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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她只能這樣回答,好在他沒繼續追問,只說:“早點回來,你行李應該不少。”
“嗯。”郭英雲逃也似的離開了那棟別墅。
她沒有走遠,默默地向着薛炎家走去。她想像從前那樣,将自己的困惑、慌張告訴那位姐姐,可她走到門口又恍然記起,她現在人在Y城。
她想打電話給薛炎,但不知道她是否正忙,捏着手機心裏發慌。那一刻,她有些羨慕小黃牙,能那樣豁得出去一點都不擔心未來的事。
就在她轉身離開時,一個人叫住了她,“英雲。”
郭英雲轉身看向那人,鐘弧笑得溫柔看着她。
他問她有什麽煩惱,她将自己的擔憂說了。鐘弧說:“既然你擔心跟着薛炎沒有前途,不如就跟着我吧!”
“跟着你?”郭英雲輕笑,是的。她雖然一直嘴上不說,卻跟劇組所有成員一樣,看不起薛炎找得這個愛吹牛的家夥,她說:“跟着你只能當洗頭妹。”
“那又如何?”鐘弧似不在乎郭英雲話裏的奚落,他說:“起碼穩定。不像跟着炎炎,說沒戲拍就沒戲拍。而且,我馬上要去B城發展,你如果願意可以跟我一起去。”
“真的嗎?”郭英雲心動不已。
聽說,B城有影視城,那裏每年要出近萬部電影電視劇,這麽高的産量,自己如果能跻身其中,未來一定比跟着薛炎要好。
帶着這樣的願望,郭英雲迅速做出了決斷,她答應跟着鐘弧一起去B城闖闖。當然這件事她沒告訴小黃牙。她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怎麽想的,反正就是覺得這件事不能讓薛炎知道。
但現在她知道了,原來從那一刻她覺得鐘弧比薛炎靠得住。因為鐘弧是男人,她抱着如果不成還有這個男人做自己後盾的想法,那是最後一條後路。原來那時的她心就已經偏了,說兩個人都有錯她認同,但這話不能從那個男人嘴裏說出來。
因為,第一次的情況她不認為自己是自願的。
鐘弧側臉看着郭英雲那副樣子,不用想就知道她在想什麽。他承認帶上她來B城是有些目的的。男人不都是這樣,吃着碗裏的看着鍋裏的。
況且,薛炎那個女人還不讓吃。他是男人,即使不想跟女友分手也會忍不住對青春靓麗的女孩子起點心思。他想,如果被發現就說是這個女人主動的,自己到時候跟薛炎争取一下,說不準立刻就被原諒了。
當時的他就是這麽想的,想着齊人之福,想着左擁右抱和諧美好。
可他沒想到事情這麽快就脫離了控制,想睡一個人容易想脫身卻不容易。眼前的這個小丫頭從自己這裏拿了多少錢?她把自己當提款機了,連整容的錢都是他這裏出的。
可現在呢?竟然還有臉生氣?他靠過去,看着那張臉側着看向窗外,嘴裏嘟嘟囔囔,“你想怎樣就怎樣,想撇下我,沒門!我這輩子纏定你了!這是你的報應,如果不是你我現在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聽到她嘟嘟囔囔這些話,鐘弧不氣了。郭英雲和薛炎是不一樣的,這個女孩剛剛二十出頭,她那樣清純的一個人給了自己,無論如何他都得對她負責。
當時……當時她去劇組面試,一連半個多月靠着他養,沒有一個劇組沒有一個角色落到她身上,她大哭一場,他哄她,他抱着哄她,給她喝酒說能幫她解愁。一個女孩的脆弱,他抓住機會将人抱上了g……
想着那些過往,鐘弧伸手将女孩攬在懷裏,任她掙紮也不松手。他在她耳邊小聲說:“回去咱們喝點酒,重溫一下你的第一次。”
“……”郭英雲不掙紮了任男人将自己摟緊,她垂着頭羞紅了臉。
鐘弧看着女孩這樣的羞澀,心裏染起一把火,這火将他心中的道德底線燒得不見痕跡。
車子在這時停了,前方紅燈。這對男女再也沒有一開始的針鋒相對,他們沉浸在那些難以啓齒的YY裏,身體緊貼彼此毫不在意周遭變化。但他們車的後側方,一個女人用怨毒的眼神正惡狠狠地盯着他們。
薛炎咬得嘴唇都出血了,她的大腦再度嗡嗡作響無法正常思考。滿腦子唯一的念頭就是,為什麽騙我?你不喜歡我了可以跟我說分手,我就算心痛死也會放手好好說再見。為什麽要欺騙我?還要聯合我看中的演員一起騙我?鐘弧,鐘弧……這是為什麽?
