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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橫眉冷目。”

“沒有的事,別瞎說。”薛炎繼續否認。

“反正你不像從前那樣關心姚望哥了。”

薛炎無言以對,她感覺自己好像一個被發現早戀的高中生。她被那人的家長警告、收買,并恐-吓,總之唯一的目的就是拆散她和姚望。

薛炎想着這些無奈地笑了,真是異想天開,那個人怎麽可能跟她上同一所中學。

有了對方家長的警告,薛炎無奈,面對那人時便無法像從前那樣坦蕩,只能躲着。這所有的一切其實都是為了履行約定的手段,她此時只希望姚望不要再對她那麽好了,她不想自己跟着陷落。

樓上,甄寧将所有卧房看了一遍,當然這中間除去他和薛炎、小黃牙居住的房間。只見她猶豫片刻後選了最小的那一間,姚望頓時對這個女人好感攀升,他覺得這個女人的品格一定不壞,那樣小小的一間房如果可以選誰會去住呢?

83.重建劇組

轉眼間,甄寧來到這棟別墅已經兩天,第二天她将別墅上上下下衡量一番。有些設施真是見都沒見過,她好奇地摸了摸,不禁感嘆有錢人真會享受。等看了姚望主卧連着的書房與健身室,她更加向往。

路過樓梯間,她猶豫了一下走下樓對忙碌的三人說:“我以後有錢了一定買一套。”

小黃牙忍不住刺這女人兩句,“你什麽時候有錢?”

“嘿,臭小子,諷刺我呢?”甄寧走下樓,跟他們三人混熟了,她說話再沒了顧忌。

其實她一直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長得不夠出衆,在別人戲裏都是串場演丫鬟、乞丐、路人甲,此時有機會成為主角,無論結果如何她都珍視不已。而薛炎他們呢,三人貧富差距大完全沒有交集,但非常巧合的是性格相近,這是罕見的。同一個環境裏性格都未必如此契合,偏偏他們就像齒輪一樣。而這三人的性格剛好是她喜歡的,她便十分願意與他們在一起。

在Y城聽聞薛炎有了工作室,她猶豫着要不要加入。本來嘛,她不是什麽千金大小姐,跟着這群人她有吃苦的打算與覺悟。且有人拍戲為錢為名,她同樣追求這些。但如果這兩樣暫時滿足不了,她希望自己快快樂樂有共同追求的夥伴。

甄寧有親近之意,薛炎一時半刻還不能與她心意相通。

此時聽甄寧半真半假的生氣怕劇組裏矛盾,連忙勸說:“他哪裏是諷刺你,分明是眼熱。”

“我眼熱她什麽?”甄寧不怒,小黃牙卻怒了。

原本他就覺得在這個劇組裏自己身份最低,啥事都做不好只能當個打雜的。也因此他忍不了別人看不起他,薛炎也不行。

薛炎被堵得說不出話來,她沒有看不起小黃牙的意思,也知道小家夥一直努力的想幫到她。就因為知道,工作室的合夥人裏有他一個名額,但顯然他還想更有作用,忍不了她看低他。

姚望投給薛炎一個鄙視的眼神,說:“你呀你,會不會說話?”

薛炎自知是自己口誤不敢反駁,連忙讨好地笑笑,“那你說你說。”

“說什麽說?”姚望哭笑不得。

但他很滿意薛導對自己讨好的模樣,那讓他心裏十分舒服,心情愉快。

甄寧溜達着走過來,擠在小黃牙身邊偷眼看姚望與薛炎,然後小聲問:“他倆在幹什麽?”

“聽不出來?”小黃牙鄙視,“他倆在打情罵俏。”

“噗!——”甄寧控制不住大笑,然後說:“我看是。不然怎麽說着我的事話題就轉了呢?”

