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顫對面的男人知道嗎?薛炎在他向她走來時,也邁開了步子走向他。

不過幾秒兩人面對面站在彼此面前,姚望嘴角帶笑地說:“我聽說你爸爸沒事了。”

“嗯。”薛炎嘴角帶着笑,仰着腦袋與對面的男人對視。

“你回家是要做什麽?”

“洗澡、換衣服、睡覺。”薛炎輕松地說。

“我能去你家坐坐嗎?”姚望說:“我剛到也還沒休息。”

“好啊!”薛炎邁開步子,領姚望去她家。

薛炎的家,怎麽說呢?是一個很老很老的老房子,有二十多年了。窗框、門框還是木頭的,曾經鮮紅如血的漆斑駁掉落。那經年累月積在窗臺上的灰塵,以及牆角翹起的牆皮,都在訴說這房子的老舊。

就是這樣一個老房子,房頂上放着太陽能熱水器,客廳裏立着空調、冰箱。不過這些東西明顯都還新鮮,估計也就這一兩年購齊的。

“你先在客廳看一會兒電視,我去清理一下自己。”薛炎的臉有些紅,她這些天過得實在有點混亂,衣服經常換,但真是好多天沒洗澡了,她自己都覺得有點臭。

但素,她一時之間忘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他們家浴室不夠隐蔽。

浴室沒有門,只有一塊布簾子擋住上半身,大腿什麽的根本擋不住。關鍵這個布簾寬度也不夠,不能完全遮住門,會露出一個不大不小的縫,讓人能從那條縫裏将浴室內的人看個分明。

因此,薛炎從沒大白天在家裏洗過澡。此時,當她站在自家浴室門前時,只有一個想法保佑那個家夥不會忽然出現,那她就要被看光光了。

姚望在此之前來過薛炎家,但是對于他們家那個不夠隐蔽的浴室他并不知道。浴室挨着衛生間,衛生間在浴室裏面。任何人想上廁所,都要從浴室門前路過……

他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整個上午姚望過得非常慌亂,他着急往這邊趕,一路上生理需求都沒解決。現在剛坐下沒多久就站起身想去衛生間,于是,隔着一個布簾,一男一女雙目對視。

赤着身子的女體,姚望不是沒見過。在國外任何一個公園或者廣場,就連他們學校都有那種半遮半掩的雕塑。但這一個是活色生香的,那雙驚恐的眼睛,那擋在胸前的雙手,那爬上雙頰的紅暈……

熱血上頭,姚望要咬緊牙關才能控制住身體,不讓自己化身禽-獸闖進去。

薛炎似乎也在這時候想起來什麽,伸手将挂在牆上的浴巾拿下來裹在自己身上。

她剛舒了一口氣,門外傳來那男人暗啞的聲音,“你裏面什麽都不穿,裹着浴巾。但你知道嗎?就是你什麽都不讓我看,比讓我看還吸引人。”

“別說了!”薛炎惱羞成怒,“你不是要上廁所嗎?不怕憋壞膀胱啊你?”

姚望笑了,那笑聲像羽毛一樣拂過薛炎的皮膚,讓她戰栗,根本不敢看他。

腳步聲傳來,薛炎知道那人還是比較關心自己膀胱。她聽到沖刷馬桶的聲音,知道那個家夥要走了。沒曾想布簾被他挑起,他半個身體探進來,簡直要将她吓死。

“薛炎,你愛我吧!”姚望逼視着她。

“我不想這樣跟你說話。”這種窘狀實在羞恥,薛炎的手摸上淋浴噴頭。想着這個家夥如果還要做更過分的事,就用這個噴他的臉。

姚望似乎有些失望,他重新退出去,“對不起,我有點失态了。”

他很快離開了浴室門口,薛炎仍舊忐忑,她不打算洗了。就簡單沖一沖,等夜裏再洗好了。

“你放心,你不願意我不會欺負你的。”姚望的聲音遠遠地以她能聽到的音量傳來。

薛炎簡直要哭了,她原本已經要解開浴巾了,被他一句話吓得又裹住。還是不洗了,就這樣吧!将衣服換了,她從浴室裏走出來,那個家夥就那麽大喇喇的坐在院子裏,屁股下是一只小馬紮。