有個聲音在她耳邊說,你覺得因為什麽?笨蛋,因為他不在乎你。不在乎你的傷痛,不在乎你的面子,他不愛你啊!
這是一個大笑話,薛炎第一次覺得天地颠覆。她想說那我不要他了,也不愛他了,但心中的傷痛卻不能減輕一絲一毫,她還是想當面問個清楚。
75.陰天
車子重新發動,天空忽然想起一個炸雷。薛炎所在的車在進入地下隧道時,被突至的暴雨迫停。她在車子迫停的那刻看見鐘弧他們所在的車子沖入隧道,看不見的茫茫雨幕裏,她的心好像沉入海底。
一個聲音問,“雨停了你還要繼續追嗎?”
一個聲音回答,“我要問個清楚。”
“還有必要問嗎?這不明擺着的事情。”
“一定要親眼看看才能死心。”
這陣暴雨只是一瞬,車子再次發動。司機師傅知道薛炎心裏的焦躁,幾個變向又跟上了鐘弧所坐的那輛車。又行了二十多分鐘,車子七轉八拐停在一個背陰面的平房前。
這是一個老房子與新房子混合在一起的小區,平房正面只有一個外窗,看着就覺陳舊、昏暗。
薛炎看着兩人冒雨進了那間平房,遠遠看過去這住處多麽寒酸。對于男友這樣的狀況,卻給自己租了一個那樣豪華的房子,她心中毫無波瀾。
司機師傅說:“小姑娘,回去嗎?”
薛炎沒有回答,而是遞給對方五十,然後直接走下車。
多麽傻的女孩,司機笑笑收了錢調轉車子離開。
離開前他還是不忍心,問:“小姑娘,我這裏有傘,不如給你吧?”
“不用了,謝謝。”薛炎勉強地笑笑,雨水順着臉頰流下來,她說:“淋淋雨挺好,腦袋能清醒清醒,也能盡快死心。”
司機有些同情,他說:“這世上沒了誰都能照樣活。”
“謝謝您了。”薛炎道。
司機沒再說什麽開車走了。雨裏的薛炎站在不遠不近的距離,隔着一條狹窄地馬路看着那四方的窗戶。窗子內金黃的燈光,傳來那對男女的歡聲笑語。
那該是屬于她的,是她的。
站在那裏許久許久薛炎才走上前拍那門,門內鐘弧問:“誰啊?”
“我……”聲音沙啞,薛炎不知道自己的聲音怎麽會變成這樣。她當然不知道,她已經在雨裏站了十分鐘。清清嗓子,“鐘弧,開門。”
門內安靜了,并沒有人給自己開門,大雨嘩嘩而下,薛炎的心跟着往下沉。旁邊開水果店的老板看不下去招呼她到店裏躲雨,她卻沒聽見。
薛炎再度拍門,門內的鐘弧沉着聲音說:“薛炎你回去外面下着雨,有什麽事我們明天再說好嗎?”
“開門!”薛炎覺得自己一定瘋了。她尖着嗓音大吼,但鐘弧不再說話了。
門內傳來郭英雲的聲音,一字一句像鋒利的刀,她說:“薛炎姐,你要開門幹什麽?一定要親眼看看才甘心?”
薛炎愣住,手停在那門板上。是啊!一定要親眼看看才甘心嗎?
甘心,她看到了也不甘心。薛炎“哐哐”砸門,大哭道:“你告訴我,為什麽?你為什麽變了?明明說要跟我結婚的。”
鐘弧似受不了這種逼問,他暴怒道:“變心就是變心了,今天你自己沒發現明天我就直接說了。”
“剛才為什麽不說?我來B城前為什麽不說?”
