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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是淩安塵怕得很,夏燦家就只有電暖器,萬一停電之後電暖器沒用,夏燦不得給凍壞在家裏?

每次他冒着寒風和大雪來找夏燦的時候都心驚膽戰,生怕他敲門的時候夏燦不應門,等到他找人破門而入的時候見到的是夏燦凍僵的身體。

這種擔憂反應在夢裏,經常把淩安塵從夢裏吓醒來。

大家早就習慣睡覺的時候也留厚厚的保暖內衣和毛衣在身上了,睡得可能不舒服,但保命要緊,萬一晚上暖氣管道壞掉加停電,人不至于凍出問題。

淩安塵最近依舊常在夏燦家裏過夜,按理說大冬天兩個人睡一個被窩才好取暖,只不過淩安塵自己心裏對夏燦有想法,開口說了一次夏燦別接茬以後他就不好意思再說了。而且夏燦在卧室裏三個暖氣都開中檔,屋子裏溫度絕對夠,也不至于需要兩個人睡一個被窩裏去。

夏燦呢,自從想明白兩個人沒前途沒未來之後就死了心,朋友可以兄弟也行,其他的嘛還是算了。

淩安塵不傻,自然感受到了夏燦保持的适當距離感,他明白夏燦大概沒有要跟他再進一步的想法,所以很是失望和惆悵了好幾天。

但他還是放不下夏燦,即使在夏燦暗示過自己很好,沒有必要擔心他的情況下,淩安塵還是三天就跑來一次,準時無比。

“吶,這個手機你拿着,記得保持開機,電也一直充滿,這樣我一打電話就知道你好着。”淩安塵把自己家裏翻出的舊手機和新辦的卡塞夏燦手裏。

淩安塵個子高,招呼夏燦就跟招呼孩子一樣。

“我家門的備用鑰匙,”夏燦把一個鑰匙塞淩安塵手裏:“來前打電話,開門前先敲門,我要都沒反應,你就能開門給我收屍了。”夏燦說得挺樂呵,但淩安塵樂不起來,這也正是他最擔心的。

淩安塵全副武裝起來走的時候夏燦覺得挺可惜的,他應該抱淩安塵一下,他想抱淩安塵一下。

因為哪怕兩個人以後有一天要形同陌路,要反目成仇,但這一刻的淩安塵是很在乎他的。

而且是這個世界上唯一會在乎他的人。

地震來的時候夏燦正在廚房裏煮嫩玉米棒,突然間感覺頭暈目眩,廚房碗櫃裏的碗也發出搖晃聲。

“地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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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燦關掉火拔腿就跑出廚房,撈起大衣裹身上就往樓下竄。

他家住三樓,夏燦幾乎只用了二十秒就三步作兩步從樓梯上奔下來,跑出樓門往小區的草坪空地上跑。

枯樹枝尖端還在微微顫動,地震還在繼續,但很輕微,在地面幾乎沒怎麽感覺到。

整個地震持續了不到一分鐘就完全停息了,陸續有住戶裹着大衣跑下來。

其他樓的人很多,洋洋灑灑一大群,夏燦家的樓和隔壁單元樓加起來也就出來了五六個人,大家一起在空地交頭接耳,凍得瑟瑟發抖。

“不是前天X省才剛震過麽?這會又是哪?都震老皇帝墳頭上了,這得多大的地震吶!”一個中年大媽說。

“估計不是X省了吧,離咱們太遠,可能是Y省,哎我也不知道,回去看新聞。”大媽的兒子被凍得直哆嗦,拉着他媽往回跑。

“也是,地震再強也到不了咱們這,等咱們都開始震,世界末日也就真不遠了。”一個大伯說着話也往回走。

可不是,夏燦住的地方幾乎是最少有天災的地方了,晃晃不礙事。

夏燦一進家就聽手機在響。

“淩安塵啊,你給吓到了吧?”夏燦樂呵。

“廢話!你沒給吓到啊,我跟你說我剛打會兒網游正準備睡個午覺呢,一震差點沒把我給吓尿,裹着被子就奔出來了。”淩安塵誇張的聲音傳過來逗得夏燦咯咯笑,這家夥真逗。

夏燦才不信淩安塵會裹着被子往下沖呢,淩安塵那麽愛面子,估計就是死都得死得體體面面。

“你呢?你沒事吧?”淩安塵問。

“我能有什麽事啊,我很淡定的煮東西呢,就沒挪窩。”夏燦吹牛不打草稿,淩安塵也哈哈笑。

“得了吧你小子,不像兔子一樣飛下樓就不是你了。”

