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吻
暑假只過一半, 高三提前開學,丁崇便回學校上課去了,冷九程忙于紅衣殺人案經常加班, 兩人見面的次數越來越少, 這些天冷九程養成每天去李美華的服裝店看一眼的習慣。
這天李美華散着頭發,發絲如瀑烏黑柔軟, 再看鼻子臉型嘴巴都和冷九程很像, 一時走神他在門邊站的時間略長一些,剛準備要走時,李美華開門出來,“先生買衣服嗎?”
“沒有……我路過。”冷九程轉身要走,李美華喊住他,“我看你每天站在我們店外觀看, 不妨進來瞧一瞧, 您可以買給家人和朋友。”
李美華講話聲音柔柔弱弱, 但底氣十足,讓人不忍心拒絕, 丁崇跟她進到店內。
進到室內, 李美華說:“大肚婆行動不方便, 叫我妹妹給你介紹,如果有喜歡的衣服直接讓她給您抱起來。”說完她給妹妹使了個眼色。
李美娟扭扭捏捏地地走過來,“這是我們最新設計的款, 面料松軟……”
聲音越來越抖,冷九程看過去, 李美娟小臉紅得像紅蘋果, 做事風風火火的小姨這是怎麽了?
躲在角落的李美華見冷九程一臉困惑, 只好再次出場, 推開不争氣的妹妹,“我妹剛過來,面對顧客緊張,還是我給你介紹……”
冷九程朝李美娟看過去,小姨垂頭喪氣地走了。
李美華介紹到一半突然停住,垂眸看肚子,“小家夥不知道怎麽了?從你進門開始一直踢我。”
冷九程看着她隆起的肚子五味陳雜,很想叫一聲媽媽,末了還是忍住了,李美華熱情的介紹下,冷九程買了條裙子準備送給張娟。
李美華将衣服疊好,放進袋子裏,“給您母親買的?”
冷九程看着她,許久才“嗯”了聲。
“不給媳婦買一件?”
冷九程:“還沒女朋友。”
李美華送走冷九程,關上店門笑妹妹:“瞧把你緊張的,以後要是成了,你在他面前不得變成結巴?”
“姐,別瞎說。”
李美華湊近妹妹,“沒結婚沒對象,每天來店外準在看你,等他再來,我讓你姐夫出去套套話,男未婚女未嫁有想法就直說呗,每天來看也不該說,急死人……你有沒有發現他長得和咱家人有幾分相似,說明你們有夫妻相。”
李美娟羞得臉更紅,扭頭走了不再理姐姐。
冷九程想到晚上要加班,便拎着裙子去張娟理發店,店內只有一個客人,看模樣四十多歲,兩人不知在聊什麽,逗得張娟咯咯大笑。
冷九程在門外等一會兒,笑聲停止才進去,正好那顧客理完頭發,這人雖然人到中年,但又高又壯,身材不錯還很健談,主動跟冷九程打招呼。
臨走前客人在張娟耳邊低聲說了句話,張娟臉瞬間紅了,冷九程察覺出不對勁,轉身背對他們,人走了,張娟趕忙跟冷九程說:“老顧客了,人愛開玩笑,沒個正形你別誤會。”
冷九程不僅不在乎這件事,反而鼓勵張娟,“阿姨年紀不大,如果有合适的可以考慮。”
“我都多大歲數了,還哪有這心思,只要那丁崇能健康長大就滿足了。”
冷九程:“丁崇長大會有自己的生活,不能一輩子跟着他,有一個人為您遮風擋雨,也是件好事兒。”
張娟被說得不好意思,轉身去清理地面碎發,“怎麽突然來理發店?要不要阿姨幫你剪頭發?”
