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20)
。看了一小會兒就招呼甄寧幫她把兩人的床鋪好。做完這些,四人陸續去浴室洗漱做睡前準備。
而薛炎在沒輪到她以前她跑去陽臺給姚望打電話,先說了一下自己今晚不回別墅,後又問了問健身教練的狀況。
“這件事有些麻煩。”姚望聲音裏滿是疲憊。
“麻煩,什麽意思?”薛炎有些心驚。
“那個家夥很可能會跟咱們要賠償。”姚望說。
“難道他……”薛炎有點驚訝,男人也太脆弱了?不會被佘恩那個烏鴉嘴說中了,這傷要他一輩子只能當公公。
“不是。”姚望那邊滿臉黑線,咬牙說道:“這個是在拍戲中受的傷要算工傷。”
“哦。那就按規矩賠償,不就賠錢嗎?”
錢,又是錢,薛炎想起一些事讓她心情低落下來。但她的心情,電話那端的人哪裏感覺得出。
“薛炎,你把這件事想得簡單了。”姚望說:“也不怪你,我一開始也沒想到這一點。”
“你到底在說什麽?”薛炎沒想到這家夥這關口賣關子。
“佘恩這是故意傷害。剛才那家夥一路嚷着說要去驗傷,告他。”姚望說:“他如果告佘恩我們劇組也将官司纏身。”
薛炎愣住,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她強制鎮定道:“明天拍完戲我去找個律師問問。”
“嗯。”姚望那邊輕聲道,但聲音裏的擔心很明顯,薛炎聽得出他覺得這件事很嚴重。
就算很嚴重,薛炎也不準備因為這件事影響拍戲進度。所以第二日一早,精品房內的戲便開始拍了。
翁西這家夥見到前男友後發現他還愛着他便欣喜若狂,兩個破鏡重圓還來不及互訴衷腸便撲在床-上重溫舊夢。這一晌貪歡後已是日上三竿,完全記不起衣櫃裏還藏着一個人。
翁西在床上睡得香甜無比,卻苦了衣櫃裏的女主。
睡了一晚的女主不是瞅準機會自己溜掉,也不是翁西制造機會讓她逃掉,而是被那個高大的男人發現的。男人看見女主的那一刻臉當即黑了,他從沒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會被人聽了壁角看了GV,簡直要被氣得吐血。
看着衣櫃裏睡得醜八怪(原諒某G此時的暴躁),他想把這個女人捆起來扔出家門,但他又想這人很可能是自家小家夥帶回來的人,他又想把自己家內人拎起來痛揍一頓。
但最後他什麽也沒做反而和那女人成了朋友,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因為他剛跟愛人和好,可不能挑剔他選朋友的眼光。
88.官司纏身
戲拍完以後,四人收拾東西離開了精品房。走出公寓大樓已是中午了,因為還有健身教練的事壓在頭上,午飯便不能一起吃了。
此時,四人站在公寓樓下。
薛炎心裏記挂着健身教練的事,便跟甄寧、佘恩和程風堂告別,她說:“晚上還有一場戲你們要準備準備,不過在此之前等我電話通知。”
“好的。”三人答應着。
“現在你們先各自回去,我還有事要處理。”薛炎說:“晚上的戲等我通知。”
“你要處理什麽事?”佘恩皺眉,“是不是因為我打了那個人連累了你?”
“不算連累。”薛炎道:“原本他出事我就脫不了幹系,別忘了,出事地點就在我拍戲的現場。”
“怪我當時太沖動了。”佘恩懊惱,“如果要賠償你可以讓他來找我。”
“先別往身上攬責任,等我問問律師。該你擔的責任少不了你的。”
甄寧面色凝重的說:“如果只賠錢那是小事,關鍵會不會影響我們的劇。”
“這也是我擔心的。”薛炎的臉色也很凝重,她說:“所以找個律師問問,絕對不能毀了這部劇。”
程風堂剛聽明白他們三人說話的內容,他對薛炎道:“你還是先去處理這件事,我們這些人靜待你的消息就是。”
“嗯。等着通知就好,我先走了。”薛炎因為這幾句話耽擱了一會兒,此時更加着急,她一邊掏出手機打電話一邊轉身快步離開了。
出租車上,電話裏的姚望說:“我在看那家夥的驗傷報告。”
“他真去驗傷了?”
