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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不依不饒的跟蹤,他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帶着這樣的自我厭棄,姚望失魂落魄。但他還是坐上電梯去了二十一樓,他要親眼看看薛炎在做得事情。
成曉的工作室的确太小了,連上他自己總共五個人。五個人縮在一個不足70平的辦公區內,連前臺都不見一個。所以,當姚望站在工作室門口的時候,沒有人攔一攔他。
他聽到薛炎的聲音,“我覺得轉場有問題。”
只這麽一會兒,薛炎就發現了片子的問題。
“我也發現了。”成曉說:“你們的底片很多轉場不太自然,我建議你補拍一些鏡頭。”
姚望站在門口,看着背對他的兩人,他們坐在一起,薛炎操縱着電腦,在一個場景裏反複觀看。
薛炎說:“我覺得這麽看,開頭有點不夠吸-引人。”
成曉笑了,但因為扯動嘴角的傷口又倒吸一口氣,他說:“那是你這位創作者的問題了,我不能幫你。”
姚望腳步上前,他想說我來幫你想辦法,我父親手下人才濟濟,一定也能幫你想到辦法。
但他很快發現,薛炎并不需要。
“嗯……”薛炎似乎思考了一下,道:“不如插入一些動漫或者漫畫元素。我這個劇本來就是青春偶像劇,加入這些更能吸-引年輕人。”
“呵呵,你是臨時起意還是早有這個想法?”
“早有這個想法。”薛炎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對成曉說:“不是跟你說過手下有個我很欣賞的攝像師嗎?他女朋友是學動漫設計的。當時拍攝的時候,他就給我提過這個建議。那對小情侶年紀還不到二十正是喜歡這些東西的年紀,也是我的觀衆代表。這些天我一直猶豫着要不要嘗試,你剪了那麽多片子,不如給點建議。”
“這個主意很好!”成曉道:“就是工期可能要延長。”
“那個小姑娘已經在畫了,明天約在一起看看。”薛炎道。
門內的兩個人互相讨論的熱絡,門口的姚望已經不見了蹤影。
薛炎說得那個攝像師他記得,林琦嘛。他的女朋友姚望也記得,但卻不知道名字,沒想到一個他沒在意過的女孩子也能幫到薛炎。
挫敗、自卑、厭棄,種種負面詞彙,以前不會出現在他身上的。薛炎說他十項全能,他沾沾自喜。但這些他幫不上忙,那個女人也許達不到十項全能的标準,但她從沒放棄過或者忽視過任何一個人的能力,并且知道那些能力用在哪裏。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不能再被心底的貪念控制了。不然,薛炎的目光不會再落到他身上,他們漸行漸遠,到那時自己才要痛悔終生。
97.火山爆發
一部劇不會單單只是演員在努力,而是各方一起,從上一部短劇薛炎就知道這個道理。所以,之後的幾天她就泡在成曉的剪輯室裏,林琦倆個小年輕也去了。只是他們沒經歷過這樣的工作強度,熬不住,只有白天在。
姚望又接連幾日沒見到薛炎的影子,他雖然依舊擔憂,但更多的是自愧不如。
如此過了三天,第四天姚望被通知參與後期的錄音,連甄寧也一起。
地點還是那個地點,姚望沒想到成曉這個人這麽厲害。在他那個不足50平的辦公區裏,竟然單獨辟出近20平的房間。這個房間就是他們剪輯室單獨地錄音室,只遠遠看一眼就知道造價要一兩百萬,人不可貌相,沒想到這人在這個行業裏這麽下得了血本。
“沒想到你這裏麻雀雖小卻是五髒俱全。”姚望摸摸錄音室那個隔音壁,雖然悶熱不已,但作為見識過錄音室的他,也不得不承認成曉的專業。
“如果連這一點都做不到,我大概要被這個行業擠出去了。”成曉坦然接受誇獎。
薛炎忍不住為自己的朋友說話:“你小看我但不能因此小看了我身邊的人。”
姚望看向薛炎,心中微酸。他的确習慣性小看她,有些事情他總覺得她做不好或者做不到,他覺得這個人需要他的幫忙,需要他随時随地在他身邊。
“導演,我錯了。”姚望真心實意的說這一句。
但薛炎卻不因他難得的認錯而放過他,她說:“小人物有小人物解決的辦法。就像上一次你自作主張跟那個健身教練打官司的做法,你知不知道你後來的做法太過激了?”