聊了幾句之後挂掉。

淩安塵幾乎每天都會打電話來和夏燦聊幾句,但自從他把手機給夏燦之後到現在,他已經有十五天沒過來了。

現在是八月下旬,按理來說平常還暑假呢,現在凍得跟什麽似的,天上飛的麻雀都見不到了。

兩個人好久沒見面,聊天也就每天那麽不鹹不淡的幾句。

沒辦法,海參龍蝦都有吃膩味的時候,交友的“蜜糖期”過了,覺得枯燥乏味很正常。

淩安塵覺得無奈,他還是喜歡小老虎崽子一樣的夏燦,不習慣電話裏這個安靜沉穩的夏燦。

夏燦則覺得還好自己開始沒貿然和淩安塵搞在一起,不然像現在一樣沒話說,那得多尴尬啊。

現在淩安塵估計對自己也沒啥想法了吧?

你看,這就是“喜歡”,保質期多短呀,多不可靠。

他不承認他自己很失望,他偷偷告訴過自己,要是淩安塵給了他電話之後會來看他一次,哪怕就和以前一樣進來先聊幾句也好,他都撲上去跟淩安塵表白。

“大帥哥,跟我好吧,我太喜歡你了!”

但是這只是夏燦一個小小的,幼稚的願望罷了。

有的時候“如果”是一顆種子,碰到了特定的一句話或者一件事,它會飛速發芽沖天而起枝繁葉茂開滿鮮花。

但遇不到那一句話,或者一件事呢?

“如果”的種子會安靜的埋在泥土裏,悄無聲息的死去。

夏燦啃着又糯又甜的嫩玉米坐在寬窗臺上往外看,街上似乎永遠都白茫茫一片。

微小的地震餘波讓屋頂的燈光左搖右晃,但夏燦絲毫不在意,眯着眼睛啃玉米,暮色中的城市一片死寂。

作者有話要說:

☆、停電

停電是意料之中的事,只是夏燦沒想到會堅持到九月才開始停電,停電持續了四個小時,街道車上的大喇叭上說是全力搶修輸電線路,讓各家沒有集體供暖的做好保暖措施,要不然先去有集體供暖的地方暫避。

停電果然只持續了四個小時之後準時回複。

夏燦有點想淩安塵,人這東西就是賤,人家喜歡你的時候你沒事瞎折騰,人家不喜歡你了,你又瞎折騰。

總之就是有事沒事瞎折騰,你說你圖個什麽呀?

夏燦從來沒主動聯系過淩安塵,這是他頭一次發短信出去。

好在夏燦還不傻,老式手機的操作也簡單,很快就發過去了。

“你還好麽?”

淩安塵已經好幾天沒打電話來了。

淩安塵家裏正陷入一種持續累積的恐慌,集體供暖的暖氣依舊在燒,但自從四個半小時前斷電之後電就再也沒來過。

小區的供暖需要電機驅動,現在用的是柴油發電機,柴油還足夠挺三天,一旦三天以後電還不來柴油又用完的話暖氣管道就會冰結,修也沒法修了。

物業的人已經去取柴油了,但人們在黑暗中十分驚恐,說好的四小時後來電,電呢?

