,一遍又一遍輕輕舔舐着,卻遲遲不敢再有進一步的動作,煜月心底低嘆一聲,啓唇迎上唇間的那點濕滑,引領着與之纏繞,柳文軒似得到了允許一般,壯着膽子伸手到身下人的腰間,上下一撥一扯,那人的衣衫便散了開去,在撫上腰間那抹凝脂般的觸感時,忍不住輕嘆,那人環在自己頸間的手臂緊了緊,随後身子更貼近過來……
柳文軒撤了唇,凝着身下那張在他人面前萬分清冷的面孔,此時正面帶潮紅目光似水又灼熱地望向自己,眼底情愫暗湧,好似已然講了千萬句傾世動聽的情話,
這樣的你,也只有我才看得見……
柳文軒伸手解下床邊簾帳的禁锢,再次傾身而去。
從此,你便只屬我一人……
從此,你便是勝過我柳文軒五髒血肉一般的存在……
從此,你再也不要與我分開……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君捂臉遁走~~~【///^///】
☆、世間難
三十、
世間難
第二天一早,柳文軒時被一陣砸門聲吵醒的,她理了理衣衫走到門口,門剛一打開,外面一團火紅便鑽了進來,連攔的機會都沒給她,
“柳文軒,這都日上三竿了你怎地還不起床?非要本姑娘喊你才行,啧啧,也就本姑娘如此賢良,換別人才懶得理你~還特意跑來給你送信,不過話說回來,也就你能讓本姑娘這樣~”
流胭一進門就噼裏啪啦的說個不停,那一口一個本姑娘,聽在柳文軒耳中當真是聒噪至極,她向那不拿自己當外人,早就自顧自搬了凳子坐下,還拎着桌上擺放的水果啃一口的人走去,
“廢話少說,什麽信?”
流胭白了她一眼,慢悠悠地自懷裏掏了封信出來,甩在桌上,嘴裏還不忘含糊不清得抱怨:“柳文軒你個沒良心的,本姑娘如此貌美嬌滴的女子,特地拐了幾條回廊過來喊你起床,你非但不領情,還說是廢話,你…你讓你那高冷姐姐出來評評理!”說完還真擡袖掩面做出一副淚眼婆娑梨花帶雨的樣子,
“讓我評什麽理。”
冷不丁的一聲清冷話語讓正裝在興頭上的流胭吓得一哆嗦,另只手裏的梨子差點沒滾落在地上,回頭就看到煜月微微側着頭理着發從卧房走了出來,
煜月無視她瞪着眼睛張着嘴一副見鬼的表情指着自己,徑自走到桌邊坐下,目光輕輕掃過立在一旁的柳文軒,淡淡道出:“早安。”
柳文軒見她看向自己的眼,一下想到昨晚……不禁臉紅語塞,結結巴巴回:“早…早安。”說完也拿了桌上的梨子咬了一口,試圖來掩飾自己的慌亂。
流胭坐一邊,眼睛來來回回地打量面前二人,狐疑問道:“柳文軒,你臉怎麽紅得像猴子的那什麽似的?”轉過頭又向正倒了茶水準備喝的煜月問:“還有你這冰窟出來的小妖精,你怎麽從柳文軒房裏鑽出來了?”
“咳咳……”柳文軒聽了一口梨子卡在喉嚨,連咳了幾次才緩過來氣,心想這是什麽形容?!說自己像猴子的……也就算了,竟然說煜月是小妖精!這世上有人比你還像妖精嗎?柳文軒瞪着流胭,再次轉為黑炭臉,
倒是煜月只是手上的茶杯頓了頓,并沒有其他沒什麽反應,
“啧啧,看你那沒出息的,人家煜月都沒說什麽你就嗆成這樣,向你姐姐學學,波瀾不驚懂不懂~”流胭根本無視那投在自己身上如冰錐一般的目光,咂舌道,
“別一口一個姐姐,煜月又不是我姐姐,她是……”柳文軒聽着流胭在那胡言亂語心裏着實煩的緊,可後面話到嘴邊,突然又變得難以開口,愛人二字,此時竟是如此沉重難言……
“她是你什麽?”這時流胭也正了臉色,眯起眼定定地看着柳文軒,
柳文軒對上那直直看過來的眼反倒有些心虛,
“她是……”
“我是她師姐。”
此言一出,邊上二人都忽地轉過頭看向那端坐的身影,不同的是,柳文軒眼裏更多的是震驚,而流胭眼裏,卻竟是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有問題嗎?”一直低垂着眼的煜月瞟向一邊還沒緩過神的柳文軒,側頭問道,
“沒…沒問題……”
柳文軒呆愣愣地看着自己垂在桌上的手中梨子,低聲呢喃,師姐啊…原來一直都只是師姐對師妹的關懷嗎?也是,煜月從未對自己表明什麽心意,是自己一廂情願把這些名正言順的關心扭曲了而已,煙火大會那天,也是為了安慰突然做出奇怪舉動的自己才會吻過來吧…可是,可是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昨夜算什麽?如果真的是自己誤解了這些,那昨夜她到底對這個所謂的師姐做了些什麽?!
