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拉鋸戰

向也第一次送信給王戰時被起夜的小二看到,小二多留了一個心眼,趁向也離開搜他的行李,在裏面小二搜到了向也的夜行衣和面具。

此後小二根據向也的行蹤,與王府那邊的風聲對比,确認了向也的身份。

小二本想把這件事告訴王戰,撈一筆懸賞金,但又怕此舉引起殺身之禍。于是将這件事報給了他的父親也就是賬房,賬房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讓小二恭敬對待向也,就當不知。同時賬房将這件事告訴了自己的妻女,讓他們小心。他的妻子告訴娘家人,娘家人又告訴親戚。她的女兒告訴朋友,朋友又告訴朋友的家人,反反複複,址城上下都知道明日客棧裏住了一個大魔頭。

向也來王府這天,正是乞丐舉報向也時,官府的人來到王府,把向也困在其中。

王戰得知向也的真實身份,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令晉楚卿謝淵以及捕快将其盡快抓捕。

晉楚卿助向也脫身。

向也在烏國要展開報複的都報複過了,現在烏國到處是抓他的人,他本身為了自己時常迷糊之事要再探絞架園,得知晉楚卿同路,一拍即合。

九月份晉楚卿、向也、謝淵來到覆都,到之前住的客棧,晉楚卿打聽祁柔一行人離開的具體時間,以及韓忻的去向。

小二告訴晉楚卿他們是兩個月前走的。

“跟祁柔一起來的那個的丫頭也跟着走了?”

“我想想,好像不是……我記得她比祁姑娘他們走的提前的有一個多月,跟兩個男的一起走的。”

“是不是姓魏的兩個兄弟?”

“對。哦,我想起來了,你是後來跟那個姓祁的大戶一起回來的人,和那丫頭挺親近的。她走的時候還幫你把你屋裏的東西都收拾走了。”

“……”

晉楚卿原本住的那間房現在有賓客,晉楚卿說自己曾在裏面遺落東西,不确定韓忻是否一并帶走,所以想找找看。

小二說可以是可以,但這麽久過去了,即使找不到,他們也沒辦法賠給他,晉楚卿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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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晉楚卿藏在房梁上的蝴蝶玉果然已經不見,晉楚卿在上面找到一張韓忻留的紙條,紙條上寫着:蝶玉說在這裏等你,你肯定會回來,但是我不這麽想,我覺得這封信你是看不到了,可蝶玉偏偏非要逼我寫。我要拿着你的東西去找你,要是找不到你我就回老家。萬一你有什麽不測,我一定會每年給你燒紙的。雖然我知道你保護我可能是因為做了對不起我哥的事,但我認真想了想這段日子發生的事情,還是感激你救了我。沒有你的日子,我一定會堅強的。

俨然是當他已經死了。

“怎麽了?”向也把紙條拿過去忍俊不禁,“韓忻——看起來不怎麽聰明。”

謝淵聽到名字皺起眉頭,又很快釋然。

與晉楚卿的這一路,謝淵都在審視晉楚卿。他想抛開外界因素,用自己的眼睛看清楚晉楚卿的為人。

越了解晉楚卿,謝淵就越來越矛盾,因為他覺得,晉楚卿也許并非窮兇極惡。

謝淵決定暫且把心事放下,待未來在武功上有所成,自己再與晉楚卿決一死戰。

整理好行囊,這日大早,謝淵敲晉楚卿的房門,向也從隔壁出來提醒他晉楚卿出去了。

謝淵把虛墨簪遞給向也:“這是晉楚卿的東西,你代我還給他。”

向也:“……這我可不敢收。”

“……”

“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向也,“從他頂端墨玉裏金色的流型可以看出已經認你為主了。只要我接下就是你的仆人,你當我是白癡嗎?”

仆人,墨玉,簪子……信息在腦海中連成一條線。

這莫非是——虛墨簪?

