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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餘被摔在床上的時候,一瞬間是有些慶幸的。

早幾年宗楚脾氣還沒個定數,仿佛一只年輕力壯無處發洩的虎狼,十分混亂不堪,在哪都可能随時把他按住。

男人眼底微紅,他陰鸷的盯着床褥上的青年,沈餘長得高挑,皮膚白,身材偏清瘦,一雙總是溫潤的眼睛微微撩着眼皮注視着他的時候輕易能讓宗楚發瘋。

他拇指摩挲着青年淺色的唇瓣,拍了拍他側臉,說:“自己脫。”

沈餘身體頓了頓,然後扶着男人肩膀,微微使力,從他身下坐起來。

這次宗楚沒阻止他,男人像只蟄伏的猛獸,盤在床角,他沉着臉,指節松了松襯衫第一個扣,布滿青筋的勁瘦脖頸略微揚了揚,表情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沈餘抿了抿唇。

雖然不想承認,沈餘有些怕這時候的他。

他不怕宗楚的壞脾氣,但是怕他能讓他死去活來的手段。

纖瘦的手指攥在白狐貍毛上,輕飄飄的把它摘下來,放到床頭。

沈餘微微側着頭,徒勞的想要遮蓋住頸側的痕跡。

宗楚的視線已經像盯住獵物的獵豹一樣追過去,在看到那一大片青色的時候呼吸瞬間沉重了一瞬。

“好,好,好---!”

宗楚連說了三聲好,他眼裏盛着盛怒,動作粗.暴的把沈餘頂.到了床頭。

“嗯!”

沈餘悶哼了一聲。

宗楚近一米九的身高,滿身都是軍營裏練出來的腱子肉,壓在他身上仿佛一個沉甸甸的火爐,把他兜頭罩住,熱得幾乎能把人烤化。

男人呼吸粗重,他掌心扣住青年白皙的脖頸,仿佛供奉着價值高昂的展示品,又像是恨不得直接把他掐死。

沈餘叫了聲:“先生。”

野獸就好像平複下來一秒,随即沈餘感受到一陣猛烈的疼痛,全身顫了顫。

男人撕.磨着他的側頸,像是要叼下口肉來。

“沈餘,你膽子大的很。讓我猜猜,這是第幾次了?嗯?你是自己說,還是讓衛臣去查?”

低沉喑啞的嗓音在沈餘耳邊炸開,他疼得神智稍微有些恍惚,略微縮了縮身子,想把自己蜷起來。

宗楚直接壓着他的手臂把人橫在床頭。

獵物躲無可躲,只能任由眼睛逐漸盈上生理性的水波,晃着燈光,十足的脆弱感。

宗楚內心的惡劣幾乎瞬間就被激起來。

他咬.住沈餘的脖頸,愛若珍寶似的輕輕叼.啄起來,低沉的嗓音像是哄着愛人一樣,“我看對你憐惜,倒是一毛錢都不值,那人這麽對你都行,五爺是不是再用點力,也可以,嗯?”

“是不是!”他發狠捏了把青年腰際。

“不,不是。”

沈餘被他逼出了兩句話,斷斷續續的。

盛怒中的宗楚并不需要解釋。

沈餘願意為宗楚做很多事,但唯獨牽扯到那幾個人,是例外,也讓宗楚格外狂怒。

“不是?這時候你倒是肯說話了。”宗楚松開那塊精致的脖頸,鋒利的眉目挑起,滿臉都是微薄的怒氣,“我看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沈餘,你他媽別想再見她!我早該收拾了那堆垃圾。”

男人怒聲罵道。

三十多歲的人,吵起架來卻幼稚直白的像個跳腳的大男生,說不過,就只能抱着人咬。

沈餘靜靜地注視着他,淺色的瞳仁裏還帶着點濕氣。

他睜開眼,保持理智的開口:“先生,您不能阻止我見她,這些都是我自願的。”

青年微微側過頭,指尖勾住男人的拇指,放軟了聲音哄暴怒中男人:“這次就算了,行嗎?先生,我會安排好時間,不會再…”

宗楚頓了頓,随即越發暴怒,仿佛一只被惹怒的雄獅,喘息都變得粗重起來,他健碩的手臂扼在沈餘脖頸上,恨不得就這麽捏死他。

沈餘總能用最清淡的語氣讓他血壓飙升到滿點。

“你還想有下次?嗯?!”

