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纏咬竹妖

家裏來了人，鳳鳴清對此似乎并不歡喜，鳳鳴心看哥哥雖然跟往常一樣無異，但他更多的沉默，似乎顯得有些不悅，鳳鳴心不敢在這個時候招惹他，便只乖乖的自己一個人每日清晨去竹林練功。

跟着鳳鳴清躲在這裏練功也有兩年多，鳳鳴心其實一直都不明白，鳳鳴清對自己這般的督促是為了什麽，還有一個更大的疑惑，這兩年，随着鳳鳴清對自己的管教而愈發明顯起來。

哥哥的武功是怎麽來的？

這像是一個謎，任憑鳳鳴心如何猜想，都得不到答案，一個人認真的練了一個早上，在正午是日頭最高的時候，鳳鳴心已是渾身汗漬粘稠濕潤，撈起袖子露出的手臂上，還有幾條顏色頗淡的痕跡，那些都是早前練不好時，被鳳鳴清用竹條打的，以前的時候身上到處都是，不止一次疼得鳳鳴心眼淚汪汪，可憐兮兮的盯着鳳鳴清看，但鳳鳴清根本就不為所動，依舊嚴厲的督促着讓他練功。

回想往昔，鳳鳴心也不禁擰眉，放下袖子拿着竹藤打算再練，一顆石子卻突然飛來，砸中鳳鳴心的手肘，當下就疼得他整個手臂都給麻掉。

“誰！”鳳鳴心怒目，扭頭四看，卻不見人影。

“你這劍法，練得難看，還不如不練得好”四周傳來得，是個少年調侃取笑得聲音：“看你幾天一點進步也沒有，何必這般辛苦？”

鳳鳴心愠怒，腮幫子微微臌脹：“明知我劍法練得難看，你還躲在洞裏看了幾天，我是該說你膩歪了給自己找不痛快，還是該說你根本就有毛病，是個病态？”

少年失笑：“劍法不好，嘴到伶俐”

鳳鳴心冷哼：“狂妄自大，卻藏頭露尾，小人行徑！”轉身，舉步鳳鳴心打算離開，沒曾想暗處又來一顆石子，砸在鳳鳴心的膝蓋彎處，當下就讓他一個趔趄，跪倒地上。

不見對方身影，不知對方藏匿何處，鳳鳴心愠怒更甚：“偷襲暗算，更是無恥！有膽子你出來！”

怒吼得聲音，仿佛是帶了回音，被四周的風刮得層層散去。

窸窣得聲響，一聲聲規律得從後傳來，被人踩踏得竹葉，發出沙沙聲響。鳳鳴心橫眉怒目，小臉皺成了包子，憤憤扭頭，卻看見身後竹林裏，那踏步而出的少年。

少年看似年歲不大，莫約十一二歲得模樣，穿得一身白色，長發散開，衣袂翩然，如若自帶靈氣，青翠的竹葉被風刮落，飄然落下，沾染上少年的衣襟，一種渾然天成得氣息，圍繞在那少年周身，空靈，飄逸，像是竹仙。

鳳鳴心盯着少年，楞了楞神，似乎有些無法将那些小人行徑，與少年關聯起來，可這竹仙，卻直徑走到鳳鳴心眼前，上挑的眼角，垂眸看他，一股子得睥睨之氣瞬間将之前的那身仙氣打得絲毫不剩：“我出來了，你想作何？”

鳳鳴心頓時有些糾結臉：“我還以為這片竹子成了仙，沒成想居然是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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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兩手負在身後，彎腰看他：“知道什麽是妖嗎？”低頭逼近，兩人的臉頰幾乎都要碰到一起：“作為妖，那是專吸食人血，奪取人命以此來壯大自身法力，若我是妖，那現在我是不是應該吸你的血，奪你的命？”

少年模樣好看，膚白唇薄，鼻尖圓潤，鳳鳴心盯着少年看了一會，眨眨眼，在聽得對方要吸自己的血奪自己的命時，眸光一閃，當下想都不想，就張口……一口咬在少年得鼻頭！

少年完全傻了也懵了，疼得嗷了一聲，鳳鳴心啐了一口，兩手抓着少年把人掀翻在地，騎上去，就對着少年一陣粉拳，狠狠的，都不留情！

“我讓你裝神弄鬼！讓你拿石子扔我！還吓唬我！我揍死你！”之前跟着哥哥學得東西沒一樣是用得上的，這個時候胡亂的厮打，完全展現出了小孩的天性本質。

少年挨了幾拳，被鳳鳴心咬傷的鼻頭，還出了血跡，面色一怒，兩手抓着鳳鳴心猛然翻身就将人反壓在身下，兩手抓着鳳鳴心的手腕，把人死死按住，一張臉氣得已經變成了青色：“你再胡鬧信不信我立馬動手抽你！”

鳳鳴心掙紮，雙手被他按住，掙不開，兩腿胡亂的踢蹬，也于事無補，當下憤憤怒罵：“你起來！你大欺小你癞蛤蟆！攔青蛙！”

少年有些無語：“你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怎麽罵人的話跟那些小姑娘似得？”

鳳鳴心被他堵得臉紅：“你才是小姑娘！你這個竹妖！大白天的跑出來吓人信不信我讓我哥哥來收了你！”

“吵死了”少年皺眉，被罵得明顯不悅：“給我閉嘴！”陰沉了臉色，少年猝然低頭，用唇，堵住了鳳鳴心的雙唇。

鳳鳴心睜大雙眼楞了一瞬，反應過來少年是要咬自己，當下張口，就朝着少年嘴上咬去。卻被少年察覺，給捏了下颚，力道大得鳳鳴心動彈不了，嗚嗚哼哼得似乎想說什麽，少年卻像發現新玩意似得，堵着鳳鳴心的嘴就不肯退開。

鳳鳴心氣得胸悶，拿舌頭去推少年的唇，少年微楞，只片刻，便反應過來，伸了舌，纏着鳳鳴心，就一副不想讓他得逞的模樣，也跟着非将舌探入鳳鳴心口中。

此舉，若是換做兩個大人，估計早已羞赧之極，擦槍走火，而此時的兩個孩子卻是一副較勁得模樣，非要逼個強高強低得出來不可，最後鳳鳴心沒了力氣，比不過，就只能軟趴趴得躺在地上，只靠着鼻息困難得呼吸。

少年看他沒了動靜，松口推開，兩人唇都都一片麻麻的感覺傳來，目光對視半響，最後少年輕笑一聲，身子一側，便在鳳鳴心身邊躺下。

兩人都張口，大口大口得呼吸，誰都不想再動。片刻後，少年扭頭看向身邊得鳳鳴心，問：“你叫什麽名字？”

鳳鳴心氣喘呼呼，還有些不悅：“為什麽告訴你這個竹妖啊？”

少年起身坐起，擦擦鼻尖上的血跡：“我從沒被人咬過”

鳳鳴心道：“我也從沒咬過人”起身，皺眉，看着少年：“你是第一個！”讓自己讨厭得想咬的人。

少年笑笑。

鳳鳴心起身拍拍衣服，似乎打算離開，少年問他：“你要回去了嗎？”

鳳鳴心斜眼看他：“不回去，留在這裏給你咬麽？”

看他當真走了，少年沖着他的背影喊道：“明天，我在這裏等你”

鳳鳴心看他一眼，沒作答，舉步朝前踏去。

少年一人，在原地站了一會，也是轉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