“不止,他說要告我們。”姚望說:“你心裏要準備準備。”
“我不止心裏有準備現在還在找律師的路上。”薛炎說:“希望這些事不要影響到《囧女進化論》。”
姚望略一猶豫,問:“你找的那個人靠譜嗎?”
“……”薛炎跟着猶豫。
在B城工作了三年,她從沒有機會用到過律師。雖然沒用過偏巧她認識一個,只是認識的這一個也不能稱之為律師,那家夥司考考了三年,她離開B城前的那一次也沒過。
“怎麽了?”姚望說:“其實我可以……”
薛炎搶在他開口前,說:“他如果不行,通過他再找更厲害的就是了。況且這個官司并不大,不是嗎?”
“你說的是。但我覺得如果你要花那麽多時間找律師,不如就全權交給我,我這邊可以。”
“不用了。”薛炎聽完就覺喉間一梗,她說:“這件事就交給我。”
姚望那邊沒了聲音,似乎認同了薛炎的說法。
左城區新裏路旁的一個大院裏,薛炎以為自己不會再來這個地方。這個大院前身是老居委會,老城四合院的風格,但因為後來擴建這裏都是三層小樓。
走進去,牆面已經不是一年前的模樣。一年前這裏的牆面還畫着塗鴉,現在則規規矩矩貼了瓷磚。有那麽一分鐘,薛炎覺得她體會到了什麽叫時過境遷。
“你看,那是誰?”樓上傳來熟悉的聲音。
薛炎擡頭去看,她想看看說這話的是誰。是不是自己的熟人?
“薛炎炎你還知道回來?”有人在樓上吼。
順着聲音睃巡過去,三樓的落地窗前站着兩個端咖啡的女孩。這兩個是薛炎工作時最好的朋友,看到她們那些一起熬夜、加班,被老板罵的日子猶如海浪将她裹挾其中。
心情是激動地,但她沒有像她們那樣大吼大叫,而是用力向她們揮了揮手。
那二人沖她也揮揮手,那手勢她懂那是示意她上去說話。薛炎走到門前,看門的大爺還認識她跟她打招呼,然後放她走了進去。
因為現在已經過了飯點,那二人還在上班所以時間并不充裕。而薛炎這件事亦不能耽擱,三人三言兩語敘述了一下各自近況,然後相約有時間聚餐。
簡單地敘舊後,同事甲問:“你來這裏是有什麽事吧?”
“我記得公司裏有個一直考司考的同事,想問他一些關于法律的問題。”
“哦。”同事甲聽到這件事并不感興趣,但對那位同事她還是知道的。她說:“你也知道咱們公司人事變動非常快,那個同事早就辭職了。不過我可以幫你聯系到他,他具體在哪裏工作你到時自己打電話問問。”
“好好。”薛炎萬分感激地拿到了那人的手機號。
拿到聯系方式薛炎連忙趕往下一個地點,誰知姚望這時候打來了電話。
“什麽事?”薛炎說:“我剛剛找到那人的聯系方式,現在正要去見他。”
“你那邊不用再忙了。”姚望說:“我找了專門負責工傷賠償的律師,他已經趕過來了。現在正在談,我們有望拿到和解書。屆時就不用打官司了。”
“……”薛炎沉默。
“怎麽又不說話了?”
“沒事,勞煩你了。”
“不過一個電話的事。”姚望說:“你現在過來,咱們跟律師一起談談。”
“……”薛炎再度沉默,她腦袋好像一瞬間放空了。她說:“我還是先見見那個人,你先跟你那個律師談。”
薛炎說完話立刻挂了電話,徒留姚望拿着手機發呆。
“怎麽了?”一人拎着包從病房內走出來。他穿得就像電視上那樣西裝革履,讓醫院住院部走廊裏路過的人看到後不禁懷疑他熱不熱。
“沒事。”姚望收起飄遠的心神,問來人,“怎樣?”
