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雲濃雨急 (12)
意,那為何……”
為何懷了孩子卻不回去?
“我……”聶梅貞突然抓住阮梨容的手,瘦削白.皙的手暗紫的血管清晰地蠕動,“梨容,如果……往後我有什麽不測,孩子已經生了盼着你看在咱們今日的情份上,想辦法救救我的孩子……”
聶梅貞一行喘一行流淚,阮梨容怔住:“你這說的什麽話?能有什麽不測?便是有什麽不測,聶大哥和聶大人也不會不管你的。”
“我……我就怕拖累了我爹和我哥……”聶梅貞默默垂淚。
她和甄崇望不過小夫妻之間的矛盾,怎說得像在交待後事?阮梨容暗暗心驚。
聶梅貞也只說了這些,阮梨容欲問出詳情,她卻不說了,顧左右而言他。
問不出什麽,阮梨容安慰了幾句,囑咐聶梅貞小心着意身體,便開口告辭。
“你不去見我哥?”聶梅貞企盼地看阮梨容。
無情不若多情苦,相見不如不見,阮梨容搖頭。問道:“羽衣呢?我聽她說要來看你的。”
“方才我哥和我爹吵架,她聽說你們要解除婚約,氣惱不平,在前面找我爹碴兒呢。”
陶羽衣是個熱心人,阮梨容喟嘆,要向陶羽衣借修七的去甄家打探的,又不想與聶德和見面。
阮梨容出了縣衙,在大門口要上轎子時,遇上一個人,不是別個,卻是被沈墨然丢在香檀沒帶着同行的苻錦。
苻錦還扮着十五,因在大街上,她也沒刻意學着十五,面貌身材是十五,行走的姿态卻半點不像。阮梨容上輩子跟沈墨然做了幾年夫妻,十五是沈墨然的貼身小厮,極熟悉的,一眼瞟過苻錦時愣住了。
“你是誰?”阮梨容攔住苻錦。
苻錦偷着見過阮梨容的,斜了阮梨容一眼,嗤笑道:“我是誰關你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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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麽要扮成十五的樣子?”阮梨容厲喝,心裏怕假十五潛在沈墨然身邊要害他,一時倒忘了自己沒有立場喝問十五。
阮梨容怎麽能認出自己不是十五?苻錦上下打量阮梨容,眼珠子溜溜轉想着回答的言語,心中暗暗不解,
微一愣後,苻錦昂頭,得意地笑着道:“我為什麽要扮成十五的樣子?因為,我喜歡沈墨然,我想嫁給他。”
除了葉薇薇,陶羽衣整日嚷着要嫁沈墨然,想不到暗地裏又出來一個,阮梨容咬牙,粉面現了悶怒。
以前看起來,沈墨然是剃頭挑兒——一頭熱着,想不到今日看來,阮梨容也頗在意他的。苻錦醋意上湧,酸溜溜道:“你別以為自家門第高容色美,有的是比你門第更高容顏更美的。”
阮梨容挑眉,上下掃視了苻錦一眼,轉身欲上轎。
苻錦被她那一眼掃出火來,霎地捉住阮梨容手臂,道:“想不想看我的真容?”
