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冷水瓢潑而下,郁新德狠狠咬了四宮一口之後挪開了嘴,他把四宮擁進懷裏,開始大口喘息。

“抱歉…”他說。

四宮把頭埋在郁新德懷裏,把鼻涕狠狠抹在郁新德的t恤上,低聲罵:“沒出息的貨。”

“尼瑪蛋!你丫把我嘴都啃出血了!”

聽見四宮罵人,郁新德終于放下心。他捧起四宮的臉,小心幫四宮把臉上的血漬眼淚鼻涕髒了吧唧的玩意兒都給抹掉。

“怎麽了?”郁新德柔聲問。

“操,老子殺人了。”四宮煩躁道。

“屍體處理了?”

“一腳給踹水裏了。”

“嗯。”

“你丫別想着一會再去偷偷幫我處理,那東西活該死。”

“嗯。”

“嗯嗯嗯,嗯個鬼啊你嗯。”

“嗯。”

“還開冷水,想凍死我嗎!!”

“抱歉。”

四宮:……

他讓郁新德出去,自己沖了個澡。待洗完之後出門,果然看見郁新德正在準備行裝。

四宮貪玩,只要貪玩就會闖禍,而郁新德就是那個收拾爛攤子的人。他能收拾就收拾,收拾不了,就替四宮抵賬。

四宮扶額,嘆氣道:“算了算了,我和你一起去。”

他們出門時,張佑遷還坐在門敦子上抽煙。

“抽抽抽,抽你大爺啊!”四宮把煙奪過來,給了張佑遷腦袋一巴掌。

張佑遷嘿嘿笑,說:“最後一根。哎,去哪?”

“出去轉轉。”四宮舉起雙手往後仰,伸了個懶腰,懶洋洋道。

張佑遷點了根煙,一手夾煙一手托腮,仰頭對他們saygoodbye。他說完,晃晃悠悠回院進房,走路姿勢跟喝了三斤白酒一樣。

四宮拍了拍郁新德的肩,說:“背我走。”

郁新德乖乖半蹲下身,待四宮嘭地砸了上來,穩穩起身。

“哎,我給你說啊。”四宮捏捏郁新德耳朵。

“嗯。”

兩人走在漆黑的夜色中,看不見一個人影。郁新德雙手攬着四宮的膝蓋窩,嘴裏還叼着手電筒。他步伐堅毅穩重,後背寬大結實,完全能撐起四宮跑個鐵人三項。

“我都忘記上次被人這麽背,是什麽時候了。唔~~好喜歡這種感覺啊。”四宮摟住郁新德的脖子,咬着郁新德的耳朵說。

他本想說,等之後再這麽背我一次啦。可是他又想,還是不要有什麽以後了。等搞完這一票,他給郁新德找個地方落腳,兩人幹幹脆脆拜拜,等郁新德死的時候,他抽空去送個畫圈——這才是他和郁新德正常的人生軌跡,是無法更改的。

“哎,剛才什麽都沒發生喏。”

“嗯。”

“就知道你最聽話啦~剛才我是一時抽風,你也造,人總有不穩定的時候嘛。”四宮絲毫不別扭道。

“嗯。”

“啊…小魚子,我好生氣啊。”

“嗯?”

“哎我問你,你有沒有懷疑過你自己?我是說……你不是真正的你,而是被別人替換了。”

“……”

“或許,我不是那個原本的四宮啊。我只是一個四宮複制體而已。”

郁新德停下腳步,想回頭看四宮,被四宮一巴掌拍了回去。

“別看我。我這一會兒太慫啦。”四宮哼唧。

“嗯。”

“你知道那些四宮二號的計劃吧?除了阿海那一批,還有一批克隆的。”

“嗯。”

“不要嗯嗯嗯嗯嗯嗯啊!好煩啊啊!!”四宮從郁新德嘴裏奪出手電筒,又把沾到口水的地方直接抹在郁新德的衣服上。

郁新德:……

“那個乞丐,就是四宮二號的克隆體呢。”四宮緊緊摟住郁新德的脖頸,用額頭蹭郁新德的的發茬,這家夥的頭發常年板寸,發根粗硬,特紮人。“小魚子你說,會不會,我其實就是個克隆體,只是我是個成功的克隆體。我被植入了四宮的記憶,過上了四宮的生活……而真正的四宮,卻不在何時何地,已經被囚禁,或者已經死了。”

“你是四宮。”郁新德說。

“是嘛……”四宮喃喃自語,“我是四宮。”

