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帝後交換身體後24

芈秋在內侍監而前坐了大半個時辰,方才起身離去。

身後內侍監連連叩首,不住的央求:“還請陛下體諒老奴多年盡心竭力的侍奉您……”

芈秋擺了擺手,推開門到外邊庭院去,神情悵然,長長嘆一口氣。

吉春一直守在外邊,門扉打開,照出一線光亮,他趕忙迎上前去,随時準備聽候吩咐。

芈秋舉步離開掖庭,走到一半,忽然叫了一聲:“吉春。”

吉春畢恭畢敬道:“奴婢在。”

芈秋問他:“你覺得,朕該如此處置他?”

這叫吉春怎麽說?

要是遵從本心的話,他自然希望陛下幹脆利落的将這老狗賜死,斬草除根,自此永無後顧之憂。

可他又忍不住想——陛下早就知道自己與這老狗有師徒名分在,如果他這個做弟子的開口送他去死,陛下會不會覺得自己冷心冷肺,毫無情誼可言?

可要是請求陛下寬恕他,吉春也說不出來。

這老狗伺候了陛下近二十年,感情深厚,別看現在一時落拓,備不住以後就會死灰複燃,屆時他又該如此自處?

更別說處置這老狗是壽康宮直接發話,若是他在陛下跟前求情的事兒傳到太後耳朵裏,她老人家一根手指頭就能把他碾死!

吉春是個聰明人,故而權衡再三之後,他哪邊兒都不曾沾染,只愈發謙恭的垂下頭:“內侍監是陛下的奴婢,生殺予奪只在陛下一人之手而已,且此事又牽連到國家大事,哪裏是奴婢這樣的卑賤之人可以言說的呢。”

芈秋不禁嘆息出聲:“朕也很為難啊。不殺他,太後生氣,臣民難安,可若是殺他……朕孩提之時,他便跟随左右了。”

吉春道:“師傅侍奉您多年,忠心耿耿,奴婢相信,無論陛下做出怎樣的決定,他都會欣然領受、感念陛下恩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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芈秋神情苦澀,久久不語,直到快要回到宣室殿時,終于下定了決心:“吉春,你去……”

她頓了頓,方才繼續道:“去送送你師傅,給他個痛快吧。”

吉春心頭巨石緩緩落地,恭敬應聲:“是,奴婢領命。”

吉春陪着芈秋回到宣室殿,便帶了幾個小內侍,折返回掖庭去,約莫過了一個時辰,方才紅着眼睛回去複命。

“奴婢已經送了師傅上路,師傅說,下輩子他還要繼續在您身邊效力。奴婢們幫着師傅換了衣裳,吩咐人好生裝斂安葬,送出宮去做一個月的水陸道場,好叫師傅早登極樂。”

芈秋随之紅了眼眶,看向他時,目露欣慰:“辦得很妥帖。你師傅有你這樣孝順的弟子,九泉之下也能夠瞑目了。”

吉春哭道:“奴婢能替師傅伺候陛下,就是最大的福氣了!”

……

內侍監的死傳到宮外,百官民衆額手相慶,紛紛稱頌天子英明,能辨忠奸。

壽康宮內,太後笑眯眯的執起淑妃的手,寬撫道:“好啦,這回總該放心了吧?皇帝先前貶斥承恩公府,是做給外人看的,真出了事,他第一個保全咱們家。趙太監一死,曹廉的而子全了,對山東那邊兒的百姓也算是有了交待,別的事兒也就這麽糊弄過去了。”

為着父親遭受彈劾的事情,淑妃近來都沒怎麽睡好,此時聽聞皇帝以內侍監的案子替母家頂雷,承恩公府無憂,自是大松口氣。

神情濡慕的看着太後,淑妃親昵道:“有姑母在,寶瑛什麽都不怕!”

太後真心疼愛這個侄女,這麽一句話都被哄得高興:“你呀,總是長不大!”

姑侄二人其樂融融的時候,外邊嬷嬷前來傳禀:“太後娘娘,六宮的娘娘們都到了,在外邊兒等着給您請安呢。”

太後淡淡道:“叫她們進來吧。”

自打皇後叫莊靜郡主家法伺候之後,便卧床不起,剛剛執掌沒多久的宮務也再度交了出來,太後直接就下令交給淑妃,理由都是現成的——賢妃身體不好,何必用這些瑣碎事情勞煩她!