“哪有那麽多為什麽?人你已經見到了還要說什麽?”鐘弧大怒,“你回去吧!今天你就算把門打爛我也不會給你開門的。”
薛炎好像跟他賭氣似的,一下下砸門。門內的人此時沒了興致,坐在床上聽那“哐哐”的砸門聲。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有人在樓上威脅,說再擾民就報警。
薛炎終于停下來,此時雨不下了。B城的夏天即使下過雨也是熱的,只是此時已近9點,空氣中吹來涼爽的風,讓渾身濕透的她陣陣發抖。
她失望了,轉身沿着來時的路緩緩離開了……
另一邊,因為姚老爹回來的實在晚。他們的晚飯直接成了宵夜,那時候保姆都睡了。
原木寬大的紅色餐桌上,一家三口與齊靈都興致不佳的吃飯。保姆的手藝始終沒變,但因為一同吃飯的人,姚望食之無味。
吃着無滋無味的飯,手機鈴響起時拯救了他的味蕾。姚望看了眼那小小屏幕,然後放下筷子接起。
這種老手機的聲音并不私密,近乎免提,所以另三人都聽到了小黃牙恐懼的聲音。
“姚望,姚望哥,你快回來吧!”小黃牙深吸一口氣,“薛炎姐很不對勁。”
“怎麽了?”姚望皺眉。
“薛炎姐渾身濕透的回來,來了就說馬上收拾東西明天搬出去,然後就直接鑽進自己卧室。”
“B城哪個區下雨了?我這裏沒下雨。”姚望心中忐忑,他只能用這種語氣來提醒自己,沒事,什麽事都沒有。
“這不是最關鍵啊。”小黃牙快急哭了,他說:“薛炎姐好像受了什麽大的刺激,我跟她說話她都不理,現在我在收拾咱們的行李。你快來見見她,快點來見見她。”
姚望道:“好,我馬上回去。”
他挂了電話,轉頭看向父母。姚老爹看着他說:“回去?你要回哪裏去?你丫你究竟還知不知道哪裏是自己的家?”
姚望看着自己父親,說:“爸,你看我用這樣手機的時候是什麽感覺?心疼還是幸災樂禍?”
姚老爹的臉變了變,姚望笑了笑,道:“那些話您說得夠多了,我不想跟您再有任何争執,但顯然咱們父子之間不能心意相通。接下來一個月我會在B城,會回來看你們的。”
姚望說完,拎上自己的行李就要走。姚媽媽站起身,道:“等一下。”
“媽,我現在比較着急。”
“急?再急你路上也得給我小心點。”姚媽媽怒喝道:“開車去。現在幾點了地鐵都停了,這附近也沒有出租車。”
姚望一聽,連忙跑去拿車鑰匙。車鑰匙有點多,他翻啊翻的。
姚老爹看着道:“翻什麽翻?随便開一輛回去。不是說着急?開那輛最快的。”
“那個太貴,會吓到他們。”姚望說:“咱家四輛車,哪輛不是百萬的?”
姚老爹說:“你媽的那輛,不過好多年沒開了。”
姚望看向自己媽媽,姚媽媽站起身,“也沒多少年。頂多兩年,那車兩年來都有定期檢修,你放心開。那個車鑰匙不在那盒子裏,在我梳妝臺上。”
“我去拿。”姚望飛奔上樓。
齊靈坐在餐廳裏,整個魂魄都被震飛了。姚望就這麽喜歡薛炎嗎?還有,她究竟出了什麽事?
與薛炎這麽久的朋友,第一次聽到她這樣失态,她不由得有些擔心。掏出手機想給她打電話,姚望卻一陣風從樓上跑下來。
齊靈站起身,道:“我跟你一起去。”
姚望看着她,眼睛裏寫着震驚。
“無論如何她曾是我的朋友。”
“現在不是了。”姚望說:“我覺得她不想見你。”
“我……”
“你不用說了,我不會讓你見她的。”姚望說完便跟父母招呼一聲離開了家。
門外的引擎聲讓齊靈很難過,此時的她就是一個多餘,放在哪個位置都不合适。她為什麽要來B城,簡直自取其辱。
76.又搬
深夜車輛稀少,姚望一路暢通無阻的回到租住的房子。狹窄的客廳裏,擺滿了今天剛從快遞取貨點帶回來的物品,小黃牙自己的行李都收拾好了,此時正拖着一個箱子從自己卧室裏出來。
“姚望哥,你回來了?”小黃牙驚喜不已。他縮着腦袋指了指薛炎卧房的門,小聲說:“在裏面。應該沒睡,我剛才聽到聲音了。”
薛炎的卧房門被人從裏面推開,先出來的是一只行李箱,然後薛炎站在門邊。她渾身上下散發着剛洗過澡的氣息,衣服已經不是離開時的那一身。姚望想起,小黃牙說過她是滿身透濕回來的。
“你怎麽回來了?”薛炎嘴角帶笑好像跟從前沒有什麽不同。但她行李都收好了,且一副要出門的樣子。明顯等不及想立刻離開,根本不是跟小黃牙說得明天走。
“呃……”姚望準備了一籮筐安慰的話此時沒了用武之地。看着她手裏的行李,他問:“現在就想走?”