“結下契約以後,被支配者解除的方式是支配者用簪子在被支配者手心裏劃一個血十字?”謝淵。

“原來你清楚。”

“你動過它?”

“你不認為自己應該先道謝?”

“……”

“把你從水中拖出來時簪子掉了,放回去時可能沾上了我的血跡。”

“我不知這又是誰給你送的什麽必須随身帶着的貴重禮物,如果你是介意,清洗幹淨不會影響它的價值。”

“幫我一個忙。”

“要我做什麽?”

“用這個在我這個手的手心裏劃出十字的血痕。”

——所以,這段時間晉楚卿還是在騙他?

那他救他也是……

心中本要熄滅的火苗被淋上油猛地竄了起來,謝淵緊緊攥住簪子。

“你怎麽了?”向也問。

“……”

蠢,他簡直是愚蠢至極!

“——你要去哪兒?”向也。

“……”

虛墨簪暴露是遲早的事兒,謝淵想回勻巷閣晉楚卿也清楚,只不過晉楚卿不太明白謝淵為什麽這麽生氣。

明明在虛墨簪事件裏自己才是受害者,謝淵白得了簪子,還不自主地控制他這麽久,有什麽不高興的?

讓謝淵不能接受的是多次遭同一個人欺瞞的事實。

謝淵好不容易結了痂的傷生生被晉楚卿扣開,這種當場鮮血淋漓的痛,不亞于第一次受傷時。

想到他再次審視并決定信任的人依舊對自己無一分真心,完全是在惺惺作态,他就怒不可遏。

他竟曾因晉楚卿武力的強大而産生過一絲折服;他竟愚蠢到有一瞬間感覺晉楚卿是為了救人,并非無可救藥;他竟還是那般沒有長進!

謝淵發誓自己與晉楚卿不共戴天。

謝淵跟晉楚卿都認為執祖帶走韓忻的可能性更大,謝淵去過執祖的據點,先晉楚卿一步找到并帶走了韓忻。

韓忻被謝淵用虛墨簪所控,謝淵對韓忻下達殺死晉楚卿的命令。告訴韓忻若三個月內計劃失敗,自殺謝罪。在謝淵眼裏,韓忻與晉楚卿暗通款曲,是勻巷閣的叛徒,如何處置都不過分。

韓忻搞不清楚情況,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殺晉楚卿,憑什麽要聽謝淵的,他都已經是前閣主了。

可是,此時的韓忻覺得謝淵是如此的高大偉岸,似乎只要是他所要求的她都願意赴湯蹈火。

“是。”

韓忻難以相信自己已經不自量力到這個地步了。

“……”

謝淵雖先找到韓忻的人,但他并未能帶走蝴蝶玉。韓忻在被執祖等人追捕時,蝶玉為保護韓忻耗盡靈力不得不沉睡,韓忻不想連蝴蝶玉也被奸人搜到,把蝴蝶玉藏在了山上,結果忘了山上的哪個地方。

蝴蝶玉率先被有所感知的晉楚卿拿到。

……

韓忻有氣無力地趴在桌子上,向也怎麽逗她她都沒有反應,見晉楚卿下樓,向也:“這丫頭是不是這裏有問題?跟她說什麽都沒反應。”

韓忻眼睛通紅地看着晉楚卿。

晉楚卿坐到韓忻對面,把筷子遞給她。

三個月……就是因為這個人,自己才這麽倒黴:“我不要。”

晉楚卿看她一眼,她馬上老實了。韓忻軟弱地接過筷子,一邊吃一邊掉起眼淚。

虧她當初還找他,虧她因為他被關押,虧她因為他連小命都可能保不住,他還冷眼瞧她。

向也:“怎麽又在哭?”

韓忻抽抽搭搭地:“我連哭都不能做主了嗎?你知道我現在什麽處境嗎?”

“你什麽處境?”