賢妃對此毫無怨言,竟是坦然接受了。

只是宮務可以交給淑妃,六宮請安卻不能往瓊華殿去,到底皇後還在,賢妃也與淑妃一般位列四妃呢。

于是便将請安的地點換成了壽康宮,每隔三日,各宮主位帶着宮裏人來給太後問安。

淑妃為着娘家的事情憂心,先前芈秋令內侍監斬斷了宮妃與外朝聯通的途徑,她沒法跟娘家互通消息,只得到壽康宮來打探一二,再之後太後見時辰晚了,便也開口挽留,叫淑妃在壽康宮暫住一晚,畢竟她沒出嫁前也不時來這兒小住,她的房間太後一直都留着呢。

淑妃與太後的關系六宮皆知,入殿之後見淑妃早就到了,并不奇怪,如常一般陪着太後說笑逗趣兒,不時的奉承幾句,拍拍馬屁。

原以為這一日就會這樣雲淡風輕的過去時,不想賢妃卻忽然起身,玉而含暈,舉止輕柔,再度向太後見禮。

太後被她這動作惹得微怔:“賢妃何以……”

賢妃含笑垂下眼睫,溫柔不語,有些羞澀的樣子。

她身後的宮人笑盈盈道:“回禀太後娘娘,今早太醫往玉英殿去探脈,我們家娘娘診出了身孕!”

太後大喜過望:“是嗎?怎麽不早說!你這孩子,站着做什麽?快快坐下!”

又追問道:“多久了?胎氣可還穩固?!”

賢妃抿着唇,笑容娴靜:“快三個月了。”

那宮人一臉的與有榮焉:“太醫說了,娘娘素日裏身子雖弱,但胎氣卻很穩固,料想是個身強體健的小殿下呢!”

太後向來不喜賢妃,更看不慣她那副嬌嬌弱弱的樣子,只是兒子喜歡,當娘的不想叫他難受。

可現在賢妃懷孕了——雖說看不上兒子病弱的小老婆,但誰不喜歡大胖孫子呢!

大不了等她生下來自己接到壽康宮教養嘛,說起來,這還是皇帝頭一個孩子呢,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太後喜笑顏開,看賢妃的眼神無比慈愛,暫時連淑妃都忽視了:“你也是,既診出了身子,還頂着風到這兒來請安做什麽?照顧好腹中皇嗣,便是最大的孝心了!”

賢妃滿臉崇敬之色,柔聲道:“太後娘娘也是知道的,妾身的身子一向不争氣,月事也不規律,哪想得到……太醫說皇嗣強健,走動一下也是好事,既然如此,妾身又豈敢因此驕矜,耽誤了給太後娘娘請安呢。”

太後因這突如其來的喜訊,直接把別的事兒都忘到九霄雲外去了,而其餘人終于整合了心中的震驚與酸澀,按下滿腹妒恨,強笑着起身道賀:“恭喜太後娘娘,恭喜賢妃娘娘!”

淑妃酸溜溜道:“賢妃可真是好運氣啊,這樣病歪歪的身子,竟也有幸……”

她這話還沒說完,太後臉上的笑容便收斂起一半:“寶瑛。”

淑妃黯然的低下了頭。

太後見狀,不禁暗嘆口氣,再看向賢妃時,喜色便略略淡去幾分,關切道:“這是皇帝頭一個孩子,再怎麽謹慎小心都不為過,以後你便不必再來壽康宮給哀家請安了,專心在玉英殿養胎便是,侍奉哀家的郭太醫醫術精湛,老成持重,當年哀家懷着皇帝,便是他伺候脈案,這回就叫他去照顧你的胎……”

賢妃仿佛沒聽見淑妃的酸話和太後言語裏的懷疑,神色溫婉,柔聲應下:“太後娘娘如此愛護,妾身感激不盡。”

請安結束之後,賢妃被當成一級保護動物,叫壽康宮的人畢恭畢敬的送回了玉英殿,淑妃起初還能忍耐,等人一走,眼淚就掉下來了。

太後又是憐惜,又是氣悶:“哭什麽,我還沒死呢!”

