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1)

劉恺然嘆了口氣:“先前說那赤國現今無法攻破城門,于是一計不成又生一計,竟在上風口出翻個毒煙。雖毒煙稀薄,但城內體弱之人已經倒在床榻,無法動彈了。”

袁清潭聞言臉色神情緩和了下去,原本以為陳眉容的到來可以破除赤國刀劍上的毒藥,這會卻是有了更大的用處,當初同意夜揚耽擱一日的行軍時間,換得陳眉容的幫助果然是做對了,點頭:“劉愛卿不必慌張,寡人帶了陳神醫來,定能破除毒煙,醫治好百姓。”轉頭看向陳眉容:“陳大夫,此時寡人就拜托與你了。”

陳眉容拍了拍夜揚的手臂,夜揚立刻帶着陳眉容翻身下馬,陳眉容對着袁清潭輕身道:“請陛下放心,醫治病患救治人命是小女子的本職所在,小女子定然竭盡所能。”

當今聖上當街放低身段請求一江湖大夫救治一方百姓,第二日此事已經傳開,袁國上下人心都傾向于了袁清潭,而那遠在京都準備明朝篡位的皇叔還未行動已經失了人心。而被當今聖上請求的陳眉容也變得家喻戶曉,她義診行醫,不顧自身為難身處險境救治瘟疫的事情更是被人認傳頌,對于破除赤國毒攻之事也有了信心。

赤國軍營,慕容宇拿着晉城奸細傳來的信息,臉上欣然的神色慢慢退去,柔和似水的眼眸時而如九月冰寒,時而如春江水暖,良久閉上眼睛,遮住了滿是糾結的眼眸,半月前傳來的信息,陳眉容竟然和夜揚成婚了,只是他除了想要殺了夜揚的想法外,竟然更多的是想要立刻将陳眉容搶回來,一個嫁作人婦的殘花敗柳而已?那裏值得他記挂,可是、可是……,死死捏着拇指上的扳指:“陳眉容……你為何一定要與本王作對?”你可知我現在有多麽的想要見你,想要殺了你!?你為何讓本王如此為難?你那裏值得本王如此為難?

坐下不遠處司徒銘聽到慕容宇的低語,想起了曾經為陳眉容占蔔過的卦象,心裏突然一驚,果然陳眉容是影響到慕容宇的大業!殺意瞬間露出,起身道:“王爺,不如派人殺了那陳眉容。”他知道赤國現在的情況,兩年的征戰已經将國內拖空了,岚國皇帝又因為藍皓雪與歐陽奇的私奔遷怒吃國,臨時撤離,所以現今赤國無法支撐一場針對旗鼓相當的對手的正面迎戰。

不過……還是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其實……王爺,學生有一句話不得不說,以邪門歪道獲得天下,實則隐患頗多,不如讓學生一展才學。”

下位幾名将軍紛紛點頭,脾氣暴躁的朱将軍起身道:“司徒軍師說的不錯。派人宰了那個礙事的婆娘吧!”

另一名面相儒雅的将領也起身:“王爺不可聽朱将軍胡說,此女頗受世人敬重,若是刺殺之事敗露,我們原本就不好的名聲就更是、更是……總之,末将同意司徒軍師,以正當方式取勝。”

聚集在一個角落的三個奇異裝扮的老人,面露不悅,紛紛站起身來:“王爺,我等雖來自江湖,但我們對自個的本事還是有信心的。”“不錯,正所謂術業有專攻,那陳眉容是一名救病醫人的大夫,那裏比得上我們這些幾十年泡在毒罐子裏的人?”“無需将她放在心上。”

立在慕容宇身後的林清越就那麽望着慕容宇,像是在期盼一個無望的答案。而慕容宇聽着耳邊吵擾聲音,只是捏着扳指,在下面将領們都等不及的時候,慕容宇才睜開眼睛,裏面恢複了平靜一片:“一個女人……無需本王下毒手。”