薛炎和姚望沒聽到小黃牙說了什麽,也不知道兩人在他們眼中是怎樣的只是滿頭霧水。彼此都從對方眼裏看到茫然,盡管如此他們手下的工作卻沒停。

薛炎這次下定決心要打造一個屬于自己的班底,所以選人的時候,尤其涉及到攝像師、視覺設計師時格外慎重。不過因為她本身資金不足,家底不夠厚,所以來得人有些參差不齊,而那些大手根本看不上她的小成本,這次打造固定班底的過程實在艱難。

逼不得已,她把目光放到學校裏。那些有名的院校不敢想了,只得是普通高校或者培訓班、培訓學校出來的學生。此時她就在篩選人員,看那些寄來的圖片、短片以及那些人的簡歷。

因為這些繁複的工作,薛炎搬出別墅的想法只得暫時擱置。她的意思是,要等劇組完全搭建成功後再找房子,免得兩邊一起手忙腳亂什麽都做不成。

姚望這邊工作進行的也不順利,作為有了一次選角經驗地導演,在薛炎提供地角色名單裏,一個與女主關系匪淺的男性角色将他難倒了。這個角色的戲份不到三集,但他十分出彩。因為這家夥有場禁-忌戲,女主就躲在他家衣櫃裏被迫聽了個現場。

薛炎在形象要求那裏寫着要柔弱要纖細,但不能娘。他翻遍了所有藝校學校的男生也沒找到一個。

就這樣又過了兩日,原本豪華、窗明幾淨地複式別墅裏,此時卻到處是包裝袋、飲料瓶。由于劇組人員還沒到位,現在所有人都在幫忙,包括新來的甄寧。

偶爾,薛炎會跟姚望交流一下各自的工作近況。

姚望說:“那個翁西的角色交給甄寧來選了,我覺得她能理解你那個纖細、柔弱又不娘的标準。”

“哦。”薛炎笑着對甄寧說:“麻煩你了。”

“小意思。”甄寧說:“在B城我可是有熟人的,多找幾個任你來挑。”

姚望神情囧囧,要知道他一個也沒找到。為了轉移話題,他問薛炎,“你這邊呢?”

“有個中專生的作品我挺中意的。”薛炎說:“約了明天談他的作品。”

……聽了薛炎的決定,有那麽一瞬姚望感覺自己的前途十分渺茫,他們已經這麽慘了,竟然還不能找一兩個有才華的人一起奮鬥。

且這次找的這位只是個中專生,中專生那才多大?姚望看了小黃牙一眼,那小子恐怕比他還小。

薛炎卻不以為然,她勸說姚望:“一口吃不了個胖子,咱們慢慢來。”

“這樣的一個次級班底能做出什麽好劇?”

“所以我希望我們是共同進步的。你想象一下,如果是一個非常懂得運用鏡頭語言的攝像師,他會不會将你演技上面的缺陷暴露無遺呢?”

“那他也有可能将我的演技缺陷用技術掩蓋,這一點你就沒想過嗎?”

薛炎頭疼,手底下的演員真不能太聰明,她咬牙說:“只能這麽選。那些大手我一集出兩萬他們都不願意拍,人家要得不止是養家糊口。”

姚望閉上眼睛,他覺得自己有些動搖。但離開這裏他又得去影視城漂泊,一事無成的漂泊啊!他父親肯定不準,說不定這一回真會動用手段封殺他。到時候拍不了戲只能去當總裁啦!況且眼下除了自己的前途,他現在也不舍得放下《囧女進化論》,舍不得放開薛炎這個人。

MD拼了!

自己的演技說不準正好配上那個攝像師,到時候大家一起進步,等過了磨合期說不準彼此就相得益彰了。

薛炎不知道姚望此時心中的百轉千回,她怕他因為攝像師的事腳底抹油當甩手掌櫃,連忙繼續勸說:“你別急,我都是有計劃的。以後工作室打出名頭,不信拿不下那些高傲地攝像師,打造不起頂尖團隊。”

姚望睜開眼睛,目光再度變得堅定,他說:“好,我信你。”

84.奇葩

薛炎早早離開了別墅,獨自趕往藝術專區。這個藝術專區在藝術界是十分有地位的,尤其在年輕人之中,基本上專業與藝術相關的學生對這裏都十分推崇。

而據昨晚電話裏那人說得,他的畢業作品會跟同學們的一起在那邊展出。他建議他們在那裏見面。

到了地方,薛炎不由得感慨,這個地方她不是第一次來。當年剛到B城工作就來了這裏,那時對于剛走出校門的她來講真的十分新鮮與向往。

作為藝術專區,那裏真的是處處見藝術與設計的結合。那些老房子,那些鐵架子,任何一處拍張照片都能稱為藝術照。可惜她是自己去的,且當年手機不是智能的,也沒有什麽前置攝像頭,總之去了也是白去根本沒有留下一張照片來。

