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終于來了,最近太忙,實在是趕着更新>^< (4)
急的事也能放得下,可就是因為她太過在意柳文軒,柳文軒的一點小事都會讓她坐立不安,這也才讓下面的弟子說話有些小心躊躇,
“柳門主她…她好像病了……”
“什麽?!”
煜月一聽這話哪還待得住,連下将跪在地上的韞玉扯了起來,
“贖罪的法子不止一死,随我走!”
兩個時辰前,
柳文軒院內,一名小弟子前來上報,
“門主,宮外有個叫華震烨的自稱是門主熟人,想要見門主。”
柳文軒拎着酒壇子的手頓了頓,随即長袖一揮,拎起酒壇子又是一口酒下肚,
“讓他進來。”
沒多一會兒,那弟子領着一個十幾歲道士裝扮的少年進來,正是當初與柳文軒、清芷一同逃出文元鎮的華震烨。
“文萱……”
早幾年柳文軒還是小他幾歲的模樣,怎料幾年沒見,現在柳文軒已然成了比他年長的樣子,雖說上次門派交戰兩人已碰過面,可換了時間換了環境,再次見面還是叫華震烨有些尴尬不自在,
“找我何事?”
柳文軒面無表情地瞄了他一眼,繼續飲她的壇中酒,再怎麽說,上次的交戰中,月雪宮也不知有多少弟子命喪在他的劍下,雙方既已交戰就是仇敵,若不是當年他父親救了自己一命,柳文軒是怎麽也不想見他的,
華震烨自然也明白她這态度的緣由,他在找柳文軒之前也是思前想後,掂量了利害最後才下定決心上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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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嫁給秦弈鳴!”
華震烨憋了半天蹦出來的一句話讓柳文軒一愣,手裏的酒壇子差點摔到地上,她眯着有些微醺的眼看了華震烨半天,才吐出倆字兒,
“為何?”
說完之後再次捧起酒壇兀自仰脖飲了起來,
華震烨捏着拳頭,上前幾步一把奪過酒壇子摔在地上,
“月雪宮裏的都不是好人,她們是在利用你,你憑什麽要做這犧牲品!”
柳文軒看着一地的泥壇子碎片,皺了皺眉,
“我知道,不用你說我也知道,我自願應下的這門親事,同她們無關。”
這些個中緣由,早在幽月門外她就明白了,也正是因為聽了幽月同煜月講的話,才讓柳文軒下了決心應的親事,
可華震烨卻不知道她的想法,
“你知道?你知道還這麽幫着月雪宮?你幫誰不好,偏偏幫了與你有滅門之仇的賊人!你這樣對得起我爹,對得起柳伯母,對得起葬身那場大火之下的衆多文元鎮鄉親嗎?!”
随着華震烨的話,柳文軒盯在地上酒壇碎片的眼一點點的睜大,
“你,你說什麽?”
柳文軒猛地擡頭站了起來,一把拽住華震烨的衣襟,
華震烨脖間吃緊,忍不住咳了兩聲,
“咳…我說,月雪宮就是文元鎮受滅門之災的元兇!”
這回柳文軒徹底被激怒了,拽着對方衣襟的手狠狠一推,轉眼就将華震烨撂在地上,
“我告訴你,你莫要亂說血口噴人!”
華震烨也怒了,不管身上摔倒的疼痛,三兩下從地上爬起來,指着柳文軒就是一頓罵,
“柳文萱你別不知好歹!這幾年我入了求道觀想方設法查明滅我文元鎮的真兇,好不容易前些日子查出了點苗頭,怎奈這仇人根本就不是憑我一人之力就能扳倒的勢力門派,不過幸好,尹鷹莊上門求助給了我這個機會,哪承想我正絞着月雪宮賊人卻見你也在其中,這麽多年你不去查家仇也就算了,反倒認賊為師,阻我報仇,好,你不讓我報仇也算了,現在竟然要為仇人犧牲自己一生的幸福,你,你讓柳伯母在天之靈怎能安生!”