淩安塵收到夏燦的短信才想起夏燦來,他都快把夏燦忘了。

“還好,就是電沒來,大家挺害怕的。”

“我家有電。”夏燦回複。

之後淩安塵沒回他。

晚上九點電還沒有來,小區物業辦公室的人灰溜溜回來,沒有柴油,加油站的柴油早被事先擔心停電的人給買光了,現在道路都被雪封了,油庫的油罐車過不來。

明天鏟雪車去清理路面以後油罐車會去加油站,到時候物業的人再去一次。

“沒說為什麽停電?不是說好四小時麽?”有人焦急地問。

“不知道,說是咱們這一片的主電纜出問題了,正在搶修,但最早也得明天早晨。”

晚上十一點多下起鵝毛大雪,北風依舊在咆哮,所有人心都一沉,這麽大的雪……輸電線路還能修好麽?

早晨九點鐘的時候燈全都亮起,空調和電暖器也開始再次運轉,所有人都發出了歡呼聲。

沒人知道在寒冷的風雪裏一位參與搶修的年輕工程師被吹下高架長眠在冰雪裏。

歡騰僅僅持續了一個半小時,緊接着所有電器再次熄滅。城西的居民都着急了,為什麽就他們這一塊停電!?

別處明明都好好的!

嫌犯很快就找到了,是年輕工程師的隊友。

因為那個工程師疲勞工作了整整十四小時之後還被強行指派上了高架,他的死卻被刻意低調的遺忘了。

家人焦急等待兒子回家卻只等到一袋厚厚的賠償金,而他永遠失去了愛人。

他用最暴力的手法破壞了被修好的線路,他詛咒那些歡慶的人,不配享受他愛的人用生命換來流通的電流。

嫌犯只被找到而沒被抓到是因為被找到的時候他已經死了,高高從鐵架跳下跌在曾有一片血跡的地方。

人怎麽死的大家不關心,大家只關心電什麽時候來,這天寒地凍的沒有電可是要死人的!

群情激奮下大家都在嚷嚷,但沒辦法,輸電線路破壞的位置很多也很嚴重,城西這一片短時間是沒法修好的。

“那要多長時間?”

“十五天左右。”

人群嚷嚷得更厲害了,嚎哭的謾罵的不絕于耳,斷電十五天,大家在家裏早凍死了!

等到第二天物業的人回來說沒弄到柴油,所有的人心情更是沉到了谷底,現在只有兩個辦法,一個是小區燒鍋爐有煤,大家可以拿煤回去自己燒火取暖。

另一個辦法是大家先去有電的地方借住一段時間,等這邊的輸電線路修好了以後再搬回來。

大家住的是高檔小區,一套裝修下來大幾十萬,在家裏燒煤?別搞笑了,就算要燒,這天寒地凍爐子早給賣光了,難不成客廳中間擺個鐵盆燒碳?

且不說到時候屋子還能不能住人,大家都沒燒過,弄個一氧化碳中毒不是找死麽?

除了極少數幾家有先見之明準備了爐子燒碳之外絕大多數家庭都和淩家一樣毫無準備。

淩爸和淩媽在這個城市沒有任何親戚,如果要出去住的話不是去住酒店就得問相熟的同事。

酒店不用想,使用暖氣管道的早凍壞關門準備明年再開業了,使用電暖和中央空調的也人滿為患,這城市裏困住的人不少,命都快沒了,酒店再貴也得咬牙搶着住。

淩爸和淩媽問了幾個同事,同事們都支支吾吾面有難色。

也難怪,這都什麽時候了,大家班都不去上了在家裏貓着,親戚都顧不上,那還能把同時一家四口給請回來供上啊,這不沒事找事麽?

淩爸實在沒辦法:“想辦法弄煤爐吧,窗戶割個洞把煙囪通出去,家裏明年重裝修,你媽不是早就看不慣咱家這黑白色系了麽,明年正好換她愛的。”

淩媽不說話,她也問了不少同事,平常關系很好的也不願意幫忙。

淩瑤光蔫嗒嗒坐在那,垂頭喪氣,他半點也幫不上忙。

淩安塵想了好久才捏起電話撥通,夏燦幾乎是立刻就接了。

“夏燦?”

