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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哦>3<~~~~~~~~~~【orz作者君做到這步了大家就快粗來吧】

☆、暫別離——危機暗湧

三十五、

暫別離——危機暗湧

第二天一早,四人離開秦家堡,柳文瀾以處理府中事務為由,并未出面送行,不過倒是差了人送幾人到陽安城門,

“咳…那個……”幾人剛欲翻身上馬,便被莫子衿攔下,在衆人疑惑的目光中,莫子衿幹咳一聲,

“此次我就不與你們同行了,離了秦家堡,我也該回逸軒樓複命才是……”

柳文軒詫異,瞪眼看向莫子衿,又向韞玉方向使眼色,問:“他剛來,你便要走?”言下之意,你才和日夜盼着見面的相好聚到一塊,這一天不到話都沒說幾句呢,你就要走了?莫子衿腦袋裏想的什麽啊,實在讓柳文軒難以理解,

韞玉牽着馬站在一旁,看着他沒說話,莫子衿也知道柳文軒話裏的意思,他又何嘗舍得離開,姑且不說韞玉在還這,就算是因着柳文軒這知心患難的好友,他也想一起同行啊,無奈當初離開逸軒樓是因樓主派他潛入秦家堡探聽消息,如今離了秦家堡,沒得到什麽有用的信息不說,柳文軒幾人接下來所去的地方,将要調查的事,已經完全屬于月雪宮的內務事了,就算逸軒樓與月雪宮再為交好,也不能無故派人去參合人家的家務事,如若傳出去,自己倒是無所謂,可是按現在月雪宮在江湖上的劣勢,恐怕到時候逸軒樓會受到牽連也說不定,

這裏面的些個緣由,莫子衿懂,韞玉懂,煜月更是再清楚不過,唯獨柳文軒,一向鮮少參與門派之間的爾虞我詐,勾心鬥角,加上才堪堪涉入江湖半年有餘,道上只求自保一理她還未曾悟個透徹,正如初生牛犢一般,只做自己随心想做的事,加上她向來随意的性子,如此做起事來倒是什麽也不顧慮,

而畢竟怕自己門派受牽連并不是什麽光彩的事,在幾人面前也明說不得,莫子衿正在柳文軒期盼挽留的眼下左右為難,想着該說些什麽開脫之詞才好時,一邊的煜月倒先開了口,

“莫公子既是李樓主派遣而來,現下理當回門複命,如此我等也不再挽留于你,就此別過,還望後會有期。”

莫子衿聽了這話感激地望了煜月一眼,回頭又走到悶悶不樂的柳文軒面前,拍拍她肩膀,牽着嘴角努力讓自己笑得自然些,

“是誰說的離別之時只為下次相聚?哭喪個臉作甚,說不定我回逸軒樓複了命就過去找你們呢,到時再捎幾壇子瓊花釀給你,也省得你對我搶你酒的事惦念不忘。”

“真的?”柳文軒并不知那些只是寬慰自己的話,倒是當真以為幾人很快會再見,這樣一想,心裏也似乎沒那麽些不舍的念想了,

“時辰不早,我們該趕路了,碧幽谷離這可有些路程呢。”那邊韞玉一腳登着馬镫翻身上馬,垂着眼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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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文軒眼角沖他翻了個白眼,心想,人家莫子衿舍不得的又不是我一人,你倒好,不理情也就罷了,還催個什麽勁兒,當真是個惹人厭的家夥,

莫子衿聽了韞玉的話,也知自己不便久留,與幾人再次做了告別,便牽着馬向與他們不同的方向離去。

“走罷,我們要趕在天黑前到下一個村鎮才行。”煜月見柳文軒依依不舍地看着莫子衿離去的方向,也翻身上了馬,

柳文軒這才回過身子,系好面具,不情願的随他們一同驅馬前行。

日落時分,幾人堪堪趕到下一個鎮子,這鎮子雖說不大,卻也因着是距陽安城方圓多少裏最近的一個村鎮,所以街上拿刀弄槍打扮的武林人士倒也不少,柳文軒等人見天色已暗,便合計着先去找那落腳的地方,卻不想連走兩家客棧都客滿無房,當下幾人所來到的,幾乎是鎮子最裏頭一條小巷子裏甚至可以說是較為偏僻的一家不起眼的小客棧,四周行人極少,本就異常的安靜,再加上愈漸暗下的天色,平生也為這條小巷添了些蕭瑟之意。