“你給我住口!”
柳文軒上前兩步又是一掌過去,在對方倒下的同時緊跟着一腳踏在華震烨胸口,她爆瞪着雙眼自上而下死盯着華震烨,恨不得腳下一用力就踩碎他的五髒六腑好讓他閉嘴,這種打心底浮出的暴戾之氣讓她一個激靈,腳下的寸勁也随着松了松,待她緩了緩心緒,恢複些理智才又開口道:
“你說月雪宮是我們滅鎮的仇人,可有證據?”
華震烨偏頭吐了一口嘴裏的血沫在地上,肅然的眼裏映出柳文軒半個身影在其中,
“證據?你不就是活生生的證據。”
作者有話要說:
☆、他人言
六十三、
他人言
面對着擡着下巴睨着自己的華震烨,柳文軒突然冒出一絲不安的情緒,
“你這話是何意?”
“何意?”華震烨手肘半支在地上,嗤笑一聲,“月雪宮的人難道沒和你說過她們将什麽東西放在文元鎮了嗎?”
柳文軒越聽越糊塗,
“你把話說清楚!”
華震烨對柳文軒的逼問并沒有直接作答,而是反問道:
“文萱你身體異于常人的生長是因為食用了某種藥物吧?”
柳文軒聞言怔了怔,
“你怎麽知道?”
華震烨避而不答再次問:
“文萱是否每次修煉內功都不覺吃力,并且功力明顯日漸增進?”
這回柳文軒不再應聲,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被自己踏在腳下的人,瞧着柳文軒吃驚的樣子,華震烨心裏也确定了七七八八,于是繼續往下道:
“不知文萱有沒有聽說過,江湖上流傳的一段話,月雪秘藥,雙十産雙,宮首必食,食之如換骨,功進命折,衆求之,棄命則也。意思就是說,月雪宮有一種秘藥,每二十年出産兩份,歷代宮主為增進功力鞏固地位都必須實用,可食用了這秘藥會增進功力是不假,代價卻是要折短壽命,但是即便如此,江湖上好多心術不正之人還是會想方設法尋求此藥,為之可不顧一切,甚至抛棄身家性命也在所不惜。我不知道幽月到底是出于什麽目的,可文元鎮之所以被滅就是因為月雪宮前任宮主幽月私自将秘藥藏在我們鎮裏,這才讓文元鎮的鄉親們招上殺身之禍,你要知道凡是觊觎這秘藥的必定都是心狠手辣的亡命之徒,若不是她将藥放進我們鎮子,我們,也就不會是今天這個樣子……”
想到多年前的那場大火,和無數被漫天飛射而下的利箭穿心的無辜村民,兩人都不再出聲,半晌,柳文軒擡了腳轉過身去,
“你說的,可有半句虛言?”
沒了踏在胸口的壓力,華震烨舒了口氣站起身來,
“我所言若是有半點虛假,便叫我五雷轟頂,不得好死。文萱若是還不信,大可以去找這現任宮主去對質,二十年的秘藥被你和清芷食用,相比這宮主沒有藥可用,功力自然不會太高,哦對了,當日與月雪宮交戰之時我見你便想同你說這事,不想卻被幽月受傷一事打斷,這其中蹊跷,文萱你自行掂量吧,話就說到這,還要不要幫月雪宮,你自己看着辦,告辭!”
柳文軒垂着頭背着身,緊握着拳,指甲插到肉裏也毫不知痛,聽到身後的腳步漸行漸遠,直到消去,
“師父啊師父,為了阻我知道真相,您竟然将自己性命都搭了進去,文軒何德何能,要讓師父如此煞費苦心去算計着一切……呵呵呵……”
她無奈苦笑着自語,眼裏卻早已蓄滿了水汽,一番癫狂的嗤笑過後,終是再也壓不住心中狂躁的煩悶,一口血直直噴到地上沁雪壇子的碎片上……
待煜月領着韞玉匆匆趕到柳文軒的院子時,剛好看見兩個弟子正攙扶着昏迷的柳文軒往屋子裏走,
“這是怎麽回事?”