林清越的目光黯淡了下去。其他人松了口氣的同時又覺得有些遺憾。

白日的光亮盡數收斂,月放出了屬于它的輕柔光色。軍醫帳內聚集着能召集過來的所有大夫,為了方便陳眉容診治,不必跑來跑去的,帳內裏面除了傷員,更是有更有抵抗力差的中毒百姓。

陳眉容緊緊的坐在面相紫黑的士兵床邊,雙目微斂,細細把脈,一旁的随行人員一個個屏氣凝神生怕驚擾了陳眉容,也怕從陳眉容口中問出不想要聽到的答案。只是,陳眉容松開了手,卻再次走到了另外一嘴唇泛青的孩兒身邊,如此挨個将所有人的脈象都診斷後,蹙眉坐在了原地。

大夥見她臉上的表情并不輕松,心提了起來,終于推出來一名軍醫:“你去問問!”,軍醫沒法,只好上前抱拳問:“陳大夫,這毒可解嗎?”

陳眉容回神,擡眼看着他,眼眸裏有着幾分凝重:“他們身重之毒我能解,至于那飄散而來的毒煙……受害者表現症狀極頗為古怪,可見所含物質極為複雜我需要時間一一破解。”沒想到,沒有了她的幫助,慕容宇還是找了一群人,走上了用毒的老路。

衆人并沒有松了口氣,他們看到了陳眉容凝重的目光,軍醫想了想:“陳大夫,我們都明白,您盡力而為就好。”營帳內靜默了下來,傷員們呻吟的低聲越加的清晰起來。

翌日,連續一宿的專研,陳眉容腦子像是被打了結一般,但時間緊迫仍舊強迫自己帳篷內研制解藥,帳簾猛地被拉了開,軍醫慌張的跑了進來:“陳大夫外面的毒煙又過來了!”

陳眉容原本已經疲憊不堪、全身無力,聞言一驚,身子一歪,手上藥物的研缽脫落落地,夜揚順勢将其抱如懷中,同時間起腳接住研缽,将其踹回了桌子上。研缽落在桌子上轉了幾圈才穩當下來,雖然學心裏極為不願意,但考慮到陳眉容的心情,眼眸沉了沉:“眉容可要去看看?”

果然陳眉容點了頭,下一刻夜揚抱起陳眉容,跟着火急火燎的軍醫來到了城牆上。袁清潭無視一旁勸解貴體的他回房暫避的官員,和東方明一同望着遠處一朵朵人造黑雲從遠處飄散而來,陳眉容先是取出了兩個萬用的珍貴解毒藥丸塞入了夜揚口中,才在夜揚的摟抱下走到袁請探索身邊掰了半顆遞給他:“陛下。”

挺胸直往的袁清潭轉頭接過了藥丸,原本想要問問解藥研制的如何,可看着陳眉容一臉憔悴,以及夜揚投過來的冰冷神色便憋了回去,只說了一句:“陳大夫的安慰關系着滿城百姓的安慰,莫不要太過操勞。”

本就是秋日季節,城樓的風吹得城牆旗幟呼呼作響,夜揚擡手撩起披風,将陳眉容鎖在了懷中,擡眼順着陳眉容視線看向那滾滾黑煙。

陳眉容迎面吹着夾雜着淡淡異味大風,凝視着遠處滾滾黑煙,一宿未睡而變得混沌的腦海再次清晰了起來,昨夜她被以前的思維限制住了,竟然沒有想到破解毒藥的最好法子,就是根據毒藥本身研制,而非侵入體內溶于血液中的毒藥,面上緊繃的肌肉放松下來,露出了個淡淡的微笑:“取些致密的布來,我要收集毒煙。”

“這煙……”劉恺然等人話一出口,就反應了過來,這煙霧沉積下來不就是些細密的顆粒麽。

天氣漸漸轉涼,在夜揚的陪同下,陳眉容努力了三天三夜,赤國毒煙被風吹散,已經很淡了,但抵不住對方一日接着一日的持續,城中抵抗力低的百姓不斷倒下,甚至相比之□強力壯的士兵也有中招的,如此下去晉城危矣。只是陳眉容僅僅研制出了治療兵器暗箭上的解藥,危害越來越大的毒煙解藥仍舊沒有研制出來。而且那些受了沫毒兵器砍傷的士兵,就需要慢慢修養才能再赴戰場。

陳眉容的帳內燃着三盞筒燈,光亮随着油燈火焰不斷恍惚,忽明忽暗。夜揚滿眼心疼的看着發絲結到一塊,雙眼充滿血絲神情萎靡的陳眉容還在堅持研制解藥,“眉容休息一會吧?”

