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小丫頭,本事不小

曹玗希在城內漫無目的的轉了一圈,絲毫沒有收獲,她找了一家飯莊走了進去,孫克所說之話十分含糊,曹玗希并沒有全信。

她之所以冒險而來不過是想看看監察司的目的到底是什麽,這次西北的戰事,通過兩軍的對壘,曹玗希已經看出了蹊跷,只怕對方也在布置層層陷阱。

包括在城外遇到的男子,說不準也是這些陷阱中必不可少的一環,就是不知道,西北人挖下的陷阱裏,有多少跟監察司有關。

不過,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自古富貴險中求,既然別人挖了坑,她又豈有躲避的道理。

“唉,你們聽說沒有,最近沈家似乎鬧鬼了。”

“真假。”

“這還能有假,聽說,這幾日經常能從沈家聽到凄慘的嘶吼聲,那聲音簡直慘啊。”

“唉,這有什麽稀奇的,你才來西北城沒多久,還不知道吧,沈家內院有一處地牢,相傳是花重金打造的,那地牢層層防守,森嚴無比。”

“沈家一商戶,為何要做這樣一個地牢?”

“害,什麽商戶,沈家祖上便是刑獄出身,沈家如今不過是披着外皮替皇上分憂罷了,你就是來的時間太短,不了解情況罷了。”

曹玗希坐在一旁靜默的聽着鄰桌你一言我一語,嘴角挂上了冷笑,随即,她扔了銀子在桌上起身離開了。

眼見曹玗希離開,剛才還在閑聊的幾個人對視了一眼,緊随着起身離開。

曹玗希在城內轉了轉,在看到一間成衣鋪子後,擡步走了進去,跟着她的人互相看了一眼,分散開将整個鋪子圍了起來。

半晌過後,他們便看到曹玗希從鋪子裏走出,頭上多了個鬥笠和面紗,幾個人對視一眼便跟了上去,直到看着對方進了客棧,他們才四散開,分別關注着客棧裏的動靜。

适夜,漆黑幽靜中四起了一陣刺骨的涼風将沈家門院外的燈籠吹了起來,一個黑衣人□□而入,才剛一落地,一張大網兜頭而下,原本空蕩蕩的院子裏瞬間出現了一批黑衣人。

為首的不是別人正是孫克,看到被大網困住的黑衣人,孫克揮了揮手,一旁的幾個黑衣人便齊齊朝那人揮刀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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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們的刀逼近的瞬間,突然眼前劃過一陣光亮,随即大網撕破,幾個黑衣人全部被一劍封喉。

孫克見狀吓的後退一步,就在這時一聲笑從房頂傳來,孫克擡起頭,看到了他一生當中最為之恐懼的畫面。

江楚杭一手搖着折扇,一手提着酒壺,坐在房頂臉上挂着笑,就那樣望着他,明明他的眼中滿是清明,可落在孫克眼底卻像是無底深淵,只剩下驚懼。

江楚杭飛身躍下,孫克立刻單膝跪地,“大人。”

江楚杭笑着看着他,“你在這裏等誰?”

孫克心如擂鼓,仿佛心髒要從心口跳出一般,“大人,屬下,屬下……”

“你等的人早就快馬加鞭的跑了,被人耍了都不知道,你說好不好笑。”江楚杭說着竟然真的笑出聲來。

孫克眼底一顫,從曹玗希進城他便派人一路尾随,竟然沒想到還能讓她偷天換日,随即一股恐懼從心口蔓延到四肢百骸,讓他來不及多想。

“大人,這其中恐怕是有誤會,屬下……”

“誤會。”江楚杭似笑非笑的說着。

随即他手中的折扇便“啪”的一聲展開,孫克渾身抖了起來,江楚杭笑着搖着扇子,“怎麽,怕了。”

“大人,求大人饒了屬下吧。”孫克此時也顧不得其他,只能哀求。

江楚杭失笑一聲,“好吧,我這個人最心軟,既然你苦苦哀求,那我也只好……”

迎着孫克眼底的希冀,江楚杭一字一句的說道,“留你個全屍。”

寒光一閃,蕭莫的劍劃過,江楚杭站在這重新恢複空寂的院落裏,仰頭望着月光,腦海裏回想起了曹玗希今日女扮男裝打馬而去的背影。

比自己想的,要聰明。

打馬回營的曹玗希對于沈家發生的一切絲毫不知曉,在今日入城探查之後,她便可以确定她的父親并不在西北城內。

這一切,恐怕都是監察司的陰謀,結合之前吳遠痕所說,只怕當年那場苦戰,其中也少不了監察司的推波助瀾。

只是不知道,當年監察司帶領衛軍騎千裏奔襲搭救,到底是為了什麽呢。

如今,在我到西北之後便來告訴我這個消息,恐怕就是算準了我會因此入城探查,可在不知我會如何入城,并無完全拿下我的把握之下,他們的目的便不在于定要取我性命。

若不是以我的命為目的,監察司還不至于到了投靠西北鳳栖國的地步,排出此中原由,那便是要讓二皇子得軍功了。

随着邊界鄰近,曹玗希敏銳的察覺到了異樣,她不由的加快了速度,沒過多久,她便聽到了震天的嘶吼和入目的紅光。

果然如此

此時,曹妍被沐陽壓着跪在地,她的嘴角挂着血,“二皇子草率出兵,終會釀成大禍。”