“不是什麽大事。”來人無所謂的笑笑,臉上自信的表情不是裝出來的,他說:“這個案子我會讓我的助手跟進,您不用擔心。”
這個就是姚望通過自己的父親請來的律師,是父親手下年薪百萬的首席法律顧問。
姚望知道健身教練這個案子對他而言是殺雞用牛刀,但牽扯上他們的劇,牽扯上薛炎,就容不得他高枕無憂。思索了一個晚上加半個白天,他還是決定這件事得求自家老爹幫忙。
姚老爹聽見這事,想也不想的把這位請來了,工傷賠償、公司名譽保護什麽的,他經驗最豐富。
只是自認為自己做得沒錯,可剛剛聽薛炎電話裏的意思,自己似乎做了多餘的事。
他自然不知道薛炎生氣了,非常非常生氣。同一件事,她忙活了一兩個小時才找到解決的途徑;而他只是打了個電話,問題就已經解決的差不多了。
他不知道這多讓人氣餒……
89.薛炎的煩惱
太陽落山氣溫下降,白日的燥熱漸漸消退。樹蔭叢叢的小區裏處處陰涼,小區內有個紫藤花架起的花廊,但因為時節不對而看不到一簇花。花架下放着複古的石桌石凳,有人身在此中卻無意于這份人造的恩賜,或者說無意于這金錢的力量。
薛炎精神恍惚坐在石凳上,她剛剛從外面回來。此前剛見了那個司考終于考過的家夥,但那家夥卻只是在一個小小的律師事務所裏當助理,根本沒辦過什麽案子。每天的工作跟在策劃公司裏一樣,就是打印、複印。
薛炎眼巴巴找上門去,問關于健身教練拍戲過程中受傷的事,那人給的答案都是“大概、可能”以及“你再問問別人”。
她想讓那人幫忙找一個律師,誰知那人先問給多少錢。案子還沒了解,先問給多少錢。薛炎自問自己不是冤大頭,所以先給了咨詢費。不曾想,對方顧左右而言他給她分析了半天,目的還是要讓她再掏錢。
這才是薛炎熟悉的生活,她就是從“大概、可能”裏渡過,想進一步卻要問“別人”。那些能斬釘截鐵的談話以及能獨立思考的人,與她而言都是“別人”,不在她的人脈圈裏,對她的幫助基于給多少錢。
她不想埋怨,優秀的人或者有錢的人,是那個“別人”沒什麽不對,社會就是如此。
但這樣自己勸說自己的用處并不大,面對這樣一件事她深深體味到自己的無力與無能。她解決不了。她甚至不知道從哪一處入手,也找不到那個能幫到她的人。眼前的人也許能幫到她,但每一步都要錢,她如何能信任?
只有姚望,只能依靠姚望。
薛炎坐在石凳上不由得再嘆息一聲。對于姚望,她曾經起過貪念。那樣優秀的一個男人,他的能力、自信、體貼與溫柔,都是吸引女人的利器。更何況現在她還知道那人的家世背景以及自身才華,沒有人能不被誘-惑。
但今日,現實狠狠抽了她一記耳光。
雄鷹能登上金字塔的巅峰,蝸牛也可以。但雄鷹能飛越無數金字塔的巅峰,蝸牛卻只能登上那一座。這是貧富的差距,這是金錢的力量。
她曾經自欺欺人的以為自己的能力尚可,姚民生對她各種看不慣的态度非常無禮,自己看在姚望的面子上不跟他計較。但當她與姚望真正放在一起時,兩人的差距實在太大太大了,大到薛炎自慚形穢……
不想了!
薛炎搖搖頭猛地站起身,她要拍戲不是為了某個人不是為了證明自己,她就是要好好講故事而已。
曾幾何時這樣的事會成為她的煩惱?
就算自己是蝸牛那人是雄鷹又怎樣?她或許向往過蒼鷹,但總有她身為蝸牛的美好生活,于其羨慕、嫉妒不如将自己日子過好。
但首先,還是先從姚望別墅裏搬出來比較好。薛炎對自己說,欠的太多,人總會讨回些利息。有錢人的利息不是她能付得起的。
天黑前她才回到別墅,餐廳裏人員齊整的在吃晚飯。她開門的聲音,引起餐廳裏的一衆人側目。
“薛炎姐回來了?”小黃牙站起身,問:“吃了嗎?”
