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較量

中原中也的心情一言難盡。

那個銀頭發的是彌衣的前男友？？

可她不是說過暫時沒有談戀愛的打算嗎，怎麽會忽然冒出個前男友，難道是在講出那句話之前交往的？可要是那樣的話年紀也太小了，哪裏是在談戀愛，分明是在帶孩子。

本還想着要保護好彌衣，不能讓她被咒術師的傷害，結果現在突然告訴對方是她的前男友……

頓時感覺自己對五條悟的戒備變了質。

“不過以前沒聽彌衣提起過啊，們是怎麽認識的？”和完全不在同一頻道的中原中也不同，太宰如此問彌衣。

倒不是在質疑想刨根問底什麽的，只是單純覺得新奇。

彌衣卻被難住，連背部都僵硬了。

“……買東西的時候。”

仔細一琢磨，她還真沒有撒謊。

太宰之後又零零散散地問了幾個問題，她全用經過模糊處理的真話回答了，說完後她望了圈駐守在四周的部下，心中惆悵無限。

這個前男友是想要也得要不想要也得要了。彌衣想。

片刻之後，帳被撤下，五條悟和灰原雄從裏面了出，後者偷瞄了眼彌衣，神情複雜。

詛咒拔除完畢，接下的程序就是找森鷗外彙報任務結果，包括建築物受損程度都要量化後一并呈上。

回的路上中原中也本想跟彌衣說點什麽，但無奈太宰治也在這裏，只好作罷。

當天下班後，夕陽沉于群山之後，暮色逐漸彌漫。

Advertisement

專車司機接彌衣回公寓，後者剛要上車，側後方便多出了一道氣息。

“下班了？得正是時候。”五條悟絲毫不覺得自己這無影無蹤的瞬間移動能把人吓出心髒病，見彌衣驚詫的表情時臉上依然帶着笑，“不好意思，她借用了。”

話是對司機說的，行為是對彌衣進行的，幾乎是最後一個字說完的瞬間就帶着手裏的人一起消失了，司機愣了好半天都還沒反應過。

到地方後……

“……五條君！”彌衣趴在五條悟的肩上，又羞又惱，“請放下！”

哪有一聲招呼都不打就直接扛人上肩的！

五條悟将她放下，然後在她出口指責前提到了重點:“串供吧。”

“串供？”彌衣腦子轉得快，一下子就明白了的意思，“灰原君也問過們的事了？”

可不是，詛咒拔除後灰原雄問了幾個跟彌衣有關的問題，雖然用“灰原這麽在意的前女友莫非是想追求她”成功讓對方閉了嘴，不過這種敷衍的方法不能老是用，還是先串個供和彌衣統一一下口徑最安全。

見五條悟颔首，彌衣居然發出了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慨。

于是們了上次的那家店，坐了和昨天一樣的位置。

服務員過倒茶的時候笑眯眯的:“們和好了？”

兩人外形條件太優越，昨天只是上了次甜品就記住了，并且內心還很萌這一對兒——最萌身高差最贊了！

彌衣不知道具體指什麽。

“昨天不是很生這位先生氣的樣子嘛？當時還以為要扇巴掌，都準備出勸架了。”服務員說，“就是要這樣和和氣氣的才對，戀人之間哪有隔夜仇。”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彌衣想要辯解，五條悟的點單聲卻插了進：“日式牡丹餅，另外給她一份餡蜜。”

“時間很多嗎？”五條悟用食指點了點桌面，的手白淨又有力，指甲也修剪得很整齊，暖光照過窗棱，在手背上交錯出好的光影，“想怎麽做？解釋，澄清，然後又編故事？既不是咒術師也不是陰陽師，也不會經常這裏消費，誤會就誤會好了，這件事情很快就會因工作忙碌而忘記，的解釋對而言也不過是生活中一個無足輕重的小插曲，并不重要。”

“相比較說們的時間才是最寶貴的，不管是港口Mafia還是高專都沒有太多時間可以耽誤，等費心費力地辯解半天不僅會打擾對方的工作，自己也會誤事。”

話說到一半，忽然默言思索起：“這麽簡單的道理應該也挺懂的吧，為什麽還會着急解釋？”

“噢噢，很貼心嘛小哥，這是女朋友喜歡的甜品嗎？有這樣的男朋友可真幸福啊。”

說完服務員就帶着記錄單離開了，臨行前還沖五條悟比了個大拇哥，笑出小虎牙，道：“要加油哦。”

後者回以一個不心的笑容。

彌衣：“……”

彌衣：“為什麽不讓解釋？”

像是被戳中了心裏的某個點，彌衣神色一緊。

“嗯……”五條悟發出意味深長的聲音，“有怕誤會的對象？”

剎那間，彌衣的腦海裏飛快掠過了一道身影，很模糊，但确實存在。

她沒敢細想，直接把話題了個急剎車：“分析得有道理，們還是先談談正事為好。”

