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雲濃雨急 (8)

老爺。”沈馬氏肝膽俱裂,捂着額凄慘地叫了一聲,歪倒到椅子上。

“我……我半輩子做小伏低捧着阮莫儒,給你個蠢女人一夕給我毀了。”沈千山踢了一腳地上的碎片,惱怒地團團轉圈。“蠢女人蠢女人,怎麽不想想,阮家是沈家能得罪的嗎?遠的,阮家有夏相撐腰,近的,有聶德和這個縣太爺親家,民間還有阮家福扇的名聲,你……你簡直是……你讓我怎麽說你好?”

沈千山往常因只重銀錢,于女色上頭不在意,沈馬氏拘着他,他也便順着,夫妻兩個面子裏子都還可以,如今被葉馬氏挑起一腔淫.欲,回頭再看沈馬氏,登時各種嫌惡,沈馬氏方才講說時,還顧念着姐妹之情,沒說是葉馬氏挑唆的,沈千山把帳都算在她頭上,看着她更是千嫌萬憎。

“要不是看到你給我生了個兒子的份上,我就休了你。”惡狠狠地瞪了沈馬氏一眼,沈千山大聲喝道:“去庫房裏挑件最值錢的禮物,收拾一下,随我上阮家賠禮道歉。”

沈馬氏捂住額頭起身,葉馬氏早來了,在外面偷聽着,走進來對着沈千山屈膝跪了下去,抽泣道:“姐夫,都怪我,是我跟姐姐說,去阮家鬧一鬧興許能要回那五萬兩銀子,你要怪就怪我吧。”

沈馬氏先前沒照直說,沈千山聽葉馬氏這般說,只當葉馬氏是要替沈馬氏脫罪,心裏半點不怪她,亦且葉馬氏精心打扮過的,抹胸系得低,膝跪到沈千山跟前,沈千山居高臨下,看着她大白一對.奶.子顫動,身體給挑蕩起來,更不會怪她了。

“老爺,是我不好。”沈馬氏見妹妹跪地替已求情,把責任都攬過去,情真意切,先前怪葉馬氏挑唆誤她的怨氣都沒了。

“罷了,去準備禮物。”沈千山揮手趕沈馬氏。

“真是越看越不順眼你姐姐。”看着沈馬氏走遠,沈千山關上門也不抱人上床,忽一下推倒葉馬氏就去揉她的大.奶.子。

葉馬氏哎喲慘叫,地上的茶壺碎片紮到她手臂了。

“騷婆娘你怎麽能叫得這麽好聽。”沈千山聽她叫得這麽慘,不止不心疼,還興奮得更厲害,扯掉葉馬氏褲子就幹了起來。

“姐夫,是真的疼。”葉馬氏捋起袖子,雪白的手臂上鮮血開染出一朵紅梅。

沈千山見了鮮血更興奮,眼睛泛起綠螢螢的狼光,喘.息聲更重了,發狠沖刺起來,口裏大叫痛快,覺得從未有過的爽翻天。

沈馬氏在庫房精挑細選,一刻鐘後回來,房中戰事已歇,葉馬氏走了。

沈千山剛偷了腥,心情暢快,變得和顏悅色,打開沈馬氏遞過來的禮物看了一眼,罵了聲便宜阮莫儒了,也不拖沈馬氏同去使她丢盡臉了,自己提着禮物出門。

阮莫儒在縣衙未回,聶遠臻昨晚與阮梨容說了半夜話,也沒有回縣衙,後半夜時把阮梨容送回房歇息,自己在外面怔坐着,沈千山到阮府門時,聶遠臻正好出門。

Advertisement

“你來做什麽?”聶遠臻冷盯着沈千山。

“拙荊無禮,特來賠罪。”沈千山陪笑道。

聶遠臻哼了一聲,左右看了看,抓起阮府門口的石獅子高高舉起,一步步朝沈千山逼近。

“用不着你賠禮。”

“你……要……做什麽……”沈千山吓得腿軟。

“想把你砸成肉醬。”聶遠臻冷笑。

“你敢?你爹不過個七品官,你犯了命案,也活不成。”

“活不活得成,我都想砸下。”

“啊……”沈千山吓得慘叫,連滾帶爬離開。

看着沈千山滾遠,聶遠臻把石獅子放回原處,剛棱的臉更冷硬。

“想不到風影也會用上恐吓這一招。”修七像突然冒出來,站到聶遠臻背後,拍拍他肩膀,嘻笑道:“對這種人,你這招真是使對了,想必他回去後,肯定會嚴約內宅,以後沒人再來騷擾你的梨容了。”

聶遠臻淡淡地唔了一聲,問道:“已查到公主的下落?”

