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山村

中原中也覺得這個搭檔又要開始作妖了，下意識警惕起:“想幹嘛？”

“什麽叫想幹什麽？”太宰表情無辜，“可是在為了們出謀劃策。”

“拉倒吧，只是想找樂子而已吧。”

太宰這岔打得就像是往即将燃起的火焰裏蓋了層沙，原本的緊張氣氛瞬間消失大半。

就地取材的意思是……賭博？

這倒是個沒怎麽接觸過的玩意兒。五條悟覺得新奇。

見新發咒術師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太宰就知道有戲，轉而把話頭對向中原中也:“五條君起很有幹勁嘛，真不錯，中也呢？想當逃兵的話可以直接說出哦。”

“這家夥——”

中原中也明白這是激将法，可偏偏就沒能忍住。

飛了太宰一記眼刀後，不爽地向五條悟：“要賭什麽形式？”

“對這方面并不了解。”後者實話實說，不過并不認為這是什麽丢臉的事，随後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表示無敵，随意。

太宰：“骰子游戲？”

“Black Jack。”中原中也拉了拉帽檐，言簡意赅，“坐莊。”

燈光從枝形吊燈上傾斜下，将室內照得一片通明。

中原中也和五條悟位于牌桌兩端，周圍站了一排港口Mafia的守衛，們屏氣凝神，背着手，一動都不敢動。

灰原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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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是拔除詛咒的對吧，為什麽會突然演變成和Mafia賭博？！這種事情不是應該要全員同意後才能進行的嗎，誰還記得是五條學長的搭檔，快問問的意見啊！

五條悟可聽不見學弟心中的吶喊，一門心思都在研究這個既可以被叫做Black Jack也可以被稱為21點的撲克游戲。

開局之前聽太宰治詳細說明了一番規則，大概知道該怎麽玩了。

“這是的籌碼。”中原中也把一大堆紫色籌碼推過，“比率一比一千美元，共計一百五十枚，随下注。”

五條悟拿起最上面的塑料籌碼了，爽快道：“OK。”

“五條學長……”灰原雄忍不住提醒，“這一枚可相當于十一萬円啊。”

太宰治：“場外人員不能插話。”

被反提醒一波，灰原雄緊張了一下：“抱歉！”

五條悟不是傻子，自然清楚自己手裏的籌碼有多少分量，但不湊巧，別說是這一枚，就算是一百五十枚全加起對而言也不痛不癢，這場龐大金額的賭博不過是場消遣用的娛樂賽而已。

于是爽快下了一百五十枚的賭注，見狀，有人瞳孔微顫——那可是上千萬的賭資，平常的賓客要好幾次才會花光。

五條悟才不再乎那些：“一局定勝負。”

作為莊家的中原中也紋絲不動：“奉陪到底。”

開始發牌。

開局首發兩張牌，一張為暗，一張為明。

中原中也的明牌是方塊Q，點數為10。

五條悟拿到的是梅花7。

“是否要牌？”中原中也詢問。

明牌是7點，扣下的暗牌是2點，爆掉的概率可太低了。五條悟選擇了要牌。

既然這麽幹脆地選擇要牌，那的共計點數大概率是小于17的……所以暗牌不足10麽？

中原中也心裏有了數，給對方發了下一張牌。

拿到手裏的第三張是方塊7，五條悟挑了下眉。

要是之前拿到的點數也是7，現在就可以組成【三七】，拿到手的金額直接翻三倍，與此同時贏下賭局，不過……可惜了。

或許這就是賭博吧，拖泥帶水的感覺真讓人不舒坦。

着自己拿到手的方塊5，中原中也目光沉沉。

不是不明白太宰的意思，這場賭博除了是給後者找樂子用的之外，也存在一層息事寧人的意思。

現在還不是和咒術師起沖突的時候，就算五條悟本人沒有異議，本次事件也會被定為“惡性”，導致雙方關系惡化，給政府狗可乘之機，對港/黑有百害而無一利。

只是人的理性都是有限的，一想到彌衣被這種混蛋欺辱過，就……

啧。

中原中也向對面鑽研着撲克點數的五條悟，神色冷凝。

現在場上的明牌點數都偏大，那拿到5以下的幾率相對較高，完全可以繼續要牌，否則必輸無疑。

對方連拿兩張7，表情卻不明朗，那底牌是7的可能性便徹底為0，接下就對方會不會繼續拿牌，如果選擇繼續，那扣下的那張點數應該偏小，這樣的話就算下一輪不會爆掉點數也是極其逼近21的，最後結果會在【19-21】這個區間波動。

