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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這個女子心有所屬。
大寫的悲劇。
鹿兒不是真的嬌弱,一個敢入敵軍中以色侍人套取情報的細作,決心、狠心都不缺。只不過在那位将軍天長地久的呵護下逐漸軟化,當她發現愛已無望,內心的狠決便又回來了。
于是,她将自己潔白的身子給了那個三軍統帥,并在成就好事的第二日引着花木蘭親自來捉J。被兩個人同時背叛,心中是怎樣的苦悶可想而知。
但還沒來得及責怪誰,那個狠決的女子卻如雨後白蝶般翩翩落入她懷裏,背後身中數箭,她為她而死。
同樣犯了錯,一人以死謝罪,花木蘭心中的怨恨便都落在王洋身上。
所以即使沒有後面的算計,沒有他早有妻室,沒有他最後的身死,兩人也不會在一起。
這一場戲就是花木蘭心中苦悶難解,冒雨去祭奠鹿兒。鹿兒是細作沒資格大葬,又因為她是為敵軍将軍而死,她的親哥哥更是死于非命,家族不願再認她。無法,她的屍身只能被花木蘭一片竹席裹了葬在樹林邊,成為一冢孤魂野鬼……
花木蘭對鹿兒是怨的,也是恨的,但更多的是可憐……
此時監視器上,秦華飾演地花木蘭孤獨地跪在那冢孤墳前,大雨嘩嘩,她如一座雕像。姚望在她身後撐着一把傘,同樣寂寞如雪。
下一秒,花木蘭不知是累還是暈了倒在泥水裏,王洋走上前,扔掉手裏遮雨的傘一把抱起她送回營帳。
坐在監視器後面的一衆群演都紅了眼眶,有人說:“我看劇本時,真的非常讨厭鹿兒這個角色。她愛的不徹底,恨的也不徹底,她被矛盾纏身,還猶豫不定,唯一決絕地只有最後的那一死。她蠢,認不出愛的那人是女人一輩子不能成為她的依靠。我一開始看着她就覺得她整個兒就是一場笑話,但花木蘭那樣傷心,我竟然也跟着難過了。”
“嗯。如果她真的徹底背叛了花木蘭就好了,偏偏她在最後不夠狠心。”
“她死的時候大概看清了自己的內心,無論如何她愛得還是花木蘭。”
程風堂原本也很難過,但衆人都沉浸其中,尤其沉浸在女人愛女人這樣的設定裏,讓他忍不住想吐槽。由花木蘭想到之前的那部戲,那部他參與拍攝的《囧女進化論》,他在裏面的設定是喜歡佘恩演的那個男人……所以,薛炎大大酷愛這種同性相戀?
“這麽說來《笑談花木蘭》沒有男主,因為女主已經完全承擔了男主的戲份。”程風堂總結道。
聽到這番話,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怎麽了?”他們的目光好像看到了食物的狼,讓他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有活着的希望。
“我怎麽沒想到?”有人懊惱。
“咔!過了。”不遠處薛炎阻止了衆人的談論,她拎着喇叭道:“休息十分鐘。”
所有人都長舒一口氣,甄寧問薛炎,“為什麽射箭要射胸部或者背部?為什麽不能射頭或者腿。”
“頭有保護的頭盔,而腿太靈活了,準頭達不到标準。”薛炎說:“況且,弓箭跟現在的槍可不一樣,那些古人得先射中再射死。”
“原來如此。”甄寧點頭。
正跟衆人聊着,薛炎的手機響了。按說片場紀律裏有不準開鈴聲的規定,但大家都理解身為導演的薛炎。她父親剛動了大手術,如今還在修養,需要她随時知道父親的狀況;另一方面就是薛炎不止是導演還是一名制片人。每一個陌生人打來的電話,都有可能是幾萬十幾萬的贊助費。
有了那些錢,他們這些演員才有酬勞拿,片場誰的手機都可能停機關機,只有薛炎的不可以。
不過這一次不是贊助商送錢,而是是薛爸爸打來的,那邊他父親支支吾吾半天,薛炎問:“爸,您有什麽事直說。”
“閨女啊,爸爸能給你當司機嗎?”薛爸爸果然很直接,他說:“不知道外面司機的工資是多少?”
