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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當然只是年少時候的少年逞強想要為自己遮起一小片遮風布的假話。

事實上以宗楚的個性,從他第一次上了男人的床,第二天就收到了做一只安心被養起來的金絲雀的通知。

沈餘和宗楚正式的第一見面是在四年前,或者說也沒那麽正式,甚至充斥着絕望和肮髒的金錢交易,只不過因為是沈餘為數不多的珍貴回憶,所以記憶格外深刻,他甚至能清晰說出那天男人穿的衣服。

那天是沈餘第一次以成年人的身份參加酒局,或者說,是和一群對即将發生什麽還毫不知情,滿是對未來的憧憬的年輕人們被騙過去的。

這場酒局和沈餘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那些人模人樣的老板們臉上挂着油膩的笑容推杯換盞,經紀人不着痕跡的使出畢生絕學拍馬屁,哄得這幫老板各個眉開眼笑,一杯一杯的酒下口,高濃度的酒精辣的人嗓子眼兒直冒煙,一撂下酒杯,被酒精刺激的眼睛就不由自主的往動作稍顯僵直的幾個年輕人那邊瞥。

劉更帶來的是他新劃拉來的好苗子,兩男三女,兩個是剛高中畢業的學生,正是掐個皮膚都能出水的年紀,臉上表情或多或少有些不自在。

不過也有三個在這個圈子裏沉浮了兩三年的,剛進來的時候還沒看出來今兒的主題,不過等這些所謂的投資商‘老板們’一到齊,瞬間就明白過來劉更打着的真正主意。

不過在娛樂圈裏被人罵可不怕,怕的是連出頭的機會都沒有,在劉更的周旋示意下,已經被現實打壓過幾年的幾人從一開始的被欺騙的怒氣和不安,變得默不作聲的配合起來。

開始還有點青澀,後來跟着劉更敬酒,或許是酒精麻痹了大腦,人也跟着沉淪起來,臉上的假笑也就越熟練。

只除了最邊上穿着白T黑褲的少年。

他皮膚白得幾乎透明,眉眼溫和漂亮,又夾着一股獨特的清冷,看着就是個剛畢業的學生,纖瘦的腰身卻坐得挺直,往那一坐就叫人移不開眼睛。

他幹淨的有些過分了,就是個男孩也讓人自發的模糊他的性別,更別提是這個葷素不忌的圈子。

“哎---老劉,這位年輕人---怎麽從進來沒開過口,難不成還是個需要幫助的‘特殊人群’?”

禿頂的酒廠投資商摸着锃亮的腦門,不懷好意的往少年那邊瞥着。

劉更嘴角的笑意一僵,不過他馬上調整好表情,笑着倒了兩杯酒,兩步就走到少年那邊,像是個貼心大哥一樣半攬住少年,酒杯‘砰’的一聲砸在少年面前的桌上。

“小孩新來的,剛高中畢業,臉嫩着呢,陳總可千萬別和他一般見識。”,劉更笑呵呵着說,一邊低頭,啞着聲音在沈餘耳邊威脅:“你在這裝什麽純情?不他媽想救你那個該死的弟弟了?”

沈餘身體瞬間一僵。

光頭老板瞅着這邊,和善的笑了笑,問道:“高中剛畢業?那可真是小啊---”

他聲音拉得老長,視線像條油膩的蛇一樣在少年白皙的脖頸下邊滑動,然後悶了一口酒,“不知者無罪,啊,哈哈,不過老劉啊,有句話你說的可不對,進了這圈那哪還有小孩兒呢?啊,是吧,哈哈。”

包廂裏的氣氛瞬間變得粘膩起來,周圍人開始色眯眯的起哄。

劉更跟着應和了幾句,他和光頭老板交換了視線,低頭,手握着酒杯往沈餘面前推了推,“陳總人好,不在意,你還不趕緊的喝了這個酒給陳總賠罪。”

他壓低聲音,陰測測地貼着少年說:“沈餘,想清楚點,你就是今個不想做,也別把自己往後的路給堵死了。”

在場的都是圈裏說得上名號的公司老板,對她們這群剛邁進娛樂圈急需要一個露面機會的人來說就像救命的浮萍一樣,當然,也能輕易壓死他們。

要想在這個圈子混下去,至少今天不能和這群人在明面上起沖突。

劉更拍了拍沈餘後背,

少年僵直的後背幾乎肉眼可見的劇烈顫抖起來,他死死抿着唇,然後在光頭色眯眯的視線中重重抓住酒杯纖細的跟腳。

“哎,這就對了,還不趕緊敬我們陳總一杯。”

劉更笑了。

老男人粘滞的視線讓沈餘惡心的想吐,血液在封閉的空間不甘心的開始沸騰,帶着幾乎想從他身體裏闖出來的劇烈疼痛。

沈餘咬着牙,把手裏的整杯白酒一飲而盡。

“哦呦。”

“好!”