姚望看向薛炎,他沒想到自己的認錯會得到這樣一個責難,他壓抑着心中蓄積的怒火,冷聲道:“繼續,洗耳恭聽。”
“我後來聽說了一些事,你幫我賠給他三萬,但讓他無法再B城立足。”薛炎說:“他不追究了就該放過他,為什麽要趕盡殺絕?”
“你其實想說,我對鐘弧也不該趕盡殺絕。”
薛炎張嘴正要說,被成曉扯了一下,他道:“說什麽呢?今天是來錄音的。你不想好好說話也別拱火啊,這一會兒情緒什麽的不到位怎麽辦?”
“有些話時機未到沒法說,有些話不說透更容易影響情緒。”薛炎擡頭與姚望對視,她不管不顧地說:“原來你也知道對鐘弧是趕盡殺絕,那你為什麽還要這麽做?”
姚望笑了,那笑容有些苦澀,有些諷刺,他站直身體,擺了一個居高臨下的姿勢,他說:“因為我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都是斬草要除根。就像你,如果我一掌拍死讓你這輩子沒法拍戲,如果你敢拍你的朋友成曉将一個片子都接不到,甄寧一部戲都接不到,你覺得結果會怎樣?”
聽到這句話,薛炎氣得渾身發抖,“你……”
“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姚望道:“你說我小看你?沒錯。但我也不敢小看你,如果我把你看到塵埃裏,那跟着你混的我豈不連塵埃都不如了。”
“都別吵了,錄音比較重要。”成曉又來勸說。
一直在外面等待的甄寧也走過來看這邊的情況,薛炎閉上眼睛,心裏有個聲音對她說。夠了,這樣他們應該能好好工作了吧?他對自己應該足夠失望了。
等她睜開眼睛,姚望的臉近在咫尺。他嘴角帶笑,眼睛裏卻是狠厲的,他說:“如果把你困在我身邊辦法多得是。按着你的腦袋跪在我身邊,讓你乞求我憐愛你也有辦法能實現。但我一直沒那樣做,而是像現在這樣像個毛頭小子,怎樣做都讨不了你的歡心。”
薛炎不自覺瑟瑟發抖,她被姚望一下推出錄音室,道:“不是要錄音嗎?開始吧!”
她忘記了,她是不是太得意了?
姚望根本不是什麽忠犬,他只是這些日子在她身邊僞裝成狗崽子的狼。她竟然忘記了,怎麽能忘記?她太得意了,仗着他喜歡自己在他面前張牙舞爪,想着這個時機難得刺激刺激他,讓他能以平常心對待工作。
薛炎啊,你太把自己當回事了。那人現在有耐心玩一玩愛情游戲,等他沒有那個耐心了你還有什麽戲可以唱?到時候,他不顧你的意願,将你一番玩弄再丢棄也是有可能的。
一開始就不該招惹這位大少爺。如果在父親生病前,如果在工作室成立以前,如果在發現他有一塊價值五十萬的手表以前,那麽多可以中途丢棄他的機會,她沒有珍惜。現在他們之間絲絲縷縷的綁在一起……不,是她單方面被綁在那裏,如今掙脫不掉了。
之後幾人沉浸在工作中,好像那火山噴發一樣的針鋒相對從未發生過一樣。
錄音由薛炎和成曉一起盯着沒有出太大問題,姚望似乎忘記了剛才的爆發,他配得比要求的還要好。
錄音室裏,姚望也是第一次見到《囧女進化論》的成品,他想來想去也沒料到最後會變得這樣精致。連他這樣一位從沒看過偶像劇的男人都想看下去,雖然他早就知道結局。
開頭自然是片頭曲,這個曲子他聽過。是薛炎那個Y城的好友做得,曲子被做成MV的形式。文字不多,只有在人物出現的時候才會介紹一下。原本參與制作的人就少,這樣的一個MV出來也不會有厚此薄彼的感覺。而那些劇裏的人物也不單單是從劇裏截出來的,每個人物旁邊都跟着一個漫畫形象,像是浪漫裏的小情-趣。
