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十八只鹹魚

陶景景愣了一下, 馬上笑了起來,“我還沒想到呢, 果然那狗跟我有緣。”

施柏珈看了她一眼, 表情若有所思的笑笑,“看起來是挺有緣的。”

回到家,吃飯的席間,施父和陶氏夫婦相談甚歡, 三個小輩就一直低頭吃飯。

讓陶景景意外的是施父比陶氏夫婦更加熱衷她和施柏珈熟絡, 一個勁的要兒子給陶景景夾菜。

陶景景盡量保持着克制, 還是忍不住指出, “叔叔, 我自己來,這是我家。”

施父哈哈大笑起來, 一點都不尴尬,“那你給柏珈夾。”

......

不等陶景景說出什麽不禮貌的話, 陶明明已經先她一步用勺子挖了一大勺苦瓜倒進施柏珈碗裏, “多吃點, 敗火。”

施柏珈倒是好脾氣, 沖陶明明笑着道謝,就低頭吃起了苦瓜。

一頓飯吃完, 賓客盡歡,陶氏夫婦帶着兒女送客,兩家家長還約定下次一起去露營,小輩們跟在後面則完全沒有發表意見的資格。

施柏珈沖陶景景告別,“學校見。”

陶景景擠出一絲假笑, 跟對方擺擺手, 實在是因為在飯桌上笑的太多, 臉都有點僵了。

施父意猶未盡,張口道,“景景不如明天來我們家......”

話沒說完,就被施柏珈攔住肩膀連拉帶拽弄走了。

陶明明盯着兩人遠去的背影,轉臉看着陶景景,滿臉真誠疑惑,“他爸是不是被咱爸傳染的,還是說他傳染的咱爸?”

怎麽一個個的都急着給未成年子女說媒,說好的不能早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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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景景抱着手臂,搖搖腦袋,“可能都被刺激了。”

她爸是怕她走不出顧懷宴的影子,至于施柏珈,直覺告訴她也沒那麽簡單。

不過她也不關心,兩人雖說一個學校,但教學樓都不在一個,除了上體育課偶爾能碰見,其餘時候就是陌生人。

陶景景回屋的時候收到了一條微信,是江憶川發來的,是一張照片,有條正歡快的吃着她買的火腿腸。

江憶川:“它說謝謝。”

陶景景盯着照片笑,給他回複,“它的窩好大,一看就很受主人寵愛。”

江憶川:“ 是我閑着沒事随便做的,它很念舊,住了好幾年。”

陶景景:“哇喔,你好棒!”

也太心靈手巧了吧,會編繩子會做豪華狗窩,學霸技能點點滿了。

江憶川發了一個不好意思的表情。

惹得陶景景一直盯着笑,沒想到學霸還會害羞賣萌,就總想逗他,“你還有什麽驚喜是我不知道的哈,小同桌?”

江憶川那邊沒有立刻回複,顯示一直輸入中,之後停止了,又再次輸入,最後發來一個,“多的是。”

陶景景:“比我想的沒那麽謙虛。”

江憶川沒回複,但陶景景就莫名覺得看到了對方的笑臉。

他很快又發來了一張圖片,是手指正捏着一枚小熊軟糖,說道,“謝謝。”

陶景景給有條買的小零食裏還有幾包小熊軟糖,她在貨架上看到了,想着江憶川愛吃就随手買了。

陶景景放大了圖片,盯着圖上兩根細長的指節看,怎麽這人的手指這麽好看,骨節勻稱,修長有力,難道是因為手長得好才這麽善于做手工?

她攤開自己的手掌看,平平無奇,唯一值得稱道的大概就是指甲都圓圓粉粉的,勉強稱得上可愛。

她翹起手指打字,“知道你愛吃,我記性是不是很好?”

電話那頭的江憶川盯着這行字看了很久,手指拂過卧在腿邊的有條的長毛,輕輕自言自語道,“其實不太好。”

陶景景觀察了一下他圖片的背景,房間很大,看起來不像住人的樣子,問道,“這是你的書房?”