“……”薛炎無語片刻,問:“爸,你是認真的嗎?”
“嗯,我閨女現在出息了。我給閨女當司機。”薛爸爸在那邊豪氣萬丈,俨然是把給薛炎當司機看成了事業要開第二春。
薛炎愣了愣,她想說,爸你身體剛好就別惦記賺錢的事,這事你交給我就好了。她還想說,人家爹媽出去旅游當渡蜜月,您不行也帶我媽渡蜜月去,說不定還能給我生個弟弟,她身為獨生子女好孤獨的。
但最終那些話她一個字也沒說,倒是他爹那邊很擔憂地問:“女兒啊,你不會出得起一百多萬給你爹看病,卻到現在都沒錢買輛車吧?”
薛炎黑了一張臉,怎麽回事?她爸爸這是在鄙視她嗎?
“您過來吧!我這兒有兩輛車呢,你想開哪輛開哪輛。我現在人在H省D市的影視城,這邊沒飛機我找人給您定火車票。我媽要一起來嗎?”
“她去做什麽?我是去工作,工作哪有帶媳婦的。”薛爸爸說完直接把電話挂了。
薛炎笑了笑,因為電話那邊她媽已經在體罰自己老爸了。
107.劇組的一天
薛爸爸的電話剛剛挂了,薛炎的手機再次響起,這一次卻是正事了。電話是九空間那邊的工作人員打來的,原來《囧女進化論》正式在電視上播出,播出前九空間有意做一段視頻采訪。
這個采訪非常正式,趕上新片發布會了。現場不止有九空間的記者,還有其它網站的記者,打着重新制作的旗號要把這部劇推廣出去。
既然是如此重要的采訪,薛炎的目光掃視身邊的衆演員覺得他們都應該去。便問:“能不能稍一個人?為我的下部戲做宣傳。”
對方猶豫了一下,“這個……”
“你把我的演員都叫過去了,我這兒也要空窗,就當補償嘛。再說,我的下部戲你們也要的吧?”
要!當然要啊。看着那些因為這個導演而增加的新用戶數量,就知道不能放過她的每一部劇。
對方這回沒猶豫,但這件事她做不了主,便說:“你等我問問總監。”
“快去問,我等着。”薛炎道。
電話挂斷,演員們的目光都落到她身上。
姚望滿身濕透的走到她身邊,問:“既然有事,今天的戲還拍嗎?”
“拍。”薛炎道:“你們可能要回B城一趟。等我跟對方說定了時間和人員,你們到時候就順便宣傳一下咱們這部戲。一會兒估計會發來采訪稿,咱們等回農家樂後一起研究研究。”
姚望點點頭。
“你趕緊把濕衣服換了,別着涼。”薛炎說。
姚望“哦”了一聲跑去換衣服了。
一邊的程風堂聽了覺得這是一個宣傳自己的機會,連忙上前問:“我也能去?”
“都去。”薛炎說。
令山苦着一張臉,顯然自從小小火了一把後,他的這些采訪就沒斷過。他道:“我剛來啊又要走。”
“別抱怨。我估計到時候來得那些記者裏有一半是沖着你來的。”
正說着,薛炎的電話再次響起。這一次打來得就是九空間負責這邊工作的總監了,兩人讨價還價的談論了半天,采訪時間便定在了三天後。
薛炎争取到宣傳《笑談花木蘭》的機會,一切談妥後她挂了電話,囑咐衆人回去要收拾行李。
因為現在都在外面,這群人要提前一天出發,再加上路上要費的時間,他們時間非常急迫明天就要出發。
将這些事處理好後就到了吃午飯的時間,影視城是有盒飯供應的,當然,如果有劇組不願意吃盒飯也可以去外面吃。
以前衆人都在外面挑三揀四,這一次薛炎說:“趕時間,今天大家都吃盒飯。”
她這麽說衆人都沒有意見,片場吃飯的環境很是簡陋,一幫人臨時搭了個大桌子,圍在桌子旁吃。也有那坐不住的,比如小黃牙、佘恩,他們捧着飯盒站在桌子外面,偶爾伸筷子夾菜。
正吃着薛炎的手機來了一條訊息,是九空間那邊發來的。她放下飯盒道:“我剛收到了采訪稿,你們把各自的郵箱給我我發給你們。秦華你的也發給我,到時候你跟他們一起去,宣傳咱們的新劇。”
姚望忍不住提醒,“她到那邊可能會坐冷板凳。”
秦華笑了,“沒關系,我坐慣了冷板凳,不怕這一回兩回的。”
“現在只是定了時間,具體怎麽采訪我還會跟那邊溝通。”薛炎說:“争取給你一個露臉的機會。”
“露臉的機會?”秦華想了想,“我要不要耍一套劍法。”
“那感情好,估計直接就一鳴驚人了。”佘恩笑眯眯地邊鼓掌邊說。
他們這邊正邊吃飯邊說着采訪可能會遇到的情況,一人吊兒郎當的走到他們身邊。
“喲,各位吃着呢!”