甫一進門,一股黴味混雜着一絲奇異香氣的奇怪味道便迎面鑽進鼻息,幾人幾乎是同時皺了皺眉,再仔細瞧這店面,同其他客棧基本一樣,分為上下兩層,二樓為客房,一樓為食客們吃飯的地方,此時正有零星幾人坐在桌前,或吃或喝,偶爾向剛進門的柳文軒幾人瞥過眼來,再見煜月那冷冰的目光後又回過頭佯裝吆喝吃酒一番,

韞玉環顧一圈客棧不大的客堂,走向櫃臺,手指敲了敲臺面,

“掌櫃,有房嗎?”

那掌櫃正躲在櫃臺後面低頭撥弄着算盤,好像算着什麽,柳文軒幾人進門時本來腳步就輕,加上他專心顧着算盤上的幾個珠子,就沒發現他們,這突然冒出來的一句話差點吓得他甩開手裏算盤,待他回了神,瞅瞅眼前韞玉,又伸着脖子瞄了兩眼站在門口并未往裏進的煜月柳文軒二人,這才把算盤和本子收好,嬉笑着繞過櫃臺出來,搓着手應道:

“有有有,三間客房是嗎,”還沒等幾人應聲,便回頭沖一旁瞌睡得直點頭的小二吆喝道:“小二,帶客人去二樓,三間客房!”

那小二驚得一個激靈,急忙小步奔了過來,剛欲領幾人上樓,這時煜月從門口邁步攔了過來,沉聲向掌櫃道:

“等等,兩間足矣。”

領客小二聞言頓住邁向樓梯的步子,随即回過頭瞧着掌櫃,那掌櫃也是一愣,眯着眼在三人之間快速來回打量了幾眼後,試探問道:

“那…三位客官是怎麽個住法?”

煜月伸手拉過立在門邊的柳文軒,

“我和她一間房,那邊公子單獨一間,掌櫃可有問題?”說話間擡手指指韞玉,

“啊……沒問題沒問題,客官稍等片刻,這就給您安排。”掌櫃眼珠滴溜一轉,擡頭沖她笑道,

一直在旁沒吭聲的柳文軒瞥眼瞧見那掌櫃一手伸在背後朝後招了兩下,心覺奇怪,卻也沒怎在意,

“方才不是不用等,怎地改了兩間房便要等上片刻?”煜月斂着眸子似有一絲不悅道,

“客觀有所不知,小店歷來有個規矩,雙人一房與單人間所用的床鋪尺寸不同,而這加上去的那些床板都是要人現從後院搬上去的,所以才要客官等上片刻。”掌櫃邊招呼那邊小二去後院,邊沖這邊哈腰解釋着,

“為何如此麻煩,我們兩人睡那單間的床鋪不就行了?”柳文軒顯然已有些沒耐心,撇嘴問道,趕了一天的路,誰都巴不得早些沐浴洗去一身塵氣,再往那榻上一趟睡個安穩覺,無奈這一路客棧客滿已經夠讓人煩躁的了,好不容易找了家有房的,可倒好,進了門還要再等,

掌櫃的也瞧出柳文軒等人的不願,忙從櫃臺後取了個壇子出來,招呼幾人暫且坐在客堂的長椅上,陪着笑臉道:

“幾位客官莫要見怪,小店經營不善,那單人床榻可禁不住雙人的分量,莫急莫急,這是小的私藏的酒,雖不及那些個上好佳釀,卻也是有些年頭的老酒,幾位姑且品上幾口,那床鋪便也就搭好了。”言罷一把拍開那酒壇子上的封泥,頓時一股濃郁酒香飄了出來,在這店內奇怪的黴味中顯得尤為誘人。