除了這些,最後出現的劇名及薛炎的大名都有變化,是充滿童趣的動畫。
劇名《囧女進化論》是卡通變體,“囧”這個字像喝醉了似的撞倒後面的那個字,然後發生多米諾骨牌效應,直接把最後一個字撞出視頻框,但被“化”字的最後一筆給勾了回來。這麽一個結束,讓整部劇從網劇風格上升到真正偶像劇的感覺。
精致、精心、驚喜,姚望真有些被震住了。
這樣的驚喜讓他一開始無法進入狀态,薛炎也沒想到會這樣。記得在Y城令山與林佳瑩游刃有餘,她想要的感覺與對口型兩位都做得非常好。緊跟着她才想起那兩位是真正專業的,對他們來說這都是小意思。但眼前的男人,可能演過戲,但配音真的沒經驗。
薛炎不得不按開錄音室的話筒,對姚望說:“不如你的聲音讓配音演員……”
誰知剛說了一個開頭,姚望斷然拒絕,“不。如果一直用配音,我永遠無法有自己的聲音。”
薛炎沒再堅持,克服了一開始的不适,姚望越配越好。
連成曉都忍不住說:“如果換配音演員來,我恐怕你很難找到他這樣的。”
“怎麽?”
“我雖然當配音導演的機會很少,但跟着配音演員錄音的經驗卻很多。”成曉說:“姚望的聲音非常好,尤其英語。那種在國外浸泡多年的口音,不是咱們這種在國內學習的人能趕上的。或許正是因為這樣的口音,他無論普通話還是B市方言都透着股精貴。”
“誇張了吧?”薛炎道:“我怎麽沒聽出來。”
“那是你聽得少。”成曉說:“他要是當配音演員,妥妥地男神音。”
薛炎但笑不語,也不知是不是認同他這句話,成曉也沒在意。
配音十分順利,一周後,《囧女進化論》正式上線。參與的所有演員、工作人員都期待着這一天,就連遠在Y城的宋克勤及齊靈也關注着這一天。
98.新劇
《囧女進化論》原計劃十幾集就完結,等真正做出來竟然有二十七集。這個集數夠在電視上露一露臉了,但現在仍舊以網劇的形式上線。上線一周單集的數據不能跟《我傻才愛你》比,為什麽會這樣呢?有些人懷疑薛炎因為第一部劇的高人氣驕傲了,便将她請去九空間高層會議室內喝茶。
會議室內坐得滿滿當當,薛炎目光掃視了一圈認識的人屈指可數。一堆不認識的人拿着數據分析,拿着劇情分析,拿着觀衆的評論分析。
有了前一部做對比,《囧女進化論》投入的要比《我傻才愛你》要多,他們被利益熏紅了眼睛認為點擊量成績不該是這個樣子。這些關注數據、觀衆反饋的人因為利益很不理智,但與這部劇關系最緊密地薛炎非常淡定。
她知道這些人的目的,但彼此有合約約束她也不怕,便說:“又不是賠錢了,我的劇跟同類型的電視劇比還是賺了的。只是沒有那樣爆發而已,但整體還是往好的方面發展的。”
但有人卻不滿足,反駁道:“為什麽不能像上一次那樣取得好成績?”
“那是因為有一部分觀衆是奔着令山這個配角去的。”薛炎說:“看到劇的中期才發現他要到後期才出現,還只出現了一兩集,觀衆心裏難免有落差。”
又有人問:“為什麽不能讓令山當男主?”
“那是因為《我傻才愛你》是後拍得。”薛炎說。
衆人嘆息,遺憾不能賺更多的錢。
薛炎也跟着嘆息,觀衆的意志是不能以她這個導演而轉移的。于她而言,《囧女進化論》沒有輸給《我傻才愛你》。它的數據沒有爆發,但也是拔尖的。甚至一度成為熱門話題,有人根據漫畫形象畫起了同人,也算小火了一把。
從投資的角度來看,僅這一部劇的廣告收益就能進賬一百多萬。這是薛炎能分到的錢,當然這不是她個人的收入。
“我聽說有電視臺要買版權。”薛炎說:“不知道是哪個電視臺?”