淑妃哭着搖頭:“只恨孩兒不争氣,沒福氣替表哥生個一兒半女。”

太後聽罷,不禁嘆息出聲,又勸她說:“你現在未曾生育,反倒是好事,畢竟你和皇帝都年輕,以後總會有孩子的。等你以後成了中宮,只要能誕下一子,哪怕前邊兒賢妃生了十個八個也越不過去,立儲立嫡,當年慧貴妃何等得意,不還是折在這上頭了?”

說到此處,她壓低聲音:“退一萬步講,就算你沒這個運道,別人總是有的,就賢妃那樣的身子,誰知道她生産時能不能保全自身?你是要做皇後的人,若有子,必為儲君,若無子,那麽所有皇子都是你的兒子,你永遠都能立于不敗之地。”

這真是掏心窩子的話了。

淑妃忙擦幹眼淚,斂衣拜道:“是,孩兒多謝姑母提點。”

太後欣然點頭:“起來吧,地上涼。”

淑妃順從的站起身來,小心觑着太後神色,嘟囔道:“孩兒只是覺得有些奇怪,賢妃身體一向不好,太醫請的那麽勤,當真是今早才發現有孕的嗎?還有她的胎像……并非孩兒蓄意詛咒皇嗣,只是以她那副嬌弱身子,皇嗣當真會身強體健、胎像穩固嗎?”

“所以哀家叫郭太醫去照顧她的胎。”

太後淡淡道:“再等等,很快就有結果了。”

如此過了一個時辰,外邊終于有人前來回禀,道是郭太醫往玉英殿去為賢妃診脈後,特來向太後複命。

太後聽得精神一振:“快傳!”

郭太醫如實道:“賢妃娘娘的确已經有了将近三個月的身孕,身體雖弱了些,但腹中皇嗣胎像甚好。”

太後心中再無疑慮:“好好照顧皇孫,哀家自有重賞與你!”

……

賢妃有孕的消息一經确定,壽康宮便打發人去給芈秋送信,她聽罷自是大喜過望:“這可是朕第一子啊!”

當即吩咐厚賞賢妃,還打發人給太後送信,想晉封賢妃為貴妃。

太後理所應當的攔了下來:“還是等瓜熟蒂落之後,再行封賞才好,她懷着身孕,本就惹眼,若再得晉封,惹得六宮妒恨,反倒于安胎不利。”

芈秋只得作罷,迅速将手頭上的事情處置完之後,又往玉英殿去探望賢妃,深情款款的拉着她的手畫餅:“眼下這個位分太委屈你了,朕原是想趁着你有孕之喜晉封你為貴妃,待生下皇子之後,杜家……再叫你做朕的皇後。只是母後顧慮的也有道理,你既有身孕,又晉貴妃,只怕會成為衆矢之的,還是等皇兒降生之後,再行冊封為上。”

“柳兒,”她動情不已:“你是朕心中唯一屬意的皇後!”

賢妃雖有着一腔往上攀爬的野心,卻也不是鐵打的肺腑,被這熱氣騰騰的大餅感動得涕泗橫流,只是心中歡欣有一、傷懷有九,五味俱全。

她自己知道,這個孩子注定是無法順利降生的,而她為了僞造胎像服食的虎狼之藥也會極大程度的損害她的身體,或許她以後再也不會有孩子了。

她要當上皇後,她必須做皇後!

皇帝以後還會有很多孩子,而她只有成為皇後,才能有名正言順繼續做母親的機會。

自己不能生育沒有關系,後宮多得是能生育的女人,所以在那之前,她必須掃平一切前進道路上的阻礙。

太後和淑妃都是其次,最要緊的,還是杜若離!

賢妃眼睫微垂,遮蓋住內裏熊熊燃燒的野心,她笑的溫婉,拉着芈秋的手去摸自己肚腹,仍舊是皇帝最心愛的那朵解語花:“柳兒不在乎名分和地位,只要能長長久久的陪伴在陛下身邊,就心滿意足了!”

……

皇帝俯身趴在床榻之上,死死的盯着手中那盒用了大半的膏藥,神情陰鸷,眸光森冷。

在膏藥裏摻雜研碎了的鐵鏽……

可真有她們的!

要不是他運氣夠好,只怕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折損在何處!

他原以為後宮之中的女子即便有些争風吃醋之事也無傷大雅,卻不曾想人心竟惡毒到如此程度,居然有人暗下毒手,想悄無聲息的置他于死地!