“查到了,她扮成沈墨然身邊的人。”

“你有沒有告訴她沈墨然的可疑身份?”

“沒有,沈墨然的心根本不在她身上,我看着,即便公主使強,也做不成夫妻之事,暫時不用打草驚蛇。”

聶遠臻被修七的話挑起心事,想着昨晚阮梨容說的沈墨然中了淫.藥不找女人的事,心頭更感煩悶。

“沈墨然看來,真是條鐵骨铮铮的漢子。”修七昨晚一直潛在墨香院,沈墨然奔出去,及至回去時的模樣都看在眼裏。

“我曾經很敬重他。”聶遠臻低低道。

“如今,即便他是前朝太子後嗣,也是個值得敬重的人。”修七跟着嘆氣,道:“咱們認真些,沒有十足十的證據時,不要上報,皇上那是寧願錯殺一百,不肯放錯一個的。”

“多謝隊長。”聶遠臻朝修七重重地抱拳行禮道謝。

“謝我?為你和沈墨然的交情?”修七搖頭,道:“風影,你別心存奢望,只看沈墨然的性情,他不是沈千山的兒子的可能性就夠大的了。”

的确,聶遠臻有些傷神,他心中,其實希望沈墨然不是前朝太子後嗣。

☆、49明辯實污

沈千山又羞又氣又怕低着頭往回走,半路上被人拽住,是一個與沈家訂有檀香扇聯營合約的商戶。

“沈老……”那人說了很多話,中心意思只有一個,要取消與沈家的聯營合約。

“你單方面違約,得賠付我沈家違約銀子。”沈千山怒道。

“沈老,若不能私下解約,小老兒只能告上縣衙了,你沈家昨晚公然到香檀城乃至寧國受人敬重的世家挑釁辱罵,這等行徑,小老兒不屑與你為伍。”

那人說的這些話根本不是能解約的理由,沈千山明白,這人是怕聶德和要為阮家出氣,沈家倒黴,有聯營合約在身會受池魚之殃,因而要急急解約撇清關系。

如果告上縣衙,聶德和利用手中權力抓撿合約中的漏洞判了解約,其他商戶群起效仿,沈家這臉還往哪擱?

“你回去把你家那份拿來。”

這是答應私下解約了,那人道了聲謝,“合約帶在身上了,沈老,一起上你家拿你家那份吧。”

作廢了一份合約,趕走那人,沈千山忙命下人去喚沈墨然要跟兒子問計。

“老爺,少爺一早出去,不在府裏。”

“快出去找,把少爺找回來。”

兒子回來前,可別又有要來解約的。

沈千山才剛害怕着,門上來報,又一個商戶到來,也是為解約之事。

沈千山腦袋嗡嗡炸,怕人家上縣衙遞訴狀,只得又應下。

這一上午,竟是約好一般,一個接一個商戶上門要求解約。

午膳時總算得了清靜,沈千山正想準備去膳廳用膳,葉馬氏流着淚來找他。

葉馬氏的婆婆和大伯來接葉馬氏和葉薇薇母子回家,道是給葉薇薇定下親事了。

“姐夫,你要幫我出頭,他們給薇薇訂的那門親事,做孽啊,那個人惡名遠揚……”

沈千山不是葉家人,哪有立場反對,亦且,此時,他也沒心思替葉薇薇擋親事。

“讓你姐姐出去擋一擋。”

“姐姐請大夫包紮了額頭後,躺下休息了,喊不醒。”葉馬氏抽泣道:“姐夫,我方才和他們說,薇薇已與墨然訂親,他們道葉家沒接到三媒六聘,只要姐夫出面,許諾聘金聘禮随後送到便成。”

“你怎麽能這麽說呢?”沈千山怒道:“陶羽衣還沒進門,你這不是……這不是安心讓墨然娶不成陶羽衣嗎?”

