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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韶光相貌冷豔,能歌善舞,在南诏時便是宴會焦點。
南诏的男子相貌粗狂,性格也多粗魯,她向來不喜歡,她今日得見謝晗卻心生漣漪,本來想敬杯酒引起謝晗注意,風頭卻被他身邊一個婢女搶了,連鬥嘴都被占了上風。女人向來讨厭比自己美的女子,越是不相上下越是互看不順眼,她臉色有一瞬間難看,不過很快轉怒為笑,起身朝身邊的仆人道:“去把我的劍拿出來,今日謝大人做客,我願獻舞一首,祝南诏與大燕永結為好!”
常喜第一反應是,把賤拿出來?
然後,他看見自家大人平靜友好道:“卻之不恭。”
韶光得到謝晗的回應後,淡淡瞟了沈月一眼,眼底漸露挑釁,拿出銀劍走到了空曠的篝火旁邊。這個角度,沈月将她看得一清二楚,她衣着如火,腰間環佩叮當,身段輕盈,确實是個難得的美人胚子,但是在謝桓面前舞刀弄劍,似乎并不讨喜。
據沈月與謝晗相處這十幾年所了解,他一直喜歡吟風弄月,無病呻吟,動不動就哭鼻子,柔弱的一摸就碎一碰就死的女子,越像霜打的茄子越讨喜,越多病多災越楚楚可憐越招他喜歡,表現錯了,姑娘!
謝晗名聲在外,南诏國君早就有意拉攏,今日特意把謝晗邀請過來,又派郡主獻舞就是此意。
風将軍有意撮合道:“韶光郡主能歌善舞,曾一曲水墨舞做江山圖名動南诏,自此再沒有在外人面前示衆,郡主舞姿可是從不輕易示人,謝大人好眼福啊!”
謝晗但笑不語,但那雙犀利的鳳眸流露出來的好像并不是稀罕,而是帶着幾分探究的笑意,看透又沒有說透的樣子。
就是這樣的眼神,令風将軍覺得他看似謙謙君子,實則時刻與人保持着一道無形又無法跨越的距離,這個距離,使他在自己的領域裏冷眼旁觀,他能看清楚別人,別人卻永遠看不透他。
好像讓人永遠不敢在他面前耍心機,稍有點包袱就像個跳梁小醜。
于是,他對着那雙深邃的鳳眸,也沒再打啞謎,接着道:“謝大人有所不知,我們南诏有一個風俗,女子若在夜宴主動向心儀男子跳舞,一曲舞畢便可向心儀男子敬杯酒,如果這位男子飲了這杯酒,就是答應與這位女子成婚的意思,二人就要立刻洞房,便是家中長輩也不能随意拒絕。”
沈月:“……”
那豈不是要招親?
原來是早就做好打算了,難怪這位韶光郡主今天穿的衣服這麽特別,都是專門為這場舞蹈準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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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看篝火旁邊的水蛇腰,沈月原以為她會跳輕柔的異域舞,但她卻偏偏物極必反,別出心裁的拿了一把堅韌鋒利的長劍。
凜冽的劍光下,女子眉眼冷厲,裙擺飛揚,行雲流水,沉穩利落,最柔軟的身段,跳出了最潇灑的舞姿。
沈月在怡紅樓見過不少舞蹈,但那都是一群嬌弱如花的女子,才會有的楚楚動人舞姿,縱使再多花樣,也無非是原地踏步,但是劍舞卻遠比水袖舞精彩的多,尤其是讓一個會武功的女子起舞,那輕盈身段,可飛天入地,讓人眼花缭亂,移不開視線。
沈月在一旁冷眼看着女子舞劍,她穿的極少,袖子卻極長,時不時用飛舞的水袖在謝晗的肩膀處勾兩下,劍氣吹動了他的發絲,沈月站在旁邊都覺得一股香風撲鼻而來,女子滿眼都透着有意無意的挑釁與征服,就連常喜都看得熱血澎湃,神采飛揚,眉毛都要挑到發際線了。
沈月不禁狐疑的看向了眼皮子底下的謝晗,沈月只知道他沒良心,但是不知道他好不好色,反正除了她之外,沒見過他讨厭過誰,但他一般都會欣賞美的事物,尤其是主動誇人多半是對那位郡主有好感的,之前對那朵林桑若就是。
他的心思太多,沈月先放在一旁不管,但看着那位郡主的架勢多半是看上他了,萬一待會兒真敬起酒,他豈不是要去南诏做驸馬了?
那誰留下救父親?誰帶她去燕京?
沈月想到這裏,迫不及待的脫下了鬥篷,常喜盯着篝火前的舞姿眼花缭亂應接不暇沒工夫管她,謝晗察覺身後有動靜,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嚴肅道:“你會跳舞嗎?”
沈月道:“不會啊。”
他低聲制止:“安心待着,別添亂!”
“我沒添亂啊,跳舞嘛……我在青樓看多了,不就是跟武功差不多,再多扭幾下嗎,多大點事!”
說完,沈月繞過長桌,眼睜睜的在他跟前走了出去。
謝晗手被甩開後,再擡頭,沈月已經快走到了風将軍跟前。
此時風将軍欣賞着舞蹈,胡子都翹了起來,看起來慈眉善目,沈月在他周圍環視了一圈,身旁的護衛還以為她要行刺,眼疾手快的拔出了劍,“你做什麽!”
