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夜盲症12

能被胡蝶忍這麽說, 看來水柱确實不是很好相處。

這下川上星沐更擔心了……

“好了，也不用擔心, 反正你們都是柱。”胡蝶忍有些疲憊的打了個呵欠, 安慰到：“所以不會發生什麽事的。”

川上星沐這才注意到她眼下的黑青，一看就知道是因為研究解毒劑沒好好休息。

“嗯，我之後會去好好道謝的。”川上星沐點了點頭, 然後催促她：“你趕快去休息一下吧，身體才是斬鬼的基礎。”

“好的。”既然川上星沐已經醒來了，胡蝶忍也就沒有在謙讓, 習慣性的對他露出個溫柔的笑然後轉身出了這個房間。

明明傷還沒徹底好，這下又中了毒, 不知道下次什麽時候才能出任務了。

川上星沐輕嘆一口氣，他從來不是個能坐得住的人，望着天花板稍微坐了一會心理準備, 然後站起身就準備去找水柱道謝了。

毒素還未徹底清理, 他的行動依舊不便，索性之後不會留下什麽副作用, 這樣已經很好了。

外面竈門炭治郎三個人正拿着幾個大葫蘆吹着，這個訓練方法川上星沐也用過, 對掌握呼吸法是個很不錯的方法。

身為過來人他稍微指點了幾句, 然後才磨磨唧唧的轉身朝外面走去。

好歹是感謝別人, 川上星沐還是很客氣的帶上了禮物，但是由于和富岡義勇不熟并不知道他喜歡什麽, 因此只是買了些西式點心然後就提着去了。

聽鎹鴉說富岡義勇今天應該是在家的，川上星沐深吸一口氣然後敲響了門。

那邊好長時間沒有動靜, 就在他以為鎹鴉的消息有誤松了一口氣準備回去時門卻突然打開了。富岡義勇剛才應該是在練劍, 長發随意的束起, 汗濕了額前的幾縷發，輕輕喘着粗氣，疑惑的望着川上星沐。

川上星沐：“……”

怎麽看着還是挺可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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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這個确實是年紀比自己大的人，不能有這個想法。

他幹咳兩聲将這個想法甩開，然後笑着解釋道：“那個，富岡君，我是來感謝你上次救了我的。”

富岡義勇眉頭輕輕皺起，疑惑的思考了一會，然後才慢悠悠的張口：“不用謝，這是我的任務。”

“但是你确實是那個時間趕到，讓我能從惡鬼那裏撿回一條命。”川上星沐望着他認真地說，“所以我覺得自己應該道謝。”

“那需要感謝我的人多了，你不用這麽特殊。”富岡義勇依舊是面無表情地樣子，說出的話卻多少有些氣人。

好了，自己大概能理解為什麽胡蝶忍說不喜歡和他相處了。

但是川上星沐從來不喜歡欠人人情，再加上他還需要确認富岡義勇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夜盲症的事，還要請求他幫忙隐瞞主公，所以無論如何都要和他說上話才行。

“那個，其實我對您的劍法憧憬很久了，如果可以的話可以請教一番嗎？”川上星沐思考了幾秒，然後咬牙說到。

“你不用說謊的。”富岡義勇毫不猶豫地拆穿了他，根本沒有一絲一毫要搞好同事關系的意思：“還有就是，我的劍法你學習不了的。”

川上星沐一直覺得自己是個脾氣不錯的人，但是聽到這話火還是竄了上來——

不想和自己打交道所以拆穿謊言其實沒關系，因為說謊确實是自己的問題。

但是說他的劍法自己學習不了什麽的未免也太自大了一點，明明大家都是柱，為什麽他會這麽高人一等！

“是嗎？”川上星沐收起了笑容，畢竟也只是尚處于十六歲的少年，他也有一顆不服輸的心：“那我更覺得好奇了，所以請賜教吧。”