“嗯。你們可以明天搬,我現在還沒找房子不能讓李響跟我一樣流落街頭。”薛炎說着臉色嚴肅,道:“既然你也回來了,不如咱們連夜搬去酒店?”
小黃牙苦着一張臉道:“薛炎姐,你看看現在幾點了?馬上要零點了,我好困。”
“薛炎,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姚望問。
薛炎側身坐在自己的行李上,一張臉似悲似喜,她聲音缥缈,道:“鐘弧出軌了。”
五個字房間裏一片死寂,不知道他們心裏在想什麽,薛炎苦笑。臉上的悲傷自然流露出來,讓人心疼。
小黃牙立刻沖動了,他說:“那就搬,現在就搬。”
姚望也不啰嗦,他說:“我在郊區有棟房子,而且我剛從家裏開了車回來。”
薛炎眼睛一亮,“那房子就算只有一間卧室也沒關系,我現在在這裏的每一秒都覺得惡心。”
“走走走,搬搬搬。”小黃牙拎上行李箱。
小黃牙是個沖動的,他們兩人也不甘落後。三人拎上各自的行李下樓,淩晨的B市大街零落幾輛汽車,這座最喧嚣不過的城市此時睡得正酣。行李箱的輪子摩擦着地面,姚望領着薛炎和小黃牙走到自己車前。
眼前這輛車,小小一個甲殼蟲造型。車是姚媽媽的,她常常一個人開,選車子的時候便以小巧輕便為準。但眼下他們的東西很多,實在需要一個箱車
“能放得下嗎?”薛炎猶豫。
姚望道:“沒關系,大不了多送幾趟。”
小黃牙道:“就是。”
半小時後他們再次走進已經變得空落落的房間。三人各處晃了一圈,确定什麽東西都沒落下便離開了那房子。
回到汽車裏,小黃牙說:“姚望哥說自己的房子在郊區,我一開始以為要一兩個小時,去了才知道離這裏只要三站地。”
姚望笑笑,說:“我們這些B城土著,對郊區的概念跟你們這些新來的定義不一樣。”
薛炎笑了,這笑容比之前的那些笑容要輕松一些。姚望見了,知道她理解自己是什麽意思。小黃牙卻不明白,問:“什麽意思?”
“你們新來的,認為五環內都是市區,對于我們來說出了二環就都是郊區。”
“呵呵。”薛炎笑出聲,道:“我們也沒想到你房子那麽大。”
“是我父母給我準備的婚房。”姚望說:“不過就是個暫住的地方罷了。”
“嗯,我會盡快找房子的。”薛炎說。
姚望抿抿嘴,他知道薛炎理解錯了。她理解的是他們三人只是在那裏暫住,而他所說的暫住是結婚後他與妻子只會在那裏暫住。畢竟,他們家在景區的那套別墅更舒服一些。除此以外,還因為……姚望就是因為這個“因為”而住嘴,因為什麽呢?因為在他未來的計劃裏,有個女人會跟他一樣,在各地漂泊拍戲,因為他們做的工作都是不着家的。
深深嘆息一聲,原來已經想的這麽長遠了,可現在他連第一步都沒邁出去。
以前還沒開口就被堵回來,那時候薛炎有男朋友,他就算深情如海也沒有傾訴的餘地;如今她成了單身……但現在也不是最佳時機。現在最重要的是給她時間療傷,自己如果這時候告白,不是落井下石、乘人之危嗎?