陳眉容研磨藥粉的動作一頓,有繼續開來。夜揚眉頭一皺,上前一步,抓住陳眉容的肩膀,強行将人轉了過來,強壓住怒意,穩了穩聲音:“不要再勉強自己了,救不了,大不了不救!若是因為、因為……”

陳眉容擡手扯開了夜揚的手,搖了搖頭:“我沒事,我還可以的。”現今守城的士兵越來越少了,若是再拖下去,只怕晉城就會不攻自破,袁國也會成為赤國的附屬,依照慕容宇一直以來的作為,知會任由士兵蹂|躏百姓。如此一來,慕容宇還是統一了五國,她實在是不甘心,瘟疫已經在她手中化解,袁國危機已經解除,憑什麽,還是要便宜那慕容宇來做那龍椅?!

夜揚見陳眉容眼中神色變幻莫測,隐隐透着狠勁,心髒像是被人捏了一把,很想就這麽除去讓陳眉容如此憤恨之人,藍色的眼眸像是能夠滴出水一般,心疼柔情溢出,一把抱住了陳眉容,不斷的親吻着陳眉容額頭:“眉容,雖然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但是只要你開口,我就去解決。”

陳眉容愣然回神,擡眼望着夜揚映着自己的眸子,那裏的感情令她産生了深深的愧疚,疲憊而冷意的目光晃動成了柔和的夾雜着愛意的歉然:“抱歉,讓夜揚你擔心了,”擡手輕撫夜揚帶着淺淺凹凸的疤痕的面容。

夜揚擡手抓住了陳眉容的手,面頰透着紅色:“若是眉容真覺得抱歉,就好好的休息。”說着不顧陳眉容的意願,抱起陳眉容放在了一旁的軟榻上,自己也脫鞋上了去,死死的摟住陳眉容,拽起被子,将二人蓋住。

被按在他胸口上的陳眉容,動了幾下沒掙開夜揚的臂膀,再想着夜揚方才的目光,心裏柔軟了開來,擡頭看了看夜揚緊閉的雙目,嘴角勾了一下,放任自己靠在了夜揚寬闊的懷抱,伴随着夜揚那熟悉而安息的氣息,慢慢墜入了夢鄉。夜揚手指微動,三盞油燈忽的滅了,僅剩餘縷縷黑煙飄散而開

72解決毒煙決勝負

第二日日上杆頭,夜揚對着送完早飯又來送午飯的官兵做了個手勢,士兵立刻放輕了動作,将托盤放到桌子上,悄悄退了出去,他們都知道陳大夫已經為他們勞累了幾日沒有休息了。

待士兵離去後,夜揚低頭看着因睡夢中夢到了什麽,睫毛不斷顫動的陳眉容,那眼神透着怎麽看怎麽喜愛的神色,低頭在陳眉容額頭上落下一吻。巧的是陳眉容睫毛慢慢張開,迷茫的眼神對着夜揚帶着胡子茬的下巴,而後慢慢清醒,感受着額頭上的溫軟觸感,立刻知道發生了什麽,臉頰瞬加燒紅。

夜揚知道她醒了,低頭望着她:“眉容可要再睡一會?”

