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十三只鹹魚

江憶川放下手機，走到外面，陶景景瞥了一眼，很快收回視線，趴在桌上準備睡覺。

系統的聲音響起，“宿主，早上你背書的時候突然失聲是我幹的。”

陶景景不說話，用行動表示了自己毫不驚訝。

系統：“宿主還沒明白嗎，我的懲罰可以是各種各樣的，你只是這個世界的npc，不能選擇自己的命運。”

陶景景還是不說話。

系統開始在陶景景的書上寫字，陶景景沒有睜眼，但能感覺到腦海中有筆尖劃過的沙沙聲。

系統：“你就算逃避了一時，也逃避不了一世，系統挑選穿書人都是有原因的，沒有人能反抗。”

陶景景感覺有腳步聲走到自己身邊，馬上伸手蓋在了書本上。

等腳步聲重新走遠，紙頁上的沙沙聲停止，系統也不再講話。

陶景景慢慢坐直身子，盯着書本，上面空空如也，并沒有任何字跡。

她随意轉頭，窗外的楊婉意不知道在說什麽，她看到江憶川搖了搖頭，楊婉意的神色馬上黯然下去。

江憶川轉頭，陶景景和他的目光對上，她沒有移開視線，定定的望着他。

片刻之後，楊婉意離開，江憶川回到了位置。

陶景景出神的盯着書本，意識裏漫上無邊無盡的白霧，沒有盡頭一般，那裏空曠廣袤，沒有人影也沒有聲音。

她走在中間，像是游蕩了好久，剛開始還有方向，漸漸的就失去了目标，不知道要去往何處，臉上的表情也像沒有靈魂的木偶一般，眼神空洞洞的沒有焦點。

有聲音在回蕩，她蜷曲的身體緩緩松動，側耳朝着聲音的來源凝神細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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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景景 ，陶景景，”她聽到有人在喊。

這個名字有點熟悉，她喃喃的想，是在哪裏聽到的呢，下一秒，一個溫熱的手掌握過來，她的意識慢慢開始複蘇，原來對方叫的是自己。

陶景景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江憶川的臉，她下意識的垂頭看，自己的手掌好好的放在膝蓋上。

“要上課了，”江憶川的聲音又輕又緩，拿起她放在桌邊的杯子遞到跟前，“喝點水，起來吧。”

陶景景坐直身體，機械的接過水杯喝水，原來自己剛才是在做夢。她翻開書頁，上面幹幹淨淨，确實什麽都沒有。

“系統，”她在腦子裏叫。

沒有回應，什麽聲音都沒有。

陶景景又嘗試着喊，“我要求使用鹹魚幣。”

依舊沒有聲音，就像對方從來不曾存在過一樣。

陶景景內心驚濤駭浪，眼神震驚的看着江憶川。

對方依舊是那副平靜的表情，在陶景景望過來的時候，冷靜回視，但三秒後，緩緩變了神色。

“景.....”

“啊啊啊，”陶景景一瞬間歡呼着跳了起來，她真的擺脫系統了，以後再也沒有人來命令她了，太好了，她簡直太高興了啊啊啊啊啊。

江憶川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克制的抿了抿唇。

下午上課前大家都是剛睡醒，要不就是昏昏欲睡，猛的被陶景景這一嗓子被吓住了，紛紛朝她望去。

剛進門的物理老師也站住了腳步，看着陶景景歡呼雀躍的表情，問道，“有什麽高興事嗎，我這節課物理實驗剛好缺一個助手，就這位興奮的同學來吧。”

陶景景一秒文靜，尴尬的點頭，“好。”

下午放學，陶景景請客，帶蔣夢圓和時衿去小吃街從街頭吃到街尾，兩人十分好奇，紛紛問她遇到了什麽好事。

陶景景神神秘秘，緘口不言，路過街邊賣唱的小夥子，還直接打賞了一百塊錢，惹得小夥子一個勁沖她道謝。

之後的幾天上學，陰雨依舊沒有停止，陶景景每天都能在公交車上遇到江憶川。

她高興的跟對方打招呼，有一次看對方的紫米餅好吃，還要過來了一個嘗嘗。

她記得沒讓對方幫自己拿書包，走路的時候還把他讓到裏側，防止他因為來不及躲避，被過往的車輛濺到水。

到了教室也會接受對方的紙巾擦水，只是有一次擦過之後才意識到對方遞給自己的是手帕。

“紙巾用完了，”江憶川解釋，随手接過手帕裝到了口袋裏。

陶景景有點不自在，“那個，是我剛用的，沾了點泥水。”

“沒關系，回家洗洗就好了，”江憶川淡淡說道。

“我洗吧，”陶景景随口說道。

“你洗了要記得還給我，”江憶川重現把手帕遞給她。

陶景景：......一個手帕而已，難道我會昧你東西嗎。

說是這麽說，她也不放在心上，高高興興塞到書包裏，馬上又跟蔣夢圓和時衿打哈哈去了。

因為生物課代表生病請假，生物老師暫讓沈栀冬代替課代表的職責，他給出了一些學號，讓沈栀冬監督着對方給她默寫生物重點。

沈栀冬在講臺上鼓起勇氣念學號，“8、15、23、28、30......”