“嗯。”

“那個……我家這邊要停十幾天電,到時候暖氣也會停,我能帶我家裏人在你家借住十五天左右麽?”淩安塵聲音不大:“來電我們立刻就搬出去。”淩安塵也知道自己挺離譜的,他有幾斤幾兩,認識人家才兩個月就帶着全家去借住。

“嗯,那你們來吧,我收拾下,幾個人?”夏燦問。

“啊?”淩安塵愣住了,他都沒想到夏燦會直接答應他:“我…們四個人,我爸媽和我弟。”

“嗯,我等着你們。”夏燦也沒多說,語氣也很平靜。

淩安塵挂斷電話的時候還有些難以置信,他确實有想過夏燦家夠大,能借住的話該有多好,但說實話他問的時候都沒抱多大希望。

畢竟他對夏燦已經……沒那個心思了,也冷落夏燦那麽久……

唉!誰知道呢,見了再說吧。

淩爸和淩媽對兒子竟然有願意幫忙的朋友很驚訝,但現在能夠借住幾天實在是再好不過。

走路也就二十分鐘路程,開車更是五分鐘不到,好在這一條路一直有被清理,車來車往路也不難走。

小區裏找到比較偏遠積雪看起來沒人用的停車位把車停下,一家四口大包小包在門口敲門。

夏燦開門笑着把人迎進來,他之前已經把單人床從空間搬到自己房間裏了,蔬菜也廚房裏多放了些,都裝在超大購物袋裏,一大包放着估計夠吃十幾天。

淩爸和淩媽頭一次見夏燦,稍稍有一點不好意思,要兒子的朋友幫忙,做爸媽的底氣就有點不足。

但夏燦也不是個神憎鬼厭的主,人長得水靈又彬彬有禮,裝得人模狗樣,叫起叔叔阿姨那叫一個親。

淩爸淩媽立刻就喜歡上這個有禮貌的俊小夥了,看人家多自立,在看自己那兩個…

哎呦不提也罷!

淩爸給夏燦錢的時候夏燦沒推辭,他是真缺錢,裝逼作假不是他的風格。

夏燦帶淩爸淩媽看有大床的房間和他自己的房間,收拾得幹淨整齊,大人們格外有好感。

非常時期就只能先湊合着睡,兩個大人和淩安塵的弟弟睡大床,淩安塵跟夏燦兩個人睡單人床。

雖然說是單人床,但其實并不窄,兩個人睡綽綽有餘,只不過兩床被子可能會有點擁擠。

淩安塵沒問夏燦二十來天沒來,夏燦怎麽就多了張小床,因為他問不出口。

要是夏燦問他為什麽這麽多天沒打電話,這麽多天不來,他該怎麽回答?

夏燦是個聰明的孩子,不會問沒有意義的問題。

所有東西安頓好做下午飯的時候夏燦跟淩爸一起在廚房大顯身手。

淩爸他們開車過來,食物帶來的也很多,吃十五天綽綽有餘。

空手上門不是他老淩家的風格。

淩安塵在夏燦家吃過好多次飯就沒見過夏燦做肉菜,夏燦做素菜好吃他知道,他還以為夏燦就不愛吃肉呢。

結果夏燦做的回鍋肉和土豆雞塊味道美得很,他和他弟都搶着吃。

淩媽不做菜,但收拾家務有一手,廚房洗碗碟什麽都不用夏燦操心了,夏燦還挺不好意思。

人客人來借住,第一天就這麽使喚,多過意不去啊。

兩個大人越看越覺得夏燦這孩子好,長得俊彬彬有禮就不說了,年輕人這麽注意身體健康營養均衡的孩子真不多。

你看這廚房裏堆的一袋袋洋蔥蘿蔔土豆西紅柿的,他們自家都沒人小孩準備的齊全呢。

作者有話要說:

☆、懷抱

跟聰明人說話最不費腦筋,尤其是夏燦這樣鬼靈精的。

他甚至不理解淩安塵有什麽好糾結的,不就那麽點破事麽?都過去了,大家繼續做朋友就好啊。

再說了,那事也沒說開,大家一起忽略不就好嘛,扭捏什麽?