午飯濃郁的味道傳到了陳眉容的鼻翼中,肚子響起了饑餓的聲響,陳眉容有些意外的呆了一下,夜揚笑了開來:“我去給眉容打水洗漱。”

一頓溫馨的午飯後,陳眉容再次投入了研制之中,這回她除了專心藥物之外,還極為自然的接受着夜揚譬如遞茶,添衣,要求她休息和出去方便的種種意見,只是這看起來浪費時間的事情,竟然讓陳眉容在放松之中順利研制出了毒煙的解藥。

陳眉容捏着手中的小瓶,看着籠子內仍舊活蹦亂跳的白兔,眼中流露出了喜色:“看來就是這個了。将軍醫他們叫過來了,我要大批量制造。”

夜揚知道陳眉容不用再繼續勞累,面容也融合起來,轉身告訴外面士兵去叫人。

明媚的陽光當空照耀,衆人聚集在帳篷內,各個面帶開心紅光,軍醫像是想到了什麽再次詢問:“那些毒煙一直順風吹來,就代表不斷有人中毒,這……”

風……陳眉容想到了此地的地勢,的确,與赤國的放毒煙的地方相比,晉城處于下風口。口服解藥即便再多,也供應不起幾十萬人的使用,如此便不能采用口服解藥。那麽該如何是好呢?忽然靈光一閃,嘴角露出了笑意:“我們可以制作煙霧解藥,放在上風口和晉城之間,如此吹來的風就無毒了。”

衆人一聽,樂了起來,不過……軍醫又說:“那大夫可能配制出毒煙?我們派人偷偷潛過去夜放他一把。”

陳眉容面上的笑意收斂,腦海裏想起了前世自己做下的惡事,垂下了眼簾:“抱歉,我是一名救人的大夫。”銳利的目光鎖定軍醫,一字一頓:“而非屠夫,所以讓各位失望了。”說着動作利落的取了些士兵的血液,對着夜揚道:“我們走。”

一直如同背景的夜揚掀開簾帳,等陳眉容走出後放下簾帳,跟着走了出去,心裏想着陳眉容的表現,慢慢的記下了陳眉容讨厭卑鄙無知、無所不用其極的人。

軍醫等人頗為尴尬的站在原地,他們也是醫生,更是罵過赤國那些杏林敗類,可轉臉怎麽就讓人家陳大夫當一回敗類了呢?緊忙追上不斷道歉:“陳大夫我們不是要污辱您的意思,而是而是太恨那幫子人了。”

陳眉容停住步子,望着軍營深處,很遠很遠的朦胧青山,天空徘徊飛過的鳥群,那裏一隊士兵慢慢行過,搖了搖頭:“無妨。是我個人原則的問題。”

夜揚安慰的摟住陳眉容的肩膀,也看向遠處那片令人向往的自然景象,似是明白了什麽,目光轉動了一下:“眉容,最終我們會過上想要的只有平靜的生活。”,其實這麽長時間,他也感覺到了陳眉容做很多事情就像是能視線預知一般,原本經歷過瘟疫她眼中的負擔已經盡數除去,卻橫生枝節出了他答應袁清潭幫忙一次的事情。等此事過後,不論是他還是陳眉容,都是自由身了。

兩日後,經過軍醫等人的一同努力下,足夠量的解毒“煙霧”制造了出來,經過實際的使用,果然城中沒有人再中毒倒地,那些老人和孩子也在解毒藥丸的救治下紛紛好轉。

赤國軍營,慕容宇帳內。

熏香徐徐升起,淡香味随着帳內飄渺的煙霧,彌漫開來。慕容宇靜靜的望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陳眉容不愧是他愛上的人,竟然能夠在短短幾日,将衆多頂尖用毒高手配置出來的毒破解,只是如此一來,不需要耗損國力的戰争不得不耗損了,縱然有辰國搜刮來的財寶做軍饷,可連年來的征戰的費用,加上辰國故地已經被暴力壓下的人民的不斷動亂,國內已經有些維持不下去了。

雙目眯成了一條縫隙,捏緊了扳指,他這回當真是做了一回不還江山愛美人的蠢事,可是心裏對陳眉容的莫名留念還是揮之不去,因為真的不想要再一次陷入失去陳眉容死的那種難熬的思念中。

林清越看了看斜靠在卧榻上,轉動着扳指的慕容宇:“王爺……不聽司徒軍師勸誡,留着那陳眉容,果然壞了事。現今王爺打算如何?”