不過這一次卻不同,她不僅帶來了手機還借來了姚望放在書房內的相機。作為藝術設計類專業畢業的人才在這裏簡直魚入深淵,真是樂不思蜀。等她将心中澎湃地藝術創作之情發-洩完,才想起自己來此地的正事。這時候太陽高懸,她已經在藝術專區游蕩了一小時。

好在她跟那人約的時間比較晚要10點,此時剛剛九點。她不再亂逛,有目的的前往藝術展區。

到了藝術展門前,門口立着一個1米2左右的宣傳海報,最引人注目的是海報上面的簡介,簡介裏有參展作品的詳情及小圖。薛炎沒仔細看,嘴角帶笑地走了進去。

中專生是攝影攝像專業的人,所以這裏的展品都是照片。照片有大有小,有挂在牆上的有被夾在一根線上的。照片裏有B城老區小巷;有雨後的植物;有懷舊系列地老物件;還有充滿時代感地黑白照片;以及女人……

別人的主題都是《懷念》、《紀念》、《思念》等等;這組女人照片《夢生》。

一路看來,最引她注目的就是這一組名叫“夢生”的照片。背景非常單一,就是一個被爬牆虎半掩的小窗,陽光稀稀疏疏透進來。整組照片有九張,都是如此。只不過照片裏女人的姿态很不一樣,比如其中一張,女人赤腳坐在椅子裏蜷腿翻着一本書,她身上的裙子本來很長,長到腳踝,但因她坐姿不雅裙子遮掩不住她的腿間,但等那胸有龌-龊之人要往那裏看時,偏偏因為背光那裏一片黯淡什麽都看不清楚。

拍這些照片的人十分懂得如何表現女人的美以及女人的媚,九張照片都是如此。照片裏的女人介于熟女與少女之間,她腳腕纖細,雙腿先唱,她眉目裏都是風情,舉手投足都在誘-惑看照片的人。

薛炎有些好奇,除了這一組參展者還有沒有其它照片,她總覺得這組照片可以串聯出一個故事。

“我見駐足許久,就這麽喜歡這組照片嗎?你看了,心裏是什麽感覺?”旁邊有人輕聲問薛炎。

“現在只有一個感覺,只恨自己不是一個男人。”薛炎笑着說:“這個姑娘就該摟在懷裏,不該讓她這樣孤寂。”

“嗯。”那人似乎十分贊同。

薛炎心中卻生出一絲好奇,她扭頭去看身邊的人,這人比她高一個頭,穿着靛青的襯衫,普通的休閑褲。長得一般卻在下巴上留了一撮小胡子。這讓看他的人,目光都留在那撮胡子上,反而不會看他那雙小眼睛,察覺他那副小氣的長相。如此打扮,真是聰明至極。

“林琦?”薛炎試探着問。

“是我,薛導。”林琦笑了,小眼睛一彎透着股猥-瑣。明明看模樣不大,怎麽就有種莫名被調戲地感覺?

薛炎汗津津地,懷疑這個男人會不會對照片裏的那個女人做了什麽?萬一他是個品行不端的人可怎麽辦?自己要不要報警?

她腦袋裏亂七八糟的,下意識的看向那組照片,緊跟着忽然笑了。

“我請你去這邊的咖啡店裏坐坐,咱們好好談一談。”薛炎笑眯眯地說。

林琦揉揉後腦勺,說:“您稍等會兒。”

“怎麽了?”

林琦随手一指,薛炎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那裏站着一個斜背着挎包,穿着白裙子紅襯衫的女人。那人一動就能看出,這是那個照片裏的精靈。

薛炎笑了笑她對這兩人的關系早有準備,因為剛才看那組照片時,她看到了拍攝者的深情,這個女人是他的真愛。

女人終于看好了照片,她轉身溜達着回到男友身邊,一只柔若無骨的手搭在男人肩頭,然後認真地說:“我發現這些照片裏還是你的拍得最好。”

林琦看着女人的目光溫柔沉醉,他傾身親了親女人的鼻頭。

薛炎有些羨慕,她最近還在失戀啊!真有點受不了這刺激,只得笑眯眯地說:“關鍵是照片裏的人漂亮。”

好話誰不愛聽?但女人扭頭看向她的眼睛裏盡是防備。林琦連忙笑着介紹,“這是薛導。”

“你就是那個……薛導?”女人很驚訝、很高興的樣子,她問:“那個劇是你拍得?”