包廂瞬間傳來虛假的捧場聲,光頭笑嘻嘻的抿了口酒,視線緊貼着少年嘴邊的酒汁,慢吞吞的說,“真是個血氣方剛的好年紀啊。”

他似乎真的滿意了,移開視線和別的知情趣的調情。

劉更也兌現了他剛剛說的話,接下來就像完全不再在意他這個不知趣的人,撇下沈餘又回到周璇場中間。

沈餘覺得自己要死了。

他有病,這個病從确診開始就沒停下折騰過,仿佛對他這個掙紮茍活的垃圾很不滿意,時不時捉弄一下,讓他生不如死。

有明美冉的先例在前,雖然沒辦法根治,主治醫生也琢磨出來一套壓制的藥方,只不過價格也和它的稀有性成正比,高得離譜,明美冉忍了十幾年,偶爾忍不了了才會讓宋河開幾片,沈餘自然也沒有錢拿藥。

這杯酒似乎點燃了壓抑的血液。

沈餘直挺挺的腰背在升騰的劇痛中逐漸變得彎曲。

他圈住手臂,身體開始發抖,視線似乎也開始變得模糊起來,耳邊是放大的吵雜粘膩的嗓音,灼熱的感覺在身體裏蒸騰着,若隐若現的帶出幾分不對勁的感覺。

這不正常。

沈餘本能的察覺出來一點不對。

他迷蒙着眼睛,勉強擡起頭來,視線中幾個被劉更帶來的人其中有一個甚至跨坐在了一個男人身上,他表情是過分的‘灼熱’,動作也是不自然的豪放。

沈餘視線聚焦在晃蕩着的酒水中,身體不自主的湧上來一股灼熱,他卻感覺全身發冷,如墜冰窟。

‘砰’

包廂十幾個人的視線瞬間彙聚在站起來的少年身上。

沈餘掐着掌心,努力尋找着劉更的身影,直到盯上那張似乎帶着嘲弄和滿意的臉,才壓着幾乎湧出來的灼熱說:“劉哥,我,我想吐---我去趟洗手間。”

少年挺直的身軀這會兒些微佝偻着,神色迷茫的好像一只迷路的小鹿。

光頭看得心癢癢,說:“小沈是不是醉了?要不叫服務員先開個房去歇歇。”

沈餘咬着牙,滿嘴的血腥味,他啞着聲音說:“不用了,可能剛剛喝的有些快,我出去涼一涼就行,謝謝陳總的好意。”

劉更瞥了眼他,見他看着真有點坐不住的樣子,料想他也翻不出什麽花樣,于是笑眯眯的答應下來:“我給你叫個人。”

說着點了桌上的按鈕,包間專屬的侍應生很快敲門進來,劉更指着少年,說:“喝多了,扶着去趟衛生間,務必‘好好’的照看着給扶回來。”

侍應生顯然對這種情況很熟悉,他笑着應下,雙手扶住沈餘。

那雙手甫一接觸到皮膚,沈餘就感覺到一陣劇烈的刺癢,刺激得他瞬間雙目紅潤。

沈餘皮膚溫度高的吓人,侍應生隔着衣服都感覺出來,他看沈餘年紀小,忍不住多嘴了兩句:“你說你年紀輕輕的……別把身體搞壞了啊。”

那些大老板就喜歡玩這些花樣,再過分一點的侍應生也不是沒見過,只不過這樣出色的少年還是在少數。

做個什麽不是賺錢?說得不好聽點傍個富婆都比這強,那些人的手段可不止這點。

沈餘洗了把臉,他雙手撐在水池邊上,仰起頭看,視線透過鏡子看向門外的侍應生。

透徹的水珠從少年濕潤的發尾上滴落,砸在水池邊緣,“砰”地炸開一朵水花。

“哥,哥?”

侍應生猛的回過神來,他瞪着眼睛,手腳慌亂的捏了把鼻子躲着視線悶悶問:“唉,怎麽了,你說。”

少年笑了下,他臉蛋白得透明,這時候不知道是因為空氣悶還是喝酒喝的,皮膚浮現一點淡淡的粉色,看得讓人手癢癢,想戳戳試試手感。

“哥,您能幫我拿個醒酒藥嗎?我稍微有點難受……”

鏡中的少年做了個為難的表情。

侍應生瞬間明白過來,這是少年想走,但是待會兒又不得不繼續應酬下去,他瞬間湧上來點打工人共鳴的憤憤不平:“行,我去給你那一點,你在這等着我,別亂跑啊。”

沈餘:“好,我在這歇一會兒等您回來,謝謝。”

少年溫順的模樣讓侍應生沒有一點猶豫,他快速的說,

“哎不客氣不客氣,這都是應該的。”

随後急匆匆的去後廚找人拿醒酒藥。

他一走,沈餘就控制不住的漏出一聲喘息。

他死死掐住自己的手,修剪整齊的指甲幾乎戳進肉裏。

沈餘視線一會兒清晰一會兒模糊的盯着鏡中那張熟悉的臉,然後把自己紮進大開的水龍頭底下對着腦袋沖了個透心涼。

刺骨的冰涼讓他瞬間短暫清醒,沈餘用力掐着手心以保持清醒,腳步虛浮的往外走。

算他運氣還好一點,碰到一個業務不算熟練的新人。

他得離開這裏。

後果什麽的沈餘現在沒辦法清晰的思考了,他只知道包房裏那群人惡心透了,他絕對,絕對不能現在落在那群人手裏。

他跌跌撞撞的扶着牆壁走,走廊人并不多,偶爾有兩三個人見到他這副模樣,也只是好奇的看兩眼。

這裏畢竟人不算少,劉更他們有這個意思,也不會做的太顯眼,不過到底是在別人的地盤,沈餘并不想賭,劉更已經身體力行的給他上了一堂課。

但是他腦子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應該更快一點,可身體卻不支持。

這藥藥性很猛,還是下在從沒有經驗的青澀身體上,沈餘只覺得現在看什麽都是一片溫熱的紅色,似乎扶着的牆壁都能把他熱化掉。

想……

想要被什麽東西觸碰。

“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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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不要混亂寶貝們,看我作話标記!

此處為過去篇初遇-1,過去篇不少,伏筆很多,最好不要越過去,不然對感情和情緒可能會有點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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