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真-皇後的逆襲(3)

賢貴妃前腳被廢黜掉貴妃名位,貶為庶人,後腳這消息就迅速傳遍了後宮。

淑妃聽聞之後喜形于色,脫口而出:“文希柳,你也有今日!”

又問來送消息的宮人:“可知道她是因何觸怒了表哥?”

宮人搖頭:“具體的情況還不了解,只知道不久之前陛下去了椒房殿,仿佛是因為小公主身體不太好,便差人往玉英殿去傳召方太醫,文氏跟着去了,卻惹得陛下雷霆大怒,直接發落了她,還下令将她禁足宮中。”

淑妃與文希柳是同一日入宮的,與一個公府庶女一道位列四妃,她深以為恥,哪曾想更令人羞憤的還在後邊。

文希柳那賤婢不知道是走了什麽狗屎運,滿宮妃嫔裏頭一個有了身孕,還順風順水的生了皇子下來,并憑借生育之功擢升貴妃!

天子偏愛,竟然還将從前她位居四妃時候的封號賜給她,號賢貴妃,妥妥的壓了淑妃一頭!

此時聽聞文希柳翻了車,淑妃心中何等快意可想而知,只是還不知文希柳究竟是因何而惡了表哥,日後又是否會憑借舊情又或者她所生的皇長子東山再起……

淑妃正值韶年,身體康健,正是适合孕育的時候,當然不會希望抱養仇人的兒子——她自己又不是不能生!

只是俗話說趁她病要她命,如果不趁着這個時機将文希柳和皇長子剝離開,淑妃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心裏邊迅速敲定了主意,淑妃馬上帶着人往壽康宮去向太後請安,這事兒她辦不到,但是太後可以!

天下間沒有母親會喜歡自己兒子風一吹就倒的嬌弱愛妾,有淑妃這個嫡親的侄女在旁邊兒杵着,更別指望太後會偏心文希柳。

喜歡大孫子是一回事,生養大孫子的妾侍是另一回事,豈能一概而論!

先前之所以不對文希柳出手,是因為兒子再三叮囑,她不願與兒子鬧僵,現在既然兒子自己都厭棄了文氏,她哪還有手下留情的道理。

葉家的女兒被一個小小庶女壓在底下,她老人家臉上難道便覺得格外體面嗎?

只是這事兒還得跟皇帝商量一下,不能越過他把事情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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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略一思忖,便打發人去尋皇帝,道是壽康宮備了膳,當娘的想跟兒子說說話。

……

皇帝這會兒還在椒房殿,滿臉愛意的注視着嘟着嘴巴睡覺的醜家夥。

這個小東西又瘦又小,通身發紅,一眼看過去,真的不夠可愛,但是皇帝看着她,感覺像是見到了世間最漂亮的小天使。

侍從們都退了出去,殿內便只有他們一家三口在,皇帝就這麽坐在床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這好像也沒什麽出奇的,然而這樣平和靜谧的相處,卻是他前世夢寐以求、卻求而不得的。

生下醜家夥不到半個月,他便撒手人寰了,也是因此錯過了醜家夥後來每一個值得銘記的瞬間。

他時常會覺得懊悔,還活着的時候,為什麽不多抱抱她,哄哄她呢?

可是上天有眼,給了他重來一次的機會。

他全心全意的關注着醜家夥,杜若離躺在塌上,目光落在孩子的襁褓上,又不動聲色的打量他。

醜家夥好像也能感覺到這種注視,嘴巴動了幾下,哼唧幾聲,下意識的将小腦袋往靠近母親的那邊兒湊。

皇帝怔住了,臉上不由自主的浮現出幾分受傷。

他這才想起來,現在他不是醜家夥的母親了。

若離,才是醜家夥最想親近的那個人。

杜若離有些難以置信的發現,他看向自己的目光裏,摻雜了淡淡的妒忌與抗拒。

略微頓了頓,她撐着剛剛生産完的身體,往床榻內側挪了挪,讓出了公主身邊的位置:“陛下坐在床邊,難免會覺得脖子不舒服,不如到塌上來躺一會兒吧,剛好也可以陪伴公主。”

皇帝眼睛一亮,覺得若離還是很體貼的:“好。”

他麻利的脫掉靴子,翻身躺了上去,唯恐對方後悔,繼而娴熟的側過身去,手臂輕柔的撫在那個小襁褓上:“噢,寶寶!”