冷九程看着鏡子中的自己,頭發确實有些長,他在椅子上坐下,“剪個寸頭吧。”
張娟知道他平時工作很忙,複雜的發型沒有時間打理,就聽從他意思,減掉長發留一層短短發茬,張娟長年理發,知道寸頭考驗人,但冷九程的寸頭一點不醜,很符合他氣質,顯得人更酷,果然發型只是裝飾主要看臉。
冷九程留下裙子,張娟不要兩個人推脫一陣,張娟才留下。
第二天冷九程去市局開會,路上撿到一個文件袋,想着應該是哪個警員丢下的便一直拿着,準備到會議室問一問,進入市局院內,撞見一個人正慌忙地找東西,冷九程猜他在找這份文件,上前過去詢問,那人一擡頭,不是別人正是父親冷雲清。
份文件是冷雲清的發言稿,丢了發言稿後果不堪設想,因此非常感謝冷九程,散會後非拉着冷九程去家裏吃飯,推脫不掉,冷九程只能跟着過去,他也想看看自己家是什麽樣,父母死後房子被爺爺奶奶賣掉,還從來不知父母活着時家什麽模樣。
冷雲清照例先去接妻子,李美華看到冷九程意外又高興,拉着妹妹一塊回家。
一間小兩居,房間暖色調為主,布置得非常溫馨,主卧室是他們夫妻的房間,次卧擺放一張粉嫩嬰兒床,床邊挂着許多粉紅色的小玩具,衣架上挂着一排粉色系的小衣服,冷九程無奈地從這間粉嫩兒童房退出去。
冷雲清笑道:“我媳婦兒偏說肚子裏是女孩,嬰兒用品全買的粉色系,老人說肚子尖是男孩,肚子圓是女孩,我看準是男孩。”
李美華扶着肚子過來,“不許胡說,我懷的就是女孩。”
冷九程随口問:“如果是男孩你怎麽辦?”
李美華想了一想,“把他小雞雞割掉。”
冷九成:“……”瑟瑟發抖。
李美華大笑了聲,“開玩笑的,手心手背全是肉,男孩女孩都喜歡,只不過我做女裝的,對女孩稍微偏愛一點點。”她摸了摸隆起的肚子,“男孩我也會很愛他。”
冷九程鼻子一酸,李美華已是孕晚期,肚子看着比普通孕婦略大,冷九程想起奶奶說他出生時有九斤多,好幾天母親才把他生出來,李美華的死可能因為胎兒過大,看症狀也像羊水栓塞,不管哪一種原因,還是去醫院生産最保險,得到及時救助,或許李美華可以活下來,如果母親能活下來,他便心中無憾了。
飯桌上冷雲清開始執行媳婦交代的任務,問起冷九程的工作家庭等一系列個人問題。
冷九程如實作答,只是每答一個問題,小姨李美娟的臉就紅一個度,還沒吃完飯,李美娟匆匆躲進卧室再沒出來。
冷雲清準備酒,冷九程高興跟他喝了幾杯,冷雲清平時話不多,除了媳婦兒交代任務以外,都是李美華在和冷九程聊,酒後父子倆的話漸漸多起來。
過去冷九程絕不碰酒,凡是能影響思維邏輯的東西,他都不碰,活得像臺機器,到1990年看見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父母,他們的生活平淡又幸福,這種溫馨的小幸福,使冷九程緊繃的情緒逐漸放松,冷九程講了許多産婦在家生産的負面案例,多次提醒冷雲清夫婦要去醫院生産,臨別前還着冷雲清的手,再次叮囑他們一定要去醫院生産。
冷雲清也喝上了頭,沒仔細去思考冷九程為什麽一定讓他們去醫院,只讓他放心他們一定去醫院生。
冷九程回家,房間燈亮着,窗戶印出少年伏案的身影,丁崇怎麽在他家?他懶得走門直接從窗戶跳進去。
丁崇刷題刷得投入,冷九程突然從旁邊窗戶跳進來吓他一跳,剛要說話嗅到冷九程身上的酒氣,“你喝酒了?”
冷九程不說話,只看着丁崇。
丁崇被他盯得心慌。
冷九程:“你怎麽在我家寫作業?”
丁崇看一眼房間,這分明是他的卧室,冷九程喝多記錯,他出去調一杯蜂蜜水,遞給冷九程,苡橋“喝了躺床上睡吧。”
這時注意到冷九程剪頭發了,清冷的長相配上這發型更酷,丁崇擡手在冷九程頭頂摸了下,剛硬的發絲有點紮手,他收回手,手腕倏地被人握住,下一秒強有力的手臂把他帶進懷抱。
丁崇慌了,推人卻推不開,“冷哥你幹嘛?”
“抱你睡覺。”冷九程眼神迷離,臉頰微紅,真喝多了。
冷九程力量很大,丁崇推不開,強硬的不行,只好改口哄:“你先松開我,好不好?”