看着散落在青磚上的酒壇碎片和柳文軒嘴角未幹的絲絲血跡,煜月有些帶着怒氣質問着旁邊弟子,
“弟子不知,先前有個叫華震烨的人來找過柳門主,等那人走了之後屬下路過門主的院子,這才發現門主她倒在這地上……”
那弟子大氣不敢出一個,連忙跪在地上回道,
煜月聽到華震烨的名字時眉頭似乎抖了一下,随即揮揮手,朝房間裏邁着步子,
“你們都下去吧,韞玉随我進來。”
躺在床上的柳文軒此時臉上煞白,唇上也沒了之前的血色,額發之間被顆顆汗珠濡濕,煜月伸出手試圖手背揩去她額頭上的汗,卻在手背觸上她皮膚的一瞬間沉了心,
“怎麽這麽冰,”煜月心慌之下趕緊轉手探向柳文軒鼻下,在那一點微弱的氣息呼到她指間時方才松了半口氣,雖然性命還在,可這氣息也着實太過虛弱,煜月側了側身,讓韞玉湊到跟前,
“你快看看。”
韞玉得令不敢耽擱,看着柳文軒的面色他心裏也知道個大概,伸手探脈的同時,他的眼直直瞥向柳文軒的腰間,
“果然……”
煜月心裏着急,聽着他開了口便趕緊追問,
“怎麽?何因引起,情況可還算樂觀?”
韞玉面色也不大好看,他松了把脈的手,将床裏面的被褥蓋在柳文軒身上,
“回宮主,文軒的玉佩,不見了……”
這一句話好似一個悶雷劈在煜月的心底,她當然知道玉佩沒了對柳文軒來說意味着什麽,早先韞玉就千叮咛萬囑咐的告訴自己,一定看好柳文軒的玉佩,可近些日子她不是忙于幽月的葬禮就是苦追其他可逆轉局面的方法,加上柳文軒刻意躲着自己,煜月根本就不知道她的玉佩是自什麽時候不見的,玉佩沒了等于要了柳文軒的命,好在煜月還是比較理智,在短暫慌神後,朝韞玉問道:
“可有法子拖延些時間?”
韞玉颔首思忖了片刻,道:
“有是有,屬下可以配些藥暫時維持一段時間,不過,拖不了太久……”
“多久?”
煜月追問,
“最多一月有餘。”
“一月……”煜月若有所思喃喃低語,過了好一會,才道:“我知道了,去吧,先去配藥。”
說着便轉身要往外走,不想步子剛邁出一半,垂在身側的手就被拽住,煜月一怔,回頭一看才發現柳文軒不知什麽時候睜了眼,此時正直勾勾地盯了自己,襯着那張無甚血色的臉,煜月被看得心裏竟然也有些發怵,
“你先出去吧。”
煜月回頭朝站在門口等自己的韞玉道,在韞玉施禮關上房門後,煜月反手握着拽住她的那只手,坐在床沿,柔聲安慰道:
“怎麽樣,是不是很冷,沒事的,韞玉去給你配藥,沒甚大礙。”
煜月一邊說,一邊用空閑的手為柳文軒掖了掖被角,
柳文軒對她的話充耳不聞,只是眼裏的目光一直随着她的動作盯在她臉上,煜月看得出她較以前有些不尋常,便問:
“怎麽,有話說?”