“你這樣是對我的不信任。剛才那是意外,你要原諒我這個單身大齡未婚男青年的生理沖動。”

有了衣服包裹的身體讓薛炎倍有安全感,她說:“我覺得身為一個女人防備一個男人沒有問題。”

“嗯,”姚望笑眯眯地點頭,說:“何況我這個男人一直對你懷着那種心思。”

“閉嘴吧!”薛炎真惱了。

姚望卻好像看不出她的怒,道:“我還是挺滿意我看到的。”

“滾!”薛炎不打算搭理他了,疾步跑去自己卧室。

姚望卻哈哈大笑,道:“我原本打算今天去住賓館,看樣子還是住你家比較好。反正現在天氣還可以,我在你家打地鋪好不好?”

“您真是纡尊降貴了。”薛炎又從房間裏出來,道:“但被一頭狼看着我很不安,你還是去睡賓館吧!哦,錢我出了。”

“怎麽能這樣?”姚望皺眉,“你看都讓我看了。”

“但我沒打算讓你睡,所以趕緊去睡賓館。”薛炎怒道。

姚望忽然神色鄭重道:“薛炎,你不考慮考慮我當你男朋友嗎?”

薛炎的心好像被針紮了一下,她道:“我現在就想我爸爸能趕快好起來,我的這部戲能順利拍完,其它的暫時不考慮。”

“唉,”姚望嘆息,道:“那等你考慮的時候就優先一下我吧!”

他不知道,此時的薛炎心裏不止嘆息簡直有些遺憾了,她最不可能優先考慮他。

93.狹路相逢

夜晚來臨,姚望還是賴在了薛炎家。他被允許睡在薛炎的床上,而她睡在了自己父母床上。

姚望用毛巾揉搓着寸許的頭發,他說:“你們家住房面積夠大,就是建築不太合理。房子這麽老舊了,不如拆了重建。”

薛炎默然不語,翻看着一堆打印紙,姚望知道那是新劇本。他以為自己這幾句話惹惱了她,忍不住偷眼看她。

沒想到她頭也不擡,道:“嗯,我知道。有錢了就重建,到時候一定建一個全村最好的別墅。”

姚望笑了笑,倒在客廳裏那暗紅色的藤椅上。

第二天,薛炎帶着姚望去醫院看自己父親,剛走進去就見媽媽在跟爸爸閑話,而爸爸的眼睛是睜着的。這麽多天了,薛炎沒想過還能看到清醒着的父親,她愣愣地看着床上熟悉的人,雖然他看起來好像老了十歲,但是活生生的。

“來……了……”不知道是病了太久還是體力不支,薛爸爸說得很慢。臉色蒼白中仍泛着青色,但眼睛裏已是生機勃勃。

“來了。”薛炎笑着走上前,聲音哽咽。

“我……聽你……媽媽說……”薛爸爸的手搖晃着,語氣裏有不贊同,有焦急有擔憂。

薛炎知道,她的父親明白自己的身體狀況。他或許以為自己死定了,卻沒想到還能活過來。他肯定問自己老婆怎麽把自己救回來的,薛媽媽不知道這次的病究竟花了多少錢她不會說,但肯定含糊地說了是她想的辦法。

“爸,你別操心了。這些我心裏都有數。”薛炎說:“等過幾天我就要回B城了。要賺錢還債。”

“嗯。”薛爸爸不知道是安心了,還是累了,他閉上眼睛表示自己知道了。

姚望看着這樣的薛爸爸懷疑這老頭心裏是不是有問題?他的女兒為他付出那麽多,他就這麽輕描淡寫的過了。他擡頭去看薛炎,見她臉上的神色滿是擔憂。

這對父女他這個外人理解不了。

兩人從病房裏出來姚望想安慰她一下,卻聽她說:“你要心裏要有準備。我現在身背百萬的債,如果不死就要還。以後的日子可不會像以前那麽愉快了。”

“這是什麽意思?”姚望疑惑,他覺得自己自從選擇跟在她身後就沒有特別愉快過。除了……他看向那張白裏透紅的臉龐。

薛炎轉頭看着他,眼神複雜讓人看不明白。

“走了。”薛炎大步邁開步子離開了醫院。

這一舉動又讓姚望好奇了,怎麽忽然說走就走?