相識相知的故事倒是沒太大問題，只要根據真實情況改編并把時間往前推一推就行了，關鍵是要知道對方的興趣愛好，作為情侶這是最基本的。

前任情侶也一樣。

于是彌衣讓服務員拿了兩份紙筆，自己需要和五條悟分別寫下自己的相關信息。

喜歡吃的東西：豆腐料理。

喜歡的口味：辛辣。

星座：水瓶。

喜歡的顏色：森林綠。

常的地方:書店，咖啡廳，公園。

讨厭的事情:因為個子太矮被人小。

墨水滲出筆尖，在白紙上留下一排排端正的字體。

電子鐘上的數字逐漸改變着，最後，兩人依次停筆。

們交換紙張，默讀着上面的內容。

“喜歡辛辣？”五條悟摸着下巴，着紙上的字說道，“這倒是有點意外。”

彌衣一邊攪動餡蜜一邊回應：“也沒出居然讨厭酒精。”

奇怪的認知補充ing。

彌衣的眼眸左右緩慢移動着，餘光冷不丁地瞧見對面人的臉，脫口就問：“很久之前就想問了，為什麽在室內都要戴墨鏡，不會不清東西嗎？”

聞言，五條悟并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勾了下手指，示意彌衣靠近。

後者撐着桌子，身體往前傾了傾。

五條悟取下墨鏡，直接越過桌面，捏着鼻托長臂一伸，把墨鏡架在了彌衣臉上。

鏡腿擦過耳廓，彌衣還能感覺到上面的餘溫。

“咦？”她發出疑惑的聲音，“不見？”

用手指輕輕托起鏡框，下面是如平常一樣的普通風景，上面卻是漆黑一片。

“如果不戴墨鏡或眼罩之類的東西，就算是，讓反轉術式長期運作腦子也會吃不消的。”

“可是戴上了不是什麽也不見嗎？”

“普通人戴上确實不見東西，不過的眼睛非常特殊。”五條悟指了指自己好得讓人如墜天空之境的雙瞳，“六眼，花開院家應該講過這個吧。”

彌衣沉默了一下。

“……們兩家的隔閡真的深得過了頭，不過沒關系，五條大人今天心情不錯，大發慈悲給上一堂課也不是不行。”

着少年自說自話又滿滿得意的笑臉，彌衣覺得自己好像終于明白了中也和太宰明明是同一陣線上的人，彼此卻嫌棄得恨不能兩拳頭把對方捶進土裏的原因。

通過這兩天的接觸她深刻認識到，五條君，真的很難讓人喜歡起。

……

早些時候，中原中也還在整理辦公室的寶石雜志，作為寶石市場的負責人掌握寶石相關的信息是必須的。

整理途中，有本書從裏面掉了出，撿起一，是之前買的《妖怪圖鑒》。

……居然把這本書帶到辦公室裏了。

中原中也把《妖怪圖鑒》單獨拿起，放進了辦公桌抽屜。

整理完畢之後就到了下班時間，離開辦公室，卻不料迎面遇上了尾崎紅葉。

“日安，大姐。”

“日安。”尾崎紅葉緩步，在中也身邊停下後紅唇彎起，“接待咒術師的工作怎麽樣？”

中原中也的反應很平常：“還成吧，進展挺順利的，沒出意外。”

“說的不是這個。”

尾崎紅葉微微歪頭，沒被劉海遮住的右眼透着促狹的光芒：“那位前男友的事，知道了沒？”

“……是有這麽一回事。”

“會因為這個放棄追求彌衣嗎？”

“怎麽可能啊。”

中原中也脫口而出，一秒鐘之後猛地回過神，向尾崎紅葉的臉閃過一絲慌亂——糟糕，露餡了！

後者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成功擊敗暗殺王當晚的那個擁抱意味着什麽，已經成了港/黑衆人心照不宣的秘密，既然太宰和廣津柳浪已經出了，那紅葉大姐知道也不是太值得驚訝的事……

想明白這層後，中原中也鎮定多了。

大姐不是外人，知道就知道吧，喜歡彌衣喜歡得光明正大，不會因為受到調侃就改變。

“中也，說彌衣會不會和咒術師舊情複燃？”紅葉突然問道。

“這問題問沒用吧，們會不會和好也不是說了算的。”

說到這兒，她忽然沒聲音了。

确實，中也的外貌在港口Mafia是數一數二的好，經常和太宰治在“最想交往的男性同事排行榜”中并列第一，實力也是沒的說，這兩樣都足以和五條悟媲美，只是……

她過資料，五條悟的身高超了中也一大截，那個頭就算将沖到一米九都是有可能的。

“說得也是，那麽……”她故意停頓了一下，把人的胃口釣上後才接着說，“要在那之前努力把彌衣搶過哦？”

中原中也頓時繃緊：“大姐——！”原在這兒等着嗎！

尾崎紅葉笑得更歡了：“別緊張，會這麽說完全是在有把握的基礎上，無論是相貌還是實力都不輸于那個咒術師，還有……”

女性的話一般都喜歡高一點的男孩子才對，相比之下中也處于妥妥的劣勢方。

考慮到這點，尾崎紅葉委婉地提出建議：“中也，以後早餐要不要多加兩杯牛奶呢？”

“……”該死，就知道對方一定會提這茬，“今年之內一定會再長高十公分的！”

“有這個覺悟就好。”紅葉笑着拍了拍的肩膀，“對了，首領托給帶句話。”

“什麽話？”

“‘加油’。”

把要說的都說完之後，她将手從自家小孩兒肩上拿下，揚長而。

中原中也留在原地，心情頗有些微妙。

怎麽有一種……整個組織都在助攻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