“吃了。”薛炎在撒謊,她哪有心情吃東西。她說:“你們慢用,我跑了一天有點累了。”
姚望放下筷子站起身看着薛炎轉身上樓,甄寧敲了敲桌面,“吃完再上去看她,你這樣影響我們的食欲。”
無法,姚望只得坐下繼續用飯。他看着面前的兩人,問:“你們有沒有發現,薛炎最近似乎有心事。”
“哪有?”小黃牙頭也不擡,手下筷子不停。
甄寧卻停下筷子擔憂道:“不會是那個渣男回來求複合了吧?”
薛炎失戀的一些事,這幾日她都從小黃牙那裏聽來了。雖然現在男人出軌不是啥稀罕事,但也着實惡心人。
姚望輕輕搖搖頭,若有所思道:“我總覺得她最近看我的眼神有點不對。”
“難道是那種情意綿綿的眼神?”甄寧挑眉壞笑道。
“不是。”姚望無視甄寧的調-戲,道:“像是不知道該怎麽面對我的眼神。我最近有沒有做錯什麽事?”
甄寧翻了個白眼,她不知道怎麽面對你跟你做錯了什麽事有關系?
“沒有。”小黃牙頭也不擡,他手邊放着一只手機,邊打游戲邊吃飯忙得很。
百思不得其解下,姚望撂下筷子,道:“我吃飽了,你們慢吃。”
小黃牙終于擡頭,見姚望幾步走到樓梯前也上樓了,他揚聲便問:“幹什麽去?”
“我把健身教練的事跟她說說。”
“薛炎姐說她累了。”小黃牙道。
“今日事今日畢。”
目送姚望上了二樓,甄寧小聲對小黃牙說:“我覺得這兩個實在有點糾結。”
“什麽?”這家夥繼續頭也不擡的玩游戲。
小黃牙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模樣,讓甄寧覺得選他作為分享八卦的自己實在有點蠢。
“沒什麽。”甄寧揮手。
二樓,薛炎卧房的門大開着,光線有些暗。她一個人側身坐在床上發呆。燈光透過紗窗照射進來,剛好能看到她的身影與面部表情。她臉上的表情似帶着幾分憂郁,卧室內有空調房間裏有些冷。
一個人坐在冷寂的房間裏看起來有些孤寂……
姚望看着這樣的薛炎有作畫的沖動,這種沖動他高中後再沒有過。他伫立在門口愣了很久,以為自己要在這裏站到天荒地老。但終歸沒有那麽久,他輕輕扣了扣門。
薛炎側頭看過來,“什麽事?”
“我……”姚望走進去,目光灼灼看着她的側影。此時他腦袋裏一團漿糊,想不起來找她是要說什麽。很久以後他才想起,不過那時候他已經坐在了薛炎床上。
等他三言兩語将健身教練的事說完,側目看薛炎表情卻見她反應平平,似毫不在意的模樣。
“這件事你別操心了,都交給我。”姚望說。
薛炎擡頭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姚望看不懂。但聽她說:“麻煩你了。”
這樣疏離的語氣讓姚望心裏很不舒服,他脫口問道:“你到底怎麽了?”
“沒事。”薛炎揉揉眉心,道:“可能有點中暑。”
“以後別大太陽底下出門。”姚望叮囑。
“嗯。”薛炎站起身道:“如果你沒什麽事了,可以先出去一下嗎?我要清洗一下準備晚上的工作。”
姚望聽得此言站起身,憂心忡忡的離開了薛炎的卧室。門關上的那一刻,他更加疑惑,這疑惑裏似乎還添加了一絲怒氣。
她真得只是中暑了嗎?