既然不能痛痛快快打一場，那就至少要在這賭桌上挫挫這混蛋的銳氣。

灰原雄有些擔心地着五條悟，因為發現後者的表情産生了變化。

面無表情取代了一臉悠閑，學長在開始認真思考要不要停牌了。

賭博是種很神奇的東西，從決定染指的那一刻起玩家就被放在了天平兩端，賭運和技巧就是們的籌碼，決定指針該往哪邊傾斜。

它會在不知不覺間點燃玩家的勝負欲，這點對于自視甚高的人說尤其致命。

當金錢已經成為次要因素時，居于主位的就是“尊嚴”。

那個矮個子的Mafia明顯者不善，五條學長真的沒問題嗎？

灰原雄不由得捏了把汗。

的擔憂不無道理，五條悟是天上地下唯獨尊的類型，就算剛開始只是抱着玩樂的心态，賭博進行到現在也不由自主地認真了些。

16離21是說遠不遠說近不近的距離，銀發少年決定冒一次險。

中原中也做了同樣的選擇。

下一輪牌發到手，兩人同時叫停。

五條悟的臉上帶着笑，但是笑意極淺，讓人分不出其中蘊含的意味到底是挑釁還是自暴自棄。

慢慢捏起撲克一角，舉起，在衆人的視線聚集中将牌轉向中原中也。

黑桃2方塊4梅花7方塊7，總計20點！

灰原雄倒吸一口冷氣，好險，雖然沒有21，但要是再多出2點就會爆掉——不愧是學長，不管是戰鬥能力還是賭運都這麽讓人敬佩！

“那個……五條學長。”在街上時，灰原雄小心翼翼地開口，“還好嗎？”

“有什麽不好的？”

“可是一下子輸了一千多萬啊。”雖然五條家并不缺錢，但整整七個零诶，任誰都會小小地肉疼一下吧。

“想聽實話嗎？”五條悟面不改色，“并沒什麽感覺。”

聞言，灰原雄放心多了，既然對方不把這次賭博當回事，就可以毫無顧忌地安撫一下子了。

這雖不完美但也足夠取勝的點數讓部下們呼吸一緊，目光都不約而同地轉向了中原中也那邊。

只見中原中也嘴角噙起野性十足的笑，嘲弄意味濃濃，随後将手指放在光滑的撲克背面，從底部開始揭起。

撲克牌正面在骨節分明的手指下呈孤形反向現出，赭發少年拿起撲克，手腕一轉，将它丢在牌桌上亮出點數——

“這就對了學長，Mafia常年接觸賭博，肯定比們這些咒術師要更懂裏面的彎彎繞繞，學長已經很厲害了，第一次玩居然就能卡在20點，只比那個中原中也少了1點，雖然沒有取勝，但也覺得——”

像被按了暫停鍵一樣，忽然不說話了。

因為五條悟的臉色變得明顯不悅起。

錢對而言充其量只是名貴一點的紙，只要自己高興怎麽花都行，做慈善，撒大街，瘋狂買游戲……但就是不能“輸”出。

那個黑帽子的笑容充滿挑釁意味，一想起額頭便忍不住蹦青筋。

真是不爽。

上一次有這種心情還是遇見伏黑甚爾的時候。

“五條……學長？”

“有事就說。”

“哈，別在意那些糟糕的東西了。”灰原雄絞盡腦汁，終于想出了一個能暫時分散對方注意力的方法，“任務已經結束了，等會兒跟夜蛾老師彙報完後請個假怎麽樣？親戚住在橫濱，可以帶她家玩哦，她做甜品的手藝可好啦，一定會喜歡的。”

“難得跟學長搭檔一次，就這麽回東京不是太可惜了嗎？”

彌衣對妖怪之類的東西最感興趣了，再加上上次也是她金澤出的差，熟門熟路的，森鷗外就把這項任務交給了她。

黑蜥蜴百人長作為護衛一同随行。

而彌衣也沒有辜負森鷗外的信任，沒費多少工夫就調查清楚了，此次酒廠遇襲事件正是妖怪所為，們一路追蹤殘穢，最終定位到了一座舊村子。

廣津柳浪：“要做些什麽準備嗎？”

這個時間段，彌衣和廣津柳浪正在出差。

金澤區的酒廠前陣子被襲擊了，負責人一直在追查原因，但常規技術手段根本找不出犯人，結合起酒廠被襲擊的地方檢測不出炸藥或子彈之類的殘留物以及痕跡，們認為這是妖怪所為。

這很合理，誰讓橫濱最近老是鬧妖怪呢。

“不用了。”下了火車後，彌衣說，“速戰速決吧。”

她能感覺到這裏彌漫着一股妖氣，就是這裏沒錯了。

也許是受到妖力侵蝕的原因，也許是本身位置偏僻，又遇上天氣不佳，遠遠望，這座村子像是被一股不祥之氣萦繞着，令人發毛。

“就是這裏了，學長，親戚的老家就在這邊！”

身後少年的聲音明朗有活力，彌衣腳下一頓，回頭望。

視線與五條悟撞了個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