柳文軒本就是好酒之人,見了床鋪之事沒得商量,現下又有酒喝,便就取了瓷碗滿上酒品了起來,不再去為難掌櫃,

掌櫃的見她不再有刁難之意,也就打聲招呼回了櫃臺後面,繼續撥弄着算盤,一時間,不大的廳堂裏只有那邊食客偶爾的幾聲邀酒言辭和那算盤發出的清脆零星的噼啪聲,空氣中飄散着淡淡的黴朽氣息幾乎就被眼下的酒香所掩蓋,

煜月沉着眼簾想了一會,回頭開口問道:“掌櫃,不知這店裏為何總是有那麽一點黴味?”

掌櫃擡起埋在櫃臺後面的臉,直直盯了煜月方向半晌,才又低下頭邊撥弄着算珠邊解釋道:“最近雨水降得多,小店位置又是陰暗濕冷常年見不着陽光,久了自然生了黴味。”

煜月聞言與韞玉對了下眼色,就見韞玉揮袖拂過那桌上酒壇,跟着給三人每人填滿一杯,終是不再做聲。

作者有話要說: 久等~~~超級大麽麽~~~~~~>3<

☆、深陷羅網(一)

三十六、

深陷羅網(一)

入夜,煜月側頭見蜷縮在自己身邊的柳文軒呼吸平穩均勻,想來已是酣睡入夢,便支起身子,輕手輕腳下了床榻,穿好鞋靴,摘下挂在衣架的外衫披上,随即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篤,篤。”兩聲間隔較長的敲門聲在這寂寥沉悶的夜裏顯得有些突兀,

門“吱嘎”的被人從裏面打開,那人從門縫露了半張臉,眼睛滴溜地瞥瞥煜月身後,确認附近無人後,将門縫大開了些,讓了門口的人進屋,

“少宮主。”

“嗯,有什麽發現,店裏不尋常的黴味是否有蹊跷?”煜月進門就倚在衣櫃,雙手環臂,蹙眉盯着韞玉直奔主題問道,

“回少宮主,并無異常,這黴味的目的,是為了掩蓋住其他東西罷了。”韞玉斂着眸子,低聲回道,

“哦?是什麽?”

“迷魂香。”

煜月聽了後沒出聲,只是原本就蹙着的眉又鎖了鎖,在她示意韞玉繼續說下去的時候,韞玉再次開口解釋:“迷魂香本是西域添加進胭脂水粉裏的一種香料,可後來被碧幽谷發現,他們将此物再次培育,輔以其它藥材,便制成了一種致幻迷香,顧名思義,中招者至迷至幻,所作所為不受自己控制,清醒後也完全不會記得之前自己做過什麽,是以中迷香者及其容易被人利用,不過因此物原本奇異的香味十分濃郁而不易去掉,引燃後很輕易就會被人發現,所以店裏才用了其他味道來掩蓋。”

聞言煜月颔首,一手支在下颚處,若有所思,片刻後擡眼問道:“所以在樓下時你往那酒壇裏放的便是這迷魂香的解藥?”

“正是。”韞玉低眉點頭道,正當他欲再開口時,忽見煜月神色凜然,揮手過來,示意他噤聲,接着自己屏起氣息,挪步到房門,猛地推開房門,同時低聲喝道:“誰!”

可房門前哪有人的影子,煜月快走兩步到二樓階梯扶手處,往下一瞧,還當真瞧見了消失在店面門口處的一抹暗影,煜月瞥眼凝着樓下,思忖了片刻,終是捏了捏拳,沒有追上去,

“怎麽樣?”韞玉緊跟着也過來向樓下望去,

煜月收回目光,搖了搖頭,

“沒看到來人是誰……”

“……”

經這不明之人一折騰,兩人神經似乎一下子緊繃了起來,一時間兩人站在這回廊竟誰也沒再說話,許久,韞玉先道:“少宮主,先回吧,既來之則安之,如若有人要耍什麽花招鬼點,我們見勢應對就是。”