“不好。”冷九程抱着丁崇躺到床上了,在丁崇脖頸處蹭了蹭,又靠近他耳邊低聲道:“晚安。”
不容人靠近的老虎,不經意間透出的溫柔,最能蠱惑人心,丁崇擡腿用腳關按掉電燈開關,房間陷入黑暗,冷九程的呼吸聲萦繞耳邊,丁崇不由得心跳加快,一下連着一下像要跳出體內。
他想等冷九程睡熟後偷偷離開,不知不覺自己也困了,半睡半醒間,感覺溫熱的呼吸在靠近自己臉頰,然後有吻落在額頭上,他猛一下睜開眼,冷九程的唇已從額頭滑到鼻尖。
丁崇呼吸加重,身體僵硬的像一塊木頭,某處像團火在燃燒,僅剩的一絲理智,提醒不能這樣,他推推冷九程,“冷哥。”
“嗯?”冷九程沙啞,帶着蠱惑的嗓音,迅速把一處的火,吹到全身。
冷九程做事向來認真,從額頭吻到下巴,再從下巴到脖頸,虔誠的像個教徒。
毫無前兆突如其來的吻,和莫名升起的欲念,快把丁崇的理智摧毀,密集的吻,像陣電流穿過體內,激起層層酥麻。
兩個聲音在丁崇體內打架,終于理智站了上峰,他往外推冷九程,“冷哥,別這樣。”
話音剛落冷九程一口含住喉結,剎那間丁崇說不出任何話,當冷九程的吻落到唇邊,碰到唇角時,丁崇徹底清醒過來,狠狠在冷九程胳膊咬一口,吃了痛冷九程還不松手,手臂力度比之前小很多,丁崇趁機把人推開。
床邊很快傳來冷九程的酣睡聲,丁崇往床上看一眼,冷九程睡着了,看來真喝多了,否則冷九程不可能這樣做,上輩子他遇見過喜歡同性的人,不排斥這事情,但冷九成一看就鋼鐵直男,絕不可能有這方面的想法,今晚一定是酒精在作祟。
氣丁崇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将親吻帶起的騷動抛在腦後,他坐到書桌前,打開臺燈繼續刷題,困了趴在桌上睡覺,第二天在冷九成沒醒之前跑去學校。
鎖好自行車丁崇和白刃并肩往前走,白刃說:“遲瑞最近又去靈靈家肉鋪,玲玲父母給他拿了錢,他卻記恨上次的事,來勒索更多,靈靈父母打算關店,這家店是他家唯一的收入,關了店鋪全家都要餓死。
陳靈想結束這件事情,你去補數學那天,我們找過一次遲瑞,他覺得我們是小孩,不把我們放眼裏,瞧不起人,這個事早晚要解決,要麽遲瑞放棄收陳靈家保護費,要麽陳家放棄開店,現在靈靈不想讓他父母關店,所以我們要想辦法讓遲瑞放手。”
丁崇:“如果那天陳叔叔和阿姨不接受私下調解,在遲瑞他們是能受到懲罰的。”
白刃:“可是這種事能判多久?出來後遲瑞會變本加利地為難陳靈家,警察是解決不了遲瑞的問題,只能靠我們自己,要讓遲瑞心服口服才能放棄,不給點顏色瞧瞧他會一直瞧不起我們。”
“現在打算怎麽辦?”丁崇問。
白刃:“我們打算今晚聚到一起商量這事,我說這些是想問你去不去?”
跟遲瑞那種人和平談判不大可能,白刃說的解決辦法,無非就是打架,用最野蠻的方式制服對方,如果事情鬧大,白刃和丁崇可能會被學校開除,一旦被學校開除,丁崇所有的夢想都破碎了。
與社會人員打群架,在高三階段不是件小事,稍有差次就無法參加高考,一面是前途的風險,一面是好友的遭遇,丁崇略有猶豫。
白刃冷笑了聲,“丁三你何時變得這樣畏畏縮縮?梁程騷擾你的時候,陳靈他們可沒少幫你教訓梁程,到了陳靈有難,你卻這幅态度,真讓人失望。”
“我沒有讓他們教訓過梁程,都是靈靈擅自主張。”
倆人再沒說話,靜默了一瞬,丁崇主動開口:“白刃,你想讀大學嗎?”
