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為何要如此
曹玗希眨了眨眼,張了張嘴,深吸了一口氣,“你想要告訴我什麽,你說什麽,我就聽什麽。”
“你就不怕我騙你。”江楚杭問道。
曹玗希直視着他的雙眸,眼裏帶着晶瑩,片刻她微擡下颚,“你不會騙我。”
江楚杭的喉頭滾了滾,半晌輕笑了一聲,“我的故事有點長。”
曹玗希伸手抓住了江楚杭的手,拉着他走到了圓桌旁,又進了屋拿了一條毯子出來,蓋到了江楚杭的腿上,自己坐到了一邊。
江楚杭擡手倒了兩杯參茶,“我小時候在宮裏住了一段時間,原本小孩子的記憶本不會太清晰,可也許是我的經歷太過特別,所以,我記憶深刻。”
江楚杭說到這裏,眉眼微垂,“你還記得宮裏那個蓮花池嗎,每到夏天那裏都開滿了蓮花,堪稱美景。”
“可你知道嗎,那蓮花池的水在冬日裏寒涼入骨,你越掙紮就越下墜,用不了多久你的四肢便會被凍僵,然後落入無盡的深淵。”
“他們都說是我失足落水,我當時吓壞了,便也沒有說什麽。”
“但我很清楚的記得是有人一個太監把我推下水的,之後沒多久我便在宮裏遇到了那個太監,而他就站在四皇子身邊。”江楚杭說到這裏冷笑一聲。
“出了這樣的事,我又生了一場大病,父親便将我帶回了靖安侯府,可回了侯府沒多久便遇到了刺殺,當時如果不是府裏我娘親身邊的丫鬟替我擋了一刀,只怕我早就沒命了。”
說着江楚杭擡手指了指自己的臉,“那個時候她的血就濺在我的臉上,我到現在都能清晰地想起當時的感覺。”
曹玗希聞言眼底溢出了心疼,她很難想象一個孩子從小就生活在重重危險之中,他要如何自保,又該如何去面對來接近他的人。
江楚杭偏頭看了眼她,拿起了參茶捧在了手裏,仿佛這點點的熱度能夠溫暖他的身心,“那次刺殺後,沒過多久,便有人登門,他們與我父親商談了幾天,我便被父親安排跟他們一同離開。”
“他們是什麽人?”曹玗希輕聲問道。
“就是我的師傅。”
“當年算上我娘和我父親,他們一共有六個人,本來都是過着快意江湖的日子,只是沒想到後來我娘和我父親進了京。”
“我娘死後,他們四人便脫離江湖去了北原海外的小島隐居,從此過着避世的生活。”
“父親便找來了我師傅,讓他帶我離開京城,從那之後,我便在靜心閣一待就是數年。”
說到這裏,江楚杭便将已經冷掉的參茶放到了桌上,回想起那段時光,江楚杭的臉上帶着少有的發自內心的笑意。
曹玗希靜默的看着他,難怪他們在島上相遇那次,他會那麽熟悉島上的布局,還知道那片自己一直沒有察覺到的桃林。
“我那個時候在島上待得久了,總會纏着我師父趙岚帶我出島,一開始他不同意,可架不住我的死纏爛打,他便帶我出了島。”
“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是四皇子親口承認他自己做下的惡事嗎?”
曹玗希點了點頭,江楚杭眼眸微眯,“當時我和師傅出了島,我就纏着師傅讓他帶我進宮,我用靜心閣特制的迷香将四皇子迷暈,問了一些我想知道的問題。”
說到這裏,江楚杭深吸了一口氣,“他說,我娘的毒是太後下的,可太後找不到下手的機會,而他那時還小,無意間偷聽到了太後的意圖,暗自記在了心裏。”
“之後他便找機會與我娘親近,我娘心善,見他有時孤單一人,便會陪他小坐片刻,太後從宮人耳朵裏聽說了這件事,便趁機在糕點裏下了毒,然後他就親手遞給我娘,看着她吃下去。”
曹玗希緩緩的瞪大了眼,她眼底震顫,心中也翻騰不已,她起身走到了江楚杭身旁,坐在他旁邊的凳子上,伸手握住了他有些泛涼的手。
“我娘中的毒便是殘心。”說着,江楚杭閉了閉眼,他到現在都無法想象,他娘親是如何扛過那錐心刺骨的疼的。
曹玗希眼眸輕顫,江楚杭深深地嘆了口,“如果不是我師父孫景清,我娘根本無法堅持到生下我。”
“之後的一場宮宴上,瑾妃的貓沖撞了我娘,致使她難産,而那只貓是四皇子送給瑾妃的,那貓自小被喂養,對殘心之毒格外敏感,因此才會沖撞了我娘。”
“瑾妃是四皇子的娘,他為何要如此做。”曹玗希忍不住開口問道。