他家房子那麽大,自然房間多,不像她,書房卧室一間搞定。

江憶川:“這是有條的房間。”

陶景景:....告辭,是我格局小了。

順手發了一個跪安的表情包。

惹得江憶川又笑了笑,問她,“客人走了嗎?”

陶景景知道他說的是施柏珈,“走了,好離譜,我爸還和他們還約着下次一起露營。”

江憶川:“你不想跟他們一起嗎?”

陶景景這才反應過來江憶川并不知道兩家大人的态度,就回複道,“也沒有,只是不太熟。”

江憶川沒再說什麽,陶景景正準備放下手機,對面發來了消息,“明天有什麽安排嗎?”

陶景景:“沒呢,家裏蹲吧。”

江憶川:“要不要來我家?”

剛發過來,又接了一句,“寫作業。”

陶景景沉默了,她的作業已經寫完了。

那邊江憶川誤會她有顧慮,又說了一句,“我家裏沒人。”

接着好像又覺得不妥,“我随便說說的,你不來也沒事。”

陶景景慢慢打字,“我作業已經寫完了。”

輪到江憶川意外了,“真的?”

陶景景把做卷子的圖片轉給他,“有圖有真相。”

江憶川給她發了一個大拇指的表情。

陶景景覺得受之有愧,打字道,“我明天去你家做客,你有什麽別的喜歡吃的嗎?”

第一次上門,她也不好空手去。

江憶川:“藍莓汁。”

陶景景:“好,剛好我也喜歡。”

兩人愉快的定下了第二天的會面。

陶景景放下手機,腳步輕快的去浴室洗漱。

另外一邊,江憶川起身,将整個房子重新整理了一番,确保不會有什麽意外的東西遺漏。

有條跟在他腳邊嗚嗚小聲叫喚,黑溜溜的圓眼睛一直盯着主人的動作。

江憶川彎下身摸了摸它的腦袋,眼睛熠熠有光,“你也很激動對不對,我也一樣。”

有條用毛絨絨的腦袋蹭蹭他的手,仿佛能感受到主人心中的愉悅。

第二天起床的時候,陶景景先看看了外面的天氣,依舊碧空如洗還飄着幾朵潔白的雲團,看來咱們的天選之子今天心情也很好。

系統愉快的跟她播報,“是的呢,沈栀冬在奶茶店兼職,顧懷宴恰好路過看到,沒忍住進去買了一杯,本來以為沈栀冬會不喜歡他出現在那裏,沒想到沈栀冬并沒有什麽意外反應,反而因為是熟人給他打了九五折。”

陶景景不怎麽關心這些,但刷牙洗臉時閑着也是閑着,就當有人跟自己聊聊天,問道,“難道沈栀冬開始對顧懷宴另眼相待了?”

系統的聲調馬上低了下來,“這倒沒有,奶茶店的優惠就是熟人可以打九五折,上次有個你們學校的同學來,沈栀冬根本不認識,但因為看是同校的校服,就也給打了折,甚至奶蓋還給了雙倍。”

陶景景:......懂了。

顧懷宴<不認識的同校同學。

她哈哈大笑,惹得從門外路過的陶明明同學,一副看神經病的表情。

陶景景躊躇了再三還是背了書包和寫好的試卷,帶着買好的一箱藍莓汁,來到了江憶川小區的外面。

兩個小區真的很近,還有一個後門,過一條馬路就到了,江憶川就等在那裏,手裏還牽着炯炯有神的有條。

陶景景剛走過去,手裏的東西就被接了過去,甚至書包也被一并拿下,自然的提在江憶川手裏。

陶景景雙手空空,只好指了指有條的狗繩,“要不我來牽?”