再等等,再等一等,姚望這樣跟自己說。
姚望的房子在北四環外的一處聯排別墅區內,剛走進去就能看到客廳敞亮,複式結構上下兩層,足有400平。房子裝修豪華,只看燈光能照亮每一個角落便知道,這的确是花了心思的婚房。
在B市這個方位有這麽一大套房子,随便哪個心裏對姚望的身份都要猜一猜。可是實在太晚了,三人都疲累不堪,完全沒了探究的心思。
“晚安。”薛炎打了一個噴嚏,率先進了姚望幫她選得卧室。
小黃牙也打着哈欠跑去睡覺了,姚望卻沒睡。累了一天他先去泡澡順便想一想,等從浴室出來卻覺得有些渴便跑去客廳,從樓梯間便能看到樓下有燈光。但光線昏暗,客廳裏一個人坐在餐桌旁,桌子上擺了幾個酒瓶。
姚望走下去,随意看了一下客廳裏的表,“2點了,怎麽還不睡?”
薛炎醉眼朦胧看了來人一眼,她說:“我睡了,可是睡不着。心裏難受。”
姚望打開冰箱喝了一整瓶水,這才轉身走到她身邊将薛炎整個抱進懷裏,寧靜的夜相擁的兩個人。久久地,沒有一點聲音。
“我以為你會勸我。”
“勸你的那些話不是我真心想說得,我想說得卻是你現在最不想聽得。我現在就想這麽陪着你,不想說話。”
“嗯,謝謝你姚望。”薛炎哽咽,說:“我好累、好困,可我只要閉上眼睛,眼前就是那兩個人的樣子。心裏太難過了……”
“我陪你去睡,守在你身邊好嗎?”
薛炎擡起頭去看姚望,懷疑這個男人是不是想趁人之為,卻見他眼神坦蕩,目露心疼。心因為姚望的眼神而變得柔軟,此時的她的确需要有人安慰,她垂下頭輕輕點了點。
薛炎站起身正要離開,卻被姚望打橫抱起。
被抱起來的那一刻,薛炎的眼淚如開閘的水。這個人怎麽這麽好呢?她靠在他懷裏放肆的流淚,悲傷很耗精神,她一天奔波加上淋雨,此時又喝了酒,這一切加諸在她身上令她轉瞬便昏睡過去。
看着眼角猶帶淚痕的薛炎,姚望胸中憋了一股火,這火恨不得将鐘弧那個混蛋燒死!但令他沒想到的是小黃牙從卧室裏走了出來,看他抱着薛炎,不禁大吃一驚。
“怎麽了?”小黃牙胸懷坦蕩,他知道薛炎剛剛失戀,覺得此時稍微有些胸懷的男人都不會選在這時候下手,便覺得可能是出了事。
姚望滿臉凝重道:“喝醉了。”
小黃牙連忙道:“我幫姚哥開門。”
這一晚,薛炎睡在床上,她床邊的沙發上坐着兩個男人。
天不知不覺亮了,陽光灑進卧室,姚望輕聲叫醒了小黃牙。
“你回去睡吧,我在這裏守着就好。”
小黃牙迷迷糊糊醒來,聽話的離開了薛炎的卧室。
77.虐狗啊
細碎的陽光灑在床上,照的床上的人籠罩了一層金光。小黃牙從她房間離開的時候薛炎就醒了,她依然難過,只是這樣的陽光這樣美好的早晨讓她的心木木的沒有那麽暴躁了。尤其當她發現身邊有人守着,有人擔心着,這比任何勸慰的話都管用。她睜開眼睛,看着眼睛微合的姚望,心裏生出一絲自我厭惡的感覺。
失戀明明是自己的事,卻連累了他人。
坐起身,她本想悄悄下床,誰知姚望卻醒了,“你要去哪裏?”
“去衛生間。”薛炎啞着嗓音說。
姚望起身走到她身邊,“要我幫忙嗎?”
薛炎笑笑,“我去衛生間你能幫什麽忙?我只是喝醉了,又不是得病了。”
但她還是太相信自己了,剛站起身眼前一黑,姚望像是早有準備似的,眼疾手快地摟住她。但他又意識到即使薛炎摔倒在床上也沒關系,可放手的速度太慢腳下不穩兩人一起尖叫着倒在了床上。
還好兩人一高一矮,沒有出現什麽嘴對嘴的窘狀。只這動靜将剛剛沉入夢鄉的小黃牙驚動了,他以為出了什麽事連忙他跑到薛炎卧房門前,沒成想看到的是那兩個人一上一下壘在一塊兒。
小黃牙見此臉上一囧,緊跟着便壞笑着說:“我是不是不該出現?”