說了你也不懂。

“對了,蝶玉怎麽樣了?”韓忻。

“還在恢複。”晉楚卿。

要不是為了救她,他也不用耗盡靈力。韓忻自責道:“有沒有什麽我可以幫上忙的?”

最快恢複蝶玉的方法,當然是讓他跟晉楚卿簽訂契約。

不過他不願意。

三人來到曳國,向也跟韓忻科普曳國的民風民俗。

在曳國,女子抛頭露面是不貞的表現。若是出門,有條件的乘轎,沒條件的戴上面紗,女子不能與男子争執,不能與陌生親屬以外的男子共桌,酉時以後不能出門。

“這是什麽令人匪夷所思的規矩?女人難道不是人了嗎?憑什麽低男人一等的樣子,還酉時以後不能出門,我偏偏要出,我子時也要在街上晃。”

“過了酉時女子在街上出事,官府是不管的。”向也。

“……制定這律法的人一定沒娘!”

“你也不必這麽生氣,聽說在宏國,女子對男子的管制比這還要厲害。”

“不管是男子管制女子,還是女子管制男子,不公平就是不公平。”

馬上滿三個月了,她跟晉楚卿必有一個人要死。

藥已經買好了,萬事俱備……

是晉楚卿把她從葉玉娴手裏救出來的,一路上雖然對她不冷不熱,但也沒有虧待她。在危險的時候他還特意留下蝴蝶玉,她自然是明白蝴蝶玉的貴重的。在執蝴蝶玉期間,蝶玉更是為她九死一生。

可她還年輕,她那麽熱愛這個世界,真的不想死。

晉楚卿房間裏。

“她是不是有心事?”向也,“你有沒有問過她?”

韓忻整天一個包子樣,看的人很想戳兩下,還挺招向也疼的。

晉楚卿搖頭。

韓忻幫向也打酒回來,向也已經不在客棧而是去了賭坊,晉楚卿讓她把酒送到自己房裏,韓忻意識到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猶豫半天在酒裏下了迷藥。

毒她沒有買到。

晉楚卿喝了酒昏迷以後,韓忻顫顫巍巍地從袖子裏拿出刀,眼睛失去焦距,韓忻揮刀刺向晉楚卿,蝴蝶玉泛着熒光,向也推門進來愣住,問韓忻在幹什麽。

韓忻回過神手足無措,匕首掉落在地上。

“我……我……”

向也探了探晉楚卿的鼻息,問韓忻把晉楚卿怎麽了。

“只、只是昏過去了,明天大概就會清醒。”

“……”向也冷眼看着韓忻。

“我也不想這樣。”韓忻抓起刀往自己脖子上抹,挨到脖子吓了一跳,立馬移出幾寸遠,她是真的惜命。

“你、你別逼我。”

“你冷靜一點,我不是逼你。”向也被韓忻的動作逗得一樂,“把話說清楚。”

“反正……”韓忻有苦難言,“如果他不死,我就會死。”

“什麽意思?”

“……”韓忻哭。

“……把藥還有刀給我。”

“……”韓忻淚眼婆娑,乖乖地給他。

“我說不出口,我真的說不出口,你不要逼我!”

謝淵對她下過保密命令。

“……”

韓忻走後,向也把房間收拾幹淨,将晉楚卿拖到床上蓋好被子。

半夜晉楚卿起來,蝶玉從蝴蝶玉中出來問晉楚卿韓忻怎麽回事。

晉楚卿将在石滕那裏了解到的真相告訴蝶玉。

蝶玉:“你既然清楚,為什麽一點行動也沒有?”

晉楚卿:“現在去找謝淵也已經晚了,謝淵沒有來曳國,十天也成不了什麽事。”

“……她可是韓榮的妹妹。”

“我當然知道。”

蝶玉:“你一點兒也不在乎她……”

“如果我救她,你就跟我簽訂契約嗎?”