煜月垂眼想了想,事到如今也确實沒有其他法子,只得無奈點頭,臨走前叮囑道:“今夜你自己一人要小心。”

韞玉欠了欠身,兩人轉身各自回房。

回去後,煜月雖是盡量放輕了上床掀被的動作,可還是弄醒了柳文軒,

“嗯…你去哪了?”柳文軒一手手肘撐在枕邊,支起半個身子,另只手揉着睡得惺忪的眼,小聲嘟囔問道,

煜月見她醒了,便掀起被角鑽了進去,拉着她重新枕上自己手臂,另手摟在腰肢,輕拍兩下,

“出去一趟,沒事,睡罷。”

“哦……”柳文軒本就睡意正濃,迷糊之間應了一聲,就又摟着身邊人睡去。

黑暗中,映着窗外朦胧照進的皎白月光,正應是人人漸入佳夢的時候,可此時卻有一人,雖阖着眼,卻時刻留意着身邊的動靜,斂起的氣息,讓她幾乎與這暗夜融為一體,煜月就這樣躺在床上,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聽到門口一聲悶響,連忙起身,輕輕搖醒身邊的柳文軒,

“文軒,醒醒,把面具戴上。”說話間便取了面具扔在床榻,自己也系好面具,随即提了兵器去開門,

這一開門,眼前的景象卻讓她驚了又驚,門前俯身倒着一名衣着道服的男子,雙眼爆睜,身下鮮血正汩汩地順着地板的縫隙蔓延開來,頭手無一不指向煜月她們的房門口,而最令煜月心驚的是,此時面前的這具屍體的後肩處,赫然放着一只安魂!

煜月沉着那雙此刻猶如幽冷暗潭的眸子,盯着面前屍體,不知在想些什麽,片晌,剛要彎腰去拾那安魂,一聲突如其來的怒喝讓她伸出的手頓在半空中,

“妖女!還不住手!”

煜月擡眼一看,幾步遠處一位同樣身着道袍的長者正一臉怒氣地往這邊奔來,煜月直起身子,心裏暗道不妙,她怎也沒想到,近年來月雪宮遭人栽贓嫁禍的事,今天竟然讓自己攤上了……

夜裏樓梯間過道昏暗,待那道士走進,煜月才認出,來人正是求道觀四大護法真人之一,元虛真人。

那元虛真人趕到屍體身旁,探了下死者鼻息,見是早已無力回天,便一臉悲痛地為他阖了眼,還沒等煜月開口,抽出一把古木太極塵拂就向煜月攻去,嘴裏還不忘怒道:

“豈有此理!月雪宮三番五次殘害武林人士,今日更是殺我徒兒,貧道若不為民除害,簡直天理難容!”

言語間手中塵拂一擺,頃刻便被注入內力,那前端銀白色塵羽竟擰成麻花束狀,末端所呈現的塵羽錐尖,此時如閃着銀光的刀尖錐刺,直直向煜月心口刺去,

煜月原打算開口辯解,卻不想來人張嘴便是出招,心驚的同時反應也慢了一拍,躲閃已不及,眼看那塵羽尖就要刺進她的心口,突然被橫空出現的劍身格擋下來,卻是屋裏的柳文軒趕了出來,這一切發生只在一瞬間,柳文軒都來不及披好外衫,瞥眼見煜月身處危險,只胡亂穿了內衫就沖了出來,

“道長,你這是為何?!”柳文軒不知前因只知後果,見元虛出手要傷煜月,便紅着眼怒聲質問道,

“為何?月雪宮少宮主殺貧道愛徒,殺人償命,天經地義,還需要其他理由嗎!”元虛見瞪着橫在兩人中間的柳文軒,一副不報此仇誓不罷休的樣子,

兩人兵器相擱,僵持在房門口,

柳文軒氣極,劍尖一轉,使了幾分內力向前一推,将對方塵拂擱離開來,

“誰殺你徒弟!我們在房內睡得好好的,是你徒弟不知為何倒在我們房門口,這就算我們殺的?你這道士好生不講道理!”