沈月正愁找不到兵器,定眼一瞧,這位護衛手裏的兵器長短正好,就在那護衛擡手剛把劍舉起來,沈月踮起腳尖,直接将那護衛的劍奪走了,“借劍一用。”
等風将軍反應過來時,只看見身旁兩手空空的護衛,以及一個潇灑的女子背影,頓時興致大增!
沈月借着篝火光亮,朝着空曠的地方走了過去,常喜正欣賞舞姿,突然發現眼前多了一個人,他緊張道:“大人,她可是什麽都看不見啊。”
何況,南诏女子都是能帶兵打仗的,那可不是泛泛小輩!
萬一傷到碰到……只需要一劍下去就沒命了!
謝晗當然知道她看不見,現在制止未免不合規矩,斂眉道:“再等等。”
一曲舞畢,配樂再起,倆人圍着篝火一個在左,一個在右,韶光原本是一個人在篝火旁跳舞,發現沈月的身姿也有幾分力道後,倆人跳着跳着直接打起來了。
一開始還會顧慮下是在跳舞,到了後面,已經沒有管舞姿,只看誰的劍夠長!
韶光是真打,沈月就是盲打,因為超出了篝火範圍,她根本看不見。
宴會之上,遠遠看着,刀光劍影,兩個女人裙擺亂飛,這會兒已經沒有人在欣賞跳舞了,就常喜的角度,感覺兩個女子在空中擰麻花一樣。
風将軍卻是興致勃勃,朝謝晗興奮道:“看不出來,這位姑娘還是位高手!”
謝晗沒聽清他說什麽,只是盯着兩把劍光,下意識應付道:“花拳繡腿,猛打亂撞罷了。”
風将軍覺得謝晗不懂欣賞,忍不住辯駁:“這麽好的身手,這可不是花拳繡腿!要是在戰場上,至少可以一敵百!”
謝晗見兩道劍光越纏越緊,從沈月的脖子邊擦線而過,落在了頸肩,剛要開口喊停,沈月的劍已經指在了韶光的腰間,只要稍微用力,便可穿腸破肚!
風将軍吓得眼睛都直了,大喊了一聲:“住手!”
原本誰也沒打算傷了誰,倆人不約而同的收回了手,繃緊的心弦得到了舒緩,空氣也安靜了下來。
謝晗盯着沈月的身影,她剛才聽到洞房倆字沖出去與人對峙時,他眼底有閃過一絲快慰,她心裏終歸是放不下他。
沈月站在原地總感覺有人在背後盯着她,她回頭無意間瞥向了謝晗的方向,只見他似笑非笑的眼神,有些似曾相識,瞧他那高傲得意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她多在乎他呢,心裏指不定在怎麽诽謗自己為了他沉不住氣。
罷了,被誤會就誤會吧。
他雖然不是個東西,但是也不能讓他到南诏做驸馬去,不然誰救父親?
于是,沈月趁着韶光朝他敬酒時,胳膊肘直接将她頂到了一旁,冷聲道:“不好意思,名草有主。”
自古用一個女子收買人心,那都是話本上的故事,面對兩盞清酒,謝晗理所當然的喝了沈月的酒。
風将軍不是小氣的人,待謝晗一飲而盡後,對沈月感慨道:“想不到姑娘的劍術如此了得,就是在南诏,縱使男人堆裏也沒有幾個能和韶光郡主打成平手!姑娘的劍法堪稱一絕,難怪謝大人身邊連個護衛都沒有,佩服,佩服!”
韶光聞言,冷眼瞧了風将軍一眼,糾正道:“沒有打成平手,我輸了。”
說完,她視線掃向了沈月:“你的眼睛看不見。”
這話,是評述的語氣。
沈月詫異:“你怎麽知道。”
她從小在夜裏習武,雖然看不清楚,但是劍聲是可以聽清的,而且剛才打鬥中,如果風将軍都沒有察覺出異常的話,她應該沒有表現出看不見的一面。
“你的反應太快了,你根本不是用你的眼睛跟我打,你是聽聲音打的!就連我的暗器你都能躲得不着痕跡,我佩服你,更佩服你的劍法!敬你一杯!”
沈月向來喜歡直爽人,将韶光遞來的酒杯接了過去一飲而盡,倆人相視一笑,手拉手去對面坐着了。
謝晗作為争搶的對象,已經被徹底晾在了一旁。
沈月坐下飲酒時,再瞥向謝晗,不知道為何,剛才就見他似笑非笑,現在嘴角還在含笑,她不禁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心想,也不知道在□□什麽。
原本南诏是想拉攏謝晗,韶光卻和沈月成了朋友,這樣的結果出乎意料,卻也打破了晚宴的尴尬。
晚宴結束後,氣氛仍然一片祥和,彼此心情都不錯,謝晗帶着沈月和常喜離開了營帳,外面有兩輛馬車,一輛是謝晗的,一輛是沈月的。
謝晗今晚走的極慢,連常喜都看得出大人今晚心情不錯。
到了馬車前,謝晗瞥了眼身側的沈月,淡聲開口道:“靠的這麽近,是想和我一輛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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