慕容宇聞言冷冷的望着她,林清越只好地下了頭。

朱将軍惱怒的瞪向林清越:“你個女人家就不要參合了!”着急的看向慕容宇:“王爺,末将願意領兵攻城!沒了那些歹毒計策,末将也能将晉城攻下!”

慕容宇只看向司徒銘:“司徒軍師有何高見?”

司徒銘原本就看不起那些歹毒的計量,覺得一身才學被玷污了,聞言立刻道:“回王爺,現今我軍常年在外思鄉情重,徐速戰速決,只是那城确實不好攻。學生有一家傳陣法,不過需要在平原上才能之展開來。”

有人嗤笑:“司徒軍師你當人家是嬰兒不是?你說在平原打,人家就出城跟你打啊?”

司徒銘也不生氣,只是慢悠悠的說:“學生聽聞那袁國皇帝是個豪爽血性之人,不如寫一封信,就說此戰若是我軍敗了,就徹底撤出袁國,若是勝了,就要他讓出袁國。要知道袁國京都政權有變,袁清越為了自己的皇帝寶座定然會答應的。”

巡邏兵一個個神情緊張,袁清潭帳內,包括陳眉容、夜揚、東方明等人在內的袁國将領都聚集在了一起讨論戰情,有人欣喜的說,有了陳眉容壓陣,不再懼怕那赤國在使用毒了!但有人悲觀的說,司徒銘擅長陣法詭計,只怕沒了毒藥,也勝不了。正當衆人各抒己見議論紛紛的時候,袁清潭擡手阻止衆人說話,擡眼看向陳眉容:“陳大夫你覺得呢?”

感受到衆人投來的視線,陳眉容愣了愣,沒想到自己只是破解了毒煙,竟然讓他們也以為自己對軍事也有所了解,但她當真是不懂,抿了下唇,實話實說:“陛下,我只是一個大夫,并不懂用兵之法。”,其他人洩氣的同時,又覺得理所當然。

正在這時,

“報!赤國使者送來戰書一封!”士兵将戰書交給劉恺然,又有劉恺然的手遞到了袁清潭的手中。帳內衆人都緊張的看着袁清潭的表情,在猜測這方才他們正讨論如何徹底将其驅趕出袁國的赤國人有想要耍什麽手段?

晉城地處北頭關于京都之間,易守難攻,若是赤國打過此地,便可以長虛而入,徹底占了京都,若是攻打不過,且耗費太大,那麽他們就永遠占不了袁國。原本赤國來勢洶洶,用毒招一路破關斬将,原本真的有可能攻占了袁國,只可惜赤國失去了岚國的助力,再加上一個個的陰招被陳眉容徹底瓦解。此時不得不采用正當的手段攻城。

所以,袁清潭聽到手下來報,吃國竟然正正當當送來了戰書,決定三日後于城門外百裏平原,來一個一戰分正負,頗具有意氣之争氣味的戰書,一點有沒有感到驚訝。

戰場,天空一片晴朗,偶有白雲浮動,地上兩軍列陣對峙劍拔弩張,戰車上的袁清潭遙遙看着騎着馬的慕容宇,正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慕容王爺當真忍心看着赤國,因為你們的野心,最終國庫空虛,被五國百姓推翻麽?”他說的是實話,赤國剛剛打完辰國,就來望想袁國,縱然現在蠶食了袁國邊界一方水土,但已經是強弩之末。

慕容宇擡手:“本王的國家不需要袁國的皇帝來擔憂。朱将軍。”

慕容宇身旁一龐闊腰圓背着巨大弓箭的朱将軍,邁出一步,拉弓對準幾百米外的袁清潭,自信十足的松開箭。

眼看利箭飛來,袁清潭疾步後退,卻被戰車車欄杆擋住,正當他驚恐不定之時,夜揚擡起一掌,掌風刮過吹歪了箭的方向,射中了他的臂膀。劉恺然這才反應過來:“來人保護保護聖駕!”,聽此命令,拿着盾牌的士兵圍住了戰車。誰也沒看見原本騎馬立于一旁的東方明眼裏閃過些什麽,調轉馬頭,悄悄的向後軍營潛去。誰也沒看見原本騎馬立于一旁的東方明眼裏閃過些什麽,調轉馬頭,悄悄的向後軍營潛去。