陶景景聽到自己的學號，兩眼一抹黑，“完了完了，我什麽重點都不會。”

就在這時，教室裏忽然騷動起來，原來念出的號碼裏面還有顧懷宴的學號，沈栀冬臉蛋通紅，低頭盯着講桌，“這些同學，大課間，到公共室，默寫。”

衆人紛紛看向顧懷宴，猜測他會不會根本不理會沈栀冬，但沒看到好戲，反倒被對方一個兇狠的眼神給瞪了回來。

陶景景不關心這些，她拿出生物課本臨時抱佛腳，但那些重點實在是無聊又難記，看了一頁，生無可戀的把書扔到一邊，該怎麽樣就怎麽樣吧，反正她是個什麽都不會的學渣，随便吧。

“我幫你圈一下重點，”身邊的江憶川忽然拿起她的書，“生物老師喜歡考一些相似的概念，每次都有順序，這一次該輪到......”他翻到第三章，細長的手指點在上面，“神經調節。”

陶景景将信将疑的看了一眼，只見江憶川已經快速的在生物書上折出幾頁，并圈出其中經常的考的重點概念，對陶景景說道，“不需要多，你記住這些就行。”

一共有四個大概念，下面分了小問題，确實比陶景景無頭翻找有了方向。

“要是不考怎麽辦？”陶景景雖然篤信學神的權威，但還是想逗逗他。

“随你懲罰，”江憶川唇邊挂起淡淡的笑。

陶景景忽然來了興致，問道，“我看楊婉意經常來找你？”

江憶川嗯了一聲，表情沒什麽特別。

“你們在戀愛嗎？”陶景景覺得自己有點八卦，但有什麽關系，現在系統也沒有了，她想幹什麽就幹什麽。

江憶川轉頭看她，漆黑的眼睛看不透是什麽情緒，随後很鄭重的搖了搖頭，“沒有。”

“那......”

“只是之前有些交集，”江憶川平靜道，“我們是普通朋友。”

陶景景想從他臉上看到失落或者別的隐藏情緒，可惜什麽都沒有，江憶川很坦蕩，表情甚至稱得上認真。

好平靜一個學神，生活兩點一線，也沒見有什麽朋友，情緒時刻都很穩定，比情緒更穩定的是永遠高居榜首的成績。

創造他出來可能就是為了讓顧懷宴短暫的吃一下醋吧。

陶景景花了一節自習課複習了一下江憶川畫出來的生物課重點，她其實也沒多想學，但對方都給畫重點了，她再置若罔聞，豈不是很沒有禮貌。

第二節 大課間，被叫到學號的幾人和沈栀冬一起到公共室默寫。

顧懷宴竟然也來了，臉色很臭，周身氣壓依舊很低。

沈栀冬坐在他們對面，給出了題目，給每個人發了默寫的草稿紙。

陶景景聽到題目沉默了，竟然真跟江憶川押的重點分毫不差，她在心裏啧啧感嘆，怪不得是學神呢，這是把老師的心思都猜透了吧。

室內大家的筆尖沙沙寫的飛快，就在這時，只聽“啪”的一聲，顧懷宴把筆猛的拍到了桌上，他用的勁很大，塑料水筆咔嚓斷成兩截。

陶景景被吓了一跳，擡頭看到是他，馬上看向沈栀冬。

大家都被驚了一下，反應過來後，不敢說什麽，又低頭繼續寫。

沈栀冬抿着唇，猶豫了一下，從自己筆袋裏掏出一支筆，輕輕擱在顧懷宴桌面上。

顧懷宴擡眼看她，眼圈微微泛紅。

沈栀冬沒說什麽，轉頭繼續監考。

二十分鐘後，她收起大家的草稿紙，在看到最後一個停頓了一下，在自己的筆袋裏掏了掏，最後找出一個創口貼，在大家都走出教室的時候，遞給了走在後邊的顧懷宴。

顧懷宴不接，垂頭看她。

“你手流血了，”她輕輕說。

“你關心嗎，”顧懷宴嗓子有點啞，“你跟我什麽關系啊？”

沈栀冬不知道怎麽回答，站在原地有點窘迫。

“我是不是賤啊，上趕着跟你好，”顧懷宴表情有點狠，反手狠狠把公共室的門拍上了，只留下室內的兩人。

沈栀冬被吓了一跳，微微後退，“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沒有，傷害你的意思......”

話沒說完，就被顧懷宴一把掐腰按在了牆上。

“啊！”沈栀冬驚呼一聲。

蹲在原地系鞋帶，沒有及時出去的陶景景：......

作者有話說：

我不該在這裏，我應該在車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