“梨子被你捏爛了,信就放在桌上,我先回去了。”一直在旁邊沒吭聲的流胭突然輕聲說道,
“不送了。”煜月擡眼望向起身走向門口的流胭,眼裏情緒看起來貌似有些擔心,
流胭背着身子擺擺手,走了出去。
“想什麽呢?梨子真被你捏爛了。”煜月不見了流胭身影,才站起走到柳文軒身邊,抽走那只早已被柳文軒捏得稀爛的可憐梨子扔掉,又取了軟布沾水為她擦拭滿手的梨汁,
“你…當真只是我師姐?”柳文軒驀地擡頭看向在自己身邊忙來忙去的煜月問道,聲音竟有些嘶啞,
煜月聞言也擡眼,看着面前那雙微微泛紅的眼眶怔了一會,“噗嗤”一聲笑了開來,且開始還是輕笑,到後面看了柳文軒那不明所以的表情後卻是笑得彎下腰,半天也沒直起來,
“你,你笑什麽?”柳文軒有點摸不清狀況,可見她笑成那樣子,又有一種自己被捉弄的窘迫感,
煜月伸了袖子擡手拭了下眼角笑出的淚,道:“文軒你當真可愛得緊。”
“什麽啊…”柳文軒越發覺得自己被捉弄了,撇嘴小聲嘟囔,面上也不自在的有些發熱,
過了一會,煜月待情緒平緩了,坐在柳文軒身邊的凳上,握住桌上的那雙手,神色嚴肅起來:
“文軒,我問你,你覺得世間的人是男子同女子在一起多一些,還是女子與女子在一起多一些?”
“當然是男子和女子多。”柳文軒幾乎想都沒想就答道,
“我再問你,世間是人吃畜多一些還是畜吃人多一些?”
“這…應該是人吃畜多一些吧。”柳文軒有些猶豫,
“那文軒信死人會活過來嗎?”
“不信。”這次柳文軒很快搖頭否定,
“為什麽?”煜月嘆氣,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死人怎麽會忤逆輪回活過來呢?”柳文軒歪着腦袋輕笑道,
“所以世俗也是如此,”煜月從始至終都定定地看着柳文軒,那雙眼仿佛就要穿透她,“男配女,人吃畜,人死不能複生,這些都是世俗常倫,世人看待這些的眼光也是這般,如果有畜生吃了人,那這畜生一定會被定為兇猛邪惡之物,如果有死人活了過來,那一定會被說成染了污穢逆了神靈,同理,當世人看到兩個女子在一起,你當他們會講些什麽?”
“……”柳文軒聽到這低着頭不再出聲,想了半天才又小聲問道:“那我們便是永遠作見不得光的對嗎?”
“并非如此,我同你講這些,只是要你記住,對于我們的事,莫要逢人便告知,你不知世間人心險惡,你不知哪些人聽了你所講會惡語相向,或更有甚者會對你人身不利,我不想你經歷這些,當然,如果你确定面前的人是知心相交,他絕不會傷害到你,那你便可與他講,我想那人一定會祝福你,并不以此為恥。”煜月輕拍拍被自己覆在掌下的那雙手,似做安慰,
“那剛剛流胭……”柳文軒想到幽月曾說過與流胭相識多年,并認可她非惡人,既然如此,煜月為什麽不同她講呢,
煜月看出她的疑問,站起身自後面環住柳文軒的脖頸,下巴輕輕擱在她肩上,輕聲道:“不告知流胭并非覺得她會傷害到你,反之……”煜月說到這便停住不再說,
“……嗯?”柳文軒被耳邊熱氣呼得有些不自在,歪了歪腦袋還想繼續問,卻被接下來煜月含住自己耳垂的動作而打斷,
“文軒只要記得,我在外人面前也許是你師姐,在你身邊,便只是你未過門的妻子……”
作者有話要說:
☆、陽安城(一)
三十一、
陽安城(一)
經煜月這麽一番軟言細語,柳文軒原本僵直的身子也軟了下來,忘了去追究方才之事,不經意間瞟到桌上流胭留下的信,連忙撤了撤身向身後人道:“莫要鬧了,快去看看是誰來的信。”
煜月聞言在她臉上輕啄了一下,轉身走到桌邊拿了信拆封,上下打量一番,又将信與封放回桌上,
“嗯?是誰寫的?”柳文軒重新捉了個梨子咬在嘴裏,
“娘親寫來的……”煜月斂着眸,面上竟是少有的郁色,随即向柳文軒微微張口,示意要吃她手中梨子,
柳文軒轉眼一笑,把手中梨子咬了一大口,渡到她嘴邊,卻在對方咬了小口後馬上撤了回來,
“你還真吃啊…怎地不嫌棄髒的……”
“這麽說文軒是會嫌棄我了?”煜月不着痕跡的咽下口中的梨子,瞥過來的眼神帶着一絲絲的幽怨之意,
柳文軒聽了急忙辯解道:“才不會!我…我就是怕你嫌棄我而已……”
“嗯…”煜月似乎對回答頗為滿意,挽起嘴角點點頭,随後拾了桌上信紙正色道:“娘親說她派了人下山來查民間流傳的安魂一事,讓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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