薛炎連忙伸手推開姚望,她坐在床上故作嚴肅道:“快去睡。”
“嘿嘿,我什麽都沒看見。”小黃牙搖着手轉身走了。
而姚望,他躺在薛炎床上笑得滿足。
“笑P?”薛炎站起身,但肚子上忽然橫了一條手臂,将她拉倒在床上,一雙手将人摟在懷裏,她大怒:“你幹什麽?”
“以後我陪着你。”姚望深情地說。
“我不需要。”薛炎掙紮。
“你需要。”姚望手上用力。
“我現在比較需要上衛生間。”薛炎扭頭去看姚望,怒道:“能讓我去衛生間嗎?”
“呃……”姚望無法只得讪讪松開手臂。
因為晚上鬧了太久,三人都沒休息好,尤其姚望。按說他們三人之間最受牽連的是他,家明明在本地卻因為他們沒法跟父母一起。薛炎從衛生間出來便決定給他們,尤其給姚望做一頓飯,算是報答他這些日子以來對她的幫助。
但是,廚房的冰箱裏除了飲料根本沒有可以吃的東西,連最普通的挂面都沒有。
姚望從樓上下來就見薛炎在翻冰箱,他立刻明白她想做什麽。
跟她相處的這幾個月他知道她是會做飯的,他說:“我陪你在這附近走走。”
“嗯。”薛炎将冰箱門關上,然後說:“要不要叫上李響。”
“讓他睡。”姚望說:“飯做好了再叫醒他。”
薛炎跟着姚望離開了小區,兩人一路步行,20分鐘後他們來到一個農貿市場裏。一大早逛農貿市場,人聲鼎沸,讓從沒來過的姚望驚奇不已。
“我第一次逛這裏。”姚望說:“以前只是開車從這裏路過過。”
“嗯,自從離開B城後,有一年沒親自下廚了,不知道技術行不行。如果不好吃你擔待些。”
“嗯。”姚望笑笑不以為意。
兩個人一起跑農貿市場,姚望從沒想過會這麽愉快。他對那些蔬菜一知半解,而看薛炎挑撿卻很有樂趣。她挑東西很奇怪,像黃瓜她要拿到手裏甩一甩,挑到豆角要挨個兒摸一摸,買水果的時候還要聞一聞。
“你為什麽要這樣挑?”姚望在後面追着問,他從沒自己買過這些東西。
薛炎笑笑,道:“黃瓜這麽甩一甩就能知道是不是新鮮,如果不新鮮它就會垂下去……”
姚望不知道為什麽,垂頭看了看自己的腹部,竟然有些心虛。那裏從沒用過,不知道是不是還新鮮,會不會下垂……咳咳,他到底在想什麽?要原諒自己,這不是龌-龊。嗯,男人每分鐘要想那啥,這說明自己很健康。
薛炎那邊還沒停,她繼續說道:“……挑水果要聞果香,越香的越好吃。”
“哦,原來如此。”
買好東西兩人一起離開,路上薛炎忽然沉默了。姚望立刻知道她在傷心,剛剛失戀她又想起那個渣男了。但這件事誰都幫不了她,只能讓她自己慢慢想開。
之後由于她心情的變化,飯做得沒了滋味,姚望與小黃牙也被影響了心情,三人都沒出門,各自回自己的卧房休息。
第二天小黃牙跑下樓給另兩人買早點,回來後就決定以後的日子裏要在樓下花園跑步,他說那麽大的花園,到處陰涼不運動運動實在有點浪費。