阮梨容搖頭,見苻錦眼有嘲弄不甘之意,心內苦澀,低聲道:“他走過那麽多地方,見過的女人不少,遠的不說,羽衣活潑可愛,容貌比我美,性情更比我好,家世也遠在我之上。”
苻錦被擊敗了,松了阮梨容的手,怔忡了片刻,自言自語道:“可是,我的容貌比陶羽衣更勝一籌,而且,陶羽衣不過商戶女兒,我……我卻是皇上的嫡親妹子太後的親生女兒。”
她竟是位公主!阮梨容身軀一震,定定看苻錦,好半晌,長嘆了一聲,轉身上轎。
沈墨然走了許多日,苻錦沒精打采,無聊之餘便潛入甄府,扮成甄府下人到處晃蕩,幾日下來,越發覺得甄府暗流洶湧,不是商戶人家應有的景象,本來要到縣衙找聶德和刺探的,給阮梨容這一打岔,心情郁悶,不進縣衙了,轉身回了沈家。
沈墨然聽苻錦說了甄家的異常,他不知朝堂中還有前朝太子餘孽一說,只以為甄崇望要背地裏對付阮家,阮莫儒傳話說阮家扇只要聶梅貞無事便無妨,他也便放了心。
修七和聶遠臻只是暗中關注着苻錦,怕這位公主脾氣大性情彪悍,不敢現身相見。他本來覺得沈墨然不是暗中活動的逆黨了,可誰知一個線報,又打翻了他的推斷。
聶遠臻和聶德和争執無果,喘着粗氣回房,修七在房中等着他。
“我得到消息,沈墨然在北地大量收購糧食,然後運到南方各處販賣。”
“是不是南北米價有差距,他倒賣了賺差價?”聶遠臻問道。
“表面上看來是這樣,可是,他買進賣出的數量實在龐大。”
“你是說,他明是販賣糧食,實則是暗中屯糧?”聶遠臻面色微變。
“正是。”
“這只是猜測,不能做為證據。”聶遠臻搖頭。
“我查到一些當年沈墨然出生時沈家的事,蛛絲馬跡看來,沈墨然并不是沈千山的親生兒子。”
沈墨然真是前朝太子遺腹子?聶遠臻看修七:“證據呢?”
“沈墨然是沈馬氏嫁進沈家兩年後生的,在他出生之前,沈馬氏落過一次胎,當時處死了一個通房,一個失蹤,沈馬氏發火,賣掉了八個服侍的下人。”
“這是妻妾之間争寵,和沈墨然的身世有什麽關系?”
“怎麽沒關系,關系大着,沈馬氏把沈府裏的老人處置完了,都買了新人,方便她暗中行事,沈墨然出生一年後,沈府的下人又有一次很大的變動,據說是沈墨然突發急病,差點死了,沈馬氏嫌服侍的人不盡心,又賣掉了幾個下人。”
“僅是推測還不夠。”聶遠臻掙紮着,道:“沈馬氏沒有理由接受前朝太子遺腹子,沈墨然的生日,比太子遺腹子的預産期遲了一個月。”
“相差只一個月,沈千山頭胎得子,沒有發現也不是不可能,且,若是她不知抱來的是前朝太子餘孽呢?我找到沈千山失蹤的那個通房,她是偷偷逃走的,她說,沈馬氏當年根本沒有落胎,她假借落胎之名處死那個通房的。”
“如此說來,是沈馬氏沒有害喜假裝害喜又假落胎,借此處置沈千山的身邊人,她可能無法懷胎生子,那沈麗妍?”
“沈麗妍應該也不是沈馬氏的女兒,瞞天過海的招數抱回來的。要證實這一點很容易,女人是否生育過,宮裏的嬷嬷驗身就能驗出來,而且沈馬氏是否無法懷胎,大夫也能診斷出來。”
聶遠臻愣忡了片刻,道:“別請市井大夫,飛鴿傳書,請皇上派經驗豐富的嬷嬷和太醫來。”
修七點頭,看看聶遠臻,擠擠眼睛,道:“太醫來了,可以順便給你的梨容診脈。”
“診什麽脈?扯淡。”聶遠臻沉下臉,拂袖離開。
“風影,我是認真的。”修七扯住聶遠臻,正式道:“風影,你若是不想放棄阮梨容,這是個機會,太醫來了,讓太醫替阮梨容診脈,我事先囑咐一下。”
聶遠臻呆住,看着修七半晌,道:“你的意思是,請太醫給梨容診脈,不管梨容是否能懷胎,跟我爹說的,都是能懷胎,成親之後,縱是無喜,木已成舟,我爹也不會逼我休妻的。”
“正是。”修七鄭重地點頭。
聶遠臻進了後院,聶梅貞正在勸說聶德和。
“爹,梨容還沒和哥成親,焉知不能懷胎,你這樣草率決定,豈不是誤了我哥和梨容?”