蝶玉不想晉楚卿話轉到這兒,怒視晉楚卿。

“——我明白了,你只是想威脅我。即使我什麽都不做,你最後也會救她。”

“你大可賭賭看。”這次回來,晉楚卿發現蝶玉對韓忻的态度與對他人明顯不同。

“……”

——

她是有很多缺點,又懶又饞,又貪生怕死,可她從無害人之舉。

明明一條魚一只雞都不敢下手,如今她竟對着一個人,對着阿卿揮刀……她幾時變成了這樣可怕的人?

這跟之前在腦中的演練不同,她真的行動了,哪怕最後沒有成功,韓忻依舊無地自容。

不行。

韓忻從床上爬起來,她要離開,人固有一死,比起對別人下殺手,還不如她自己……

韓忻寫完絕筆書看了一遍,苦中作樂地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覺悟這麽高。打開窗戶往下看了看,韓忻從窗子跳下去,她要回家……哪怕只有一個人,哪怕只能離家近一裏。

“是謝淵?”将韓忻的絕筆書放回桌面,向也問。

韓忻在信上只表達了對晉楚卿的抱歉,只字未提控制或者謝淵相關,向也竟猜了出來。

“謝淵誤會韓忻是勻巷閣的叛徒才會那樣對她。如果她把這一點跟他解釋清楚,他不至于要了韓忻的命。”

“謝淵也有跟來?”

“不知道。”

向也思忖:那麽他們要怎麽做?

按照晉楚卿的說法,如果謝淵來了,被控制者不能對支配者撒謊,韓忻只要開口,誤會很容易解除。

可如果他沒來,這意味着韓忻跟晉楚卿必有一人死。

不,也不盡然。

莫非晉楚卿打算用易容術移花接木,瞞天過海?

那麽他一定還有另外的目的,會是什麽?

韓忻拿着給晉楚卿跟向也跑腿換來的零花,買了一碗熱騰騰的肉絲面。

把面和肉絲撈完,韓忻心滿意足地喝完最後一口湯結賬出去。

還有四天,不知道阿卿跟向也是在找自己,還是向也告訴了阿卿自己的行為,他們慶幸自己離開。

說起來到時候虛墨簪的力量上來了,她要用哪一種死法死呢?

人們說跳河跟上吊不僅痛苦,而且死狀凄慘。她英年早逝就夠倒黴的了,死後還毀了遺容是萬萬不能的。

尖刀自裁?可是要紮哪裏,心髒、肚子還是脖子?萬一一刀捅不死怎麽辦?

萬一紮進去拿不下來怎麽辦?

萬一拿出來又帶出什麽怎麽辦?

韓忻想象了下那個畫面想吐:不行,絕對不行。

不然還是喝藥吧。

可是聽說被毒死的人死前五髒六腑都會出血……

找個殺手,請他在自己昏迷以後下手?