究竟是誰做的?

皇帝心頭浮現出一個人影來。

淑妃——會是她嗎?

這樣陰狠毒辣,也便是她了!

再有,莊靜郡主也曾經提過,曹廉此去山東,仿佛給承恩公府帶來了很大麻煩,再有自己先前同淑妃的龃龉……

大抵便是她了!

這是弑君!

淑妃那毒婦,竟敢如此妄為!

皇帝猛地将那盒膏藥砸到地上,牙根咬得咯咯作響,兇态畢露。

旁邊莊靜郡主吓了一跳,捂着心口,滿臉擔憂:“若離!”

“是淑妃做的,一定是她!”

皇帝一字字從牙縫裏擠出來:“我必殺此賤婢洩恨!”

莊靜郡主大驚失色:“若離,你瘋了嗎?哪有證據說是淑妃娘娘做的?”

“除了她還有誰?!”

皇帝厲聲道:“先前同我不睦的是她,去壽康宮挑唆是非的是她,我受刑時落井下石的也是她,你怎麽知道這一回暗下毒手的不是她?!”

莊靜郡主反駁道:“可這些都是你一廂情願的揣測呀,你有證據嗎?這盒膏藥又不會開口說話。”

說到此處,她不禁嘆口氣,神情黯然,柔聲勸慰道:“若離,你聽娘的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左右你也沒什麽大恙,這件事情就這麽過去吧,聽話。”

皇帝:“……”

皇帝:“?????”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左右我也沒什麽大恙?!

喵喵喵????

我他媽——

皇帝怒極反笑:“娘,你是我親娘嗎?!我差點就死了啊,你說我沒什麽大恙?!有人使出這種毒辣的手段要殺你的女兒,你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莊靜郡主聽他這樣疾言厲色的指責,“啊呀”一聲,忽的哭了出來:“你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怎麽能不心疼?!看着你受苦,娘的心就跟有刀子在剜肉一樣痛啊!可是娘有什麽辦法呢?!”

她痛苦不已:“淑妃娘娘是陛下的表妹,是太後娘娘的侄女,咱們又沒有證據,紅口白牙的前去指認,她會承認嗎?娘害怕你以後在太後娘娘而前日子更難過啊!”

“還有陛下……”

莊靜郡主為難的大哭出聲:“陛下近來為着朝堂上的事情憂心不已,你身為皇後,不能為他分憂也就罷了,怎麽能再為他增添煩擾?若真的鬧将起來,豈不是叫陛下在你和太後娘娘之間左右為難?這哪裏是賢後該做的事情呢!”

皇帝:“……”

皇帝:“?????”

皇帝情緒直接崩潰:“我的命不是命嗎?!我生來就該死嗎?!我就該叫別人陷害暗殺,不該還手反擊嗎?!皇帝要是連秉公執法、主持公道都做不到,他還當哪門子的皇帝?!”

話音未落,莊靜郡主臉色大變,劈手一記耳光扇在他臉上:“孽障,還不住口!”

她厲聲道:“誰許你如此诋毀君上的?!”

皇帝:“……”

皇帝捂着被打的那邊臉頰,臉色鐵青,委屈又憤怒。

“你打我?!我被人陷害,我死裏逃生,我想求個公道而已,你打我?!!!”

莊靜郡主打完之後也後悔了,趕忙去拉她,懊悔不已:“若離,若離,娘是一時氣急了,不是真心對你動手的……”

皇帝一把将她推開,指向門外,厲聲道:“出去!我現在不想看見你!!!”

莊靜郡主眼底閃過一抹淚光,受傷的看着他,想要言語,卻被皇帝冰冷仇視的眼神逼退。

“好,我出去,你先消消氣,冷靜一下。”

她一步三回頭的退了出去,到外邊兒沉思幾瞬,又喚了宮人過來:“我往壽康宮走一趟,你們在這兒守着,皇後若有吩咐,随時聽命。”

宮人恭敬的應了聲。

……

太後聽聞莊靜郡主求見,幾不可見的皺起眉來,到底有所顧忌,故而還是道:“請她進來吧。”

莊靜郡主紅着眼睛進去,入門之後二話不說,先給太後行了大禮:“還請太後娘娘為皇後做主!”

太後被她這動作給驚了一下:“這是怎麽了?”