過了好長時間,就在煜月以為柳文軒不打算開口的時候,又一句如雷的話劈在她心底,而這一句讓她震驚的程度遠遠超出了方才韞玉告訴她玉佩不見了的那句,
煜月凝着柳文軒那上下翕動蒼白的薄唇,挂在嘴角的血絲還是紅得那麽刺眼,從那片唇間輕聲吐出的三個字卻每一聲都似一把利刃,狠狠地刺在煜月的身上,
柳文軒勾着煜月的眼眯了眯,一字一頓道:
“文,元,鎮。”
作者有話要說:
☆、囚愛
六十四、
囚愛
煜月緩緩松了那只與她相扣的手,垂下的眼簾在眼底印下一片陰影,
“文軒……”
她張了張嘴,卻只能啞着嗓子喚了一聲那人的名字,
看着面前人的反應,柳文軒心底開始發沉,眼裏最後一點的期冀漸漸黯淡下去,
“從我踏進月雪宮的那天起,你和師父就早知我服用了藥物是嗎?所以第二年開始我身體生長異常你們也不多過問。”
煜月卷密的長睫抖了抖,始終還是沒再擡眼看她,
“是……”
只是短短的一個音節,卻讓柳文軒感到內裏猶如撕心裂肺一般,
“所以當初師父才會收留我,教我武功,甚至傳我秘籍,從她見我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然成了她布局內的一顆棋子,是嗎?”
說到這,柳文軒自嘲地牽牽嘴角,語氣中無不帶着被欺瞞多年的苦澀,
“呵呵…我還道師父她一直視我如己出,原來,一切,一切都是為了頂替她的寶貝女兒,折命…會折幾年?五年?十年?還是更多?想想看,師父也真是夠疼愛你了,為了能繼續瞞下去,竟連性命都肯丢了……”
提及幽月,煜月眼底的流波晃了晃,唇線幾乎被緊抿成一條直線,
柳文軒晃着身子撐着胳膊坐起,眼始終凝在煜月身上,
“那麽,煜月你呢,是不是為了保命,為了瞞我,也付出了許多,包括自己的清白之身?多少個日夜,你在我枕邊與我相纏,我很想知道,那時的煜月,心裏想的是什麽呢?”
煜月聞言的瞬間眼裏淨是說不出的驚愕,可也只有那麽一瞬,很快她便恢複原本的神态,
“你在氣頭上,我不與你争論,好好休息。”
言罷煜月起身欲走,柳文軒卻依舊不依不饒,漲紅的眼與她蒼白的面色十分不搭,
“争論?真是可笑,因為你們,文元鎮上百鄉親命喪火光之下,他們和誰争論了?!”話到一半,柳文軒停了下來,藏在被子下的手掌早就被指甲摳出絲絲血痕,似乎下了好大的決心,她終是将頭別過,面向床榻裏面留下一句話:“今日起,我與月雪宮再無瓜葛,天黑前我便下山,自此不相見。”
煜月腳步頓在門口,如果柳文軒現在朝她看去,就會發現那雙微顫的肩到底有多麽單薄,
屋子裏安靜的可怕,除了兩人的呼吸聲和偶爾一聲異樣的吸氣,這偌大的房裏便再無其他聲響,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煜月重新邁開步子,就在她邁出門檻回身關上房門的同時,一聲輕描淡寫且毫無情緒的話順着還未合嚴實的門縫溜了進去,
“你可以與月雪宮斷了幹系,婚事我自會幫你退掉,但是,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不能離開宮裏,若是不願見我,我走便是。”
柳文軒聽了這話一怔,待反應過來後連鞋靴都不顧的穿,連忙拖着病弱無力的身子幾步奔到門口,可以已經晚了,外面門闩上傳來稀裏嘩啦的鎖鏈聲音已經說明了一切,
“煜月你這是要軟禁我?!”
柳文軒不敢相信煜月竟會對自己出此下策,
“文軒非要這麽說,也未嘗不可,”
隔着門板,煜月清冷的聲音響在門外,
“煜月!你給我開門!你怎能關我!你開門!”