她沒足夠的錢啊。

韓忻抱着一袋花生酥邊走邊吃,若是人死前不需要經歷痛苦,死亡也就沒有那麽可怕了。

不過如果那樣,天下恐怕會有更多輕生的人,這麽想那疼痛或許是生命對你最後的挽留。

它提醒你前方是條朝向枯萎的道。

手裏的花生酥越吃越是無味,韓忻嘆了一聲,沒注意到一只黑色的蝴蝶盤旋在上空。

——

在韓忻被控制的第八十八天,她因憐憫一名要被送入薔薇苑的祭品女子,想到自己命不久矣,決定代她入祭品集中營。

晉楚卿把她從營中救出,将她背在背上,韓忻手裏還拿着晉楚卿給她用來防身的匕首。

如果将這把匕首刺穿他的脖子,他必死無疑。

韓忻腦中閃過這樣一條信息,她只覺晃了晃神,刀就刺穿了晉楚卿,晉楚卿倒在了她的腳下。

“……”韓忻尖叫一聲,崩潰地探了探晉楚卿的鼻息,死、死了……

這個晉楚卿由被放出來的石滕幻化。

移花接木瞞天過海的代價是蝶玉三年的契約。

曳國絞架園,向也跟晉楚卿講解進去的路線。

晉楚卿默默聽着,石滕查看向也的過往,提醒晉楚卿韓道附靈在向也身上,真正的向也不知自己得到的是荊棘戒指而不是荊棘魂。故地重游是為了解除自己的間歇失憶症。

晉楚卿把自己的目的告知向也,未告訴他韓道一事。向也說那就看到時候誰能收服荊棘靈了。

荊棘戒指實際上是封印荊棘靈,并把荊棘靈的力量轉化給靈器持有者的器皿。荊棘戒指裏面殘存的力量不達荊棘靈力量的千分之一。

上百只蝴蝶分散在絞架園中。

越過冰封女子跟韓道的薔薇苑,向也晉楚卿來到薔薇苑的後方。

後方與前方簡直是兩個世界,晉楚卿很快汗流浃背。

“明明是同一個地方溫差竟然這麽大。”向也,“我上次走到薔薇苑就回去了,沒想到後方還別有洞天。”

蝶玉:“這個方向有荊棘靈靈氣反應。”

蝶玉指的是西南方。

“你确定?”向也。

那個方向到處都是迷霧,可見度不過一丈。

“信不信由你。”蝶玉。

二人背靠彼此跟着蝶玉留下的蝴蝶緩慢前進,越到前面可見度越低。

如果這種情況下荊棘靈襲擊,那生還的希望太渺小了。

周圍的溫度差不多有五十度,而且越往前面越熱。

晉楚卿給了向也一袋寒冰石,自己手臂上也挂了幾串解暑,可惜作用不大。

向也還好,有荊棘戒指吸收熱氣可以維持正常體溫,晉楚卿只能通過禦氣防禦,同時以青尚保護。

青尚的刀面觸在晉楚卿手背蓄的汗珠上,晉楚卿的身體表層很快凝結出一層薄薄的冰霜,比寒冰石還要方便。

向也也伸出手臂,晉楚卿把刀面貼到向也的胳膊上,向也:“真舒服。”

西南方向的盡頭是九個洞口。

“該進哪一個?”向也。

“蝶玉的蝴蝶探測不出一號洞和三號洞。”

那就在這兩個中間了?

“是分開行動還是一起?”

“一起吧,先去一號洞。”

一號和三號洞相連,是一個U型的洞穴。

洞內是類似鏡子的石頭,地陰提醒晉楚卿這裏可能是把荊棘靈鎖在絞架園的靈結,讓他注意不要毀壞裏面的東西。

晉楚卿把話傳遞給向也。

在這個山洞中,靈釋放的靈氣會被吸收,然後全部轉化給荊棘戒指。

吸收靈氣乾坤囊也會。

晉楚卿心思百轉。

一股熱風從晉楚卿跟向也身邊掠過,熱風漸漸顯出輪廓,晉楚卿跟向也看不到他的真實面目。

一團火簇驀地出現在向也眼前,向也掌風催過去,火簇無任何變化。

荊棘靈轉瞬消失,晉楚卿把向也拉過來,二人無更多的時間交流,忙于應付那團火。

荊棘靈在山洞中釋放的靈氣越多,向也就會越強,可是荊棘靈只用一成的靈力,向也跟晉楚卿就可能萬劫不複。

向也發動荊棘戒指,從荊棘戒指中生長出無數根荊棘盤旋在洞中,保護洞穴的同時,荊棘攻向荊棘靈。石滕從牽情輪中被放出,荊棘靈禦火為盾,石滕纖長的睫毛垂下,周身萦繞着大量地水藍色的迷霧。水霧束在荊棘靈的火盾上,荊棘靈情迷了一瞬。

