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第036章
對完臺詞的時洲和盛言聞一起去了拍攝片場。
現場武術指導在不遠處喊道, “言聞,我們再對一邊武打戲份。”
盛言聞應和,走了過去。
暫時閑着無事的時洲走到了監視棚下, 孫琮看見他後, 故作嚴肅地問, “來了啊, 這幾場戲的詞都記熟了吧?”
時洲,“孫導,這第一場戲, 我總歸就只有三四句臺詞, 要是這都記不住, 我自己就主動辭演了。“
孫琮哈哈大笑。
自從上回在宮苑的夜戲結束後, 他對時洲這位男主是越看越喜歡, 當然, 對于另外一位男主盛言聞的印象同樣很好。
時洲說得沒錯,這山林裏第一場戲份累得不是他——
任妄以一敵多,如同困獸一般陷在了死士們的包圍中,直到戴着面具的柏煜突然出現,才給他破出了一條生路。
在經過半小時的最終現場調試後, 這幕戲終于開拍了。
--
山風呼嘯着刮過,無數落葉漫天而下。
地上倒着無數具黑衣人的屍體,無一例外都是用重劍砍出來的致命傷,血色浸入土壤,空氣中蘊着一片濃郁的腥味。
盛言聞飾演的任妄又殺倒了三名圍上來的死士, 這才急速後退, 他将手裏的重劍橫紮入地作為支撐,似乎勉強支撐着自己的身子。
很快地, 又有八九名死士持劍趕了上來。
Advertisement
聽見動靜的任妄狠喘了兩口粗氣,握着劍柄的右手暴起青筋一片,“呵,這群肮髒東西還真是殺不盡。”
黑衣死士們以最快的速度将任妄包圍在了中央,卻無一人敢輕舉妄動——
對方和他們在山林裏周旋了快一個時辰了,每每找到時機出劍,速度又快又狠,明明只是孤身一人,但就是太頑強得令人心驚膽戰。
死士們相互之間打了個眼色,“怕什麽?他已經是強弩之末了,一起上!”
“砍了他的人頭,好回去給主公交代!”
任妄擡頭,露出那雙被血色浸透的雙眸,眉宇間凝着化不開的殺氣,“是嗎?即便是死,我也要拉你們下地獄!”
如同地獄羅剎的索命聲剛剛落地,一枚利箭破風而來,眨眼間紮穿了一名死士的心髒,對方的錯愕聲卡在了喉中,倒地身亡。
突如其來的變故惹得衆人都是一驚,緊接着,數十名穿着同款黑衣的暗衛從四面八方湧了過來,二話不說展開了厮殺。
刀光劍影,在這一方山林中錯落。
任妄強撐着身子爬了起來,忽然間,握着劍柄的右手附上涼意。
“誰?!”
任妄警惕轉身,對上那張再熟悉不過的面具時,落在劍裏的殺意頃刻凝固。
時洲飾演的柏煜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身後,他的手從沾着血的劍柄上一擡,穩當攏住了任妄滾燙到發顫的手腕,“跟我走!”
任妄還陷在遭遇刺殺的懷疑裏,“你怎麽會在這裏?”
移動鏡頭借機推近,清晰記錄下了時洲藏在面具後的那雙眼眸。
柏煜的眼神驟變,拽着任妄後撤又擡手一擋,“小心!”
——嘶啦!
逼近的死士揮劍砍向了手臂,轉瞬就被反應過來的任妄一劍斃命,“沒事吧?”
時洲本能性地捂住手臂,緊繃的下颚線露出一絲難擋的痛苦,沉浸在角色中的他繼續臺詞,“沒事,跟我走!”
…
“卡!過了!沒問題!”
孫琮當機立斷地喊了結束,拿着對講機大喊,“倒在地上的群演別動,免得鏡頭穿幫。這幕戲死士還有一些特寫的打鬥鏡頭要拍,兩位主演先撤到一邊去。”
現場統籌緊跟着補充,“對了,妝造師抓緊時間給時洲的手臂補傷口妝,下場戲有特寫鏡頭。”
工作人群們紛紛應話,“欸,好咧!”