葉馬氏作了委屈求全的姿态含淚道:“姐夫,事急無奈,只是把她們打發走,他們走後,我定盡快替薇薇找婆家。”

“你要替薇薇另找婆家?”沈千山有些意外,也暗暗欣喜,他本就不喜地薇薇做媳婦,嫌葉家沒有嫁妝,後來葉薇薇毀了容,更不喜了。

“正是,薇薇如今毀了容,也配不上墨然,求姐夫看在……”葉馬氏貼近沈千山,飽滿的胸脯輕蹭沈千山胳膊。

只是應個名,暫時打發走葉家人,也無甚不可,沈千山應了下來。

沈千山還不知昨晚葉薇薇搞出與初一那一幕,葉馬氏不去請沈馬氏幫她擋,就是情知即便只是擋箭名,沈馬氏也不可能同意。

她的婆婆和大伯來接她母女是真,也提出要替葉薇薇議親事,不過她剛把葉薇薇已毀容一事說了,她婆婆和大伯剎時就打退堂鼓,不只不接人,還生怕她母女倆回去添了嚼用。

她這是要借勢挖坑給沈千山跳。

昨晚出了葉薇薇與初一那一幕,葉馬氏還不死心,竟還想把女兒賴給沈墨然。

沈千山盤算着打哈哈糊弄走葉馬氏的大伯和婆婆的,只是他虛虛說出葉薇薇與沈墨然有婚約,葉家母子倆卻順竿子爬要他立時寫下婚書。

“姐夫,來,寫吧。”葉馬氏殷勤地擺好紙,一面磨墨一面小聲道:“姐夫,你寫了也是我收着,回頭我再拿出來給你。”

沈千山被葉馬氏迷着,卻還沒整個人糊塗,見這陣勢,無論如何不肯寫婚書了,只是,不寫卻不過葉馬氏的情面,不覺犯愁。

沈墨然早上離家沒帶苻錦,走前還交待,讓苻錦不要守在墨香院,多走動,留意着府裏的情況。苻錦會意,見沈墨然倚重自己,暗暗得意,葉馬氏打的什麽主意瞞不過她,看沈千山拿起毛筆了,急忙跑進廳堂中,抹着眼睛幹嚎哭求道:“老爺,求你饒了初一放了初一,是表小姐強了初一,怪不得初一啊……”

葉馬氏眼見要成事了,十五卻出來攪和,氣得臉色煞白。“沒規矩的奴才,老爺在會客,快滾。”

“怎麽回事慢點說。”沈千山得了機會不寫婚書,暗贊十五嚷得及時,擺手不讓葉馬氏趕人,還讓十五細細禀報。

“老爺……”苻錦把昨晚的經過,繪聲繪色說了一遍,末了,摁一下鼻子,可憐兮兮道:“老爺,大家夥都看到的,是表小姐在使強,初一可是一直在反抗。”

昨晚每一個人看到的聽到的,确是葉薇薇在對初一用強,葉馬氏無話可辯,面上紅紅白白,一邊的葉老太太和葉大爺聽得恨不能今日沒來過。

“哎呀!葉薇薇居然連初一都不放過?”陶羽衣從阮家回來,進門就聽到苻錦的講話,驚得大叫,“十五,這是真的嗎?”

“怎麽不真?那,你随便找個人問問就知道。”

“啊!”陶羽衣連聲驚嘆,口無遮攔對沈千山道:“伯父,初一那小身板葉薇薇也要?那伯父你呢?葉薇薇是不是也勾引過你?”

沈千山給打了臉一般,登時滿面紫脹,陶羽衣覺得自己說中真相了,眼睛瞪得老大,指着沈千山道:“伯父,不是吧?你和初一搶女人?”