“衛視不能想了,只有幾個地方臺有意于《囧女進化論》。”有人說。
“那也不錯。”薛炎高興,“原以為這樣的劇不能在電視臺播。”
“質量好,審查沒問題,我們經理幫忙推薦了一下。”有人說:“分成稍後會打給你的,放心。”
薛炎站起身,對着會議室的衆位鞠躬,她說:“我當然放心,以後合作的機會多得是。不過現在要走了,要籌備新劇的拍攝了。”
一群人争先恐後的将薛炎送出了公司,緊跟着有人抹了一下頭上的汗,道:“不知道為什麽,這個丫頭比上回看着要淩厲的多。”
“大概是發生了一些事。”他們這群人這麽糾結到一起,目的其實是要試探薛炎會不會轉戰其它視頻平臺,并不真的要追究一部劇的點擊率。
“你知道?”有人覺得有弱點的人更好控制。
“回頭再說。”
一衆人重新回到會議室裏,讨論完這部劇他們還有其它事要溝通一下,會議室裏各方領導彼此攻讦,很快亂成一鍋粥。
而這些跟薛炎已經沒了關系,她剛走出九空間所在的大廈,小黃牙坐在車裏招呼她過去。小黃牙所在的那輛車是帶車廂的小貨車,車廂裏自然放滿了東西。前面的駕駛車內只有四個座位,此時只坐了一人。
但貨車前面,姚望、甄寧沖她揮揮手露出一張張笑臉。薛炎沖他們笑笑,然後拉開貨車的車門坐了進去,這一次他們要進影視城拍攝了。
影視城的所在地在距離B城800公裏外,離開B城前,車子順道捎上了林琦與他的女朋友。以及佘恩、程風堂,除了他們在B城的這些人,身在Y城的令山也将趕過來。
燥熱的風撲在臉上,這是夏季裏最後的熱透着股無能為力。衆人不開着窗,欣賞着匆匆飛逝的景色,一派安然。
這一次他們要拍攝的是部古裝劇,名叫《笑談花木蘭》。是的,故事講述的是花木蘭代父從軍的故事。但劇本與近些年出現的花木蘭故事不同,主角花木蘭是個堅貞不屈地女子。劇裏沒有男主角,暧昧玩了一圈她還是只單身狗。
女主是位穿越女,她穿越在花木蘭身上,因為這層身份鬧出了不少笑話,比如吃不慣簡陋飯菜,她變成一個吃貨;比如被戰場上的殺戮吓得将腦袋埋起來……
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就是這樣一個吃貨偶爾慫的花木蘭,她是軍中的神she手,是千裏押送糧草的校尉将軍,是使計謀燒糧草,是孤身救三軍統帥地女英雄。
她有怕有恨也有愛更有勇。
出門看夥伴,夥伴皆驚忙,同行十二載不知木蘭是女郎。
十二載,有一人是知道木蘭真實身份的,就是那位三軍統帥。一個欺上瞞下的小女子,觸犯軍法大罪讓這位統帥設了一個圈套要害死花木蘭。但卻在下一刻發現自己愛上了她,單騎十餘裏只為将人救出來,卻死于敵人的亂箭下。
将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
這樣一個被她所救護她周全的男人,她難以不動心,但在下一刻她發現這個人是有家有室的,還有一個八歲的兒子……
可花木蘭是穿越而來的女子,這樣等同于背叛家庭的男人給的愛情她想不屑一顧,可那人卻為救她而死。這讓她心中矛盾不已,不知該如何面對接下來的生活。
是為轉移注意力是被迫也好,她在軍中收了一個徒弟,這個徒弟安慰了她的心,但也沒能陪她走到最後。
醉卧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除了與她同行的男人們,花木蘭身邊還有一個嬌弱弱的女子,女子原本是要充入軍中做軍JI的,因她一時心軟救下,并将她放入軍帳中伺候她的起居。
但就是這個女子,她竟是敵人派來的細作,是一位大将的妹子。
女扮男裝的木蘭在軍中十分照顧這個女子,女子心腸柔軟竟然愛上了男裝的木蘭。在知道木蘭是女兒身的那一刻,她選擇了背叛。但終于在最後一刻幡然醒悟,為木蘭擋下致命的一刀,死于自己族人之手。
女子的死是壓在木蘭身上的最後一根稻草,從那以後花木蘭變得有些瘋癫。雖然不影響日常的軍務,卻讓身邊的人擔憂不已!