時洲第一時間松開盛言聞的手,他自覺撫上右手臂揉了揉,企圖緩解剛剛快被震麻的痛意。
盛言聞用餘光捕捉到了他的動作,屬于角色的淩厲殺意瞬間撤銷,“你怎麽了?剛剛手臂受傷了?”
時洲搖了搖頭,不想小題大做,“沒有。”
話音剛落,兩人的助理就跑了上來。
憨憨拿出那泡着養生茶的保溫壺,“洲哥,辛苦啦,喝點水潤潤喉。”
打開保溫杯的時洲一聞味道,愣是沒動,“怎麽還是這個?”
“養生茶養胃的!剛剛聞哥也說了,這個喝了比杏仁露好呢!” 憨憨莫名其妙地有了底氣,還不忘朝盛言聞投去求助的目光。
盛言聞難得配合,“嗯。”
憨憨嘿嘿兩聲,又沖着時洲撒嬌賣萌,“洲哥,聽見了吧?你喝吧喝吧。”
“……”
時洲無言以對,視線在盛言聞和憨憨間來回掃了掃。
自家小助理前段時間還怕盛言聞背地裏‘害’他這位對家呢,這才過去多久,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一口一個‘聞哥’的,還知道拉着盛言聞來管着他的喝水習慣。
時洲也不想讓邊上的其他工作人員看笑話,只好敷衍地喝了兩口。
很快地,劇組的特效化妝師走了上來,“時老師,我們去那邊的棚裏化個傷口妝?估計不用一個小時就能轉場,得抓緊時間呢。”
時洲将保溫壺遞回憨憨的手裏,十分配合,“嗯,我這就過去。”
…
為了方便化傷口妝,時洲暫時褪去了兩層戲服。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離得近的工作人員就突然驚訝道,“天吶,這手臂上怎麽突然淤青了一大片?”
憨憨聽見這話,頓時緊張地湊了上來,“啊?洲哥受傷了?”
時洲擡起隐約還在發麻的右手臂,也看見了工作人員所說的那片淤青——流暢的手臂線條下溢出了一大塊暗紅帶青的團狀血絲,周圍還有紅腫蔓延。
時洲的皮膚底子白,所以顯得紅腫淤青更駭人。
剛看完回放的盛言聞走近,借着身高優勢看清了時洲的手臂情況,他頓住步伐,蹙眉發問,“剛剛問你怎麽說沒事?”
時洲對上他的目光,夾雜着一絲心虛,“拍攝時大家都在戲裏,那武指不小心用力過猛也正常,就是砸到的那一下有點痛,我以為揉揉就好了。”
“而且我的體質本來就容易泛紅留淤青,沒幾天就能消。”
時洲不是那種耍大牌的演員,犯不着為了這點小傷痛對工作人員發飙。
有化妝師不确定地問道,“那現在怎麽辦?要不要先處理一下?還是換地方化特效妝?”
“前面的戲份都已經拍完了,改了反而容易穿幫。”
時洲當着衆人的面擡了擡手臂,确認沒傷到筋骨,“就按照原定的來吧,不影響特效妝的呈現就行,別耽誤時間了,戲重要。”
“……”
盛言聞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當着外人說出反駁的話。
一來,他明白時洲的顧慮,知道戲份穿幫要不得。
二來,他作為同場搭戲的演員,沒有多餘立場去管時洲的做法。
助理小成注意到了盛言聞的臉色,暗中猜測了一番後靠近說,“聞哥,我前兩天剛補買了兩支化瘀消腫的藥膏,等拍攝完了拿給時洲的助理?”
盛言聞微微颔首,“嗯。”
…
刺殺戲份終于告一段落,劇組馬不停蹄地轉場到了下一個拍攝場地。
為了配合劇情需要,道具組在半山腰的平地上臨時搭建出來了一個人工山洞。
洞口被層層疊疊的爬山虎遮擋,洞內又暗又潮濕,模拟黑夜的環境做得極其逼真。
換完妝造的時洲剛走到拍攝地,就瞧見了許久不見的編劇鐘南觀。
時洲禮貌招呼,“鐘老師,你今天怎麽有空來了?”