“《我傻才愛你》?”

“嗯,是嗎?”女人似乎很忐忑。

“是。”薛炎大大方方承認。

女人更加高興了,眼睛亮亮地看着薛炎,問:“那……令山現在還在你們劇組嗎?我能見見他嗎?”

“他……這部戲的戲份已經殺青,你暫時見不到他。”

“也就是說他還有劇要播?”

“嗯。”薛炎點頭,“今年十月或者十一月。”

女人十分開心,扯了薛炎的手,說:“我請姐姐吃冰激淩,你給我講講你們拍戲的新鮮事。”

“還是我請你。”

“姐姐不要跟我客氣。”

然後來不及多說什麽,薛炎被人拉走了。

但這女人是真的要請她嗎?

她跟冷飲攤要了兩個冰激淩後轉身就走,林琦則跟上前在冷飲老板喊住她前在後面付賬,兩人配合默契。

之後,三人坐在樹蔭下随意交談,主要是那女人問薛炎。內容基本上圍繞着《我傻才愛你》以及令山,林琦坐在她旁邊聽她說話,臉上沒有多餘表情,顯得十分耐心。

等到午飯的時候,薛炎才有機會問了林琦幾個問題。事後發現,這對兒是兩朵奇葩。女人過于活潑,可能因為自認漂亮對自己男友頤指氣使;林琦則過于悶,說話輕聲細氣,對女友言聽計從。

再後來,薛炎與這二位熟悉了,發現第一印象是大霧。他們根本就不是她看到的那個樣子。

85.一只妖孽

三人一起在藝術專區吃了午飯,将該談的談清楚。薛炎在此期間了解了林琦不少私人信息,比如今年剛滿18歲的他剛剛中專畢業。家在北方的一個小鎮上,家裏人有點錢将他這個不學無術的混-混兒送進那所學校讀書。為了不影響學習,他獨自離家學習。

林琦的女朋友名叫曹秀秀,後來自己給自己改了名字叫曹婧绫,兩人是中專同學。只不過曹姓同學學得是美妝美發,那些照片裏的衣服搭配及妝容都是她自己設計的。

聽了二人的介紹,薛炎覺得自己簡直是撿了兩個寶,她激動地立邀二人加入。二人也不推遲答應了薛炎的請求。離開藝術專區時薛炎說他們劇組的演員還沒全部到位,需要兩人等幾天。林琦代表他與女友表明态度,承諾随時等候召喚。

“什麽召喚不召喚的?不要這樣說。”薛炎道:“我把你當做合作夥伴,希望我們可以長久地合作下去,一起努力一起進步。”

林琦默然不語,他女朋友卻說:“姐姐放心,我們一定會去,一起加油。”

“好。”薛炎笑着奔向了公交車。

而另一邊一個極有情調的咖啡館裏,一身休閑裝的姚望和一身碎花連衣裙的甄寧坐在一起。而他們的對面坐着一個留齊肩長發的男子,頭發金黃,他腿長手長,皮膚呈現健康地小麥色。身子顯得十分柔軟,妖嬈嬈地坐在對面翹着腿,那副樣子好像在說,寡人如斯貌美,爾等還不拜見。

姚望被自己的想法雷到了,他清咳一聲端起手邊的杯子喝了一口。沒曾想身邊的甄寧就在這時撞了他一下,讓他差點把杯子給扔了。

這樣的窘狀他從沒遇到過,便壓着怒氣問:“你要做什麽?”

“趕緊說啊。”甄寧擠眉弄眼,“他要不同意咱們就坐蠟了。”

姚望再度清咳一聲,他承認,這麽一個男人纖長、柔弱卻不娘,這就是按着薛炎那個人設的标準長的。如果不是他演翁西這個角色,由其他人來代替的話,怎麽看都是這個人設的冒牌貨。

“你好。”姚望尴尬地跟對面的男人打招呼。

是的,跟這兒看人有十分鐘了,他們彼此還沒打招呼還沒自我介紹。

這不怪姚望,打從第一眼看到這人他就滿腦袋問號,為什麽我在這個人面前這麽忐忑,這麽尴尬,這麽不自在?想當年,在學校萬人大會上做演講都沒這樣膽怯過,難道這個人給他的壓力超過萬人大會?