男人低啞着在他耳邊吼道。

沈餘眨了眨眼,感覺脖子有點癢。

他俊秀的眉眼稍顯疲憊,卻被主人很好的遮蓋起來。

一切結束後,粗粝的拇指在他纖瘦的脖頸上緩慢摩挲着,然後一個吻落下來,沈餘側着身,蒙着一層水霧的瞳仁瞬間緊縮了下。

男人圈住他,餍足後的低沉嗓音貼着他耳邊響起,“總這麽乖不好嗎?茶根,”而後又跟玩似的琢了口他耳尖,宗楚反手把懷裏側對着他的人撈到了胸口,手指拖着沈餘的下颌摩挲,在他額頭、眼睛、鼻尖上輕吻着。

仿佛怎麽親昵都不夠。

這是一貫的流程。

沈餘眨了眨眼,貓似的蜷縮着,在男人身上找了個略微舒服點的姿勢。

“先生,我不行了。”

沈餘本聲線偏清冷,此時還帶着點微微的啞,比之小貓叫聽起來還要勾人。

餍足的男人臉色微霁。

男人胸腔震動着,大掌撫着他背後,情緒莫名的笑了兩聲,“你要這麽說,可像是五爺我便宜占多了。”

“有什麽想要的?可就這一次機會,過機不侯。”

男人散漫說,指骨插在沈餘發間,摸貓崽子一樣摩挲着。

“茶根,別說混賬話。”

沈餘被他攬在懷裏,貼着他結實的肌理,皮膚緊貼着,卻緩慢說,“我沒什麽想要的。”

他知道宗楚想聽什麽,無非像那些知趣的情人一樣要些東西,然後婉轉小意的保證下次絕不再去的軟話。

但是他沒辦法保證,也不想騙宗楚。

宗楚冷笑一聲,還沒等他這股邪火發出來,就聽沈餘用低啞的嗓音說:“先生,我困了。”

停了停,一聲輕喃低不可聞,

“我疼。”

好像主人都沒有意識到,這句話就無意識的脫口。

宗楚愣住了。

沈餘似乎也察覺不對,說完便緊抿了嘴,因為剛才隐忍,唇瓣上還有被咬出來的細小傷口,白齒一咬,血色盡顯。

沈餘往宗楚脖頸處窩了窩,想要用睡覺來遮掩那句脫口而出的話。

和宗楚在一起四年,除了最開始那幾天,沈餘受不了男人無休止的沖撞,才咬着牙服軟,這之後他從來沒說過類似小意讨好的話。

宗楚怎麽可能這時候如他意,男人動作稍顯遲疑的往下摸,被沈餘察覺到,攔下。

“傷着了?”

宗楚唇貼着沈餘的額角,低聲問道。

除了第一次見了血,他就是被沈餘惹急眼了也顧着分寸,按說不應該才對。

沈餘人雖然溫和,卻有一根傲骨,軟話都沒幾句,更別提示弱。

床上是不可能松嘴的,宗楚最開始惱他,也想過弄些手段折了他的腰,最後還是顧及着他年齡小,自己忍了,這會兒聽見他嗓音極小的喊疼,心肝兒都像被鐵鍬戳了,完全顧不得那爛賬。

“乖,讓我看看。”

宗楚知道他臉皮薄,這會兒沉聲虎着臉哄着人坐起來,一手圈住人,一手堅持往下探。

沈餘那點力道根本不夠他看,被男人按着檢查了個遍,耳尖通紅,嗓音透着輕薄的惱怒:“先生!”

确認沒事,宗楚才放下心來。

他收回手,按着青年,在他白皙的腦門上按了響亮的啵兒,笑聲十分雄渾,連帶着胸腔都跟着震動。

沈餘被迫禁.锢在他懷裏,頭一次體會到“羞窘”二字怎麽念。

都怪他最近太放縱,王笑笑越發膽大,在他耳邊說那些——

“你可真是我心肝兒,嗯?”