“你……你別胡說……”葉馬氏快氣瘋了。

“陶小姐你說錯了,老爺怎麽會看上表小姐呢?再說了,府裏可不只初一是男人,表小姐曾經要把我往暗處拉,我拒絕了,聽說別的人沒拒絕,所以,表小姐也不是很缺男人,不會找上老爺的……”苻錦很狗腿地替沈千山分辯。

“可是,她連初一也要,想來府裏的男人都給她糟塌個遍了,下一個會不會就瞄上墨然哥哥了?雖然墨然哥哥不睬她,難保她不會下藥什麽的……”陶羽衣憂心忡忡道。

苻錦暗叫了聲妙,實在想不到陶羽衣比自己還能說,當即反駁道:“你當沈府是勾欄妓院?老爺先前是不知道表小姐這樣,現今知道了,哪還會留她在府裏淫.亂沈家門風?”

兩人一問一答像唱雙簧,沈千山滿臉通紅,恰在這時又一商戶到來。

來的這人卻不是來解約的,這人與沈千山頗有交情,常來常往,不需通報便進府了。

“沈兄,你要讓尊夫人約束一下貴親……”這人其實是受了沈墨然之托來的,明知廳中有客人,眼角也斜到有一年輕女人猜是葉馬氏,仍滔滔不絕,“尊夫人尚可,聽說也沒怎麽罵人,尊夫人的妹妹罵得,實在難聽,窯子裏出來的,講話都比她斯文幾分。現在各商號裏都在議論,沈兄怎麽有如此不堪的親戚?”

窯子裏的女人只怕都沒葉馬氏浪,沈千山不管葉馬氏言詞粗俗性情淫冶,只想着葉馬氏使自己大受損失。

此番得罪阮家可不是暗地裏,阮莫儒為争面子,必不會善罷甘休,都是葉馬氏害的。

沈千山越想越惱,正想着要不要把葉馬氏母女趕走,陶羽衣指着葉馬氏叫道:“伯父,我早上回來時,聽說阮伯伯要上縣衙告她們。”

“阮家要告上縣衙?”葉馬氏花容失色。

“嗯,阮伯伯很生氣,說葉薇薇驚馬謀害梨容性命,還說你和伯母污言壞阮梨容名聲,不能饒恕。”

扯上衙門,香檀的商戶更把沈家看成洪水猛獸了,沈千山把葉薇薇母女朝葉老太太母子推,叫道:“趁着衙門尚未來提人快回家,松山縣不屬聶德和管轄,回去後趕緊到松山縣衙送禮,不是人命案子,那邊可以壓下不給聶德和提人。”

“親家,薇薇是你家的人,葉家沒法管這事。”葉老太太母子忙往回推。

沈千山這時哪肯留人,指着陶羽衣道:“小犬定親的是陶家侄女,兩位把尊府上的人快些接走。”

把葉馬氏母女連哄帶趕弄走,沈千山癱倒到椅子上無力地喘氣。苻錦見弄走葉薇薇母女了,暗暗得意,轉眼見陶羽衣也是一臉得色,有些迷糊了,她剛才說的那番話,難道是假話?

陶羽衣說的,确實是假話,是沈墨然遇到她後交待她說的。沈墨然此番決定從根本上除了後患。讓人去沈千山面前用言語逼使沈千山趕走葉薇薇母女只是第一步,第二步,他要讓沈千山絕了想當香檀第一望族的夢。

讓沈家離阮家的階層更遠,打壓沈家或是擡舉阮家都是可行的辦法。

☆、50淚眼問天

阮莫儒從縣衙回家時,阮梨容睡下尚未起身,管家悄悄地将昨晚沈馬氏和葉馬氏上門謾罵一事講了,憤憤道:“老爺,這回不能放過沈家,一而再再而三,還以為阮家好欺負。”

“你去向沈千山傳我的話,問他要私了還是公了,公了,衙門上見。私了,讓他明日請齊香檀城商戶,使他夫人當衆向咱家姑娘賠禮道歉。”阮莫儒輕啜了一口茶,淡淡道:“這不是什麽大事,不用如臨大敵。”