73戰場決情誰人勝

藥味在帳篷內擴散彌漫開來,帳篷內的傷員一個個的保持安靜,晉城易守難攻是袁國的最後一道天險,他們都知道今日的戰事決定着袁國的生死。陳眉容側耳聽着前方戰場上的聲音,只要今日一過,不論勝負,都該是她和夜揚離去的時候了。

想着,陳眉容手上為傷員處理着傷口,突然帳篷被粗魯的掀開。陳眉容察覺出來人不善的眼神,轉頭看向沐浴在門口陽光下的東方明,目光變換了一下,就知道東方明不可能一笑泯恩仇,可竟然是不顧袁清潭的臉面,等不到戰争結束了嗎?手藏在了袖子中,悄無聲息的捏碎了藥丸,令人喪失內力和力氣的毒藥散布而開。随即,陳眉容雙手微動,銀針毒藥瞬間出現在了手中,連續不斷的射|向東方明,失去了內力的東方明定然躲不過去!

東方明,擡手打下密密麻麻的暗器,見陳眉容雙目驚訝的微睜開,鄙夷的冷笑一聲:“驚訝我還能使用內力嗎?知道了你的本事,我又怎麽會不小心?”,原來他打進門,渾身真氣就已經外放,化作了實質的類似于無形铠甲,将陳眉容無聲無息放出的毒氣抵禦在外,手上的劍花挽做了密不通風的無形雨傘,将所有攻勢反擊而回,陳眉容心下一緊,以手擊地飛躍而起,又接二連三的淩空飛轉躲過飛回的毒藥暗器……

一刻鐘後,陳眉容被東方明踹飛在地,手中銀針掉落在地。雙眼不甘心的看着地面,手指摳向地面,手腕上已經淡得不見顏色的牡丹時隐時現,該死!她體內的毒素已經排空,否則絕對能将東方明擊斃,緩了緩神:“你到底要做什麽?”

東方明抓起地上的陳眉容:“我知道夜揚那雜種愛你,慕容宇那個雜種也是對你有心,我想要幫你試探一下,誰才是你托付終身的良人。”

由赤國的一只箭,戰争正式拉開。随着戰鼓擂起,士兵喊殺沖鋒開來,平原戰場生生被踩踏成了沙地,塵土飛揚,刀光血雨,其景象讓英雄生出浩然之然,小兒啼哭不止。赤國有司徒銘坐鎮,一上來就列陣攻來,起陣法首位相連,袁國軍馬與其相碰,竟然像是受到沖到了一汪無法破開的水牆。只能不斷的後退,和被對方砍殺。夜揚看着一面倒的局勢,皺了皺眉,起身欲要躍入戰場,卻被袁清潭一把抓住,捂着胳膊上的箭傷:“夜兄弟這是要做什麽?”

夜揚利落的沉聲道:“我去将那陣法破出一個口子。”

袁清潭稍作思考,揮開拿着盾牌的士兵,望向戰車外的戰場,此時局勢确實如夜揚所說一般,想了下開口:“何人請命與夜兄弟一同前去破陣?”