“正因為尚未成親,此時退親,梨容還是清白之身,可以另嫁他人。”聶德和悲傷不已,道:“你哥不能體諒爹的一片苦心,你也不能理解嗎?聶家若是絕後,他日九泉之下,爹有何面目見你們的娘和聶家的列祖列宗?”
聶遠臻在聶德和身邊坐下,“爹,大夫的話未必可信,不日有太醫到香檀來,到時由太醫給梨容診斷一下。”
“也好。”聶德和點頭,“梨容是個好姑娘,爹也不舍得這門親事。”
聶梅貞還不知聶遠臻是暗衛,正想問太醫怎麽會到香檀來,婆子匆匆走進來,未及禀報,甄崇望進房來了。
☆、62曲曲柔腸
聶德和拉起聶遠臻回避,甄崇望倚在屏風上,環臂抱胸,表情淡漠地看着聶梅貞,神态高傲,像唯我獨尊的天神。
“我不會和你回去。”聶梅貞攥緊袖子,竭力與他帶來的壓迫感對抗。
“不回可以,不過,你得履行妻子的職責。”
言簡意赅,聶梅貞聽懂了,身-體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
“你跑了來,就……就為了……”聶梅貞臉紅,手裏攥得更緊。
“你不肯回家,我不跑來怎麽解決?”甄崇望反問,慢條斯理脫衣裳。
腰帶松開解下在搭架上挂好,外袍脫掉,他又伸手去扯中衣領口。
聶梅貞咽了一下口水,眼眶澀澀地想流淚,不得不去面對心底的羞恥,甄崇望脫了衣服的樣子——塑像一樣勃發性-感。
大手扶上她的肩膀,灼人的氣息占據了整個嗅覺。
親密的事做過很多次了,聶梅貞四肢僵硬,淚水無知無覺流出。
“你做的那些事,我可以不告訴我爹,但是,你能不能給我休書,使我爹和我哥免受牽連?”
“你擔心的事不會發生的。”甄崇望俯身湊近,輕輕地親上聶梅貞的唇角。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聶梅貞悲憤地喊:“你不能給你孩子留條生路嗎?一旦事敗……”
她的喊聲被吞咽,甄崇望把她推翻在椅子上。
“你真的要來?”聶梅貞驚恐地撫上肚子。
“當然。”甄崇望滿含浴望的眼眸紅果果地掃過聶梅貞因有喜而更加豐滿的山峰,“我不會讓你和孩子出事的,別想太多。”
他的膝蓋往前一頂分開聶梅貞的腿,炙熱發硬的物兒輕輕地輾壓。
聶梅貞默默流淚,身-體熟悉了甄崇望的一切,嘗過濃郁甜美的味道,已是不由自主淪陷。
衣襟拉開了,抹胸帶子一扯即落,甄崇望眸色閃了閃,微微一笑:“變了很多了,這裏黑紅黑紅的,是因為我兒子的原因嗎?”
手指夾在上頭,恣意搓-揉。
聶梅貞重喘起來,抽泣着罵道:“放開我,畜牲。”
“便是請岳父評理,也沒有讓我放開你的理由。”甄崇望惡狠狠地撞了進去,
聶梅貞整個人軟了,像被魚網困住的魚兒,抖動着身軀,艱難地張嘴喘氣。
“你和孩子,還有你爹和兄長,絕不會受牽連。”甄崇望放軟了聲調。
聶梅貞眼裏滿是水霧,他的力道始終恰到好處,落點都是敏-感之處,刺-激得人腰肢酥-麻,身-體發熱。
甄崇望把她抱起來,又換了一種姿勢。動作不激-烈,像春風一樣四處觸弄,卻撩起熊能的原始反應。
事畢,聶梅貞流淚輕喘。
“孩子還乖吧?有沒有鬧你?”輕輕地撫着肚子,甄崇望親親聶梅貞耳朵,低聲問道:“寧先生不知什麽時候回來?他不在,總讓人不安心。”