此時再看對面的男人,他手指指尖不斷地繞着額間一縷頭發,姚望忍不住惡寒,這要是薛炎那麽繞他看一天都不會膩。眼前這人做着這麽娘的動作卻不給人娘的感覺,但無端讓人膩歪。但這膩歪裏又不影響他覺得這人這個動作極有風韻,也是怪事。

“你好。”對面的男人懶洋洋地說:“你們發給我的劇本我看了。”

“噢?那你要演這個角色嗎?”姚望總算把自己來此的正事想起來了。

男人挑眉看着姚望,“我只關心一件事……誰演我對象?”

“這個……”姚望一時間不知該怎麽回答。

選角的工作薛炎都交給了姚望,翁西這個角色愛人的人設是霸道總裁類型的。他選了三人,一個軍校生,一個體育生,一個健身教練。

這三人無一不是人高馬大,肌肉緊繃的類型。沒辦法,翁西這家夥的男人在劇本裏要求近兩米,而且人高馬大。姚望謹記薛炎的話選角不能将就,否則就失了原人物的特色。

對面那男人笑得妩-媚,姚望從不知道有一天這個詞會用到一個男人身上。那男人說:“我不得不佩服你們這個古怪劇組真是勇氣可嘉,像我這樣一個在酒吧跳舞過活的人都敢用。”

姚望轉頭去看甄寧,她“哈哈”幹笑了兩聲,然後說:“我坦白,他不是我朋友。我也只在酒吧見過一面,是通過我朋友的朋友聯系上的。沒別的意思,就覺得跟劇本裏的人設非常接近。”

“……”要怎麽評價這個丫頭?說她不靠譜,但找來的這個人的确合适。說她靠譜,這人卻是在酒吧工作,身為工作室的合夥人他不得不考慮這層身份如果日後被曝光,會不會影響他們的口碑。

姚望的沉默讓男人很快覺察出來,他不禁皺皺眉,“怎麽,不想用我了?”男人舌尖舔了舔繞在手指上的發尖,姚望有那麽一瞬覺得劇本裏的翁西活了。

“說了這麽多,還沒問你的名字。”姚望問。

“我叫佘恩。”男人嘴角露出一個微笑。

這笑容有些苦澀又有些真誠,讓姚望不得不鄭重。他站起身,躬身伸手道:“歡迎加入,合作愉快。”

這樣鄭重的邀請讓佘恩有點不适應,他伸手回握,“感謝您與您劇組真誠的邀請。”

甄寧見兩人這樣鄭重其事(裝模作樣)有點受不了,她嗔道:“你們這是做什麽?又不是兩個公司的大BOSS會面,整得跟真的似的。趕緊坐下随便聊聊。”

翁西妩媚一笑,話題再度轉回來,他問姚望,“我在劇裏的對象是你嗎?”

“喂!”甄寧大驚,“這是我對象。”

姚望被甄寧說得內容驚到差點被口水嗆死,他說:“在劇裏跟你在一起的那個男的我選了三位,你想選哪一個?。”

他将三人的照片遞給佘恩,見他接過後仔細看了,他修長的手指點在一張照片上。那是健身教練的照片,此時佘恩仰頭看向姚望,像跟大人讨要玩具的小孩,他說:“我挺喜歡這個的。”

喜歡?姚望大驚,他再度轉頭看向甄寧。你不是吧,我們劇裏人設是那樣的,你找來的這個現實人設也是那樣的?

可還不等甄寧分辨,佘恩便敏銳地開口了,“你在瞧不起我?”