晚上睡覺夏燦麻利地脫剩保暖內衣褲之後鑽被窩裏,淩安塵也鑽進去。

夏燦習慣趴着睡,趴着睡的人沒安全感。

淩安塵習慣躺着睡,躺着睡的人怎麽樣?不知道。

淩安塵還是覺得把話說清楚點比較好,不然總覺得怪怪的,渾身不舒服。

“夏燦啊,你睡了沒?”黑暗裏淩安塵的聲音稍微帶些磁性,很好聽。

“還沒。”夏燦的聲音偏清脆,還少年音。

“那啥,前段時間…我那個…”淩安塵又不知道該怎麽開口了。

“你之前有點喜歡我,後來又不喜歡了,然後咱們繼續做朋友,你還有要補充的麽?”夏燦吐字很清晰,淩安塵幾乎能想來夏燦說這段話時候那得意洋洋又顯擺的表情,小老虎一樣。

“沒了。”淩安塵給噎得夠嗆,他不知道該怎麽說的話人家夏燦刺溜就說完了,幹脆利落,總結到位。

“嗯,晚安。”

黑暗裏夏燦本來朝向淩安塵的臉擡起來轉向牆了。

淩安塵強忍着想摟住夏燦的欲念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醒來兩個人靠在一起,夏燦趴着睡臉面向牆,但身子靠着淩安塵的背。

淩安塵側着睡面向外,但背靠着夏燦暖烘烘的。

淩安塵探頭看夏燦的睡相,真可愛,哈哈。夏燦睡得沉,平常懶覺睡習慣了臉紅撲撲的,細密的睫毛很好看。

淩安塵伸手指用指頭背摸了下夏燦的臉,熱乎乎的手感真好。

夏燦已經說過廚房用具可以随便用,所以夏燦醒來的時候早餐都做好了,兩個大人白天也沒事做,所以一頓飯做得很是精雕細琢,不但煮了姜絲瘦肉粥,連包子都蒸出來了。

淩瑤光羨慕死夏燦了,一個人住這麽大一個家,沒人管,愛怎麽玩怎麽玩。

他要是夏燦啊,家裏要擺滿游戲機,每天帶同學回來開游戲派對,幸福死了都。

他年齡小,但是身高比夏燦還能高出那麽一丁點來。

夏燦吃着香蔥豬肉包子喝肉粥美得不行,其實他還蠻高興淩安塵家裏人來做客的,他家很久沒有這樣熱鬧過了,就姑姑和姑父以前還偶爾不請自來撒個潑,其他就沒什麽人上門過。

夏燦學習不錯,沒事時候愛看點課外書什麽的,知識面勉強還湊活,但淩安塵比他能行,人家是學校的尖子生,這學期剛完,下學期的課本都弄到了,沒事就撈着看,說是眼熟了以後明年上課輕松。

按理說冬天還得開學呢,但現在凍成這樣可不就只能等明年開學麽?