“不知道。”這種事情剛過去,男人和女人都沒法冷臉的,聶梅貞也不例外,“我哥說,不日有太醫要到香檀來,到時讓太醫再幫我診治一下。”
小小的香檀城,聶德和一個縣太爺,怎麽能召太醫到來,甄崇望沒問,把聶梅貞抱到床-上,輕輕地親-吻撫-摸。
聶梅貞睡着了,甄崇望靜靜地看着她的睡顏,許久,輕輕地下床,靜悄悄穿衣,蹑手蹑腳離開。
甄崇望出了縣衙,走了兩條街道後,雙手擊掌,片刻,一個人影出現在他身邊。
“聶遠臻從宮裏請了太醫來香檀,了解一下來的是什麽人,來香檀為的什麽事。”
“是。”人影霎地消失。
暮色幽幽,甄崇望擡頭望天,低低地自語道:“梅貞,你放心,我定會成事,給你母儀天下的尊榮,給咱們的孩子天下富貴。”
***
陶勝風沒有和沈麗妍訂親,當然更不可能娶她。
姚伯嘉言辭閃爍,跟陶羽衣說陶勝風要娶沈麗妍,其實是想利用阮梨容對沈麗妍的反感憎恨,引起阮梨容的醋妒,進而重視陶勝風。
阮梨容确是起了醋妒之心,卻不是姚伯嘉想的那樣對陶勝風親密起來,要把陶勝風從沈麗妍身邊拉走,她是敬而遠之。
陶勝風到過阮家幾回,阮梨容借口閨閣女子要避嫌,連見都不見,只給阮莫儒接待,讓阮莫儒備了份禮送陶勝風,謝他一路照拂相送之恩。
輕易不動心的人,一旦動心便無法抑止,陶勝風明知阮梨容喜歡沈墨然,卻還是不由自主的想看到她。
姚伯嘉見大冰山更冷了,急得五內如焚,暗思自家爺也算青年才俊,阮梨容縱不動心,不至于如此冷落,也許是讓陶羽衣以為陶勝風要娶沈麗妍那個消息壞了事。
他們在香檀已逗留了半個月,沈墨然很快回來,在沈墨然回來前,陶勝風若是和阮梨容還沒什麽進展,離開香檀後山高水長,沈墨然近水樓臺,一切奢望都沒了。
以後,也不知他家爺要過多久才會遇到一個讓他動心的女子?
姚伯嘉絞盡腦汁沒想出辦法,沈千山把打破僵局的辦法送到他眼前。
沈家與阮家起了争執,聯盟商戶怕惹禍上身,一人效仿一人,都解除了合約,沈墨然離家不管家族生意了,甄家扇銷售強勁,沈家扇積壓倉中一動不動,沈千山日夜苦思,陶勝風的到來給了他機會。
他想到狐假虎威一計。
陶氏生意雖不涉及南方,然到底是北地首富,誰聽到陶勝風的大名都要身軀一震的,沈千山想在家中設宴,以替陶勝風接風洗塵為名,宴請香檀的大大小小商戶,借以挽回沈家的聲名。
都半個月了才想起要辦接風宴大肆宣揚沈家和陶氏的交情,姚伯嘉一則嗤笑,一則暗喜,溫和地謝了沈千山的好意,替陶勝風應承下來,又笑着隐隐晦晦提道:“未知沈小姐的待客手段如何,在下很想見識一番。”
這是不是在暗示想看女兒的手腕能不能勝任陶氏當家主母之位,沈千山樂得颠兒颠兒,要讓女兒施展手段,少不得把香檀的商戶眷屬也一并請了。
外院宴男客,內院宴請女客便是。
沈千山給沈麗妍下了請客命令,又道:“你能不能當上陶家主母,端看你的手段了。”
別的商眷好說,即便是聶梅貞,只要賠上笑臉,聶梅貞性情溫和,也會光臨替她增臉的,難的是阮肖氏和阮梨容。
“爹,阮肖氏和阮梨容只怕請不動。”
“香檀第一望族的眷屬你請不動,其他小蝦小魚你請的再多能頂什麽事?”沈千山揮手,在扇上沈麗妍臉頰時又急忙收回,罵道:“你就是跪着求饒求寬恕,也得請到阮梨容母女至少一人,不然,你哪來的能力打理首富之家?”