“沒有沒有。”姚望大驚失色,“就是考慮到我們劇組和工作室以後的發展,所以你這個……”

“如果我出名一定會隐藏好的,這個你可以放心。”佘恩自信滿滿,但顯然他的自信是為了讓姚望相信,所以這表現出來的自信看起來并沒有如話語裏那樣自信。

但姚望沒有再深究,他說:“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麽明天就來劇組,我們導演親自給你試戲。”

“感謝。”佘恩說。

離開了咖啡館後時間過得很快,第二日上午薛炎簡單地試過佘恩的戲後,滿意地宣布他演翁西。最後一名演員答應進組,如此一來劇組最難組成的部分成功解決,薛炎興奮地大聲宣布劇組全部搭建完成,一周後便開機。

薛炎不是不想立刻開機,但她還住在姚望的屋子裏底氣不足。

姚望說:“你在這裏住着怎麽了?房子就是給人住的。如果你真介意,不如這樣你給我房租。”

薛炎一聽是這個道理,自己可以給錢就當租的。現在她最該着急的是《囧女進化論》的進度。

怎麽也想不到為了這個16集的電視劇自己竟用了8個多月的時間,她不禁擔心這樣的效率會不會趕不上熱度?

86.衣櫃戲

某處高檔公寓樓小區內,劇組租了一間一室一廳的房子做拍戲現場。這日的戲又要被和諧,所以導演薛炎要求再一次要清場,姚望和小黃牙都早有準備,默默退出卧室。

此時的場景卧房內一張大床,床旁邊是個特大號的衣櫃,薛炎和女主甄寧就躲在衣櫃裏。

這場戲導演和攝像只有薛炎一個人。

“你不覺得羞恥嗎?”甄寧小聲的紅着臉對攝像機後面的薛炎說。

薛炎側臉躲開攝像機看着甄寧,“你覺得羞恥就好了。”

這場戲就是要讓女主覺得羞恥、窘迫、緊張、興奮的。

“躲在櫃子裏聽人做那件事,這太沒下限了。”甄寧這樣吐槽劇本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她又不是故意的。”薛炎說得自然是女主,她給甄寧分析女主此時的狀況,“她是被翁西拉進來的,原本那家夥沒想做這事,他只是來懷念一下自己的愛情,但又怕傷心過度沒人安慰,這才拖了女主來。誰知他男人也跑來這裏憑吊愛情,那家夥知道男人肯定看不慣女主,怕他毆打女主,這才将女主塞進衣櫃……”

“你別說了。”甄寧捂住自己的臉,“太羞恥了。”

薛炎笑了笑不以為意。衣櫃門外的兩人似乎已經開始了,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

“a!”薛炎不啰嗦打開了攝像機。

甄寧入戲很快,只見鏡頭裏甄寧露出半張側臉,緊跟着她跟劇本裏寫得那樣偷偷伸出一顆腦袋去看,然後慌張地紅着臉轉過來。那興奮又害羞,任誰看到都知道她剛才看到了什麽。

這一幕落在鏡頭後的薛炎眼裏十分滿意,她嘴角噙着笑意,正要喊“咔”門外傳來一聲嘭的響動,把衣櫃裏的兩人和門外的兩人都吓了一跳。

甄寧動作奇快率先推開櫃門,薛炎有攝像機擋着稍微挪動了一下緊跟着走出來。

卧房裏除了他們,還有門外闖進來的姚望及小黃牙。

這些都不值得稀奇,他們原本就等在外面。稀奇的是,那位健身教練此時臉朝地的趴在床邊的毛毯上。而佘恩發絲淩亂坐在床上,他動作十分潇灑,将掀起的T桖衫拉回去。

薛炎下意識瞟了一眼,那T桖衫下露出的皮膚白皙緊致,隐隐有肌肉塊。這位爺是典型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

“怎麽回事?”因為九尺大漢撲在地上,衆人只得詢問床上的這位。

佘恩嘴角帶笑眼裏卻冒火,他說:“這家夥想跟我假戲真做。”

衆人一驚看向地上的這位,覺得他這麽慘完全不值得同情。

那健身教練在地上趴着,幾次想爬起來都不能,這是踹在哪兒了?不會是男人最脆弱的部位吧?有這個想法的不止兩個姑娘,闖進來的姚望和小黃牙也有這樣的猜測。且身為男人,他們更能了解此時教練的那痛。

“你……這個賤-人裝什麽裝?以為……躺在床上被這些人拍就不是biao子?在我眼裏你還不如那些出來賣的,起碼他們還知羞恥,不像你要拍這種東西給人看。”那人真是痛極了、氣極了,連這種話也說得出來。

薛炎一個局外人聽了這些也覺得髒耳朵,正想呵斥他,誰知佘恩卻笑着問:“你認識我?”