這樣的傷心過了沒多久,花木蘭迎來了真正的大戰。在那大戰之後,她榮歸故裏,成為一代傳奇。
戰場如此殘酷,女兒多情也被捉弄。
甄寧在別墅裏第一次看到劇本的那一刻,心中的熱血便都被點燃了。
“我喜歡這個花木蘭。她參軍不是為了掩飾自己的身份,不是為了找個大将談戀愛,而是完全的軍人姿态。她被統帥、鹿兒以及徒弟發現女子身份都是意外,而且這些人都願意幫忙遮掩,很真實。”
薛炎笑笑,問她,“想演?”
“嗯。”甄寧點頭,眼睛裏閃着渴望的光。
“你不行。”薛炎說:“鹿兒的角色可以給你。”
“為什麽?”
薛炎道:“花木蘭的這個角色我要給一個一米七五以上,身上有些小肌肉的演員。”
“哦。”甄寧有些遺憾。
薛炎笑着食指滑過甄寧的下颌,她說:“要讓你這個小妖精愛上的女人,可不能是個柔弱的。”
甄寧一把捏住薛炎的手指,笑着說:“你這樣倒是有幾分花木蘭與鹿兒初識的模樣。”
“是嗎?那我選得這個演員你看着一定更像。”薛炎說。
到了影視城已經是深夜,影視城門口站着一個人。薛炎跳下車朝那人飛奔而去,兩人抱在一起。
“天都黑成這樣了,你還認得出我?”那人聲音愉悅地說。
“我的木蘭兒我怎麽可能認不出?”薛炎輕佻的說。
99.英雌
因為天黑又因為影視城的燈光不足,到處烏漆墨黑。劇組衆人看不清來人究竟長什麽模樣,來人卻是熱情地上來招呼衆人。
“我先帶你們去住的地方。”
薛炎拉着那人上車,“車上聊。”
來人跟着薛炎一起上了小貨車,然後聽她介紹起這座影視城。這座影視城不能跟全國十大影視城比,它的場景一般,建築老舊,有沙漠建築、水上建築以及村落建築。雖然簡陋卻是很多戰場戲的拍攝地,每年接待的劇組上萬,尤其電影劇組偏多
車子輾轉在各種古色古香的建築中,這些建築風格不似明清建築。據來人介紹,這些都是仿照三國或者戰國一些史料建造的,不過具體是不是如此現在的一些劇組也不去考究。
來人顯然對影視城非常熟悉,七拐八轉她指揮兩個司機将車停在影視城內,衆人下車跟着來人繼續走。
小黃牙跑到薛炎身後,擔心的問:“薛炎姐,咱們的道具這麽放着沒問題吧?”
薛炎沒有回答,來人卻笑了。道:“起碼這會兒到明天一早非常安全。”
小黃牙不再說什麽,緊跟其後。看着身邊的建築,他又忍不住問:“那個,姐,現在有什麽劇組在拍戲嗎?”
“想去看看?”