沈麗妍暗暗咬牙,陶勝風突然出現,從天而降的好姻緣,她不使出手段抓住,只怕貪財愛錢的爹不會再給她慢慢挑夫婿了。
“表姐,沈家和阮家交惡,說來說去是我和我娘做錯了,我替你去求阮梨容來赴宴吧。”葉薇薇體貼地安慰沈麗妍。
“你去請人?”不會又要使什麽壞心腸吧?沈麗妍遲疑。
“表姐不放心?那我便不去。”
“你打算怎麽請?”
“還能有什麽辦法?好話相求罷了。”葉薇薇撣撣衣袖,陰恻恻笑道:“表姐,陶爺是北地首富,沈家設宴請客,阮家不來人,不僅是不給沈家面子,更是不給陶爺面子。”
葉薇薇說得沒錯,阮家可以不給沈家面子,卻不能不給陶勝風面子。
沈千山向阮莫儒賠了不少好話,葉薇薇送了請柬到阮家,半屈膝對着阮梨容賠禮道歉,阮莫儒和阮梨容都應下赴宴。
“梨容,沈家的人三番四次害你,你小心些,過去應個景便回來,不要久留。”肖氏不安地叮囑。
“娘,我有數,不會再上當的,你放心好了。”阮梨容笑道,她此番赴宴,除了要給陶勝風面子,還有一件事要做——弄清楚葉薇薇與沈墨然有沒有自糼訂下婚書,前世那紙婚書,到底是怎麽回事。
赴宴的各家太太由沈馬氏招待着在明堂大廳裏,姑娘們在園裏的攬秀館裏聚集。一個個華衣美裙,娉婷袅娜,像綻放的鮮花般嬌媚動人。
聶梅貞過來打了個照面便走了,衆人都知她體虛怯弱,亦不以為意。
“麗妍,聽說陶爺未婚,卻沒有姬妾通房,是不是?”
“麗妍,陶爺在你家住了這麽久,是不是對你……”
“你是陶爺的妹子?我叫……”
……
叽叽喳喳的說話和明着暗着的議論一齊響着,熱鬧非常,陶羽衣和沈麗妍被衆人圍堵着,再沒個脫身的時候。
阮梨容倚着窗戶,靜靜地看着聽着,心中默想着,等下怎麽刺探消息。
鼻端飄渺的梅花香突然加進去清新的檀木香氣時,阮梨容怔住了。
陽光稀稀疏疏,窗外梅樹上倚着一個人,黑溫潤的眼眸在她轉身時突兀地視線交接。
☆、63曲曲柔腸
聶德和拉起聶遠臻回避,甄崇望倚在屏風上,環臂抱胸,表情淡漠地看着聶梅貞,神态高傲,像唯我獨尊的天神。
“我不會和你回去。”聶梅貞攥緊袖子,竭力與他帶來的壓迫感對抗。
“不回可以,不過,你得履行妻子的職責。”
言簡意赅,聶梅貞聽懂了,身-體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
“你跑了來,就……就為了……”聶梅貞臉紅,手裏攥得更緊。
“你不肯回家,我不跑來怎麽解決?”甄崇望反問,慢條斯理脫衣裳。
腰帶松開解下在搭架上挂好,外袍脫掉,他又伸手去扯中衣領口。
聶梅貞咽了一下口水,眼眶澀澀地想流淚,不得不去面對心底的羞恥,甄崇望脫了衣服的樣子——塑像一樣勃發性-感。
大手扶上她的肩膀,灼人的氣息占據了整個嗅覺。
親密的事做過很多次了,聶梅貞四肢僵硬,淚水無知無覺流出。
“你做的那些事,我可以不告訴我爹,但是,你能不能給我休書,使我爹和我哥免受牽連?”