屋裏柳文軒拼盡氣力一下下捶着門板,奈何現在虛弱的她,連一成的內力都提不上,否則這薄薄的門板又豈能關得住她,
“來人,給我看好柳門主,除了日常必需的水食衣物和韞玉送的湯藥,其他時間閑雜人等一概不準接近這間屋子,若是柳門主不見了蹤影,你們知道後果。”
在得到身邊弟子應聲的同時,煜月走到院內那攤破碎的酒壇片子旁,柳文軒離鞘的月炔就橫在那堆碎片旁邊,宛若蟬翼的劍刃上還沾着星點的沁雪珠子,煜月将它拎起來,自懷裏掏出帕子擦幹上面的酒水痕跡,又往前走了兩步,把那青白相間的劍鞘拾起,劍入鞘的同時,身後屋內拍門的聲音也漸漸變弱,最後再無半點聲響,煜月緩緩阖上眼眸,兩行清淚順着她如白玉面頰滑落滴下,又順着那劍鞘渾圓的輪廓滴到地上,直至滲入青磚……
近日來江湖流傳的消息真是不少,前陣子剛出了月雪宮與秦家堡的紅白事,這會兒又是同這兩個門派有關的消息流得滿城風雨,月雪宮洗刷了多年因安魂被誣陷的冤屈,秦家堡遭人強行退婚,一時間,這些事成為不少江湖人士茶餘飯後閑談的話題,秦家堡就像個笑柄,一個個灰頭土臉的将才挂上沒幾天的紅燈籠一一卸下,幾日前還門庭若市般的喜慶,與現在的冷清實在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日,煜月早早就在凝雪堂內修書一封,差人快馬加鞭送了出去,随即又傳了莫子衿會面,
“收拾東西跟我下山。”
莫子衿一進門就迎着煜月這麽一句話,不免有些疑惑,
“去哪?”
“秦家堡。”
煜月一邊埋頭整理行裝,一邊随口應着,
“去那做什麽,才與他們退了婚,不是應當躲着還來不及,哪有你這樣還送上門的道理?”
莫子衿越來越糊塗,
煜月這才暫時停下手裏的動作,沉着眼望向他,道:
“你早先說十年前柳家莊莊主不知何因突然斃命,可有此事?”
莫子衿擰着眉不解點頭,
“确有此事。”
煜月繼續問道:
“最早查到柳文瀾在一直呆在秦家堡的可是你?”
莫子衿這回更是摸不着頭腦,
“确實是我。”
煜月頓了頓,低頭繼續整理手上的東西,
“你不覺奇怪嗎?據我所知,柳家莊雖然創建年頭并不久遠,但好歹也是當時有些名望的門派,莊內向來都是由上任莊主傳下信物,這才得以讓後輩繼承下任莊主之位,按理說,文軒當年不在莊內,莊主之位理應傳給柳老莊主的長子柳文瀾,可柳文瀾還活生生坐在自己家內,這柳家莊怎麽會一夜之間忽然成了秦家堡的?除非……”
聽了煜月的分析,莫子衿逐漸睜大了眼,手也不由自主地遮在嘴邊,
“除非他沒得到信物,沒有資格繼承莊主之位!”
煜月斜眼瞥瞥他,一副孺子可教地點點頭,接着道:
“若文軒不是柳家後人,我本無心去查這事,可文元鎮幾年前的滅頂之災,确實有針對文軒的可能,清芷後來曾向我提及,當夜有人跟在柳文軒後面窮追不舍,明擺着要置她于死地,起先我也沒多想,上次你偶然提了柳家莊,我這才開始起了疑心,不管是不是真有其事,還是查個清楚比較好。”
莫子衿聽了似乎也贊同,可想了想又覺得有些不妥,
“現在月雪宮與秦家堡關系正是緊張之時,這樣唐突去查,會不會激怒他們,若他們反攻月雪宮,你不在宮內,文軒又是這個樣子,到時誰來主持大局?”