杜若離:“……”

杜若離有些麻木的揉了揉下颌。

生活到底都對你做了些什麽啊,歐陽延!

之前那位姐姐,真乃神人也!

皇帝高高興興的哄了半天孩子,整個人身上都洋溢着一股幸福的母性味道,約莫過了一個時辰,醜家夥忽然間癟着嘴哭了起來,皇帝伸手到襁褓裏一摸,笑着說:“尿了。”

然後便翻身坐起,目光四下裏搜尋着找尿布,放輕動作幫她換上。

杜若離:“……”

乳母們聽見動靜,告罪一聲之後從外邊兒進來,摸了摸醜家夥的肚子,賠笑道:“陛下,公主該吃奶了。”

杜若離發誓,在那個瞬間,她從皇帝臉上看出了對乳母的妒忌還有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的無奈。

現在就是頭大,非常的頭大。

乳母抱了公主下去喂奶,人都走了,皇帝還下意識的盯着她們離開的方向不曾松開。

杜若離心頭微動,趁着這時機跟他說話:“從前我病着,椒房殿裏人心不齊,難免遭人輕慢,我倒是沒什麽,只是怕孩子受苦。”

皇帝聽罷當即便道:“你本就是皇後,後宮的女主人,滿宮裏的宮人、內侍随你差使,若有不盡心、偷奸耍滑的,直接拉下去打死了事!”

又惦記着愛人剛剛生産,體力難支,倒想起莊靜郡主來了:“我看娘做事就很妥帖,我生醜家夥的時候,娘一點兒事情都沒叫我插手,什麽都料理得井井有條。你現在身子不便,不如就叫娘在宮裏住着,暫且替你執掌宮權,我也好放心。”

杜若離聽他一口一個“娘”叫得親熱,心裏邊兒便有了底,嘴上卻假意推诿:“母親畢竟是外命婦,怎麽好擅專宮權?”

皇帝很決然的一擺手:“我是天子,我說可以便可以!”

“對了,”他忽然想起另一件事來,只是過去太久,記不太清:“從前有兩個宮妃犯過事,一個姓郭,還有一個姓什麽來着……”

杜若離略微一想,便知道是誰:“陛下是想說郭容華跟林婕妤?”

“對,就是她們!”

皇帝記起來了:“你誕下公主,重新執掌宮權,必然得立威服衆,郭氏與林氏在宮中屢有不法,殺人害命,便用她們來殺雞儆猴!”

他說幹就幹:“來人!傳朕的命令,六宮能喘氣兒的,統統給朕叫來!前陣子皇後病着,她們倒是慣會躲懶,竟無人前來問安,輕慢中宮至此,而郭氏、林氏不法,屢次忤逆皇後,着當庭杖殺,以儆效尤!”

內侍聽得怔住,杜若離也趕忙出聲阻攔。

倒不是因為她聖母,想為惡人求情,而是:“公主剛剛落地,椒房殿哪能見血?便別叫她們到這兒來了。”

“倒是我糊塗了。”

說起寶貝醜疙瘩,皇帝立馬就沒了意見,這要是叫那些女人哭喊起來,把他的心肝寶貝給吓到了怎麽辦!

他馬上改口:“令往掖庭行刑,六宮都去做個見證,知道不守規矩的人是什麽下場,她們自然曉得該如何謹言慎行!”

這命令于內侍而言,着實有些匪夷所思,他怔楞幾瞬,那邊兒皇帝已經作色:“還不快去?難道朕使喚不動你了?!”