說完這句話他就從富岡義勇和房門的間隙中擠了進去：“正巧您也在訓練，就當作我是陪練就好了吧。”

富岡義勇輕嘆一口氣，最終還是答應了川上星沐的話。

兩人走到富岡義勇的後院，川上星沐還憋着氣，自顧自地拿起一把木劍對他鞠了一躬：“那麽，請多多指教了。”

說完這句話他就舉起刀揮了過去。

那晚富岡義勇斬殺惡鬼的動作川上星沐雖然沒看到，但是水的柔和和他刀的迅速川上星沐事确确實實的感受到了，所以在過了幾個會合後他的氣憤已經完全轉化成了對富岡義勇劍術的欣賞。

嗯，這人劍術确實不錯，真的有驕傲的資本。

但是他那麽驕傲的樣子果然還是很讓人生氣，自己無論如何也都應該拿出些真實的實力才對。

這麽想着，川上星沐的動作也逐漸加快。

漸漸的兩人已經不是點到為止的比試了，而是真的用出了真實實力的過招，動作快到可能很多鬼殺隊的成員都用肉眼無法看清。

因為富岡義勇幾乎是被動的接受川上星沐的攻擊，所以最後是以他的落敗結束了戰鬥。

川上星沐雖然贏了但是也并沒有多開心，總有種自己被讓了的感覺，贏得并不是很愉快。

“你還中着毒，能到這個程度已經很不錯了。而且我也不不敢使勁。”

川上星沐本來已經快要平淡的心情在聽到這話的瞬間又爆炸了——他什麽意思？因為自己毒素還沒有消散所以讓着自己嗎？

無論處于什麽前提，這樣根本就是對對手的不尊敬吧？

難怪從未聽過富岡義勇和誰的關系好，原來這個人這麽驕傲自負。

川上星沐已經開始擔心，他總覺得如果富岡義勇知道了自己夜盲症的事無論如何都不會幫忙隐瞞，說不定還會以此要挾自己也說不定。

想到這裏川上星沐擔憂的皺起了眉。

富岡義勇也有些疑惑的歪了歪頭，他不懂，自己關心川上星沐的毒素怎麽會讓他這麽擔憂，難道毒到現在還沒有解開嗎？

“不用擔心，毒解了後你一定會變得更強的。”思考了一會，富岡義勇繼續“安慰”到。

川上星沐聽到這話後額頭更是直接蹦出了青筋——這人前面說的話已經夠過分了，現在竟然還暗諷自己和中毒了沒什麽兩樣。

川上星沐已經對這位水柱完全失去希望了。

不過他終究是救了自己，川上星沐從來不是恩将仇報的人，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下情緒後他将點心打開遞了出去：“這是我特意排隊買的西式點心，不管怎麽說，真的感謝您救了我。”

他的動作實在過于正式了，讓富岡義勇整個人無措了起來，暗調的藍色眸子輕輕閃動，在心裏糾結了好一會後富岡義勇最終還是勾起了一抹笑，詢問到：“要一起吃嗎？”

“不用了，我還有事，準備先回去了。”在知道別人讨厭自己的情況下川上星沐實在沒辦法繼續在這裏舔着臉待下去了。

“好吧，那麽下次再見。”富岡義勇也沒有挽留，對川上星沐點了點頭，然後就是一副準備送客的樣子。

川上星沐都走到門口了，最後還是忍不住回頭詢問：“那個，富岡君，那天之後您有和主公聯系嗎？”

最後的最後，至少讓自己知道主公到底知道這件事了沒有吧。

“主公？”富岡義勇有些奇怪的眨了眨眼，纖長的睫毛在陽光下如同蝴蝶的羽翼一般閃動：“沒有。主公身體不好，一般情況下我不會去打擾他的。”

“我清楚，放心，我也不會輕易去打擾主公的！”每一句話從富岡義勇嘴裏出來就會變一種味道，川上星沐又理解錯了他要表達的意思，氣呼呼地留下這句話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裏。