很快姚望得到了答案,從那日離開醫院後,姚望在薛炎家幾乎抓不住她的背影。那個女人總是早出晚歸,有時候身上還帶着酒氣。

他不知道,薛炎在拼命找贊助商。以前,她在J城從未想過要找贊助商,這個地方是她的根,有太多她的親朋。

從前找贊助商,薛炎的姿态很高,那種恃才傲物的性子在錢面前也只不過稍稍低下了頭顱,如今她不得不彎下脊梁,讓那些拿着錢觀望的人們向她砸來。

她高傲了那麽多年從未彎過腰板,一旦彎腰不知道會有多少滿懷惡意的人,想看她出醜的人騎上來。但如今,她變得謙卑,她懂得那些傲氣于她父親的病而言十分肮髒,那個東西無法救活她的父親,無法讓她平順的走下去。前面已經荊棘滿目,她何苦不俯身躲避。

于是,在J城的日子裏薛炎到處去拉贊助,每天回家總結白天的得失,手上的錢越積越多,俨然有當初一半的規模。

終于有一天他們一起坐在餐廳吃早飯,姚望郁悶,“你怎麽總是往外面跑?”他來J城十幾天了,除了最開始的兩天,這些天以來幾乎就沒看到過她。

薛炎笑笑,臉上的疲憊明顯,她說:“我在為下部戲積累資金,你不用管我。”

還有一句話沒說,她怕這次回B城會被問詢,先準備一些錢應付姚民生。她正處于關鍵時期決不能把自己送進監-獄。有了這些籌碼她還可以拼一拼,不然就只能束手就擒了。

薛爸爸如今已經能從病床上坐起身,薛炎決定離開回B城去。這一次父母都沒有再阻止,他們幾次欲言又止終究只說了一句“照顧好自己”。

薛炎點點頭,與姚望一起離開了J城。

飛機上,兩人都沒說什麽話。他們彼此心中都存了別得事,坐在一起摩肩接踵中間卻像是豎了一道牆。

姚望側頭看了身邊的薛炎一眼,卻見她将臉扭到一邊。不知是不是他錯覺,他們的關系忽然變得非常遙遠。

他卻不知道,那是因為薛炎心中有了打算。她曾經被這個優秀的男人誘-惑、心動,但此後便不能了。姚民生花了錢,自己無論如何都要遵守。

姚望不知道這些,他是從別人那裏得到了薛炎遠離他的答案,這答案讓他心下一沉,心中有個聲音吶喊:完了!全完了!

原來,鐘弧曾經找上門。那日只有姚望一人在薛炎家,他雖然不是一個有潔癖的人,但這個地方實在讓他有些看不過去。畢竟他活了二十多年,環境一直是幹淨、舒适的。

所以在家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撸起袖子幫忙打掃,先将那些擺放的亂七八糟的東西歸置到一起,再将地面擦幹淨……

就這麽忙活間一擡頭,一個人影站在大門前,臉上是難掩的驚愕。

“怎麽,不認識了?”姚望甩着手裏的一塊兒抹布。

鐘弧從姚望表哥那裏知道了這個家夥到底是什麽人以後,心态一直是惹不起我躲得起。但沒想到有一日他竟看到那個他惹不起的角色,拎着一塊兒抹布在那裏擦薛炎家從沒擦過的窗臺玻璃。

這個人為了薛炎竟然能做到這個地步?這情景違和到讓人接受不了。

“說話啊!”姚望大吼,身上遺傳至姚老爹的那股混不吝的氣勢全開。

“你……你怎麽在這裏?”

“這句話該我問你,渣男,你來這裏作甚?”

“……”鐘弧被吼的将來意給忘了,腦袋裏只想起當日被趕出租住小屋的屈辱,被奪去女人的屈辱,被造型公司辭退的屈辱,他說:“你對我做得那些事薛炎都知道!你還得意什麽?”

姚望聽了心裏“咯噔”一下,但面上卻一派輕松,他說:“那又怎樣?你是活該!”

又是這個詞,鐘弧被這兩個字撩起滿頭怒火,他說:“你這麽算計我薛炎就會喜歡你嗎?別做夢了!她從來不喜歡心懷叵測的富二代!”