元虛聽了這話更是怒火直沖,氣得眉毛都豎了起來,

“胡攪蠻纏!月雪宮安魂放置在此,物證确鑿,莫要再行狡辯!”

話音未落,便再次提起塵拂甩了過來,柳文軒下意識橫過劍身,可那塵羽這次竟又恢複成垂散狀,原本被注入的剛硬內力這次被換成變成幾分柔力,竟将柳文軒伸來格擋的月炔死死纏裏住,柳文軒後撤劍身無果,一時惱怒,

幾人如此大的響動,幾乎驚醒了所有人,店裏也早就重新燃起了燭燈,幾個好事之人扒在房門口眼睛直往這邊瞟,卻也不敢上前,生怕把自己牽扯其中,弄不好,把小命兒再搭上,那也忒劃不來,韞玉也是聞聲出了房門,卻也遲遲未曾上前,

那邊煜月見韞玉出來,垂眼瞟向屍體上的那只安魂,又悄悄給他使個眼色,韞玉淩然神會,颔首後便隐了氣息,藏在暗處,

煜月見那邊安排好,這邊回頭就拔出兵器,直沖元虛腰腹,

元虛正和柳文軒僵持在那,無神分心,突然感到腰間寒氣,心驚之下趕緊撤了塵拂去躲閃那腰間劍氣,

“道長,這月雪宮之事不要牽連別人,你我出去單獨辯論,莫要砸了人家店面。”煜月見他閃過也不再追擊,收了手中劍背在身後,沉聲道,

元虛道長也是那正派中修道人,就算被怒氣沖着頭腦,心裏也還是明鏡,知道如此大招旗鼓在百姓店鋪裏打殺實為不妥,

煜月見他不再出招,心知對方已被說服同意,回眼看了看柳文軒,便踮腳翻過回廊栅欄,直接從二樓直越而下,奔出門口,元虛見她動身,也禦起輕功追了上去……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作者君身體不适,日更看情況而定,還是請各位讀者多多冒泡評論,謝謝~~~

☆、深陷落網(二)

三十七、

深陷落網(二)

柳文軒見那老道跟着煜月出去,生怕她被那道士傷着,來不及多想,也翻身越下二樓直奔門口,卻在出了門口時餘光瞥到巷子拐角一團暗影,那暗影隐在牆壁下方折出的一片陰影處,一雙如鷹隼的眼正勾着剛出客棧的柳文軒,盯得她心裏突的打了一個寒顫,這雙眼,好像在哪見過……

那眼睛的主人瞧見被柳文軒發現,竟也不閃不躲,依舊直直勾着她,好似故意要引她過去一樣,柳文軒腳下步子沒停,只是一擡頭才發現,因着方才遲疑的瞬間,那道士仗着內功深厚,早落下她好遠,幾下越過一片房檐,現下只留了遠處隐約的一個模糊身影給她,柳文軒瞧他是朝村鎮外的方向去了,這才暫且放下那暗影一事,專心追了過去。

等柳文軒追到村外,已經看不見那兩人的身影,只得慢下步子一路沿着泥土的腳印和地上散落的樹枝判斷,這樣邊走邊尋,倒又耽誤了不少時辰,待她隐約聽見不遠處兵器相碰的聲音趕過去後,剛好看到元虛一塵拂掃向煜月,那塵羽注入內力後根根如鋼絲一般,煜月躲閃不及,手臂衣衫被那塵羽劃破,映着夜色,隐約能見滲出的血染紅了衣袖,

柳文軒見煜月受傷,心急之下趕緊奔了過去,一掌劈下,堪堪将那纏鬥二人隔了開來,

“你沒事吧?”趕過去的柳文軒一手摟着煜月踮腳向後跳開兩步,停穩身形後看着她手臂衣袖上的血跡焦急問道,

煜月眉頭輕蹙,手臂上傷口就如被一把鋼絲劃過一般,每動一下都牽扯着被劃裂開的皮肉,痛得鑽心,可看着柳文軒那擔憂的眼,煜月也只是輕輕搖了搖頭,淡道一聲:“沒事。”