江憶川把繩子放到她手裏。

陶景景小心翼翼,她沒有養過狗,擔心自己勁大了勒着對方,又擔心勁小了被掙脫跑了,打起十二分精神。

好在有條很聽話,沖她繞了幾圈就乖乖跟着一起走了,不吵也不鬧。

“它好像認識我了,”陶景景有點興奮,不枉她送了兩次零食。

江憶川淡笑着點頭,“是。”

空氣中傳來陣陣花香,小區的道旁栽了兩排西府海棠,暖風吹過,枝丫和花瓣一起搖擺,簌簌的花雪洋洋灑灑跟着飛舞。

“好香,”陶景景使勁嗅了一下。

有花瓣落在她的發梢,她渾然不覺,轉頭興奮的沖江憶川說,“別人還說我們小區綠化好,你們這裏才真的跟公園一樣。”

江憶川盯着她發間的花瓣,沒聽到她說什麽。少女穿着一件淡藍色的裙子,馬尾高豎,圓潤的杏眼裏都是亮閃閃的欣喜,挺翹的鼻尖因為走路浸出一點晶瑩的薄汗,她轉着小腦袋四處張望,美麗又有生機,像是春日樹梢上最可愛的小麻雀。

“這海棠樹有十年了吧,都長得好粗,旁邊矮一些的叫什麽花?”陶景景好奇的問。

江憶川還在發呆,陶景景轉過臉來。

“繡線菊,”江憶川回過神,不自然的別開了視線。

陶景景沒注意到,自顧自的觀景,一邊感慨,“住這裏真好。”

兩人走了十分鐘,到了江憶川家門前,陶景景對着花園裏怒放的各色花朵又是一番贊賞,總結道,“你爸媽真是個有生活情趣的人。”

她爸媽就不同了,整個一秀恩愛狂魔,只有情趣,沒有生活,外加一個給女兒介紹對象狂魔。

江憶川沒說什麽,帶着陶景景進了門,先招呼她坐,然後給她拿飲料。

陶景景坐在百來平的一樓客廳,發出了一點不一樣的感慨,“你家的裝修還挺順眼的。”

不是豪華,不是質樸,也不是有格調,雖然房子本身其實很好看,一看住起來就很舒服,但她就是覺得應該用順眼來形容。

江憶川端上來了水果和飲料,“外面有點熱,你先喝一點。”

冰鎮好的橙汁,喝起來涼涼甜甜,陶景景爽快的幹了一杯,靠在沙發上舒服的一直想往後攤。

但畢竟不是自己家,還是初次登門,她努力遏制住了這股沖動。

“想看電視嗎,還是打游戲,”江憶川試着詢問,拿出了遙控器和游戲機。

“電視吧,”陶景景有點不好意思,“我不太會打游戲。”

其他也就是算了,這個時代的游戲太先進,她根本沒接觸過。

江憶川頓了頓,擡眼看她,“你想玩嗎,我可以教你。”

陶景景擺手,“以後再說吧。”

說完又覺得不妥,什麽以後再說,難道你以後想玩了人家就剛好有時間教你嗎,她擡眼看江憶川,不過對方并沒有在意這句話,正拿着遙控器幫她換臺。

她也就松了口氣。

最終還是看了卡通片—《櫻桃小丸子》,陶景景看着這個圓圓的向日葵頭的小姑娘就覺得似曾相識,她猜測自己的世界裏一定也有這個動畫片,所以說是經典呢,不僅能穿越時間,還能穿越空間。

“我買了一些菜,中午想吃什麽?”江憶川站起身問陶景景。

陶景景看了一眼時間,才九點半,“這麽早就準備?我還不餓,等等,你給我做?”

她睜圓了眼睛,知道這人心靈手巧,但沒想到烹饪技能竟然也被他拿下了?這人到底哪來的時間學習,又或者哪來的時間練習這些技能?