富二代……姚望一直知道薛炎對富二代有偏見,卻沒想過有一天薛炎會因為這個不喜歡自己。如今她知道了自己的陰謀算計會不會害怕,會不會再也不對自己敞開心扉?

“滾!”姚望懶得再跟這個人廢話,他說:“從這裏圓潤的滾出去!”

此時坐在薛炎身邊,姚望閉上眼睛滿心絕望。

94.收買愛情

飛機不到兩個小時就降落了,兩人打車往姚望的別墅趕。車上,薛炎還在翻一些打印的資料,姚望百無聊賴的看看車窗外又轉頭看看身邊忙碌的女人,他有點好奇,不是說贊助費拿下不少嗎?下一步戲的劇本她似乎也修改完了,這又是在忙活什麽?

“你在看什麽?”姚望問。

薛炎頭也不擡,幾乎一目十行的看着那些文字。他道:“我現在手底下只有令山一個演員,他閑了一個月,我幫他參謀幾個劇本。”

“不是有林佳瑩幫忙嗎?”

“他們兩個選來選去都沒挑中,原本這樣的工作應該是他的助理或者經紀人幫忙選,誰讓我們工作室太簡陋了呢?”薛炎說着又翻掉一個劇本,道:“我這個人就身兼數職吧!”

“你是不是真的着急賺錢?”姚望問。

聽了這句話,薛炎終于擡頭看了他一眼。但那雙眼睛裏不再有任何情緒,看起來竟有絲冷漠,她說:“我這次就要把工作室正規起來,身為老板要多招幾個新人、經紀人,要賺錢,賺很多錢。”

“你還記得你拍戲的初衷嗎?”姚望問,“你這樣以賺錢為目的做這些不覺得跟最初的夢想背道而馳嗎?”

薛炎輕笑,笑容裏滿是苦澀,道:“人是要長大的。”

“薛炎……”姚望有些失望道:“我不缺錢,我可以幫你……”

用兒子的錢還老子的錢,薛炎苦笑。

“我知道。”薛炎笑得虛假,道:“但我不需要。你依然可以繼續,我依然能實現你的夢想。”

“那你的呢?”

“誰說不能一邊賺錢一邊實現夢想呢?”薛炎垂下頭繼續看手裏的資料,最後她拍着那些資料道:“這個角色挺合适令山的。”

姚望的精神被分去了一部分,他好奇地問:“什麽角色?”

“一個賊。”薛炎神秘的笑了笑,“應該說是賊祖宗。”

姚望以為薛炎要跟他講一講這個賊祖宗的故事,誰知她直接掏出手機就要給那邊的劇組打電話。但是,這個角色并沒有拿下。因為令山給她的這些劇本都是一個月前發過來的,那個角色早就被別人拿到了。

挂了電話,薛炎的臉色明顯變了變,“我前些日子實在有點大意了,必須馬上找經紀人,還有令山,我要打電話罵他。是不是愛情豐收就忘記事業了?他要敢說是,我就将他辭退!”

“娛樂圈不講辭退。”姚望小聲說。

“嗯?”薛炎記得似乎也不是這個詞,便問:“那叫什麽?”

“封殺。”

“封殺?”薛炎嘆息,“我現在哪有實力封殺他啊?”

“那你這辭退根本威脅不到他嘛。”姚望道:“他離開你這裏去別得公司說不準發揮得更好,我一開始就覺得他跟了你有點沖動了。”

“是嗎?”薛炎挑眉,目光裏盡是殺氣,“這麽說你跟着我也是沒有前途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什麽意思?”薛炎磨刀霍霍。

“我的意思是,如果他一開始只注重錢或者只注重自己的名氣,根本不可能跟你簽約。”姚望說:“就像郭英雲。明明一開始都說定了的,臨時卻又變卦。”

薛炎的臉黑下來,“你說得對。我啊,以前覺得自己哪哪兒都好,簡直十項全能。但這個角色該怎麽幫令山争取到我卻沒有能力。”

“你再看看其它劇本,再說這個争不到又不是你能力不夠……”

“我在想,憑我現在的實力就算招來了經紀人,他們的能力能比我還強嗎?他們能幫助我手下的這幫人争取到角色嗎?”

“人還沒招來就擔心這些早了點吧?”姚望道:“你是不是太把自己當十項全能了?”