元虛方才為躲柳文軒那一掌,也跳開幾步,這會兒見兩人四下無所防備,甩了甩手中塵拂,又直奔過來,

煜月瞥見上前的元虛,急忙推開摟着自己的柳文軒,提了劍再次迎了上去,頃刻之間,兩人兵器點提相對,元虛本就是道行精深,奔走于世多年的老江湖,內力深厚不說,對敵經驗也更是比年輕人多得多,加上煜月負傷,幾招幾式下來,又被元虛占了上風,柳文軒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又不知從何插手,煜月的招招式式都封得極為嚴實,好似就是為了不讓旁人插手,柳文軒提心的同時也心生疑慮,印象中煜月的功夫雖不說與自己匹敵,但也不至于弱到單挑個道士如此吃力,怎地今日短短時間,竟會被那道士吃得死死,只是防禦抵擋就讓人看了心裏捏着一把汗,更是一點反擊餘力都沒有。

沒多一會,煜月又被元虛拍過的一掌打到柳文軒這邊,柳文軒上前兩步将飛身而過的她接住,才讓她不至于跌到一旁的樹幹上,否則這一震又是不輕的內傷,

即使被柳文軒中途接下,挨了元虛結實的一掌,煜月還是“噗”得吐了口鮮血,

柳文軒見她在自己面前再次受傷,眼睛都紅了,放下煜月提着月炔就要上前,豈想又被煜月拉住衣袖,柳文軒回頭眼中滿是不解,卻見煜月勉強支了身子,聲音已是有些虛弱無力,道:“文軒,娘親給你的那本內功心法可有好好練?”

柳文軒心裏納悶,這種時候提那心法作甚,可也還是躊躇點了點頭,

“閑暇時每日夜裏都會練上一個時辰。”

煜月見她點頭,似松了口氣,擡眼定定望着柳文軒,一字一句道:

“提氣運起心法,擊我一掌。”

“什麽?!”柳文軒以為自己聽錯了,瞪大了眼睛回望着面前的人,

“別問緣由,擊我一掌,快!”煜月瞧着元虛作勢又要攻了上來,說話的語氣也沒了平時的波瀾不驚,

柳文軒盯着她,張着嘴不知如何是好,那月雪宮心法練的都是至高內力,雖說自己還沒練到那般境界,可一掌出去,隔空少說都會将人震出十幾丈開外,別說如此近距離面對面挨下了,輕者震裂五髒,重者,可能就是當即斃命,這也是為什麽柳文軒下山這段時間每次遇敵她都鮮少運用月雪宮心法的原因,她打心底還是不想傷了那麽些人命,可留了那麽久,對敵都不忍心使出的招式,現在卻要她用在自己心愛的人身上,這,這可如何下得去手……

煜月見元虛馬上就要欺身到眼前,而柳文軒還愣在那邊遲遲不出手,心急之下,挽起手中之劍橫在自己把如脂玉瓷瓶般的白皙脖頸上,冷下聲調:

“快動手,不然我就自己來,反正如若你不動手,我橫豎都是一個結果,死在他手上還不如我自己了斷。”

說話間,手上也當真使了力,鋒利的劍刃壓上那如瓷一般吹彈可破的肌膚,立刻便有絲絲血珠滲了出來,順着劍身流淌,沾濕了那只握劍的手,

柳文軒一見她當真動了真格,急忙伸手阻攔,說出的話也有些磕磕絆絆,

“我,我知道了,你先把劍放下……”

說是這麽說,可她還是不明白,就算煜月打不過那道士,可為什麽還處處攔着自己上前呢,如果自己與元虛過招,想來就算不能取他性命,擊退他也是沒有問題的,可現下來不及多想了,那邊元虛已到身前,煜月這邊也不肯放下手中的劍,柳文軒皺着眉頭,一咬牙,将右手的月炔換到左手,随即右手緩緩在身側挽了個圈,運起內力,眯眼盯着眼前的人,一掌拍了過去,