回想一下前世那個雨夜裏若離說的話,他又加了一句:“一個時辰之後沒過去的,不管是誰,跟傳信的內侍一并拉出去杖殺掉!”

這句話往地上一砸,內侍馬上就清醒了,腳下起風似的出去傳訊,再不敢有片刻拖延。

乳母抱了吃過奶的醜家夥過來,小心翼翼的擱到塌上去,皇帝一見到她,臉色便顯而易見的和緩起來,伸手去撫了撫她頭頂的胎發,卻見醜家夥眼睫顫抖幾下,有些艱難的睜開了眼睛。

皇帝心都要化了:“嘿,醜家夥,你真可愛呀!”

杜若離:“……”

眼前人時常讓我覺得我不是孩子媽,他才是!

救命!!!

……

壽康宮的內侍先去了宣室殿,得知皇帝還沒有回去之後,便馬不停蹄的往椒房殿去尋人。

皇帝正傻fufu的跟醜家夥說話,冷不丁被人打斷了,臉上不覺顯露出幾分不虞,再聽聞是太後傳召,神色便愈發冷淡起來。

杜若離心裏邊已經敲定了策略,要想叫承恩公府和太後跌得更慘,事先必得叫她們登得更高,故而柔聲勸他:“太後娘娘畢竟是陛下的生母,母子血緣又豈是能夠被隔斷的?前世之事,今生未必做得準,您怎麽能因為還沒有發生的事情傷害到與太後娘娘之間的骨肉之情呢。”

皇帝被她勸了幾句,倒也覺得有理。

太後再不濟,那也是親娘,上輩子是老糊塗了,這一生她可還沒來得及做什麽呢,倒也不必鬧得老死不相往來,惹得朝野和民間非議。

皇帝臉色稍稍好看幾分,依依不舍的親了親醜家夥的小手,将椒房殿交付給莊靜郡主之後,起駕往壽康宮去。

……

他前腳剛走,莊靜郡主便将侍從們打發走,來到了女兒床頭:“他怎麽說的?”

杜若離神情一言難盡的向母親講述了皇帝一言難盡的經歷和一言難盡的表現。

莊靜郡主:“……”

這真的很一言難盡呢!

皇帝讓出了地方,杜若離便重新躺回到原處,畢竟才剛剛生産完,還是躺着的姿勢更加舒服些。

她拉着女兒的一只小手,低聲同母親道:“您是沒看見他臉上的神情,對着孩子的時候,真是柔得要化開了,即便是從前對待賢貴妃的溫存體貼,也不及其中萬一。”

莊靜郡主問她:“他說前世你與他交換了身體,這孩子是他生的?”

杜若離道:“是。”

莊靜郡主眉頭微動,回想一下皇帝進殿之後瞧見公主後的神情與傷心,不禁又問:“他有沒有說前世公主出生的時候多重?”

杜若離又露出一個一言難盡的表情來:“差不多九斤重。”

莊靜郡主:“……”

九斤重!

他是不是還不知道上輩子到底是怎麽死的啊!

莊靜郡主遠目:“他可真是個好媽媽。”

杜若離附和:“是的,他真的是個好媽媽。”

略頓了頓,她又加了一句:“我甚至覺得,他有點妒忌孩子對我的親近,他好像,好像把孩子當成了一切……我無法形容那種感覺,但他真的跟從前完全不一樣了。”

“這不是好事嗎?”

莊靜郡主輕描淡寫道:“他想照顧孩子,就叫他照顧去吧,何必跟他搶呢,我看他對孩子的在乎比你還重,必然不會苛待孩子的。只是你不能一開始就把孩子讓給他,否則,說不得他反而會多想。”

“我也是這樣想的,”

杜若離壓低聲音道:“先叫他去上朝,我作為母親照顧着公主,他若是按捺得住,我們也沒有損失什麽,若是按捺不住,要以母親的角色照顧孩子,我也可以名正言順的攫取權力。他誠然看起來與從前截然不同,但是我們不能冒險,謹慎為重,這盤棋上,一字落錯,滿盤皆輸。”

莊靜郡主莞爾:“不錯,正是這個道理。”

杜若離側過臉去,看着身邊酣睡着的公主:“我只是覺得對不住孩子,若真是得償所願,怕就沒什麽時間陪伴她了——”

“愚蠢!”