煜月将收拾好的包袱往肩上一背,
“這事我自有安排,看你也沒什麽可整理的,就別再耽擱了,帶好你的笛子,走罷。”
作者有話要說: 快完結了啊。。。╮(╯﹏╰)╭
☆、求相助
六十五、
求相助
兩日後,赤魅谷收到一封加急信件,
當浟泠攥着信找到流胭的時候,流胭正端坐在銅鏡前,衣襟微敞,露出光滑的左肩,透過銅鏡,雖然很淺,但還是隐約能看到上邊兩道疤痕,其中一個比較細小,看似是被暗器所傷,而另一個則偏長一些,明顯是刀具所刺,其實這肩上本應有三道傷才對,只不過有一道細小的傷痕剛好被那道刀傷給遮住,不細看根本分辨不出,
流胭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右手兩只青蔥玉指微微曲起,緩緩摩挲着肩上那淺色的痕跡,心中所想,從始至終都只是那一人……
“少谷主,有一封月雪宮的加急信件,請少谷主過目。”
浟泠的聲音響在門口,聽到月雪宮三個字時,流胭還是有一瞬的失神,待她緩過神後,便順手扯了肩下的衣襟穿好,整理妥當後才道:
“進來罷。”
自打從醫館回到赤魅谷,流胭雖然精神情緒都比之前好了些,但說出的話卻是遠不及從前多了,以前流胭到哪都是叽叽喳喳沒個消停時候,現在浟泠想方設法去逗她開心,她也只會彎彎嘴角,露個牽強的笑給對方看,也真是難為浟泠這個二十來年都板着臉的人去做那些愚人樂相,不過後來浟泠找了個相對來說不那麽難做的法子,她發現流胭挺喜歡聽她唱曲兒,浟泠雖然平時少言寡語的,卻有一副好嗓子,每當她找了琴彈唱時,流胭都會靜靜地趴在她身邊,微阖着眼,連嘴邊的弧度也緩和許多,沒有了之前的僵硬。
浟泠推開房門,将信遞到流胭面前,可流胭卻沒接,她保持着在鏡前端坐的姿态,輕聲道:
“浟泠念就好。”
“是。”
浟泠遵照吩咐撕開信封,
“吾友流胭,文軒退婚,恐不日秦家堡便欲上山對月雪宮不利,奈何要事在身,文軒又舊疾複發,加之其知我與娘親有事欺瞞于她,遂不能主持大局,望友前來救急,萬分感謝。切記,文軒不可離宮,然命絕矣!”
信的落款無疑正是煜月。
“少谷主……”
浟泠念完了信,也知道了事情的大概,煜月與柳文軒對赤魅谷的恩情她一直都想找機會回報,且她一直對上次月雪宮受兩大門派圍攻自己卻沒幫上忙一事懊悔不已,現在月雪宮再次遭難,她早就摩拳擦掌,就等流胭一句話,
流胭聽她念完,伸手接過信紙又掃了兩眼,在确認信上真是煜月筆跡後,将信紙重新折好揣進懷裏,接着她站起身,自身後的架子上取下彎刀,
“留一半弟子留守谷內,其餘的召集起來,跟我走。”
“是!”
見流胭下了令,浟泠甚至有些激動,應聲後趕緊轉身出去準備。
赤魅谷集會大堂內,成片的弟子有序聚集在此,在大堂前端的一個高臺上,同流胭站在一處的浟泠如炬的眼掃了一圈兵器在握的弟子們,
“月雪宮現任宮主與柳姑娘對我們赤魅谷有恩,想必大家都知道,方才少谷主收到月雪宮宮主的急信,說近日可能會有賊人圖謀不軌,望我們出手相助,我們赤魅谷雖不是什麽名門正派,但全谷上下都絕對是知恩圖報的人,既然有賊人敢欺我等恩人,我等豈能讓他得逞,對不對?!”
一番話招得下面頓時呼聲一片,
“對,和恩人作對就将他們打回去!”
“不能放他們回去,幹脆殺了以絕後患!”
“總之我們一定會護月雪宮周全!”