“是。”管家笑着領命而去,讓沈千山的夫人當衆道歉,可比打他臉還痛快。

管家走後,阮莫儒凝神想了想,給暗線人員下了達成買家願望之外的第一個命令——敗壞沈氏商號的信譽,阻撓沈家與其他商號的交易,務使沈氏商號舉步唯艱。

阮莫儒剛交待下,門上來報,沈墨然求見。

“不見,你和他說,橋歸橋路歸路對彼此最好。”

知沈墨然到來定是好意,然阮莫儒不想領他好意。

女兒與聶遠臻成親在即,沈墨然的家人一再傷害女兒,他本人再好,亦得遠而疏之。

禀報的下人走了又回來,沈墨然留話,陶羽衣是陶勝風的妹妹,阮梨容與她性情相投,不妨結為金蘭姐妹。

“這沈墨然……”阮莫儒搖頭嘆息。“沈墨然,你若不是沈家人,我定把女兒許配給你。”

阮莫儒明白,沈墨然留下這話的用意,是要阮梨容與陶羽衣結拜,身份更高一層。

阮梨容用不着與陶羽衣結拜提高身份,丁氏一直希望能認回阮梨容,相爺義女,比首富之妹更榮耀。

阮莫儒決定,把丁氏活着的消息告訴阮梨容。

“我娘還活着?”日夜盼着,奢望竟成了真,阮梨容嘴唇顫抖,不敢置信地看着阮莫儒。”爹,這麽多年,你怎麽不告訴我?”

阮莫儒內疚地看着女兒,“是爹太自私了,怕你知道了要去找你娘。”

“娘……”阮梨容低喃,娘怎麽那麽狠?當年把她扔下就走。

不,娘當年不知多苦,自己不是她的親生女兒,再疼,也無法忽視肖氏是自己親生母親的事實,她也許認為,靜悄悄走了,給自己毫無嫌隙的爹娘,自己會更快樂吧?

“爹,我想去看我娘。”十年了,以為陰陽相隔,想不到還有再見之日。想到自己房中那些相府送來的精致的玩物,是娘的拳拳愛女之心,阮梨容一刻也不想等,她要馬上趕赴京城,她要去看娘。

“去吧,盡量趕在你娘臨盆前回來。”阮莫儒笑道,肖氏還有四個月臨盆,他選擇此時告訴阮梨容,也有賭搏之意,希望阮梨容挂念肖氏能回香檀,不要一去不回。

阮梨容興奮之餘方想起肖氏有喜,自己走了諸多不便,又被打了一大棒,面上喜色減了,欲要不走,卻又抑不住想見丁氏的心。

“作坊裏爹以後少去,多陪着你娘便是。”阮莫儒安慰女兒,道:“你的親事議定,也得讓你娘知道,你走一趟,成親的大喜日子由你娘來定,也不枉她撫養你一場。”

成親,是了,她很快便要和聶遠臻成親了,阮梨容心底的喜意更淡,悲涼卻愈深。

上京一事定了下來,聶遠臻自是一路同行。肖氏背着人對阮莫儒道:“只盼着這一遭不要再出意外,梨容與遠臻多了相處的機會,能喜歡上遠臻。”

“兩人一起走的,若還是有意外,梨容又遇上沈墨然,只怕是天意了。”阮莫儒長嘆。“遠臻太心實了,沒有沈墨然的手段。”

聶遠臻騎射出色,馬上工夫了得,他本意是讓他們未婚夫妻共乘,比坐馬車快捷,誰知聶遠臻說騎馬沒有坐馬車舒服拒絕了,還傻傻的準備自己騎馬護從,梨容帶上個服侍丫鬟坐馬車裏,被阮莫儒制止了。

越往北地,氣溫越冷,馬車裏卻溫暖如春。

厚厚的氈簾将寒風阻隔,小手爐燃得燙手,裏面炭火添了香料,散發着淡雅的薰香。

“梨容,冷嗎?”聶遠臻搓了搓大腿,紅着臉作賊似給阮梨容攏了攏蓋在膝上的長毛毯,輕輕握住她的一只手。

“不冷。”阮梨容見他躍躍欲試又小心翼翼,心頭一酸,低垂眼睫假寐。

想起那一晚沈墨然受那剮心刑罰一樣的折磨卻不願找別的女人,阮梨容心頭一陣悵然。

也許,自己誤會了他什麽?