劉平在立刻上前:“陛下,屬下願意帶領一支士兵,與夜大俠同去。”

袁清潭點頭:“朕準了。”話落,夜揚和劉平在帶着士兵,以夜揚為劍尖的列隊方式沖了過去,此劍雖利但劈開水牆的速度卻是緩慢,可這緩慢也是破了。袁國衆人看得面上露出喜色。

赤國陣營,慕容宇騎在馬上,聽着傳令兵一次次的說明戰局,當聽到夜揚帶兵有了破陣趨勢的時候,愣了一愣,旁邊司徒銘立刻上前:“請王爺指派人馬,将陣法空缺處填充上。”

“慕容宇!你看這是誰?”一身铠甲的東方明掐着陳眉容的脖子從人群後方慢慢走出,遠在戰場中殺敵的夜揚像是感知到了一般,立刻轉身,就看到了東方明手掌下神色淡定的陳眉容。

慕容宇準備命令陣法變動加增人員的話語凝結在了喉嚨中,隔着砍殺的兩方軍馬,百米戰場看着對面的陳眉容。若要進攻,好不容易見到的陳眉容就要死去,若是答應,這決定攻入袁國的關鍵一戰就要前功盡棄,我……到底應該如何?後槽牙咬得死緊,手死死的抓住了馬缰。

“慕容宇你還猶豫什麽?不怕我殺了她嗎?”東方明手上加大力道,被扼住脖頸的陳眉容臉上湧上青紅顏色。

慕容宇脫口而出:“且慢!”話出口的瞬間又付出了無限的悔意,他這是在做什麽?竟然為了一個嫁作人婦,屢次自己做對的女人而昨個昏庸的王者?!這不值得吧?但是……為什麽話出口,又有了松口氣的感覺?

戰場深處的夜揚以極為殘忍的手段,瞬間将周遭十米內敵軍瞬間秒殺,只是還未等他回身跑來,東方明揚聲喝道:“夜揚你可要試試,你是的速度快?還是我的手快?若是要我放過陳大夫,就将赤國人殺盡!”

夜揚聞言周身冷然的殺氣四散而開,藍色的眼眸深邃的望了眼陳眉容,像是在說你一定要沒事。陳眉容也望着夜揚,清冷的目光帶着微微的濕意,目光堅定“我會沒事,所以你也一定要沒事。”

夜揚像是懂得了什麽,閉了下眼睛,毅然轉身再次走入了敵軍中,一手一堆,砍瓜剁菜一般殺了進去。只稍片刻,赤國士兵列成的陣法中就少了一個缺口,首尾相連的圓通陣法,眼看就要破了赤國主攻的陣法。

東方明竟然想用自己讓慕容宇退兵?當真是可笑?陳眉容眼眸裏譏諷一片,表面上任由東方明帶着她慢慢逼近兩軍交鋒的中央,有着要消失的牡丹“胎記”的手抓着東方明的手腕,像是害怕東方明手上徒然加大的力氣掐死一般,“驚慌”間牡丹一閃即逝的濃郁又徹底消失,指甲劃傷了東方明的皮膚,垂下眼簾看着東方明的手,睫毛內流轉過的似是在等待什麽的眸光。

正想着,慕容宇迷茫的眼對上了陳眉容充滿冷嘲的眸子,整個人猶如被一盆冷水當頭倒下,猛然清醒,陳眉容這是篤定自己不會救她?篤定他是個愛江山不愛美人的冷血君王嗎?望着戰局緊張的戰場,張了張嘴,最終深深吸了口氣,“本王答應……”呵?難道我對這僅僅相處過幾月的男子,用情如此之深麽?我徹底完了。

朱将軍眼看慕容宇就要因為一個女人,竟然真的棄戰場之勝敗于不顧,要在戰局顯出優勝的時刻,命令大家退守?!這當真是荒唐至極!這可如何是好呢?想着手死死抓着巨大弓箭,忽然靈光一閃,憑他的準頭和力度,擡頭狠狠的看向被東方明扼住的陳眉容,舉起弓箭,瞄準陳眉容的心窩,松手間,弓繩發出巨大響聲,傳出破空之響——嗖!