一時間底下弟子說什麽的都有,但無一例外都是奮起的聲音,浟泠滿意地點點頭,示意大家安靜,随後抱拳向流胭請令,
流胭低頭看了看握在手裏的彎刀,在那握刀的手緊了幾下後,終于再次擡起頭,用充滿威嚴的聲音道:
“備馬,啓程!”
赤魅谷距離月華山并不是很遠,沒過幾天,一行人就浩浩蕩蕩地進了月雪宮的大門,守門的弟子還當又有門派前來鬧事,這也難怪,煜月走之前除了找韞玉交代了一下柳文軒病情的事,其他的人一概沒見,若不是流胭将那封煜月的親筆信交到晴飔手裏,她們這一大票人沒準還真就被堵在山門口了。
“所有人兵分三路,一隊埋伏宮門,一隊安插在月雪宮弟子中,換上她們的衣物,最後一隊,跟我走。”
月雪宮石門下,流胭利落安排着,很快,三股隊伍便各守其職,只剩下其中一隊留在流胭面前,
“流少谷主,既然宮主請了你來幫忙,在下…還有個不情之請……”
晴飔一邊将煜月的親筆信還給流胭,一邊躊躇道,
“何事?”
流胭偏了偏頭,
“就是…能不能勞煩流少谷主去看看文軒?她…最近不太好……”
晴飔雖曉得柳文軒與流胭是好友,但具體兩人相交到什麽程度她還是不太清楚,煜月那邊,怎麽說自己也是下屬,這些事是無論如何都不可開口細問的,所以至于流胭對柳文軒的那些心思,她也就更無從所知了,
流胭聽到柳文軒的名字時,握在手中的彎刀刀尾明顯往上翹了翹,
“她怎麽了?”
為了掩飾心裏些許的情緒波動,流胭沒擡眼,直接邁開步子往宮內去,
晴飔見她開口詢問,便覺得她這事流胭差不多也能應下,緊跟着兩步走到流胭側身斜後一點的位置,
“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文軒與宮主鬧了什麽別扭,宮主就将她給鎖了,只差遣人按時将飯菜和調理身子的湯藥送去,可是自打宮主離宮也有幾天了,讓人送去的不管是湯藥還是食物,全被原封不動的退了回來,頭兩天更是連碗碟都給摔碎了,我估摸着,後來她是實在沒了氣力摔了,弟子們才得以将食物完整取回,”晴飔邊說邊嘆氣搖頭,一副愁苦面相,“宮主先前吩咐過,任何人不得靠近文軒的房間,可方才我見宮主信上寫的,好像有些将文軒托付給流少谷主的意思,這才鬥膽勞煩少谷主……”
流胭一聲不吭的聽晴飔講完,眼裏只盯着腳前的青石板,左腳前右腳後的,這月雪宮她也不是來了第一次,眼下卻不知繞到哪處去了,身後晴飔浟泠連帶着她留下的那一隊弟子,見她垂着眼噌噌往前走,一時也不敢問句話,
過了好一會,流胭突然定了步子,身後那一票人也趕緊停了下來,直愣愣地看着他們少谷主,
“帶我過去。”
流胭依舊沒擡眼,只不過終于将被她握得有些汗涔的彎刀別在腰間,
可能是這話說得突然,晴飔睜着眼怔了一下,待反應過來後下意識擡手拍拍胸口,趕忙往前領着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柳文軒院子去……
一陣鎖鏈相互碰撞的聲音後,流胭終于見到她久念于心的人,她動作輕緩坐在床榻邊上,看着床上那張蒼白無色,比以前不知消瘦多少的面孔,流胭動了動的手指,到底還是曲握成拳,搭在膝上。
柳文軒雖然身體虛弱得不像話,但是本能的感知還是有的,感覺到身邊來了人,還以為是煜月,在微睜眼後看到卻是另一張熟悉的臉,一時間,憤怒,驚愕,內疚,幾種情緒在她看起來有幾分幹澀的眼底飛快得變幻着,
兩人就這麽帶着不同的心情對望了許久,終是一聲嘆氣打破了沉默,
“瘦了好些,做甚不吃東西?”