那一晚,應該問他,是不是和葉薇薇有婚約。

這麽一想,阮梨容又暗暗搖頭,沈墨然和葉薇薇沒有婚約又如何?

沈家前世害死肖氏,沈墨然即使不知情,也是她的仇人之子。

聶遠臻見阮梨容言語泛泛精神短少,粗豪的漢子也有些感傷,“梨容,你如果不想嫁給我,咱們見你娘時就不提親事。”

阮梨容迷朦中回神,澀聲道:“聶大哥,咱們別再說什麽悔親的話了。”

“你不後悔?”聶遠臻聲音有些顫,沈眸閃着明亮的光芒。

阮梨容微一愣,搖了搖頭,聶遠臻的手忽然收緊,目光灼灼看着,道:“梨容,我想親親你。”

換了沈墨然,想親就親上了,哪會征詢她的意見?

沈墨然只會微笑着看她,斜飛的雙眼橫波流溢,勾.引得她身如火焚。

胸口一陣窒息,腦子裏說不清愧疚還是感動,阮梨容艱難地擡手勾住聶遠臻的脖子,閉着眼迎了上去。

***

從陶羽衣口中聽說阮梨容由聶遠臻陪着上了京城時,沈墨然如墜冰窖,許久動彈不得。

孤男寡女上路,梨容與聶遠臻會不會?

那一晚元氣大傷,連日來又奔波打壓父親暗中替阮家助勢,憂思重壓下,沈墨然終于病倒了。

那莫名的熟悉感從何而來?想着阮梨容的嗔怨流淚,想着兩人在一起的種種情形,沈墨然的心一陣冷一陣熱,這般每晚翻來覆去,總連個朦胧覺都沒睡成。

這一晚輾轉翻側,迷迷糊糊方有了睡意,身邊忽然有了動靜,感官迷糊又清晰,有一柔軟的身體依偎着他,極溫柔地在他頸窩處磨蹭。

“是誰?”沈墨然竭盡了全力掙紮,要睜眼看看要高呼來人,眼皮卻又黏又重睜不開,口裏什麽聲音也發不出來。

是誰在算計自己?沈墨然腦子裏嗡嗡作響,想着,前番避過葉薇薇的算計,難道今晚卻脫身不了?

胸口氣怒得要炸開,突又覺得,周遭的氣息那樣熟悉,那是……阮梨容身體上特有的淡淡的梨花香味。

耳邊上有緾綿的說話,聽不清,似乎是阮梨容的聲音。

昏魔中沉重的眼皮自動睜開了,眼前阮梨容關切地看着他,道:“墨然,你做惡夢了嗎?怎麽一直喊着讓我小心?”

做惡夢了嗎?沈墨然想不起來,他只是定定地看着阮梨容,生怕一眨眼,阮梨容便消失了。

“梨容,你別離開我。”

“我是你的妻,怎麽會離開你?”阮梨容含情脈脈看他。

梨容為什麽說是他的妻?沈墨然驚奇地感到,自己一點不覺得奇怪,好像,梨容真的是他的妻。

“你突然大喊大叫,我以為你做惡夢,原來是做的這樣的夢。”沈墨然胯.下吃疼,梨容羞澀地彈了一下,嗔道:“睡着前才來過,這又不老實了。”

沈墨然被手指這麽一彈,眼神兒一勾,覺得下.身滾熱,那東西從臘月裏鑽進火爐,顫顫巍巍不肯消停了。

“墨然,如果我一直懷不上孩子,你是不是就要納妾?”阮梨容把他那物圈進溫軟暖熱的手心中,上上下下揉弄得他酣暢快意,可他的話卻讓他驚出一身汗。

“納妾?誰在你耳邊嚼舌根了?爹和娘那邊是非多,我不是和你說過嗎,不要到他們那邊院子去,他們要有閑言碎語,不要睬,和你過日子的是我。”

阮梨容撲哧笑了,眉眼舒展,柔聲道:“瞧你急的,沒人嚼舌根,是我自己擔心,我要是一直沒有孩子,你真的不會納妾嗎?”