淩安塵把筆記本電腦也帶來了,無線上網網速還挺不錯。

“X省和Y省地震的傷亡人數都過百萬了。”淩瑤光看着灰白色的網頁報告。

九級地震一次,八點五級地震兩次,傷亡百萬已經是預料中的事情了。

寒流南下讓救援更加困難,以後傷亡數字估計還得增加。

“我同學都說世界末日快來了,你看A國的那個灰痕病快把好多城市都清空了,飛機拍下照片就像荒廢了十幾年一樣。”淩瑤光總覺得災難都離他很遠,自己不會有事。

正常,下了幾場大雪,凍死了一些人,停十幾天電根本算不上世界末日,超市都還在開呢,就新鮮蔬菜漲價多點,其他的都沒漲。

糧食沒漲價就不是世界末日。

書裏不都寫了麽?有喪屍滿地爬、人們搶糧食、到處都是歹徒和殺人犯的才是世界末日。

現在這天氣連小偷都懶得出門,肯定不是末日。

淩爸自己也帶了筆記本,就算公司不去了也得網上辦公,整理好報表明年再卷土重來乘着這個機會占領更大的市場份額。

夏燦不能回空間裏,但手裏有淩爸給的三千塊錢,美滋滋想去買更多可以種的作物。

現在空間裏樹葉和莖杆開始降解,土質也稍稍變得沒以前看起來那麽幹燥。

空間的範圍向外括了半米有餘,整個場地看起來大了不少。

夏燦有心去種子公司,但種子公司在哪他根本就不知道,更別說天寒地凍種子公司會不會開門了。

夏燦這回出去最想弄的是南瓜、梨、桃子或者杏之類的水果,有葡萄也行。

淩安塵是陪着夏燦一起去的超市,就算天寒地凍,超市的人也一點都沒有少過。

南瓜找到了,買了半個,梨也有很漂亮的雪梨,但是桃子和杏都沒有,葡萄倒是有,可惜是無籽葡萄,夏燦也沒舍得買。

路過草莓和大櫻桃的時候夏燦吞了口水,聞着就可香了,草莓他就吃過一兩回,櫻桃也是別人分給他吃過一次,別提多好吃了……

小小一盒就一百多塊,看得夏燦肉疼,但他還是勇敢的各買了一盒。

淩安塵見夏燦動手買草莓和櫻桃都很驚,因為這季節的水果本來就貴,這兩樣更加貴,他真沒想到夏燦這麽舍得花錢。

路過荔枝和龍眼的時候夏燦一咬牙一跺腳又都買了小半斤,媽的草莓種子在表面,其他的核那麽大,總該種出來點什麽對吧?

淩安塵看夏燦這小子還挺神秘的,一會兒窮得舍不得買肉吃,另一會兒又大冬天拿錢可勁買新鮮的水果蔬菜,什麽貴吃什麽,還霸氣得不行。

偏偏這小子身上的衣服又特別舊,不是不合身就是地攤貨,你說矛盾不矛盾?

夏燦回去以後各樣水果挑下兩三個,随後都遞給淩安塵:“給你吃。”

淩安塵感動的喲!

夏燦幾乎是咽着口水細嚼慢咽吃完幾個水果的,草莓更是仔仔細細把種子給摘了大半下來用紙包好。

随後所有種子都送到空間裏溜進了廁所二十分鐘沒出來。

“哈哈哈,鬧肚子了吧?”淩安塵笑得很開心。

要說是淩安塵主動摟住夏燦的呢,肯定不是。

但要說是夏燦主動投懷送抱的呢,更不是。

反正是你已經不喜歡我了,我也沒喜歡你,但是咱倆摟在一起,睡得挺香。

淩安塵醒來的時候感覺到懷裏細腰的時候心跳加速都快從胸膛裏蹦出來了,夏燦脖子底下就枕着他右胳膊,而他胳膊彎回來搭在夏燦的背上。

夏燦腦袋就在他懷裏,一低頭就能親到額頭。

淩安塵覺得幸福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這樣多好哇!

摟着夏燦腰的左手也緊了緊。

夏燦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就看到淩安塵燦爛的笑臉,離他太近,他都看成了鬥雞眼。

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在人懷裏,姿勢還滿暧昧的,不過暖烘烘很舒服。

“你他媽占老子便宜。”夏燦說。

“你自己躺進我懷裏的。”淩安塵滿臉無辜。

“嘿嘿。”夏燦沒理他,動動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閉眼繼續睡。

“咳嗽,夏燦啊,你說……那啥,你說咱倆,你和我……”淩安塵試着組織語言:“要是我又喜歡你了,你願不願意和我試試?”

夏燦懶洋洋打着哈氣睜開一只眼睛:“我之前都想過了,咱倆沒未來,搞基也走不遠,所以就沒再多想。”

淩安塵沒想到他這麽個大帥哥好容易主動出擊表白一次,這麽慘就被拒絕了。

“你怎麽知道走不遠?”淩安塵很不喜歡夏燦這種篤定的語氣。

“吆喝!”夏燦擡起脖子從淩安塵懷裏出來腦袋枕自己胳膊上:“那你說說你跟我一起,你大學走了,打算讓我怎麽着?”