衆人回頭,見是姚望的表哥。也不是第一次見了,衆人看了他一眼算是打招呼了。他也不介意,直接走到自己表弟身邊。
“怎麽?”姚望捧着盒飯問。
陳陽看着姚望盒飯裏的東西一陣無語,然後指着那油乎乎地紅燒茄子問:“這是你吃得嗎?姨媽、姨夫辛苦半輩子給你富足的生活,你就吃這種狗食?”
這話把其他人惹火了,所有人都怒目瞪向他。薛炎放下筷子也看向他,問:“有事沒事?沒事一邊玩去,別耽誤大家吃飯。”
陳陽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連忙輕拍了一下自己的嘴,道:“我不是那個意思,諸位擔待一下,這不看我這不争氣的弟弟一時氣急口不擇言了。”
沒人再搭理他,陳陽臉上有點挂不住。不止挂不住,他還有點納悶,這死丫頭行啊,那眼睛瞪過來讓他感覺是他媽在瞪他,不僅嘴上讨饒肝都在顫抖。
姚望眼睛裏閃過一抹幸災樂禍的笑意,然後大口吃着盒飯。
陳陽看着自己這個不知敬愛兄長的弟弟更加怒火攻心,他冷言道:“一會兒我就回B城了,你有沒有話要我帶給姨媽他們?”
姚望還沒來得及說話,一只手就伸過來一把抓住陳陽的手。
“幹……什麽?”陳陽好怕啊,以為下一秒那手就飛過來砸他腦袋上了。竟然下意識地還縮了縮脖子,童年噩夢啊!
薛炎沒管那些,直接用那種太陽花般的笑臉對上陳陽,她說:“能不能煩勞你明天再走。”
“明天?”陳陽疑惑,“我為什麽要明天走?”
姚望放下盒飯,拎起自己的表哥對薛炎說:“我來跟他講。”
然後,兄弟倆跑去一旁說話了。薛炎笑了笑,但那笑容裏暗藏了一絲苦澀,被秦華捕捉到。她問:“怎麽了?”
“沒事。”薛炎笑笑。
小黃牙則在此時溜了過來,坐到姚望的位置。他問薛炎,“姚望哥他們都走了,我們做什麽?”
這個我們包括小黃牙、林琦、林倩,以及造型師成昱歌。
“我父母明天到,到時候咱們去周邊景區玩一玩,怎麽樣?”薛炎說:“聽說這裏有草原,不如去感受一下牧民的生活。”
“好啊,好啊。”林倩鼓掌,“我要去騎馬!”