“住手!”慕容宇瞳孔緊縮,但,任憑他喊得多快,也及不上朱将軍松手射出的箭快,箭脫離弓身,疾飛而出直沖陳眉容。慕容宇周邊軍士看着那劍,齊齊松了口氣,緊接着露出蓄積待發,只等慕容宇下令,大軍回擊的命令。只是慕容宇雙眼只看着那根箭,腦海空白了一秒,想都沒想的,翻身下馬,跑了過去……

“王爺?!你們快走攔住王爺!”林清越一心在慕容宇身上,慕容宇剛一動作就立刻發現,其他人聞聲後反應已經滿了一拍,慕容宇已經沖過了兩軍對壘的空氣,運起輕功橫身擋住了箭羽。朱将軍力氣極大,飛出箭羽哪裏是他肉身之軀能抵擋的了的?撲哧一聲,箭穿過了慕容宇的胸膛,帶出一串血珠,箭羽速度稍減了些,仍按照原路飛向陳眉容。

朱将軍與陳眉容之間距離有百米,東方明武藝高強,本欲要轉身逃脫,将陳眉容抛在原地,仍其生死。只是他愕然間發現,他竟然動不了了。

陳眉容眼中映着的箭尖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遠處慕容宇以不亞于箭羽的速度狂奔而來。夜揚再起一掌,揮開眼前纏鬥之人,提起全身氣力,飛向陳眉容。

“不要!”縱然夜揚爆發到了極點,也是回身不及?眼睜睜的看着那可惡的箭靠近陳眉容,欲喊無聲,欲哭無淚,某種煞氣在體內快速運轉開來,雙目變作了令人驚怕的血紅色。

遠處夜揚的喊聲撕心裂肺,令陳眉容心神巨震,正待她想要不顧一切的以自傷脖頸的辦法,回到夜揚身邊的時候,感到後面東方明僵硬的身體,知道藥效已經發作,眉間褶皺瞬間展平,擡手推開東方的手,待松快了些,箭羽已經到了眼前,目光思考的閃了下,順勢向下一滑,撲哧一聲,箭入肉體的聲音,陳眉容微微仰頭,胸前插着箭的東方明吐出一口口鮮血,慢慢倒下,瞪圓的雙目直直的看着淡藍天空的白雲,慢慢黯淡了下去。

幾十米開外,胸口拍了一個大洞的慕容宇順着箭帶過來的力道,軟軟的倒在了地上,一般人受到如此重的傷自然是一動都無法動彈,但慕容宇倒地後,竟然翻身而起,但卻無法正常站立,再次軟軟的跪在了地上,眼睛卻直直的穿過千軍萬馬的看向陳眉容:“陳姑娘……”胸口的血像是決堤的洪水噴湧而出。

陳眉容蹲下躲過箭,高度正好與慕容宇望過來的視線對上,四目相對間,陳眉容眉頭慢慢蹙起,慕容宇的口型似是在叫她?針紮一般的碰觸到了心口,沒等那種異樣的感情之心中擴散開來,一身血腥的夜揚呼嘯而至,搶步跪在了地上,力道之大使得地面陷入兩個深坑,腿地相碰的聲音使得人聽得都疼。

夜揚狠狠的摟着陳眉容,就像是要将陳眉容揉進自己的骨頭裏一般,同時間一掌送出,原本中毒無法動彈分毫的東方明,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化作實質的真氣迎面撲來,而後像是紙片一樣飛揚而起,又重重的落在地上,全身骨節分錯而開,化作了分散塊狀物體,融在了血腥的戰場中。

被熟悉的溫暖懷抱包圍,陳眉容的心一下子柔軟了起來,像是完全沒有感覺到夜揚臂膀那令人疼痛的力道,只是擡手慢慢的撫摸着夜揚的脊背:“夜揚,我在這裏,我沒事……”但夜揚還是緊緊的摟着她,沒有一點想要放開的趨勢,最終陳眉容只能無奈的說:“你抱疼我了。”

夜揚立刻松了力道,低頭,湧上煞氣的紅色眼眸死死的盯着陳眉容的粘着紅色血滴的面容,生怕一眨眼,她便不見了一般。

幾十米開外,一群手下沖到了慕容宇跟前,揮起兵器護住慕容宇:“王爺你沒事吧?”“王爺快随屬下走!”“王爺……”

慕容宇想要揮開這幫子阻礙他走向陳眉容的障礙,只是穿胸而過的箭羽帶走了他全身的力氣,他眼睛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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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