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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啓明微微啓唇,還沒說話,就被宗楚攔下,男人笑着,眼睛卻格外深沉:“你對他倒是上心,趕回國第一件事就是為他求情。”
曲啓明啞口無言,“老宗,你知道我的意思。”
宗楚自己不知道,他看沈餘就像一條看肉的狗,要是有人敢上來聞聞味,不分親疏遠他都能把人削死。
但宗楚自己覺得自己知道,還分得挺清楚,沈餘是他的人,能惦記的也就只有他,別的誰都不許碰,更別提求情。
求誰的請?
一個個拿他媽什麽身份給沈餘求情呢。
但凡說這話的不是曲啓明,這會兒就不會還能在這安穩坐着。
他翹起腿,輪廓深刻的眼皮耷拉下來:“小孩兒一個,我有分寸。”,語氣已經帶上了不耐。
曲啓明無言以對,就怕他所謂的分寸是把人往絕處裏逼。
不過現在這情況他也不可能再說些什麽,以宗楚的脾氣,再多提沈餘一個字他這接風宴怕是得在醫院裏過了。
陳琛身體前傾着,嘴角挂着笑,慢條斯理地搖着手裏的酒杯聽他們聊,等這一話題終于又在宗楚這截斷,這才舔了舔唇,慢悠悠的說:“咱們哥幾個好不容易聚在一起,說點別的事。”
他別有深意的看向宗楚,“老宗,我可是聽說---你那寶貝妹妹最近有情況啊。”
宗楚眼皮微擡,擡了擡酒杯,示意他繼續。
陳琛道:“兄弟也不和你藏着,畢竟這事說起來有點微妙,我聽說酶酶和李天一那小子,可在一塊兒快大半年了。”
宗酶這小姑娘這次夠聰明,還真把事情藏住了。
一開始她的确是不知道李天一身份,就當交個男朋友玩玩,沒想到後來越來越上心,也知道了李天一身份。
李家和宗家的家世,那是一個地下一個天上,宗楚倒是沒心思管她這點小事,宗家也不需要聯姻這種東西鞏固地位。
不過她媽為人古板,對她結婚戀愛的人選一直很留意,宗酶于是多了個心眼,小心經營這段關系,要不是李家這事爆出來,她到處插手沒來得及擦幹淨屁/股,到現在她還藏得好好的。
陳琛也是偶然聽說這件事,找人一查,還真查到了風聲。
李天一倒是好解決,就是說一句話的事,陳琛插手,是怕這從小看到大的小姑娘犯傻事。
這事要是他說出來,回頭把人拆開也就算了,萬一宗酶那小姑娘沒忍住去求了宗楚---
再離譜點,要是沒長腦袋去找沈餘偷着運作,這要是被宗楚知道,那妥妥的完蛋。
宗楚這人,年輕時候就是個混蛋,‘老了’脾氣也沒見多好,就是他親生的妹妹也沒有特殊待遇,非要說他對誰有過幾分憐愛---陳琛晃着晃眼的酒杯,明燦燦的燒制玻璃透着五光十色的琉璃彩。
他媽還真就那沈餘一個。
不過越是在意,越容不了沙子,宗楚在那小孩身上做的那些過分的事也就不說了,就怕這次宗酶自己腦袋不靈光,非要要扯上沈餘,那沒個能善了。
宗楚這下倒是笑出了聲,“這事我倒是沒聽說,”
他轉着手裏的酒杯,嗓音平靜,“小孩兒之間玩玩,還能翻出什麽花來。”
“是是是,那是,酶酶也就是年紀小,玩玩而已,你也別太兇了。”李胖子插了嘴。
這話說得違心,要真是玩玩,宗家那個千嬌萬寵長大根本都沒心眼的小小姐能大着膽子瞞着家裏人半年到現在才被查出來?
宗楚看了他一眼,嗤笑:“兇?”
酒杯‘砰’的一聲落在瓷面茶幾上,男人後仰在沙發上,看不出什麽表情的臉陰沉着,淡聲說:“她敢,老子打斷她的腿。”
陳琛啧了下,摸了摸鼻子噤聲。
曲啓明倒是想說些什麽,看着宗楚的表情最後把話堵到了嘴裏。
什麽情情愛愛的,對于他們這群人來說不過只是個字眼。
宗楚讓她分,她就沒別的選擇。
抛開這個不說,宗酶那小孩可還真幹得出來去求沈餘的事,畢竟這事她辦的可太多了。
沈餘這人表面溫柔,和他們這群人卻始終保持着距離,結果不知道哪點入了這位大小姐的眼,小到姐妹聚會,大到家長會都纏着他沈餘去參加過,比宗楚這個親哥當得還稱職。
要真琢磨琢磨細說,那就只能說是沈餘倒黴,天生就長在宗家這兄妹倆的眼光上。
衆人有意轉開這個不太妙的話題,李胖子熱場的話還沒來得及開口,包房門不輕不重的響了三下,宗楚:“進來。”
衛臣機器人似的出現在衆人眼前,雙手的白手套已經褪了,手指擺放的角度都像仔細鑽洗過。
他站在門側,沉穩問了聲好:“五爺。”,随後一板一眼的對在場其他人點頭示意。
宗楚揚手,衛臣便上前幾步,側手在宗楚身邊耳語:“五爺,都辦好了。德叔那邊傳來消息,小小姐今天下午去了慶德公館一趟。”
男人舌尖頂了頂唇邊。
李德和曲啓明對視一眼,微微搖了搖頭。
要遭。
衛臣:“此外,明美冉那邊情況似乎有些不對,醫生檢查說不排除有---”
男人手掌微擡,衛臣止住剩下的話,規規矩矩低着頭退到一米以外。
宗楚飲盡了新滿上的酒,偏頭拍拍曲啓明的肩膀:“回來了就想想今後怎麽走,有要幫忙的,盡管提。”
曲啓明跟着站起來,笑着應道:“我不會和你客氣的。”
李胖子見狀喊了聲:“不是吧老宗,今兒這麽快就走了?”