“嗯。”
來人随手一指前面燈光大盛的地方,只見那裏影影綽綽,似有人圍着看大戲,她說:“那邊有個劇組在拍夜戲,我聽說小花旦淩霜霜在。”
“淩霜霜?!”小黃牙激動了,幾步跑到薛炎面前一臉讨好地搖晃着腦袋,那意思不言而喻。
薛炎道:“你別着急,先去住處看一看。這個影視城太大,天又這麽黑回頭找不見我們多麻煩。”
是的,這個影視城雖然簡陋卻非常大。幾千畝的地方,有水有沙漠,要找一個地方或者一個人都太難。小黃牙聽了沒再反駁,乖乖的跟在衆人後面。
久未出聲的姚望此時開口,他道:“薛炎,你還沒有介紹這一位。”
“哦。”薛炎恍然道:“抱歉抱歉。這位是我當年工作時認識的一位演員。”
“什麽演員?”那人謙遜道:“我是一名武替,大家叫我秦華就好了。”
秦華,年齡比薛炎還要大一歲,做武替做了十幾年。以前年紀小,個子矮,做武替的機會少,後來大一點了又因為個子太高,身體太結實,導致她如果做一般女演員的替身容易穿幫,因此她至今發展平平,甚至可以說發展遇到瓶頸。
“幸虧遇到薛炎,不然哪有機會演主角。”秦華說。
對于秦華這樣的恭維,薛炎倒沒有反駁。
一衆人被秦華領着到了住處,那是一幢排房。房前一座大院子,中間立着一個大大的射燈,将邊邊角角照的亮如白晝。燈光下衆人看清了秦華的臉。
秦華長得非常英氣,鼻梁高挺,雙眉斜飛,雖然也是雙眼皮,但眼睛不夠大,嘴唇薄削,臉盤如瓜子。很中性,無論男女都是中上之姿。
薛炎看着衆人的目光,問道:“如何?”
“量身打造。”衆人都如此說。
薛炎滿意的點點頭,道:“好了,明天再聊,先休息。”
這話讓一衆人有些猶豫,他們住的這個排房看着就非常簡陋。排房分上下兩層,全是木頭建築。走上二樓的時候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所有人都對這種居住環境無法适應,尤其住過姚望別墅的小黃牙和甄寧,連那房子的門他們都不願走不進去。
“怎麽了?”薛炎問。
小黃牙揮揮手,滿臉嫌棄道:“有味道,好臭。”
薛炎正要開口,姚望卻推門進去道:“這種居住環境已經很好了。難道你們指望她給你們一人備一輛房車嗎?”
有了這位做榜樣,其他人也不得不鑽進那簡陋的房子裏。
跟薛炎站在一起的秦華,嘴角帶笑地問:“你幹什麽不說實話?告訴他們這裏只是暫時歇腳的地方。”
“哎呀,我整天當保姆當得有點郁悶,偶爾放縱折騰一下他們放松放松。”
“惡趣味。”秦華斜睨她一眼道。
“好了,回去睡一覺,明天住好地方。”薛炎笑着說。
這個地方原來誰睡過,為什麽會這麽大的味道沒人再關心。總之這是有味道的一晚。第二天一早,樓下傳來一陣陣刷刷的練劍聲。這聲音将在簡陋房子裏輾轉難眠的衆人吵醒,劇組成員們一個個睡眼惺忪地走出卧房看向樓下。但見樓下的秦華身姿優美的在舞劍,那樣子真稱得上翩若驚鴻,婉若游龍。一群人站在二樓的栅欄前看得目瞪口呆,看着樓下的秦華,眼睛裏都有羨慕、贊嘆。
“你們啊,都跟着學習一下。咱們這次的戲用得着。”薛炎說:“她可不止是武替,還是咱們劇組的武術指導。”
小黃牙笑眯眯道:“薛炎姐,我也能演個角色嗎?”
“可以啊!”薛炎大方道:“我這劇本裏沒有男主,但圍繞在花木蘭周圍的可都是男人。到時候挑一挑給你一個角色不成問題。”
小黃牙得意的笑了笑,道:“薛炎姐,我記得你弟弟也說要演個角色。”
“呦,你還記得他們啊!”薛炎笑了笑,“大弟已經找到工作了,小弟被舅舅又送回學校了。他們都沒機會參演了。”
樓下的秦華就在此時一個華麗的轉身,單手指天做了一個潇灑地收勢。樓上的衆人一起鼓掌,樓下的女英雄露出一個羞澀的笑。
“走吧!去吃早點。”薛炎道:“吃完,咱們一起把所有的場景走一遍。順便看看住處。”
姚望皺眉,“怎麽還要看住處?我們不住在這裏嗎?”
“這裏是暫時歇腳的。”薛炎道:“不過,如果你們願意住這裏也行,但我個人的意見是咱們能住農家樂。”
甄寧疲憊的臉上露出一個笑,她道:“只要沒有臭腳丫的味道,我現在什麽地方都能住。”
衆人哈哈笑了,薛炎道:“既然咱們在影視城,你們這些演員要機靈一些。在沒有自己戲份的時候,多跑跑其它劇組混個臉熟。”
佘恩不認同道:“這樣不太好吧?”