周澤康聞言偏頭看了看她,“別說你家将軍不在,就算在,曹家軍也是天家的軍隊,不是曹家的。”

說罷,周澤康便翻身上了馬,“看好她,待本殿下将那群殘兵敗将收拾了,再回來治曹玗希的罪。”

曹妍掙紮的要起身,卻被死死的按住,她現在只求左老将軍能夠及時趕來,否則,一切就完了。

周澤康畢竟是養尊處優的皇子,只不過是先前在江南剿過匪,他還從未上過戰場,初一入戰場他還有些新鮮,可當他看到眼前倒下的人越來越多,圍着守護他的人越來越少,周澤康能做的只有慌亂和嘶吼。

一時的慌亂不查,讓敵軍瞅準了機會,一刀劈下,周澤康慌忙之中跌落在了馬下,馬蹄飛起落下,徑直踩斷了他的雙腿,他的慘叫也消失在了紛亂和戰火之中。

就在他眼瞅着大刀将要揮落,他就要一命歸西的時候,一把長-槍帶着凜冽的氣勢穿堂而過,将他眼前揮舞大刀的人釘在了遠處的黃土之上。

他的目光所及之處,曹玗希一襲黑衣從馬上飛躍而下,将長-槍拔出,那長-槍在她的手中不斷的翻飛着,很快就把圍在周澤康身邊的敵軍擊退。

曹玗希回頭幾步走過拎着周澤康的衣領将他提上了馬,随即她也翻身上馬,舉起了手裏的長-槍,“曹家軍的将士們,給我……殺!!!”

左善帶着兵馬趕到的時候,正巧看到了這一幕,他望着那柄泛着冷光的長-槍,眼底泛起了波瀾,果然是将門虎子。

有了左善的兵馬,曹玗希帶起兵來更有了底氣,她帶領着曹家軍一路殺伐,在天際破曉之時,将來犯的敵軍徹底擊退。

大軍回營,曹妍仰起頭,在看到曹玗希時,她忍不住紅了眼眶,“将軍。”

看着曹妍被人按着跪在地上,曹玗希手中的□□反手便抵在了沐陽的咽喉,沐陽眼底顫了顫,“将軍這是何意。”

“這話倒是要我來問,大戰期間,你竟然将一軍副将按倒在地,長跪不起,你是何意。”曹玗希沉聲問道。

沐陽沒想到曹玗希會這麽趕巧的回來,那人分明說已經将曹玗希控制住了,不會出問題,可眼前他還沒有看到二皇子,不宜生事。

“這都是誤會。”

說完,沐陽便揮了揮手,壓着曹妍的人便散開,曹妍立刻起了身,“将軍。”

曹玗希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無事。”

“曹将軍在此,想必大戰已經結束,不知,二皇子殿下,如今在何處。”自剛才沒有看到周澤康,沐陽的心底就起了不好的預感。

“二皇子受了傷,被軍醫擡去醫治了。”

曹玗希的話讓沐陽心頭一跳,他顧不得跟曹玗希多說什麽便趕忙往軍醫的營帳走去,左善瞥了一眼沐陽冷哼了一聲。

曹玗希聽到聲音立刻轉身拱手,“左老将軍。”

左善點了點頭,“小丫頭,本事不小,很有你父親當年的風姿。”

“左老将軍謬贊了。”曹玗希說道。

兩人說罷便一同進了營帳,曹妍安排人準備了些吃食,便去軍醫處查看二皇子的傷勢。

左善和曹玗希各坐一端,“你這個女娃娃倒是聰明,居然知道來尋老夫的幫助。”

“臨行前,靖安侯曾告訴我,左老将軍是個值得信任和托付之人,如果我遇到解決不了的事情,便可向老将軍求助,老将軍定然不會坐視不理。”曹玗希淡淡的說道。

聽到靖安侯,左善流露出了懷念的情緒,“這倒是他能說出的話,想當年,你父親那戰之前,他就曾托人書信與我,讓我多加幫扶。”

曹玗希聞言愣住了,半晌才喃喃到,“靖安侯托你照顧家父?”

“這很稀奇?”左善眉頭一挑。

“你母親與成安公主乃是至交,你父親當年還是靖安侯提拔起來的,這,你不知道?”左善有些驚訝的說道。

曹玗希大感震驚,她才兩三歲時,父親就已經是鎮遠大将軍了,那母親給自己的那枚玉佩,難道是成安公主所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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