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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識◎

陸嘉魚今年十七歲,長得相當漂亮,卻也是個典型的問題少女,平生最大的樂趣就是同自己的父親作對。

這一年暑假剛過一半,陸嘉魚已經接連趕走了三個補習老師,不是嫌老師講得不好,就是嫌人家學歷不夠高,不夠資格教她,最後一個更是離譜,她嫌人家身上有煙味兒,熏得她頭疼,當着人老師的面,把客廳噴了一屋子香水兒,嘴上還念叨着“真臭。”

把人老師氣得臉紅一陣白一陣,當着陸嘉魚的面給陸良生打電話,也是不客氣地說:“陸先生,多嘴說一句,您家小姐連基本的教養都沒有,已經無藥可救了。”

家教老師打完電話,拎起包就走了。

陸嘉魚把空掉的香水瓶子往垃圾桶一扔,拍拍手,上了樓。

當天晚上,陸良生搭飛機回家,一進屋就氣急敗壞地問:“小姐呢?”

管家王叔戰戰兢兢的,回答說:“小姐下午出去玩了,還……還沒回來。”

陸良生皺眉問:“她跟誰出去的?”

王叔道:“跟沈家少爺。”

陸良生惱怒道:“我真是上輩子欠了她,她但凡有阿媛半點懂事,我也不至于整天為她操心。”

王叔垂着頭不敢說話,心中卻是直嘆氣。

他在陸家待了很多年,了解小姐本性不壞,只是父女之間隔閡太深,像一個打不開的死結。

晚上十點多,陸嘉魚才玩夠回家,進屋看到陸良生,她只當他是空氣,徑直去廚房拿飲料。

陸良生看到陸嘉魚一身打扮,卻是皺緊眉頭,訓斥道:“你看看你像什麽樣子!哪個高中生整天濃妝豔抹,還有你那個頭發,好好的頭發又燙又染的,哪裏有半點學生的樣子!”

陸嘉魚懶得搭理他,拿了飲料就徑直往樓上走。

陸良生還在樓下教訓,“開學前你不把頭發染回去,我看你怎麽去上學!”

樓上傳來“砰”的一聲響,是陸嘉魚把卧室門關上了。

陸良生是真被陸嘉魚氣得不輕,接連抽了兩根煙才緩過勁兒來,打電話給家教中心,讓他們重新安排老師過來。

誰知道家教中心很為難,委婉地說:“陸先生,陸小姐這個情況,我們這邊的老師恐怕不太能勝任……”

陸良生煩躁地打斷道:“大不了加錢,你們安排個耐性好點的,講課有經驗的老師過來。”

“陸先生,我們這邊的老師都是很有經驗的。而且現在也不是錢的問題,主要是陸小姐不配合,三天兩頭地挑我們老師的毛病,我們老師的時間也是很寶貴的,所以……陸先生,您不妨再試試其他機構。”

電話挂斷,陸良生坐在沙發上,氣得臉色鐵青,直恨不得沒生過這個女兒。

王叔在旁邊察言觀色,他想了想,小心建議,“先生,我倒是有個人選。”

陸良生擡頭問:“誰?教得可好?”末了,又妥協道:“算了,現在已經不是教得好不好的問題,關鍵是要找個能制得住小魚的。要不然來了沒兩天又被小魚氣走。”

王叔道:“這個倒不是老師,是我們園丁的兒子,跟小姐同個高中,而且一屆的。雖然不是老師,但人家學習很好,成績沒出過全市前三,我想着也許同齡人之間更好交流?”

陸良生一聽,連忙道:“是不是老師不重要,只要能讓小魚學點東西就行,你看看她那個成績,恐怕一個小學生都能考得比她好。”

王叔道:“那我明天先去問問,看看對方有沒有時間。”

陸良生道:“你盡量把人請來,錢不是問題,只要能讓小魚的分數提高點,我願意付市場價的三倍。”

王叔點點頭,說:“好,我明天一早就去。”

晚上十一點,汽修店關門,老板拿了個信封給陳谕,挺厚,裏面是他一周薪水。

“趙姨最近身體還好吧?”汽修店的老板是陳谕以前一個鄰居,學習不好,高中畢業就沒再讀了,出去學了幾年修車,回老家開了個汽修店,因為為人好技術也不錯,生意做得還可以。陳谕偶爾會來這裏兼職打工。

陳谕把錢揣進褲兜,說:“老樣子,不受累就還好。”

李誠看了看陳谕,笑着拍了拍他肩膀,感慨道:“你小子,幾年不見,個子蹿得比我都高了,得有一米八幾了吧?”