程風堂道:“有什麽不好,咱們攤上這麽寬容的導演應該慶幸。”
薛炎嚴肅了臉色道:“但不能影響《笑談花木蘭》的戲份,否則你就從我這劇組裏離開!”
衆人齊應道:“知道了。”
于是,新的征程開始了。這一次他們都将拿出更多的精力與耐心拍戲,尤其姚望,他告訴自己不能再讓個人感情影響情緒,影響自己的夢想。
100.影視城首日
劇組新住處不在影視城內,是一處靠近小河的農家樂。薛炎一行人開車往那邊走,10分鐘的車程便到了那處院子。那是一個四合院分上下兩層,四面都有房間還住着其他劇組的人。院子前面鄰水後面是一大片玉米地,碧綠的作物層層包裹着小院很有鄉村特色。
院子四周還種了一些樹,桃樹、棗樹、柿子樹不下十棵,正好擋住盛夏的陽光。
薛炎他們的兩輛車停進院子裏,然後一幫人開始選房間。因為房間有限,這次需要兩人一間。其他都好說,但對于劇組裏唯一一對小情侶薛炎十分照顧,雖然她個人覺得未婚同居不太好,但仍舊開口征詢女方的意見。
“倩倩,你要跟男朋友一個房間嗎?”。
那女孩毫不羞澀反問:“薛炎姐覺得我們兩個應該住在一起嗎?”
“以林琦的為人住在一起應該也沒什麽。”甄寧說。
林倩,是的。林琦的那位畫漫畫的小女友,她跟男友一個姓氏。聽甄寧的說法,她毫不扭捏道:“好,那就住一起。”
林琦卻拒絕道:“倩倩,你跟薛炎姐住一起。”
于是房子很快分好,一共五間房,林倩跟薛炎一起,甄寧和秦華一起,佘恩和程風堂一起,小黃牙和姚望一起,林琦自己一間。
“等令山到了,就跟林琦一間。”薛炎道,這樣的分配沒人有意見。
等把一堆行李帶上樓,一行人又重新下來集合。他們要跟着薛炎一起去看片場,為了方便出行,他們租了影視城的一輛電瓶觀光車。光觀車很大,坐他們這些人剛剛好。
林倩就坐在薛炎身邊,自從知道小姑娘有畫畫功底,且速寫很不賴。她就要求對方能根據自己的描述迅速成畫,這樣的畫面基本上可以當成分鏡腳本。
于是,觀光車上衆人默然不語。薛炎對着一些她滿意的地方指指點點,然後林倩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一幅速寫。兩人配合無間,等轉戰其它地方時薛炎會看一看那些畫,有滿意的作品她就會傳給所有人看。
尤其林琦,他會在繪本上寫下自己對鏡頭的分析。
看着這倆個年紀尚小的後輩,薛炎心中難免會有危機感。等他們完全的成長起來,未來自己能不能留住他們呢?
但這個還不是眼下最着急的,現在開始擔心實在杞人憂天。
薛炎回頭跟衆人說:“我們現在還缺少化古裝造型師。”
秦華道:“這個我來想辦法。我在這邊影視城待了很久,找個古裝造型師還是很容易的。”
“嗯。”這算是解決了問題。
電瓶車很快停在一個土坯房門前,那木門、那門前稀疏的稻草。這已經不能說簡陋,而是荒涼了。但薛炎對這房子的外觀卻很滿意,腦海裏花木蘭跑去參軍前的家就該是這樣的。
開電瓶車的司機是影視城的工作人員,他來就是為了幫助薛炎選定拍攝場景。
他介紹道:“這裏經常拍一些群戲的場景,比如叫花子居住的地方,比如難民地……如果您定下這個場景,價格可以給您優惠。一般這裏我們都是半賣半送的。”
“是嗎?這裏能稍微修繕一下嗎?”薛炎問。
“怎麽?”
“場景很适合我這部戲女主一家居住的地方,但又太簡陋了。”薛炎說着指指旁邊的土坯牆,“那裏能稍微砌一下嗎?”