淩安塵沒說話,他根本沒想到那麽遠。

“所以說嘛,一年以後的未來都沒,我懶得跟你浪費時間。”

夏燦這話太傷人了,以至于淩安塵半天都沒想出反駁夏燦的話。

夏燦這家夥有時候看着沒心沒肺瞎樂呵,但理智得很,淩安塵無論如何也想不通夏燦怎麽就這麽矛盾,跟個謎團一樣怎麽都搞不懂他到底想什麽。

“夏燦你什麽星座?”

“不知道。”夏燦對那玩意沒研究。

“你生日幾月幾?”淩安塵又問。

“兒童節。”夏燦困得不行,閉眼睛打盹了。

“六月一…水牛座還是處女座來着……還是天蠍?”淩安塵也搞不明白。

他嘆了口氣伸胳膊摟夏燦,把夏燦攬自己懷裏,照額頭親一口:“反正哥喜歡你,你看着辦吧。”

“吆喝,小樣脾氣還挺倔是吧?”夏燦笑了,指自己薄薄的嘴唇:“來來來,往這親,我保證不打死你。”

淩安塵笑着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低頭吻上去,舔咬夏燦柔軟的嘴唇,夏燦早無力地癱他懷裏了。

淩安塵扶着夏燦後腦勺加深了吻,挑逗着夏燦嫩滑的舌頭讓夏燦連呼吸都忘記了。

兩個人分開的時候夏燦眼睛睜老大喘粗氣,滿臉的通紅。

淩安塵摟住夏燦的腰把他抱過來貼自己身上,一個硬硬的東西抵住了他,夏燦的臉已經快燒起來了。

淩安塵壞笑着又親了下夏燦紅潤的嘴唇:“看來你也很亢奮嘛!”

“操!老子晨勃!”夏燦拉被子鴕鳥一樣蓋住腦袋。

咳!年輕真好。

夏燦今天一天心情都很愉悅,當然不只是他跟淩安塵确定關系的事,也因為空間裏新的幾種水果都長勢良好,花開了老多,弄得夏燦隔一兩小時就往廁所裏跑,就為了拿着禿毛筆給嗷嗷待刷的花朵們授粉。

淩安塵這家夥悶騷的一面終于顯露出來了,他悄悄說夏燦你別去廁所那麽勤快,小心點身體啊!都怪我這麽有魅力,你一看我就忍不住要……哎!罪過。

夏燦咬牙切齒,但他又想不出來反駁的話,氣得牙根癢癢。

夏燦特別能裝,整天除了嘴角微微上翹之外半點異常都沒,淩安塵不一樣,他藏不住,一整天都和夏燦靠一起,連夏燦在廚房削土豆他也在一邊美滋滋蹲着看,弄得他老子和老娘一臉怪異,他弟一臉了然。

晚上睡覺的時候兩個大人聊天,說現在的小孩啊,比咱們當年複雜多了,年輕輕不學好。

淩瑤光說指不定我哥是下面那個呢。

不會吧!淩媽立刻表示不相信。

淩爸直搖頭,現在的初中生啊,比我們當年思想複雜多了,我們那會兒多純潔啊…

淩瑤光說要不我去門口聽聽?

挨了他老媽一巴掌,随後淩媽鬼鬼祟祟起來假裝要上廁所,又被淩瑤光給拉住。

剛睡前去的,裝什麽裝!不讓我去結果自己去,狡猾!

淩爸嘆氣:“大丈夫難免妻不賢子不孝啊…”

作者有話要說:

☆、瘋搶

一個城市在夏天裏氣溫降到零下,凍死三千人的時候,大家還能在家裏暖烘烘的看電視播放“災區新聞”。

悲慘和幸福都是比較出來的,把自己遭受雪災買菜不方便跟地震災區幾百萬群衆遷移的報道還有網上流通的慘烈災難照片一對比,下點雪算什麽?