陳谕道:“差不多吧,好久沒量。”

李誠把店裏的卷簾門拉下來,站在路邊點了支煙,感慨道:“時間過得可真快,我記得我當時去深圳的時候,你才讀小學吧,轉眼你都高二了。”

陳谕嗯了聲,他也是最近幾年覺得時間過得很快,母親肉眼可見地老了許多,鬓角長出許多白發。

兩人在路邊站着吹了會兒風,李誠抽完煙,把煙撚了,拍拍陳谕肩膀,說:“家裏要是缺錢就來找我,別跟你哥客氣。”

陳谕點下頭,感激道:“謝謝哥。”

陳谕回到家,已經快十二點。

趙月枝還沒睡,在門前打理一盆小花,擡頭見兒子回來,心疼道:“今天怎麽這麽晚?店裏忙嗎?”

陳谕點點頭,說:“今天生意還可以。”

“倒是您,怎麽還不睡。”他走到母親面前,伸手拿走她手裏的小花,放到旁邊窗臺上,“忘了醫生說的,您這個身體不能受累不能熬夜,趕緊去睡吧。”

趙月枝笑道:“我也沒做什麽,你也知道我喜歡這些花花草草,就随便打理一下。”

“倒是你,餓不餓?我今天炒了雜醬,給你下碗面?”

陳谕道:“您別管我了,先去睡吧,我自己弄。”

又問:“藥吃了嗎?”

“吃過了。”趙月枝拗不過兒子,只好先回房睡了。

陳谕的确餓了,他晚上六點吃過晚飯,不過男生長身體的年紀,餓得快,等母親睡下後,他去廚房随便下了碗面,吃完洗幹淨碗,去衛生間沖了個澡,換了幹淨衣服。

也是累了一天,回到房間倒頭就睡了。

第二天早晨,陳谕是被外面說話的聲音吵醒的,他睡得昏昏沉沉,隐隐約約聽見母親在和誰說話。

他從床上坐起來,抓了下頭發。

家裏房間隔音不好,他凝神聽了會兒,隐約聽見說什麽補課什麽的。

他穿上拖鞋下床,到客廳去。

王叔正在和趙月枝商量,想請陳谕去給小姐補課的事,聽見身後開門的動靜,回頭就看到陳谕,高興道:“小谕,你在家呢。”

陳谕見過王叔。他母親每周二和周五要去陸家打理他們的花園。他有一次放學忘帶鑰匙,去過陸家一次。

他禮貌喊人,“王叔。”

王叔見陳谕在家,索性直接跟陳谕商量,表明來意後,陳谕想也不想就答應下來,說:“我可以,什麽時候去?”

趙月枝見兒子答應得這麽幹脆,在旁邊直着急,她試着挽回,說:“還有一個月就要開學了,你自己的功課忙得過來嗎?”

陳谕道:“我随便看下就行了,沒什麽問題。”

王叔見陳谕答應,很是高興,同陳谕約定了上門的時間,就先回去了。

王叔走後,趙月枝埋怨兒子,“你也不問問我,就自作主張地答應了。你以為這份錢這麽好掙?”

陳谕道:“當然不好掙,有那麽好掙人家也不會開出高于市場價的三倍價格。”

“知道不好掙你還答應。”趙月枝道:“那陸小姐的脾氣真是不好伺候,我活到這個年紀,還沒見過比那小姑娘脾氣更壞的。你何必去趟這趟渾水。”

陳谕聽着倒是笑了,說:“您也太誇張了,她還能把我吃了?”

這事情不應也應下了,趙月枝道:“你明天去看看吧,不行跟王叔說一聲就是,千萬別勉強自己。”

陳谕點下頭,寬慰他母親,“放心吧,我有分寸。”

第二天上午,陸嘉魚照樣睡到日上三竿。

起床洗幹淨臉,換了衣服,化好妝,打算出門去逛街。

拎着她的小珍珠包下樓,卻見王叔正在門口跟一個男生說話。陸嘉魚多多少少有點顏控,一大早下樓看到個帥哥,心情也跟着美麗幾分。走到門口的時候,不自覺多看了兩眼,好奇問:“你是誰啊?”

陳谕擡眸看向陸嘉魚。

陸嘉魚愣了愣,覺得眼前這個男生好像有點眼熟,但她一時間又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王叔介紹道:“小姐,這是陳谕,是先生給你找的新家教。”

陸嘉魚一聽又是她爸給她找的家教,再帥也瞬間下頭了,冷冷道:“現在家教市場也太混亂了,什麽阿貓阿狗都能冒充老師給別人補課,自己學明白了嗎?”

陳谕幾不可察地挑了下眉,總算見識到飛揚跋扈的陸小姐。

王叔急忙解釋道:“小姐,你誤會了。陳谕是跟你同屆的高材生,先生是考慮到同齡人更好交流,而且他年年考試都沒出過全市前三,有他給你輔導功課,效果說不定比老師更好。”

陸嘉魚嘲諷道:“哦,原來是個書呆子。”

她說完就徑直走了,到院子裏邊上車邊喊人,“周叔,送我到世貿廣場。”

陸良生平時不怎麽在家,這家裏就是陸嘉魚最大,管家傭人們也不敢管她,大小姐一聲令下,誰敢不聽。

雖然先生事先叮囑了,要把小姐關在家裏不讓出門,可大小姐要用車,司機也不敢不聽,忙不疊上前幫忙拉開車門,開着車駛出院子。

陳谕看着車子漸漸駛遠,差不多已經知道問題出在哪兒。他轉頭看向王叔,問:“她平時也這樣?”