鐘南觀看見他右臂上逼真駭人的傷口,笑道,“這場山洞戲份可是兩位男主的情感開端,我自然要來看看你和言聞的演繹。”
說曹操曹操就到。
休息得當的盛言聞從外面走了進來,也對鐘南觀打了聲招呼。
孫琮确認完洞內的燈光點,卷着手頭的劇本靠近就問, “時洲,言聞,聽說你們今天已經自發對過戲了?”
時洲和盛言聞異口同聲地應,“嗯。”
孫琮瞧見兩人這意料之外的默契,還算滿意,“那我們就不浪費對詞這個時間了,邊試戲邊找感覺?”
“好。”
“可以。”
在經過漫長又細致的走戲調整後,孫琮才坐回到自己的導演位上,監視器裏同步傳來四個機位的畫面,預示着這場戲的重要程度。
編劇鐘南觀盯着監視器裏的主演,臉上透着少有的嚴肅。
原着《亂世》不僅在權謀詭計上深入刻畫,兩位主角間的情感同樣扣人心弦——
任妄和柏煜都帶着傷口,不适合長途奔波,為了避免後續有可能持續的追殺,也為了養精蓄銳,兩人找到了一個隐蔽的山洞暫時躲藏。
就是在這個山洞中,兩人從猜忌懷疑,到試探争執,再到達成共識,這一步步的情感傳遞是特別細膩有看點的,特別考驗兩位主演的默契和演技功底。
既然改編成了電視劇,肯定更貼着受衆偏愛的主角情感去發展,這段戲只要演得好,必定會成為經典的雙人高光劇情。
無論是盛言聞還是時洲,都不能掉鏈子!
準備時間結束,孫琮一聲令下,四個機位的攝像器材同步啓動。
在場記的打板聲後,時洲和盛言聞雙雙進入了角色狀态。
--
漆黑一片的山洞裏,潮濕的岩壁滲出水汽,一點點地聚成水珠向下墜,無端的冷意從腳底鑽入,迅速席卷了全身。
盛言聞飾演的任妄拿出随身攜帶火油,投入在洞外拾來的枯柴堆裏。
——唰!
火光燃滅了黑暗,讓兩人看清彼此的面容。
時洲扮演的柏煜靠坐在一塊巨石邊上,正死死捂住自己的手臂,觸目驚心的鮮血從他的指縫中溢出,染透了他細白修長的手指。
他的面具還牢牢戴在臉上,但嘴唇已然透出了一絲蒼白感。
任妄的身上也有不少細碎的傷口,但常年征戰的他早習慣了這樣的小傷痛,确認身體恢複些許力氣後,他突然提劍站了起來。
其中一個機位代替了時洲的視線,跟着盛言聞的身形移動。
“你要去哪裏?”
時洲的臺詞功底越發給力,一開口賦予了柏煜強忍着的虛弱感,“我帶來的人手不多,外面可能還有追殺你的死士,先別……”
叮囑的話沒來得及說完,就徹底卡在了喉嚨中。
任妄又一次提劍懸在了他脖上,眼中帶着猜忌和令人恐懼的殺意。
外面的監視棚內,有圍觀的工作人員看見這一幕差點驚出聲,“不是?柏煜不是救了他嗎?怎麽任妄還想要殺他呢?”
有知曉原着劇情的人說,“啧啧,你這就是站在上帝視角吐槽了吧?”
“從任妄的角度看,他前後兩次遭遇刺殺埋伏,柏煜都出現在了現場,這回還擺明是沖他來的……”
任妄不是什麽單純世子,他見慣了戰場殺戮,也遭遇過爾虞我詐的欺騙,對柏煜還存有懷疑才是人之常情。
場外簡短解釋的功夫,山洞內的劇情也在同步,專屬時洲的鏡頭推進,定格在了他的上半身——
柏煜放下沾滿血的手,勾起一抹了然的勉強笑意,“看來世子還是懷疑我?真是白費了我手臂上的這道傷口。”
任妄冷着心腸,目光仍然審視着他,“別妄想在我這裏使苦肉計!柏煜?你到底是誰?!”