薛炎苦笑,目光幽深地看着姚望,道:“我或許不是十項全能,但你應該是。”

姚望被誇得臉熱,當年拿到簽證被允許出國留學的時候也沒有這般高興。他不知道薛炎此時在心裏是怎樣的遺憾,遺憾她失去了愛上他的資格。

她啊,現在就是姚民生的下屬。身為下屬,還是被收買的下屬,在古代那就是簽了賣身契的下人。薛炎對自己說,我願為少東家你肝腦塗地,卻不能以平等的身份與你在一起,我無法愛上你,也沒資格愛你。如果以這樣的身份愛上你,我将是一個怎樣忘恩負義、厚顏無恥的人。

所以,還是……賺錢吧!

回到B城的第一時間她去見了姚民生,薛炎以為這位老總會讓她在會議室裏等三五個小時。沒想到他卻第一時間見了她,更沒想到的是見她的第一面就問她父親的狀況。

薛炎有點懵,但還是老實的說:“已經沒事了,這幾天大概就要出院了。”

對于這個答案姚民生沒有過多詢問,而是好奇地問:“你看到我似乎很驚訝,你不是來見我的嗎?”

“是,但……”薛炎臉現糾結,最後咬牙道:“我以為你要我等三五個小時,然後讓你的助理扔給我一封律師函。”

“呵呵。”姚民生以一個十分舒服的姿态靠在沙發上,“這麽說你已經做好準備應付你剛才說得那些了?”

“是。”薛炎道。

“我聽說你在家鄉那邊籌措了六十多萬。”

“是。”不管這個消息是誰透給他的那都是事實。薛炎沒有隐瞞。

“于我而言,六十多萬可能就是我夫人一次的消費賬單。”姚民生淡笑着,道:“但卻可能要了你的命。”

“是。”薛炎坐立難安,這一刻她深切感受到自己的弱小。

姚民生收起笑容,“可我為什麽要你的命?你的命對我沒有價值,反而你活着能哄着我兒子。”

“哄着姚望?”

“我對他的事業心很欣賞,像極了他老子。但他的方向我覺得是不對的,但身為父親我不想再阻止,他也許成功也許失敗這都該嘗試。就像我當年創業,這其中的辛酸是財富也是經驗,說不準在演藝道路上他被打趴下了就不再惦記了。”

聽懂了他話裏的意思,薛炎想說些什麽,他這個做人家老爸的,一直覺得兒子不可能成功。她要為她和姚望的夢想正名,但對于一個上位者而言她的話能有幾分可信度?就像大象之于螞蟻,誰會在意螞蟻的張牙舞爪,她沒有分辨只是沉默。

“你去吧!”姚民生說:“你不是所,要在三年後還錢嗎?我就看看你能拿出怎樣的收益給我看。”

“姚先生您要求的我一定都能做到,那些錢我也一定能賺到。”薛炎向着姚民生鞠了一躬,道:“感謝您對我伸出的援助之手。”

轉身離開,薛炎的心越來越沉。她感覺到心髒被撕裂的疼,沒想到那個男人不聲不響地在自己心口的痕跡那樣重。

95.劃清界限

別墅裏,小黃牙從冰箱裏拿出自己做得水果棒冰與甄寧分享。兩人坐在客廳裏,一時之間悄無聲息只聽得細細碎碎吃冰棒的聲音。

小黃牙擡頭看着眼前如畫的一張臉蛋,問:“甄寧姐,你有沒有覺得姚望哥和薛炎姐有點不太對勁。”

甄寧嘆息,用勺子在玻璃碗裏挖了一勺冰,道:“薛炎父親命懸一線,再怎麽涼薄的人都要有所觸動。”

“嗯。可姚望哥也變就不太對勁了,他認識薛叔叔還沒有我久呢。”

“心愛的女人如此難過,任誰都會受到影響。”

“你也看出來了?”小黃牙嘆息,“被你這麽一說,我感覺自己有點沒心沒肺。”

“好了,薛爸爸又沒死,經過這一次他一定能健健康康活到一百歲。放心,薛炎過幾天就恢複了。”