荊棘靈從石滕幻象中脫身,藍紫色的火簇射來,向也被四道火簇釘在洞中。在晉楚卿身體被荊棘靈破出大洞之前,他凝氣鎖住荊棘靈的攻擊,氣波被撞碎,晉楚卿翻身跳到荊棘靈身後,蝴蝶玉識別危險,為晉楚卿周身盈出保護盾。

石滕再次纏上荊棘靈。

荊棘靈的靈力被吸收,向也從洞壁落下。

蝴蝶玉是盾,牽情輪是輔助,作為攻擊他們的能力并不突出。

向也再站起來時已變成了韓道,他手中集出一把冰霜之劍。晉楚卿的青尚從柄處凝成長刀,二人共同襲向荊棘靈。

韓道看了一眼晉楚卿,既然有牽情輪,想必他早看穿了他的身份。

山洞産生劇烈震蕩,荊棘藤蔓劇增,石滕附着在荊棘藤蔓之上,荊棘藤蔓鎖住荊棘靈。

藤蔓刺痛荊棘靈,荊棘靈的靈氣緩緩流失,韓道感到有強大的力量注入荊棘戒指。

荊棘靈注意到荊棘戒指上的綠光,大笑着從藤蔓中出去,藤蔓自山洞一直蔓延到洞外。

荊棘靈手揮過去,洞外的藤蔓化為灰燼。

“不好,他發現了韓道的托靈球。可能會搶寶奪舍。”石滕。

晉楚卿韓道追出來,荊棘藤蔓拔地而起将薔薇苑與此地隔絕形成一個拱形的堡壘遮天蔽日,萬道氣波通過青尚化作晶瑩剔透的冰淩,射向荊棘靈。

力量撞擊轟炸,這是晉楚卿跟韓道的全力了。

荊棘靈卻只是破了衣擺。

荊棘靈消失在二人視線中。

石滕提醒晉楚卿:韓道與向也的力量不足抵擋荊棘靈。他準備去薔薇苑,殺韓道搶托靈球,奪舍主人。

薔薇苑瀝瀝地下起雨。

荊棘靈破開困住韓道的冰面,絕境激發晉楚卿的潛力,荊棘靈發射的高溫光束打在飛來的青尚之上,青尚刀刃出現裂痕,大量的冰凝結促使它的碎片不至于掉落。

韓道的氣劍随之而來,氣劍穿過荊棘靈的脖子仍不能傷到他分毫。

荊棘靈再次攻向韓道肉身,晉楚卿從乾坤囊中取出紅绫,微微移動了韓道身體,紅绫被荊棘靈燒斷,光束穿過韓道心髒邊緣。荊棘藤蔓停止生長,韓道身體受創,精神震蕩,向也重新奪回身體的操縱權。他來不及了解更多情況,青尚重回晉楚卿手中。

