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林翕連忙推開他:“你無不無聊啊!”

“是王妃自己要問,與本王可無關。”楚煜退回來,面露無辜的回答着。

看他那樣,林翕竟無言以對,抱起碗,快速的吃了幾口,便放下碗,跑了。

楚煜見他離開,看向了他的碗,發現幾乎根本沒動。

所以他剛才吃的幾口是空氣嗎?

——

靜心院內,林翕從早膳回來就一直在房間,過了許久才出來。

剛好,他出來時就看到蕭然在照顧那株海棠花樹苗。

“放下!我來!”急忙跑過去接過蕭然手中的東西“你去坐着,我自己澆。”

雖然蕭然很想阻止,但是他知道林翕肯定不讓,所以還是去坐着了。

等林翕澆完水後,放下桶,就回來坐着了。

這剛一坐下就開始吐槽昨晚的事兒:“哎,還以為他不會回來,昨晚咱們能逃,結果……還剛好被他逮個正着。”

蕭然不語,就聽着他說。

“他太可惡了!昨晚逗我不說,今早用早膳時,他還……”

還他又沒說了。

沒處撒氣,就拿桌上出氣,

蕭然連忙阻止,拉住他的手:“公子別拍了。”

“我就是氣不過,憑什麽不讓我們出去嘛!”林翕收回手,但是越想越氣“王八蛋!沒人性!”

“本王還當這些是誰寫的,原來是出自王妃之手啊。”

林翕聽到一陣熟悉的聲音,猛地轉過頭去看,蕭然也擡頭向聲源處看去。

是楚煜正背對着他們,在看進院的兩邊牆上所寫的東西。

“楚煜!你怎麽在這兒”林翕立即站起身,看着他。

“這是本王的王府,本王想去哪兒就去哪兒。”他轉過身,向林翕走來“倒是王妃,本王好像說過,不要直呼本王的名諱,王妃似是沒聽進去。”

林翕後退,蕭然迅速擋在他的面前,怕楚煜責怪他,便替他求情:“我家公子生性如此,還望殿下見諒。”

“蕭然!你讓開,就算要殺要剮,本少爺也不可能躲在別人背後,當縮頭烏龜!”他拉開蕭然,死死地盯着楚煜。

楚煜走過來,坐在石桌面前,看向林翕:“看來本王昨夜所說的話,王妃全當耳旁風了。”

“本王來這兒靜心院,連一壺茶都沒有,你們是有多記恨本王啊?”楚煜又說。

蕭然這才反應過來,剛要去,就被林翕給拉住,不讓去。

“你不是說,這是你的王府嗎,那你自己去,別在這兒使喚我的人。”

林翕總算硬氣一回了,直接跟楚煜怼去。

楚煜看了一眼蕭然,又接着說:“本王是說過王府是本王的,但又沒說靜心院是本王的。”

“你這話什麽意思?”他沒明白。

楚煜解釋道:“這靜心院是王妃自己的,所以本王在這兒來,那王妃也應該讓本王喝點茶吧。”

蕭然在那兒聽楚煜這麽一說,還是去準備茶水了。

林翕這回聽明白了,而且還發現了不對勁:“所以……那我在牆上畫的,是在毀自己的院子?!”

“嗯。”楚煜又看了一圈院子,笑着點頭。

他站在那兒直跺腳:“你為什麽不早點說呢?!”

“本王怎麽早點跟你說,再說了,你嫁進了寧王府,自然是寧王妃,那這院子也自然說你的。”楚煜很無辜。

林翕坐下,兩手拍在桌上,氣沖沖地:“我那叫嫁!沒迎親隊伍,我自踢轎門,沒拜堂,我還守空房,你管那叫嫁!”

“本王還以為王妃在氣何事。”聽到林翕的話,楚煜笑了“那王妃若是覺得不甘,本王大可再為王妃重新補辦,十裏紅妝,八擡大轎,明媒正娶,可好?”

雖然這話說得,讓林翕又那麽一點點心動,但是他要堅定不移,自己是男的!