從這一刻起,劇組分成了兩批,姚望帶隊的回B城接受采訪,剩餘的幕後人員去草原一日游。
演員方隊聽了薛炎的計劃有些羨慕,他們也想去草原一日游。
甄寧道:“我想吃烤全羊,我想吃酸奶幹。”
“這些不去草原也能吃到。”薛炎說:“你們好好去采訪,我讓姚望帶你們去吃烤全羊。”
滿足了一群吃貨後,下午的戲就能繼續拍了。不過,衆人都有些心不在焉,連薛炎自己也是如此。好在下午的戲不太重要,就是一場燒糧草的群戲,衆人輕輕松松便拿下了。
108.臨走前
劇組下戲的的時候,姚望跟大家一起離開影視城。回去的路上,他說他們可能沒時間吃晚飯了,因為要連夜把車開回B城去,所以凡是回B城的演員們都要立刻回去收拾東西。
“為什麽要連夜開回去?”佘恩摸摸自己的臉,道:“我還要睡美容覺。”
“哪有時間給你睡美容覺?”姚望道:“我哥明天要開股東大會,早上八點。根本就不會等咱們一起回去。”
“時間都這麽緊張了,你不早說?你早說一日下午的戲我就不拍了。”薛炎說。
“這也不能怪我,是那個家夥的問題。”姚望道:“他也是下午才接到通知,那人有事才去公司,沒有事根本不會去公司。”
秦華也忍不住抱怨:“他在這邊閑晃了那麽久,我還以為他就是啃老族,沒想到他也有工作。”
“這個……”姚望不知道說什麽好。
“誰說我是啃老族?”陳陽吊兒郎當的出現在衆人面前。
所有人的目光落到他身上,只見他一身短褲、短T,天都黑了這人還帶着個墨鏡。劇組成員們見他這樣的裝扮都已無力吐槽,只想離他遠點。
程風堂卻是走上前問:“陳總,您不會現在就要走了吧?”
陳陽不回答,只是舉起一手握成拳頭,然後拇指向後指了指。
衆人看向他身後,那裏停着一輛車,副駕駛位上坐着個美女。美女頭戴遮陽帽,衆人看過去她假裝什麽都沒看到。
“呵,演技太差。”小黃牙鄙視地說。
其他人只是那麽看了一眼,很快又商量眼下的事。
“車都開過來了,我們馬上回去收拾行李。”姚望說着扯了薛炎一把,“你們這些不去的不許逃,幫忙去看看有沒有落下的。”
薛炎也不反駁,一衆人一起回了農家樂。他們收拾行李的動靜太大,惹得老板上來詢問是不是要退房。
“不退。”薛炎倚在門框上跟農家樂老板說:“就是有人要離開一陣子。”
“哦。那有什麽需要幫忙的一定跟我講。”老板笑眯眯地下樓了。
薛炎轉過身,只是動作慢了一點而已。姚望不耐煩地喊:“快過來幫忙。”
“我能幫你什麽?”薛炎很不情願地坐在炕頭上看着姚望收拾。
姚望頭也不擡,将一堆東西塞進行李箱裏。然後道:“我離開後,你這門一定要內鎖。我一會兒再教你一遍……”
“滴答……”這句話像一顆石子砸在平靜地水裏,在她心間泛起點點漣漪。
薛炎垂下頭掩藏起滿心的感動與難過,道:“嗯。”
“燒烤就先不要吃了。”姚望邊忙邊說:“我承認那些小攤裏的食物味道不錯,但他們衛生條件很難達标。你看林倩,不就吃那東西吃得差點進醫院。”
“她那是……”
“別反駁我。”姚望擡起頭看向薛炎。
薛炎看了他一眼又垂下頭,像個小學生似的道:“知道了。你趕緊說,你哥可在下面等着你呢。”
“沒有要說的了。”姚望把行李箱合上,然後坐回到炕沿上,看着薛炎問:“你有什麽要跟我說得嗎?”
“一路順風。”薛炎根本不敢與他對視。
姚望笑了笑,站起身将行李拎起來就走。薛炎跟在後面,她琢磨自己還有好多話沒說。心裏想着一會兒到了院子裏應該交待衆人些什麽,誰知前面那人忽然轉過頭,她一下沒注意撞了上去,然後直接落進那男人懷裏。
有人投懷送抱這是姚望想都不敢想的,他将人圈起來,不顧她的推拒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
“薛炎,別再折磨我。我不是那軟性子的男人,也沒有胸懷任你若即若離。如果有一日我受不了你對我的忽冷忽熱,做出什麽無法挽回的事,傷害的只是你我。希望我們的感情能是一個良性發展的過程,哪怕你在那些感情裏摻雜了利用。”
姚望說完那些話拎起行李下樓了,而薛炎大腦一片空白。她覺得自己被大氣地告白了心裏應該是高興的,但話語裏的威脅又讓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
這樣矛盾又迷惘的心情讓她忘記了樓下的事,她錯過了跟演員們道別地機會。
這一晚她注定難以成眠。
樓下的燈光裏一群人在分配座位,陳陽這個臉皮非常厚的浪蕩子,他要求女士們都去坐他的車。因此有那伺機想套交情的人,由于車主發話,只得轉頭去坐姚望的車。
那車上果不其然一水的男人,姚望開車,令山坐副駕駛。
令山說:“你開前半夜我開後半夜,後面的也警醒點別讓我們倆疲勞駕駛。”
佘恩在後車座道:“我也可以開。”
“行,到後半夜你們每人開兩個小時。”姚望說着又問程風堂,“你有駕照嗎?”
