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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開朝女君起,便有楊氏君王,齊氏太宰,柳氏軍将的傳統。我柳家世代為朝中武将,而我柳桦琉就是你義父楊子樂欽點的左衛。”
皇家姓氏最是尊貴,這柳桦琉連名帶姓喚子樂可見她倆交情不淺。
“哎呀呀……子樂真是個沒心沒肺。我與她總角之交,現将你贈予我也不在你面前提我一句。”柳桦琉佯裝懊惱,拉起我的手,掀起用于隔斷的珠簾直直進到寝室內。
“柳公子莫惱,我義父只是為人謹慎罷了。”我賠笑。她即是子樂跟前的人,必定也對長宮樓用處極為清楚。裝傻顯然不是個明智的行為。
“也是。我本就沒有生她氣的意思。”她在我的頸上啄了一下。嘻嘻笑着。“姑娘總是年輕的好。”
言語輕浮本沒什麽,若放在男子身上是再正常不過。偏生柳桦琉是個女子。即便生于武将之家也不可如此,更可況她還身兼官職。
她将我按坐在妝臺前,從袖中拿出一個錦盒。“本是想在你登臺的時候給你作見面禮的,可是等了二十天滿都未見你出場,等不急只好托媽媽通融。”她打開錦盒,裏頭躺在的是一套翡翠首飾。
一對鈴铛翡玉耳環,一串連珠綠玉項鏈,最悅人的是那支雕花镂空簪子。顏色綠而不浮豔,沒有弄金上銀的俗氣。且不說如何貴重,單是這心思就讓任何女子動容。
“柳公子客氣了。”我本自認是伶俐的人,可在她面前卻編不出一句流暢的話語。只是規矩得近乎木讷的道謝。“青影謝公子擡愛。”我本欲起身敬謝,奈何被他按住肩膀,起不得。
“你喜歡就好。”她嗅了嗅我耳後。看着鏡中的自己和我。似乎十分滿意。
“我記得子樂是叫你小影兒。”
“義父确是如此喚青影。如若柳公子不棄亦可喚此名,當是青影的福氣。”
“我本就怎麽想的。你可高興?”
她往我耳孔中呼了口氣,恰有發絲随風而去,撓得我嬉笑不已。
“你不上臺,自當是有難處。”
“公子亦是女子,青影的難處公子必然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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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不喜歡別人把我當成女子。”
“柳……”
“噓……莫出聲。”
她用指腹沿着我後頸的骨頭來回撫摸。我看見鏡子的她笑意越發深沉。
“我今日只是來送禮的。小影兒的難處我自當是明白的。如今日這般冒昧的事絕不會有下次。夜已深,小影兒可要早些歇息。”
她明示要離去,我也不好挽留。将她送至門口,道一聲“柳公子慢走。”
她莞爾。“過幾日再來看你。”
我點點頭。不言不語。
合上房門,覺得事情似乎比原先預計的複雜許多,甚至隐晦難懂。在驚覺自己已夾在兩個女人的争鬥中時,早已為時已晚。
芙華宮(四公主殿)
柳桦琉頭戴黑紗明玉冠,手帶護體軟絲甲,一身暗色紋鱗服,腰間佩戴兩把烏金細刀。遠看便讓人覺得那本就是一名威風凜凜的美男子。
她走進殿中,深深打了個哈欠。用手指抹掉眼角的水珠。
“柳左衛無精打采。這守夜的差事可做得叫人不放心。”楊子樂掀開紗幔走到柳桦琉身邊。同樣的黑衣勁裝,兩人站在一起各有風韻。
“要我日日守夜,我可不幹。我寧可辭了這官職天天在家裏抱着被子睡大覺。”
“少貧嘴。”
“好好……殿下今夜暗潛丹香宮,我柳桦琉就是一夜不眠又有何關系。”
“情況如何?”
楊子樂一問,柳桦琉立馬變得正經起來。
“丹香宮守衛并無變化,但我昨日曾潛入探查,發現大公主殿的正門被人用鐵索鎖起。門窗無一都緊閉,可能是從裏面鎖住了。”
“自二皇兄九日前登基後,我便再沒見到皇姐。”
“并不能确定裏頭有人,即便是也可能不是大公主。”
“我知道。但不去看一眼總是不放心的。”
二人對視,同時點了點頭。
丹香宮(大公主殿)
此時正是一更天,多數人都沉睡在夢中。也是一般守夜者最為疲憊的時候。
楊,柳二人并無踏瓦暗度,而是徑直地走走入丹香宮。
她倆行至被鎖的大公主殿前,柳桦琉抽出腰牌遞給守門的女官。
“參見左衛大人!”四名女官齊齊下跪。
“起來吧。你們四人去殿後守着,待會兒會有另外的人來接替。”
“是!”四人應聲而退。留下楊,柳二人面面相觑。
“這也太容易了。”柳桦琉低聲暗嘆。
“丹香宮格局不同,并非‘四’字格局,而是‘回’字。大殿真是‘回’裏頭的‘口’這殿閣并不大,發生什麽事情只要輕輕一喚便可從四面門窗處躍進救援。”楊子樂解釋道,眉頭緊鎖。
“昨日來的時候就知道,但現在四面環鎖,可不易進出。”
“未必。”
二人走到門前,柳桦琉手拿簪子輕巧地撬開銅鎖。
殿前大門高大沉重,平日退開尚需四名男子分工,所以夜晚進出都是用一旁的側面。但此時大殿四面唯有正面這兩扇門外鎖,所以再費勁也只能從此下手。
幸虧二人皆有武功底子,若是平時柔弱女子怕是費上半天勁也推不開一絲細縫。
門被‘咿呀’推開了一人可進入的寬度。柳桦琉先行進入,查探裏頭是否有意。
她向楊子樂點點頭示意可進。
“殿中無人,真是奇怪。”柳桦琉說。吸了吸鼻子。“也沒有點任何香料。”
丹香宮雖比其他後建起的宮殿小上一圈,但從前面到後寝閣仍然需要走上幾百米。
兩人越往裏走越覺得古怪,太過安靜。莫非真的沒人?
正當二人行這寝殿外層層的隔斷紗幔處是,只聽身後轟隆巨響,大門被人有意合上。二人介是一驚。
“四妹。”是男子的聲音。
說話人從寝殿中掀起一層又一層紗幔緩緩步出。即便不借月光,楊子樂也知道那人是當今聖上,她的二哥楊子楚。
“陛下!”柳桦琉單膝下跪。宮中禮節是向皇族行禮未得準許不可擡頭起身。
楊子楚并沒有要柳桦琉起身的意思,所以她只能看着地板,無法知曉兄妹二人見面之後的表情。
實際是,楊子樂并沒有過多驚愕。顯然在她預料中已算出過會出現這種情況。畢竟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對方心思自然不其他兄弟姐妹來的了解。
“千禧見過二皇兄。”楊子樂福了福身子,向他二哥行了個禮。
“我剛還在想你什麽時候回來呢”
天子緊抿雙唇,下意識瞟向柳桦琉。未作應答。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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