“你擔心的事不會發生的。”甄崇望俯身湊近,輕輕地親上聶梅貞的唇角。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聶梅貞悲憤地喊:“你不能給你孩子留條生路嗎?一旦事敗……”
她的喊聲被吞咽,甄崇望把她推翻在椅子上。
“你真的要來?”聶梅貞驚恐地撫上肚子。
“當然。”甄崇望滿含浴望的眼眸紅果果地掃過聶梅貞因有喜而更加豐滿的山峰,“我不會讓你和孩子出事的,別想太多。”
他的膝蓋往前一頂分開聶梅貞的腿,炙熱發硬的物兒輕輕地輾壓。
聶梅貞默默流淚,身-體熟悉了甄崇望的一切,嘗過濃郁甜美的味道,已是不由自主淪陷。
衣襟拉開了,抹胸帶子一扯即落,甄崇望眸色閃了閃,微微一笑:“變了很多了,這裏黑紅黑紅的,是因為我兒子的原因嗎?”
手指夾在上頭,恣意搓-揉。
聶梅貞重喘起來,抽泣着罵道:“放開我,畜牲。”
“便是請岳父評理,也沒有讓我放開你的理由。”甄崇望惡狠狠地撞了進去,
聶梅貞整個人軟了,像被魚網困住的魚兒,抖動着身軀,艱難地張嘴喘氣。
“你和孩子,還有你爹和兄長,絕不會受牽連。”甄崇望放軟了聲調。
聶梅貞眼裏滿是水霧,他的力道始終恰到好處,落點都是敏-感之處,刺-激得人腰肢酥-麻,身-體發熱。
甄崇望把她抱起來,又換了一種姿勢。動作不激-烈,像春風一樣四處觸弄,卻撩起熊能的原始反應。
事畢,聶梅貞流淚輕喘。
“孩子還乖吧?有沒有鬧你?”輕輕地撫着肚子,甄崇望親親聶梅貞耳朵,低聲問道:“寧先生不知什麽時候回來?他不在,總讓人不安心。”
“不知道。”這種事情剛過去,男人和女人都沒法冷臉的,聶梅貞也不例外,“我哥說,不日有太醫要到香檀來,到時讓太醫再幫我診治一下。”
小小的香檀城,聶德和一個縣太爺,怎麽能召太醫到來,甄崇望沒問,把聶梅貞抱到床-上,輕輕地親-吻撫-摸。
聶梅貞睡着了,甄崇望靜靜地看着她的睡顏,許久,輕輕地下床,靜悄悄穿衣,蹑手蹑腳離開。
甄崇望出了縣衙,走了兩條街道後,雙手擊掌,片刻,一個人影出現在他身邊。
“聶遠臻從宮裏請了太醫來香檀,了解一下來的是什麽人,來香檀為的什麽事。”
“是。”人影霎地消失。
暮色幽幽,甄崇望擡頭望天,低低地自語道:“梅貞,你放心,我定會成事,給你母儀天下的尊榮,給咱們的孩子天下富貴。”
***
陶勝風沒有和沈麗妍訂親,當然更不可能娶她。
姚伯嘉言辭閃爍,跟陶羽衣說陶勝風要娶沈麗妍,其實是想利用阮梨容對沈麗妍的反感憎恨,引起阮梨容的醋妒,進而重視陶勝風。
阮梨容确是起了醋妒之心,卻不是姚伯嘉想的那樣對陶勝風親密起來,要把陶勝風從沈麗妍身邊拉走,她是敬而遠之。
陶勝風到過阮家幾回,阮梨容借口閨閣女子要避嫌,連見都不見,只給阮莫儒接待,讓阮莫儒備了份禮送陶勝風,謝他一路照拂相送之恩。
輕易不動心的人,一旦動心便無法抑止,陶勝風明知阮梨容喜歡沈墨然,卻還是不由自主的想看到她。
姚伯嘉見大冰山更冷了,急得五內如焚,暗思自家爺也算青年才俊,阮梨容縱不動心,不至于如此冷落,也許是讓陶羽衣以為陶勝風要娶沈麗妍那個消息壞了事。
他們在香檀已逗留了半個月,沈墨然很快回來,在沈墨然回來前,陶勝風若是和阮梨容還沒什麽進展,離開香檀後山高水長,沈墨然近水樓臺,一切奢望都沒了。
以後,也不知他家爺要過多久才會遇到一個讓他動心的女子?