利刃又貼近了半寸,逼問的氣場全開。
兩人一站一坐,一人低頭審視,一人擡頭仰視,瞬間就将畫面的強弱對比感拉到了極致。
“世子可知道世家之一的南塘薄家?家父薄文璿在世時,與西境王任博是摯交好友,後來他得罪了宦官小人,落得個抄家的罪名。”
“父親想盡辦法才保了我的性命。”柏煜從衣袖裏掏出了一枚扇形的同心玉穗,遞給了任妄,“世子可認得這物件?”
任妄目光一頓,小時候的他從父親的櫃子裏随手拿了一塊同心玉穗把玩,後來被他轉送給了其他人。
知道這事的西境王臭罵了任妄一頓,才告訴他這是年輕時兄弟們結拜的信物。
高清鏡頭捕獲了時洲眸裏一閃而過的晦暗的光,聽他開口時的語調又孱弱了一分——
“我改名改姓後一直想着殺了劉春那宦賊替父報仇,大宗朝亂成這個樣子,想要安插眼線也不是難事?對你的兩次刺殺都是東廠劉春所為,我知道也屬自然。”
“之所以戴着這面具,一是因為眼角從小落了疤,二是因為怕有人認出我。”
…
時洲的記憶力出奇的好,這一長段的臺詞過得毫無壓力。
盛言聞飾演的任妄在他的解釋下緩了面色,但是現場沒看過原着的工作人員直呼不解,“等等等等,柏煜不是燕追僞裝的嗎?怎麽又鬧出一個薄家獨子的身份?”
“你傻啊,柏煜會在這裏說自己就是皇帝嗎?這層身份還是他拿來僞裝,反正薄家人已經死絕了,死無對證。”
“雖然柏煜是臨時得知消息冒險出宮,但他早已經計劃好了一切,這會兒虛弱也有演戲的成分在……勸你去看看原着!我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但是時洲這段演得超級好!”
編劇鐘南觀聽見後排的議論,眼底露出贊賞的光——
是的。
演得超級好。
時洲飾演的柏煜看似虛弱受着傷,但瞳孔深處還是運籌帷幄的算計。
燕追知道自己的驟然出現只會引起任妄的猜忌,所以找到了這個天衣無縫的借口給‘柏煜’這層馬甲繼續作掩護。
他一邊利用假的身世換取任妄的信任,一邊利用苦肉計博取任妄的同情。
讓眼前的任妄堅信他,又要讓‘未來的觀衆們’明白他的城府,縱觀整個劇情點,這種矛盾又複雜的戲中戲演繹,在時洲的眼神處理下達到了完美。
現場稍作休整後,拍攝繼續。
盛言聞飾演的任妄放下了手裏的劍,走近蹲靠在柏煜的身邊,“帶藥嗎?你的傷口得處理。”
時洲扮演的柏煜不着痕跡地松了口氣,他拿出藏在衣袖裏的藥瓶,遞了過去。
剎那間,任妄的眸色驟狠,伸手借着‘拿藥’的舉動直接摘下了柏煜的面具。
他還存了懷疑!
唰——
精致的半張面具驟然掀落。
火光映照出那張白玉無瑕的臉,連帶着眼角眉尾的那點疤痕都透着點好看的淡粉色,中和了眉眼間天生的冷淡感。
月光高挂在天上,卻又近坐在眼前,令人心動得難以自持。
自古以來,顏值從來都是一大殺器。
圍觀的工作人員們紛紛張大嘴巴,驚嘆不已——
“艹!本書粉正式宣布,時洲就是柏煜本煜!燕追本追!”
“聯想到燕追的醜妝一做對比,這個反差感啊啊啊我死得透透的!”
“這他媽誰能不心動啊?任妄也看傻了吧?這還不上?看得我好着急!”
…
山洞裏的演繹還在繼續。
盛言聞攥着面具的手不自覺的一緊,心髒莫名漏了半拍。
眼前人是柏煜,更是時洲。
這個念頭出現在他腦海的一瞬間,眼前的時洲就抓準時間奪回面具,“我還以為世子多少是個君子派頭,沒想到竟也會做這種趁人之危的事!”
聲線裏含着一絲失控的羞惱。
向來運籌帷幄的柏煜在這一刻是真的慌了,他怕任妄認出面具之下真正的他。
“趁人之危?”