郁新德聲音和氣味都令他安心,在他的背上,四宮可以全身心放松下來,再溫暖不過。

“可我根本無法确定,我是不是四宮啊…萬一我真的只是個克隆體…活着有什麽意義呢?我是為誰活的?為四宮?還是為我自己?”他如果真的,是個成功克隆體的話,那麽他迄今為止的人生,也實在太過可笑些。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麽被植入的記憶,他壓根不知道自己到底有過什麽過往——專屬于他自己的過往。

沒有過去,什麽都沒有,他唯一有的,只有愛他的郁新德——所以他才做出那種破格的事,想要确認,這個世界上,還是有人愛他的。

郁新德再次停下來,他強制性把四宮從自己身上掰下來,然後把四宮摟進懷裏。黑暗中,他摸索到四宮的面龐,未等四宮應許,他再一次吻了上去。他已經做了一次違背四宮的事,幹脆破罐子破摔,來個第二次。

郁新德的吻已經完全超出了吻的範圍,壓根是用撕咬的。他很快得到了四宮的回應,四宮将他的脖頸下壓,方便兩人的舌頭交纏。

他從未想過,會和他的四宮先生走到這一步。他從未想過,會做出這麽出格的事。他現在親吻的人,他一直将其奉為神明,每一次想着這人自、慰時他都覺得是亵渎。可現在,他在親他。

雖然他心知肚明,這是趁人之危。他的四宮先生,現在根本思路不清晰——等到四宮先生回過神之後,肯定是要否認的。會說出‘剛才是個誤會,我們都忘記吧哈哈哈哈’這類的話。

沒關系啊。就算被耍也沒關系。被玩弄也沒關系。最終被抛棄也沒關系。

他心甘情願。

兩人就在無人的夜路上擁吻了許久,直到四宮喘不過氣來,他使勁把郁新德推開,兩人的嘴巴由于突然分開發出‘啵’一聲響,四宮瞬間滿臉通紅——這狗東西,打啵有這麽吸人舌頭的嘛!!!

夜太黑,他們連對方的臉都看不清,四宮卻能看到郁新德發亮的眼眸——跟狼似的。

四宮看了郁新德半響,他臉皮再厚,現在也沒法說出‘啊哈哈哈人生一場游戲一場夢及時行樂麽麽噠’這種話,他在大腦中迅速找出一百八十個理由,最終還是輕輕嘆了口氣,放棄了謊言和逃避。他的身體微微前傾,額頭抵住郁新德的胸脯,伸手環繞住郁新德堅實的腰。

當初從那個牢籠裏掏出來,除了有張先生的原因,也有這家夥的原因吧……再不逃走的話,他就要動心了。

八十歲老妖精的春心二度,他都已經這麽努力遏制了,卻還是沒有把持的住。

“還好麽?”郁新德問。

“昂~嘴又讓你啃爛了一塊,你屬狗的?”

郁新德發出沉悶的低笑,他緊緊抱住四宮,不言語。

“就說,人不應該在夜晚做出任何決定。我就是讨厭晚上啊,睡不好覺不說,一旦發生點破事,立馬就成了個只會嘤嘤嘤的蠢貨。”四宮這會才開始了深刻的自我厭惡。緊緊是晚上受了點刺激,就搞出這點屁事。現在他終于恢複正常,立馬不再疑神疑鬼悲秋感春,“哼,我這麽牛逼,怎麽可能是實驗體啊!我是獨一無二,誰都不能跟我比。那些克隆人,早都死沒影了,最後留着的一個,也被我一槍給崩了。哪有實驗體崩本體的,只有本體崩實驗體嘛!”

“嗯。”

郁新德輕輕親了下四宮的頭發,很是溫柔。

兩人相顧沉默,還是四宮重新跳上了郁新德的背,接着往前走。

他們穿過整個寧鎮,來到了遠處的一片林子。林子裏面有一處人工水域,四宮就把屍體丢在了那裏。這種荒山野嶺,本來就是抛屍的常用地,四宮本來都不想再來一趟,無奈郁新德一直堅持——關于四宮的事,郁新德半點都不敢馬虎。