宗楚瞥了他一眼,神情似笑非笑。
守在後邊的助理已經動作迅速的上前給他披上大衣,全程安靜的沒有一點聲音。
誰都看出來他這會兒心情不太妙。
李胖子啞然,心說我可為咱妹子争取過時間了。
陳琛把他壓下去,對宗楚說:“火氣別太大了,老宗。”
宗楚眉目還算松份,他挑了挑眉,只回道:“都坐着吧,今兒我全包,盡興了再走。”
衆人對視一眼,象征性的說了幾句,宗楚已經帶着人離場,連背影都似乎透着淩厲。
宗楚到公館的時候,沈餘正在畫室作畫。
青年穿着單薄的白毛衣,寬松的咖色長褲松松垂到腳邊,公館裏全年恒溫,沈餘偷了個懶,沒有穿鞋,圓潤白皙的腳趾在地面上輕輕點着,站在畫架前正仔細看着什麽,聽見聲響擡起頭來。
他手裏還拿着畫筆,看見男人,愣了一秒,然後表情由專注一瞬間變得松緩,慢慢露出了個笑容。
“先生。”
宗楚火氣瞬間降下去一半,他脫下外套随手扔在一側的棉質小布椅上,扯着領帶上前,端詳着畫板上的畫,順勢攬過人在腦門上親了口。
“畫什麽呢,這麽高興?”
“一個夢裏的畫面。”
沈餘頓了下,回道,嘴角微微彎着。
不知道是不是宗楚的錯覺,他總覺得今天沈餘似乎心情還挺好。
不過要是把原因歸咎為是宗酶來過他才高興——
男人眉心蹙起,攬着人的力道重了點。
兩人都沒提沈餘是被‘禁锢’在公館裏這件事。
宗楚對他畫什麽完全沒有興趣,他只草草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轉手摟在沈餘後腰上,把人整個架在自己身上。
身體忽然懸空,沈餘心裏空了一秒,本能抱住人,他緊張的看着男人,手還抓着畫筆,“先生,我的畫---”
“畫什麽,我寶貝兒畫的誰敢說不好?”
宗楚随口哄了句,掌心下清瘦帶着點圓潤的觸感讓他心口癢的不行,連壓着的那點火都沒空管。
他單手環着青年的腰身,另一只手把沈餘因為淩空抓緊的畫筆拿出來,随手扔在筆籃子裏,反手捏住沈餘下巴就吻上去。
“嗯---”
男人呼吸沉重,沈餘被他抱着,下巴被粗粝的手指捏住,完全掙脫不了,只能承受狂風暴雨似的親吻。
沈餘抓着男人繃起的後背,結實的肌肉在掌心下跳動着,他被抵到牆上,斷斷續續的說:“先生---先生不要在這裏。”
宗楚叼着他的脖子,重重咬了口,一圈青色的痕跡上瞬間多出紅色的咬痕。
沈餘吃痛,小聲‘嘶’了聲,眼裏瞬間蒙上一層水霧。
宗楚呼吸粗重,他拇指摩挲着沈餘頸側淡下去的痕跡,耳邊忽然冒出來昨晚青年小聲的‘我疼’,嘴唇貼着沈餘耳邊低聲笑道,“還這麽敏.感。”
他親了口那塊皮膚,本來那有個極順眼的小痣,被這塊掐痕給蓋住了。
宗楚眸間暗沉了一秒,他大臂微微用力,沈餘整個人被他抱在懷裏出門上樓。
二樓大廳還有傭人在例行打掃,不小心擡眼瞥見了青年搭在男人頸側的側臉,眼尾微紅,明明是溫柔清俊的一張臉,這時候卻是十足的勾人,傭人心口劇跳,連忙低下頭。
沈餘沒能逃得過,結束時天色已經變得有些昏暗。
餍足後的男人把他摟在懷裏,比沈餘小腿還要粗的手臂上上下下摸着他的後背,啞聲問:“下午檢查怎麽樣?”