“不會。”沈墨然鄭重地保證,沒有一分一毫的虛意,翻身覆到阮梨容身上,沉沉地笑了,道:“好梨容,為夫這就把你喂飽,讓你沒得胡思亂想的心思。”

癡癡切切中硬物落進濕熱的谷地,阮梨容在他身下嗚咽幾聲,霎地夾緊了雙腿,兩手亂抓,後來又拼命搖着頭,眉頭緊蹙着,樣子凄凄慘慘。

沈墨然粗喘着,看着自己在梨容那處進出的硬物變得更粗更大,看着那物密密地粘着梨容晶瑩的液汁,心中混亂地想道:“還要再快些,讓梨容更舒服些。”

水聲哧哧,直挺挺一根棒子又熱又脹,歡樂越積越多,棒子的挑刺越來越勇猛,雙丸啪啪地撞擊着阮梨容粉嫩的花蕊下方。

不知身在何處,也不知是夢是真,讓人欲生欲死的快意撫平了心口的疼痛。

沈墨然在洪流中浮沉翻滾,眷戀使滾燙的快意更加淋漓。

把阮梨容緊緊地抱住,将她深深地揉按進懷裏,将自己深埋入她的體內,讓柔軟緊熱的谷.道緊緊裹住自己根部,像倦飛的鳥兒找到歸歇的暖巢。

☆、51是夢非夢

心馳神蕩酣暢淋漓之後,沈墨然眼前場景忽然一轉,他發現自己站在父親房中。

“墨然,商號裏這兩年賺的銀子比以前翻了幾番,你做的不錯。”

沈墨然心道,如果不是放心不下梨容,擔心留梨容在家中被你們暗算,總帶着梨容外出談生意又怕累着她,我多外出談生意,這銀子能賺得更多。

“墨然,現在外鄉的本縣的,提起香檀,第一就是沈家,沈家已是香檀第一望族,祖宗的願望在爹這裏實現了,只是你們成親快三年了,阮梨容藥也喝了不少還沒能生下一兒半女,薇薇一直等着你……”

“爹,你不用說了,我從沒有要葉薇薇等我,與梨容成親前我就說了不會娶她讓她嫁人,現在我已娶了梨容,更不可能娶她。”

“你不想娶薇薇也行,雖然沒有阮家血脈白檀扇就失了福氣不能休掉阮梨容,但是,納妾總是可以的,你不能讓沈家血脈斷在你手裏。”

“爹,除了梨容,我絕不碰任何一個女人,以後不要再提什麽納妾。給麗妍找個上門女婿,生下的孩子姓沈便是。”

“我沈千山有兒子,卻招上門女婿延續香火,你讓我臉往哪擱?”

沈墨然恍惚中想着,自己不在乎梨容有子無子,也不屑考慮無恥無良的父親是何感受,然而,無子的陰影顯然已影響了梨容的心情,得把這事解決,讓梨容不再憂慮,也省得總擔心父親母親到梨容面前閑言碎語。

沈墨然決定讓阮梨容假裝有喜,十月産期到時從外面買個男嬰回來冒充他們的兒子,不過,他母親和沈麗妍都不是省事的主兒,葉薇薇母女更是心如蛇蠍,阮梨容傳出有喜的消息,只怕她們會下絆子下藥。

是時候帶着梨容離開香檀城了。

在香檀城建宅子別戶另居招人非議,這幾年沈墨然已做了搬出沈府搬離香檀城的打算,也托好友在京城幫着購置下宅子了。先前是阮莫儒在世阮梨容不會離開香檀,如今阮莫儒離世,梨容在香檀城中沒有牽絆可以搬走了。

沈墨然想,把梨容有喜的消息傳出去後,兩人就搬到京城住,從此遠離是非,以後抱着兒子回鄉省親,誰也不知孩子不是親生的。

沈墨然這頭計算得好,阮梨容那邊,又經人介紹認識了一個神醫。

“墨然,這回喝完這個神醫開的藥,我定能給你生個孩子。”