這話讓其他人臉上乍青乍白,尤其甄寧和姚望,畢竟這人是他們選出來的,他們卻不知道佘恩真正的底細。

那教練似乎也知道自己有點口不擇言了,他咬緊牙關道:“鬼才認識你。”

誰知佘恩哈哈笑出聲,他說:“你想假戲真做也不是不可以,可你那兒實在不夠……大,你明白嗎?”

“……”房間裏所有人除了佘恩都無語了。

這些人只有薛炎心思回轉的快,她問:“這麽疼要不要去醫院檢查檢查?”

“說得對。”姚望一聽,跟小黃牙一起一左一右将人攙扶起來。

這都拖着往外走了,佘恩還不放過,補刀道:“可要好好檢查別落什麽病根,不然下半輩子真就一點樂趣也沒有了。”

這人太毒舌了,讓聽到這話的姚望和小黃牙一起腳步加快将人拖了出去。那焦急地樣子應該是怕健身教練氣得反戈,可薛炎看得清楚那人是真疼。

等房間裏只剩下薛炎、甄寧和佘恩後,三人都很尴尬。

“還拍嗎?”佘恩難得窘迫地問。

薛炎攤手,“怎麽拍?只有你一個。”

佘恩眨眨眼露出一個壞壞的笑,“山人自有妙計,你只說要不要拍。”

“拍!”薛炎咬牙,“可只有你一個。”

這場戲其實都是女主的獨戲,但要有一些不和諧的聲音配合她表演,否則無端讓人表演羞恥、尴尬、興奮實在有點強人所難。且甄寧的演技暫時還需要一些刺激,才能發揮得出。

“我有辦法。”佘恩笑眯眯道。

緊跟着,就見坐在床上的男人清清嗓子開始了表演。這家夥的一張嘴太厲害了,他一人分飾兩角将那些羞人的對話與聲音都說了出來。期間還磨了磨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盡管這算是一場口技表演,看得薛炎與甄寧也是羞紅了臉。有那麽一秒她們覺得自己看了一場不和諧大戲,簡直比躲在衣櫃裏還羞恥。

薛炎将敬佩的話吞入肚中,對甄寧和佘恩說:“先等會兒,別把最好的感覺用完。我們馬上拍!”

等這場戲拍完,薛炎和甄寧再度從衣櫃裏出來。兩人此時滿頭大汗像要中暑。佘恩知道怎麽回事,他從床上跳下來跑到客廳給兩位女士拿來了飲料。

兩人接過冰鎮的飲料不客氣地一通牛飲,佘恩看着她們問:“後面的戲怎麽拍?我沒對象了。”

薛炎聽聞差點把飲料噴出去,說實話她拍之前不知道男的和男的那聲那麽那麽誘-人,難怪她當時選劇本會挑中這個。或許自己也有腐女的潛質……

她們這邊還沒決定下面的戲怎麽拍,姚望那邊卻送來了消息。他打來電話彙報了健身教練的情況,然後說聯系了個備用的演員已趕往拍攝現場。

這邊正說着門鈴響了,薛炎一邊答應着“好好”一邊走去開門。她先看了一下貓眼發現外面的人十分高大看不清模樣。身上的衣服卻規整,不像壞蛋。

“可能是你找來的演員到位了,我一會兒跟你說。”薛炎挂斷電話伸手開門。

門只開了一條縫,薛炎便見一個高大的身影。等完全打開,男人神情冷漠落在了她眼睛裏。這人一般模樣,一雙眼睛透着些不耐煩。可無論發型還是身上的一身黑色西裝都跟劇本裏的那個男人一樣,他側頭看了門內的人一眼,那一眼透着一些蔑視,卻讓人立時眼前一亮。

“您請進,快點進來。”薛炎覺得自己後面如果有條尾巴,現在一定在搖。

像,實在太像了。姚望到底怎麽挑選的演員,這不就是那誰嗎?怎麽還能選那個想借戲占別人便宜的健身教練。她卻不知道,那個教練是佘恩選得。

來人不再猶豫側身走了進來,這個男人不止讓薛炎贊嘆,卧房內跑出來的甄寧和佘恩也是贊嘆不已。

87.程風堂

天黑也當不了B城的喧鬧,一門之隔好像兩個世界。此時精品裝修的客廳裏,男人身姿挺拔的站在其中。燈光從他頭頂打下讓人産生了仰望的感覺,覺得他就該是這房子的主人。薛炎自然也是這樣認為的,但在此之前還是要問個明白。

“你是?”

