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楊劍心這些都記下了,等送走了王青一,坐下,拿過了溫慕的手,慢慢的舒張。
手一張開,手掌還是會有些痛,和腹部的傷口差不多,多了好幾條肉痕。
楊劍心看着就心疼。
拿起來吹了吹,又用熱水輕輕的擦拭,弄幹淨後又上了一層藥才算完。
今天的京城很熱鬧,南來北往的,雜技戲曲的,應有盡有。等到了晚上更加的紅火。
晚上,溫慕和楊劍心早早的吃過飯,兩人出門去了運河橋。
運河橋是護城河的主流,流經皇城向南流去。
運河旁停着百艘條花船,花船上有莺莺燕燕姑娘、有談笑風生的貴族,琴弦聲聲聲入耳,錯亂彈奏的琴音也別有一番滋味。
街道兩旁是數不清的小販,叫賣着:“花燈!玉兔燈、織女燈、牛郎燈、陀螺燈……”
一旁:“賣面具!孫猴子、豬剛鬣、七仙女……”
京城的幾條大街都擺滿了小攤。
此刻的街道上人山人海,每行一步都感覺寸步難行。
楊劍心怕有人在這個時候刺殺溫慕,于是将溫慕箍在懷裏,身前身後圍着小一四人。
那四人眼神凜冽,只要有人靠近溫慕,就立馬一記眼刀過去,把人吓的跑了一丈遠。
于是他們六人在一群人裏顯得最特殊。
殺手不想找到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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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慕嘆了一口氣,道:“你們不要這般謹小慎微,我敢确定,若是有殺手來殺我,必定能從人群裏一眼找到我。”
楊劍心看了一眼,他們周圍空出了一片三人寬的地方。
好吧,他确實覺得這樣有些過分了。
但他真的放心不下,在這種混亂的時候,想刺殺溫慕可是大好機會。
楊劍心正要說些什麽,忽然前面敲鑼打鼓起來,一大群人瞬間圍了上去,裏三層外三層包了個通透,一點兒也看不到前面發生了什麽。
溫慕傷沒怎麽好,人倒是擠得歡,擠不進去,立着腳尖也要看。
前幾年的七夕他倒是也看過,好似沒有今年這麽讓人感興趣。
反正他只知道,現在的他很興奮,心裏很甜蜜。
楊劍心個子高,一眼能看到前面敲鑼打鼓的是在玩雜耍,噴火、耍-槍還有個牛鬥虎。
那耍-槍的人還有些本事,木倉耍的不錯,有些看頭。
旁邊一小孩兒坐在他爹爹脖子上,高興的手舞足蹈,大喊道:“爹爹,有大貓,有大貓!”
楊劍心聞言看向那對父子,那個男人脖子架着自家兒子,手機拉着自家娘子,護的很嚴實。
他低頭一看,費勁兒往人群裏擠的溫慕,嘴角揚起了一抹笑,一拽溫慕,溫慕向後退了幾步,跌進了他懷裏,有些費解的擡頭看他。
楊劍心彎腰附在他耳邊道:“我抱起你看!”
周遭的鑼鼓聲很大,溫慕只覺得耳朵掃過了一口氣,沒聽清楚他說了句什麽。
楊劍心又靠近重新說了一遍,一股溫熱的氣流順着溫慕的耳朵吹過,溫慕下意識的縮縮脖子,耳朵有些癢,他胡亂的抓了兩把,躲開了楊劍心。
還未來得及躲開,楊劍心雙手掐住他的腰,猛地一托,順勢坐在了楊劍心的肩膀上。
前面人頭攢動看的一清二楚,連街道排了多長的隊伍都能看到。
“爹爹,你快看!這位大哥哥也坐在了他爹爹的肩膀上!”
剛剛喊着看大貓的小男孩兒忽然喊道。
周圍一大群人瞬間齊刷刷的看向溫慕和楊劍心。
楊劍心臉皮厚慣了,這點兒場面對他來說一點兒不好意思都沒有。
反觀溫慕,整個人羞的就差把頭藏在衣服裏了。
“你快放我下來!”溫慕悄悄的拍拍楊劍心,小聲低喊了一聲。
楊劍心一臉無所謂的看着這群人,對一直看着他的人道:“看什麽看!個子高羨慕啊!”
一群人“嘁”了一聲,轉過頭繼續看雜耍。
溫慕心跳的很快,已經沒有心情去看雜耍耍的多厲害,滿腦子都是他現在坐在了楊劍心的肩膀上。
硬邦邦的有點兒硌屁股。
雜耍團來來回回就那麽幾招,楊劍心看了一圈便沒了興趣,擡頭一看,這小家夥都不知道發了多長時間的呆,呆愣愣的不知道再想些什麽,整張臉紅彤彤的,連手指都變成了粉紅色了。
楊劍心捏了捏他手指,溫慕回過神,低頭看他,楊劍心一笑,開口道:“我們去不去放花燈?”
周圍很吵鬧,楊劍心說的話溫慕一句也沒聽見,但他看楊劍心的嘴唇卻能猜出二三分。
于是點頭。
楊劍心有心扛着他繞着京城轉一圈,但溫慕臉皮太薄,死活不肯,他只能有些遺憾的把他放下。
溫慕腳落在地上,還有些飄,視野瞬間變得很窄,還有一些反應不過來。
楊劍心沒敢握溫慕的手,怕他傷口撕裂,只抓着他的手腕,輕輕将他一帶,溫慕便到了他身旁。
兩人想跟到了賣花燈的小攤上。
五花八門的燈籠應有盡有,挂的玲珑滿目,漂亮的很。
楊劍心問溫慕:“你想買一盞什麽燈?”
溫慕瞧了瞧,指着一旁的織女燈道:“買個織女燈吧。”
楊劍心嘴角一彎,對老板道:“那我便要一盞牛郎燈。”
溫慕轉頭看向他,楊劍心正揚着嘴角拿過了牛郎燈,在燈裏的紙條裏寫字。
他笑的很陽光,剛剛平複的那顆心又開始狂跳了。
溫慕急忙低下頭,手放在心間,還能感覺到心髒的跳動,抑制不住的狂跳。
病了。溫慕想道,自己一定是病了,不然怎麽一看到楊劍心心就開始跳的這麽快?
“慕之?”楊劍心捏捏溫慕的臉,很燙,燙的楊劍心的兩根手指都染上了熱意。
他撚了撚手指,将那熱度撚下去才指着織女燈對溫慕說道:“快些寫上願望,咱們去運河放燈。”
溫慕急忙點頭,手忙腳亂的拿起筆,哆哆嗖嗖的在燈裏寫了願望。
兩人都沒有問對方許了什麽願,兩人牽着手到了運河邊,點了燈順着河水推了進去。
兩盞河燈在河面上飄飄蕩蕩,最後撞在了一起,結伴去了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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