屁都不算。

水電沒斷,超市還在開,好多商店還都在冰雪裏陸續開門了,傻子才覺得自己生活在災區。

首都前一段時間大雪後自來水就斷了,大家都煮雪水喝呢,人家也沒說自己受災。

中國同樣也不算災區,A國的灰痕病現在一城一城往絕了殺人,簡直是雞犬不留,當初研制出來專滅“低等人種”的有力武器在自己家後院開花,把山姆大叔都給急哭了。

這比當年歐洲的黑死病還鬧得壯觀,人家那才是災區。

咱們旁邊的小島國前天又鬧了一次海嘯,整個島都在往海裏劃,一船一船人拼了命往中國送,人家都要亡國了,中國三場地震算毛啊。

寒流過到阿三哥的地頭,阿三們這一輩子頭一次見雪花,代價是十五天凍死七千萬人,相比起來多災多難的□□都快成天堂了。

南半球的綿羊島和袋鼠國也沒幸免于難,溫度高得吓人,夏季提前到來不說氣候也完全亂套,又是暴雨洪水,又是暴曬高溫,折騰得早已經絕跡的各種疾病都再次出現了。

更不說癱瘓的公路和公共設施讓整個地頭都亂成一鍋粥。

住在極地附近的算是倒了大黴,不畏嚴寒正常,民風豪爽彪悍熱情也正常,但氣溫下降到零下七十到九十之間還能堅強的活下來,那真是很不正常了。

于是乎氣溫驟降的時候許多國家連哼都沒哼一聲就再也沒有了聲息。

淩安塵一家在夏燦家裏借住十三天了,大家相處得都很愉快。

倆大人也喜歡夏燦這孩子,又有禮貌又沉穩,遇事還淡定,小小年紀一個人撐起整個家還安排得井井有條,可惜不是女孩,不然配他們家安塵綽綽有餘。

但是他們也懂小年輕們,誰年輕的時候沒做過荒唐事呢?順其自然就好了。

兩個大人不去做壞人是因為他們明白像這樣年紀的感情就跟鏡花水月似的,看起來漂亮,燒起來轟轟烈烈,但其實并不會長久。

兒孫自有兒孫福,管再多也無濟于事。

夏燦沉靜在初戀的粉紅色夢幻裏,像掉進蜜罐一樣幸福得找不着北。

兩個人幾乎時時刻刻都粘一起,成天笑咪咪的,看得淩瑤光直起雞皮疙瘩。

長這麽大就沒見過他哥這幅模樣。

十五天過去,淩家小區那一片的電路修理完畢,兩撥人還有些戀戀不舍。

夏燦這孩子懂事又貼心,他們都喜歡,兩個大人主動提出讓夏燦跟他們回家一起住,有個照應。

但夏燦想了想還是沒接受,他還是想待在自己家裏。

淩安塵沒和他爸媽還有弟弟一起回家,留下陪夏燦。

他倆的關系大家心知肚明,只不過沒點破罷了,所以大人們也很了然。

夏燦挺高興淩安塵留下陪他的,這些天家裏人多熱鬧,比原來有生氣。

淩安塵更高興,終于能和他的燦兒過二人世界了。

夏燦很愛往窗戶外面看,他斜倚窗臺着一邊吃雪梨一邊看雪地上從遠方零零散散走得越來越近的人群。

這些人是隔壁省的災民,不願意接受統一調派的遷移和安置,自己拖家帶口踏上了旅途。

現在這個城市就是他們的終點站和目的地。

淩安塵從後面摟住夏燦的腰,下巴搭夏燦脖子上,偷偷親下他耳垂:“想什麽呢?”

夏燦懶洋洋縮淩安塵懷裏:“明天再去超市買些米面吧,人家都屯糧,咱不囤怪不踏實的。”

外面的人來了也要吃飯,萬一就不夠賣了呢?

我天-朝上國有一句話叫做“法不責衆”。

意思是一大群人一起幹犯法的事情的時候是沒人會追究的,你總不能把他們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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