程風堂搖搖頭。
姚望嘆息,跟着前面的車啓動。啓動前他還是回頭看了看二樓,那個女人始終沒有下樓來。
苦苦笑了笑,姚望跟衆人一起同其他人道別,車子就這樣緩緩離開了農家樂……
第二日,薛炎開車把自己父母從火車站接回了影視城附近的農家樂。将父母帶到自己暫住的那間房,薛爸、薛媽第一次離家千裏,看什麽都是新鮮的。
“你跟誰一起住?”薛媽是細心的,她指着一旁明顯與自己女兒審美相差太大的被子問。
薛炎大驚,她竟然忘記了自己跟姚望睡一間房的事。她這人從小就是這樣,別人的東西,哪怕是放到眼皮底下只要沒經過允許,她碰都不會碰。所以姚望忘記收起自己的被褥,她也沒動那些被褥,所以現在……
“那是……”她想說那是秦華的,可姚望的審美簡直有點直男癌,女生根本不會用。那種謊言一戳就破,她說不出口。
薛爸也看到了,他走上前仔細辨認了一番道:“這是哪個男孩子的床鋪吧?”
她該說什麽?解釋就是掩飾,她絕對不能撒謊,撒謊更是欲蓋彌彰。
于是,她吞吞吐吐地說:“我原本是跟劇組吉祥物林倩一起住,後來演員宣傳要去采訪,她又想跟男朋友一起住,我就短暫搬到了這邊。你們要相信自己女兒,我怎麽會跟男人睡一張床?”
“睡一張也無所謂。”薛媽好奔放地說:“你老大不小了,現在也是單身,有一兩個暧昧的男人也無所謂。只是這個男孩子是誰啊?有女朋友嗎?結婚了嗎?多大年紀?”
薛炎欲哭無淚,直接倒在炕上。
“幹什麽?就那麽不耐煩跟你媽說話?”薛媽越挫越勇。
小黃牙就在這時闖了進來,他問:“薛炎姐,我剛訂了一桌席。叔叔、嬸嬸是休息一番再吃飯還是現在去吃?”
“現在。”薛炎有氣無力的說:“多少吃一點再休息。”
其實心裏有個聲音在說,吃飯應該能躲避催婚。
“好。”薛爸笑眯眯道:“反正是躺着過來的,也不累。”
薛爸爸的身體在醫院躺了一個月終于完全好了,據說只要每月去複查就什麽事也沒有。現在醫院給了合理食譜,他們也不擔心複發,活着已經很不易,每天陷在擔憂裏也無濟于事。
雖然現在看起來薛爸沒什麽問題,但仍能看得出他是大病初愈。
109.讨論演技
高速路漆黑一片,呼呼地風聲掃過車窗玻璃,唯有車燈能照亮前路。趕往B城的大道上,兩輛飛馳地汽車坐得滿滿當當。此時已近深夜,路上的車仍有不少。
“你不休息休息?”姚望問身邊的令山。
“我不困。”令山看了看腕表道:“十點左右再睡,你開到兩點叫醒我可以嗎?”
“可以。”
車後座的兩人将頭放在車窗邊,好夢正酣。車子一路行駛,因為不能吵醒睡着的人所以車內也沒有音樂。可是太安靜了,這樣安靜的開車人容易精神疲勞。
姚望說:“既然睡不着,就聊一聊。”
“好。”令山問:“聊什麽?”
“嗯……聊聊你的演技。”姚望說:“一直以來我都想提高演技,但現在在劇組拍戲沒有時間再系統的學習什麽,你有什麽能快速提高演技的方法嗎?”