任妄淡笑了一聲,“柏公子說得嚴重了,我總得見見救了我兩次的救命恩人長什麽樣子?”
剛剛的一番試探不僅看清了柏煜的樣貌,更讓任妄确認了他是個毫無武力值防備的人。
今天這個九死一生的局面,若對方是幕後黑手後,确實沒必要親自出場。況且,這枚同心玉穗的确不是尋常人能有的。
柏煜戴回面具,一言不發。
“生氣了?”
任妄撿起地上的藥瓶,主動靠近,“我先替你處理傷口?這刀傷太深了,失血過多容易出事。”
柏煜存着怼人的心平靜回,“哪裏敢勞煩世子?柏某死了不正好稱了你的心意?難為你苦心警惕。”
“……”
習慣了桀骜随心的任妄,平時第一次有了心虛感。
他悶咳一聲,商量着道歉,“你蟄伏這麽多年,不就是想扳倒劉春嗎?你救了我一命,我也得找劉春算賬。”
“這人交給我解決,當成剛剛失禮的賠罪?行不行?”
時洲和盛言聞仿佛天生為了這兩個角色而存在,一來一回的自然對話裏沒有過重的表演痕跡,呈現在鏡頭畫面上的氣場再次調換——
沉默不理人的柏煜成了強方,反倒是上藥着賠罪的任妄成了弱方。
孫琮內心頗感滿意,轉頭看向身側的好友,“鐘老師,你感覺怎麽樣?”
鐘南觀笑笑,給予高度評價,“他們就是書裏的任妄和柏煜。”
孫琮拿着大喇叭聲再次響了起來,“原地休息十分鐘,抓緊時間給兩位主演再倒騰一下,趁着感覺還在,我們把山洞裏的過夜戲份一次性拍完!”
時洲和盛言聞不約而同地收斂思緒,坐在原位上不動彈。
守在原地等候的妝造組立刻踏進了山洞,圍在兩位主演的身邊忙前忙後。
接下來的劇情很簡單——
任妄給柏煜和自己上完藥後,就打算在山洞裏暫過一夜,沒想到越到夜裏越寒。
因為深處高位的燕追之所以‘病重’,正是服用了某種毒性藥物僞裝,這藥導致身體常年怕冷懼涼。
流血過多的柏煜表面上說着沒事,但在後半夜還是陷入了昏沉呓語的狀态。
察覺不對勁的任妄脫下了自己的外衣,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地将柏煜摟在懷裏,相互依偎着取暖睡覺。
短暫的補妝結束後,時洲挪了挪位置,挨近盛言聞,“那我靠着你了?”
盛言聞其實不習慣和別人過近的身體接觸,但礙着拍戲的緣故不得不配合,他收斂心神,調整姿勢配合,“嗯。”
時洲哪裏不知道盛言聞的小心思,眸底泛起一抹輕微玩味,靠了上去。
“……”
兩人冷熱的體溫在這刻相撞。
盛言聞的身子緊繃了一瞬,卻沒有想象中的反感抗拒,他垂下眼睑,用并不明顯的餘光打量着懷中人——
時洲好像是偏寒的體質,以往觸摸過的手心是涼的。
即便這會兒是隔着衣料貼着緊密,也沒有大夏天相處時的燥熱黏糊感,反倒隐約舒服得讓他舍不得撒手。
工作人員拿回盛言聞的戲服外套,幫忙蓋在了兩人的身上,這才難掩興奮地退到場地外。
借着外衣的籠罩掩飾,時洲格外娴熟地在盛言聞的懷裏找到了一個舒适的位置。
輕微的磨蹭惹得盛言聞呼吸又是一緊,“時洲,你……”
“我怎麽了?”
時洲擡眸看他,是純粹無辜,又似明知故問。
“……”
盛言聞一時找不到合适的措辭,目光鬼使神差地往下偏移——
纖細的脖頸露出一個好看的弧度,印象中的那枚暧昧胎記已經被遮瑕掩蓋,呼吸間,隐約可以窺得那埋藏在皮膚下的淡青色痕跡。
脆弱的,勾人的,屬于時洲的。
盛言聞眸色不自覺地晦暗,無端湧出一個令他自己都難以理解的念頭——
他突然很想咬上去。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