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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一完,樹後就走出來一名身着墨色長衫的男子。
李叔見來人正是楚煜,便立即行禮。
楚煜點點頭,看了一圈院子,不知該如何形容,院中的景象。
他讓李叔回去休息,自己看了一眼那株海棠花樹,便小心翼翼地橫抱起林翕,把他抱回屋裏。
小聲地關門,把他輕放在床上,幫他脫去鞋子,蓋好被子。
楚煜沒有走,坐在床邊,看着面前這個早已進入夢鄉的人。
突然,林翕說夢話了:“先生,我好想去看你啊。”
聽到這話,楚煜的臉上,沒有表情,只是接了林翕的話:“那你來便是。”
楚煜本以為他不會回答,結果……
林翕一下子抓住楚煜的衣袖,有點委屈:“可是……我不能去看你。”
“為何?”楚煜繼續接話。
這時,林翕的眼淚從眼角落了下來,臉上的表情更加委屈了:“因為皇上下旨,讓我嫁給寧王,為了爹娘和妹妹,我只能接旨,可我……根本就不認識他,也不想認識,而且……我還是……先生!我想回家,我不想在這兒呆着了。”
這番話,讓楚煜有點不知道該怎麽辦,但他還是接話了。
“沒事兒,他會對你好的,你也可以回家。”楚煜用另一只衣袖擦去林翕眼角的淚水。
楚煜幫他重新弄好被子,聽到外面有腳步聲,便快速吹滅蠟燭。
正好來人是蕭然,他見林翕房內的光沒了,也沒見着院中,趴在石桌上的公子,以為林翕是回房歇息了,便自己也回了房間。
雖然很不敢相信公子會醒,但他懶得去想了,他現在真的好困。
楚煜聽到離開的腳步聲,便小聲地離開了靜心院。
次日晨
這一覺,林翕睡得可好了,等他洗漱好打開房門,就看見正在給樹澆水的蕭然。
他蹦跶着到蕭然面前:“我跟你說,昨夜我夢見先生了!”
“那先生說了什麽?”蕭然邊澆水邊問他。
林翕回答:“我跟先生說我想去他那兒,然後先生就說,來便是,我又跟他說,我去不了,他又問我,為何,我就把我的事告訴了他。”
蕭然放下手上的桶看着林翕:“公子啊,您就別念叨着先生了,我們現在出不去。”
“我就不信了,永寧候府這麽多年都沒關住我,他寧王府就能把我關住!”林翕就還不行了。
有啦!
突然他看着右面的牆,有了一個他自認為的好注意。
他走到蕭然旁邊,小聲地說:“正門他們不讓我們走,後門他寧王府也沒有,要不咱們□□?”
蕭然立刻反對:“那怎麽行?萬萬不可!”
“哎呀,你管他可不可!”林翕現在就想早點出去“那你還想不想走了?”
見蕭然在猶豫,林翕便道:“要是想,就聽我的,咱們等天黑,就□□走。”
蕭然沒辦法,只好點頭同意。
林翕看着那面牆,驕傲地說:“不讓本少爺走正門,那本少爺就委屈點翻個牆!本少爺今夜必須離開這寧王府!”
——
他們終于等到了入夜。
蕭然拿好包袱,就被林翕拉到了那面牆那兒。
林翕看着自己親手種的樹,還有點不舍。
“再見啦,以後有機會,我會悄悄地回來看你的。”
說完,他就讓蕭然幫他找□□來,但是找了一圈,也沒看到,蕭然就只看到一個只到他膝蓋高的木箱。
林翕也不管了,和蕭然一起,把木箱搬過來,蕭然踩到木箱上,而林翕則踩在蕭然背上。
他費了好大勁兒,才爬上來,好不容易上來,準備轉過來拉蕭然上來的,結果沒坐穩,身體一斜,從牆上落了下來。
就在他落下來之際,從大樹上出現一個人,伸手環住了林翕的腰,一把抱起了他,落在了牆頭。
“公子!”蕭然見突然出現個人,還抱着自家公子,連忙問是誰。
楚煜沒說話,瞪了蕭然一眼。
便看向懷中緊閉着眼的林翕,略帶玩笑的口吻,問:“王妃爬到牆頭,可是要賞月本王與王妃一同可好?”
蕭然聽到那人稱自己‘本王’,才反應過來,那人是寧王楚煜,開始替公子擔憂:這下完啦!被他逮個正着。
緊閉着眼,死死抓着楚煜衣服的林翕,聽到楚煜的話,頓時睜開了眼:“楚……楚煜!”
“王妃這般直呼本王的名諱,恐怕不妥吧。”楚煜繼續逗他。
林翕盯着他,不說話,也沒察覺自己還在楚煜的懷中。
楚煜看着懷中的人,跟炸了毛的貓一般,覺着有些好笑。
“你笑什麽!”林翕瞪着他問。
楚煜笑着搖頭:“沒什麽,只是覺着,若王妃還不下來,恐怕王妃與本王就要在這牆頭歇一夜了。”
聽楚煜這番話,林翕才反應過來自己被他抱着,想下來,但發現是在牆頭,又不敢動了。
楚煜又逗他:“王妃當真要同本王在這牆頭歇息?”
林翕不知該怎麽吐槽面前這個人,氣鼓鼓地道:“你在這牆頭,讓我怎麽下去嘛,你成心想摔死我啊!”
“本王可不敢,要是王妃沒了,那本王上哪兒再找個王妃回來。”
看來這楚煜是逗林翕,還逗上瘾了。
“快點放我下去!”林翕就想下去,不想在這兒跟楚煜聊天。
楚煜當真玩兒上瘾了:“讓本王放你下去可以,但你要回答本王幾個問題。”
林翕更來氣,偏過頭不看他,林翕覺得他就是不想放自己下去。
他見林翕不說話,便默認林翕同意了。
“為何爬上這牆頭?”