令山笑了笑,“快速提高演技的方法?如果有,我一定告訴你。”
“但你的演技的确不錯,你跟我的年齡相差無幾,怎麽做到的?”
“嗯,我可能要說些故事,有點啰嗦你不要介意。”
“我不介意,你說。”
“我退伍的時候二十歲,什麽都不會什麽都不知道,甚至跟社會有一點點脫節。那時候真不知道以後該如何維生。”令山陷入到回憶裏,聲音裏好像染了霜有點冷,他說:“有一年多的時間我什麽都做過,渾渾噩噩勉強糊口。人沒有精神寄托跟行屍走肉沒什麽區別?那時我們家有點小錢,再加上退伍時給的錢,家裏就想讓我做點小生意,可我那時根本不知道從何處入手。現在想想,那時的自己就像海上的漁船随波逐流。”
姚望看着前方漆黑的路,只有表哥的車紅着屁股,他笑了笑,笑容裏有幾分苦澀。他雖然家裏有錢,但也曾有過那種漂泊的感覺。人這一生是該有個精神支柱的,哪怕那玩意不能帶來巨大的成就感,不能讓人賺到足夠的錢。
“二十三歲那一年我在大學城內的一家快餐店當理貨員,不站櫃臺的那一種。”令山說:“有一日忽然有個小姑娘遞給我一張手工名片,她說自己在策劃一部有聲,希望我能獻出自己的聲音。她說我的聲音太好聽了,拜托我幫一幫她。那是我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價值,原來我有值得別人贊嘆的憂點。”
“那個小姑娘不會是林佳瑩吧?”姚望驚訝的問。
令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是。”
“那……”
“那個有聲最終沒能做出來,我也沒有獻聲。”令山笑道:“但是她幫我打開了一扇窗。于是,偶然看到劇院選拔聲優的活動我懷着一股子沖動報了名,懷着忐忑又期望的心情等了一個周才接到通知,說我被選中了。”
那一刻是怎樣的高興?沒有陷入到絕境,沒有被人拉一把的人是不會體味到他的心情。
“你的意思是說劇院的人幫你提高了演技?”
“嗯。”令山道:“我在劇院裏工作,每天看到的是臺上演員們的表演,自己的聲音被導演與同行反複錘煉,我并不是偶然間演技爆棚,而是一點一滴累積起來的。姚望,有天分的演員就那麽幾位,很可惜我不是其中之一。到現在我也還是在學習更好地當一名演員,抱歉我沒有捷徑給你,只能将我的經歷告訴你。”
姚望點點頭,他能在他這段話裏吸取的經驗有限。甚至可以說根本就沒有,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他想姚望沉下心來不要太着急。
“說了這麽多有點困了,我休息一會兒。”令山說。
“好。”姚望沒有反對。此時他的心裏好像揣了一個冰坨一顆炭火,一邊冷一邊熱。
令山閉上眼睛,睡着前他說:“你不如先把一些教科書級別的電影、電視劇看了,網上似乎還有招聘有聲聲優的工作,你也可以試試。”
“我知道了。”姚望說。
而另一輛車內,秦華坐在後座上跟陳陽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車內的其她人都已經睡着了,兩人的聲音壓的很低。按說這兩人應該沒有什麽共同話題,但因為他們認識同一個人而有了聊下去的可能。
陳陽大言不慚道:“姚望喜歡上演戲都是我的功勞。”
“是嗎?”秦華看着車前方的路,有車子被他們緩緩超過。
“是啊。”陳陽說:“當年他才從國外回來,那時候我已經在影視城附近閑晃了。”
“閑晃?”秦華笑眯眯道。
“咳咳。”陳陽有絲尴尬,道:“像我這樣的有錢人偶爾風-流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是不是?”
秦華笑而不語。
陳陽假裝沒看到那女人諷刺的笑,他繼續說:“我帶他去B城的影視城閑晃,沒想到那個小子不看漂亮地女演員,而是愛上了演戲。到了片場那小子溜得沒影,等我找到他發現他在別得劇組假裝群衆演員。我至今還記得他第一場戲是抗戰劇,演流民。你看他那樣人高馬大面白體寬,哪有流民的模樣?就這樣竟然還過了。那導演可真不講究,一點都不真實。”
“他就那樣開始演戲了?”