他為什麽生氣了？

富岡義勇望着少年黑色的發梢，有些疑惑地在心裏想到。

他對這位柱的印象其實不錯，在沒有拿日輪刀并且中了毒的情況下他還能有那樣的覺悟不去暴露鬼殺隊的總部，讓人忍不住去尊敬。

今天相處之後覺得他性格也很不錯，雖然莫名其妙的找自己決鬥，但是自己能見識到別的刀術也可以進步不少。

一般從來沒有人和自己聯系的。

這麽想着，富岡義勇心情很不錯的回到了房子裏準備嘗一嘗新朋友也是第一個朋友給自己送的甜點。

川上星沐氣呼呼地回去，本來準備好好休息，卻突然收到了鎹鴉的消息——主公讓自己過去一趟。

主公？

川上星沐收緊了拳頭，第一時間就是擔憂夜盲症的事情暴露，但是富岡義勇應該沒有必要欺騙自己，畢竟那種自視甚高的人應該從來不會說謊才對。

在心裏安慰自己了一番後川上星沐回去重新整理了一下儀容，确定自己的樣子沒問題後才去見了主公。

主公今天的氣色不錯，坐在院子裏的走廊裏曬着太陽，見到川上星沐後挂上了溫柔的笑，“星沐，你來了？”

這個名字聽的星沐一陣恍惚——

是真正的星沐。

這是屬于他的名字，被任務世界裏的人用超級溫柔的聲音叫出來的瞬間他有些想要落淚。

星沐并沒有家人，他是被時空管理局的人撿到然後以員工的身份培養的特殊人才，親情這種東西根本沒有體驗過。

就算那些工作人員，也就是他的前輩也會溫柔的叫他的名字，但是從來不是那麽純粹。

要麽是帶着讨好，要麽是帶着一絲厭惡。

就算是任務世界裏的人叫名字他也很清楚他們叫的從來不是自己。

但是唯獨這次他恍惚了一下，因為，眼前的人好像真的是再叫自己一樣。

【不會哦，宿主只是扮演別人。而且你的成績是最高的，扮演的自然也是最完美的，自始至終從來沒有人發現過不是嗎？現在當然也一樣。】就在星沐準備吧回答時，系統的電子音卻無情的響起，将他的思想拉了回來。

【您不是需要錢嗎？】系統平日軟萌的聲音此刻顯得很是冰冷，【如果分不清任務世界和現實您會被扣積分的。】

積分代表着錢，川上星沐100個億的目标還差得遠，根本不能被扣。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不覺得自己今天的話有些多嗎？】星沐绛紅色的眸子邁上了一層陰翳，低低的聲音不像平日裏任何和系統調侃的樣子：【既然知道我一直是第一就應該好好相信我，我不需要提醒。】

【人類總是輸在自己的自大裏，剛才系統已經明顯感受到了您心情的波動。】系統電子音這麽回答道，然後緊接着又軟萌了下來，【不過我知道了，對不起，希望宿主可以原諒我。】

星沐并沒有回答它，只是朝着主公走了過去，熟練的行了個禮：“主公大人近段時間身體如何？”

“拖你們的福，最近很是穩定。”主公眼角彎了彎，聲音依舊溫柔：“如果沒有你們辛苦斬殺惡鬼，我根本不會有現在安逸的曬太陽時間。”

“如果沒您的組織和堅持根本就不會有鬼殺隊。”川上星沐低着頭，認真又尊敬的回答。

“領導者和執行者都不可缺少，但是你們顯然要比我辛苦的多。”主公望着太陽說到，“前幾天的事我已經聽說了，真的辛苦你了。”