“聽說生孩子很痛苦的,不生也罷。”沈墨然對所謂的神醫打心底感到絕望,這三年神醫一個接一個見,銀子扔了不少,有的據他看着,醫術醫德實在讓人無法恭維,純是沖着高額診金而來的。

他不在乎扔掉多少銀子,卻心疼梨容三餐吃飯一樣喝藥。

“不成,我想要咱們的孩子,最好是個兒子,長得像你……”阮梨容描摹着沈墨然的眉眼,癡癡地看着他,“墨然,你真好看。”

“梨容……”沈墨然摟了阮梨容進懷裏,捉了她的手揉.捏吮.咬,心頭溫水浸潤似的柔軟。論相貌,他自問遠不及聶遠臻的魁梧豪邁;論身份,他只是一個商人;而家庭,他的家人更沒有聶家人的寬和溫厚,他能娶到阮梨容,只得了一個便利,那便是,梨容喜歡的是他。

梨容若是知道自己家人的龌龊心思,以為自己娶她是心懷不軌,這份恩愛甜蜜還能擁有嗎?

沈墨然覺得胸口悶得喘不過氣來。從相識到成親,五年過去,父親為了得到白檀扇讓他娶阮梨容的心結,他一直無法對阮梨容啓口。

沈墨然扯了扯衣領,想讓自己憋悶的胸膛透一口氣。

“又想要了?”阮梨容見他扯領口,誤會了,低笑着含住他的喉結,舌尖來回勾挑,把沈墨然弄得急喘,又停了下來,摸上沈墨然那物,嬌聲調侃道:“墨然,咱們成親前,它是怎過來的?”

“它現在想不起來了,光想着,認識你跟你成親前那兩年,沒有胡來實在遺憾。”

沈墨然拔去阮梨容的發簪,看她一頭順滑黑亮的長發愛之不過,看着她臉頰噴霞也是十分心癢,想親親臉頰,又想聞聞發香,一時搞得手忙腳亂。

阮梨容被他摸弄得癢将,卻又故意作弄他,使力将他推在一邊,爬起來道:“青天白日的,沈公子請自重!”

沈墨然大聲哎喲,仰面倒到地上。

“貓兒叫.春似的。”阮梨容嗔道,怕沈墨然真個跌着,視線上下睃巡。

“梨容,你看看它有沒有跌壞了。”沈墨然看她睫毛眨一下便知她在擔心什麽,麻利地扒了褲子,下面沖天一物雄糾糾氣昂昂耀武揚威地對着阮梨容跳動。

那物兒跟初見時已大不相同,格外矯健颀長,飽滿的蘑菇頭,堅.硬粗.壯脈絡分明的棒身線條硬朗流暢,起伏跳蕩間熱力逼人。阮梨容愣了神兒看着,覺得沈墨然不只長得好看,連秘不見人的一物也是這麽英偉。

越看身體越熱,阮梨容粉面上的潮紅越來越濃,手軟腰酥,伏到沈墨然身上喘氣兒。

沈墨然體貼地給她揉手搓腰,一面親嘴唇咬耳朵,悄聲撩拔,“梨容,有沒有發現,它這些年越來越大了,每次進你那裏,我都怕它會把你那裏戳壞。”

壞死了,阮梨容身體滾燙,那物沒有進去,可給沈墨然這麽一說,比在裏面戳刺還勾人。

“梨容,也不只它變大,你這裏也變大了。”沈墨然大手罩上阮梨容胸前,握住揉.擠,“你看,咱們剛成親時,我一手裹住它了,現在只包得住半個了。”

沈墨然說着,指尖刮擦從柔.嫩變得堅.挺的頂點,指腹打旋逗.弄。阮梨容給弄得周身戰.栗,嗚咽似的低吟起來,聲音甜美脆弱。

“每次都想弄死你,跟着你一起死去,就再也不用擔心會分開了。”沈墨然低喃,扶了硬物抵進去……

燒紅的鐵棒在像出海的蛟龍奔騰翻湧,花芯是潰決的堤岸,甜蜜的汁水濕染了紫紅的鐵棒,柔軟的肉.壁像水草絞緾,輾轉迎合,快意銳不可當。看着阮梨容那裏湧出晶瑩的狂潮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