“好什麽好滾!”

林翕的神情,讓楚煜覺得越來越想笑了:“為何王妃還有點小孩子氣。”

提到這個,林翕不由得想罵楚煜:“我本就還有三月就行冠禮,結果現在……全怪你!”

還有三月就是林翕的行加冠禮之日,他想都不敢想,在冠禮之前,還有這一茬等着他。

他原本計劃着,等冠禮那日,把先生請到永寧候府的,結果……全打亂了。

“加冠禮在王府辦也一樣,本王為王妃加冠。”

林翕又一次感到無語:“行加冠禮要在宗廟舉行,由父親主持,指定的人來加冠,你懂不懂啊。”

“何必循規蹈矩,本王就是皇兄主持的,皇兄為本王加冠。”他有補充道“而且,本王在十七那年便加冠。”

這把林翕驚訝到了:“書上不是說,男子二十歲行冠禮嗎?”

“這有什麽的,父皇在仙逝之前,為了讓皇兄繼位,在皇兄十五歲那年,就給他加冠了。”

林翕打量了楚煜一番,問:“為何不是你當皇帝”

聽林翕一說,楚煜先是愣住,随後便笑了:“怎麽王妃是想當這北祁的皇後”

“什麽嘛!”林翕連連搖頭“我不想當什麽皇後,更不想當你的王妃!”

“你若真想當,那我便為你去奪這皇位。”

他說他的,楚煜說楚煜的。

林翕見他這般認真,差點就信了,開玩笑道:“就你你一個不受皇帝待見的病秧子怎麽奪”

“不受待見”楚煜倒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還有點新奇“誰告訴你本王不受待見的”

“坊間傳聞啊。”他還一臉随意。

他單手撐着腦袋,看着自己種下的海棠花樹苗。

楚煜見他那樣,收了收衣袖,擡手想去碰他的頭,卻不想……

“對了!你……幹嘛”林翕本來是想問他為什麽沒有去做北祁帝王的,結果轉過頭,卻發現他的手懸在自己腦袋的上空。

楚煜倒是沒收回手,他敲了敲林翕的腦袋:“別發呆。”

“我哪有我在想你為何沒做北祁的帝王。”

“不想。”

他沒再看林翕,同林翕一樣看向了樹,不過不是林翕種的那株,而是自己幼時種的那株銀杏。

“為何?”

“因為……本王同你一樣,不喜歡被關在,若是做了君王,那就整日被那些奏折,大大小小的事給困住,沒有一點自由。”他轉過來,看着林翕。

林翕也看着他,盯着他的眼睛,半信半疑的,但也不管了,反正又不關自己的事兒。

“那你回來了,我是不是就可以回家了?”

林翕這才想起來,對他而言,最重要的事兒。

“不行!”他拒絕了。

“為什麽你不是說過,等你回來,我就可以出去嗎?”林翕激動了。

憑什麽不讓他出去嘛,明明都說好的,李叔都是了,只要楚煜回來,那他就可以出去。

“按我北祁律法,女子出嫁回門的日子必須為雙數。”

這把林翕給弄急了:“本少爺是男的!再說了今日是第四日,也是雙數!”

楚煜還有拒絕:“那也不行,今日本王要進宮面聖,不能陪你回門。”

“那我自己回去。”

“那更不行!”

北祁律法規定,女子回門日子必須為雙數,而且必須有夫君陪同。

“那你面聖可以明日啊,為何偏偏就是今日!”他又趴在桌子上了,這次不是累了,困了,他啊,這次是委屈,傷心了“我就想回家看看爹娘,跟妹妹講清楚,不讓他們擔憂而已啊,為什麽不能。”

楚煜見他委屈那樣,很是無奈:“算了,我陪你回去便是。”

林翕本來在那兒趴在委屈,眼淚都快出來的,結果一聽他同意了,便收回淚水,坐直身子:“當真?”