那工作人員說着掏出小本本将薛炎的要求記下來,他道:“不如你再進去看看,有什麽要求我們盡快準備。”
薛炎沒想到這位工作人員這麽好說話,一時間竟然反應不過來。
那工作人員卻笑笑,道:“這裏并不常用,的确需要修繕一番。正好您來了,就按照您的要求好好修一修就是了。不過工期恐怕要半個多月,加之土塊幹透,一個月應該差不多。”
“這個沒問題,我可以先拍其它場景。”薛炎說。
之後兩人達成共識,薛炎沒再多問什麽,而是直接從車上走下來。工作人員先她一步将木門打開,門內是一個院子以及三間土坯房,院內石磨、水井一個不少。
衆人跟着走下車,一塊走進這院子。薛炎看了看那水井,井內竟然真的有水。她忍不住點點頭,表示這裏的一切她都滿意的很。
但是別人卻對這裏十分看不上,有那穿着時尚的,如佘恩竟直接抱怨道:“怎麽不鋪些石頭子,這好多土,我買的XX牌的新鞋全糊上塵土了。”
衆人回頭看他,又低頭看了看他腳下的鞋子。
但很快,衆人的目光被另一雙鞋吸引。連佘恩都忍不住大叫,“XX牌限量版?你怎麽舍得穿出來踩在這種地上。”
姚望不以為然,道:“不過就是雙鞋子而已,踩哪裏不是踩?”
“真土豪。”佘恩贊嘆。
薛炎對他們兩人的對話似懂非懂,他記得當時拍《我傻才愛你》、《囧女進化論》時,很多衣服、鞋子的品牌都是姚望幫忙選得,他還因此拉了一些贊助回來。
那些東西一看就不屬于平民,所以,無論演戲還是其它方面姚望對她的幫助都很大。
想到這裏她不由得嘆息,暗暗警告自己不要再胡思亂想了。
這時候她的目光掃到院子裏的馬棚,她幾步走過去。馬槽、稻草都很齊全,她邁步上前想看看這個土坯房後面是靠着牆還是連着牆。
但由于腳下稻草的遮掩她一時沒看清,邁開的腳踩到了一根腳腕粗的棍子,腳下立時不穩眼看着就要撲在地上。誰想到衣服被扯住,下一秒腰上一緊被人抱進懷裏。
這陌生的懷抱讓薛炎大驚,等她把人推開擡眉看去沒想到竟看到了程風堂的臉。
“導演,你沒事吧?”程風堂聲音溫柔。
“沒事。”薛炎長舒一口氣,下意識的想看看姚望的臉。
但她忍住了,為什麽還要在乎他是不是介意自己被誰抱了?明明自己已經将人推開,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她決不能在這時候發瘋,也不能讓之前的決絕功虧一篑。
薛炎将這個土坯房看完,把意見傳達給影視城的工作人員,然後一行人轉戰下一個地方。
眼前是一個演武場,一衆人站在木制的高臺上,頭頂是稻草搭成的棚子。這裏當新兵訓練場也是可以的,只不過好多東西看上去都舊舊的。
薛炎指着一旁的戰鼓,道:“那鼓有點舊了。”
“是舊了。”工作人員說:“要換新的嗎?”
薛炎從演武場的高臺上跳下來,說:“如果還敲得響就用這個。”
“咚咚咚……”薛炎敲起來。
她敲得很有節奏,佘恩站在高臺上吹起口哨。但很快地她越敲越累,手都發軟。鼓槌正要放回去,被一只手接住,薛炎轉頭看到程風堂一張帶笑的臉。
他說:“我來敲,學校裏教過我們如何擂戰鼓。”
果然交給專業的來,那鼓點變得十分有氣勢,人人都好像看到了一番戰場厮殺,眼睛裏燃着洶洶火光。雖然不會武功,薛炎還是忍不住看向了立在演武場兩邊的武器架,然後她沖着秦華揮揮手。
秦華心領神會,她也跳下高臺,道:“我來。”
她這一次沒有摸劍,而是拔出一根紅纓槍。
一番槍法耍完,程風堂的戰鼓正好敲完。薛炎舉着手機将秦華的一番動作錄了下來,她嘴角帶笑的說:“再看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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