就算現在午後的天氣有三十多度,她又不傻難道不知道防暑降溫,她這态度明顯是心裏有事。
該不該詳細的問一問呢?姚望猶豫不定。
90.接二連三
晚上的戲拍攝地點在一個飯館的包房裏,這場戲的主要內容是男主不遠千裏追來了陌生的城市,與女主重逢後把該說的都說了,兩人正式确定了男女關系。為了感謝在這座陌生城市照顧女主的一幫新朋友,男主邀請他們一起吃飯。
這些朋友包括翁西以及他的男人,是群戲。因為要各種變換角度花費了不少時間,兩個攝像機同時拍攝。
等散戲的時候已經是飯館打烊的時間了,一群人從飯館離開天黑透了,時間是十一點。
姚望與薛炎、甄寧、小黃牙一起回到別墅裏,四人都累壞了,各自打個招呼便回了各自的卧室。
薛炎撲上自己的床,不打算洗澡也不刷牙了她只想睡覺。
但剛沉入夢鄉手機鈴聲就響了,薛炎迷迷糊糊的接了,從聲音聽來是自己的舅母。
這都淩晨了,舅母為什麽給自己打電話呢?
“炎炎,你爸爸病了。”舅母的聲音還算鎮定,但語氣裏的鄭重讓薛炎的瞌睡蟲全飛走了。她說:“我現在在醫院陪着你媽媽,你盡快回來。”
“妗子……”薛炎聲音都變了。
“你先別哭。”舅母強制冷靜道:“你先冷靜冷靜,如果有淩晨的車或者飛機就回來吧!”
回來吧,薛炎的心随着這三個字而一陣陣抽疼,她心裏有了一個非常壞的聯想。
“……我馬上回去。”薛炎哽咽着說。
沒有人知道薛炎連夜離開了別墅,她只帶了一個背包一個人趕往機場。原本很累、很困,但離開的全過程她都是清醒的。清醒的離開別墅,走出小區,坐上出租車,走進機場大廳……雖然大腦清醒,腳下卻像踩着棉花上。
深夜的B城那麽安靜,即使是夏天夜晚還是冷的。但這冷也比不得她心裏的冷,有那麽一瞬她覺得如果用自己的事業能換回健康的父親,她願意一無所依、滿街乞讨,只要那個默默地山一樣的男人能好好的。
大概是太累了,又或者是太清醒了。從機場回到家,從家去醫院,她沒再掉一滴眼淚。
見到媽媽從醫生那裏了解了爸爸的病情,她表現的還算鎮定。
薛爸爸是突發腦溢血,情況真的很嚴重,如果不是發現的及時,腦梗或者猝死都有可能。但現在他們在猶豫要不要做開腦手術,這個手術從開始到護理的過程要一百多萬。
雖然要這麽多錢,但醫生能保證治好,只不過這保證還是摻了水分的。說成功的可能性有七成,七成,有些人一成也要試,七成,薛炎願意冒險。
但一百多萬,薛媽媽沉默,他們家拿不出那麽多錢……
“錢我來想辦法。”薛炎目光堅定地說。
她剛剛從姚民生那裏拿到的贊助有80萬,在Y城拿到的贊助有二十幾萬,這前前後後零零總總加起來再減去這些日子的花銷,一百多萬夠了。
薛炎沒有再想以後,哪怕是因此被控告詐-騙她都願意,只要能救她的父親!但這些事還是要告訴應該知情的人……
“有什麽能用到我的地方嗎?”姚望問。
大部分人都這麽問,也有小部分人問:“戲什麽時候拍?”
對于這些人的關心以及擔心,薛炎都一一感謝及解釋,“這邊暫時不需要幫忙,戲恐怕要過一段時間才能拍。但我保證一定能拍。”
這些人裏最不好交代的恐怕就是姚民生了,薛炎私自用了那些錢,被對方送進監-獄都算輕的。
她抱着豁出去不要臉,刀橫脖子混不吝的心态,對他的态度沒有低三下四的求情,也沒有急巴巴的求救,直接道:“錢我私挪用了,你有什麽要求我都答應。那些錢就當我欠您的,三年內連本帶利外加收益一定全部還上,如果您不相信便告我吧!”
不給姚民生回答的機會,薛炎直接就把電話挂了。
電話那端,姚老爹坐在自己的辦公室內哭笑不得的收了手機,這丫頭跟他這兒耍起賴了。
而坐在他對面,那個久不歸家的不孝子還在那裏喋喋不休,他滿臉讨好地說:“爸,你說我要不要幫她找個療養院,術後療養一下恢複的會更好些吧?或者您幫她聯系一下心腦血管方面的專家……”
“這些以後再說。”姚民生的臉冷下來。
姚望有些吃驚,“爸,你怎麽了?剛才誰給你的電話?這世上還有一句話就能惹火你的人?”