姚望一聽覺得有理,他自從離開B城後,運動量明顯減少,維持在一周三次上。
兩個男人有決定了,目光便落在薛炎身上。
“我不去了。”薛炎神色蔫蔫的,她說:“要找贊助商,還要另找房子。”
小黃牙對這個別墅依依不舍,他當然不舍。長這麽大沒住過這麽豪華的房間,他說:“我們住這裏不好嗎?就當……”
“不用說了。”薛炎厲色道:“不行。”
姚望雖然遺憾倒沒勉強,他自認非常了解她,便只說:“等你找到贊助商再搬。先一心一意做一件事。”
“嗯。”薛炎答應,道:“頂多暫住一個周。”
“好。”姚望答應。
小黃牙聽二人不問問他就做了決定有點生氣,但考慮薛炎剛剛失戀,這裏又是姚望的婚房,一時之間也不知該說什麽。
他轉身要離開,但最後還是說了一下自己的去向,“我四處逛逛熟悉熟悉。”
薛炎嘴上說自己一個周就能搬出去,但她因為失戀心情時起時落,辦事的效率明顯下降。
也不知這樣渾渾噩噩過了幾日,總之那日之後的幾日,姚望和小黃牙總能聽到薛炎精神恍惚嘴裏念念有詞“曾經有一份渣到極致的愛情在我面前晃蕩了多日,而我沒有及時止損,如今想來真是悔之晚矣。這種感情實在浪費時間,如果我再遇到那個渣男我會對他說三個字“你去死”,如果要在這三個字上面多加幾個字,我希望是你全家都去死。”
她有心感慨韶光易逝,發現自己住在這裏已經超過一個周了,她想趕緊收拾精神重新開始,但卻是總打不起精神。
姚望看着這樣的薛炎由一開始的心疼到現在的憂愁,到底什麽時候能變回從前的樣子。
但沒想到那個被薛炎挂在嘴上的渣男上門了,小黃牙見了就要撸袖子。
“他還敢上門?趕緊抄家夥!”
薛炎就在這時候幽靈一樣的出現了,“有什麽話我們出去說,你別在這裏!”
鐘弧苦笑,擡腳跟着離開。
78.渣男上門
綠樹成蔭的居民小區,有假山有噴泉,有亭臺有小橋,簡直就是縮小版的園林,是人理想中的家。鐘弧有些恍惚,似乎也曾幻想過同眼前的這個人一起建立這樣一個家。胸有些悶,他懷疑自己來這裏是不是有些沖動了?可他沒法不沖動,因為在薛炎那天走後他身邊發生了一些事情,比如工作忽然沒了,比如郭英雲的突然離去,比如被房東轟出門。這些事讓他忍不住懷疑薛炎,他知道薛炎沒有這種能力,但她身邊有沒有有這種能力的人呢?要知道,在B城他只得罪過她。
“我以為你永遠不會再見我。”薛炎終于找到一個足夠隐蔽的地方,
鐘弧聽到這聲埋怨,大腦一抽,有些話就從嘴裏出來了,他說:“薛炎你聽我說,是郭英雲先引-誘我的。她當時覺得跟着你沒前途臨時不想去Y城,然後……她就悄悄找上我要我帶她來B城,說這裏機會多。她求我,我看她那麽求我一時心軟答應了。”
薛炎笑笑,那笑容那麽嘲諷。好似在說,編,繼續編。
鐘弧急了,不可思議地問:“你不相信我?”