莊靜郡主冷笑道:“除了歐陽延那個半傻子,天下之大,你聽說過有男人為了女兒放棄唾手可得的天下嗎?男人會猶豫該不該為了孩子放棄權力嗎?執掌權力的人不分男女,你若是永遠把自己當成弱者、當成女人,你贏得了一時,也贏不了一世!”

杜若離心頭大震,神色凜然:“是,我記住了!”

……

皇帝到了壽康宮,便見淑妃先一步迎了上來,明眸善睐,顧盼生輝,脆生生的喊他:“表哥!”

噫,是你!

該死的葉寶瑛!

喊得很好,下次不許再喊了!

皇帝馬上就想吩咐人把這個狠毒女人拉下去殺了,只是轉念一想,這畢竟是壽康宮,太後的地盤,最好還是稍稍收斂幾分,便只是冷淡的擺擺手,道:“朕已經令六宮前往掖庭觀刑,你也去吧,不要誤了時辰!”

淑妃不意他竟如此冷淡,呆滞幾瞬之後,方才回神:“表哥,你……”

皇帝耐心全無,橫眉怒目道:“同樣的話,不要叫朕說第二遍!”

淑妃變了臉色,再不敢使性拿喬,小心翼翼的福了福身,趕忙帶着人從命往掖庭去了。

皇帝從鼻子裏哼了一聲,入了正殿,便見太後眉頭深皺,目有不悅:“皇帝在外邊兒受了氣,只管發落朝臣去,何苦朝後宮撒氣?寶瑛又沒有做錯什麽!”

皇帝懶得同她解釋,左右看道:“母後不是說請朕來用飯嗎?”

太後見他顧左右而言他,眉心處那道溝壑愈深,只是想起今日皇帝對賢貴妃的處置,料想他心情不虞,到底忍了下去,目光示意宮人們傳膳。

菜肴一樣樣擺了上來,太後臉上也終于顯露出幾分笑意:“哀家早早吩咐小廚房做的,都是你喜歡的菜式。”

皇帝看了一眼,便皺起眉來:“啊,這兒沒有鲫魚豆腐湯嗎?”

鲫魚豆腐湯?

太後直接愣了:“你,你不是不喜歡吃魚嗎?”

皇帝心說我喜歡不喜歡要緊嗎,這不都是為了下奶嗎?!

噢,噢噢噢!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現在不需要下奶了!

他有些唏噓,又有些悵然:“沒有就算了。”說着,拿起了筷子。

太後目光驚疑不定的落在他臉上,看了許久之後,方才道:“哀家聽說,皇帝發作了賢貴妃,廢掉了她的貴妃名位,直接貶為了庶人?”

“嗯,”皇帝将理由講了出來:“朕已經查明,當年救朕的人并非文希柳,而是她貪圖富貴,蓄意冒充,這樣攀龍附鳳、欺君瞞上的人,豈能在宮中久留?今日暫且廢掉她的位分,明日上朝之後,朕便下令清查靖國公府乃至于親附文氏的朝臣勢力,非得将其肅清不可!”

太後着實吃了一驚:“什麽,救你的不是文氏,而是她貪冒功勞?”

繼而勃然大怒,拍案道:“這賤婦竟騙到天家來了,該殺!”