她本來以為兩人中午會出去吃,或者叫外賣,畢竟她昨天還在超市門口看他拎着一盒泡面。

“會做一些簡單的,”江憶川淡淡笑笑,“有些食材需要煮的時間長,要早早準備。”

這還叫會一些簡單的?在陶景景的認知裏,早早準備的都步驟繁瑣,她趕緊擺擺手,“我不挑食,你拿自己擅長的做就行,不要太複雜的,簡單就好。”

江憶川點頭,也就跟着陶景景一起看電視。

陶景景本來覺得第一次上人家裏做客,會有點尴尬,畢竟她連時衿和蔣夢圓的家裏都還沒去過,但意外的是并沒有,她一邊吃着水果一邊看着動畫片,有條時不時來她腿邊蹭蹭,她就順手撸一把狗子,內心覺得十分閑适。

以至于十分鐘後就原形畢露,整個人癱靠在沙發靠背上。

有點爽,怎麽回事。

江憶川很快拿了塊毯子蓋在陶景景的腿上,說道,“空調有點涼。”

陶景景按理說應該矜持一下,但她實在癱得舒服,懶得動彈了,欣然接受。

江憶川看她這幅樣子,嘴角忍不住勾了起來。

陶景景随意的掃了一眼身上的毯子,金橘色的毛線織毯,上面綴着白色的小雛菊,摸起來手感很柔軟,小雛菊是用粗毛線勾的,看起來很精致,栩栩如生,摸着摸着,她腦中突然浮現出江憶川手指靈活編繩子的畫面,忽然驚悚的立起身,滿臉驚訝道,“這不會也是你自己織的吧?”

江憶川轉過頭看她,點頭道,“是。”

陶景景嗷一聲歪到在沙發上,不公平不公平,這種人才是帶着金手指的吧,是吧是吧是吧,她明明才是正常人,不是弱智對吧對吧對吧。

江憶川哈哈笑了起來,“我騙你的,那是機器織的。”

陶景景一秒坐起,恢複文靜,面色平和道,“還好,這個世界還不算太離譜。”

江憶川再次被逗笑。

陶景景也笑了,她發現她好像很容易逗她同桌笑,明明這人平時在班裏都一臉學神的高冷模樣,要不就睡眼朦胧,看什麽都一副狀況外。

她開心的自言自語,“我好像有點子幽默天賦在身上。”

十一點的時候江憶川去廚房準備飯菜,陶景景聞着香味也去瞅瞅,也不好吃白飯,她想打打下手,但被江憶川拒絕,最後只好隔着玻璃看他操作。

偷偷推開一條縫,她吸了吸鼻子,真的好香,比她爸爸做的飯還香。

一擡眼一塊排骨被筷子夾着遞到了跟前,江憶川說,“你嘗嘗鹹淡,合不合胃口。”

陶景景想也沒想就用嘴去接,肉香汁濃,鹹淡适宜,她馬上豎起了大拇指。

江憶川匆匆收回手,轉頭繼續忙活,只是半天才反應過來自己手裏還握着剛才的筷子。

兩人沒去餐桌那邊,直接端到茶幾上邊看電視邊吃,陶景景吃的滿手流油,嘴裏不住的誇贊,“好吃,這個好吃,這個也好吃,全都好好吃。”

江憶川抽濕紙巾遞給她,陶景景匆匆擦了兩下手,繼續扒飯。

實在是太好吃了,要是江憶川同意,她實在想帶陶明明也來見一下世面,否則就算她吹,那小子也根本不會信。

一頓飯吃飽喝足,陶景景的速度也慢了下來,有一搭沒一搭的跟江憶川聊天,“你這手藝是什麽時候學的呀?”

“開始試着做飯是三四年級的時候,”江憶川回憶起往事,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一開始總是把飯燒糊,或者把鍋燒幹,慢慢就好了。”

“三四年級?小學?”陶景景震驚了,怎麽回事,這麽小的孩子就學做飯,個頭能有竈臺高嗎?

“你爸媽呢?”她問。

她能猜到江憶川的父母比較忙,畢竟住在這種小洋樓裏,經濟收入絕對不一般,相對應的工作時間長也理所應當,可能是做生意或者開公司,但現在看來,也太忙了吧,讓孩子十來歲就自己做飯?