“是啊。”陳陽感嘆道:“一開始我們這些親戚只當他是鬧着玩,沒想到竟然這麽堅持了三年。為了演戲他跟父母大吵了一架,獨自離家去往外地。他啊,從小沒遇到過什麽困難,基本上什麽事都能手到擒來,唯獨演戲這一樣,三年都沒有像樣的作品出來。”
秦華難得的嘆息道:“有人有天分吃這一碗飯。姚望如果只是想小打小鬧當小生,當偶像,以他的樣貌足夠了。要求更高,可能有點難。”
“你對他的評價這麽低?”陳陽笑着問,顯然這人也知道自己表弟的實力。
秦華清咳一聲,“雖然我在這圈子裏混了十多年也沒出名,但看得多了總能看出門道來。”
“哦,是嗎?”陳陽似笑非笑道:“我覺得你長得還可以,演女刺客,女殺手應該不錯。”
“演過啊。”秦華說:“不過是替身。”
陳陽笑了,道:“如果有機會我幫你推薦推薦。”
“那我先謝了。”秦華這回的笑容真誠許多。
兩人又胡亂的聊了一些其它的內容,他們都沒發現坐在副駕駛位的郭英雲眼皮動了動,她明顯沒有睡着。
110.迷亂的富二代
回到B城的第一天,一衆人先安排了各自的住處。原本甄寧想住姚望那套別墅裏,誰知不等她開口薛炎就打來電話說住宿由九空間提供,所有人便根據指示開往指定賓館。
賓館是四星級的條件還不錯,位置在三環外四環內,屬于城西。與姚望那套別墅正好一東一西,這下子別墅是沒法住了。因為提前兩天到達,九空間這邊安排的工作人員就說對一對臺本後,演員們就可以自由安排活動。于是,花了半天時間對好臺本,一衆人就把剩餘的時間當做休假各自的安排,姚望決定回家住一兩天。
于姚望而言,剩下的時間的确是休假。而其他人就沒那麽輕松自在了,佘恩和程風堂一起參加了一個游泳比賽;甄寧幫一個雜志社拍古裝照片,令山也被她帶過去;秦華則被某個演員叫過去當女保镖……
總之大家都在忙。
回到家,姚望行李還沒放下就被自己媽媽捧着臉一陣心疼,一會兒說瘦了一會兒說黑了,總之就是老話重提想他去自己家的公司上班。
“我現在正努力奮進想出成績,您別拖我後腿。”姚望說。
“那你要不媽媽介紹個女朋友給你?”姚媽媽笑眯眯地說:“你先跟人家相處一段時間,不要求真愛,當朋友也可以。”
姚望黑了一張臉,這一會兒說介紹女朋友一會說當朋友,他媽不是這樣說話颠三倒四的人,一定是他爸的主意。姚望煩惱地捂着額頭,道:“到時候再說。”
見兒子沒有想象中那麽抵觸,姚媽笑道:“今天晚上你跟你表哥一塊兒去參加一個餐會,多認識一些人。”
“什麽性質的餐會?”姚望小時候沒少參加餐會,那時他爸一心想讓他接手家裏的公司,就把他當成錢包似的随身攜帶。有時候興致來了,還讓他在衆人面前表演……
姚媽媽說:“不讓你跟我們這些長輩相處,就是你們一起長大的那些小朋友舉辦的餐會,你表哥都去過好多次了。你呢?回國以後都跟他們斷交了似的,我的意思是你在他們眼前偶爾晃悠一下,對你以後也是幫助,是不是?”
自己媽媽說得也有道理,他不想當孤家寡人,偶爾也該跟他們交流交流,便答應了。結果到了那邊才發現,自己可能被老媽給坑了。
原以為到場的只是一個富二代圈子,大家一起打打牌,表演個節目,聊天內容僅限于什麽什麽股票、基金或者什麽什麽投資之類的。姚望雖不在商場,但他學得就是那個,偶爾也會看財經報道關注股市行情什麽的,他自信自己跟那些人不至于沒話聊。到了以後才知道那餐會的性質根本不是那麽回事,真是牛鬼蛇神遍地,嫩模、小花滿眼。燈光暧昧,音樂旖旎,氛圍令人窒息。
陳陽将他帶進去結果是将他拎了出來,看着自己那沒出息的表弟,兩人一前一後跑到了陽臺,藏在了窗簾後面。陽臺寬大,放着沙發、座椅,擺着水果、美酒,桌面上點着三根高矮胖瘦不一的蠟燭,十分有情調。
這裏一般是大家交流累了轉換陣地的去處,沒有誰剛進入餐會就跑來。所以,陽臺上只有他們哥倆。
“沒出息。”陳陽鄙視。
姚望反駁,他指着一簾之隔的會場,說:“你就是這麽有出息的?那叫出息?那是堕落!”