白刃直言:“一般吧,沒你那麽渴望。”他語氣一轉帶上嘲諷說:“不像你,為了前程可以不管朋友。”
丁崇:“沒有不想幫忙,我只是希望能找到些溫和的辦法,處理這問題,還有你對大學沒那麽渴望,是因為你家庭條件好,不奮鬥也能過得很好,可我不一樣,我必須靠自己努力改變生活,高考對我來說很重要。”
白刃:“不讀大學一樣有很多賺錢的方式,可能比大學生賺得還多,照樣實現你改變生活的理想,你口中的努力渴望,不過是疏遠我們的理由而已,丁崇你變了。”
賺錢的方式是很多,丁崇也曾體驗過有錢的生活,可他厭倦了那樣的生活方式,只想通過讀書找一份普通工作,過着平淡的生活,“我沒有變,你們一直是我的好朋友。”
“那就別找借口,今晚我們一起。”
白刃态度十分明顯,如果丁崇不去,他們的友情就走到盡頭了,十幾年的朋友丁崇舍不得的這樣決裂,于是答應下來。
晚上放學五個人到西林河邊,圍坐在樹下商讨此事。
李敬唯:“咱們幾個肯定打不過遲瑞那夥人,找王仁忠幫忙吧,讓王仁忠幫我們找些厲害的打手,打得遲瑞滿地找牙,再不敢欺負靈靈家。”
張成斌:“遲瑞敢挨家挨戶收保護費,背後肯定有大哥支撐,背後的人怕是王仁忠也不敢對付。”
李敬唯:“拉倒吧,咱們這一片沒有王仁忠怕的人。”
陳靈不信他倆的話,擡頭看丁崇,眼神在問丁崇的意見。
丁崇說:“打遲瑞對王仁忠沒任何好處,我們又不能給王仁忠提供好處,恐怕他不會幫忙,為一群小孩得罪遲瑞,王忠仁怕是不會同意。”
李敬唯不滿道:“三哥,能不能不把人想得那麽功利?仁忠哥平時對你最好,你卻不相信他。”
遇難打架李敬唯絕對會沖在第一個,他對朋友很講義氣,腦子卻太靈光,陳靈只會在一些需要蠻力解決的事上找他,其他時候李敬唯的話 ,陳靈很少聽從,丁崇最聰明,其次是白刃,在一些計謀上的事,陳靈還是相信他倆說的話。
說到利益,陳靈想起王仁忠色咪咪的眼神,每次見面都對她動手動腳,陳靈煩得夠嗆,盡可能躲他遠一點,她能給王仁忠提共的利益只有自己,可她不想獻出自己。
除了找王仁忠幫忙,還能有什麽辦法?想起前幾天白刃說,要找人查一下遲瑞的家庭情況,“阿刃,遲瑞的家庭情況找人查沒?”
白刃:“遲瑞有一個女兒,別看他對外人彪悍不講理,對女兒寵得跟寶寶貝似的,女兒叫遲鑫蕊,目前在百貨大樓賣化妝品。”
對付女性陳靈有很多方法,聽白刃這麽說,暗淡的眼眸瞬間亮了,“遲鑫蕊今年多大?”
“十八。”
陳靈得意一笑:“我們就從遲鑫蕊下手,他為難我父母,我們就去折磨他女兒。”
“遲鑫蕊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女學生,對付她不太容易,你有什麽想法?”白刃問。
對付方媛媛可以恐吓,對付遲鑫蕊那種有社會經驗,社交能力良好,父親又背景人,恐吓自然行不通。自古情關最難過,如果他們中能有人跟遲鑫蕊談戀愛,事情就容易辦了,談好了讓遲鑫蕊回家跟父親說一聲,這點小事遲瑞肯定不會為難女兒,談壞了,就甩掉遲鑫蕊,讓她受一次痛不欲生的情傷。
派去勾引遲鑫蕊的人相當重要,既要有吸引女性的特征,又要有冷靜的頭腦,确保在勾引過程中,不會假戲真做愛上遲鑫蕊,陳靈看看面前的四位男生,首先排除掉李敬唯和張成斌這兩個魯莽派,剩下白刃和丁崇,白刃家境最合适,丁崇長相最合适,陳靈想了想,像陳瑞那種人,家裏肯定不缺錢,錢對遲鑫蕊的吸引力肯定比不過男性魅力,如此想來丁崇是最合适的人選。
她說出這想法說後,衆人非常同意,唯有丁崇沉默。
“三哥,你表個态?”陳靈底氣不足,急于想知道丁崇的想法。
沉默其實已經在表态,欺負陳靈父母做壞事的人是遲瑞,遲鑫蕊是無辜的,引誘欺騙遲鑫蕊愛上自己,再無情甩掉,丁崇做不到,良心上會過意不去,況且勾引一個女孩,需要耗費大量精力和時間,他沒有時間做這些事。
陳靈一如既往地黏丁崇,被拒絕後果斷離開,平日對丁崇滿口的喜歡霎那化為烏有,她換位置坐到白刃身邊。
衆人過去圍着哄陳靈,原來的位置只剩丁崇孤零零一人,他望向西臨河,兇猛的洪水退去,西臨河恢複以往的平穩水流,他想起暴雨那天,冷九程不顧自身危險,跳河救人時的勇敢,無法成為冷九程那樣勇敢的人,也要做一個善良平淡的普通人,傷害別人的事,他不想做也不屑做,如果朋友對此不能理解,他也沒有辦法,只能順其自然,丁崇起身離開河邊,回到家繼續刷題。
冷九程睡醒發現自己在丁崇的房間,他揉揉惺忪的眼睛,忍着頭痛,回憶昨晚的事,在父母家吃飯一時高興喝了酒,酒後回家睡覺,發現丁崇在自己家,就拉丁崇上床一起睡,然後他親了丁崇,想到這兒,冷九程朦胧的睡眼一下睜得溜圓。
他親了丁崇!
