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沒生!(帝後交換身體後45
葉茜娘幹脆了當的去了幽州。
事後芈秋聽聞此事,也只是微微一笑,交待吉春:“女孩兒家走到這一步不容易,叫幽州刺史多顧看她幾分吧。”
吉春畢恭畢敬的應了聲。
李雲娘赴京告禦狀之後,前任幽州刺史被論罪處死,新上任的刺史是鐵杆的天子心腹,也前後接到了兩份天子密令,叫他在任時多多看顧兩個人。
一個是李雲娘。
另一個是葉茜娘。
芈秋知道興平侯夫人曾經派遣心腹找過葉茜娘,也知道這小小女子并非池中之物,但當她選擇推拒即将到手的郡君之位,選擇往幽州去發揮一己之長、為國效力的時候,她還是不免吃了一驚,繼而且贊且嘆。
贊嘆是因為葉茜娘的聰慧。
她當然也想要如李雲娘那般獲得一個男人才能有的爵位,但與此同時,她也清楚的知道這恩賜于她而言絕無可能,與其退而求其次得到一個郡君之位,倒不如再退一步,積蓄成本,徐徐圖之,謀求未來的那一絲可能。
而嘆息是因為李雲娘此時也在幽州。
芈秋沒想到,葉茜娘這樣生于長安、長于富貴的世家嬌女,居然會毅然抛下一切,只身前往那片荒蕪而蒼涼的土地,憑借一腔孤勇,耕耘未來。
只是再轉念一想,她做出這個選擇,其實也是無可厚非。
就當前天下大勢而言,幽州民生凋敝之至,不僅是最容易做出成績的地方,也是當今天下女子地位最高的地方。
連年戰亂之下,男女人口比例極大失衡,倒逼得出現了女口授田現象,且又因為幽雲初告收複,又是北境邊界,此地必然會在很長一段時間內處于天子的視線之下。
此外還有一點,天下間第一個女承父業的姑娘,李雲娘也正在幽州……
芈秋大馬金刀的靠坐在椅背上,看着幾個內侍小心翼翼的将國朝疆域圖展開,金線勾勒出的邊界線與界域曲線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空氣中有細碎的飛塵翻滾跳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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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注視着疆域圖最上方的位置,若有所思的翹起了唇角。
幽州雖是苦寒之地,卻很可能恰恰是第一個點燃篝火的地方呢!
……
葉茜娘的離開,幾乎沒有引起任何政治勢力的注意。
承恩公一系已經在政治鬥争中落敗,再無起複的可能,只留下幾個還未成年的女兒,又能翻得出什麽亂子呢。
興平侯心裏邊倒轉着一個主意,去岳家跟岳父和舅兄商量了大半天,回家之後就叫妻子把家裏邊兒近年來的賬目結算清楚,看到底能抽出多少錢來,至于府庫裏邊兒那些占地方的珍品大件兒,方便的話也弄出去淘換成真金白銀。
王氏忍俊不禁:“喲,破産了,要養不起我們娘倆了?”
“什麽呀。”興平侯聽她揶揄,不禁失笑,打發了仆婢們出去,坐到妻子身邊,正色道:“你可知道前些日子汽船下水的事情?”
“知道是知道,只是沒親眼見到,窈娘倒是去了,聽說渭水邊擠滿了人,熱鬧得緊。”
王氏不太确定的回他:“仿佛是徐太傅在擔的差事?”
“正是。”興平侯道:“這個汽船,是祈安監新搞出來的東西,仿佛是以蒸汽為動力推動船只下水,速度上較之傳統船只有了很大的提高,岳父有弟子在工部當差,聽說他們還搞出了別的東西,用鋼鐵來制作巨輪,體量勝過當日下水的船只數倍——”
他壓低聲音,悄悄同妻子道:“岳父心裏邊猜度着,天子有意擇人遠航,探索海外諸州!”
王氏不大不小的吃了一驚,再去想丈夫先前的話,便有了幾分明悟:“你是想叫咱們家出錢去辦這事兒?”