這片水域和鎮子一個年紀,人工池,卻始終未幹涸。他們隔了很遠就聞到一股子臭味,令人作嘔。

“我就說!天太黑!根本什麽都看不了啊!”四宮一口咬在郁新德的耳朵上,頗有報複意味,叫你丫的把我舌頭給吸爛了,魂淡。

“那個乞丐給你看了什麽?”郁新德問。

“唔…池子後面,埋了個我。”四宮說着自打寒顫,不由又抱緊了郁新德。那個乞丐在池邊刨了個坑,坑裏現實露出一只手,之後是一具身體。

說是“人”并不嚴謹,嚴謹的說,那是實驗體。雖然早已腐爛看不清面孔,但四宮看到那東西時,還是沒有站住腳——他看到的,并非克隆人,而是死後的他自己。

他死的時候,最終也會變成這樣。森森白骨,猙獰可怕。

那個殘廢說,他是唯一的幸存者,他從死人堆裏爬出來,成為了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和四宮相依為命的人。

四宮說,你算個什麽東西,一個廢物而已。

殘廢發出詭異的笑,說,我最懂你啊,我是最懂你的人。只有我才能和你在一起啊。

殘廢說着,就要摸四宮的腿,他像只惡心粘稠的怪物,要撫摸四宮。

他說,來讓我看看,你有多好。

于是四宮掏出槍,直接打死了這個家夥。眼睜睜看着殘廢的屍體,掉進了肮髒的池水中。

只是那個眼神,還是徘徊在他腦海中,令他心驚膽戰。

一無所獲,只得原路返回。郁新德一步步走的堅定,四宮這時又開始吐槽起郁新德不懂情調。

“剛才我回家時,你就應該直接哄我睡覺。幹嘛還要出來一趟,真是…”他就是讨厭晚上,讨厭至極。

郁新德任四宮在那唧唧歪歪,心裏倒是歡喜。他正聽着四宮抱怨自己肩太硬,猛地掏槍回頭瞄準。

他身後有人。

“我擦——張大少你幹嘛啊……”四宮拿手電筒一照,當下松了口氣,“你這是什麽造呃——”他定睛一看,閉上了嘴,繼而默默縮回了郁新德的身後。

這壓根不是張佑遷。

是個半張臉已經開始腐爛了的‘張佑遷’。

這個‘張佑遷’被挂在樹上,是個死人。

郁新德把四宮放下,前去查看。這人的确是張佑遷,又不是張佑遷。他們認識的張佑遷正在安娜家裏好生養傷當大爺,這個卻完全不一樣。眉目類似卻又不同,赤、裸着軀體,側腹沒有任何傷口。

在這種情況下,答案很快就明了。

“這可能是張佑遷的克隆體…或者其他東西。”郁新德說,“這不是個廢棄基地——這個基地還在運作。”

話音剛落,一道刺眼的光沖他們打來。

郁新德用槍指着對面,把四宮擋在身後。

“安啦~把我們騙到這裏來,能biu早biu了,還要等到現在。看看他們想幹嘛吧。”四宮拍拍郁新德的手,讓他放下槍。

反正事已至此,跑也跑不掉了。

那束光令他們睜不開眼,不一會就有一個黑色身影出現在光暈中。

四宮簡直要笑了,這尼瑪,這種土鼈的出場方式,太他媽逼慫了。四周樹林裏多了不少人,不是什麽善茬。

來者逐漸走近,在距離四宮兩米時,他鞠了個九十度的躬:“空你洗哇,西樓泥啞嗓。”

日本人。

四宮:……

“空,空你洗哇?”他歪着腦袋回了一句。

來者微微一笑:“我是來自日本的星野栗木,久仰大名,四宮先生。”他伸手,想與四宮來一次友好交流。

此人樣貌不錯,濃眉大眼,身高也夠格,一股肅殺的氣質——和刻板印象中的小日本絕不相同。

“表。我讨厭日本人。”四宮鑽會郁新德的懷抱,絲毫不想為中日友誼貢獻出自己的力量。

星野仿佛一早就預料到了四宮的反應,他笑道:“四宮先生真是如同傳聞中一樣獨特。”

“昂,別奉承我喏,我很容易驕傲的。”

“是真心實意的稱贊,四宮先生。”星野側過身,做出個迎賓姿勢,“請吧。我們都在等待您。”

“不去的話會怎麽樣咧?”

“您當然會去。”星野神色自傲,他問,“試問,這個世界上,有誰不想看看自己的克隆體呢?”

“哎呀真不巧,我偏偏不感興趣。小魚子,走了。”四宮翻身上馬,就要往回走。

“那是因為您看到的那些,都是殘缺體。就在這地下二十米的地方,有一個完全一樣的四宮先生,您難道,不想看看麽?”星野笑意盈盈看着四宮。

一模一樣的你。

作者有話要說: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