“我是姚望介紹來的演員,程風堂。”男人不卑不亢說道。

竟然真得是來救場的演員。

但佘恩卻不相信。

姚望給他看得那三張照片裏根本就沒有這樣一個男人,他問程風堂,“可我看過的照片裏沒有你?”

“照片是我大學剛畢業那會兒的,因為上軍校,除了文化課還要訓練所以人看起來又黑又土。”

薛炎跟佘恩不同,他對這個人不感興趣,她只關心自己的戲,因此問程風堂,“劇本看了嗎?”

“嗯,馬上就可以開機。”來人信心滿滿。

“那來吧!”

薛炎毫不啰嗦,招呼客廳裏所有的演員,開始跟他們講戲。

這是一場交織得到與失去、懷念與懊悔的戲,甚至有激-情戲出沒。

這場戲說得是《囧女進化論》的女主離開了男主,獨自一人南下去了別得城市打拼。在這座陌生的城市她有一位認識了幾年的網友,但兩人一直線上交流從沒見識過真容。

這個網友就是翁西。

兩網友見面,如果放到其他別有所圖的男女身上,見面就等于開房,但這兩個家夥不同他們成了閨蜜。

因為在陌生的城市有了朋友,女主心中大定。

白晝喧嚣,作為地主翁西帶着女主在城市裏四處游蕩,嘗特色小吃,買各種東西;但當黑夜來臨,兩個剛剛失戀的家夥就有點受不住。

思念鋪天蓋地猶如海嘯,兩個在情海裏載浮載沉的家夥決定做些什麽,排解苦悶。

于是,原本打算不跟前男友再有瓜葛的翁西,帶女主去了他曾跟愛人同居的公寓,不想剛進來沒多久翁西那個男友回來了……

“咔!”卧室裏大床-上,薛炎非常掃興地阻止纏在一起的兩人,她說:“今天的戲份殺青了。如果你們意猶未盡可以繼續,我得回去了。”

床-上的兩人都有些尴尬,跟着先後從床-上跳下來,将床邊的衣服撿起來重新穿好。

卧室門打開,三人看到門外客廳裏的沙發上,甄寧竟然睡着了。

“醒醒。”薛炎上前叫人。

“拍完了?”甄寧揉揉眼睛。

“嗯。”薛炎說:“如果困得厲害就不洗漱了直接去裏面的床-上睡。”

“才不要。”甄寧立刻精神了,她說:“我只要一想到今天拍的內容就膈應,不想睡在上面。”

“我陪你一起睡。”薛炎說:“明天早上還有一場戲,拍完才能撤。”

佘恩似沒聽到甄寧的話,他說:“有什麽好膈應的?無論如何咱們四個都得睡在這裏,不然等明天再往這邊趕,戲說不準就耽誤了。”

程風堂也道:“你們女生最好還是去睡卧房,我跟翁西睡客廳。就是不知道這個房子裏有沒有睡袋。”

“我帶了。”薛炎說着轉身去翻帶過來的行李箱。

而佘恩那邊正跟程風堂正式介紹自己,“翁西是我劇裏的名字,我真名佘恩。”

“我知道。”程風堂十分嚴肅道:“叫這個名字是幫你入戲。”

“我很敬業不需要你幫忙入戲。”佘恩皺眉道:“況且現在沒有攝像機用不着入戲。”

“那好吧,小恩。”

“是佘恩不是肖恩。”佘恩明顯有些生氣。

“愛稱。”程風堂一臉嚴肅,如果不出聲沒人會想到這話出自他口。

“想死吧?”佘恩有些炸毛。

“昵稱?”程風堂卻不放過他。

“……”

兩人吵嘴薛炎選擇視而不見,因為她遠遠看着兩人覺得挺般配。當然,她沒有當紅娘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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