身為柱面對鬼時選擇逃跑并不是件羞恥的事，如果川上星沐當時不引開鬼的話根本根本不知道之後會發生什麽。

“都是因為我沒有帶日輪刀。”川上星沐并不覺得自己需要誇獎，聽到這話甚至只覺得愧疚。

身為鬼殺隊的劍士應該時刻把刀當作生命帶在身邊才對。

“當時那只情況無論是誰都不會想帶刀的吧？”主公輕嘆一口氣，對川上星沐的責任感感到自豪的同時還有些頭疼：“先不說就算是我也會想逛祭典，那裏的武士和官員也不少，拿着刀只怕是會被逮捕。”

“而且星沐如果沒去祭典，那就根本不會有人能發現那只惡鬼已經悄悄地接近了鬼殺隊。”

“诶？”這下輪到川上星沐覺得驚訝了，“富岡君不是聽到了鎹鴉的任務趕去的嗎？”

“确實是鎹鴉讓他去的，但是是你的鎹鴉，它一直跟着你，如果沒有你根本不會有人發現這件事。”主公站起身揉了揉川上星沐的頭，“所以毋庸置疑，是你救了我們。”

“……謝謝您讓我知道這件事。”川上星沐感動到眼淚差點落下來，最終只是吸了吸鼻子悶悶的回答。

“這本來就是你應該驕傲的。”主公聲音溫柔的宛若此刻的陽光，但是很快他就轉到了另一件事，“其實今天叫你來是有別的事想說的。”

“什麽事？”川上星沐擡頭眼神堅定，一副無論是赴湯蹈火他都在所不辭的樣子。

“其實還是有關時透那個孩子的是，你們是鬧矛盾了嗎？”主公有些擔憂的皺起了眉，生怕自己的決定弄巧成拙：“他那天突然就讓鎹鴉送消息說之後不和你一起行動了。”

“诶？”川上星沐眨了眨眼，沒想到時透無一郎竟然先一步說了這件事，他本身還在糾結應該怎麽和主公說呢。

“沒有，與其說是有矛盾不如說是相處的很好吧。”川上星沐抓了抓頭發，他私心甚至還是想和時透無一郎一起做任務的，但是自己的身體情況過于特殊，還是比較适合單獨行動。

“正因為相處的很好所以我差不多可以斷定無一郎的心裏是可以治療好的，但是兩個柱一起做任務過于浪費時間和資源，所以我認為您可以向他那邊派一些別的隊員，正好還可以跟着他一起學習。”川上星沐将自己的思考說了出來。

“原來是這樣啊。”主公了然的點了點頭，然後手扶着下巴思考了一會，最後對川上星沐說：“星沐介意身邊加入別的隊員嗎？”

“啊？”川上星沐疑惑的眨了眨眼，不明白這件事怎麽突然轉移到了自己身上，但他還是老實回答：“抱歉，我已經習慣一個人行動了，所以如果可以的話請不要像我這裏派發別的成員。”

“當然，如果是任務必須的搭檔還是可以的。”擔心自己拒絕的太徹底讓主公起疑，他又打了個補丁。

“看吧，星沐君也不喜歡身邊再有別的人，更何況是時透無一郎呢。”主公輕嘆一口氣，“那個孩子本身就比較特殊，根本沒辦法接受這樣的事吧？”

“對不起，是我沒有想到這裏。”川上星沐睜大了眼睛，有些懊悔地說。

他确實沒有想到這點，當時只是滿腦子覺得自己不能被發現夜盲症的事，一不小心就無視了時透無一郎的想法。

“我之後會找他去道歉的。”懊悔從心頭湧出，川上星沐低下了頭，小聲說。

希望那個孩子可以原諒自己吧。

“那麽之後你還願意和他一起行動嗎？”主公點了點頭，又将話題引到了這裏：“雖然效率會下降，但是比起斬殺鬼的數量我更擔心的是你們的身體和心裏狀況，你們應該是要比斬殺鬼更重要的存在才對。”

“星沐也是很喜歡無一郎那個孩子的吧，一起行動有什麽不好的嗎？”

“……我。”并不能将事實說出來的川上星沐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