元虛本是提着塵拂沖着煜月去的,見了面前柳文軒的舉動,愣是頓了身形,随即擡起雙手護在胸前,好來抵禦柳文軒那一掌所帶出的掌風,僅是餘力的掌風,竟也将他隔空推脫出了四五米,元虛運起內力将重心移到向後邁出的右腳,猛地向地上一支,這才穩住身子,

再看煜月,柳文軒那一掌拍在她左肩,向後的沖力讓她手裏的劍離了脖頸,那一掌的力度和位置也掌握得恰到好處,不至于讓她直直受力飛出去,而是借着一邊肩膀的力橫着翻了幾翻才飛身被擊開,即便柳文軒在出掌的一刻凝神聚氣想辦法将損傷降到最低,可那一掌所出的內力,也足夠她肩骨碎裂了。

元虛沉着眼立在遠處,按理說他從看煜月、柳文軒二人的面具來說,應署同門沒錯,可既是同門又為何突然相殘,再想柳文軒先前護着煜月的樣子也不像是反目成仇,這樣,如此一來,最合理的解釋,便是“清理門戶”,可那煜月已是月雪宮少宮主,就算清理,也應當是煜月傷別人才是,為何……面前的狀況讓元虛不好再貿然出手,怎說自己也是名門正派,且還是修道之人,如若真是“清理門戶”一說,自己是無論如何也不該再去插手的,況且以那一掌的威力來看,煜月就算不死,也該受了不輕的內傷,作為江湖長輩,就算是為徒報仇,趁人之危也是為人不齒的。當然,柳文軒暗地裏使的減輕受力的把戲元虛并不知情,一切發生的太快,他還來不及看清,那煜月便被擊飛出去。

柳文軒這邊還為剛剛着擊了煜月一下而揪心不已,眼也直直望向遠處倒地不起,一動也不動的那抹月白身影,卻又顧忌着身後元虛,便也是動也不敢動,心裏也做好最壞的打算,倘若那元虛依舊糾纏不放,自己也只好拼死迎上去,

不想元虛在那站了片刻,突然開口道:“貧道從不趁人之危,此事我們日後再算。”說完便起身躍走匿了聲息。

柳文軒在原地又觀察了一會兒,确定四周除了自己與煜月那微弱的氣息外,已再無他人,急忙慌亂地奔向橫卧在遠處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逼供

三十八、

逼供

柳文軒不是不知道自己出手有多重,即便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是在看到橫卧在地的煜月,左肩部位衣料明顯的塌陷變形後,心裏還是緊了又緊,如果自己當時下手再偏那麽一偏,恐怕就不只是碎了肩膀那麽簡單了,傷及心髒,那就是一招斃命,柳文軒想想都後怕,顫着手将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人摟在自己懷裏,一邊輕拍她臉,一邊低聲喚道,

“煜月…煜月……”

懷裏的煜月早因劇烈的疼痛感昏死過去,柳文軒怕現下無醫無藥,煜月醒了也只是徒增痛苦,叫了兩聲見喚不醒,便也不再繼續,只是脫下自己的外衫蓋在她身上,摟着懷裏人的手臂也緊了緊,生怕那人受夜裏風寒,

“再等等,等下韞玉就會趕過來,他來了就會治好你,再等等,很快……”柳文軒雙眼有些失神地望向遠處,喃喃低聲道……

直到東方天空微現魚白,柳文軒才見霧蒙蒙的樹林進了人來,待那腳步聲愈來愈近,她才得以看清,來人正是韞玉無疑,只是韞玉手裏還拖拽着個人,那被拖之人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想掙紮,卻又不敢,只得一路踉跄着跟在韞玉身後,柳文軒輕輕把懷裏的煜月放下,撥了撥被露水打濕在額前的發絲,起身上前,這才認出那被拖之人正是客棧掌櫃,心中雖有疑問,卻也來不及多說,現下韞玉趕來,得趕緊叫他給煜月療傷才是,柳文軒心裏這樣想着,手上便一把拽着韞玉三兩步趕到到煜月跟前,

“她受傷了,快給她治……”想來是有些激動,連說出的話都帶着顫音,

韞玉瞧着地上緊閉雙眼的煜月,急忙蹲下仔細查看一番,半晌,才皺着眉撇出句話,語氣中也有些責怪之意,

“怎麽下這麽重的手?”

