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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那日梁夫人離開芮府後, 芮毓也有十數日沒有進宮了, 皇宮那頭左等右等都不見有人來。

沈緒不由蹙眉,難道他不宣她進宮,她便不進了?

宮外有這麽好玩?

芮毓則是想進不能進,就連凝香都來問她要不要進宮玩, 芮毓都為難的搖了頭。

皇上要成親了, 她不能再進宮玩,這樣的話, 別人會不高興的。

可是…

可是他不是還沒成親嗎?

芮毓心下一動,他還沒成親, 但是快成親了,所以她要在沈緒成親前找他玩,以後沒機會了。

這樣一想, 她又改了主意, 從箱子裏翻出宮牌,要嬷嬷帶她進宮。

馬車行駛路上芮毓趴在車窗看了許久,忽然眼睛一直,那個粥鋪裏有一男一女在互相喂粥。

女子美目盼兮, 男子喂她一口, 她便羞怯怯的笑了, 低下頭不敢直視他。

巧閱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 不由也紅了臉,小聲說:“男女間互相愛慕,有時便會做出這樣出格的事來。”

愛慕?

芮毓把目光從走遠的粥鋪中移開, 扭頭看巧閱。

巧閱稍稍一思索,用更通俗的意思道:“就是,男子喜歡女子,女子喜歡男子時便會做出些親昵的動作,就像姑娘看見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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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毓消化了半天,是這樣的呀……

到了宮門,正好遇上早朝結束,在一群官服中停了頂轎子格外突兀,有人往這頭看看,竊竊私語,卻也不敢太明顯的打量。

直到芮毓遞上宮牌,守門的侍衛恭恭敬敬的放行,芮毓一路乘着步攆去的承乾宮。

這步攆還是皇上特意交代的,怕承乾宮宮太遠,姑娘走過來累的慌。

沈緒才剛得了消息便看到她,隐去面上帶驚喜,道:“布菜。”

趙權笑着應下。

芮毓坐下後,目光從南瓜餅上掠過,時不時瞄一眼沈緒面前的勺子,一邊回想着方才看到的情景。

她喜歡別人,從來都是贈東西,倒是不知道還可以這樣,覺得驚奇之下隐隐想要試一試。

眼看沈緒已經自己拿起湯匙喝了大半碗雞湯,芮毓一着急,半個身子都跨過桌案的中線,伸手就奪過他手中的湯匙。

沈緒一驚,指尖還沾着點油油的雞湯:“做什麽?”

巧閱見了這一幕,面上大驚,下意識就跨出了一步,硬生生頓住。姑娘,姑娘不會誤會了吧?

巧閱倒抽一口氣,一顆心都吊了起來。

芮毓踢了踢凳子,把凳子挪到沈緒邊上,這才坐下,抿着嘴端着碗,竟是要喂他喝雞湯?

那湯匙都已經擋在嘴邊了,他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正要開口問她時,芮毓趁着他張嘴一下把湯匙遞了過來,沈緒沒防備被灌了口雞湯,當即就咳了起來。

趙權恍恍惚惚過來,吶吶道:“皇、皇上是嗆到了?宣太醫!”

沈緒罷了罷手:“不必。”

他擦去嘴角的湯汁,目光飄到芮毓身上,見她還端着湯,似乎要把這一碗都喂完。

巧閱怕皇上責怪,忙跪下替芮毓解釋說:“回皇上,是奴婢不好,奴婢沒說清楚讓姑娘誤會了,方才在路上姑娘見有人這樣的行徑,便學來了……”

沈緒眸子一瞥:“學來了?還學了什麽?”

巧閱一顫:“奴婢說是互相愛慕的人方有此行徑,姑娘怕是誤會了,是奴婢的錯,皇上恕罪!”

芮毓瞧着自己喂了一口湯,怎麽巧閱就跪下了,她蹙眉猶豫了一下,她做錯了嗎?

不能喂嗎?

