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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周生察覺到了沈勳的存在,他立刻收斂臉上笑意,對沈勳恭敬道:“世子爺。”

沈勳眉目清冷,只淡淡應了一聲,“嗯,準備啓程。”

周生這便退下,去招呼其他随行人員。

沈勳往前走了幾步,蘇吱吱又垂下了腦袋,方才還綻放在她臉上的喜悅已消失殆盡。

沈勳看着她別扭的小樣子,又察覺到她手裏握着一只小瓷瓶,那理應是周生給她的金瘡藥。

沈勳從不會哄女子,正要擡手碰觸蘇吱吱的面頰,被她身子一傾,避讓開了。

她縮着脖頸,仿佛不願意被他碰觸。

沈勳,“……”對周生能笑臉相迎,對他卻這般排斥?!

沈勳面色一沉,收了手,他不是一個會在女子身上花心思的人,重新收回的手握了握,道:“上馬車吧,啓程。”

蘇吱吱應下,“是,世子爺。”

沈勳轉頭直接上了馬車,蘇吱吱立刻跟上,也爬了上去,她坐在車廂角落,又安靜的像仿佛不存在一般,不久之前被打了也不哭不鬧不求寵。

真真是讓人省心!

沈勳閉上了眼,昨夜一宿未睡,他幹脆假寐,眼不見為淨。

洛傾城那邊也陸陸續續啓程。

她縱使萬般不甘,但礙于身份,也不能一直糾纏沈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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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是午後,今日愣是磨磨蹭蹭到了這個時辰才啓程。隊伍往皇城的方向駛去,到了落日西沉之時并未遇到客棧,只能露營歇腳。

随行侍從很快搭好帳篷,太子妃是貴人,不宜抛頭露面,暫且在帳篷內歇息。

周生去打了幾只野兔過來,他為人勤勉,很快就在河邊處理幹淨了兔肉,等他提過來時,蘇吱吱已經搭好了火堆。

她餓極了。

前兩日幾乎沒怎麽吃東西,昨日又受驚過度,消耗太大。

周生仿佛看出了她亮晶晶的眸子裏的意思,笑了笑,“蘇姑娘,這裏有幾根箭矢,你拿去烤兔肉正好合适。”

蘇吱吱點頭如搗蒜。

她也不含糊,接過兔肉,用箭矢橫穿兔身,架在火堆上就烤了起來。

對她而言,活下去,才是根本。

周生在火堆旁的石塊上落座,王權聞着香味,也走了過來。

不多時,烤得金黃的兔肉香氣四溢,油脂從香脆的兔肉表面滴落,灑在火堆裏,刺啦一聲響。

其他随從也陸陸續續被饞到了。

蘇吱吱烤了三只兔子,她把烤好的兔肉擺放在剛采來的荷葉上,兔肉的肉質香氣與荷葉清香混為一體,恰好解了油膩。

王權咽了咽口水,笑着說:“蘇姑娘這手藝真絕。我等今日是有口福了呢。”

蘇吱吱莞爾一笑,嬌顏腼腆,她在如意樓見過很多男子,但那些男子眼睛裏都是難以遮掩的貪婪之色。她從未遇到過像周生和王權他們一樣的君子。

周生遞了一把匕首過來。

蘇吱吱很配合,兩人合作十分默契,她接過匕首,把兔肉切成小塊,又用切成塊狀的荷葉包裹,分給每一個人。

沈勳當然知道這邊的動靜。

他與蘇吱吱已經“冷戰”許久。

但,他不主動,那小女子似乎也半點不主動!

她身為他的人,竟與其他男子混得如此熟稔!

沈勳眉目清冷,似有一股陰霾在眼前揮之不去,直到衆人都開始吃兔肉,他才意識到自己餓了。

這時,王權對蘇吱吱道:“蘇姑娘,你且送一份兔肉給世子爺。太子妃娘娘矜貴,這種山野之物,就莫要送過去了。”

蘇吱吱覺得在理。

再者,她也再不敢靠近太子妃。

蘇吱吱猶豫了一下,用荷葉包了一只兔腿朝着沈勳的方向走去。

沈勳正站在河邊,長身玉立,衣袂翩然,落日餘晖傾瀉一地,他就籠罩在這一大片橘色霞光之中。

蘇吱吱只看了一眼,就垂下眼睑。

沈勳是天際繁星,而她不過就是凡間螢火。她不奢望攀附浩瀚繁星,可就算是只想奢求凡間那一星半點的火光,她也知道自己不能……

哎。

蘇吱吱默默嘆了一聲,已經站在了沈勳身側,“世子爺,您的晚飯。”她雙手遞過兔肉。

沈勳正一腔邪火。

他這人一慣喜怒不形于色,縱使胸腔內已怒火騰燒,表面上還是一副凍死人不償命的孤冷。

他側過臉看了蘇吱吱一眼。

卻見這小女子低眉順眼,方才還對別的男子笑過,到了他這裏就是另外一副光景。

沈勳擡手一揮,那兔肉從蘇吱吱雙手中掉落在地。

蘇吱吱錯愕擡頭。

沈勳目光幽冷,“不合胃口。”

一言至此,他直接轉身離開。

他以為,小女子一定會黯然傷神。

可當他走出幾步開外,回過頭時,卻見蘇吱吱重新拾起了兔肉,她自己小口小口啃了起來。

沈勳,“……!!”

夜幕降臨。

蘇吱吱在河邊稍作擦拭,這便來到了營帳。

她沒有獨立的帳篷,也深知晚上需得睡在沈勳身側。

沈勳與心腹談話之時,蘇吱吱打了一個地鋪,自己早早躺在了上去,雖說地鋪下面都是青草,難免潮濕,但相較之待在荒郊野外,好歹有個遮風擋雨之處。

她身上依舊酸痛,不過,勉強可以忍住。

正要準備睡下,有人邁入了帳篷。

蘇吱吱看了一眼倒映在帳篷另一側的影子,她認出了沈勳。

他是她的貴主。

按理說,她應該讨好他才是,可蘇吱吱閉上了眼,她裝睡。

沈勳眸光沉沉。

這幾日不知是怎麽了,一股邪氣無處可撒。

他走了過去,從蘇吱吱的呼吸就能辨別出她根本沒有睡着。

裝睡?

不願意伺候他了?

他都不曾喜新厭舊,她先厭他?

是因為周生麽?

沈勳的手擡起蘇吱吱的下巴,迫使她睜開眼來。

蘇吱吱無可奈何,只能裝作剛剛蘇醒的樣子,吱吱嗚嗚,“世子爺,奴婢……身子不舒服。”

沈勳仿佛沒聽見,低下了頭去。

蘇吱吱,“唔……”

她的确不适,可又掙脫不開。

片刻,沈勳睜開眼,看見蘇吱吱眼角濕潤,他嗓音低沉,“……不準哭!”

蘇吱吱不想忍。

可好像也沒有其他選擇。

她撇過臉去,看着帳篷另一側重合的人影,光影支離破碎……

這大抵就是她的命。

她心想。

帳篷外,周生今晚值守。

他聽着動靜,站在夜風裏吹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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