“他們在國外,”江憶川道。

看來是在國外開拓業務,那也不應當啊,既然不缺錢,至少應該給孩子請個保姆什麽的照顧一下吧。

“我還挺喜歡做飯的,”或許是看出了陶景景眼中的擔憂,江憶川安撫的笑笑。

陶景景也不好說什麽,只能悶悶的點頭,“那就好。”

“我小時候有個保姆,後來走了,我當時也沒想自己做飯,就......突然有個契機,就學着做了。”

他說話的時候臉上始終帶着淡淡的笑,像是懷念從前,一點看不出任何跟孤獨、憂傷、強顏歡笑有關的神色。

陶景景心裏微微觸動,她難以想象,有人那麽小就獨立長大,竟然能活得這麽淡然、豁達和雲淡風輕。

她的同桌比她想的更強大。

吃了飯陶景景堅持要洗碗,雖然江憶川說用洗碗機就行了,但有些漂亮的碗盤和精致的鍋具她還是手洗了,擔心上面的花紋被機器刮花。

江憶川就站在旁邊用抹布幫她擦幹,一件件擺回抽屜裏。

“你的審美很好,”陶景景誇贊他,“碗盤都很漂亮。”

江憶川這次倒是沒謙虛,“我的審美是很好。”

他看到陶景景彎腰的時候一縷頭發垂在了眼前,動了動手指,想幫她捋到耳後但又猶豫,正想着,那捋頭發就被陶景景一把直接撸到了腦後,用力的別在耳朵上。

“再掉下來就把你剪掉,”陶景景兇兇的威脅。

江憶川被逗笑了。

午後他問陶景景是否要午休,得到否定的答複後,帶人來了書房。

陶景景看着琳琅滿目的兩排書架,發出啧啧贊嘆,“不愧是學霸的書房。”

比起這個房間,昨天狗子的房間确實小了。

她随便浏覽了一下,注意到玻璃櫃裏面放着的色彩鮮豔的封面,“這個是什麽?”

旁邊都是文學著作或者科普刊物,唯有這個顏色粉嫩,有點格格不入。

“是小說,我以前寫的,”江憶川道。

“你還寫小說?”陶景景驚訝極了,她以為這種都是女生專屬,畢竟那個封面也是少女風格。

江憶川知道她的意思,解釋道,“當時的便利店都是這種封皮。”

陶景景忍不住爆笑起來,笑了半晌,問道,“我能看看嗎?”

江憶川有點躊躇,陶景景馬上說道,“沒關系,小時候寫的嘛,都比較幼稚,我不會笑話你的。”

沒想到江憶川馬上說道,“我寫的很好,不幼稚的。”

陶景景:......

她倒不是不相信學霸的水平,但怎麽說呢,以她對學霸的了解,他也不是不謙虛的人啊,怎麽有些回答就這麽出人意料呢。

透着一股說不出的怪異。

“這邊都是高中的輔導書,”江憶川試着轉移話題,問陶景景,“你有想看的嗎,我都可以借你。”

陶景景配合着對方,目光轉到輔導書一邊,但奈何實在提不起興趣,一個個的開始觀察放在輔導書外面的小擺件。

能看出來很多都是卡通片裏的手辦,模樣憨态可掬的,有一個還在蕩秋千,小人屁股黏在秋千架上,輕輕推一下,就咕嚕嚕的繞着秋千轉。

江憶川也就讓她自己玩,走到書桌邊攤開了放假發的卷子。

陶景景站在玻璃櫃前玩了一會兒,拿起一個木質的小鳥想搖搖看它肚子裏是不是空心的,卻看到木鳥下面放着一個透明蓋子的木盒。

因為是透明的,不用打開就能看到裏面的東西,是一枚小扣子,雕刻成松果的模樣。他們所在的城市是崧市,學校的校徽就是一枚松果,校服扣子也是松果。

直覺告訴她,那是女生校服襯衫上的扣子。

陶景景盯着看,她覺得很熟悉,沒來由的,心髒忽然抽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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