還親了不止一次!
若不是丁崇反咬他一口,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麽混蛋事,這酒真害人不淺。
好好的怎麽會去親人家?
這條疑問牽扯出另一個問題,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他不是突然去親丁崇的,這種想早萌生,只是被理智克制下來。
他和丁崇無論從年紀,性別還是過去的事,都不可能成為戀人,這些問題像一塊巨石,壓制了心底的渴望,酒後放松石頭碎了,渴望全放出來。
不管怎麽樣,這事得和丁崇道歉。
冷九程出丁崇家院門,撞見李尋在他家門口急得直轉,找到家裏來必然有大事,他趕快收了自己的小心思,過去問李尋發生了什麽。
李尋:“今早西臨河邊又出現一具紅裙子女屍,上一次在小巷子深處知道這件事的人少,這一次在河邊,許多晨練的大爺大媽們全瞧見了。”
冷九程和李尋沖忙地趕到西臨河邊,案發現場和趙蘭香相同,沒有任何血腥場面,周圍沒有血跡,死者穿着紅裙,仰面躺地,小腿上有印章:郝梅,02
屍體被擡走,冷九程站河邊默默點上根煙,兇手犯案的速度,遠超過于他們查案的速度,目前知道趙蘭香死亡的人不多,但這次案發現場的公共場合,看到屍體的人很多,等事情一傳開,必然引起女性恐慌,事情鬧大,兇手跑到下面的縣城和村裏去作案,到時更不好抓。
該怎麽去查?冷九程絞盡腦汁,沒想出特好的偵破方法,不過現在有兩名被害人,詳細了解兩名被害人的情況,或許能從中找出相似點。
下午冷九程和李尋去郝梅家走訪,郝梅今年23歲,結婚不到一年,沒孩子,目前在鞋廠做女工,丈夫是小學老師,一個很本分的男人,根據丈夫描述,郝梅最近每天加班很晚回家,平時都跟工友一起回來,昨天工友請假沒去,丈夫想起接,郝梅不想麻煩丈夫便拒絕了,未曾想會在回家的路上遇害。
冷九程和李尋在郝梅家呆了好幾個小時,出來時天已黑,郝梅和趙蘭香的年齡、家庭、工作、社交各方面,都沒明顯的共同點,這又給偵破工作無情地潑了盆冷水。
現在可以确定兇手随機作案,沒有規律可循,這種情況比有預謀的連環殺人案,偵破難度大。
李尋和冷九程兩個人愁眉不展,遇見一家飯館,李尋停下腳步,“去吃口飯吧,案子要緊身體也要緊。”
一天沒吃飯,冷九程的确餓了,随李尋随便進了家店,到裏面才發現還是高檔餐廳,倆人找位置坐下點完菜,等待上菜期間,冷九程無意間瞥見斜對桌坐的一男一女,男孩是白刃,女孩他沒有見過,白刃怎麽沒上學?小小年紀就談戀愛?他一下想到丁崇,十七八歲正是情窦初開的年紀,丁崇談戀愛沒?昨晚的事會不會生氣?
工作和生活混成一鍋粥,冷九程心裏亂七八糟,擡眸看向窗外,這時他發現窗邊還坐着一桌熟悉的面孔,是李敬唯陳靈和張成斌,三人看似在吃飯,眼神卻時不時瞟向白刃那桌,繼而又低頭竊竊私語。
談戀愛需要朋友陪?丁崇怎麽沒來?雖說現在陳靈還沒徹底變壞,但卷宗上記載,陳靈第一次殺人在1990年12月,現在是八月,還有四個月的時間,冷九程隐隐不安,小聲對李尋說:“你去吧臺拿一瓶汽水,繞到靠窗戶那邊過去,走路時慢一點,聽一聽靠窗那桌的三個孩子聊什麽?”
李尋很快拿着汽水回來,“他們聲音很小,像在秘密商讨什麽事,我聽到的內容不多,說什麽遲鑫蕊上鈎了 ……阿刃……真棒……”
冷九程的心猛一下提到嗓子,遲鑫蕊正是陳靈在1990年12月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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