“那時我娘中毒,皇上下旨徹查,我娘在宮內甚少走動,能與她接觸的人少之又少,很快他們便将目光鎖定在了瑾妃和四皇子身上。”
“瑾妃身份低微,背後毫無靠山,四皇子本就打算向太後投誠,否則也不會故意接近我娘給太後下手的機會。”
“眼見事情就要敗露,他這樣心性的人會如何選,瑾妃在他眼裏也許根本就不是生養她的人,只是個他可以利用舍棄的人。”
江楚杭說着眯起了眼,“他設下這般詭谲殘忍的局,甚至将自己的母妃都算計了,他根本就是個瘋子 。”
江楚杭垂眸看着曹玗希的手,手指微微摸索了一下,喉頭上下翻滾了一陣,“我。”
曹玗希輕輕回握着,壓下心裏的疼意,想要開口讓他不要再說了,不要去想起那個讓人不寒而栗,滿心作嘔的男人。
江楚杭擡起了另一只手,虛掩的蓋在曹玗希的唇上,“我當時是想殺了他的,是恨不得将他碎屍萬段。”
“可我師傅制止了我,他說,我娘是個善良的人,她如果還活着,不會願意看到她的孩子成為一個被恨困住的人,成為一個雙手染血,再也洗不幹淨的人。”
“他說,我娘一生溫潤和善,行善積德從未害過任何人,是世間少有的清貴女子。”
江楚杭說着,放下了手,眼底帶着看不透的迷茫,“我沒有殺他,我想,我的人生也許不知在何時就會了結,如果我娘和我在意的人不希望我成為雙手染血的人,那我就幹幹淨淨的活着,成為他們希望看到的人。”
聽到這裏,曹玗希沉默了一陣,“可瑾妃被皇上打入了冷宮,四皇子已經擺脫了嫌疑,他為什麽還要在幾年後殺了瑾妃,然後自請離宮呢。”
江楚杭神情淡淡,“在我知道這一切後,雖然放過了他,但又怎麽會讓他就這樣安穩的活着。”
“我便将這些事告訴了已經在冷宮裏待了那麽多年的瑾妃,她也是個傻的,竟然在四皇子每月定時見她的那天,當面質問四皇子。”
“她這樣自尋死路的行為,四皇子如何還能讓她活着,他便找機會下毒殺了她,但他不知道是誰知曉了當年的事,又是誰告訴了瑾妃。”
“而那個時候,随着瑾妃的死當年的事便又被提起,在那種情況下,他為了自保,便提出了離宮替母贖罪,為國祈福的請求。”
說到這裏,江楚杭忍不住哂笑一聲,“以退為進,遠離宮牆他才有機會發展和培養自己的勢力,而太後并不知道當年之事是他的謀劃,只當是利用了他,況且,一個一無所有的皇子,又有什麽理由要去害他。”
“過了幾年,他的勢力逐漸龐大,孫太後注意到的時候,他便将尋芳閣拱手讓出,再次向太後投誠。”
靜默的聽完這一切,曹玗希抿了抿唇,仰頭看着江楚杭,起身抱住了他,伸手在他的後背輕輕拍了拍。
江楚杭閉了閉眼,擡手環住了曹玗希的腰,“他若是真的肯在鳳山廟裏安穩度日,我便是放下心底的仇恨,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有些人有些事,不是你放下了,他們就會放過你的。”
曹玗希聞言雙眸輕顫了顫,“今天太晚了,我們去休息吧,好不好。”
江楚杭手上用了用力将曹玗希摟進了懷裏,貼着她的耳邊,“剩下的事,跟你跟你父親跟我都有很大的關系,我必須要告訴你。”
曹玗希有預感接下來的事一定是江楚杭最不願意撕開的傷口,她心口像堵了塊石頭,壓的沉甸甸的。
“我師父趙岚是監察司的初代統領,當年師傅出島沒多久便接到了西北的急報,我當時并不知道什麽是監察司,只覺得我從未去過西北,便纏着師傅要去西北看看。”
“師傅拗不過我,便也只好随我去了,只是沒想到,我這一去竟然會是這樣的結果。”
江楚杭說着,拉着曹玗希的手讓她坐到了一旁,“我師父帶着我到了西北才發現西北的情況遠比他想的要混亂,西北監察司出現了叛徒,而你父親得到的城防圖便是那叛徒勾結鳳栖國才得到的。”
“我師父短時間內無法判斷誰是叛徒,所有事就只能親力親為,我跟在他身邊,那些人沒辦法對我師傅下手,便只能對我下手,他們在我的飲食裏動了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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