“是啊,”興平侯道:“我估摸着,陛下應當是先有了探索海外諸州的心思,後邊才有了這汽船。只是內庫錢帛有限,不能全都砸到這上邊去,故而便先用汽船在天下各處航道中周轉往來,盈利之後,再去想出海的事情。只是這事項是個吞金的巨獸,沒個三五年,怕是不好回本……”
他這麽說着,目光愈發亮了起來:“咱們家擠一擠,四下裏湊一湊,把這筆錢出上,造出船來,仍舊是朝廷的,只是叫窈娘帶着人去出海。那孩子是在嶺南長大的,沒怎麽受過拘束,谙熟水性,通曉功夫,又有些志氣,正适合擔這差事!”
王氏起先還覺得頗有些可行,聽到最後,卻是皺眉,盯着丈夫看了幾眼,慢慢紅了眼眶:“窈娘——我只有窈娘這一個孩子了。乘船離朝,孤懸海外,非得有個兩三年才能回來,若是再遇上什麽大風大浪……不成,不成!”
興平侯見狀,反倒笑了:“當今天子的性格就在那兒擺着,你給他做出一分事來,他投桃報李給你一分酬勞,你要是只想叫窈娘得個郡君的封號,便簡單的多,錢往上一湊,陛下必然給的,可若是求她降級承襲我的爵位,那就必得叫她做出一番功業出來了。”
王氏用帕子擦了眼淚:“郡君又有什麽意思?說出去好聽罷了,就那麽點祿米,好像咱們家缺似的。”
“是啊是啊,我們又不缺。”
興平侯便笑着問她:“那這事兒你怎麽看?叫不叫她去?”
要說出錢給女兒謀個前程,王氏舍得,可若說叫女兒帶人出海,一去兩三年,王氏是真舍不得!
可無功不受祿,天子面前,哪有不勞而獲的道理?
最後她嘆一口氣:“罷了罷了,誰的事情,就叫誰拿主意去,免得準與不準,倒叫我們在孩子面前落下埋怨。窈娘呢?叫她來,她自己的事情,她自己個兒說了算!”
興平侯便着人将女兒叫了過來,将事情原委講與她聽,末了又道:“你不要怕花錢,也不要憂心因此掏空了家底,咱們家就這麽三口人,吃穿嚼用,又能用得了多少?這些錢現在用出去,是為你用了,留着然後傳給你,也還是你的東西,你是提前花了你自己的錢,倒不必吃心。你若有這個心思,便只管去,無需擔憂其他。”
窈娘沉默了片刻,又偷眼去看王氏。
王氏紅着眼眶,沒好氣道:“看我幹什麽?我臉上有字嗎?!想不想去,快點拿個主意!”
窈娘斬釘截鐵道:“去!”
這事兒就這麽敲定了。
王氏把家裏邊兒的賬目整理出來,該兌出去的東西都兌了出去,湊了錢出來之後,興平侯先往徐太傅跟前去探聽風聲。
徐太傅在工地007,一分錢恨不能掰成兩半花,一個人恨不能當成八個用,勉強抽出了一刻鐘時間給興平侯,聽完他的陳述,不屑一顧:“天下間焉有女子承爵的道理?李雲娘是事有例外,你可不行!荒唐荒唐,我不管這事兒,別跟我說!”
興平侯硬着頭皮勸他:“這也是一舉兩得的事情嘛,我與拙荊給女兒尋了個好差事,以後能合得上眼,陛下呢,得了我們出的這筆銀款,也能早幾年得償夙願……”
“呵,笑死!你們還真是異想天開!”
徐太傅抽了一口旱煙,又随意的問起來:“你們籌出來多少錢?”
興平侯左右看看,在他耳朵邊上說了個數。
徐太傅嘴裏邊煙杆都掉在地上了,瞠目結舌:“你怎麽這麽有錢啊!!!”
他媽的資本家都是王八蛋!!!
他狐疑的看着興平侯:“這事兒要是成了,你就全捐出來?”
興平侯被他看得毛骨悚然,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啊,對對對!”
對面馬上換了一副嘴臉。
徐太傅:“其實道理我都明白,誰還沒個舐犢之情呢!”
興平侯:“……”
徐太傅:“李雲娘能得到的,你女兒沒道理不行啊!”
興平侯:“……”
徐太傅:“我最看不起那些迂腐守舊的人了!”
興平侯:“……”
徐太傅:“這件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你在這兒等我的好消息!”
興平侯:“……”
啊這。
這現實的世界。
真是你我本無緣,全靠我花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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