“沒有誰。”姚老爹揉揉自己的眉心,那個死丫頭以為自己是誰?別說她現在不是自己的兒媳婦,就算是自己的兒媳婦也沒有這麽跟公公說話的兒媳婦。可是那丫頭的爸爸如果真有什麽三長兩短,他兒子心裏肯定也不好過。姚老爹語重心長道:“旺仔,有些事你得有心理準備。”
“什麽心理準備?”姚望看着自己的父親,眼睛裏有顯而易見的恐懼。
姚老爹嘆息一聲,“那個手術即使成功,她父親也有可能成為植物人。”
姚望如小時候那樣,滿臉乞求的神色,“爸,你有什麽辦法能幫幫她嗎?”
“現在我們什麽忙都幫不上。”姚老爹說:“她用那一百萬能找的已經是全國數一數二的心腦血管專家了。”
“只能這麽等着?”
“除了等着或許還能做點別的。我聽你岳伯伯說,最近科學院那邊有治療心腦血管的新藥,我找人問問。”
“現在就問。”姚望驚喜。
姚老爹嘆息一聲,掏出手機打去了他的投資顧問那裏,“老岳啊,将陳博士的號碼給我……不,還是你幫我聯系,我給你一些資料你将那些給他,讓他研究研究新藥有沒有治愈的可能。”
那邊答應的很爽快,姚老爹看到姚望明顯舒了一口氣,這讓他對薛炎有點刮目相看。那個膽大包天的死丫頭竟然能影響自家兒子到這種地步。
對于姚家父子做得事薛炎身在千裏之外一無所知。她在醫院忙得團團轉,一會兒幫着照顧病人一會兒聽醫生分析父親的病情,醫院已經确定了要在晚上動手術。
回J城的五天裏,薛爸爸從沒醒過。原本舅母叫她來并不是為了讓她交手術費,而是要她做個決定。但沒想到她會這麽堅決,連薛媽媽都勸她放棄,她卻聽而不聞,一心要救自己爸爸的命。
不出姚老爹所料,B城來的專家出現在手術室門前。這讓薛炎臉上終于有了那種希冀的神色,帶着忐忑與擔憂目送父親進了手術室,那位專家也被簇擁着走進去了。
等在手術室外的時光十分漫長,讓她無法靜下心來。一開始的希冀随着時間的漫長變得迷茫,她心裏做了最壞的打算。腦袋裏已經在計算,失去爸爸她要用多少時間抹平傷口,要多久時間才能投入到工作當中去……
淩晨五點,整個醫院靜悄悄地,遠來的專家拖着沉重的步伐從手術裏走了出來。
薛炎和母親及一幫親戚圍攏上去,醫生疲憊的笑笑,說:“手術很成功。你父親腦血管的出血量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嚴重,你可以放心了。”
所有人喜極而泣,薛炎上前問了一些關于術後護理的事,專家三言兩語說完就被身邊的醫生架着走了。可以想見他有多累,知道父親沒事所有人不再堵着專家的路,分開兩邊站着放他們離開。
薛爸爸被護士及護工推出來,一幫人一起去了重症監護室。
天已大亮,守候的親戚三三兩兩離去,薛媽媽也走了。薛炎坐在重症監護室內的陪護室裏,腦袋是木的,好像不能思考了。這麽多天繃勁的神經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放松。
“薛炎。”有人站在門口叫她的名字。
薛炎擡頭去看,門口站着一個她以為已經忘記的男人,那人滿臉心疼地看着她。
“鐘弧?”
“是我,我來看看你。”鐘弧輕聲說。
91.纏雜不清的男人
有些事如果沒人提起,薛炎一直以為自己已經忘記。她看着站在門口的男人,鐘弧在她的目光裏笑了笑,然後邁步走了進來。
他盤腿坐在薛炎對面,說:“我來看看你。”
“謝謝。”
他一大早就趕過來,只這一份心就值得薛炎說出感謝的話來。
“聽說手術很成功。”
“嗯。”薛炎面無表情,靜靜地坐在那裏。兩人之間有些尴尬,她問:“你從哪兒知道我爸住院的?”