“那又怎樣?”陳陽點燃一根煙道:“他們又沒像國外的那些人似的飙車、抽xx,不過就是濫-交了一點而已。”
“你叫這是而已?”姚望眼中難掩失望,他說:“那些人,他們曾經鋼琴十級,拿過美術大獎,開過音樂會,有的學了十年古典樂有的學了十幾年畫畫,他們……”
“閉嘴吧臭小子。”陳陽聲音裏滿是苦澀,他說:“你覺得以他們的家庭環境,會在劇場裏給那些窮鬼表演?會為了取悅他們看不起的那幫人而不斷改變繪畫風格?這世上有幾個懂得藝術的人?”
“那他們就可以這樣荒廢自己的天分,荒廢那麽多年的學習?”
陳陽諷刺地笑了笑,道:“也沒有荒廢,泡小姑娘的時候挺管用的。随便露一兩手就能讓對方覺得他情深似海,酒喝多了當晚就能翻滾無數……”
“別說了!”姚望閉上眼睛,他盤腿坐在陽臺的沙發旁,腦袋亂成了漿糊。
“放心好了。”陳陽說:“明天一早他們就精神煥發去各自家裏的公司上班。”
“我們這樣的人其實也沒什麽了不起。”姚望沒有聽到陳陽的話,而是自言自語道:“以後大概就是結婚、生子、收心。”
陳陽蹲下身,手搭在姚望肩頭,“那些人口頭上看不起你,說你不過是做戲子,說你自甘堕落,其實他們是羨慕。他們做不出身上只帶1000塊離家的事,他們害怕被父母打壓,所以就這麽活着。就連身為你哥哥的我也是羨慕你的,我無法從這攤泥裏出來,希望你無論如何都能有所作為。”
這一晚的餐會對姚望的沖擊太大,有那麽一秒他想逃出去。但最終他還是掀開那層窗簾走了出去,看着周圍人臉上的假笑,他也笑了笑。
撥開人群他向着餐會一角的白色鋼琴走去,一路上也沒有女人糾纏,大概是看他臉生不知他的身家背景。等他走到那架鋼琴前,看到兩個嫩模露着一雙美腿坐在上面。兩人搔首弄姿,眉眼帶笑的看着他。
“下來!”姚望怒視着這兩個自以為美麗的女人。
兩個人以為他在開玩笑,嬌笑着說:“如果我們不願意呢?”
姚望從手腕上解下一只手表,那是她媽幫忙挑的。他說:“如果你們不下來,我不介意讓你們體味一下被百萬大獎砸中的感覺,不過如果破相了我不包賠哦。”
這下子兩個女人變了臉色,兩人不情不願的從鋼琴上跳下來。姚望坐在琴凳上,從高音彈到低音,發現這玩意保養的還不錯,手指翻飛的彈了一段。
有人忽然坐在了他身邊,滿身酒氣道:“錯了六個音,你退步了。”
“我本來就彈得不好。”姚望說着指下不停,他想起在那個小村子居住的那段時間,便說:“我手上這點功夫糊弄不會鋼琴的人好使,糊弄你就不行了。”
又一人走來,懷裏還摟着一個。那人靠在琴身上,手裏拎着酒瓶道:“第十三小節慢了一拍。”
姚望笑笑不語,指下依舊不停,他将當年翻爛的鋼琴練習曲曲譜撿了最喜歡的三首全部彈完。無論他彈的如何,經他這麽一打岔,餐會的氣氛總算不是一開始的模樣。
有人癱坐在沙發上看着鋼琴邊越圍越多的人,陳陽從那人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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