流胭将視線挪到被褥邊上,輕聲問道,
柳文軒覺得自己躺在床上和人說話怪不舒服的,支起手想坐起來,卻被流胭按住制止,
“聽聞你現在身子不好,別動了,躺着便是。”
柳文軒垂着眼想了想,自己也實在沒有多餘的氣力,便順着她的意,又躺了回去,
“你怎麽來了?”
看着那雙給自己掖被的手,柳文軒說了這些天的第一句話,
太多天沒有進食水,從嗓子眼兒裏冒出的聲音沙啞難聽,柳文軒自己都忍不住蹙了蹙眉,
流胭聽到這聲音也是一怔,不曉得這些天她到底是怎麽過的,起身走到桌前拾起水壺晃了晃,果然意料之內,是空的,她轉身出去,沒一會拎了滿滿一壺水回來,倒了一杯後重新走回床邊,卻不想将杯子遞到柳文軒嘴邊的時候被她偏了過去,
流胭眉頭動了動,
“你這是做什麽?”
柳文軒從被褥裏抽出手,将那放在自己嘴邊的杯子推開,因為身體狀況的緣故,沒能好好掌控力度,一杯水被她這麽一推灑了一半出來,沾濕了被子,
緊接着,柳文軒竟然還冷笑得出來,
“呵,是她讓你來的?真是難為她煞費苦心,你不用管我,她不是不叫我離開,那我便死在這,不也是遂了她的願?”
作者有話要說: 臨近完結,想必大家都很急着看結局,可是作者君真是比大家更急啊,無奈生活中不能以碼字為所有重心,所以有時不會日更,還請大家多多體諒,感謝留評撒花的讀者們,一直以來你們追文都辛苦了,謝謝!預計完結後除了劇情番外還會有一章真正的番外,那個。。。大家懂的吧,到時會在前一章小綠字提前告訴大家,免得晚了你們看不到>^<
好了,今天的作者有話說就到這裏,我們下期欄目再見【什麽鬼!】
啊,最後,在文章臨近結束的這些日子,還要請大家多多評論收藏支持哦,聽說作者收藏也很重要,麻煩大家去作者君專欄戳一下收藏作者,謝謝哦~~~麽麽噠~~~
☆、朝
六十六、
朝
流胭雖然也不是第一次聽柳文軒說這樣的混賬話,但這些話的矛頭指向的竟然是煜月,這是她從來都沒有想到的,此時的流胭低垂着眼簾,盯着手中的杯子,只剩半杯的水面上,正輕微地晃起一圈圈的波紋,片刻後,她終是下定決心,将杯中的水飲了一口,緊接着,柳文軒就感覺下巴被人強行扼住,一雙帶着與她不同溫度的柔軟貼在自己有些幹裂的唇上,随後一股有些溫熱的水流順着她微啓的唇縫滑入口中,
不是熟悉的觸感,
不是熟悉的氣息,
不是她。
幾乎是下意識,柳文軒掙紮着歪過頭,躲開那雙對她來說有些陌生的唇片,被渡到一半的水随着她的動作,自嘴角滑出,經過脖頸,最後滲透到枕邊,
“咳咳……”
流胭直起身看着因咳嗽而将身體蜷成一團的柳文軒,眼裏神色複雜,在柳文軒轉過頭之前,流胭早先一步從床榻上站起背過身,
“因為不是她,所以才拒絕是嗎?”
柳文軒向她背影飄飄地瞥了一眼,不可否認,接着她擡手輕輕擦拭着唇邊,
“我不知你二人到底發生了什麽,但煜月絕不是一個能輕易撇下月雪宮不顧的人,何況正當現在這種緊張時刻,上一次她離開月雪宮便是因你,這次她能喚我前來幫忙,八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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