“當真。”

楚煜對他還真的沒辦法,很不下心來啊。

在他們談話之際,蕭然也端着茶水過來了。

他一放下,林翕就拉着他,興奮地告訴他:“蕭然,我們可以回去了!”

“嗯”他看了一眼楚煜,又看向林翕“公子您先別激動,您先告訴我怎麽回事兒,為什麽我們可以回去了。”

林翕聽了他的話,平複好心情:“他答應我,我們現在可以回去了!”

楚煜糾正林翕所說:“本王說的,可不是現在。”

“那是什麽時候?”

“午膳過後。”

他見林翕又想問,便打斷了,提起了早膳時的事兒。

“你早膳時,可沒吃什麽,若是餓着肚子回門,那永寧候府的人,還不以為本王虐待你。”

林翕還是想說話,但又被打斷了。

“總得準備點東西回去吧。”

這次林翕倒是沒再說話,乖乖的坐了下來。

楚煜見他坐下,便起身,準備回自己的雲水居,結果被林翕給叫住了。

“我這院子怎麽辦?”

“自己收拾,本王不會幫你。”他答完,便快步出了靜心院。

他走後,林翕指着自己,問蕭然:“他是不是讓本少爺自己收拾?”

蕭然點頭回應。

把林翕又一次給氣着了,但是氣歸氣,畢竟是自己幹的,本來也該自己收拾。

“收拾就收拾!”他又看向蕭然“我們先去準備準備,不能讓芸兒看到我一點落魄樣,也不準跟她講,我這幾日在這兒做了什麽!”

——

出了靜心院,楚煜便回到了雲水居的書房,回了書房,便叫來了李叔。

“李叔,今日王妃回門,你去準備些東西好送給永寧候,午膳過後便出發。”

“是,殿下可還有吩咐?”

李叔怕他還有事要說,便問了一遍,見他沒說,于是準備退下,結果剛一動,楚煜便再次開口:“把靜心院全部恢複原樣,除了他種的那棵樹。”

“老奴明白。”李叔退下了。

——

午膳過後

兩輛前面吊牌上刻有‘寧’字的馬車,早已在寧王府大門等着了。

林翕和蕭然最先出來,其次便是楚煜。

林翕看着兩輛馬車,準備拉着蕭然上後面那輛馬車的,結果被李叔給攔住了。

“這輛馬車上裝的全是送給永寧候府的東西,您還是同殿下乘一輛吧。”

楚煜倒是沒說話,只是在後面笑他,随後上了前面那輛馬車。

還能怎麽辦,林翕只好忍着上了楚煜乘的那輛馬車。

蕭然同在外面駕車的肅清坐一起。

車剛一動,楚煜就開始問林翕,他看着林翕的衣服:“回家為何不換件衣服?”

林翕懶懶散散地靠在車壁上,他就想這樣靠着,不想說話。

但是吧,這面對楚煜,他又逼不得已,又必須得說話。

“我沒帶衣服來,就這件還是向李叔借的你的。”

“本王的?”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林翕,最後眼睛的目光停在了林翕的腰間“本王的衣服,你那細腰,小身板的,恐怕穿着有些大了吧。”

林翕的頭靠着車壁,眼睛轉過來,看着楚煜:“我穿着很合适啊。”

楚煜沒太多的表情:“算了,你先忍忍,等回去,我會讓李叔定制幾身衣服的。”

林翕表面上沒反應,繼續靠着車壁,但是他心裏面就不知道吐槽了楚煜多少次。

等你拿來,我就等着發黴吧,還不如回去穿自己本來的衣服。

本來距離是有些遠,林翕想先睡一覺的,結果剛想睡,就聽到外面街道上的人說一些,不好聽的話。

“這是寧王的馬車?”

“就是那個不受陛下待見的病秧子?”

“他啊,弑先皇,如今還想奪皇位,父親兄長都敢害,老天沒讓他死都算好的了。”

“活該!如今還和男子成婚,那不是丢了皇家的臉面嗎,皇家人還留着他這個恥辱幹嘛,就該處死!”

“将死之人還在街道上晃,就該留在家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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