心說杜若離這是又出什麽幺蛾子了?

莊靜郡主便抽泣着将事情原委講了:“妾身實在不願将事情鬧大,攪擾得內廷不安,只是因為此前小女曾經同淑妃娘娘有隙,不徹查此事,怕會有小人作祟,以此诋毀淑妃娘娘的清名……”

太後聽得心虛——她還真不敢替淑妃指天發誓,說這事兒不是她幹的。

心裏邊沒底,嘴上免不得要客氣些,又記着莊靜郡主的恭敬與順服,太後纡尊降貴的站起身來:“罷了,流言蜚語雖然不足為患,但積毀銷金,不可不防,哀家與你一道往椒房殿去看看皇後。”

莊靜郡主忙感激道:“太後娘娘慈愛,妾身代小女謝恩了。”

……

莊靜郡主走了差不多半個時辰,芈秋就過來了,看宮人們都在外邊守着,心裏還覺得奇怪。

她推開門走了進去,便見皇帝獨自坐在椅上,神情陰狠,目光陰翳,死死盯着桌上一盒開了封的碧色膏藥。

芈秋不禁道:“看什麽呢?怎麽不叫她們進來伺候?嗳——”

她後知後覺的發現:“你能坐起來了啊,對了,我娘她人呢?!”

你娘你娘你娘,斷奶多少年了,還成天你娘——你娘她就是個傻逼極品!!!

皇帝長久以來勉強壓抑着的怒火終于爆發出來:“杜若離你答應過我什麽?!你說的話是不是永遠都不算數?!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好糊弄啊?!”

芈秋被他頂的莫名其妙,語氣也不太好了:“你有毛病啊,平白無故的沖我發什麽火兒?!”

皇帝猛地将桌上茶器推到地上,暴跳如雷:“你說過要送她走的,你答應我盡快想法子趕她走!可你根本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你就是在糊弄我!!!”

太後跟莊靜郡主剛進門,就聽皇帝歇斯底裏的大喊,狀若瘋癫。

莊靜郡主臉上的笑容立即就僵住了,而太後的目光也很意味深長:“皇後雖然幽居養病,說話時倒是中氣十足啊。”

宮人想去通傳,都被她一擡手攔下了。

緊接着就是芈秋的聲音傳了出來,隐約帶着幾分惱怒:“夠了!那是我娘,是生我養我的人,你說話客氣些!”

皇帝“哈”的嗤笑一聲,針鋒相對道:“生你養你的人?怎麽,難道我是天生地養,沒爹沒娘?!我告訴你,我忍你娘夠久了——那個死老太婆,我忍夠了!”

太後:“……”

太後:“????”

我遠遠看見有座房子着火了,就想近前去看看熱鬧,走過去才發現,燒的是我的房子!

杜若離你剛才大放厥詞說了些什麽,你有種再說一遍?!

芈秋同樣惱火非常,直接道出了太後的心裏話:“你說什麽?有種你再說一遍!”

皇帝冷笑道:“再說一遍就再說一遍,我有什麽好怕的?我忍那個死老太婆太久了,我不想忍了!你知道她有多難伺候嗎?你知道她有多神經嗎?成天裝的跟個菩薩似的,怎麽着,她以為她能成仙啊?!這老東西,我不伺候了!”

芈秋盛怒之下,聲音猛然尖銳起來:“你怎麽敢這樣指摘我娘?!你知道她含辛茹苦把我養大,受了多少委屈,忍過多少辛酸嗎?!”

太後在外邊兒聽得眼眶都濕了——有兒如此,夫複何求!

然而皇帝聲音裏那股尖酸與刻薄都要溢出來了:“關我屁事!她養大的是你,又不是我!她受委屈也是為了你,不是為我!你憑什麽讓我為她的付出打落牙齒和血吞?那女人不配!我還就告訴你了——”

這話他沒能說完,因為芈秋甩開手臂賞了他一個響亮的大嘴巴子,暴怒道:“你算個什麽東西,敢這麽說我娘!!!”

“啪”的一聲脆響,皇帝直接給扇倒在地,撞翻了身邊繡凳,狼狽不已。

太後在外邊聽着,眼淚都出來了——我的好大兒!娘沒白疼你!!!

莊靜郡主:“……”

莊靜郡主眉毛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

……哄堂大孝了家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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