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前塵

嚴笳的親哥哥嚴子冀,號稱是大周第一公子,琴棋書畫無一不精。

姚言早已有心交往,匆匆辭別嚴父趕往嚴子冀住處。誰料剛出門一個拐彎,嚴辭突然冒出來。只見她雙眸含淚,期期艾艾道:“姚哥哥......”

“嚴妹妹?怎得多日不見,身形卻是消瘦許多?”

嚴辭雖是一副淚眼汪汪,但她素來膽大,聞言直接說到:“未與姚哥哥結成連理,我這心裏......”

話未說完,只是點到為止。

她複又搖頭嘆息,說起嚴笳:“我雖是嚴笳的妹妹,可也替姚哥哥不值。”

“哦?”姚言勾起興致:“如何的不值當?”

嚴辭湊過來輕聲耳語:“姚哥哥可聽說過束止戈将軍?”

“自然,大周的戰神,誰人不知?”

只見嚴辭哀嘆一聲:“他若沒有戰死,怕是與我姐姐的孩子都能走路了。”

“你是說嚴笳與束止戈有私情?”

見姚言如所期地問出來,嚴辭又裝作無心失言。她驚呼道:“姚哥哥且小點聲......”

複又捶打起自己的腦袋:“都怪我,口不擇言。”

接着又順理成章地拉起姚言的手:“姚哥哥,莫要怪姐姐,她也是情難自禁......”

姚言是個花花公子,他反手握住嚴辭搭上來的手,言語挑逗道:“如我們這般嗎?”

看着嚴辭紅透的雙頰,姚言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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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不清楚嚴辭的意圖,不過送上門來,斷然沒有不笑納的意思。

與嚴辭你侬我侬半晌,姚言撫平衣皺,趕往嚴子冀的書房處。

“你既迎娶我的妹妹,我希望你能善待她。”嚴子冀雙目如炯,一個眼神飄去,姚言便冷汗連連。

他只得拱手恭敬答道:“妹夫無有不從。”

既是敲打過,自家妹夫他也望着姚言好:“據宮裏傳來的內部消息,明年的主考官為宋大人。”

“宋大人?”

“對,就是那個女兒剛剛喪夫的宋大人。宋大人兢兢業業,只有這一個獨女。卻出了這檔子事,聖上也有安撫的意思。”

姚言上前替嚴子冀研墨,這個消息非同小可。

只見嚴子冀揮筆豪書,又囑咐姚言道:“找一找宋大人的文章,看他中意何種行文,為人理念又是如何。”

這就叫投其所好,姚言趕忙應下:“妹夫省得。”

這是他這種半吊子的出路,至于嚴子冀?他只需要做他自己!

眼看天色将黑,姚言帶着嚴笳歸府。

嚴李氏的眼淚收不住,拉着嚴笳千叮咛萬囑咐。辭別父母,嚴笳獨自在馬車裏掉淚。

姚言卻是意氣風發,這趟岳家沒白來。關于春闱的那些消息,真是萬兩黃金都換不來!

于是他有心給嚴笳一個體面。

回到姚府,嚴笳正準備沐浴歇息。姚言打發下人過來,說是要歇息在嚴笳屋裏。

嚴笳眉頭一皺:“去跟爺說,妾身葵水來臨,恐是伺候不得。”

話帶到姚言這裏,姚言也不驚訝。她想為着束止戈守身,那也不怪他去四處留情。

到底心裏有人,他也願意做個表面夫妻。

白灼有心勸慰嚴笳:“姑爺既然接受姑娘,姑娘又為何推拒?”

嚴笳冷笑一聲:“他那是來者不拒!”

轉念一想,又道:“如此也好。白灼,明日請宋靈達小姐過來。就說我亦為她感到悲痛萬分,請她來府上一敘。”

帖子當天就送了出去,下午宋靈達就過府一敘。

宋靈達哭哭啼啼,一股腦說起夫君的好。說自己與夫君情深似海,斷然沒有再嫁的念頭。

正說着,姚言來到嚴笳閨中。只見他一身竹枝紋青袍,忖得面冠如玉,好一個佳公子!

宋靈達有片刻的失神:“這位是?”

嚴笳笑道:“這位是我的夫君,姚言。”

宋靈達心裏略有失望,真是可惜了。不過她那雙眼睛,早已是離不開姚言。

姚言向宋靈達問好,得知是宋大人的獨女,他也是唏噓一番。又說起來此的目的:“下人說我的書房是你收拾的,現下有一本《傷寒雜病論》尋不到,你去替我取來。“

嚴笳依命起身,又囑咐姚言道:“那就煩請夫君替我照料宋姐姐一二。”

說完領着白灼退出房中。

白灼輕呸一聲:“真不要臉。”

誰都能看出,姚言和宋靈達在眉目傳情。

嚴笳卻笑道:“他們不要臉才好,這才正中我們下懷!若是他們嚴守己身,豈不壞了我們計劃?”

白灼本來一心想着姑爺和小姐恩恩愛愛,如今這一遭,她也覺得姚言絕非良人。

可比束将軍差多了!

不過她不敢提及束将軍,莫不是嫌小姐眼淚流得不夠多?

送走宋靈達後,嚴笳一臉的悵然若失:“宋姐姐也是可憐,年紀輕輕,就沒了夫君。”

姚言滿臉戲虐:“我可聽說她豢養了面首。”

嚴笳一驚,心裏暗道:依宋靈達的做派,此事也絕非空穴來風。

不過面上卻猶自的單純:“宋姐姐與夫君百般恩愛,斷是不會如此!夫君莫要聽信他人讒言!”

姚言不想兜圈子,他靠近嚴笳一字一句道:“若不是宋大人是明科主考官,我會鑽你的圈子?大家各取所需,莫要再演了!”

嚴笳臉色一白:“我不懂你說什麽......”

“不懂?”姚言眉頭一挑:“我只告訴你,莫要對姚家不利,其他的随你折騰。或許......我們還可以聯手。”

嚴笳摸不清姚言所說的真假,對于摸不清的人,還是慎言得好。

眼見嚴笳還是如同閉口的珠蚌,姚言直言道:“你家在文臣裏混得很開,不過若是論起武将這邊,可比不得我家!”

這是何意?莫不是......

看來自己這個媳婦果然聰慧,姚言倒也高看一分:“束止戈的死,不是戰死,而是被人害死!”

嚴笳覺得天昏地轉,嘴裏喃喃道:“不可能!你騙我!”

“我為何要騙你?不過我也只知道個大概,你若與我聯手,我可以幫你查此事!”

嚴笳到底謹慎幾分,姚言一席話可不可信猶未可知。

如此輕信他人,絕不會是嚴笳的做派。

至于束止戈的事,是要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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