“我媽說的。”鐘弧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鐘媽媽薛炎見過,那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家庭婦女。家庭婦女打聽這樣的消息容易的很,這大概就是八卦的力量。
“哦。”薛炎擡起疲憊的雙眼。
“她讓我來問問你這邊有沒有需要幫忙的。”
“我這邊不需要幫忙,如果沒什麽事你直接回去吧。”
“我知道。”鐘弧垂下腦袋,道:“我知道你這邊用不着我,以前也是這樣。但是,我想陪陪你。”
“我沒事。”薛炎擡頭看了一眼對面。隔着走廊與陪護室門對門,重症監護室封閉的嚴實,她道:“最艱難的已經過去了。”
鐘弧默默不語,薛炎側頭看他,眼裏拒絕的意味明顯。于是,他不情不願的站起身走了。
一早就趕來這裏,是單純的關心還是想乘此機會複合,又或者有其它的心思,薛炎沒有精力在意。她現在還是怕的,她怕即使手術成功,她的父親也不能清醒過來。所以,她根本不在意鐘弧的目的。
簡單收拾了一下陪護室,将涼席鋪在地上,然後躺在上面。陪護室裏有空調,也不覺得熱。雖然環境非常好,但相信任何躺在這裏陪護病人的家屬都是不能安枕的。
剛剛閉上眼睛,陪護室門外傳來輕輕地敲門聲。薛炎無法只得重新坐起身,門是推拉門。拉開門,鐘弧站在外面。
不等詢問,他已經滿臉笑意的說:“給你買了一點吃的,你早飯應該還沒吃吧?”
薛炎晃了晃腦袋,說:“護士能讓你帶進來?”
“護士什麽也沒說。”鐘弧調皮的笑笑,好像做了什麽很有成就的事。
這樣的鐘弧薛炎無比熟悉,但那是過去。那個少年不會回來,她也不可能原諒。
“吃吧,不然你休息也休息不好。”鐘弧十分誠懇的說。
薛炎是有一點餓了,但她沒有胃口。鐘弧買回來的東西她一動沒動,盤腿坐在涼席上,目光帶着探究的意味看着對面的男人。
“怎麽了?”鐘弧在她的注視下忐忑難安。
“沒事。”薛炎實在沒精力詢問這個男人究竟想做什麽,她只說:“我很累不想吃東西。”
鐘弧手上的動作一頓,聲音裏掩飾不了的難過,“分手了我們就什麽關系也沒有了嗎?我想那麽多年總還是朋友,不是嗎?”
“我沒法跟你做朋友。”薛炎說:“如果你心裏有一絲心疼我,能不能別在這時候來見我。我沒精力敷衍你。”
“可你其它時候并不需要我。”鐘弧皺眉道:“這種時候讓我陪着你、守着你,不好嗎?”
“現在我也不需要你。”薛炎強硬道:“你回去吧!”
“那你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再趕我走?”
終于要說出來此的目的了嗎?
“你說。”薛炎依舊面無表情。
鐘弧道:“我去B城工作是姚望慫恿的,他說憑我的技術去那裏工作年薪能達到30萬。”
“他說得是實話,沒有诓你。為什麽要跟我說這個?”
他不理會薛炎的詢問,自顧自道:“我帶着郭英雲去B城,他幫我介紹到某個造型公司裏。”
薛炎皺眉,為什麽她覺得這人要告訴她一些她早該知道的了不得的大事。
“原本我是沒機會進那個造型公司的,因為他我真的如願成為一名年薪30萬的造型師。”鐘弧苦笑着說:“我跟郭英雲的開始就是從我成為造型師一周後,在那以前我跟她在B城幾乎是在掙紮求存。人有了工作,有了值得誇耀的東西就會飄,所以……”
“不要把你出-軌的過錯推到不相幹的人身上。”薛炎咬牙切齒。
“好,就算這些都只是我的猜測。”鐘弧說:“我們兩個分手的第一個星期,你知道我經歷了什麽嗎?”