小黃牙重重的點點頭,覺得甄寧說得有道理。但事實上呢?恢複,恐怕不太可能了。薛炎已經決定要學習釘子精神,要當一個鑽錢眼裏的釘子。

見過姚民生的第二日,薛炎宣布《囧女進化論》重新開機。其實後面也沒有多少戲了,只剩最後幾場,還都不是很吃重的戲份。一個周便拍完了,然後全劇進入後期階段。

這一次《囧女進化論》的後期制作外包給外面的工作室了,将自己解放出來的薛炎又是幾日看不到蹤影。她總是早出晚歸,這讓姚望忍不住探究她去做什麽了。

于是這天姚望悄悄跟着薛炎,為了不讓她發現自己,他将自己裝扮成一個民工。連那些髒衣服都是他将自己的衣服在地上磋磨後穿在身上的。

白天跟薛炎說得一樣,她蜜蜂一樣四處奔走。但到了晚上卻不一樣,她上了一輛陌生的車,開往一個飯店。那個飯店在東二環上,就坐落在路邊,隔着巨大的玻璃窗包房內的場景一覽無遺。

然後姚望就看到了讓他憤怒的一幕,飯店包房內薛炎被人摟在懷裏灌酒。明明她已經掙紮着不想喝了,那人仍舊不依不饒。好像不把她灌醉誓不罷休,姚望怒火上頭奔了進去。他将人扯進自己懷裏,然後揮出一拳。不等衆人反應過來,他已經帶人離開了包房。

這時候的薛炎已經醉的看不明白眼前的人是誰了,她幾次想掙脫都掙脫不開。反而在姚望拉着她往路邊走時,腳下不穩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幹什麽?”薛炎将人甩開,這一番搖晃她總算尋回幾分清醒。

姚望看着這樣的薛炎,恨不能打她一頓。他将人從地上拖起來,拉到一棵樹下,讓周圍來往的人群看不清他們的臉。

他壓低聲音質問薛炎,“你就是這麽拉贊助的?被人上下其手。如果你這樣自甘-下-賤,還不如賣給我。”

“你胡說八道什麽?”薛炎推拒着姚望的靠近,但卻如蚍蜉撼樹般根本不能讓他移動分毫。

“賣給那些人也是賣,不如賣給我。”姚望的臉貼在薛炎頸邊,“你知道我喜歡你,賣給我才能讓你更值錢。”

薛炎一個巴掌甩在姚望臉上,“滾!別說我沒賣就算賣也不會賣給你!”

前半句話讓姚望心頭一喜,後半句話讓他心頭一驚。也顧不得臉上火辣辣的疼,他忽然想問個明白,“為什麽?你為什麽不喜歡我?”

“你這混蛋沒資格知道。”薛炎惱羞成怒、口不擇言道。

姚望被她這句話氣瘋了,從小到大沒被人打過,從小到大沒人不喜歡他,怎麽到了薛炎這裏他就這麽一無是處?他将薛炎抗在肩上,不顧她的掙紮。

一輛出租車停在他們身邊,姚望将她扔進出租車裏。

“你鬧吧!使勁鬧!今天我就辦了你!”姚望咬牙切齒。他坐進車裏,對前面的司機說:“皇冠大酒店。”

“姚望,你發什麽瘋?”薛炎被姚望的話吓壞了,伸手去摸車門似乎打算跳車,但一時之間她動不了那個門,便尖叫道:“我不去。師傅我去青城花園。”

“你覺得在我房子裏我不會辦了你?”

“我要回去!”薛炎貼着一邊的車窗不再理會姚望,那模樣讓人無奈又心疼。

姚望嘆息一聲,道:“師傅,去青城花園。”

近兩個小時的車程,姚望差點在車上睡着。車子開到青城花園小區門口,薛炎的酒醒了一般,她趁此機會迷迷糊糊的爬下車。

誰知坐在另一邊的姚望被司機叫起,他付了車資跟着走下車,然後将地上的女人拎起來抱住。将人抱穩邁步往小區內走,門口的出租車轉個彎離開了小區。

抱着薛炎走過別墅樓下那青色的花廊,不知是累了還是覺得這處風景好,他抱着薛炎坐在那花架下的石凳上,将人放在大腿上。

“我可以自己回去。”薛炎掙紮,但被酒精麻醉的四肢軟綿綿的,輕易就被拉回到男人的膝上。

姚望的腦袋壓在她肩膀上,唇舌就在耳邊,他傾身呢喃:“我很愛你。你來愛我吧,我真的有很多錢。你記得那支表嗎?五十多萬,我真的很有錢。”