姚伯嘉絞盡腦汁沒想出辦法,沈千山把打破僵局的辦法送到他眼前。
沈家與阮家起了争執,聯盟商戶怕惹禍上身,一人效仿一人,都解除了合約,沈墨然離家不管家族生意了,甄家扇銷售強勁,沈家扇積壓倉中一動不動,沈千山日夜苦思,陶勝風的到來給了他機會。
他想到狐假虎威一計。
陶氏生意雖不涉及南方,然到底是北地首富,誰聽到陶勝風的大名都要身軀一震的,沈千山想在家中設宴,以替陶勝風接風洗塵為名,宴請香檀的大大小小商戶,借以挽回沈家的聲名。
都半個月了才想起要辦接風宴大肆宣揚沈家和陶氏的交情,姚伯嘉一則嗤笑,一則暗喜,溫和地謝了沈千山的好意,替陶勝風應承下來,又笑着隐隐晦晦提道:“未知沈小姐的待客手段如何,在下很想見識一番。”
這是不是在暗示想看女兒的手腕能不能勝任陶氏當家主母之位,沈千山樂得颠兒颠兒,要讓女兒施展手段,少不得把香檀的商戶眷屬也一并請了。
外院宴男客,內院宴請女客便是。
沈千山給沈麗妍下了請客命令,又道:“你能不能當上陶家主母,端看你的手段了。”
別的商眷好說,即便是聶梅貞,只要賠上笑臉,聶梅貞性情溫和,也會光臨替她增臉的,難的是阮肖氏和阮梨容。
“爹,阮肖氏和阮梨容只怕請不動。”
“香檀第一望族的眷屬你請不動,其他小蝦小魚你請的再多能頂什麽事?”沈千山揮手,在扇上沈麗妍臉頰時又急忙收回,罵道:“你就是跪着求饒求寬恕,也得請到阮梨容母女至少一人,不然,你哪來的能力打理首富之家?”
沈麗妍暗暗咬牙,陶勝風突然出現,從天而降的好姻緣,她不使出手段抓住,只怕貪財愛錢的爹不會再給她慢慢挑夫婿了。
“表姐,沈家和阮家交惡,說來說去是我和我娘做錯了,我替你去求阮梨容來赴宴吧。”葉薇薇體貼地安慰沈麗妍。
“你去請人?”不會又要使什麽壞心腸吧?沈麗妍遲疑。
“表姐不放心?那我便不去。”
“你打算怎麽請?”
“還能有什麽辦法?好話相求罷了。”葉薇薇撣撣衣袖,陰恻恻笑道:“表姐,陶爺是北地首富,沈家設宴請客,阮家不來人,不僅是不給沈家面子,更是不給陶爺面子。”
葉薇薇說得沒錯,阮家可以不給沈家面子,卻不能不給陶勝風面子。
沈千山向阮莫儒賠了不少好話,葉薇薇送了請柬到阮家,半屈膝對着阮梨容賠禮道歉,阮莫儒和阮梨容都應下赴宴。
“梨容,沈家的人三番四次害你,你小心些,過去應個景便回來,不要久留。”肖氏不安地叮囑。
“娘,我有數,不會再上當的,你放心好了。”阮梨容笑道,她此番赴宴,除了要給陶勝風面子,還有一件事要做——弄清楚葉薇薇與沈墨然有沒有自糼訂下婚書,前世那紙婚書,到底是怎麽回事。
赴宴的各家太太由沈馬氏招待着在明堂大廳裏,姑娘們在園裏的攬秀館裏聚集。一個個華衣美裙,娉婷袅娜,像綻放的鮮花般嬌媚動人。
聶梅貞過來打了個照面便走了,衆人都知她體虛怯弱,亦不以為意。
“麗妍,聽說陶爺未婚,卻沒有姬妾通房,是不是?”