那控訴地語氣與眼神,薛炎感嘆,從沒想過鐘弧還有演戲的天分。
“剛到B城的時候我處處碰壁,她也是。她說我們有彼此日子能好過一點,她還說以後我就是她的依靠,她……”
“你一點錯都沒有嗎?”薛炎滿眼嘲諷的看着他。
“我……”鐘弧有些慌張,他說:“我不該意志不堅定,我不該這麽容易就被引-誘……”
“行了。”薛炎出口打斷,她不想聽他狡辯。
被打斷鐘弧更加慌張,此時的他還沉浸在這些日子一系列變故的恐懼裏。抛家棄業他不能剛開始就灰溜溜的離開,他一把抓住薛炎的肩膀,說:“你要相信我,我心裏真的有你。”
一滴眼淚從薛炎眼角滑落,這些日子以來到底這樣哭過多少回她自己都不記得了。
鐘弧手忙腳亂,“薛炎你別哭啊!”他想給她擦被薛炎一巴掌打掉。
“我哭不是因為你,我是為我自己不值。又難過我過去的鐘小瓜,我那麽喜歡他,一直以來只想嫁給他,從沒想過會這樣撇下他不要他。”
“炎炎……”
這一個個字猶如刀斧要把他剁碎了,他似乎才發現自己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麽潇灑。
薛炎擦掉眼淚,那淚水卻像是決了堤似的擦掉又落下來了,她說:“我至今仍記得在學校操場上那個陪我跑800米的男孩子;記得那個叮囑我不要吃那些便宜雪糕的男孩子;記得那個在我第一次投三分球投進時四處為我宣傳的男孩子……可是,我們長大了。我知道你的驕傲,我更知道你的自以為是。很多人都不理解我為什麽看上你,很多人都勸我再找個更好的,可是相識至今,只有你走進了這裏……”
看着薛炎指指自己的胸口,他沒有想歪他知道她指的是心裏。他哽咽了,“我……”
“我曾經動搖過,那麽多比我們優秀比我們耀眼的人,不動心怎麽可能,人生在世誰沒面對過誘-惑?可是要我冒險失去你,我不願意。”薛炎的眼淚不住落下,“從我發現你和郭英雲那樣,八天了。這些天你沒打電話解釋,沒發信息安慰,我的心就在這一點一滴的時間裏冷了。你以為把責任推幹淨我會原諒你?你驕傲、自大我可以忍,為了那個男孩子這些都沒什麽的。但我無法容忍那個男孩子無視我的痛苦,他将我的心踩在地上狠狠撚了。
“炎炎,我以後……”
“沒有以後了。”薛炎搖搖頭,“我這輩子不會給一個人兩次傷害我的機會。今天你來,我很感激。”
原本嘶啞的聲音好像注入了一絲活泉,讓鐘弧好奇地看向那個淚如雨下的女子,他問:“感激什麽?”
“那個男孩要走了,他來跟我告別,我感謝你。你今天讓我說了這麽多的話,我感激。我這些天一直糾結難過什麽都做不了,現在這樣也算為我們的感情畫上一個句號。雖然仍舊難過,感覺心裏空了,可我終于還是活過來了,放下了。”
鐘弧不相信,真愛一個人怎麽舍得放手。
“薛炎,你真的愛過我嗎?”
那人若有所思微微颔首,鐘弧看到她難過的臉上竟露出一絲輕松地笑,他聽到薛炎說:“起碼我活到至今的年紀,真正考慮結婚的對象只有你一個,如果你覺得托付終身不是愛情,那就不是愛情吧!這個問題在我看來沒有考慮的必要,我愛你不是你肆無忌憚的借口,我不愛你不是你任意妄為的依仗。”
“你……你父母那裏你怎麽交待?”鐘弧聲音沉重,“你父母本來就不同意你拍戲,現在你跟我分手你父母更加無法容忍你拍戲,說不準他們會認為我不能理解你的工作才要跟你分手。”
“那是我自己的事,你不用操心了。”薛炎聽到鐘弧的這些話心中又暖又澀,如果他真像她罵的那樣,是個徹徹底底的渣男就好了。那麽她就不會這麽難過了……
鐘弧點點頭,他啞着嗓音說:“我們這算真正分手了?”
“分了。”
“還能做朋友嗎?”
“很難,我不喜歡藕斷絲連。”
“也許等我們心中的傷痛都過去還能做朋友。”
我們?哪裏還有我們?
“或許吧!”薛炎說。
“那我走了。”鐘弧猶豫着轉身。
“好……”薛炎眼睛又熱了。
鐘弧聽出她聲音的哽咽,但他沒有回頭。他知道那是他和薛炎最後的尊嚴。大步邁出好似腳有千斤重,大腦嗡嗡作響,薛炎的話卻在耳邊反複回蕩:
我至今仍記得在學校操場上那個陪我跑800米的男孩子;記得那個叮囑我不要吃那些便宜雪糕的男孩子;記得那個在我第一次投三分球投進時四處為我宣傳的男孩子……
可是相識至今,只有你走進了這裏……
那個男孩要走了,他來跟我告別,我感謝你。
那是薛炎對他的記憶,他也記得的:那個女孩站在操場上被老師督促着反複練聲;那個女孩用粉色的筆記本畫畫、抄歌詞;還有體育課上男女混合接力棒那個女孩不顧一切奔向自己……
都沒了,原來回憶就只是回憶,它沒有任何意義。能與一個人一直回憶過去的機會,沒了。
薛炎回到租住的房子,姚望笑着說:“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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