薛炎沉默,她就靠在姚望懷裏,滿是醉意的臉上透着冷漠。明明能清楚感受到男人對她的愛意,她卻選擇視而不見。

“唉,看樣子你真的不會愛上我。”姚望的聲音裏有絲顫抖,他昂起頭看着花廊上方的燈光。

眼睛裏有隐隐淚光在燈下閃亮。

他閑在自己的情緒裏,因此沒有看到薛炎眼角的淚以及顫抖的嘴唇,所以他更加不知道聽冷漠的表象下是一顆多麽火熱的心。

薛炎很想抱住那顆傷心的腦袋,很想吻住那個傷心的人。但不能,她已經用了他父親的錢,人不能言而無信。

姚民生,我這麽折磨你兒子你不心疼嗎?可我心疼,快要疼死了。

“既然不能愛我,那能不能別糟蹋自己讓我心疼?”

薛炎小聲說:“我什麽也沒做,這麽久了也只有那次被人摟了一下。那個人啊,不是別人。那是我在B城認識的好朋友,最好的朋友。這些天一直是他幫我周旋,你看着我很慘,但其實除了酒喝得多了點,沒吃過虧。改天介紹你們認識。不過下次不要朝他揮拳頭,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不會計較,可會生你的氣。況且,今天如果不是他護着我,說不準真要被占便宜了。”

“以後我來護着你。”姚望輕聲說。

“到時候再說。現在送我回去,我肚子不舒服。”

無法,姚望認命的将人抱起往別墅那邊走。

96.狼來了

由于回來的晚,別墅裏只有玄關處留了一盞燈。兩人跌跌撞撞走進來,一路走到沙發前,然後一同跌倒在沙發裏。

“我能走了,不用管我。”薛炎迷迷糊糊地說。

姚望沉默将人放開,自己去關門。等他回過神來,客廳裏已不見了人影。二樓樓梯口,那個女人一閃而過。

姚望笑笑,“我是那個乘人之危的人嗎?”他幾步爬上樓梯。

等他到了二樓,薛炎已将自己卧房的門鎖了。無奈,姚望悻悻然回了自己的卧房。這一晚輾轉難眠,心裏想着那個女人什麽時候能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案。

第二日一早,因為昨晚睡得太晚了姚望起身時已經是10點了。他從自己卧房裏出來就看到薛炎風一樣刮去開門,這是有人來了還是她着急出門?他走下樓,看到一個一邊臉微腫的男人出現在客廳。

這不是昨天晚上摟住薛炎灌酒的男人嗎?薛炎說是她的好朋友,說要介紹給他認識,難道說得是今天?姚望幾步走下樓,客廳裏的所有人都擡頭看向他。

薛炎也在這時發現了姚望,她淡淡道:“醒了?跟你介紹一下我朋友成曉。”

成曉下意識的捂住自己一邊臉,做了一個微笑地模樣道:“姚兄你好。”

“昨天我打了你一拳,你是來道歉的還是來要我道歉的?”姚望眉心蹙起,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

“不是。”成曉擺擺手,一副謙遜有禮的模樣。

朋友被排擠成這個樣子惹惱了薛炎,她轉過頭想說姚望兩句,但那話在她唇邊轉了一個彎,只聽她道:“我有事找他幫忙,現在就走了。”

“我跟你一起。”姚望皺眉道。

“不用了,成曉跟着我就好了。”薛炎說:“你剛醒還沒吃早飯吧?李響他們給你留了,在餐桌上。我們馬上走,不在這裏礙你的眼。”

姚望伸手将薛炎拉住,一雙眸子死盯着她道:“礙我的眼?是我礙你們的眼吧?你覺得我昨天不該多管閑事,還是覺得我太過自作多情?”

“姚望!”薛炎指着自己手臂上的那只手,她厲聲道:“松開!你是想要跟我好好說話嗎?”