薛炎擡頭看着他,眼神嘲諷。
鐘弧垂下頭,道:“我的工作沒了,我租住的地方房東來收房子,郭英雲被個有錢的男人三言兩語哄騙跑了。我在B城沒有人脈,為了查誰在背後折騰我,我找了郭英雲那個有錢男人。”
話說到這裏他便息聲,似乎等待薛炎的詢問。但他失望了,薛炎早不在乎他的死活了。
“那個男人對我說,你這麽倒黴就沒想過得罪過誰?我剛到B城能得罪誰呢?”
“所以,那天你來找我,你認為是我在整你?”
“我本來是有些懷疑……但我肯定你不會那麽做。那天聽了你說得那些話我更加肯定,這件事決不是你做的。”
薛炎無所謂的笑笑。
鐘弧觑着薛炎的神色,繼續道:“所以我又跑去問那個男人,他只說我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他不肯指名道姓告訴我那人是誰,我無法就問了郭英雲。這才知道是姚望,也才知道姚望是誰。”
“你告訴我這些,是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麽呢?”薛炎皺眉,對于這家夥這通敘述很是不解。
“我想告訴你,姚望他從一開始就沒安好心!”鐘弧道:“他就是要我犯錯,要你離開我。”
“你把他想得太神了。”薛炎諷刺的笑笑,“那人就算別有所圖也不是從一開始就算計你。至始至終都是你自己有問題。至于你說沒了工作沒了住處沒了女人的那些慘狀,我覺得是你活該。”
“薛炎!”鐘弧沒想到這兩個字會放到自己身上,更加沒想到說這兩個字的是薛炎。
“不要再來找我了。”薛炎面色平靜道:“你在我這裏已經沒有說話的餘地了。你買的這些東西也都拿走,我不想吃,更不想看到你。”
鐘弧受不了這樣的羞辱,轉身逃也似的離開了陪護室。
薛炎愣愣的看着大開的門,苦笑着自言自語,“那個工作如果是他給的,他收回去有什麽錯?郭英雲原本就不愛你,她跟別人走了不是很正常嗎?至于房子,嗯……這個就有點過分了。但,跟我有什麽關系呢?你活該啊,姓鐘的。你讓我在雨裏敲那麽久的門,活該被趕出門。”
重新躺會到涼席上,四周終于又安靜了下來,但這安靜也不過一兩個小時而已。隔壁重症監護室的病人死了,家屬、親朋的哭聲讓薛炎渾身發冷。
92.白白被看了
在重症監護室觀察了三天,薛爸爸轉去了普通病房,這一條命算是搶回來了。薛炎長舒一口,數日來終于露出一個輕松的微笑。
薛媽媽也重整精神前來替換薛炎,母女倆站在普通病房門前。
“你爸爸現在情況穩定了,你回家洗個澡,換件衣服,好好睡一覺。”
“好。”薛炎也不再勉強自己。
帶着飛揚的心情回到家中,還沒走到家門口就看見了姚望。那人就站在他曾住過的小院門前,似乎在回憶幾月前的生活。他轉過頭也看見了薛炎,兩個人隔着10米的水泥路遙遙相望,不過十幾日不見竟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薛炎看着那個高挺的男人,他一步步向自己走來。
這個人沒在薛爸爸剛剛出事的時候陪在她身邊,也沒在手術成功的時候陪在她身邊,卻在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出現了。
他是故意在這時候出現的嗎?薛炎不知道。
但這個時刻看到他卻最能打動她。
父親生病了,她跟父親一樣最需要的是醫生。這個男人不是醫生他什麽都做不了。而那些在醫院奔跑,手忙腳亂的時間裏是她身為女兒該做的,也是她非常願意做的。做那些事,于她而言可以驅散恐懼。
那時候她誰都不需要。
躺在陪護室裏,盡管恐懼、睡不着,但守在在乎的人身邊,于她而言就是最大的安慰。
在那個時候,誰站在她身邊她都視而不見。
甚至如果有人在那些時候分散她的心神,她會怨恨,哪怕是她的媽媽。但當這一切都塵埃落定,她的心還是需要安慰的,那樣靜默的慰藉于她而言更重要。
心裏的感動與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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