皇帝颔首道:“朕原也不打算再留她了,這條毒蛇,趁早處置掉,才能安心。”

太後不關系文希柳的死活,只問他:“那皇長子該當如何?文氏有罪,可是皇嗣無罪。”

皇帝随意道:“後宮中妃嫔衆多,給他找個養母也便是了。”

太後不喜文希柳,但對于皇長子卻是真的疼愛,只是若叫淑妃将其收為養子,她又頗不情願。淑妃自己又不是不能生,何必養別人的孩子呢,隔着一層肚皮,到底是不一樣的。

給這孩子找個養母,将來叫做個富貴賢王,也便夠了。

現在聽皇帝話中深意,似乎無心叫淑妃代為照看,便放下心來。

太後對這結果很滿意,欣然颔首之後,倒是又問起另外一事來:“你既然知道當年之事乃是文氏貪冒功勞,此時可知道真正救你的人是誰?”

皇帝想到這兒,眉宇間便不禁顯露出幾分笑意:“母後不妨來猜猜看?”

太後觑着他神情,心頭忽然浮現出一個不太妙的想法來,半晌過去,方才強笑道:“總不會,是皇後吧?”

皇帝:“母後您真會猜啊,就是皇後呢!”

太後:“……”

那邊兒皇帝已經滔滔不絕的開了口:“這可真是天定姻緣啊,以後朕要好好對待皇後才是!”

太後:“……”

“還有小阿宣,對了,母後你還不知道吧,朕給皇後所出的公主起名為歐陽宣,天子宣室的宣,封號泰山公主,東岳泰山的那個泰山,還要把膠東之地給她做封邑,朕要大赦天下!”

皇帝就跟解開了封印的烏鴉似的,喋喋不休道:“母後,你不知道那個小東西有多漂亮,多可愛!我從來沒見過這麽惹人喜歡的孩子!她的眼睛又大又水潤,鼻子也高,櫻桃小嘴,臉頰圓圓的,一看就有福氣!嗚嗚嗚超可愛的!!!”

太後:“……”

太後感覺耳朵邊上就跟有一千只鴨子在叫似的,強忍着不适,皺着眉頭打斷了他:“皇帝!”

她說:“哀家知道你想彌補皇後,但是你做的這些,真的太多太過了!給她起這麽宏大的名字,這麽顯赫的封號,還有大赦天下,一個小丫頭片子,承受不起這麽厚重的福氣!”

還有一句話太後強忍着沒說——你怎麽不幹脆把皇位也傳給她?!

皇帝感覺被冒犯了。

你罵他他可能沒這麽大的反應,但你輕蔑的說醜家夥是小丫頭片子,說她承受不起這麽厚重的福氣,這絕對不行!

“母後,你怎麽這麽狹隘啊!”

皇帝不滿道:“公主怎麽了,公主就不是皇家血脈嗎?還小丫頭片子,母後,你別忘了你也是女人,怎麽能自己看不起自己?!要知道,女子也是可以撐起半邊天的!”

“……”太後:“蛤????”

真是離了個大譜!

“夠了!皇帝,你居然為了一個小丫頭片子,跟哀家這樣頂嘴?”

她疾言厲色道:“向來婦人之道,在乎貞順,在乎恭謹,在乎慎微,如此煊赫隆重,于她也不是件好事!而聖人講陰陽調和,陽在上,陰在下,丈夫尊而婦人卑——皇帝,難道你連聖人的話都不放在眼裏嗎?!”

“兒臣并非有意跟您頂嘴,只是在跟您講道理。小阿宣是女子,您也是女子,你們本來該是站在一邊兒的,您不高興也就算了,怎麽反倒要嫌棄她?”

皇帝寸步不讓:“還有,聖人講的話就一定全是對的嗎?聖人難道不是女子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嗎,他憑什麽說陽在上、陰在下?若是如此,則聖人尊而聖人之母卑賤,天下間兒女豈不是再不能向母親盡孝?您又憑什麽能夠對朕這個天子指手畫腳,叫朕順從您的心意行事?!”

太後被他噎住,辯無可辯,便只梗着脖子無能狂怒:“皇帝,你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嗎?哀家看你是失心瘋了!”

皇帝冷笑一聲,神情譏诮。

你個封建餘孽懂什麽,這叫girls help girl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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