他那雙精通醫毒的眼怎會看不出煜月所受的是月雪宮獨門秘法,此內功心法只得月雪宮歷代宮主可得以修煉,眼下煜月的傷絕不是出自自己之手,而幽月宮主還遠在月華山,算來算去,這傷也只有出自柳文軒無疑,可是韞玉心裏奇怪,怎地月雪宮秘法心訣會讓柳文軒學了去?

柳文軒聽着韞玉的問話沒做聲,只是握緊了手中月炔,垂着眼一動不動看着地上煜月,

韞玉擡眼看看她那副樣子,瞧來也不像是出自本意而下的手,也便不再多問,趕緊從自身攜帶的包裹裏掏了些瓶瓶罐罐出來,他可不想誤了他少宮主的性命。

正當兩人專心于煜月療傷之事,旁邊出現一陣窸窣聲,兩人往旁邊一瞅,才發現,原來是那客棧掌櫃想趁着兩人分心之時開溜,現下正蹬着草地往前爬呢,

韞玉瞧着那掌櫃,嘴角勾了一抹冰冷的弧度,手上忽的一起一落,就聽那掌櫃的“哎呦”一聲,立馬翻身倒在地上捂着小腿直打滾,

韞玉銀針脫手後便回過頭繼續為煜月正骨療傷,嘴裏不冷不熱地抛了句:

“掌櫃的,再想跑,就不是廢你一條腿這麽簡單了。”

“怎麽回事?你抓掌櫃的過來作甚?”柳文軒方才開始就一直不解韞玉把那客棧掌櫃帶來是為了什麽,現下看他竟對掌櫃下了重手,更是疑惑,不禁開口問道,

韞玉瞥了那掌櫃的一眼,一邊繼續為煜月施針,一邊解釋道:

“我們在客棧被人下了迷魂香,店裏的黴味就是被人刻意弄出來掩蓋迷魂香的味道,而之前煜月在店裏問起時,掌櫃的卻故意瞞了過去,随後夜裏我們就中了圈套被人陷害,你說,四下無人可追查,我不抓他來,還能去哪找那些個陷害我們的人?”

韞玉一直說得不緊不慢,手上施下最後一針,拍拍衣衫站了起來,轉身對着地上疼得龇牙咧嘴,冷汗直冒,卻又不再敢出聲張揚的掌櫃彎眼一笑,問:

“掌櫃的,你說我抓你抓得可對?”

那掌櫃哪裏還敢做聲,只管捂着腿縮作一團,倒是柳文軒,聽了韞玉講的再也冷靜不下,感情這一晚上先是被那道士追殺,後是煜月受傷,雖是迫于無奈自己出手,可算來算去,你這掌櫃竟是個幫兇!柳文軒滿腦子都是煜月的傷,越想越氣,随即“锃”的一聲抽出月炔,沉着眼一步步向掌櫃逼去,

“毒是不是你下的?”柳文軒走近一步,低聲問道,

掌櫃的擡眼看看她,沒吱聲,

“誰指使你的?”柳文軒又進了一步,說出的話仿佛要結出冰碴一般,

那掌櫃也覺得面前形勢不對,下意識往後挪了一挪,卻也還是咬着牙不肯開口,他可是收了人家不少的銀子,而且,對方臨邁出門檻兒時還特意交代,露出半句,死路一條,他可不想還沒等好好享受這白花花的銀子就被人滅了口去,所以現下是怎地都不敢開口,

“呵…”柳文軒突然冷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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