那,那不喂了吧。

芮毓正欲把碗放下時,就聽沈緒瞧着她說:“怎麽不繼續了?”

嗳?

她遲疑的看了眼還跪在地上的巧閱,好像如果她繼續喂,巧閱就得繼續跪。

沈緒看出她的憂慮,揮揮手就讓巧閱起身了。

然後厚顏無恥的催促芮毓繼續,在一屋子伺候的人面前,竟是讓芮毓喂着将一整碗雞湯喝了。

但哪裏有人真的敢看,忙垂下頭,生怕看了什麽不該看的,到時候皇上為了自己的龍威把她們都拉出去砍了。

好不容易等見了碗底,咚的一聲那瓷碗被放下,一幹人都松了口氣。巧閱若有所思的低頭盯着足尖看,皇上,是不是喜歡她們姑娘?

若非如此,怎麽會容許她這樣放肆?

那這樣的話,待姑娘進宮伺候的那一天,她和常嬷嬷就可以回宮了?

芮毓自己還空着肚子,這會兒手上動作一停,就聽到肚子咕嘟咕嘟叫,伸手就抱着碟子吃了起來。

她将所有愉快的不愉快的神色都垂眸斂盡,仿佛面前這碟南瓜餅是最後一次吃了。

這麽一想,她不由吸了吸鼻子,好難過。

沈緒此時倒是心情愉悅,眉目舒展,靠在桌上看她掃掠了一桌子菜。

芮毓喜歡宮裏的飯菜,按理說他應該撥個廚子去芮府,但這麽一來宮裏怕是沒什麽能再吸引她,她便不再來了,于是這事兒裏不了了之。

待吃飽喝足後,沈緒屏退了衆人,只留她在書房中。

上回芮毓出宮後,他便命人把書房每一處都布上地毯,她就靠坐在一個角落細細翻着書,也不怕受涼。

“怎麽這麽久都不進宮?”他忽然開口問。

芮毓慢半拍的把注意力從書中挪出來,沈緒立着而她坐着,此時不得不仰頭看他。

唔,還不是他要成親嗎。

沈緒久久得不到回答,不耐的蹲下身子,視線與她齊平:“嗯?怎麽不來?宮外有什麽更好玩的?”

芮毓神色恹恹的搖頭,沒有好玩的,她這半月每日都為往後不能進宮用飯而煩憂,連玩都沒什麽心思玩了。

沈緒看了她半響,才問道:“阿毓想成親了嗎?”

芮毓驚訝得擡頭看了他一眼,話題跳的太快她一時沒反應過來。

但若是問想不想成親,她自然是想的。尤其在知道沈緒要成親之後,她便更想成親了。

以後不能找他玩,那,那就找別人玩吧。

芮毓貝齒磕在下唇上,輕輕颔首。

面前的人瞳孔微沉,嗓音微暗:“是那個彭賀?上回向阿毓提親的彭賀,喜歡他?”

彭賀?

怎麽大家都問彭賀?上一回梁夫人也是問彭賀?

彭賀到底長什麽樣?難不成。比他還好看?

就這麽會兒功夫,沈緒以為她這是默認了,一時心中五味陳雜的,但又不能責罵她。

罵她什麽呢,水性楊花?

她一個什麽都不懂的笨丫頭,明天喜歡這個人,後天喜歡那個人,可也算得上水性楊花了。

沈緒幽幽道:“可真是個不老實的丫頭。”

芮毓驚,眉頭猛地一跳,鼓着腮幫子搖頭,她不是,她很老實。

沈緒厲聲說:“你若是喜歡彭賀,那便是不老實的丫頭。”

芮毓把他的話在心下過了一遍,只得出一個道理,那個彭賀,恐怕不是什麽好人。

哎呀!凝香怎麽沒跟她說呢!

又聽面前的人幽幽道:“你若是喜歡梁锲,也是不老實的丫頭。”

芮毓一下頓住了,可是,梁锲是好人啊。

作者有話要說: 給梁锲發了好人卡h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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