沈餘還有些不适應,被他攬在懷裏,忍不住往前貼了貼,想逃開一點男人撫摸他後背的大掌。
他嗓音還有點微啞,說,“醫生說沒有問題。”,聽着跟貓兒撒嬌似的。
宗楚最愛聽他在床上的聲音。
他撥弄着沈餘略長的黑發,視線注視着青年□□還沒完全退下去的臉,掌心按住人後腦,在那對略顯涼薄的薄唇上輕咬了口,然後慢慢嘶磨。
沈餘無奈說了句:“先生。”
出乎意料的,這次宗楚竟然沒堅持,遺憾的收了嘴,靠回床頭,又成了一副人樣,“晚上回老宅一趟。”
沈餘微僵,他指尖動了動,微微蜷縮起來,随後就被男人抓到手裏,一根一根撫平。
男人微眯的黑眸看着他,語調裏帶着點聽不出的意味:“緊張什麽呢?”
沈餘垂着眼,緩緩抿了下唇。
宗楚已經什麽都知道了,他想聽他親口把今天公館所有的動向說出口。
“酶酶下午來了一趟,她和李家的李天一在一起。”
沈餘被他玩着手指,指根微微發癢,嗓音很沉靜。
宗楚胸膛震動了兩下,笑着問他,“來找你求情?”
他摩挲着青年的頸側,愛若珍寶一樣。
沈餘要是知趣,這時候就該回抱住男人,就算做不到溫柔小意,至少也得轉移開這個危險的話題。
但是他忽然想到宗酶下午急得快要哭出來的臉。
那小丫頭,這次是來真的。
宗酶的脾氣和宗楚如出一轍,這次既然冒險求到了他頭上,那勢必被打死也不會分手,沈餘也毫不懷疑宗楚絕不會繞了她。
宗楚性格稱不上惡劣,甚至善事也做了不少,更是連續幾年被評為最受大衆喜愛的富豪首位。
但人一旦說一不二久了,眼睛裏就容不了一點沙子,李氏已經是最好的例子。
宗楚把玩着沈餘玉石一樣的手指,冰涼涼的,這時候微微蜷縮着,尾指無意識地勾着他的拇指。
“先生……”
青年終于啞聲開口,
宗楚擡眉,眼裏沒什麽情緒。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是男人發怒的前兆。
沈餘清楚這話要是說出來,就沒有收回去的可能。
他在宗楚身邊四年,從來都沒做過不該插手的事,但是他這次忽然想努力一下,或許是因為自己也算看那孩子從小長大,又或者,是因為畫裏的男人。
或許他也是可以理解一次愛和尊重呢?
畢竟這個人不是他這個無關緊要的人,是宗楚的親妹妹。
沈餘艱澀開口,“先生,酶酶她是大人了,能分辨清自己的感情,而且她這次提前找人探查過,李天一和這件事應該沒有關系。”
宗楚支着頭認真看着他,忽然輕哂了聲,他抹了把嘴角,淡笑着看沈餘,就像看一個講笑話的孩子。
沈餘心口一緊,他不自覺的咬了下唇瓣,被男人粗粝的拇指緩緩壓上,扯下。
宗楚說:“茶根,你要跟我講喜歡?宗酶喜歡李家那個不成器的東西?”
他摩挲着沈餘的下颌,表情哂笑,語氣卻是狠厲,
“探查過——嗤,”男人沉笑一聲,“這你都知道,她還真是什麽都和你說。”
沈餘視線躲了下,勾着男人拇指的小指緩緩松開,又被男人狠狠抓住。
宗楚一把攬住人的後脖頸把人撈到身前,大掌碰到了沈餘頸側的傷口,疼得他悶哼一聲。
宗楚盯着身下面色發白的青年,心頭的陰鸷幾乎壓不住,他掐住沈餘弧度溫順的下颌,低沉又親昵的在他耳邊說:“沈餘,認清楚你自己的身份,記清你是誰的東西,不該插手的事別妄想插手。”
兩人呼吸交錯,沈餘卻整個人都冷卻下來,如同被冷水澆了個透,他垂下視線,低聲說:“我知道了,先生。”
宗楚盯着他,半晌,松開人,冷笑着說:“收拾好了出發。”
沈餘垂着視線從松軟的被子中站起來,身上遍布歡.愛後的痕跡,從脖頸處到脊椎骨,像是盛開的一叢花牆。
宗楚打量着,脾氣漸緩,他淡淡說:“不許沖掉。”
沈餘平靜應下:“我記下了,先生。”
他赤.裸着走進房間浴室,溫水從頭頂澆下,刺得眼睛有些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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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狗子他就是只瘋狗子,不要對他情商抱多大希望,吃妹妹醋還要吃兄弟醋,總之就是誰也不能盯着他的肉,而且不定時發瘋,嘴裏也不會說好話
不是只好狗嗚嗚,但是還有馴化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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