王叔直嘆氣,說:“是啊。一個暑假請了三個家教老師,全趕走了。先生也不常在家,咱們也管不住小姐。小姐她不願意學,整天跟她爸作對。可是這麽下去也不是辦法。”

陳谕簡潔道:“我有辦法。”

兩個小時後,陸嘉魚在商場血拼完,正要去付錢,誰知道付款的時候,才發現她的幾張銀行卡居然全都刷不出錢來。

她不相信,說:“你再試試呢,不可能啊。”

收銀員臉上表情有些尴尬,又把幾張卡全都試了一遍,仍然刷不出來。

陸嘉魚呆愣了一陣,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她到旁邊去給陸良生打電話,電話倒是很快通了,陸嘉魚氣惱道:“你什麽意思?你憑什麽凍我的卡?”

陸良生一聽陸嘉魚這沒大沒小的态度就上火,“憑什麽,憑我是你爸!你趕緊給我回去好好補課,只要你開學模拟考試能夠前進兩百名,我就給你解凍。”

從商場出來,陸嘉魚氣急敗壞地坐上車。

回家的路上,她慢慢冷靜下來。

她其實很聰明,仔細想一想就知道問題出在哪兒。她跟她爸作對這麽多年,她爸都沒想到過要凍結她的卡,捏住她的經濟大權,為什麽會突然想到凍結她的卡?

擺明就是有人給他出主意。

會是誰?

肯定不會是王叔或者家裏任何人,他們要是能想到,他爸早就照做了。

電光火石間,她腦子裏想到一個人。

回到家,陸嘉魚剛下車,就見司機把車掉頭。

她納悶,走到車旁問:“周叔,你幹嘛呢?”

周叔是她的司機,平時只負責接送她的。

周叔一臉抱歉,說:“小姐,先生交代了,讓把車開走,一直到暑假結束。”他語重心長的,也勸道:“小姐,你最近就在家裏好好補課吧,別再跟你爸作對了。”

周叔說完就把車開走了。

陸嘉魚在院子裏站了一會兒,看着車子漸漸駛遠才回過神,她掉轉頭,大步往房子裏走,氣急敗壞地去找人興師問罪。

回到家,卻沒有見到陳谕,她問王叔,“王叔,那個人呢?”

王叔道:“你是說陳谕啊?他在書房等你呢,小姐,你趕緊上去吧。”

陸嘉魚跑上樓,一進書房就質問道:“是不是你給我爸出的主意,讓他凍結我的卡?”

陳谕懶洋洋地靠坐在書桌旁邊椅子上,他擡眸看向陸嘉魚,淡淡道:“陸小姐,你不如配合一點,你爸鐵了心要給你補課,你再怎麽鬧也沒用。一個月而已,你不如多多少少學一點,如果學了還是考全校倒是第一,也許你爸就放過你了,說明你不是讀書那塊料。”

陸嘉魚一愣,随後反應過來陳谕是在羞辱她,她氣得大步上前,“你說誰不是讀書的料呢?我又不是白癡,學了怎麽可能不會!”

陳谕伸手敲敲桌上的卷子,淡聲道:“那就證明一下。”

陸嘉魚也是氣急攻心了,拉開椅子就坐下,抓起筆就開始算題。

她算到一半,慢慢反應過來,擡頭看向陳谕。

陳谕也看着她,兩人目光對視了一會兒,陸嘉魚後知後覺,“你激我?”

陳谕沒回答她,目光掃了眼她手下的卷子,淡淡道:“陸小姐,小學四年級的題都能算錯,你還能再優秀點。”

陸嘉魚:“……”

作者有話說:

開新文了,最近好有寫文的熱情。

一個從相看兩厭到雙向暗戀的故事,希望大家喜歡~

◎最新評論:

【怎麽說呢……有點像看了故事梗概?】

【看了一下,這爸爸對女主也沒多好吧,女主沒房子住,小三和孩子有房子,能出國。這……無話可說,搞笑的是還說這個城市困住她半生,自己的孩子背負私生女的罵名,可是本來她就是小三啊,和有婦之夫搞在一起就是小三啊,就是破壞人家庭啊】

【撒花】

【哈哈】

【男主也太好了吧】

【好看】

【開文大吉】

【撒花撒花】

【嘿嘿嘿,開文快樂啊】

【居然開文了!】

【雙初戀嘛】

擊掌贊嘆,此文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見,非地雷不足以炸出吾等傾慕之心。】

【恭喜開文~~~~~~~】

【恭喜開坑】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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