“麗妍,陶爺在你家住了這麽久,是不是對你……”
“你是陶爺的妹子?我叫……”
……
叽叽喳喳的說話和明着暗着的議論一齊響着,熱鬧非常,陶羽衣和沈麗妍被衆人圍堵着,再沒個脫身的時候。
阮梨容倚着窗戶,靜靜地看着聽着,心中默想着,等下怎麽刺探消息。
鼻端飄渺的梅花香突然加進去清新的檀木香氣時,阮梨容怔住了。
陽光稀稀疏疏,窗外梅樹上倚着一個人,黑溫潤的眼眸在她轉身時突兀地視線交接。
☆、64春叢栖蝶
沈墨然面有風塵之色,頭上束發微亂,肩上的銀裘有些歪斜,顯然是長途跋涉剛回來。
像雨點在水面打出漣漪,阮梨容怔忡片刻,急忙調開目光。
看便沒看見,心卻亂了,一室的人聲鬓影都不存在,心裏腦子裏只有窗外那個落寞的影子。
浪潮在胸腔裏七上八下翻騰了許久,其實也不過片時,阮梨容熬不住,雙腳緩緩朝門邊挪,而後閃身走了出去。
看到她走了出來,沈墨然漆黑的瞳眸瞬間璀璨晶亮,光彩潋滟。
“剛回來?”
“嗯,你怎麽來了?小心她們又生事害人。”
原來,前世總叮囑自己別去他爹娘那邊,是怕家人加害自己。阮梨容一雙秋水明眸浮起霧氣,憂郁迷離。
那麽多日子不見,沈墨然被她意外的柔情浸潤得整個人快瘋了,左右看了看,拉起阮梨容的手腕疾走。
“上哪去?”心知他想幹什麽,阮梨容慌了。
熱氣噴進她耳朵裏,沈墨然貼到她耳邊,“找個沒人的地兒……”
不成的,雖然上輩子他沒負自己,然她娘的死因逃不了是沈家人所害,阮梨容竭力想反對,可聽着沈墨然喉間壓抑的喘.息聲,看着他清冷自持不再的模樣,身.體也癢将起來。
沈墨然目光左右掃視了一番,拉起阮梨容閃到園子裏假山一側。
“你別胡來。”阮梨容無力地撐起手推他,粉嫩的臉頰全是醺紅的顏色。
“不胡來。”沈墨然沉沉一笑,嘴唇擦過阮梨容如羊脂白玉般溫潤透明的脖頸,湊到她耳邊啞聲問道:“梨容,你是不是原諒我了?”
談什麽原諒不原諒,他又沒做錯什麽。阮梨容喉頭有些堵,心裏有許多疑問,澀聲問道:“你……上回中了藥物,卻不找別的女人,又說那些渾話,是什麽意思?”
“打第一眼看到你,我便覺得你是我最親密的人,我經常會做一些夢,夢見和你在一起,夢見你是我的妻,夢見你一直求醫問診想懷上我的孩子……”
他沒有上輩子的記憶,不是重生的!
上輩子自己死了後,他是不是娶了葉薇薇,把自己忘了,阮梨容咬緊嘴唇,心底深處的恨又露了出來。
“咱們第一次相見的前一天,我與遠臻喝酒時突然暈了過去,醒來後周身火燒過似的灼痛。梨容,咱們是不是有個前世,你告訴我咱們前世的一切,好麽?”沈墨然也有很多疑問。
第一次相見的前一日?自己便是那一天重生的,周身火燒過似的灼痛!
阮梨容魔怔住,難道,真如自己迷夢裏看到的那樣,前世,沈墨然也投身火海***了?
“梨容,有件事,我考慮了很久,覺得還是和你說。”沈墨然兩手按住阮梨容肩膀,墨黑的眸子定定看她,“梨容,我爹的确窺觑你家的白檀扇,讓我娶你,進而得到白檀扇,但我絕沒有這個想法。”
“我知道。”阮梨容低喃,眼神有些渙散,心中已被沈墨然也随她***的猜測震住了。
“你爹不想你操心,不過這事很容易證實。”沈墨然扳緊阮梨容雙肩,扳得很緊,這件事他不想說,但是這事不說開,阮梨容的心結便不能完全解開。“梨容,你家的白檀扇,只是一把普通的檀香扇。”
“白檀扇是普通的檀香扇?你胡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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