宗楚愛死了他這幅模樣,要是沈餘能總這樣,他還會下那狠手?

沈餘氣急,喊:“宗楚!”

這是被逼急了,宗楚咳了聲,“沒大沒小。”,他随手彈了下沈餘腦門,沈餘總是溫順的一雙眼睛盛着火光水色,仿佛畫龍點睛,整個人都鮮活過來,看得想讓人親上去。

宗楚這人,不要臉。

別人怕死他,他自認也不是什麽好人,唯獨上了這張床,全身心思都跟着這小孩兒走。

“睡!”

宗五爺眼睛深得好像裝了深淵,他盯了沈餘蒼白的臉色幾秒,舔了舔嘴角遺憾拍板,攬住人攏上被子,遮住沈餘那對眼睛,在那對染着血色的唇瓣上‘狠’咬了口。

再這麽看他兩眼,今天是別想走了。

沈餘似乎絕望極了,他從沒有在床上這樣過,總覺得像是應了別人說他‘勾-引’宗楚的話,悶聲也沒再出一聲,以前這麽折騰完早就昏睡過去,這會兒指尖抓着被角,半晌呼吸才平複下來。

也不知道明明性格溫和的一個人,在床上怎麽這麽倔。

半小時後,宗楚睜開眼,月色透過紗窗淺淺照在沈餘身上,垂落的睫毛悄然在緊閉的眼下打下一片陰影。

瘦了,媽的。

好不容易養出來的二兩肉,出去一趟,回來全沒了。

宗楚暗罵一聲,大掌攬過人,在他腦門上重重吻了下,本來想咬,沒舍得。

沈餘仰在他掌心,蹙了蹙眉,指尖熟稔的圈住‘施.暴者’的拇指,帶着幾分讨好的意味,男人眸色瞬間變得幽深,他低聲罵了句不老實,動作卻放輕了數倍,把人嚴嚴實實蒙在被子下邊。

拇指掃過沈餘脖頸側面那一大片青色時到底沒壓抑住怒氣,氣息變重了幾個度。

真該早弄死了才清淨。

宗楚收回手,拇指和食指摩挲了兩下翻身下床,瞥了眼随手扔在地上的襯衫,大步邁出門外,守在門外的傭人早已經安靜利索的準備好新衣服。

宗楚接過,服帖的西服包裹住蓄勢待發的肌肉,衛臣和景六恭敬等在客廳,見男人伸展着健碩的身體下樓,立馬站直身體。

“五爺,東家老總上了天臺,鬧自殺呢。”

宗楚側頭,衛臣十分娴熟的遞上煙。

火光炙烤着男人深刻的眉骨,他笑了聲,彈滅煙灰,“那老東西的戲在京城堪稱一絕,不看還真是損失,這會兒---”

宗楚點了點腕表,唇角勾起:“正是最精彩的時候,走。”

一行人大步流星往外走去。

走了兩步,忽然又停下,老管家候在一邊,輕聲問:“五爺有什麽吩咐?”

宗楚擡眉看了眼二樓,威嚴的五官似乎柔軟了下,漫不經心地說:“叫老齊來給小少爺看看,擦傷。”

停了下,又說:“片場那兒停幾天,要鬧,就說是我吩咐的。”

老管家應聲。

男人沒動。

夾着煙的指節一抖,明火在黑暗中湮滅墜落。

宗楚咂舌,“那邊--敲打敲打,”

他眉眼一瞬間變得陰鸷,鞋尖碾滅地上的煙火:

“隐晦點,再他媽動老子的人,不用留情。”

衛臣低眉順目,沉聲應道:“是,五爺。”

紛亂深重的腳步聲這才重新響起。

老管家微微躬身立在院門前,蒼老的眼睛目視着三輛邁巴赫的暗影開出院外,才揮手讓傭人關門。

沉重的門鎖閉合聲在身後響起,老人緩緩轉身,看着遠處還亮着昏暗光線的房間,無聲長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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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狗子的第二宗罪:XXXX(捂嘴不能劇透!!!)

已修改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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