林翕開始結巴了:“這個……按你說的,賞月,對!賞月!”
“賞月為何要帶包袱?”楚煜抱他,抱得更緊了“還希望王妃如實回答本王。”
這下把林翕給弄疼了:“疼!你輕點!如實回答就是了,你這樣弄很疼的!”
林翕答:“要不是皇上下旨,讓我嫁給你,我又怎會在這兒!”
楚煜又問:“那既不想嫁,又為何接旨?”
“他拿我家人性命做要挾,我又怎敢抗命!”
這次真的把林翕給弄哭了,他想哭,但又要忍着不讓眼淚落下來。
“那又為何執意要離府?”
“我本就是愛玩兒的人,你将我整日關着,不讓我出去玩,我怎麽可能不走嘛,何況……你這王府沒一點好玩兒的。”
楚煜微微皺起眉頭:“當真只是為了出府玩兒?”
林翕瞥見他的神情不對勁兒,便立即道:“你怎麽這麽多問題問完了嗎,問完了就放我下去!”
楚煜抱着他一躍而下,落了地,林翕便立刻從他的懷中掙紮了下來。
他一下來,就拉着蕭然往房內跑,關上門。
楚煜看着他跑回房,見他把門關上,看了一圈靜心院的牆,便出了靜心院,回到了自己的雲水居。
次日晨
一大早蕭然就在林翕的房門口敲:“公子不好啦,不好啦!”
林翕此刻還正睡得香,結果……現在卻被蕭然一大早擾了清夢。
他起身去打開門:“蕭然!你還讓不讓你家公子睡覺啦!”
“不是我不讓,是寧王他說,早膳的時候,必須看到您!”蕭然委屈地向他解釋。
林翕惱怒:“他有病啊!都說了我不用早膳,還要讓我去!”
蕭然又解釋:“我跟他說了您不用早膳,但是……他說,若是早膳時沒見着您,便給您安一個私逃王府的罪名。”
“至于這麽記仇嗎?沒人性!”他邊罵着,邊回去把衣服穿好,準備洗漱。
——
“哦?王妃不是從不用早膳嗎?為何現在……”
到了早膳點,楚煜從書房過來,見林翕趴在桌上,惡狠狠地盯着自己。
林翕越想越來氣,大清早的不讓人睡覺:“明知故問!”
早膳已備好,楚煜坐下,拿起林翕面前的碗,幫他盛粥。
他盛好粥,把它放在林翕面前,卻被林翕推到了一旁,扭過頭不看他。
楚煜只是淡淡一笑,沒說話,繼續為自己盛粥。
他端起碗,舀了一勺,剛要吹一吹,就聽見某人的肚子叫了。
林翕下意識的捂住肚子,頓時覺得太尴尬了:你平時都不叫的啊,早不叫,晚不叫,偏偏這個時候叫!
“咳咳”楚煜沒忍住,笑出了聲“若是餓了便吃,何必拿自己的身體出氣呢?”
蕭然在一旁一直沒出聲,但聽到楚煜說出了這些年來,他一直都在說給林翕聽到話,開始偏向楚煜了:“是啊公子,您就吃點吧,大婚當夜您就又胃疼了。”
“胃疼?”聽蕭然這麽一說,楚煜臉色都變了,偏頭瞪了一眼肅清。
肅清連忙抱拳請罪:“說屬下的失誤,望殿下恕罪。”
“罷了。”他看向李叔“都出去吧。”
李叔領命,帶着所有人出來了,就留下林翕和楚煜兩人。
楚煜放下碗,看着林翕問:“為何不用早膳?”
“不想吃。”林翕連頭都沒轉過來“起不來。”
“起不來?為何?”楚煜繼續問。
林翕覺得,這人問題太多了,有點煩,但還有耐着性子回答了他。
“困,想睡覺。”
這他說這話時,楚煜已從原本坐的位置,走到了林翕面朝的方向。
林翕見他過來,又把頭轉過去。
楚煜坐下,端起林翕的碗,舀了一勺粥,吹了吹:“本王問你,到底吃亦不吃?”
“不吃!”林翕的态度很肯定。
見他态度這般堅定,楚煜沒辦法,又開始逗他:“當真不吃?若是不吃,那本王随便一句話,他永寧候府可就不保了。”
“你!”林翕一緊張,迅速轉過頭來“沒人性!”
“王妃知道便好。”楚煜又重新舀了一勺,放在林翕嘴邊“來,張嘴。”
“我自己來!”他奪過楚煜手上的碗和勺。
楚煜見他開始吃了,便回到自己的位置,開始用膳。
在他沒吃幾口時,瞧見林翕時不時地在看自己,便不緊不慢地開口:“本王的臉上可是有什麽東西吸引到了王妃?”
林翕見他發覺,連忙收回目光,低頭喝粥。
“有什麽要問,那便問吧。”
“當真?”林翕聽他應允,猛擡頭看向他“那我說了?”
楚煜笑而不語,點點頭。
“這坊間傳聞,說你……冷漠腹黑,還不喜人接近,是不是真的啊”林翕開始問了。
“那王妃覺得呢?”楚煜反問他。
林翕一激動,差點把碗給打翻了:“騙人!冷漠沒看出來,腹黑倒是有點,而這不喜別人接近,就更不可能了!”
楚煜還是只是笑笑,不說話。
他又問:“不是說你是病秧子嗎,為何看着一點也不像?”
楚煜剛想再喝一口粥,就聽到他說這話,便放下手中的碗勺,湊近林翕,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王妃大可一試,看看本王是不是病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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