姚望松開薛炎,道:“我要聽你好好跟我說一說。”

“你我之間是工作關系。”薛炎道:“我現在在忙工作,不是陪酒女。況且,就算我為了工作付出些什麽那也是我的事,你我之間不是男女朋友關系,更不是夫妻關系。所以,少管閑事。”

“薛炎!”姚望咬牙切齒。

“姚望你越距了。”薛炎道:“昨晚你打了我朋友,如果不是你幫了我那麽多,你覺得我會輕易饒過你?”

“滾!”姚望氣得整張臉漲紅,“從我家滾出去,薛炎!”

薛炎笑笑,“會滾的。等我算好房租,我會從你這裏滾出去的。”

成曉在一旁看不下去,他扯了扯薛炎的手臂,“別這樣。”

“我們走。”薛炎一把拉過成曉的手,兩人一起走出了姚望的別墅。

姚望閉上眼睛,狠狠地搓了一把臉,然後幾步奔上二樓。客廳裏被當成壁畫的小黃牙和甄寧面面相觑,甄寧沖着小黃牙擺了一個哭臉,然後以手指着二樓。

沒想到被從樓上下來的姚望看個正着,甄寧立刻立正站好。

“姚望,你要出去啊?”甄寧見他頭上戴了一頂棒球帽。

姚望瞥了她一眼,眼神淩厲讓她閉上了嘴。

李響連忙給甄寧解圍,“姚哥,你還沒吃早飯要不要吃一點再走?”

“什麽早點?”姚望在玄關一邊換鞋子一邊問。

“三明治,甄寧做得。”

“拿過來吧,我路上吃。”姚望道。

甄寧和小黃牙不敢怠慢,給他帶上用保鮮膜包裹好的三明治以及一瓶酸奶。姚望接過那些東西,居高臨下的看了他們一眼,然後轉身離開了別墅。

而另一邊,薛炎和成曉剛剛走出青城花園小區。小區門口停着成曉的車,兩人一邊聊着一邊坐了上去。

“你幹嘛那麽說?”成曉道:“你看他氣成那個樣子都沒罵你也沒打你。”

“你不懂的。”薛炎道:“先帶我去你的工作室吧!”

“好嘞。”成曉臉上帶了笑意,但一笑嘴角有點疼,他倒吸一口氣。

“對不起啊。”薛炎連忙道,“我替他向你道歉,也怪我自己不好。”

成曉道:“別這麽說,這是有人關心你嘛!不過,我的工作室很小的,到了你可不要嫌棄。”

“怎麽會?”薛炎道:“我的工作室連工作地點都是借的。你看我們這堆人,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你不嫌棄我還把我當朋友,我又怎麽會嫌棄你。”

“嗯。我們地方簡陋當技術硬。”成曉自信滿滿道。

“的确。不然我這劇也不會找你來剪輯。”

兩人互相恭維着,車子拐個彎混入滾滾車流。他們沒有發現,身後有輛價值百萬的跑車緊跟其後。說起來這輛車可有些歷史了,它不是那個國際知名品牌的最新款,而是經典款。姚望已經有四五年沒碰過了,此時馬達轟鳴,車座低陷,路人除了感慨一聲“真土豪”也沒了別得言語。

就算想看看車主的面貌,車主的大半張臉隐在棒球帽下也看不清。

姚望跟着成曉的車,時而落在車後,時而開在右後方。他要知道那個男人要帶薛炎去哪裏,是不是又要去喝酒,又要跟人談她的項目,又要拉贊助?

等到了目的地,姚望有些傻眼。竟然是五環外的一個辦公區,薛炎和那個男人一同去了一棟大樓裏。姚望看着那只載着兩人的電梯上了十一樓,然後他轉頭看了一下旁邊牌子上的簡介,十一樓裏有六家公司,只有一家能跟薛炎做得事情扯上關系,那就是“成效剪輯工作室”。

原來,《囧女進化論》後期外包的工作室是這一家。一股名為羞愧的情緒襲上頭,讓姚望頭疼。

他到底在做什麽?

這些日子以來,從見過鐘弧以後,他就變得患得患失,求着薛炎給他一個答案。而那個女人呢?她在忙着集資立項,忙着給令山挑選合适的劇本,忙着拍好的那些戲的後期,忙着新劇……

他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像個跳梁小醜。他跟在薛炎身後也是要完成夢想的,他跟在她後面不是單純地只為得到一個女人的愛。

這些日子以來,不過是被忽略了一點,他就能誤解她的努力,就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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