正前方兩道光束襲向向也跟晉楚卿,二人狼狽閃躲。光束撞擊在薔薇苑的冰牆之上,水花四濺。

水滴射向晉楚卿跟向也,蝴蝶玉的保護罩自晉楚卿的後背張開,晉楚卿抱住向也,水滴穿透保護罩,在晉楚卿後背處炸開,晉楚卿背部負傷。

被這種力量正面襲擊必死無疑。

蝶玉召出成千上萬只紅色透明的蝴蝶,晉楚卿從乾坤囊中拿出一壇藥酒一樣的東西,把壇子扔到空中擊碎,藥水被蝴蝶吸嗜,蝴蝶湧向荊棘靈。

壇子裏是葉玉娴的藥,自從蝶玉被實體化,他一直在研究。

如果靈不可控,力量不敵,用刀劍殺不死,讓他化為實體不失為一種方法。

可惜蝴蝶未靠近荊棘靈就被荊棘靈的火光灼滅。

“召喚荊棘藤蔓。”晉楚卿。

向也依言行動,比起韓道在時猛烈的藤蔓,向也手下的荊棘藤蔓溫順太多,晉楚卿令蝶玉操控蝴蝶附在藤蔓之上,自己禦氣保護藤蔓。

石滕一瞬間釋放所有力量與荊棘靈正面搏擊,荊棘靈陷入短暫迷幻,

藤蔓快速攻向荊棘靈,晉楚卿孤注一擲,将青尚斷成上百碎片嵌入藤蔓,藤蔓外層形成厚厚的冰淩。

荊棘靈不屑此招,靈氣融化冰藤,蝴蝶啃食着荊棘靈的靈體,荊棘靈很快意識到不妙之處,青尚碎片将荊棘靈的身體割出血跡。

荊棘靈大為震怒,絞架園的結界迎來有史以來最強的沖擊,除九座山洞外絞架園內所有東西轟然倒塌。

晉楚卿向也吐血倒地。

“如果我把它給你。我們的勝算會不會大一些?”向也聲音微弱。

“……”晉楚卿。

“勝算?”迷霧中,荊棘靈來到二人面前,“你這種不知天高地厚,妄想螳臂當車的人,我不知見過多少。”

荊棘靈掐住晉楚卿的脖子把他提起來:“不過,我對你的身體倒是很滿意。”

“作為一個人類,你很出色。”

向也手抓過去,讓荊棘靈放手。

荊棘靈把向也踢開。

晉楚卿扯了扯嘴角:“錯了。”

“什麽錯了?”

“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麽?在這破敗的絞架園裏,你度過的何止千年,為什麽這麽久都不曾有一個人一只靈在意你在這裏幹耗過的歲月?”

“即使你奪舍如何,即使你能從這裏出去又如何?你只是從這殘破不堪的牢籠走出去,走到一間更大的牢籠裏。”

“荊棘戒指不是鎖住你,反而是拯救你,它讓你有機會漠視自己可憐與卑微之處。”

“……”數道藍到發紫近乎透明的光束襲向晉楚卿。

晉楚卿幻化為煙霧,向也催化荊棘藤蔓。

頭腦發熱的荊棘靈心中一緊:中計了?

真正的晉楚卿自後方出現,他手上的乾坤囊難耐地叫嚷着,紅藍色的靈氣遍布晉楚卿全身,這是晉楚卿最後的機會了。

長刀風萊伴着大雨嘶鳴,成敗在此一舉。

——

晉楚卿勝利了,即使是荊棘靈,也承受不住晉楚卿與牽情輪、蝴蝶玉、乾坤囊、風萊、荊棘戒指的共同作用。

晉楚卿失敗了。晉楚卿喪失所有的靈器支配權,成為新一屆的荊棘靈,被鎖在荊棘戒指中。

後記

胥宿國動蕩不安,在祁烈的煽動下,讨伐晉楚卿的胥宿國民衆形成有素的部落軍團。

韓道誤以為晉楚卿已死,将晉楚卿的屍體留存乾坤囊中,151年6月,韓道到達醒禮教,将晉楚卿包括乾坤囊在內的所有的靈器送到元維手中。

151年7月,晉楚卿與晉楚茗被安葬在醒禮教陵園。

151年8月,醒禮教昭告天下晉楚卿去世。

151年8月中旬元維為祭拜晉楚卿的亡魂,将四海樓付之一炬。

晉楚卿的死在江湖上引起軒然大波,是胥宿國子民很長一段時間的飯後談資,開始怎麽猜測的人都有,後來人們普遍接受了他的死亡。

修仙者派別崛起,醒禮教與泉豐門的鬥争慘烈,祁家與排風庭的摩擦不斷,胥宿國內有靈族、教派、王權之争,外有烏國這一強敵。

宛朝因長期停用谛環徹底墜魔,她只身來到靈族,在目的地,宛朝看到風塵仆仆的謝淵。

齊文先與林窮逐研制出可到達指定地點的快速轉移空間石,成為貴族們的新寵。

境尋的時代在變化。

(人間疾苦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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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